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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夢飛翔 第十章

冬天很快就到了,這個學期也漸漸進入了尾聲,宿舍里除了沈銀春風得意之外,個個都是意興闌珊的樣子,連肖婷也是怪怪的,神秘得很。大家都把重心放在了應付期末考試上面,受不了那份書卷味很濃的冷清,我把書本帶到宣傳部辦公室去自習,其實那是自欺欺人,多半時間都是在和他們瞎貧。

這一天,辦公室時有熱鬧,難得的是兩個部門的正副部長都在,而我們四個的幫助對象除了劉韻峰的那個粗獷女沒到之外,其他三個都到了。李強話不多,聶林艷的話更少,範芳那個幫助對象倒是很合群,不時冒出一兩句笑話來活躍一下氣氛。陳宇飛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總是低著頭和聶林艷說著什麼,偶爾還能看到她低著頭輕笑,那一副和諧的畫面讓我覺得心里特堵,于是,我也有意無意的只和李強低著頭說話。

今天冬天特別冷,辦公室里沒有取暖工具,一向怕冷的我只能不停的搓著手來取暖,一邊搓手一邊笑著對李強說︰「你最近好像表現不錯啊,顏樂還表揚我來著,說我為祖國保住了一個棟梁之才。」

李強正專注在臨募名作上面,一個「虎」字隨著毛筆的最後一勾,展現在我面前,不得不說他還是有書法天賦的。把毛筆擱在一邊,李強歪著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說︰「那是當然,我正考慮要不要給你增加幾個條件。」

「千萬別,上次那筆生意我就已經虧了,早知道你是個好學生,我才不會跟你交換什麼條件。」

李強瞥了我一眼,突然就笑了,李強不愛笑誰都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笑容能牽動我的心,別人怎麼看我不知道,反正讓我感受到了溫暖,還不自覺的呆了一呆。

「你很冷嗎?」李強走到我身邊坐下。是很冷!這三個字剛到嘴邊還沒出口,突然就看到李強靠近我,把我正努力互搓的兩只手扯了過去,一股暖氣從我手中傳來,李強的手很大,也很厚實,可以完全的包住我的手,和陳宇飛的手不同的是,他的手有些粗糙,握住我的手搓著的時候的那種觸感,讓我的心都癢了。

是很暖和,可是這于理不合啊,大庭廣眾之下,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如此曖昧的手牽手,那是很不正常的,想到這我的臉突然就發起燒來,匆匆的看了眼陳宇飛,他正看著這邊呢,看起來臉色並不怎麼好,我猛得抽回自己的手,還特地傻笑著說︰「好了好了,謝謝你幫我挑出這根刺。」劉韻峰在一旁嘿嘿笑著,滿眼的不信任,看著他我的心一點一點就涼了,這種借口連我自己都騙不過,聰明的陳宇飛又怎麼會相信呢?

回到宿舍的時候,北風呼呼的刮在我的臉上,可我一點也不覺得冷,滿腦子都是陳宇飛復雜的眼神和李強那一雙溫暖的大手,跟男生這麼身體接觸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沒有一次這麼驚心動魄過,其實要不是陳宇飛在場,這麼握著來取暖也不算是一件壞事,誰讓李強得罪我來著,就應該充當取暖器。

這件總讓我覺得虧欠了陳宇飛什麼,雖然我們現在什麼關系也沒有。所以之後兩天我都有意無意的找借口跟他說話,只是聶林艷老粘著他,也只能說說工作上的事,想起李強的忠告,我始終不敢在聶林艷面前表現出跟陳宇飛很親密的樣子來。

倒是李強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照樣得空就來到辦公室坐坐,得空就請我吃頓飯,絲毫不提佔我「便宜」的事情,也不再做出上次那種私自跟我有身體接觸的事情,這樣看來是我太認真了,上次只不過像是握個手而已,如此而已。當然,前提是如果沒有發生後面這件事。

那天,李強說快期末考試了,為了感謝我一個學期的悉心照顧,要請我吃一頓大餐,我本想帶上肖婷一起,他卻在電話里說,你以為我錢多啊,請你這個大肚腩就已經很吃虧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為了不讓這次大餐泡湯,我只好獨自赴約。李強在大梧桐樹下等我,我趕到的時候,他正跳起來抓頭頂上的樹葉,他是打籃球的,彈跳力自然是沒話說,那樹葉被他扯落了一地,還沙沙作響。看到這我馬上就來了興致,學著那籃球隊員的跑上去來了個三步跨籃的動作,可是憑我那「傲人」的身高和笨拙的動作,根本連最底下那片葉子的皮也模不到,站在他身邊我不甘心的又跳了兩回,竟然是越跳越矮。

李強拍了拍我的後腦勺笑著說︰「怎麼?很想模得到嗎?」

我白了他一眼說︰「廢話,你不知道人都有征服高度的嗎?」

李強給了我一個「我懂了」的眼神,張開雙臂繞到我身後,還沒等我琢磨他的意圖,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被他抱了起來。

「喂,你干嘛呢?快放我下來。」

只听到李強悶哼一聲說「快把那樹葉摘下來啊,不知道你自己很重嗎?我快撐不住了。」

原來是幫我滿足,我本想多掙扎幾下,想起自己確實也不是紙片人,反正抱也抱起來了,我抬起頭來摘下了我眼前最低的一根樹枝,因為緊張用力過大,周圍被我順帶扯下來很多樹葉,一片一片在我面前慢慢飛舞著往下落,像秋天一樣,真美!

