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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搶妻 第四章

醉宿的代價就是換來頭疼欲裂,黎家的男性成員也不例外,個個圍著餐桌敲著額頭。

而三位女主人和佣人們就忙著端熱茶、拿萬金油,只要能減輕頭痛的東西都用上了。

老大黎智一臉倦容地和父親講話。

「阿爸,這個柯桑人不錯,你應該可以放心。」

「對呀,酒量、酒品還不錯,而且好像只有他可以管得住阿雯丫頭,況且阿雯被這麼一鬧上了新聞,我看在我們這里大概也沒人要了。」老二黎勇接著說。

「大嫂麻煩給我一杯咖啡。」老三黎仁和藹地對著自己大嫂要咖啡。

「仁仔,一大早就喝咖啡好嗎?」母親擔心地問著。

「沒關系,別擔心。」黎仁吃口熱騰騰的地瓜稀飯,又咬口女乃油土司,接過大嫂端來的咖啡,先飲一大口後才開口。「阿爸,那位柯桑生意好像做得滿大的,和我們家比起來應該不會差到哪兒,這樣也不必擔心娶咱們家雯仔的人是窺伺咱們家的財產。」

黎進本喝著媳婦剛泡好的烏龍茶,緩緩地點頭。

「最主要的是要看他的人品才行。」

「人品!那還不簡單,看他打牌不就行了,沒有一個人輸錢還是依舊知進退、知禮儀的。」

「這樣好嗎?」

「有何不好,湊一湊剛好一桌。」老二提議。

「嗯──那得先看他會不會打麻將了。」

「阿爸,別說笑了,這年代哪個人不會打,沒事也都會模兩圈,只是看賭的大和小而已。」老二黎勇說著。

「這樣好嗎,不會把他嚇跑吧?」黎進本慎重地考慮著。

「這麼禁不起考驗,就沒資格當我們黎家的女婿,你們說對不對?」黎仁征求大家的認同。

所有在場的一致認同地頻頻點頭。

「那好吧,阿仁,打電話給你三叔公、五世伯的,要他們隨時來插花,記住,打大一點,牌品要惡劣點,我倒想看看柯桑那英俊斯文的外表下,是不是也是一樣的。」

「包在我身上。」

☆☆☆

柯毅倫在洗手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只有前額墜了幾根頭發,穿著白色滾藍邊的針織休閑衫和灰色的打褶長褲,神清氣爽地走出客房。

不意,就在走廊上遇見了呵欠連連一副沒睡飽的黎雯。

天啊!怎麼一早就在這里遇見他,她可是還沒準備好和他踫頭的,黎雯一臉無奈。

柯毅倫帶著一貫特有的笑容靠近她,黎雯則是做賊心虛地對他虛笑和略盡主人的本分。

「早呀,柯先生,飯廳在樓下,一起去用早膳吧。」

柯毅倫蹙著眉,搔搔太陽穴。

「-不覺得還稱我為柯先生有點奇怪嗎?」

她心頭暗驚,莫非他還記得昨晚的事?不管!死不認帳。

她悻悻然地笑道︰「不叫你柯先生,難道要叫你柯毅倫嗎?」

「-既然已經答應當我女朋友了,當然得直接稱我的名字嘍。」他一副理所當然。

「我何時答應當你女朋友了?」說謊也不會臉紅的,她一本正經。

「昨晚半夜呀,正確的講應該是今天早上、凌晨。」

「有嗎?」她裝作一臉疑惑。「我看你是在作夢。」

哦喔──這丫頭反悔了,居然跟他打起迷糊仗。

他凝神斂目,一手-在唇畔間沉思,好整以暇地瞅著她。

一會兒,他緩緩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以氣死人不償命的口吻道︰「沒關系,不承認也不打緊,相信我只要去告訴-的父兄,說-昨晚已把初吻給了我,我相信保守的他們會馬上押著我找媒人上-家提親的。」

