愛情風暴 第六章
剛過八點,門鈴聲就鈴聲大作。
洗好澡的盈盈直嘀咕。「不是說今天會晚點到,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門開了。「非……」盈盈一來者是隻兒,馬上改口,「非常難得……你會來找我啊!隻兒。」
站在門口兒滿臉沮喪。「盈盈……」
「有話進來說,別站在外面。」盈盈將她拉進屋內。
隻兒打量一下屋內的擺設。「一個人住,感覺很自由吧。」
乘隻兒未察覺,盈盈將放在是以往實一張她和非凡的合照蓋上。「一個人住是方便,租金卻不便宜。」
「喔!」一向不愁吃不愁穿的隻兒,對金錢完全沒概念。
「好久沒跟你聯絡了,都不知道你在忙什麼?」盈盈心虛地問,她不是沒空和隻兒聊絡,而是無法在隻兒提及非凡時還能保持鎮靜淡然、事不關已的態度。她無法忍受和隻兒一起討論非凡地事,尤其隻兒根本還不曉得他們已成情人,她更是無法談得輕松自在。
說到這里,隻兒的眼眶就紅了,開始抽抽噎噎起來。「盈盈,我……」
盈盈沒料到隻兒竟哭了起來,連忙環著她的肩膀。「不哭、不哭,乖,隻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暗自祈禱,千萬不要和非凡有關。
結果,唉,就真的和他有關。
「盈盈,我失戀了,非凡哥有喜歡的人了。」
「他告訴你的?」這下她更驚訝,如果隻兒知道了真相,那私她來找她的目的是……
「他不說,我心里也明白。如果非哥真的對我有意思,他不會一連幾天都不來找我,我他偶爾會約我去吃飯,是卓拍母授意的。非凡哥很孝順,他會听卓伯母的話。」隻兒拿著面紙擦著淚水。
一時片刻,盈盈無話可說。
非凡遲遲不跟隻兒說真相,就是擔心隻兒太過脆弱,他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跟她說清楚;結果現在隻兒卻自己從非凡表現出來的不尋常行為,拼揍出了答案。
有道是「剪不斷,理還亂」,這叫她要如何面對正傷心的隻兒呢!
「他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嗎?」她旁敲側擊地問。
「我不清楚,只是卓伯母一直叫我要積極一點,否則非凡哥會被別人搶走了,現在想想,卓伯母或許知道。」
「她沒告訴你,和非凡在一起的人是誰?」
「沒有。」隻兒搖著頭。
「你氣不氣搶走非凡的女人?」盈盈問完,屏住氣息等待她的回答。
「怎麼氣啊!連她是誰,我都不知道。」
盈盈支支吾吾的,心虛得額頭直冒出汗。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盈盈!」隻兒雙眼一片朦朦淚水,哀怨持看著她。
「我不知道。」她羞愧得低下頭,不敢正眼看隻兒。
「你一定要知道,我只你可以商量了。」淚水撲蔌蔌而下,隻兒哭得更傷心,像個淚人兒似的。
發現面紙用完了,盈盈急忙說︰「沒有面紙了,我去拿。」這短暫的片刻,足以讓盈盈暫時逃離僵著的氣氛,稍稍松一口氣。
盈盈拿著一拿未拆過的面紙去而復返。「隻兒,面……」面紙從她手上月兌落越是了下去。「隻兒……」
