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正午,久未雨澤的京城被傾盆暴雨席卷,烏雲翻卷著壓降下來,暗若日暮,地面在雨點擊打下騰起灰煙,頃刻便溢濕成泥濘漿土。
行刑台上的囚犯微微抬起頭,飛卷雨水瞬間迷濕了他的雙眼,雨點隨狂風掃打在臉上,有種麻木的痛。一碗烈酒抵到他唇下,濃烈酒香混雜著劊子手身上固有的血腥氣,「喝了斷頭酒,可以壯膽上路。」
破了沿的大瓷碗抵在他口間,嗆人酒氣直沖心扉,他就勢仰頭將烈酒大口喝下,他從不飲酒,因為怕被迷亂心智,不過,這種懼怕已經不需要了,永遠都不再需要了。
「有什麼要說的嗎?」劊子手依例問話。
烈酒過喉,嗓眼被燒得灼痛,他嘶啞著聲音道︰「願來世,莫再為人!」做人太苦,尤其是被詛咒的人生,他從未放棄過希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