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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賤夫妻 第六章

崔心婷向來想到就做,第二天就約來宣郁淇,並自願帶她女兒出去玩,替利思晟制造機會,利思晟對宣郁淇就嫁自己妹妹一樣,關心的也就是她的事業,還有她女兒的情況,是不怕沒話聊,只是不明白崔心婷又玩什麼花樣。而後她每天下午都自動到宣家把郁淇的女兒接過來玩,叫郁淇天天來接女兒,順便留郁淇一起用餐,利思晟很快就知道她的用意了,還真難為她了,居然為了湊合他,那麼懶的人,每天做晚餐給客人吃。

明白她的意圖後,他也直接對她明說,目前他還無心涉及感情,結果被她不以為然地訓了一頓,第二天她就沒帶晴晴回來玩,但是晚上七點多接到一通電話就出去,到半夜兩點才回來。

沒見她回來,利思晟著急得很,眼巴巴地看著時鐘一點鐘一點鐘地走,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這麼晚回來,連一聲通知都沒有,她是不是生氣了?生氣也不該拿自己的安全賭氣呀!這女子總是不分輕重。他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等到她進門,「-去哪裹了?現在幾點-知道嗎?-到底有沒有理性?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晃到這麼晚,很危險的,-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崔心婷一進門,發現他在等門有點意外,心里升起一絲的溫暖,來不及收藏,就被他一連串的質問給破壞了。

「你是誰啊?我爺爺還是我爸爸?我有門禁嗎?幾點回來得報備嗎?我的房東大人?」他之所以不得人緣就是這樣,明明是好意,卻要端著大男人的身段,好心就可以對人這麼訓著玩嗎?好意就可以管束人嗎?她存心和他對上。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可是現在治安這麼不好,-真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利思晟馬上放軟語氣,她是絕對硬踫硬的。

「放心,我怕痛得很,不會讓人有機會拿刀砍我的。」她也軟化了,他不是個吵架的好對手。

「餓不餓?我幫-做宵夜。」只要她平安就好,她的行事的確沒必要向他報備,雖然他心裹很想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晚回來,但他怕得到答案,至于怕得到什麼答案,他不願去深思。

「別這麼忍氣吞聲地討好,你就不能有志氣一點,我凶你你不會凶回來嗎?我哪不知道你是關心我才這麼對我粗聲粗氣的,我就是要激你,你怎不會據理力爭?」這種人將來要是娶個強勢點的老婆,一定被管得死死的,她雖然爭取女性人權,卻不是一面倒,非常在意公平對待。

「我只是怕-餓。」誰要討好她了,她會賣人面子嗎?單純出于真心,被說成討好,他覺得不舒服。

崔心婷定定地看他一眼,「別再對我這麼好,別讓我愛上你。」她帶點玩笑地說,不認為自己會愛上任何異性的她,現在怕愛上這個她根本看不上眼的悶葫蘆。

她怕真愛,利思晟確定了,這麼不安定的人渴求一份真愛,渴求到害怕擁有。

「愛並不可怕,也不是不可得。」他溫暖地給她一個擁抱。

崔心婷緊緊地依在他懷中,他寬柔善良的心窩好溫暖,她漂泊無依的心滿是感激,久久她會渴求一個溫暖的懷抱,通常她會找程哥,程哥的懷抱是兄長的懷抱,充滿溺愛與疼寵,他的呢?不是兄長的,也不似男友帶佔有欲,純粹只是溫暖。

吸取夠了自己所需要的溫暖候,她得替他留後路,這個專注純情的傻子,只會一味地照顧人,不知道他會把自己陷進感情況沼,他適合找個柔順乖巧的終身伴侶,而不是沾上她這聲名狼藉的女人。

于是,她一顆一顆地解開他襯衫的鈕扣,一路印上熱吻。

直到第三顆利思晟才能夠對她的舉動有所反應,「-在做什麼?」他懊惱他拿開她的手,推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不想嗎?通常這樣的氣氛出來,就可以上床了。」她放浪的手指撫上他的俊臉。

