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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攔心 第四章

「小嵐姐,七號桌有位先生說要找你哦!」工讀生小糖有些羨慕地說道,「是個帥哥來的!」

「哦!」喬嵐有氣無力地應著。她望向七號桌,那個男人背對著她,背影有些熟悉,卻不是韓亦朗。該死!怎麼又想起韓亦朗了?她撫著額頭,嘆了口氣,走向七號桌。

「嗨!」

「你——」來人的面容讓她有一瞬的怔然。「沈墨,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听說他和女朋友在大學畢業之後就定居加拿大。

「坐啊!」沈墨紳士地替她拉開座椅。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不是和祝小榕定居加拿大了?」喬嵐柔順地坐在他的對面,迷惑的眼神有種莫名的吸力。

「我是代表加拿大總公司來視察大陸分公司的業務的,順便談一宗企劃案。」沈墨望著眼前這張讓他在加拿大魂縈夢牽的花容,這才是他回國的主要原因。「而且,我和小榕分手了。」

「分手?為什麼?」喬嵐有點詫異,她一直以為他們會結婚生子,幸福一生的。真是遺憾!

「定居加拿大之後,我忙于工作,疏忽了她。後來就開始吵架,時間一久感情就淡了。」沈墨苦笑著,回想起和祝小榕一起的日子,爭吵多于甜蜜,他早就厭煩了,總是不自覺地想念起喬嵐的善解人意。真後悔年少時不懂事,放棄這麼好的女孩。

「哦,是這樣啊。情人相處本來就是要互相遷就的,好好的就分手。你啊,太沖動了。」喬嵐搖頭嘆息道。

「小嵐,我——」沈墨想道明自己的意圖,卻發現喬嵐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神。

發現韓亦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她居然能有種想擁抱他的沖動。她想逃,特別是現在這樣的場面,可是身體卻僵在那里。她發覺自己在發抖。

「服務生告訴我你在這里,我就過來了,不會妨礙你吧?」驚見她與另一個男子單獨相處,他感到很吃味,可是還是壓抑著沒有表現出來。

「不、不會。」她搖著頭,眼里有一絲憂郁。

「你不介紹一下?」韓亦朗徑自坐到喬嵐隔壁。

「請坐!」沈墨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很好客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沈墨。」

听到這個名字,韓亦朗心頭一緊,瞥了喬嵐一眼,「你好,我是韓亦朗。」

「你們要喝點什麼?我去拿。」喬嵐起身離座,她什麼都不要,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別忙,我說幾句話就走。」韓亦朗拉住她的手。

「哦。那我們到那邊去吧。沈墨,不好意思,你先坐,今天我請客啊!」喬嵐對他抱歉地笑著,跟著韓亦朗走到門外。

「你找我有事?」她輕咬紅唇,低垂的頭顯示著她的不安。

「我希望你今晚可以陪我出席一個很重要的宴會。」韓亦朗直接道明來意。

「我不喜歡那種場面。」

「最後一次,我保證。」韓亦朗從後座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這是禮服。」

他轉身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今晚七點,我來接你,到時候見。」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這麼駕著車絕塵而去。

「哎,你——」喬嵐對于他的堅持感到很無可奈何。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好到可以讓他那麼堅持。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喬嵐听到聲音,回頭就見沈墨帶著關心的臉。她對他搖了搖頭,抱著禮服走進店里。

「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那個男人好像很霸道,這麼干涉你的自由。他是你朋友?」

「算是吧!」喬嵐听出了沈墨的不滿,卻故意忽略。「你要走了嗎?」

「我想請你吃飯。不知道小姐你賞不賞臉?」

「好啊!不過我吃不慣外面的東西,我們就在店里吃吧。而且你和煙霏她們也已經很久沒見了,大家剛好可以聚聚。」聰明如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呢?