「柯──毅──倫──你敢!」她激道。

只見他露出潔白漂亮的皓齒,壞壞地大笑,眼神里閃耀著戲謔的光芒。

頓時之間,黎雯像是被人打了記悶棍,又像被二十噸的沙石卡車輾過去一樣,臉色之難看。

她嘔死了,居然會被這柯毅倫用這麼「簡單」的方法給「誆」了。

難怪有句話說,若你是很容易被激怒,將會陷入不利的局面,真的是一點也不錯。

「-還要耍──賴嗎?」一副氣死-的模樣。

她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欲哭無淚含恨的雙眸幾乎快噴出火來地猛瞪著他。

可惡的柯毅倫!居然敢把她「將」得死死的,她心中不停地咒罵著。

他一手摟過她的肩膀,說得了無誠意的。

「別生氣,別難過了,其實-仔細想一想,當我的女朋友也沒什麼不好,我會是個完美的情人,好到會讓-痛哭流涕。」

她氣得以手肘用力撞著他的月復部,忿道︰「我才不要情人,我要的是完美的好老公。」

他愣了一下,望她一眼。

「完美的老公,那也不錯,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扮演浪漫的情人。」

「喂!你扯到哪兒去了,我又沒說要嫁你。」

「但,我可是非-不娶哦!」他提醒她。

「那你就慢慢等好了。」她氣炸了。

「放心,我很早就有自知之明了,最少要等個四年,等-留學回來,對吧。」

「你真厚顏耶,還沒見過臉皮比你還厚的男人。」

「臉皮不厚一點怎麼追得到。」他嘻皮笑臉著。

黎雯嗤鼻。「嗤!你還真『委屈』呢。」氣得甩下他一人徑自往樓下走去。

一進飯廳見父親他們已經用完早膳,正在話家常,但氣氛卻異常的詭譎。

她暗自怔愣一下。

「爸,你們在聊什麼?」

「吃-的飯,別問那麼多。」黎進本瞥她一眼。

母親端來一份她的早餐,順便在她一旁坐下。

她才開始扒著地瓜粥而已,母親便叨叨開講。

「雯仔,-也不小了,以後要嫁人的,不要老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了才起來,女孩子家最注重的就是……」

黎雯受不了地放下碗筷,嚷道︰「媽!-別一早就來替我上課,我已經听了幾百遍了,真是受不了耶,可不可以讓我好好地吃完早餐?」

「-這孩子真不受教!」母親氣得和她大眼瞪小眼。

「早呀!柯桑!」黎智招呼著。

柯毅倫對里面的人微微地一點頭,笑容可掬神采奕奕地走進飯廳。

「柯桑,你還好吧?頭痛不痛?」黎母關心地問道。

「謝謝伯母關心,我還好。」

「柯桑,你的早餐。」黎雯的二嫂端了一份西式早點放到他桌前。

「謝謝-,二嫂。」

「別客氣,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

咦?自己人!黎雯心生警覺地睜大眼,看著家里的每一人,怎麼個個眼神曖昧,母親是一副對他愈看愈滿意的模樣,父親則是對他頗為認同的模樣,而大哥大嫂們的表情更是撲朔迷離的。

等等!莫非他們把柯毅倫當作未來女婿在看待?看他們的表情是有七分像。

難道──

難道昨晚對他猛灌酒,是要看他的酒量深度和酒品如何?

接下來呢,肯定是賭了,黎家要的女婿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定要通過吃、喝、嫖、賭四樣考驗,才能當黎家的女婿。

如果她猜的沒錯,哥哥他們一會兒就會找他賭博,看牌品如何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柯毅倫一放下刀叉,二哥黎勇馬上開口。

「柯桑,會打麻將嗎?」

柯毅倫蹙眉,猶豫了一下。

「會是會,不太熟。」

「會就好!」黎仁興奮地說。

「我們兄弟很久沒玩麻將了,而且老是三缺一,難得你會打,就陪我們玩幾圈吧!」黎智開心地賊笑。

「可能得有人幫忙我看牌才行。」他猶豫著。

「那簡單,阿雯,一會兒-替柯桑看牌。」黎仁命令。

「我!?」她驚叫,臉色難看地瞪著哥哥們。

「沒錯,不要懷疑。」黎智以大哥的權威命令。

想抗議也沒權力,誰叫他們家父權至上,長兄如父,真是嘔死了。

合著注定這柯毅倫活該,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讓你去輸個精光,這方圓二十里從沒人敢和哥哥們打牌的,所以他們才會跟他說很久沒玩了,那是當然的,有誰會願意老是來送錢呢?

好吧,就趁這次讓他嚇倒,以後看到她便會自動退避三舍,反正他是絕對達不到父兄們的標準,就讓父兄們來替她趕走他,省得自己是傷神又傷身的。

這一舉兩得的工作,她何樂而不為呢?