「又耍著我玩,-過分!」利思晟不悅地拿開她的手。

「來嘛!你不會我教你。」她以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心婷!」他仍是認為她在鬧,因為她不習慣接受真誠的情感互動,所以用玩鬧來收場,但玩也要有個限度。他的聲音帶著警告。

他絕對堅持了,雖然不安,但不拉他一把,只怕他會因好心而傷心。

「我要你!」她仰頭看著他,聲音滿載誘惑。

「啪!」的一聲,利思晟的大掌就落在她艷麗的臉上,瞬間的刺痛讓她失去知覺。

利思晟連忙扶住癱軟的嬌軀,「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這麼出手了,他從不打人的,居然一出手就把人打昏了。

「心婷!心婷!對不起,-醒醒,別嚇我。」他連忙把她抱到沙發上平放,輕輕地搖著她,一聲聲叫喚著,量她的脈搏並沒有異樣,他安心了一點。

崔心婷悠悠醒來,一感覺痛就哭了出來,「你打我?明知我最怕痛你還打我?

你去死好了。」崔心婷立刻對他拳打腳踢的,將他毒打一頓。

「對不起!」利思晟承受下她每一記狠重的拳頭。原來她不是被打昏,而是痛昏了,這讓他放心一點,可是她打人好痛,她自己也一定吃疼的,卻愈打愈起勁,怎麼打人時的痛就忍受得了?

才這麼懷疑,就見崔心婷甩了一下手,痛得受不了,又昏了過去。

利思晟再把她叫醒,她哭得傷心不已,淚流滿面。

「我要告訴韓姨,你欺負我!」她自己邊哭邊以掌背揩淚水。

想到不甘心又把他抓起來,摔到地板上,「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打我!我告訴你,別以為我好欺負,我崔心婷別的本事沒有,打官司是本行,你打我一巴掌,我可以把你告到進監獄。」說著她又踹他一腳。

把利思晟打得處處掛彩後,她仍感委屈,坐在沙發上繼續哭著。

她的脾氣還真火爆,幸好遇到連續假期的開始,鄰近的鄰居們都不在,不然一定會被告妨害安寧的。

「對不起!還疼嗎?」他艱難地站起身,到她身邊關心地問。

「不必假好心了啦!臭男人、爛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無情無義,動不動就打女人,我不是生來給你們打的,你去死好了啦!衣冠禽獸。」崔心婷推開他的手,讓他的手撞上扶手,痛得他直不起身。

「活該啦!痛死最好。」崔心婷橫他一眼,負氣地上樓。

利思晟痛過後,才舉步維艱地上樓,必須把話跟她講清楚,也必須取得她的諒解,更想做的是安慰她,她哭得好傷心,是不是傷到她的心了?只是這次她真的太過分了。

然而他在她房門口喚了許久,都沒得到她的回應。

過了十分鐘,她仍緊閉著門扉,他只好隔著門解釋,「心婷!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氣瘋了,我氣-不愛惜自己的尊嚴,雖然明知-是鬧著玩,可是那種事不能拿來玩鬧的。」

崔心婷從浴室那端走來,她哪不知道玩的限度何在?只有這超級傻子才這麼認為,讓她這麼做的男人,也只有他,要不是看在他善良,同情他,她崔心婷哪可能對男人這麼說?要她對男人做那種低俗的挑逗,殺了她吧!男人只有討好她的份。

「心婷!听我說好不好,人和人之間其實可以有很單純的感情的,-不要害怕和人做感情的交流,不必用叛逆的表象來掩飾內心對愛的企求。」

「叫什麼叫?求愛啊?」崔心婷不想再听下去了,她邊擦頭發邊走過來。

「對不起!」利思晟轉身,原來她剛在浴室不在裹面,而後他誠意地道歉。

「太慢了!」崔心婷冷淡地打開房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沒有傷到?」他好怕打傷她的耳內。

「你好大的膽子,除了那無情無義的男人外沒人敢打我,你居然敢打,不要命了,你!」崔心婷毛巾一揮,又朝他手臂打去。

「我讓-打回來。」她常被那男人打嗎?他听了心里難過。

「別侮辱我了。」要她沒事出手打臭男人?