「好吧!」沈墨的眼神暗了下來,卻不好意思開口。他告訴自己要慢慢來。

「那就這麼說定咯。我去準備!」喬嵐歡快地邁向廚房。

「不是要去參加宴會嗎?」她疑惑地看著韓亦朗,當他把她帶進餐廳並開始點菜的時候。

「時間還早,我們先吃點東西。」韓亦朗回答著,一邊向侍者交代著送上的東西。

「喔。」她不想反駁他,因為她的好心情已經被先前的那頓飯破壞了。和沈墨一起吃的那餐飯有點食之無味,意幽和煙霏她們根本就沒有給沈墨什麼好臉色。

見她沒有像平時一樣頂嘴,韓亦朗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多少與那個沈墨有關。他之所以會帶她來吃飯,是因為殷意幽打過電話告訴他晚飯時發生的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地糟糕。

「那個沈墨是你的朋友?」他用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與其詢問著。

「呃,是的。高中同學。」喬嵐微愣了一下,答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和他所在的公司有業務來往。如果沒有猜錯,這次他應該是代表他們公司來和我們洽談業務的。」

「喔。」喬嵐側過頭假裝看街景,她並不想他過多地牽涉到她的生活,畢竟他們不會在一起。

「沈墨是一個怎樣的人?」韓亦朗品嘗了一口香醇的紅酒,視線不離她的臉,見她的眼神有點疑惑,他解釋道︰「我只是想了解對手而已,畢竟知己知彼才能達到最佳的合作效果。」

「印象中他還算不錯,是個可以交的朋友。不過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所以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真的不了解他現在的狀況。」她一臉抱歉。

听她這麼說,韓亦朗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多年不見就代表沒有聯系過,就代表他的機會比那個沈墨多得多。他的嘴角揚起弧度,「你們有多久沒聯系了?」

「嗯,」她細數了一下,「好像有七八年了。」

「這麼久啊!難怪不熟悉。這個幫不上忙不要緊,幫我吃掉這些東西應該沒問題吧?」他指著侍者送上的東西。

喬嵐微愣著看著眼前的食物。四五道菜全部都是她愛吃的,可是這麼多……

「你以為我是豬啊?這麼多怎麼吃啊?我不管,你要幫忙吃。」

「這個當然,我正好也餓了。」韓亦朗點頭,並開始動手搶喬嵐盤子里的食物。「這個好吃!」

「喂!你干嘛搶我的?」喬嵐不滿地嘟起了嘴。

「你的比較好吃!」

「那全給你咯!」她把盤子往他那邊推。卻見他往那個盤子里放菜,然後推了回來。

「多吃點,你怎麼吃那麼少?」一看到她縴瘦的手臂,他就禁不住皺眉。

「我有長肉啊!」喬嵐還特意往自己手上掐了一下。

「那是皮包骨吧?還長肉呢!告訴你,這些你沒吃完的話,就不準走。」他威脅道。

「那今晚是不是不用去參加宴會了?」面前的食物根本就多得讓她無從下手,要吃完談何容易?

「那我們就不要去了。」他笑著,有點寵溺。

「可以嗎?」她的眼里竟有一絲放松,「說實話,我不喜歡那種場面。」

「對不起。」他心里涌起一絲愧疚。

「沒、沒關系。」她被他的道歉嚇了一跳,連忙假裝喝水掩飾自己的慌張。

「吃完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待會你就知道了。」

「還吊我胃口?」她撅嘴,不滿地看著他。而他卻只是笑笑沒說話,滿意地看著她吃東西。

因為他的賣關子,害她一頓飯吃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真怕被他騙去賣了都不知道。唉!她開始在心里嘆氣了,搞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听話。明明還說……算了,該來的就來吧,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麼。

「你怎麼會帶我來這里的?」喬嵐十分訝異地看著韓亦朗,心里充滿疑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來這里的?

「不用亂猜了,是殷小姐告訴我的。」他牽著她的手踏上草地,「我覺得與其帶你去參加宴會,還不如在這里看星星。」他抬頭看著朗朗星空,真是浪漫,心情也一片大好。

「謝謝。」喬嵐對他盈盈一笑,徑自坐在草地上,又對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它給了我一個可以思考的空間。以前有什麼問題想不通的時候我就會一個人跑到這里。」

韓亦朗坐了下來,順手搭著她的肩膀,若無其事地說道︰「這里確實很寧靜,很美。」

「是啊。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來了。」她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憂郁,眼神有點憂傷。

「看著我!」他扳過她的雙肩,沉聲命令她。「小嵐,看著我的眼楮。」

喬嵐順從地轉過頭,睜著迷茫的雙眼看著他。

「你那天跟我說的話,我考慮了很久。小嵐,我不能答應你,我不可能只和你做朋友,因為我愛你。」發覺她眼里的驚慌,他加重了雙手的力道,不給她逃離的機會,他一定要她面對現實。

「我愛你,所以我不可能放開你,而你,也不要以為可以逃離我的身邊,我不會答應的。」

因為被他圈在懷里,她覺得很溫暖,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可是她並沒有忘記自己心里的害怕和不安。于是她對他搖頭,「對不起,我、我不可以。我真的不能。」