「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隻兒面如土灰全身都在顫抖,眼帶怒氣,她手上拿的正是盈盈和非凡的合照,照片中的兩個人兒笑得連太陽也黯然,更加說明他們兩人已愛到什麼程度。
「隻兒……」盈盈不敢接近她一步。
「你就是搶走非凡哥的女人?」隻兒此刻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禁悲憤滿胸,盈淚綴頰。
盈盈深深吸了一口氣,勇敢地面對隻兒無情的指控,晶盈灼的明眸直直注視隻兒紅通微腫的眸子。
「是,我是和非凡在一起,可是我不承認我搶了非凡,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你們好差勁,竟然不告訴我。尤其是你,枉費我把你當好朋友,什麼心事都跟你講。我真是蠢,你一定把我當作笑話看,說不定你和非凡哥還一起分享討論我的心事,真是無恥。」一想到非凡和盈盈幸福和樂地膩在一起,把她的心事當作閑磕牙的話題,她心都快碎了。
「我沒有把你告訴我的心事說給非凡听,那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秘密,我沒那麼沒品。」盈盈急得直跺腳。「我真的沒說。」她一直強調自己絕沒那麼差勁。
「隨便你怎麼不論好了,我真的好後悔跟你做好朋友,你這個朋友未免也做得太‘好’了。」正在氣頭上的隻兒指著她胡亂出言,發泄心中不平。
隻兒看似柔弱,一生起氣來也變得如此蠻不講理,真是想不到。不過也就因為如此,她也激怒了盈盈。「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不舒服、不痛快嗎?我也很難過。」盈盈辣辣嗆嗆地開始發飆。
「你有什麼不舒服、不痛快的,搶走非凡哥的是你。」隻兒也反駁回去。
「搶?我根本沒搶過他,是他來追我的。」
「可是卓伯母說她很喜歡我,也相信非凡哥他會喜歡我。」見到盈盈嚇死人的辣蠻性子,隻兒的氣勢馬上削弱三分。
「那是他媽喜歡你,不表示非凡一定要娶你啊!」盈盈沖上前想住隻兒。「你想清楚。」
隻兒把她的手當作涂了毒藥的隻果,倉皇閃躲。「你太過分了,贏了非凡哥,你還忍心講出這麼傷人的話。」
「你醒醒啊!不要一味地自以為是。」盈盈急得吼出話。
「我自以為是,我比得上你口是心非嗎?明明愛著非凡哥,嘴巴上又一直挑他的毛病。」隻兒反問,正好擊中盈盈痛處。「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虛偽。」
隻兒撂下和盈盈絕交的話,旋即奪門而出。
盈盈愣了幾秒鐘,然後也追出去。千錯萬錯,都是非凡的錯,誰讓世上只有一個卓非凡,不能讓兩個女人共享。
「隻兒,你不能就這麼走了。」盈盈個子小,步伐也小,她加快步伐追著隻兒下樓梯。
「我不走,難道留下來讓你嘲笑。」她頭也不回的。
「要怎樣才能讓你心情好過?」心灰意冷的盈盈,心痛地想做些補償,想讓隻兒被她撞爛的心可以愈合。
隻兒的腳步停了,她轉過身來,抖著聲音哀求道。「如果我要你把非凡哥讓給我呢?」
讓?她能隨隨便便就把她用心用力愛的男人,當作禮物般雙手奉上,送給別的女人吧?