「對不起!」

「夠了!操心你自己吧,最好去檢查看看骨頭斷了沒。出去。」她不耐煩地命令著。

「心婷!我是真的純粹只想給-溫情。」出去前利思晟再一次強調,他知道她懂,卻希望她能毫無疑慮的接受。

傻瓜!自己陷下情海都不知道,本來只是懷疑,現在確定了,難怪他會吃程哥的醋。崔心婷無力,和她相處久了的男人沒有不愛上她的,除了程哥。還是程哥好,最安全。

她埋在棉被裹,哭得好累,但好暢快,他不知道有沒有事!應該不會,雖然氣歸氣,她可全避開要害打。拳腳,她從小就訓練有素,非常能夠控制,但是不包括推開他的手,讓他甩上扶手那一次,她有點不安。

忘了傷頰,換了一邊臉靠,馬上就疼了,王八蛋!她惱火地罵著。

★★★

利思晟無法入眠,從來不贊成暴力的他居然失手打人,無限地懊惱,一向自認脾氣溫和的他感到難過,明知她是鬧著玩的,不理會就好,怎會當真動怒呢?

再怎麼關心人家,也無權管人私事不是嗎?是受不了她如此晚歸,兩個月以來一回家就可以看到她已經成了習慣了,所以今天回家看不到人會感到悵然若失。

真的怕寂寞了,想要有人陪伴,不想一個人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和她相處每一刻都可能有意外的沖擊,大膽前衛的思想常刺激他平靜的腦海。

沒人能像她這麼輕易就干擾到他的平靜,以前住家裹,天天進進出出的,就算回去沒人,也從沒有失落的感覺,父母都知道他愛靜,從來不會任意打擾他。

真的天靜嗎?有時他會這麼自問,從小父母所有關注的焦點都在大哥身上,直到大哥逃婚,離家出走,還是讓父母掛念不已。他則是不必任何人操心的把自己打理的很好,國小畢業就被送去美國念書,母親在美國陪她三天就放心的回來,因為他適應得很好,他知道父母也愛他,只是不親,因為他太乖太懂事,不必人操心,所以放任他自己發展,自然地給他的關愛,得他非常細心地去體會才感受得到,他得經常在挫折的時候說服自己他們是愛他的。

大哥失敗回來,父母就要他搬出來住,因為大哥受不了和他比較,總是看到他就情緒失控,說他太優秀做他的哥哥從小就備受壓力。

他錯了嗎?體諒父母辛勞,管好自己,反而被忽略了,誰才該計較呢?

父母對他的關注不如心婷這麼一個外人多,雖然她的行事怪異,卻總是會替他著想。會顧及到他失去娟娟的難受,會注意他生活太單調。雖然總是支使他,卻不是純粹利用。知道他值班,會自動接他上下班,不讓他累了還自己開車。知道他有重要的手術要開,一下班就可以在房裹看見她準備的小點心,怕他進食不正常餓著了,見他神色沉重就會逗他開心,轉移他的注意力。

雖然她口上總是三言兩語就把他削得一無是處,卻真心對他好。

也許她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好,可是對他而言,這些都是特別的。明知她對自己好,卻還打她,他真的很差勁。

就在利思晟懊悔之際,听見了她的叫喚聲。

他馬上把門打開,「怎麼了?」

走道上的燈照出了崔心婷一頭的汗。她拖著熊寶寶被單,流著眼淚,無助地站在門口,「我作惡夢了,我好累,可是不敢一個人睡,你可以讓我在你房間睡地板嗎?天快亮了,我不能這時候去吵靜娟。」

