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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夢飛翔 第二十三章

那一次,是我最後一次見李強,我本來想去派出所解決一下事情的原委,可劉警官並沒有讓我見到他,只說事情的經過宋延的朋友已經說過了,李強也承認了,雖然有些自衛的性質,可李強之方也有一定的責任,畢竟這是打架,不是打劫,雙方都有責任。況且宋延傷得那麼嚴重,李強理所當然的要受到懲罰,劉警官當時是這樣說的,鑒于李強的認錯態度相當好,又不完全屬于故意的,所以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即時執行。

我還想說些什麼,劉警官便安慰我說︰「田老師,我知道你關心自己的學生,可是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本來在受害人堅持的情況下,至少得有四五年的。」

後來我還要求探監,劉警官說李強屬于特殊犯人,不得探監,我失望而歸,不知道他哪里特殊了,後來才知道監獄哪有傷人的特殊犯人,那都是劉警官敷衍我的,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讓我看李強?還是,李強他不想見我?

從派出所出來,我感到特別的茫然無助,兩年,我不是不能等,但是我心疼李強,他在里面還能習慣嗎?或者說他能接受坐牢嗎?他甚至都不願意去見坐在牢里的媽媽的。後來我找過顏老師,不知道她能不能想些辦法,可是她第一次十分嚴肅的對我說︰「田園,你跟李強的事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一直沒有跟你說,也是在想你們這麼大的人了,應該知道分寸,況且你如果能將李強管住,也未嘗不是一件小事,可是現在他弄出這麼大一件事來,你還巴著來求我,我看你得清醒清醒才對,你還有大好的前程,下半年我還準備推薦你入黨的,還是趕快忘了李強吧。」

我不能忘,我怎麼可能忘?李強他做什麼了?他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傷人那都是意外。

宿舍里的姐妹沒有一個敢勸我,也沒有一個再在我面前提過李強。後來我想,沒有辦法就沒有辦法吧,最多我等兩年,兩年700多天,晃眼就能過去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兩年之後,我畢業了,而李強卻沒有如約而至,他說讓我等他,可是被等的人卻不見人影。我甚至怕他回來之後找不到我,都不敢搬去很遠的地方,也不願意到外地的更好的單位去打工,我還特別囑咐顏樂和低年級的學弟妹們,如果遇到李強,一定要將我的行蹤告訴他。當時顏樂還頗為不屑的說我執迷不悟,就等著失望吧,這回果然被她言中了,指不定她在背後如何嘲笑我呢。

雖然是這樣,我還是堅信,李強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月兌不開身的事情,我再等等,再等等他一定會回來的,兩年前,他的堅定給了我等下來的勇氣,我怎麼能不相信他。

他出獄了,這是沈銀告訴我,畢業後沈銀回了他爸的公司做事,他爸有頭有臉,自然和派出所的人熟識,沈銀幫我打听過,李強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提前半年就出獄了,出獄後好像並沒有離開本市,可他也沒有回來找我,那個時候我還在學校里的。

這兩年我去女子監獄看過他的媽媽,她的心情非常的平靜,她跟我說李強去看過她,態度轉變了很多,可能是因為自己也坐過牢,明白了有的時候坐牢也是很無奈的。她說李強是一個缺少愛的孩子,對我有很深的感情,讓我好好的照顧他。我無語的點頭,可是心里卻憋得慌,他都不出現了,我還怎麼照顧他,他甚至都肯去看她一直痛恨的媽媽,就是不來找我。

現實的殘酷,再加上周圍朋友的念叨,我慢慢的開始動搖,慢慢的開始相信李強他忘了我,他真的忘了我,他怎麼可以忘了我!

就這麼神魂顛倒的挨過了一年,到現在,我已經徹底的相信,李強已經結束了,他已經徹底的從我身邊消失了。現在,我的心里只剩下三個字︰為什麼?而不是︰怎麼了?

肖婷自畢業之後就跟我在一起,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工作也在一起,因為李強,我也放棄了很多比較好的工作單位,只能留在這個城市做臨時工,肖婷是一個不太想麻煩的人,她說跟我在一起輕松,所以什麼都要粘著我,家里又不需要她的錢支援,工作怎麼樣都行。

肖婷和柳述正如很多大學情侶一樣,面臨著畢業後的去向問題,柳述是北方人,畢業後家里給他安排了工作,而肖婷堅定肯定的認為她不適應北方生活,不可能跟著他北漂,可憐的柳述為了她違背了父母的意願,留了下來。雖然是這樣,他們兩個的磨擦已經產生,不能忽視,所以總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然後柳述就低著頭哄回她,兩人又如膠似漆的。

那天,肖婷被經理修理一頓之後,心里郁悶就拉著柳述去酒吧發泄,酒吧一直不是我喜歡呆的地方,卻恰好是這一天,消失了快三年的李強終于重現人間了,肖婷遠遠的看見了他,卻沒能走上前去幫我質問他,她說︰那派頭,就好像古代的公子阿哥似的,閑人不能靠近。