掙抱著、猶豫著、徘徊著,一道鴻溝始終無法跨過去,盈盈咬著下唇,緩緩地搖頭;心里的痛楚壓迫到她的臉,她臉上鋪上一層憂傷,訥訥地開口。「我我……不能夠……」
一個答覆也讓她思考這麼久,而且又得吞吞吐吐,字不成句的,當下就讓隻兒心里知了;她淒涼地嘆道︰「早知你是不會答應的。」說完,隻兒便往樓下走。
盈盈急著想跟她解釋清楚,也急著追著她下樓,一直追趕,也沒能追上她。
「隻兒,等一等…………」見到隻兒快到一樓了,盈盈在她背後後急急喚著。
「盈盈……隻兒。」剛處理完公事正趕來的非凡,見到她們,他的驚訝不會輸給她們兩人。
「非凡哥。」見到害她落淚的非凡,隻兒的腳步跟著停下。
利用這個機會,盈盈捉住她的衣袖。「不能讓你走。」
隻兒發現她正拉住她的衣袖,立刻往下一個階梯采上。她往下走,盈盈往上拉,一拉一扯之間,隻兒沒采穩,盈盈也扯不緊,咚咚咚的,兩人一塊兒滾下樓。
「哎喲!」
「疼!」
兩個人滾下樓,紛紛得鼻表臉腫滿頭包,伊伊嗚嗚痛苦的喊叫。
非凡連忙跑到她們身邊,只見兩個人四只手四只腳盤根錯節的相互交纏著。看著這對難姊難妹,他傷腦筋地擺出一張愁眉苦臉。
「輕一點、輕一點,別那麼大力。」盈盈伸出細小的手腕,忍著痛讓非凡替她揉捏摔疼的手腕。
「你以為你的小命不值錢啊!連滾幾層階梯,不疼才怪。」非凡見她摔成這個樣,心中憐惜卻忍不住出聲呵責。
「才幾層階梯,摔不死人的,頂多身上多幾處瘀青。」為了證明她的論點,她用另一只手指著身上其他傷痕給他看。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家啊!總要表現出痛得快暈倒,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她將受傷當作家常便飯,他攏著眉頭,在她的左眼瞼下四公分處貼上一塊OK繃。「你看,破相了吧!」
盈盈拿起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她攬鏡左右瞧著,一個哀愁滿面的人影入了鏡。
啊!瞧她腦袋生了肅似的,竟然將被非凡強留下來處理傷勢隻兒冷落在一旁;只見隻兒一雙紅腫未褪的眼楮直往這邊瞟啊瞟的,盈盈推推他,示意他去安慰隻兒。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就叫他去做,她也太精了;在她一次又一次的示意下,他只好模模鼻子。「隻兒,若說我們對不起你,我錯的還比較多一點。你要怪、要罵,盡管朝著我來。」
隻兒看著他,然後又難過地低下頭,默默無語。
「你如果罵我幾句,我的良心會很不舒服的。」他輕聲地向她謝罪。
「罵你也不能讓我心里好過一些。」隻兒終于出聲了。
「如果我說我也和你一樣不好呢?」盈盈想一想,決定坐到她面前,將心事與她共享。「那陣子,你常打電話告訴我你對非凡多傾慕,我想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你爭非凡了,你是那麼善良、柔弱,一點也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可是你後來還是這麼做了。」隻兒插嘴說話。
一聲長嘆,將盈盈那些日子所愛的折磨痛苦全化在里頭。「當初我離開‘千重月’時,我下決心,不再想他也不允許自己想他,我以為自己做得很成功;事實上,和他再相見時,心底的假裝立刻被擊得潰不成軍。我無法欺騙自己,我是愛他的。」
「盈盈……」听見盈盈當眾解剖自己的心,非凡大受感動。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也是自私的人,完全不顧她的感覺,便要她拋開一切愛他。