「對不起!」利思晟自責地說。

以為他拒絕,她無助地看他一眼,「我不是鬧著玩,也不是勾引你,我真的很難過。」她的手不住地扯著被單。

利思晟忙扶她進房,「我是向-道歉,是我打-才害-作惡夢的,對不對?」

「不是啦!是我哭過頭了,才會作惡夢。」

還是他害的,他內疚,「-夢到什麼?」

「他的女人打我和媽媽,我還手,他就把我吊起來打。」崔心婷哭著說。

「這是事實對不對?以前發生過的事實?他是住在金山大宅的那個人嗎?」

「我不想提他了,我要睡了。」她倒在地上就把被單蒙住自己。

「心婷!-睡床!我睡地板。」

「謝謝!」她一听馬上起身,冬天睡地板不舒服,她好逸的細胞一踫到地板時就紛紛向主人抗議。躲在他溫暖的被窩裹好多了。

利思晟到她房間把她的棉被拿過來,鋪在地上,發現棉被的一角是濕的。哭多久了?

「心婷!-的被單也濕了嗎?」她向來抱著那條熊寶寶被單才能入睡的。

「沒關系啦!別吵。」她困得很難受,卻不得安寧。

利思晟無奈只好隨她了,躺閉上眼楮,就浮現她被吊著打的景象,為什麼會這樣?她有很好的防御能力。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崔心婷在床上一直翻來覆去的,始終不能入眠。

「小利!你可以開車嗎?」她終于放棄了掙扎,準備求援,于是小聲地問。

「怎麼了?」她不舒服嗎?他口氣中充滿擔心。

「送我去程哥那兒,沒人讓我抱著睡,我睡不著,靜娟懷孕了,我若作惡夢怕會傷到她。」她知道若不睡,接下去就歇斯底里了。

利思晟許久沒回答。

「那我自己打電話叫程哥來好了。」她坐起身。

「不必那麼麻煩,我不是人嗎?」利思晟難過她居然只想向程志新求助。

「你會誤會。」他那麼放不開。

「我知道-只是不安。」娟娟也是在醉酒或被火嚇到後,非人抱著睡不可,他恍然明白,原來這幾個女孩個性不盡相同,卻成了一掛,是基于都有恐懼癥。

「對了!靜娟也是這樣的。」崔心婷安心多了,既然他知道,那就可以放心靠著他睡了。

當利思晟躺下後,她很自然地偎向他,感受他的溫暖,「你比程哥瘦,但是抱起來好舒服。」她珍惜地亨受著那份實在。

他最討厭跟程志新比較,不過比贏的感覺寥堪可慰,也就算了。

輕拍著她的背,撫慰著她的不安,十二年前的那個暑假,他也常擁著娟娟讓她入眠,那時以為可以呵護她一生一世,而今她即將為人母,但擁著她入眠的,不再會是他。

現在懷中的女子,更不可能在他臂彎停留多久,將來也會有個專屬于她的胸瞠讓她依靠,他似乎永遠只是個急救站。

像他這樣穩定的人,卻始終是別人暫時的收留所,什麼時候才等到歸人,而不是迎接著一批批的過客呢?

無名地傷懷了起來,將她擁得更深,他強烈地產生被需要的需要。

懷中的人嬌憨地蠕動了一下,依他更密,逸出了幸福滿足的嘆息,安穩入眠。

平常午休時間,利思晟大部分都是在餐廳用完餐後回辦公室小憩片刻,他的門診病患向來比人多,所以常常一開始上班,就看到中午,需要適度的休息。

特別是一個禮拜以來,天天替崔心婷等門,夜夜讓她抱著睡,折騰得他經常徹夜未能闔眼,前半夜當然是擔心她,為了避免和她爭吵,總在听見她車子入庫後,自己光行回房,假裝睡了。