她一改斂容,笑得甜蜜蜜的,有如春花綻顏。

「好呀,我幫忙看牌,自模要讓我吃紅。」

「那沒問題。」兄弟們異口同聲地答應。

☆☆☆

方城之戰在黎家如火如荼地展開。

「踫!」

「對!」

「二筒!」

柯毅倫從容不迫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牌支,一邊開始計算著另外三家所拿的牌,猶豫著該打哪支牌時,黎智就開始催促了。

「快一點呀!打這麼慢。」

「OK!三索!」

「哈!胡了。我算算抬數……共七台。」黎仁笑得好得意。

「好!」柯毅倫從抽屜內拿出籌碼交給他。

枯坐在一旁的黎雯不耐煩地叫嚷︰「哥!你們到底要多久呀?」

「別吵好嗎?阿雯。」

「可是你們已經從一大早就開始玩了,你看,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別告訴我,你們連晚餐都要在牌桌上解決。」

「正有此意。」黎仁面無表情地說著︰「柯桑,你沒問題吧?」

「你們作主就好,我隨意。」

「听到了沒,阿雯。」

黎雯不悅地噘著唇。「那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幫他看牌,我好累。」

「不行!」黎智冷冷地瞅她一眼。「錢沒那麼好賺。」

「那我不賺了行不行?討厭死了!老把我關在這兒,我肚子餓死了,我要去吃飯了啦,叫我再陪你們吃面,門都沒有!」她耍起脾氣。

「黎雯,我自己看牌就好了,-先去吃飯休息。」柯毅倫有些心疼地望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黎雯。「-昨晚忙了一夜,今天又這麼早起,-吃過飯後就早點休息。」

黎雯的三位大哥不著痕跡地互使眼色,雙手用力地洗著牌。

待黎雯一離開,黎家三兄弟馬上月兌衣服的月兌衣服,蹺腳的蹺腳,抓癢的抓癢,丑態百出,粗魯至極。

黎智拿起無線電話,粗魯地大喊︰「喂!阿卡呀,給我送一千塊的檳榔進來,順便叫阿美進來。」

黎勇又是剔牙又是摳著鼻屎的,一手拿著牌沒德性地大吼︰「媽的!這什麼爛牌。」忿力地丟出。

黎仁索性半蹲在椅子上,一個身子不停地前後晃著,身上好像長蟲似的,這邊抓抓那邊搔搔後再伸手拿牌。

柯毅倫有些愕然,不太敢相信地看著原本看來斯文有禮的黎家三兄弟,怎麼一打牌下去,樣子全變了?

「喂!柯桑,大家都是男人,有話我就明講了。」黎勇豪爽地說︰「牌桌上你不必再這般彬彬有禮,反正我妹子已經離開了,一時半刻是不會再進來,什麼姿勢或習慣你會較舒服,你就不必忌諱,盡管讓自己舒服些。」

「OK!」柯毅倫笑笑。

黎智將月兌下來的襯衫披在肩上,三不五時地拿來擦汗,嘴里嘖嘖有聲地咒罵︰「嘖!老三,你迭的這是什麼牌呀,不是西就是北的,能不能迭好一點的。」

「這搓來搓去的,我怎麼會知道我迭的是什麼『碗糕』。」

「喂!快點打啦!動作那麼慢。」黎勇催促著。

柯毅倫對這三位「表里不一」的舉止,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怡然自得地和他們談笑風生。

從漫長的「方城之戰」、「游泳比賽」,到俗稱的「做苦工」,他們已經打了一天一夜,絲毫無停戰、停工的跡象。

睡到日正三竿才起床的黎雯,驚訝地盯著那扇門,她真不敢相信,哥哥們到現在還在打麻將。

難道嫂子們沒抗議嗎?老爸沒拿著鋤頭要砍人嗎?平時他可是最嚴禁哥哥們在家聚賭的,除非有「某種」特別原因,但也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麼久的。

不過有時她自己也懷疑,有個嚴禁在家賭博的老爸,居然會有三個簡直跟賭神沒兩樣的兒子,難怪有句話說「嚴官府出厚賊仔」。

猶豫了半晌,才將麻將間的門扉打開。

一看見房里的情形,黎雯差點沒火冒三丈,不過也快火山爆發了。

那個……那個……他們村里有名的檳榔西施阿美,居然……居然像個牛皮糖、八爪大章魚似的黏在柯毅倫的身上。

身上那件既坦胸又露背的細帶洋裝正垂著一邊肩帶,讓那實在是非常有看頭的胸部露得更多,緊貼在柯毅倫的手臂上。

這阿美誰不好勾引,居然勾引到柯毅倫身上來,霎時她心中一片醋海翻騰,有股想將她揪離他身上的沖動。

暫壓下那股濃濃的醋意,黎雯酸不溜丟悻悻地笑著揶揄。

「不錯嘛,打牌還有美女作陪呀,柯先生,你還真艷福不淺。」

好歹女人堆里也「混」過好一陣子,不過現在已「從良」改邪歸正的柯毅倫,豈會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看來這小妮子還是挺在乎他的,只是死鴨子嘴硬而已,不然講話怎麼會這麼酸,像打翻千年酸醋似的。