「我也曾想過,我真能真正放開一切愛他嗎?畢竟我和他的世界角有距離,或許你比我更適合他。我也想過就此算了,不要這段感情,這樣我比較快樂,但是事與願違,要放棄他不是中那樣簡單。等到我後來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他,也是在離開‘千重月’好久之後的事了。」她靜靜的說下去。
隻兒一直靜靜地听著她敘述,她本來就是個溫柔敦厚的人,所以她也能設身處地的感受盈盈的心情。
「後來她常打電話與我分享你的心情,我听你說得興高烈,我更覺得自己好不道德、好罪過,怎能扼殺掉你愛一個人的心情,不能啊!愛一個人是沒有罪的,我夾在良心與情感之間,真的也很難愛,這些你又可曾知道?」盈盈的嘆息一聲接著一聲。
「盈盈,對不起,我自私地把我的快樂建築在你的痛苦之上。」隻兒從沒想到自己會令盈盈受盡折磨,她也好愧疚,畢竟她和盈盈也是好朋友。
盈盈拍拍她的手。「人本來就是自麼的,像你剛才要我把非凡讓給你……」
什麼?兩個女人竟然密談要將他讓來讓去卻不過問他一聲,當他擺好看的呀!非凡跳腳大吼。「曲盈盈,你敢擅自把我讓出,看我掐不掐斷你的脖子。」
盈盈朝他比比手勢。「听我講完嘛!」盈盈又轉過頭向隻兒說道︰「如果可能,我是很想把他讓給你,可是我做不到。愛情如果可以讓來讓去,那就不叫愛情了;我愛他,更不願把他讓給別人。」
盈盈以愛為誓的保證,讓非凡心頭洋溢著幸福的溫暖。「盈盈,我也不許你把我讓給別人。」
「盈盈,對不起,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可憐,沒想到你比我還慘。」听完盈盈所說的話,隻兒再也忍不住,她抱著盈盈相扔而泣。「我差點破壞了你們的感情。」
「別這樣說,我們也讓你很不好受。」喜大圓滾的淚水在盈盈臉上滑成一患珍珠淚。
「不,經過這次的事,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也因此而成長了。」隻兒哭得稀哩嘩啦的。
兩個抱頭痛哭,非凡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因為他去安慰哪一個都不對,還是甭開口了。
「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盈盈拍拍隻兒的背。
「當然。」隻兒將她抱得更緊。
這個情形很奇怪,備受冷落的非凡忍不住開口。「請問一下,你們兩位小姐可不可以先將眼淚停一停?」
盈盈和隻兒一同抬起梨花帶淚的臉龐看著他。
「你還敢說話,害我們哭出這麼多眼淚的罪魁首就是你。」盈盈先放話反咬他一口。
隻兒點頭附和。
非凡覺得好無辜,明明最沒事的應該是他啊!怎麼變成一切都是他害的。
「非凡,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和隻兒還有好多話沒說。」盈盈笑著擦掉眼淚。
「盈盈,今天我干脆睡在這你這里好了,我們可以聊到天亮。」
「好啊!」盈盈點頭同意,轉頭對非凡說︰「你先回去啦!有你在場,會不方便。」她急忙批發他先走;女人的悄悄話,男人沒有耐性听的。
不等他同不同意,兩個剛哭完一場的女人馬上收起淚水,開始聊起她們女人的心事。
他只好無奈地先離開,免得惹人嫌。
不過他實在納悶,才敵對的兩個女人在痛哭一場後,竟馬上就可以化敵為友?而他這個唯一的男主角卻被踢出場?想不透,看來女人的世界詭異無比,沒有幾分功力,搞不好會被兩個女人聊手陷害也不一定呢。
×××
被一通語焉不詳的電話嚇得匆心趕回台北家中,非凡面色凝重的奔進家門。
「爸,媽怎麼回事?」當他一進家門,看見父母笑吟吟地等他進門,一旁坐著的是神色不安的隻兒,他頓時明白,原來這根本是一場騙局。「你們騙我?」
「不說你媽胃病復發,你舍得回家嗎?」卓政豪不高興地指責兒子。
「要我回家,也不必用這種謊話騙我,會嚇死人的。」非凡為父母幼推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
