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夢飛翔 第十五章
陳宇飛沒有掛機,也沒有說話,我深呼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陳宇飛,其實,我喜歡李強」。
陳宇飛冷笑一聲,也許還夾帶著些無奈吧,因為他說︰「田園,你就不能讓我不那麼難堪嗎?你喜歡他我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只是我一直以為自己什麼都比他強,總是在自欺欺人,可你不一定要這麼直接吧。」
「對不起。」
「田園,你知道嗎?你讓我挺挫敗的,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也沒有我做不好的事情,可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我身邊溜走,到頭來想裝得驕傲點也要被你踩在腳下。我知道這不能怪你,只怪我自己不會珍惜,不會把握,是我自己把你推開的,你說我是不是活該呢。」陳宇飛說到最後竟然開始自嘲起來,其實他沒有錯,錯的只是太年輕,他自己也根本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如果他心里真的在乎過我,就不會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那麼高的位置,不肯為我低頭。就像當初我也不會因為他而放棄李強這個幫助對象一樣,我們都是在心里欺騙自己。
「陳宇飛,你還是那麼優秀,真的,你對我的感覺就跟我對你的感覺一樣,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那不是真的喜歡,總有一天,你一定能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是不會讓自己有任何借口去逃避的感覺。」
掛掉電話之後,五雙眼楮同時怪異的望著我,劉芸還特夸張的說︰「呦,我們家園園終于長大了。」
「是啊,有了新男朋友了,還能安慰自己的舊男朋友了。」沈銀也跟著起哄。
「什麼新男友,舊男友的,陳宇飛一直就不是我的男朋友。」
眾姐妹全都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也罷,我完全忽視我以前在宿舍宣誓要追上陳宇飛的決心,那是幻覺,是幻覺。肖婷假意推了我一把說︰「知道,我們從來都知道,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你說起李強時的那一股興奮勁兒,我們又不是瞎子。」
情人節就這樣以我的感情確定目標而落幕了。其實靜下心來想一想,我也覺得自己可真夠遲鈍的,自始自終我從未走進過陳宇飛的心里,也沒有試著讓他走進我的心里,我甚至連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卻清楚的了解李強最喜歡踢足球,只有在足球場上才能看到他的熱情;他最討厭的就是羅嗦的女生,對這他一向都避而遠之。他不喜歡說話卻渴望別人的關懷,他對有些事裝作漠不關心卻又時刻注意著,總之,我就是了解他。
第二天,宿舍里姐妹鬧開了鍋,肖婷今天生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著怎麼幫她慶祝,獨獨這位當事人像沒事人一樣低著頭一聲不吭,我用腳踢了踢她說︰「想什麼呢?發表一下看法啊,就等你拍板了。」
「隨便啦,我沒意見。」
「你這態度可不行啊,你是主角,怎麼著也要把你伺候好了對吧?」
劉芸輕笑一聲,聲音從我對面的上鋪傳過來︰「他心里那幾點小九九我還不清楚嗎?準是想和柳述兩個人過安靜的二人世界了」
「要你管啊!」肖婷對著上鋪白了一眼,只是這一眼並沒有多少火藥味,倒是頗有幾分羞澀的味道。
「肖婷,你完了,你完了!哈哈哈」我抱著肚子在床上打起滾來,戀愛果然是一種神奇的東西,它讓人什麼反常的事都能做出來。
只是青春洋溢的我們哪里懂得識趣啊,肖婷她想單獨行動,門兒都沒有。沈銀當即在床上一跺腳就拍下板兒來︰「簡單點,去聚餐吧,一來為肖婷慶祝生日,二來也算是慶祝園園終于追到了李強,雖然跟當初打賭的內容有些出入,但總算是革命獲得了成功不是,按打賭的原計劃,我請客!大家有家屬的帶家屬,沒有的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也行,有一個前提條件,那長相可不能影響食欲啊。」
大伙都被她逗笑了,肖婷見拉了我下水也就不再別扭了,可我別扭啊。「沈銀你可別亂講,什麼叫我追上李強了,明明是他追上本小姐的好不好?」
「隨便,無妨,重要的是大家開心!」
老大咳嗽兩聲,望向沈銀說︰「老三,老讓你掏錢也不太好,還是我們大家AA制吧,算起來要玩個開心每人也花不了多少錢。」
我們紛紛點頭,老大果然還是主心骨的,可這話沈銀可不願意了,只見她從床上一彈而起說︰「老大,你就這樣打壓我的嗎?就不能讓我表現一回?出點錢怎麼了,反正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錢不用白不用,也不知道我爸怎麼弄來的,不是搶的就是騙的,你們也不用心疼。」
沈銀跟他爸爸的關系不好我們一直都知道,她和媽媽兩個人在家除了錢不愁之外,很少能見著自己的爸爸。只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在我們面前如此的數落自己的爸爸,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最後老大決定︰成全沈銀,有錢不花白不花。
沈銀的爸爸是做生意的,在咱們市里也算是個比較成功的人物了,只不過商場上也必然有很多潛規則不是我們能夠了解的,沈銀她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但總能夠感覺到些什麼,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發展,最重要的是,沈銀她是無辜的。
給李強打了個電話,人不在,他宿舍里的人問我是不是田園,說如果是田園找他,就讓我乖乖的呆在宿舍,等著他中午回來回電話。
對方一邊復述還一邊強忍著笑,笑什麼笑!第一天認識李強啊?真是賊性不改,當流氓當上癮了。
嘴里是這麼說,中午我還是乖乖的呆在宿舍等電話了,連中飯也沒去吃,宣傳部今天是絕對不會去的,萬一遇上陳宇飛也不知該怎麼面對。
正等得昏昏入睡的時候,電話響了,我一個激靈飛奔過去接起電話,正準備開口問找誰李強的聲音就響起了,「園豬」
「怎麼叫人的呢?好好叫!」
「我的園豬。」
無語的人,一句話就惹得人臉上火辣辣的。算了,跟流氓講道理永遠都是個錯誤,園豬就園豬吧,最重要的是主語部分。
「你怎麼知道接電話的一定是我,萬一讓別人听到多丟人啊。」
「就你那笨笨的直腸子性格,不把電話抱在胸口等就不錯了,還會讓別人有機會接電話嗎?」
「喂,你夠了哦,別以為本宣傳部長是好欺負的。」
「嘿嘿,行,說正事,你找我什麼事?」
「今天肖婷生日,我們宿舍晚上有聚餐,讓我帶上你。」
「這麼說我算是轉正了吧?行,正好晚上我也有事找你,那晚上見吧。」李強說完就掛掉了電話,連再見都沒有說,這說正事跟前面的無奈判若兩人,我犧牲了美食等了一中午就這結果?就這態度,誰批準他轉正了!