她總是一個鐘頭後,會拖著被單帶著淚痕爬上他的床。如果知道那一巴掌會帶給她那麼嚴重的後遺癥,他死也不會出手的,她一定是怕惡夢而不敢睡,所以每晚七點就出門,晃到一兩點才進門,她很努力地自己克服,沒辦法了才找他求助。

幫她是義無反顧的,問題是一個美得過火的女子,夜夜捱在身上,他怎麼入睡。雖然她過來的時間,一天晚過一天,但是她沒過來,他更不安心。

于是利德醫院裹面的人都發現,利醫生的眼圈一天黑過一天,午睡的時間,也一天長過一天,有時連飯都沒吃就睡了。

這一天適逢表妹前來產檢,他特別請表妹到外面吃飯,敘敘家常。

「思晟哥,心婷近來可好。」汪靜娟已經有一個禮拜沒見到好友了,也沒她的消息,不知在忙什麼。

「不清楚,她每天晚上都會出去,也許交男朋友了吧!」利思晟淡淡地說,心婷不想讓靜娟知道她又情緒不穩的情況,他只好保留。

「不會的!心婷交男朋友,一定會讓我知道的,不過她也快半年身邊沒男友了。」汪靜娟這麼一想,才覺得奇怪,以前心婷的男友從不間斷的,總是禮拜天和男友分手,到星期六又有新男友約她了。

前幾個月她忙著處理事業危機不算,起碼她過安貧生活的這幾個月,要是以平均值估計,她應該已經談兩次戀愛了。

「思晟哥,安貧生活不能談戀愛嗎?」汪靜娟想到了心婷違反常理的可能因素。

「不會吧!愛並不違反簡單自然的生活原則。」

那麼心婷為什麼不談戀愛了呢?「思晟哥,是不是心婷沒有錢了,男人就不圍著她轉了?」

「不會啊!還是很多人約她出去,她每天都有拒絕不完的電話邀約。」她艷光四射,追她的人通常都比她有錢。

這下汪靜娟就再也想不出原因了,「思晟哥!你看心婷會不會適應不了平淡的生活,所以連談戀愛都沒興致了。」

利思晟困惑地看著表妹,不談戀愛很正常,為何她這麼在意?「娟娟!像心婷以前那樣不斷地談戀愛,不能忍受感情空-才應該憂心,她現在這樣才正常。」

「一個異常的人突然變正常,是不正常的。心婷以前男友一個個換,但她快樂,而且處理得都很好,現在沒有男友,我怕她不快樂。」也許因為她不快樂,所以才找不到人,不然怎麼一個禮拜都沒消息?

「不會,她每天都笑嘻嘻的。」朝夕相處兩個月了,她沒有笑鬧以外的情緒,即使現在白天她也還是如此。

「她不會在男性面前表現低調的情緒,思晟哥,如果我今天找不到她,你一定要叫她跟我聯絡。」汪靜娟執著他的手,殷切地交代著。

崔心婷駭人的言辭突然飄進他們的上空,「喂!你們這對奸夫婬婦,怎麼幽會選在這麼光明的地方,在路上一眼就讓人認出來了,這樣怎麼叫奸情。」不待人家回答,她打量了一下好友,「準媽媽愈來愈漂亮了,肚子讓我看看。」說著一手探向汪靜娟的肚皮。

「還沒有啦!第一胎又才三個月。」汪靜娟甜甜地說著,臉上滿是幸福。

看好友這種神情,崔心婷安慰地收手,「小利!你也加點油,這幾天我忙,沒幫你約郁淇,你自己有沒有約人家?別讓我白忙啊!」她很自然將手按在他肩上。

「-在忙什麼?」利思晟一直想知道,卻又認為自己沒理由干涉她。本以為她自己會說,但卻始終沒說,每天醒來總事大方地跟他道聲謝,就全然沒事的樣子,他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幫人猜明牌,有一個阿桑很可憐,兒子叫她做會頭,卷了幾百萬的會款走了,所有的會腳都找她要錢,逼得她想跳河,被我救了。正好我們車行的司機在玩六合彩,就用這件事簽牌,要我加入,我想反正多賺了幾百塊,就拿出來替阿桑簽兩支牌,結果中啦!」然後賭性堅強的她,就用那筆彩金又簽了三期,期期都中小,加上跟著她簽牌的司機們又給她分紅,剛剛她才送阿桑去把最後一筆債款還清。