所有的人都叫他,強哥!我在心里突然緊了一緊,當時他說讓我叫他強哥,現在所有的人都這麼叫了。

皇冠咖啡廳里,肖婷和沈銀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我習慣性的望著窗外,從李強走過我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總希望能夠不經意的看到她在從眼前走過,現在人不見了,習慣已經改不了。沈銀這兩年也算是混得風生水起了,她爸爸的生意到底做得有多大我們並不清楚,但是沈銀接手的商場這兩年營業額基本上翻了一翻,不知道是沈銀管理得當,還是他爸爸的關系網又加強了,總之,沈銀就是個年輕的小富婆了,花錢比以前更是理直氣壯了。這不,請喝咖啡都到本市最豪華的咖啡廳了。

肖婷還是把話題轉到了李強的身上。

「對了,沈銀,我前些日子看到李強了,那派頭,就跟電視里那陳浩南有得拼。」

「你太夸張了,」沈銀笑笑,看了看我,表情並不覺得很意外,她知道我等了他兩三年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看著沈銀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沈銀小聲的說,她果然是知道的。

肖婷這才恍過神來大喊道︰「原來沈銀一直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園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為了李強弄得神魂顛倒的。」

「那有那麼夸張,」我扯了扯肖婷的衣袖,示意她太那麼大聲,我是一直因為他不開心,可也不至于神魂顛倒,沈銀偏過頭默不作聲,我只好說︰「沒關系,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是怕我知道後會失望,寧願我背著一丁點的希望而活。」

沈銀看著我微微笑了笑說︰「園園,你成熟了很多,沒錯,半年前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個混混頭子了,我爸說他是個難得的人才。當時把他帶到我家的時候我真的很驚訝,一開口就問他為什麼不回去找你,一開始他面無表情的裝傻,說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後來只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他說他已經是個壞男人了,再也回不過從前了,沒有臉再回去找你,還讓我不要告訴你他的情況。」

「所以你就真不說了?」肖婷幫我問了一句。

「不是,我想再怎麼樣也得讓你們兩個當面說個清楚的,可是第二天我才知道他,唉,還是不說了,總之,園園,你忘了他吧,你能找到更好的。」

我沒有接話,我不知道沈銀她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麼,但半年前沈銀可是極力的贊成我等待李強的,他說這個世上已經不能找出第二個像李強這樣有擔當的男人了。只因為這個欲言又止的事情,她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可想而知,我到底能不能承受,想著想著我不禁冷笑一聲,我對李強的感情,到底深到能承受什麼事情。

一切都明了了,雖然我還沒有見過他,不過一切的事實都在跟我說,離開李強吧,離開他吧!我們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我是誰?我是傾國傾城的小魔女田園,不讓我親眼看到,親耳听到,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因為李強說過,等他,我不能先食言,不過無可挽回,我都要努力!

所以,我說︰「沈銀,帶我去見他吧。」

「園園,不要再平添傷心了。」

「我要見他!」

沈銀肯定是擰不過我的,無奈之下,她答應我約在酒吧見見李強,我知道她是故意的,酒吧是個龍蛇復雜的地方,一個混混在酒吧里能有什麼好的形象,她是想我一見到他就退縮,我答應了,我就是想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在乎他。

藍色酒吧,初听這個名字就讓我有一種夢幻的感覺,總覺得有一些詭異,也許是我先入為主的印象,李強肯定常去吧,我和沈銀,還有肖婷趁著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走了進去,酒吧才剛剛開始營業,客人還不是很多,吧台前的調酒師見到沈銀都親切的打著招呼,看來她也是常客了。時不時還看到一些打扮得很艷麗的女人來來去去,帶著一種誘惑的邀請。

沈銀把我和肖婷帶到最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然後對我說︰「我們在這坐一坐,李強一會就來了,記住,我可沒跟他說你會來的,一會你記得裝作偶遇,我先去拿些酒來。」

我無語的點了點頭,心里莫名的就緊張起來,終于可以見到他了,三年了,終于可以見到他了,對他的印象停留在他上警車時那凝視的眼神,是那種眼神讓我一直堅定的等了三年,真的不相信一切都結束了。三年後再見他,會是什麼樣子?

仿佛沒有給我做更多心里準備的時間,沈銀去拿酒沒有回來,肖婷就緊張的扯扯我的衣袖語無倫次的喊道︰「來了來了,他來了,還是那種派頭,身邊一直跟個殺手一樣的男人。」

順著肖婷指的方向望過去,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可是卻與我記憶中的他大相徑庭,他又高了點。壯了點,表情更嚴肅了,尤其是那一臉的痘痘已經消失待盡了,比以前更精神了,更好看了,可是,感覺離我的距離更遠了。

他是那麼的冷默,一身黑色的休閑衣服,隨便往沙發上一坐,動作非常的瀟灑,也非常的好看,他的出現吸引了很多女人的眼光,還有些打扮艷麗的女人主動蹭上去,他沒有特別的接受,但也不排斥,任她們坐在他的身邊。

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我的喉嚨眼里,我突然忘了怎麼去呼吸,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什麼感覺,也不知道是該繼續看,還是該走過去,可是眼光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回。就看到他的眼光突然瞄到了我們這邊,眼神有稍稍的停頓,好像又沒有,總之我已經分不清了。又看到他若無其事的和身邊的男人說著話,偶爾向身邊的女人笑一笑,好像真的沒看到我,或者,是真的已經忘了我。

他真的忘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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