見她挾恨的目光像是兩簇熊熊火焰似的,怒瞪這令人受不了的阿美西施,他就有點忍俊不住。

噙住嘴角的那絲竊笑,故作正經地說道︰「唉!沒辦法,我也不想。」

「我看你心里樂得很。」

「天地良心,我如坐針氈,如履薄冰的,我望穿秋水地希望-的翩然倩影能及早出現,可是望呀望,盼呀盼的,就是盼不到-的人。」柯毅倫一邊打牌,一邊唱作俱佳地吟誦著。

她在黎仁身旁坐下,對著柯毅倫說︰「看樣子你是贏了不少,看你如此輕松愉快。」

「相反,我輸得很慘。」對著她露出一記帥氣迷人的陽光笑容。

「騙人!那你還笑得出來?」她叫嚷著。

柯毅倫瞟了她一記白眼,反問道︰「難道-叫我哭嗎?技藝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再加上是自己要玩的,怨不得誰。」

黎雯噤聲,小心地觀察三位哥哥的臉色,瞧他們是滿臉倦容,但神情卻一副滿意的模樣,看樣子柯毅倫所言不假,他真的輸了不少。

黎仁眨眨干澀雙眼。

「柯桑,你不累嗎?看你樣子精神還很好,看來再打個八圈不成問題。」

柯毅倫婉轉地說︰「可能是我工作的關系,經常加班熬夜,有時候一趕工,一連就一個禮拜沒睡。」順便耙耙稍微凌亂的頭發。

「哦!看樣子你的工作也不輕松。」

「設計師只是名稱好听而已,做起來會累死人,全是腦力激蕩的問題。」

黎智打了個大呵欠,穿回襯衫,抿抿嘴。

「這一圈打完就結束了,各位有沒有意見?」

「沒有!」異口同聲地說著。

牌局一結束,未等柯毅倫將積欠的賭資算清,黎雯就拉著他往外沖,只撂下一句︰「叫哥哥們算就好了。」

反正只要能將他拉離那個阿美身邊,管他輸多少。

見他們一離開,三兄弟全癱回椅子上,叫苦連天地猛捶背。

「呼──真累!沒想到那小子的精神還不錯。」黎智邊說邊數著幾張大鈔,交給檳榔西施阿美。「阿美,這是-的酬勞,麻煩-了。」

阿美笑得嘴都合不攏地接過鈔票,這樣一晚勝過她賣一整個月的檳榔。

黎勇模著下顎,痛苦地張大嘴抱怨。

「哇塞!嘴巴酸死了,牙齒也痛得要命,這檳榔還不是普通的老,選個合格的妹婿還真累煞人。」

黎仁揉揉眼凹苦笑一下。

「這還不打緊,真是犧牲色相到了極點,那柯桑還以為我們的修養那麼差。」

「也不動的,雖然過去是花了點,不過好像在他下定決心追咱們阿雯時,就跟那些女人斷絕來往了。」黎仁伸伸懶腰。

「那去和阿爸報告一下好了,說他通過考驗,可以收起來當女婿,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了。」黎智提議。

「OK。」黎勇說著

「真是兄長難為哦!」黎仁無奈地唉聲嘆道。

☆☆☆

黎雯不知拉著柯毅倫走了多久,反正離家也有一段距離,而柯毅倫也任她這般的拉著,像是在享受一般。

直到迎面走來一位戴斗笠的歐吉桑,當著黎雯的面說笑調侃地說︰「阿雯仔,和男朋友要好也不要在路上這麼親熱,會讓人家笑-女大不中留的。」

黎雯馬上松開他的手,急欲解釋︰「阿水伯,不是你看到的──」

「哎喲!不用害臊啦!我等著喝-的喜酒。」歐吉桑搖搖頭揮揮手說。

「哎呀!不是啦!他是──」

「好啦!好啦!阿水伯知道啦,別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吃飯了。」歐吉桑邊說邊離開。

黎雯臉色發青,整張臉都垮下來,思緒灰黯,雙眸含怨地瞪著柯毅倫。

柯毅倫心生警覺,雙臂環胸地看著她。

黎雯忿忿地咬牙,握緊雙拳,一副要揍人的模樣。

「你……你……你知道嗎?那個阿水伯是村里有名的廣播電台呀,閑來無事就會這里東家長那里西家短,這邊喝喝茶閑嗑牙,那邊下下棋話家常的。」

「哦,那怎麼樣?」他一派優閑事不關己的。

「那怎麼樣?明天一早全村人全知道我和你走在一起,然後再渲染一下,就不能听了!」她氣極了。

「黎雯,我問-,是我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這保守的鄉村,毫無忌諱大剌剌地牽著-的手在田野中走的?」