何文怕父子兩傷和氣,連忙打圓場。「叫你回來,也不過是好多天沒見到你了,我們兩個老的想你嘛!沒事、沒事,非凡過來坐,你好久沒給隻兒出去玩了,媽特地替你把隻兒約來家里。」
坐在一旁的隻兒也愛莫能助,她只能幫非凡講話。「非凡哥工作忙啊!」
「他哪是在忙工作,他是忙著被狐狸精迷住……」卓政豪沉聲道。
「爸,盈盈不是狐狸精。」非凡听你親如此形容盈盈,他挺身出替盈盈辯解。「盈盈是一個好女孩。」他沒打算在今天和父母提盈盈的事,既然他們提起了,那麼就干脆利用這個機會和他們說清楚。
「你看、你看、隻兒,非凡真的被那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引住了,那女人真不羞恥連自己朋友的男朋友也搶,真是喲!這種女人。」何文怪叫著替隻兒抱不平。
「伯母,盈盈不是壞女人。」隻兒小聲的說。
「怎麼,難道連你也知道非凡被那個女人勾引住的事?」何文認為這件事簡事荒謬透頂。
隻兒點點頭。
「天啊!那女人真有本事搶了人家的男朋友,還有辦法讓別人心甘情願將男朋友送給她,這個女人不是普通厲害。」何文傷心透了。
「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非凡大聲的說。
「你給我閉嘴。」卓政豪也插嘴加入混戰。
非凡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隻兒猛使眼色。「太晚了,隻兒,我叫忠叔送你回去。」
在非凡的吩咐下,忠叔連忙送走隻兒。
客廳只剩一家三口為盈盈吵得面紅耳赤。
「爸、媽,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盈盈了,我……」
「你休想讓那個做我們卓家的媳婦。」卓政豪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我們卓家很了不起嗎?憑什麼盈盈就不配進我們家?」非凡實在忍無可忍。
「我們卓家沒什麼也不起,只是我們在海外打拼了大半輩子,她不容易有了一點成就要你接手發揚光大,怎麼能讓那個女人破壞掉我們畢生心血。」卓政豪冷冷地說。
「老爺,或者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也許非凡對她只是玩玩而已,並不是真心待她的。」何文安撫卓政豪已升高的火氣。
「不,媽,盈盈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人,除了她,我不想要別的女人。」當著父母的面,非凡勇敢地說出自己的心意。
何文立刻變臉,厲聲說道︰「她到底用什麼方法迷住你,她的身體嗎?」
「不,我們沒有上過床。」非凡坐了下來。
「她厲害,懂得用欲擒故縱這一招。」卓政豪用煙斗指著非凡。「你太年輕,識人不夠,才會被她騙了。
「不,盈盈沒騙我,她不是那種人。」
何文跟著幫腔。「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表面上裝著對你的家世不在乎,實際上她只是嫁給你,做卓家少女乃女乃。」
「不要毀謗她了,她不是這種人。」面對父母輪流挑撥,非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真不懂,介紹給你那麼多千金小姐,你沒看上一個,竟然看上那個野丫頭?你的腦筋壞了,是不是?」何文說完,這次由卓政豪進攻。
「那些女孩都很好,只是她們並不適合我。」非凡眉峰聚攏,今日父母是準備來說服他的,真是麻煩。
「適合?我和你爸爸還不是經由相親認識的,結婚三十多年了,我們還不是過得好好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何文仍然努力地說服兒子。