「所以-這幾天,每天都跟司機們去求明牌?利思晟難以置信,他還以為她是怕睡覺,所以在外面夜游,想把自己累倒好人眠。

「是啊!他們說我猜得準嘛!」

「心婷!那是賭博,-不可以陷下去,而且半夜才回來,對身體也不好,-不可以亂來。」汪靜娟擔心地勸著。

「我知道,那個地方太陰了,弄得我每夜作惡夢。不是公墓就是亂葬崗,有時連盛傳的鬼屋也有明牌。」大概是人為財死,所以那些求明牌的人認為死人最靈,崔心婷只能這麼想。

原來她是因為每天去些奇怪的地方解明牌才作惡夢的,害他受到波及睡眠不足不打緊,還整天自責,真是自作多情,利思晟暗自負氣。

「從今以後,晚上不要再出去了。」利思晟不高興地說。

「我是這麼打算,所以晚上的電話就麻煩你接,找我去看明牌的就說我不在。

還有!今天我不出去了,會帶晴晴去找程哥,你下午打個電話,約郁淇吃頓飯知道嗎?花我替你訂好了,記得去巷口的花店拿。」交代完,她就以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上班為理由趕他走。

利思晟無奈地向表妹告退,先行付帳,他是招誰惹誰,遇上這麼個奇女子。

「心婷!-和思晟哥怎麼了?」汪靜娟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事。

崔心婷看了好友一眼,不能讓她知道,她腦袋單純,只會一味地想湊合他們,不知道其實他們不合適。雖然小利很可靠,對自己也很好,可是他會被欺負,做人不能那麼自私,小利還是和郁淇比較速配,趁小利沒發現他的感情之前,趕快讓他轉移才重要。

「哪有什麼?他看我不順眼啊!過兩天我要搬回夢渝那兒了。」其實她早該搬了,只是一直任性地讓自己多待一些時候,留戀小利所給的溫暖。

「為什麼呢?」汪靜娟不同意她這麼做。

「沒什麼,-知道的嘛!一個地方住久了就膩了。」

「那搬去我那兒,我們樓上樓下的好照應。」

「算了!誰要當電燈泡?」

「心婷!是思晟哥做了什麼事讓-不高興嗎?」

「沒有啦!只有我惹他不高興的份!靜娟-沒嫁他真的可惜,他好欺負得很。」這種男人不容易找,會賺錢、不會管人,還任勞任怨,全身上下都是利多,不枉他姓利。

「那-嫁他好嗎?」汪靜娟順口而出,難得心婷認同一個男人,雖然她認同的理由不可取,不過心婷就是這樣,對男人而言,這算是得到她很高的評價了。

「別想了,-也不想他成天被我欺負吧!-知道我是怎麼欺負男人的。」

汪靜娟淡然一笑,被心機深重的老公燻陶了幾個月,也懂得算計了,不再那麼直來直往的。心婷會護著思晟哥,表示思晟哥在她心裹不同于其他男人,只要他們繼續住在一起,遲早會結婚的,但現在要怎麼留住心婷呢?她說要走就會走的。

這麼棘手的問題,她決定回去和她足智多謀的老公商量,主意打定,也就安心和好友聊別的話題。

★★★

看著崔心婷提著行李下樓,利思晟全然不能接受,就這麼東西一收,她說走就走,他連多說一句話都遭白眼。難道就為了他自行替她推掉昔日男友的邀約嗎?他不想讓她出去,也是為她好啊!看她那麼多天沒睡好,所以不要她晚上有活動。