憋著一肚子氣挨完了一下午的課,下課鈴一響,我們如鳥散狀般涌出教室,在教室門口看到了柳述,他微笑著接過肖婷手上的書,真有夠體貼的。在那等的還有沈銀的男朋友,大伙齊刷刷把眼光投向我,肖婷還擠擠眼問我︰「你家強哥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的貼身保姆!」說完我轉身大步向宿舍走去,只听到劉芸在背後笑著說︰「乖乖在這等人下課的就不是園園喜歡的李強了,人家就喜歡這樣的,喜歡受虐啊,你們管得著嗎?」
剛剛回到宿舍李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本以為他是打過來要接我一起走的,哪知他就問了一下聚餐地址就匆忙的掛掉了,直到五個姐妹把我拖出宿舍的時候我還在懷疑。昨天晚上那些事情難道都是我在做夢嗎?那這夢醒得也太快了點吧。
不出意外的,柳述和沈銀的小男友都站在梧桐樹下搓著手等著呢,肖婷心疼的把自己的手套月兌下來給柳述帶上,看著柳述傻笑的臉,再看看到手上這副厚厚的手套,還真令人心酸。
「發什麼呆啊?快走啊。」肖婷扯了扯我的衣服,開始向目的地邁進,我這才發現原來劉芸也不是一個人,不知道從哪里抓來一男生跟著她,那男生看起來還不錯,長相也不比李強差,又老實,有禮貌,對劉芸又體貼,不知道她這次是不是認真的。
出了校門,馬上換上了另一副景象,肖婷不知道什麼時候挽上了柳述的胳膊,那小頭還靠得近近的,好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而沈銀也正和他的小男友手拉著手,向前走。這才是情侶之間談戀愛該有的相處方式嘛,怎麼我就好端端的像個棄婦呢。
正想著,我的手冷不防被一雙冰涼的手拉了過去,回過頭一看,是劉芸。
「你泄什麼氣啊?以為我是李強,失望了吧?」
我低下頭說︰「哪能呢?我還能對李大爺要求些什麼嗎?那還不是自討沒趣嗎?」
劉芸悶聲一笑,稍稍拉緊我的手說︰「李強就是這麼一個人,你也應該了解,別看他不上心的樣子,其實他可在乎你了,都跟我說過好幾回了,要我多多照顧你,他說你就是太迷糊了,典型的對事精明,對人迷糊。」
「我知道,他就是那悶騷的性子,倒是你,劉芸,那個帥小伙是怎麼回事?」我指了指一旁劉芸的臨時男伴。
「就這麼回事唄。」劉芸扁了扁嘴。
我接著問︰「劉芸,你不會又故意找個男的來應付李強吧,你怕他會內疚,你怕他會認為你放不下?」
劉芸歪著頭看了我一陣,也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說︰「園園,你說你要真是沒心沒肺多好。」
我白她一眼,又是這四個字!其實劉芸真的是一個好女生,像她那樣的胸襟我是望塵莫及了,對我來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了就是兩條平行線,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說說笑笑就到了我們常來的小排檔,這兒的老板早和我們混熟了,平時吃個火鍋還會送我們兩個小菜。稀奇的是,李強比我們早到了,遠遠的看到他站在排檔門口側身面對我們傻望著什麼,兩只手叉在褲袋里,腳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一看就是流氓樣。不過還挺養眼的,從側面看去,鼻是鼻,嘴是嘴的,也頗有一番味道,平時我咋就沒有發現他長相上這唯一的優點呢?
沈銀湊到我耳邊說︰「小樣,沒想到你家李強居然這麼秀色可餐,怎麼會上了你的賊船呢。」
「哪里?就那長相能入本小姐的眼嗎?」
「裝,你就裝吧,瞧你那流口水的樣子。」
我趕快模了模嘴角,看到沈銀在一旁痛苦的憋著笑,居然被她給耍了。
走到門口我拋給李強一記白眼,沒有理他,他也不惱,只是輕笑了一聲,就跟劉芸聊了起來。正如我之前所預料的,劉芸的表白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衡,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並不是說李強有什麼不同,他還像以前一樣當她是妹妹看待,可是劉芸不一樣了,她不可能再自然的去面對一個拒絕過自己的男人,所以劉芸簡單的應了兩聲後拉著臨時男伴一起走進了小排檔里面。
等李強進來之後,圓桌就只剩下一個位置了,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我的旁邊,正當我對他的熱情完全死心的時候,手上感覺到一陣溫暖,他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緊緊的。雖然是這樣,我還是使勁掙月兌了出來,還用手肘暗地里捅了一下他的腰,哼,早干嘛去了,這會兒別想套近乎。
李強皺了皺眉,又露出了平時奸笑的表情,嘴里還嘀咕了一句︰「園豬兒就是園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