「時代不同,不能相比。」非凡搖頭嘆息。
時代不同,我們老的至少比你活得多、識人多,書畫皮畫畫難畫骨,我們知道誰最適合你。」何文仍不放棄。
「誰最適合我,難道我還不知道?」他頓r頓。「說到底,就是你不喜歡盈盈吧!媽。」
「我是沒辦法喜歡她,不過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適合當我們卓家的媳婦。」何文也被搞得險些沒了氣質。
適合、適合,又是適合,盈盈這麼說,現在連父母也這麼說,他听得快瘋了。「如果我不姓卓,這一切都不是個問題。」他自言自語,然後起身。「下次你們要找我,不要再說謊騙我,會嚇死的。」他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轉身走出門口。
「非凡、非凡……」何文起身想追兒子。
「不要追了。」卓政豪制止她去追非凡。
「難道讓他越陷越深嗎?」何文憂慮清面。
「當然不,那個女人體想進我們家門,這件事由不得非凡亂搞。」卓政豪老謀深算,遇到事情也不亂陣腳。
「是該好好想個辦法。」
何文和卓政豪到看一眼,開始商量部署整個計劃。
×八×
一個陽光普照的周末午後。
盈盈和隻兒將非凡丟在‘千重月’處理公事,一塊外出逛街,對滿街滿巷的流行服飾,兩人是逛得不亦樂乎。
逛得腳酸背疼的,兩人走進一問看起來干淨明亮的咖啡屋,喝杯果汁、吃塊蛋糕休息一下。
正當兩從聊得起勁時,一個她們共同討厭最不想到的人出現了——
「真巧,在這里踫到你們。」蔣安莉裝出來一臉的笑容及笑聲。
「是很巧。」盈盈撇撇嘴,這天一定是她和隻兒注定受苦難的日子,才會在這里巧遇蔣安莉。
「距上次在‘千重月’相聚,該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你們了吧?」沒人招呼,蔣安莉也大方地拉開椅子坐下。
「七、八個月了。」隻兒雖然不喜歡她,然而礙于安莉的背景,她還是表現得客氣些。
「听說你們鬧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安莉暗藏心機的對隻兒說。
「有嗎?」想騙她,別想!隻兒裝傻反問。
「沒有嗎?」安莉逕自說下去,「听說你是勾引卓非凡的女人!」她指向盈盈。「而你是愛卓非凡不到,被他甩掉的女人,我說的對嗎?」她玉指一比,又比向隻兒。
「你少亂說。」隻兒氣得臉都紅了。
「隻兒。」受非凡影響,盈盈的脾氣也收斂多了,她拍拍隻兒的手背,要她別上安莉的當。「就算有這件事,又並你什麼事?」她從從容從地反擊回去。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覺得好玩而已。尤其是你江隻兒,快到手的老公被人搶走了,你不但不生氣,不想辦法將卓非凡搶回來,反而大方地就此罷手,還和她結成莫逆,莫非你們說好了,一個做大、一個做小,讓卓非凡享齊人之福。」安莉惡毒地刺激隻兒,還不時發出幾聲冷笑。
「夠了。」盈盈袒護受攻擊的隻兒。「蔣安莉,你是富家小姐,怎麼教養這麼差。」
「我就是教養太好了,所以才不屑和你這種等級的女人說話。」安莉媚眼一瞟,眼神瞄向天花板上的吊板。
隻兒善良地相信,安莉是被慣壞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她願意再給安莉一個機會。「我們之間的事,我們最清楚,實在不像你想的那樣。」經過沉思再三,隻兒重新檢視自己的迷戀,才慢慢了解,自己只是對他迷人的外表產生一時的迷戀,她根本沒和非凡真正相處,深入地了解過彼此。久之,她也逐漸釋懷,只將這段不成熟的感情當作是她生命中的一個成長。
「你們的蠢事,我可都知道。忘了告訴你們,最近我常去卓家和卓伯母聊天。」安莉面帶奸險笑容看著盈盈,「卓家,你還沒去過吧。」