「-要是還氣我害-少吃一頓大餐,我請-嘛!犯不著搬啊!」

「小利!你怎麼都說不清呢。我就是這樣定不下來嘛!不關其他事。」這笨人自己打翻了醋壇子都不曉得,崔心婷真是沒轍。

在愛情的游樂場中來來去去,就是沒一回這麼詭異的,玩不起的人,她是不沾的,不喜歡的人她也不看一眼,可是這只迷途羔羊,完全不知道他自己是羊,固執他要當牧羊者,想帶她走離歧路。

「那-要每天打電話回來。」利思晟沒有理由留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

「小利!你真的該好好交女朋友,早點結婚,別浪費時間了。」他該擁有幸福溫馨的家庭生活。

「是啊!-說要幫我追女朋友,現在卻說走就走。」不知這樣激不激得了她?

「不跟你扯了。」扯不清的。那一夜,為了讓他反感,做得那麼絕,他卻一心以為她只是鬧著玩後,她就知道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她是個放浪的女人,只認定她觀念導正過來就好,所以一心想輔導她。

要讓他討厭既然不可能,就別留下讓他再放感情,崔心婷把行李提出客廳。

「你上去幫我看看我有沒有忘了什麼。」不想讓他再多說,支開他算了。

一出客廳,往車庫去之前,她听見了嬰兒的哭聲,誰家的小貝比哭成這樣?

愈哭愈大聲,好像不是室內傳出的,崔心婷循聲而去,聲音就在大門外,她打開大門一看,門口有個嬰兒車,裹頭有個小嬰兒正哇哇地哭著。

哪個粗心的媽媽把小嬰兒放著不管?崔心婷左右望了一下,沒看見人。她抱起嬰兒哄了一下,在嬰兒衣襟裹有封信,上頭寫著╴╴請善心人士收留此苦命兒。

「小利!快來看,有人送你的私生子來了。」崔心婷把孩子抱進屋內。

正在一邊依她的話檢查客房,一邊想辦法挽留她的利思晟,听見了她的聲音,納悶地走下樓,就看見她抱個小嬰兒,出生不到兩周吧!依他的經驗判斷。

「哪來的小孩?」他好奇地問。

「門口撿來的,你去把車子推進來,我把他安撫好,待會抱去派出所報案。」

崔心婷把嬰兒故在沙發上,檢查他的尿片,尿片沒濕,那麼是肚子餓了。

「小利你看嬰兒車上有沒有女乃粉、女乃瓶之類的。」

利思晟看了一下,「什麼也沒有。」

「真是粗心的媽媽,要丟孩子也要準備周全嘛!」崔心婷想了一下,前面四棟的林太太是喂母女乃的,抱去要點女乃水好了,林太太很開通的。想定,她即抱起小嬰兒,「小利,我先去幫寶實找吃的,你注意一下周圍有沒有可疑人物。」交代完畢,人也走進巷道中。

利思晟完全沒辦法弄清情況,-時之間只好她怎麼說就怎麼做。只看她按了人家的門鈐,和人扯了兩句,就進入家家門。也難怪,她守望相助的功夫做得挺好的,平日下午沒事,就是和左鄰右舍套交情。

半個鐘頭後,她抱著嬰兒回來,兩人抱著嬰兒一起到管區派出所報案,又一起去買嬰兒用品,在還沒找到嬰兒母親時,崔心婷志願照顧嬰兒。

「小利!你幫我把我的行李拿回來,你不怕吵吧?」突然她想到了這個人挺好靜的。

「沒關系。」更不能讓她帶個嬰兒一個人住外面不是嗎?這下不怕她不留了。

一個上午崔心婷就忙著處理小嬰兒的事,消毒新買的女乃瓶、準備嬰兒床、清洗新買的嬰兒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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