聞言,韓亦朗更是加重了力道,決意不讓她掙月兌開他的懷抱。「在我的世界里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只要我想,就可以。」

喬嵐把頭窩在他的頸間,無聲地流著淚,她真切地感受到韓亦朗的決心,可是她不想又重蹈覆轍,不想傷害他。她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

「我有一顆流浪的心,是你攔住了它,讓它感受到了愛;你有一顆不安的心,我是不是可以也幫你攔住它呢?」他輕撫著她的秀發,眼里滿溢著柔情,「小嵐,過去的傷害都忘了,好嗎?只要記得我在你身邊。」

抬起淚眸,她看著他一臉的期待,伸手撫上他的臉,「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好看?比誰都要好看。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心動了。可是我一直很怕,很怕。我是受過傷,可是那並沒有什麼,糟糕的是我的後遺癥讓我接二連三地傷害了愛我的人。他們都說我沒有心,沒有感情。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很想去愛,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然後你出現了,我分不清我對你是什麼感覺,我覺得自己是寂寞太久了,所以才會貪戀你給我的溫暖。可是,當你跟我告白的時候,我……我發覺自己……」她笑著,帶著一點欣慰,「我終究還是愛上了你。我——」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吻給打斷了,韓亦朗沒能克制自己激動的心。在認識她之前,他並不知道世界上會有一個女人是這麼讓他渴望親吻的。現在的她楚楚動人,柔聲的告白一下一下地打動著他的心。他知道,在遇見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注定淪陷了。而她,注定是他的。

火熱的雙唇就這麼貼在一起,熾熱卻溫柔的吻讓她不由得一陣暈眩,並不是沒有吻過,只是她從來不知道吻是可以沁入心扉的。吻著吻著,她就流淚了。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就算以後注定還是要下地獄,她也不會怕了。

熠熠星空下,翠綠蔥郁的草坪上,一對儷人,就這麼擁抱在一起,月兒澄澈的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悅耳的蟬鳴也傳唱著他們動人的戀歌。

「小嵐,你怎麼了?」沈墨一臉疑惑地看著喬嵐,在坐下不到十幾分鐘里,她已經走神了好幾次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事!」喬嵐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她居然在和別的男生約會的時候想起韓亦朗,想起他火熱的唇,還有無盡纏綿的吻。天啊,她真的是著了魔了!

「沒事就好。」沈墨不疑有他,今天他約她出來就是想要和她再續前緣的,剛剛她的走神讓他多了一絲猶豫,怕她已經對他沒有一點情意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你的!」

「送給我?」喬嵐雙手接過錦盒,解開上面的緞帶,卻在打開盒蓋的那一剎那感到驚心,里面居然靜躺著一枚閃亮的鑽戒。她微愣了一下,把錦盒合上,推到沈墨面前,「沈墨,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不起。而且,男生不能隨便送女生戒指,我可是會想歪的哦!」

「小嵐,你沒有想歪,我就是那個意思。」沈墨直視著她的眼楮,認真地說著,「在加拿大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打算怎麼跟你說了。我希望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喬嵐面露難色,低頭思忖著應該怎麼拒絕。

「我知道我以前傷害過你,你心里肯定很恨我。」沈墨想起往事就滿心的愧疚,當初的喬嵐的好讓他深感自卑的壓力,而意外出軌,後來他還給了自己一個正當的理由,那就是他和喬嵐不是同個空間的人,所以分手是正常的。現在想來,真是後悔啊!

「不,我沒有怪過你。」喬嵐懇切地看著他,「真的,我不怪你。」

「真的嗎?」沈墨眼里閃過幸福的光亮,「那我們……」

喬嵐搖了搖頭,眼里是真切的拒絕,「我們是好朋友,所以我不會怪你的。」

「難道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沈墨,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喬嵐一如從前般溫柔,「好朋友才不會有分離的傷害。」

說完她看了一下手表,記起她與韓亦朗的下午茶約會。她起身離座,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哦,我還有約,我們下次聊吧。沈墨,再見!」

「再見。」沈墨依依不舍的眼神目送她離開,眼里的光芒隨著她的離去而顯得落寞起來。「難道真的不可以重來了嗎?」

他在心里為自己打氣,他要再接再厲。他已經放棄過一次了,後悔一次就夠了,決不能讓自己再後悔多一次。他一定要追回喬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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