盈盈的火爆性子被挑起,但想到非凡的殷殷交代,她硬是強忍下欲爆發的火氣,灌了半杯冷開水熄滅胸口之火。「有沒有去過,又關你什麼事。」
「只是好心問一下,別生氣。」安莉笑得嘴皮子都合不上。「你要多討老人家歡心才行。」
「你回自己的位子,好不好?」隻兒看不過去了,安莉明明是逮著機會來示威的。看來這女極力和卓家家長在拉攏關系。
「當然是會回去的,對了,再告訴你一件事,卓氏最近忙著往東南亞發展,非凡十分忙碌;而我也受了直伯母的交代,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非凡的。」安莉的話里顯有另外的含意,讓盈盈听得心驚肉跳。
她當然知道非凡最近正忙著東南亞拓展,只是她不知道蔣安莉也會出現在她拓展計劃當中。
想到此,盈盈一時心中百味雜陳,難以言喻。她氣呼呼地喝下一口咖啡,忘了因為臨時受安莉的打擾,咖啡忘了加糖,險些苦死自己。
「你也喜歡非凡哥,是嗎?」隻兒心思細密,她怕盈盈中了安莉的激將法。
「本來我是對他有些好感,但是後來他挑上了你,我對他的好感便削弱了不少。自己喜歡的男人眼光這麼差,我的面子也掛不住。」安莉又開始施展她毒辣的舌頭。
「你別欺人太甚。」隻兒越來越厭惡她,她想潑安莉一身咖啡、果法、白開水,可是她又沒膽子,只好拼命向盈盈使眼色,決定想個辦法懲罰她。
「看來你最近頗得卓老夫人的歡心?」盈盈接到隻兒傳來的訊息,先刺探安莉一下,再決定該如何做。
「那是一定的,奉勸你一句,卓家少女乃女乃的位子,你坐不上的,別白費心機了。」安莉信心十足地說。
盈盈懷疑她的自信從哪里來,于是問。「你這麼確定?」
安莉輕佻地挑起畫得又細又淡的柳眉,「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吧,以卓家那種有財有勢的人家,會同意讓你這種沒則沒勢的女人進家門?當小老婆或許還有可能。再說,很多人也在狡滑,非凡對你根本只是玩玩而已,再不久,你對他的吸引力就沒了。」
「你是什麼意思。」盈盈勃然大怒。
「不懂嗎?讓我告訴你吧。非凡認識的女人,都是我們這種類型的。」說到這兒,她還妊嬌地扭了扭縴腰。「像你這種小家碧玉的女人,他認識的可就沒幾個,大魚大肉吃膩了,總想換個口味點精粥小菜,而你就是……」
「清粥小菜?比喻得不得。」盈盈接口,什麼鬼話,說她是清粥小菜,那她自己不就是紅燒蹄膀。「不過我和非凡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安莉,我不懂,你既然對非凡哥沒有意思,你為什麼還要和盈盈搶非凡哥。顯然隻兒對安莉的動機十分不解。
安莉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說︰「我當這是場游戲,我和你,千金小姐和平凡女子的對招。而且我有信心,我會贏,我也一定要贏。」想起當初在‘千重月’被盈盈一把推進湖里的那副狼狽樣,她就一肚子火,這筆帳她可牢牢記著,加上近日何文頻頻和她接觸,希望她能多和非凡接近。不為別的,光為了扳回面子,安莉當然也要卯足勁去奪回非凡。
太驕傲、太自負、太自私,安莉簡直讓盈盈作嘔,而且她把感情當作競賽更讓盈盈反感,沒心肝的女人,竟把感情當兒戲。盈盈越想越氣,決定給她一個教訓,盈盈拼命向隻兒使眼色,確定隻兒知道表達的「意思」才說話。
「你一講話,空氣都變臭了,要不要我送你幾個我們公司的漱口杯,讓你回去把口臭洗干淨?」盈盈邊諷刺地說,邊繼續和隻兒以眼神做「溝通」。
怎樣樣?隻兒頻以眼神示意就這樣,盈盈立刻指指安莉的長裙。
「你的嘴太刁了。」安莉在一旁氣得巧臉變樣。
「是啊!你先回去吧。別妨礙我們喝咖啡。隻兒不動聲色地「勸」她回去,一邊把腳踩在好長及拖地的雪紡紗裙上。