黎雯一愣,有些惱羞窘迫地喃著︰「不是。」

「既然-自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為什麼-不事先避免?」

「我……我……我是氣極了,才會沒想那麼多。」」

柯毅倫冷冷地瞅著她。「-是為什麼事會那麼生氣?」

「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雙頰霎時染上一片紅暈,黎雯低下頭不語地抿著唇。

柯毅倫沉靜地凝視黎雯。

「告訴我,是那位檳榔小姐讓-如此生氣嗎?」

她依舊低頭靜默不語,眼楮半掩,睫毛密密地覆蓋出一層青黑影子。

柯毅倫深深地被她這時恬靜溫婉的神情吸引,白里透著薔薇色的粉頰,嬌女敕動人,讓他突然有想摟抱她、擁吻她的沖動,他強壓下這股。

心思一轉,眼底升起一抹詭譎的光采,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支起她迷人的下顎,略帶威脅的口吻說︰「如果-不回答,我就當-默認了哦。」

黎雯噘嘴瞅他一眼,有些惱羞成怒地撥開他的手而轉過身。

「誰說的!」

他-唇偷笑。

「不講,那我走了,反正-已是我女朋友了,我也不用再追問。」-著眼遙望天空,皺眉地扯扯領子。「天氣好熱,我想要喝點涼的,-要一起去嗎?我記得不遠處有個賣冰的。」

見她不為所動,仍氣呼呼地背對他,柯毅倫揚揚唇角,拉起她的柔荑。

「走吧!反正不管是-牽我,還是我牽-,都一定會被議論一番的,何苦太在意。」

變成被他拉著走,黎雯有些不知所措,他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想甩都甩不掉,只得任由他牽著走。

「黎雯,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三十歲的男人有這番事業,身邊總會有紅粉知己點綴,這是很自然的,不管是我願不願意,她們總會自己找上來,我做這一行的,又不能得罪她們和媒體,所以只好以禮對待他們,並非我濫情,而是情非得已,-能了解嗎?」

她低頭漫不經心地低喃︰「又不是我不願相信,只是你的外表一副不老實模樣。」

柯毅倫若有所悟地笑開。

「-該不會要我去整形吧?我最得意自豪的就是這張臉。」

黎雯也噗嗤地笑開。

「這倒也是。」

他轉過身,誠懇地看著她,臉上溢滿無限柔情。

「黎雯,試著和我交往看看好嗎?別那麼快就將我否定,別讓-的成見影響到-的判斷和我的誠心,好嗎?」

黎雯是一陣默然。

見她不語,柯毅倫笑得十分邪惡,嘴巴咧得大大,語出威脅地恫嚇她。

「黎雯小姐──-再不給我一個交代,小心我化身成大野狼把-給吃了。」

被他這副「卡通」式的鬼臉給逗得忍俊不住地笑開,黎雯老神在在地拍著胸脯,說得毫無害怕之意。

「我好怕,好怕呀。」

他裝出大野狼準備攻擊的模樣,惹得她尖叫連連四處躲藏。

一路嘻鬧地走著,見到一棵大榕樹下有個賣冰的,柯毅倫才收起大野狼的野獸臉孔,拉著黎雯往樹干上掛著一個大「冰」字的冰攤走去。

他們隨意叫了兩碗刨冰,在路邊便吃了起來,樹上蟬鳴不斷,徐徐涼風吹來一陣稻草香,偶爾夾雜著一些風塵,為他們的冰點添加一些「菜色」。

柯毅倫絲毫不介意地繼續吃著,令黎雯頗為吃驚,按理說,他是個城里長大的男孩,怎麼會毫不介意地吃著這夾雜灰塵的冰品呢?

看出她的疑慮,柯毅倫只是理所當然地道︰「別把我想得那麼尊貴,我也是有童年的,二十年前的台北,衛生習慣也好不到哪兒去。」

說得反倒教黎雯有些靦腆,臉上泛起一片紅霞。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如此隨遇而安,怡然自得的。」

他未多作表示,只是習慣性地又朝她露出一記爽朗笑容。

天呀!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呀,總是教她模不著邊際,時而像個事業有成,成熟穩重的大男人,時而像個帥性隨意的大男孩,讓她不知不覺有些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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