李強把我放下來,我突然覺得有些不過癮,指著前面那根更高一點的樹枝喊道︰「我還要摘那一枝。」

于是,李強被我指使著一次又一次的抱起我,而他也從來不會讓我失望,一次比一次抱得高,最後竟然還把我給拋了起來。這一次我沒有再去扯任何一根樹枝,而是把雙手張開,心情的享受這種飛翔的感覺,沒錯,就是像在飛翔的感覺,人在空中,心在飛翔,那是一片非常遼闊的天空。然後,我又穩穩的落在李強的懷里。

回過頭來看到李強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我心里簡直樂開了花,小樣,平時那麼拽,這回還不讓你夠個夠嗆。

李強拍去我頭上的樹葉,忽然拉著我向校門口瘋狂的跑了起來,因為太突然,我還差點摔了個跟頭,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我終于受不了拉著他停了下來,將氣順過來後我瞪著他問「你發神經啊,突然拉著人就跑,喘死我了。」

「你傻啊,你弄了一地的樹枝和樹葉,嚴重的破壞了學校的環境衛生,我剛剛還看到衛生部長在你身後正向我們走來呢,不跑難道留下來被人抓啊?」

听了這話我吐了吐舌頭,宣傳部長帶頭搞破壞,這可是明知故犯的重罪。我悄悄的回過頭去看了看,遠遠的看到兩個人一邊指向我們一邊跑了過來,也不去研究是不是衛生部長,先跑了再說。

最後,破壞環境這件事沒有人再提起,也沒有什麼衛生部長來找我的麻煩。但是,機械系的李強抱了宣傳部長田園這件事很快就在校園里流傳了起來,大家都說我們倆在談戀愛了,不到兩天,就傳遍了整個團委和整個機械系。盡管我說了無數個「誤會,誤會」,可是這沒人信,只怪當時我忘了我們那是在大榕樹下面,那是是學生戀愛的搖籃。而且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李強抱我這件事確實是發生了,所以我只能說是誤會,而不能說是謠言。

期末考試這幾天我幾乎被口水給淹沒了,要不是因為我抗壓力強,期末就要背個鴨蛋回家了。這些天我也沒有再見過李強,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困擾。有一次吃飯的時候遇上他,我問他最近睡得還安穩麼?當時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還裝傻的問我,為什麼會不安穩?又沒做虧心事,不會做惡夢。

李強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在我橫眉冷對了他N次之後,他才淡然的問我︰「他們說的是事實嗎?」

「肯定不是啊,我們的關系非常的純潔,」頓了頓我又不太肯定的說︰「當然,從客觀上來講,你有抱的那個動作也屬于事實。」

「那不就得了,既然我們的關系純潔,管他們怎麼說,說得再曖昧那也不是在說我們,況且,客觀發生過的事情,我們怎麼在意也改變不了事實。所以,我們又何必自尋煩惱。」

「是啊,你還是想得很明白,禍是你闖的,你倒是撇得一干二淨,顏樂她看錯了,你不是太執著,你根本是什麼都不在乎!你是冷血的!」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火,其實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何必為了別人的錯誤讓自己傷神,而且不是有誰說過,流言傳久了總會結束的。只是我覺得心里一點都不平衡,為什麼這事明明有兩個主角,卻只有我一個人在乎,而他卻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件事只有兩個人相信我,一個是劉韻峰,那小子心思細密得很,早就看出我對陳宇飛有意思,自然相信我是清白的,另外一個就是陳宇飛,有我第無數次說是誤會的時候,他說︰「我當然相信你啊,田園,你怎麼會和落後分子李強有什麼關系呢?」雖然陳宇飛的信任讓我輕松不少,可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我還是郁悶了一陣,說李強是落後分子,那不是說我的工作沒有成效嗎?

自那次發火之後這個期末我再也沒有見過李強,有時候遠遠看到會躲開,如果他哪天去了辦公室我就會掉頭而走。不僅僅是因為生氣,還因為肖婷和劉芸。我很失敗,宿舍里五個姐妹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是清白的,沈銀還嚷嚷說︰「你不用解釋,平常你說李強比肖婷還多,你們之間怎麼可能沒有曖昧。」我只能苦笑,「那是因為他是我的幫助對象,說得多一些有什麼特別的。」

「真的是這樣嗎?園園,還真是小看你了啊,竟然不聲不響就把李強搞定了,」肖婷酸酸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真的是這樣嗎?我自問,就算不是,最多還因為他的毛筆字寫得好,籃球打得好吧。可肖婷為什麼要這麼酸,上次劉芸向李強表白的時候她不還說喜歡是由心而發的嗎?怎麼會在意我這次小事件呢,況且還只是誤會,晚上我問她的時候,她冷哼一聲縮進被子里不理我。

肖婷其實第二天就理我了,再也不提李強的事情,只是警告我說︰「園園,你有什麼事不能瞞我,對我不許有任何的秘密。」我忙不停的點頭,我哪里敢啊。其實最讓我難受的是劉芸,那流言開始之後,她就沒有正眼瞧過我,無論我好說歹說,她也最多只是冷哼一聲,如果說肖婷對李強只是浮于表面的迷戀。那劉芸的這份感情已經刻骨銘心了,她放不下,也解不開。在我一天幾十次的解釋之後,她丟給我一句話︰「別再解釋了,事實是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跟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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