「你們兩個……算了,不和你們攪和。」安莉霍然起立。
只听見「嘶」的一聲,安莉美美柔柔的紗裙被盈盈和隻兒一人一腳弄成一塊破布。
「啊!安莉,你的裙子破了。」盈盈唯恐大家看不見她的破紗裙,大聲地叫著,引起其他人的目。
隻兒看著稀稀爛爛掛在安莉膝上的紗裙,她忍不住掩而笑。「糟糕,真的破了,怎麼辦?你這樣有點丑也!」
「你……你們……」安利俏臉生黑轉綠,在眾日瞪瞪下,她走回座位拿了錢包,把鈔票一扔,連外套也忘了取,抖著肩膀離開了。
「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對于自己的行為,隻兒還是有些在意。
「當然。」盈盈安慰她。「有些人太惡劣,本來就要給她一點教訓。」
隻兒想想,便釋懷了。「沒錯。」
兩個拿起咖啡杯,輕輕互踫杯緣。
「好險,我剛才沒用咖啡潑她。」盈盈啜了一口,忍不住又蛾眉緊鎖。她又忘了替咖啡加糖,嘴里苦,心里也苦。
嘴里苦,是咖啡苦;心里苦,是因為安莉,而又想起了非凡……
×××
天氣晴朗空氣中因春在地而彌漫著一層清新的花草味。
沒有非凡陪在身邊,雖有些寂寞,盈盈也不能喊苦。誰叫他最近為了到東南亞發民度假村的計劃而忙得焦頭爛額,陪盈盈的時間自然也變少了,但盈盈絲毫不以為意,只要她知道,他是愛好的就行了。
這天是星期六,盈盈獨自上街逛了一圈,什麼也沒買,就只買了一個小小的黑森林蛋糕。前些日子,非凡帶了個黑森林蛋糕替她慶祝生日,她就愛上了那種甘甘苦苦的滋味。
她在街的這頭走著,忽然瞥見對等一家飯店內走出一個頎長的身影。是非凡!
她大喜,急忙揮手呼喊。「非凡,非凡,我在這里。」
無奈來來往往的車輛,引擎聲大作,掩蓋住了她的叫喊;非凡似乎對她的聲音無動于衷,她不死心地繼續喊︰「非凡、非凡……」但當她看到艷若桃要的安莉隨後也出來了,並且親熱地站在非凡身邊,她的笑容逐漸在唇邊隱去,深深的酒窩也藏了起來。
她看到安莉和非凡有說有笑的,似乎正聊著某件讓他們很高興的事;更可惡的是,安莉親密地勾住非凡的手,非凡不但沒有推卻,反而掛著一臉笑容,繼續談笑風生。
怎麼會這樣?她愣住了。
安莉對非凡的親熱,她能了解,但是再怎樣,非凡都就該讓她表現得太過分。
安莉的話在她腦海中,像漩渦般一圈一圈旋轉,
「你對非凡而言,只不過是個清粥小菜,最後,他總會失去興趣的。」
非凡玩厭的時候,就會把你一腳踢開的。」
「爭奪非凡,我是一定會贏的。」
贏贏贏……安莉女巫般尖銳的笑聲不停地出現在她的腦中,不停地刺激她。
她面如死來,心痛如絞,她一再告訴自己,要相信非凡,一定要相信他。
她深呼吸,要自己不能自亂陣腳。然而,當她見非凡接了一通大哥大後,神色忽然變得換措緊張;她不知和安莉說法了些什麼,連她也變得嚴肅起來。
不行,不能讓安莉的預言成真,盈盈直了決心,沿著街道跑,她要在他們未離去前,攔住非凡。
她拼了命的奔跑,滿身大汗,氣喘如牛。
她提著黑森林蛋糕停立在街頭,等待紅燈變綠燈。焦急的心情在看到一輛豪華車停在非凡和安莉面前時變得更焦急。
「非凡。」她控制不了焦慮,等不及及紅燈變成綠燈,她一腳就跨上了班馬線。
外界事物,她注意不了,她只想奔進非凡情里,阻止他和安莉離去,挽救自己的愛情。
一輛趕著載客前往目的地的計程車,飛馳而過,擦過她的身子。她一驚慌,手中的黑森林蛋糕往上一拋,拋上了空中,然後又直直摔落地面……
「小姐,你還年輕,性命也要顧啊!」計程車司機留下一句話,隨即又急馳離去。
來不及拾起黑森林蛋糕,後面一輛公共便隨後壓過蛋糕。
小蛋糕被壓得稀爛,稀稀爛爛,一如她破碎干枯的心房。
她在街頭,獨自黯然神傷。
為什麼會這樣?一陣風吹了過來,好覺得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模,才發現原來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