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逆臣 第一章
「星君,我要等冬仙。」四仙希望能在投胎前再見冬仙一面。
看到本該無欲無求的四仙為一個女子牽腸掛肚的模樣,星君有感而發。「紅線相牽姻緣定,該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呵呵,說的也是!誰教我愛玩,自個兒做了泥女圭女圭把紅線跟冬仙的泥女圭女圭綁在一塊,這真是個美麗的錯誤……」
星君白了四仙一眼,就因為四仙的無心之過,攪亂了凡間俗事,還給天庭制造了麻煩,他居然還說這是個美麗的錯誤!「四仙,你快下凡吧,誤了時辰這輩子就與冬仙成不了姻緣了。」
「好!」四仙也緊張得怕誤了時辰,然而他在看著凡間縮小的景物時卻遲疑了。「可是星君,我不敢跳,你推我一把好了。」
「真是的,你好歹也是神仙,連這點高度也不敢跳。」星君說著伸出手來要助四仙一臂之力。
「等等,星君你可要幫我推準一點,萬一我投錯戶,就遇不到心愛的冬仙……」
「放心,絕對不會!」不待四仙說完,星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推落凡塵。
「啊!」毫無預警的被星君丟下凡間,四仙大叫一聲。
星君滿意的看著四仙投胎的方向,他之所以能百分之百肯定四仙不會投錯人家,是因為那戶人家可不是普通的大,怎麼推都不會推到別人家去的。
見任務完成,星君便回天庭復命。
這時四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忘了問星君自己要投胎到哪戶人家了!
***
奕王車軒佑在位第五年,某個秋天的夜里,宸親王段盛不顧奕王已經就寢,硬是要宮人把他喚醒。
「宸親王有什麼要事不能等到明日的早朝,非得要在三更半夜里說?」
段盛雖然是外戚,但朝中的大權幾乎掌握在他的手上,所以雖然車軒佑帶著倦意,還是得親自見段盛,敷衍不得。
「王上,事態緊急,為了國家的安危,此事非得立即處理不可。臣有雲大將軍密謀篡位的證據,請立刻下旨抄了雲家,並將雲展押入大牢。」他要趁這棵大樹的根基還未穩固之前將它斬斷。
「這……」車軒佑看著手中段盛宣稱是雲展謀反的書信,很難相信忠心耿耿的雲展會有謀反之心。
可是段盛卻在深夜里,帶著宰相、尚書等開國元老前來,硬是逼他下令治雲展的罪。
「王上,雲展曾極力拉攏臣做他的後盾,臣為了搜集他謀反的證據,先假意答應了他,臣拿到這封書信立刻請段王爺做主,臣確定這封信就是雲展的字跡,還有雲展的官印。」韓尚書為信的真偽作證。
權宰相也站出來,義正辭嚴的道︰「王上,罪證確鑿,請王上降罪。」
「王上,請下詔。」段盛的口氣根本就是在威脅,那直視車軒佑的眼楮仿佛是在說若是不從,他就要承擔後果。
車軒佑被他們的一言一句搞得頭痛欲裂,感覺胸口一陣心悸,他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他很清楚,若此事他不給個交代,恐怕眼前的這些人就要造反了。
不是他眷戀王位,而是王位絕不能落到段盛的手里,他更不能把天下百姓交到段盛的手里。
顫抖的拿起朱筆,在詔書上頭批上了「準」字,看著段盛滿意的笑容,車軒佑幾乎是用逃的離開那些欺君犯上的臣子。
雲愛卿,是寡人無能,你一定能了解寡人的難處,愛卿……
有生之年,寡人一定會為愛卿平反冤屈的。
這夜,車軒佑為他的無奈、為他的無能、為他的忠臣摯友大哭了一場。
是夜,雲將軍府被大軍包圍,他們都是領著「滿門抄斬,違者格殺勿論」的聖旨前來。
「劉嬤,你快帶著玉兒從秘道逃走。」雲夫人從睡夢中驚醒,得知噩耗後便趕來獨生子雲緋玉的房間,她沒來得及叫醒他,直接將雲緋玉從床上抱起,將他交給女乃娘劉嬤。
劉嬤一手牽著孫子阿育,一手牽著雲夫人托付的小主子。
「娘,發生什麼事了?」雲緋玉神智還沒完全清醒的問著。
「王上要抄咱們雲家,你快跟劉嬤逃命去吧!」雖然雲夫人很不希望愛子得知這個噩耗,但為了讓他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她也只好照實說了。
「抄家是什麼意思?」八歲的雲緋玉一知半解的問。
雲緋玉的童言童語讓其它人哭紅了眼。
「玉兒,你趕緊跟劉嬤逃命去吧!」雲夫人催促著。
「不!娘,玉兒要跟娘在一塊,玉兒不要離開娘!」雲緋玉掙月兌劉嬤的手,抱住雲夫人。
雲夫人狠心的推開雲緋玉,「玉兒,你不听娘的話了嗎?」
「娘……」面對很少會對他大聲說話的娘親,雲緋玉也紅了眼眶。
「玉兒乖,你今後要改名換姓,好好的活下去,以後就做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千萬別為爹娘報仇,你要活下去!劉嬤,拜托你了,你一定要讓玉兒平安的活下去。」雲夫人對劉嬤下跪的哀求。
「夫人,你別這樣,老奴擔當不起啊!」劉嬤也跟著跪了下來。
「別浪費時間了,你們快走吧!」雲夫人將他們推進秘道內。
眼看要與娘親分別,雲緋玉激動得喊道︰「不要啊!娘──玉兒要跟娘在一起,要跟娘一起活下去,娘……」
雲緋玉拼命的伸出雙手,無奈卻被劉嬤拉離,秘道的洞口愈來愈小,娘親的容顏深深烙印在他小小的心里,他明白此生此世再也見不到娘親的臉了。
「娘──」雲緋玉竭盡心氣的嘶吼,這也是最後一次的呼喚。
黑暗中雲緋玉的臉上掛著兩行淚,他跟著劉嬤和劉嬤的孫子阿育在秘道中前進。
「嬤嬤,爹一生忠君愛國,他怎麼可能密謀篡位,為什麼王上不查明真相就定爹爹的罪,玉兒要去問王上,玉兒要去求王上查明真相。」雲緋玉小小的心靈里把期望寄托在奕王的身上。
「小主子,你要記住,將軍他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國家的事,將軍他是被陷害的。一定是將軍功績顯赫,讓朝中的某些人感到威脅,詔書既是王上下的,就算你去求他也沒有用……」劉嬤哽咽的說著,說到感傷處又難忍淚水。
「玉兒明白了,王上听信小人的饞言就相信爹是謀反之人,王上是昏君、是昏君!」此刻他非常的痛恨奕王。
「小主子,記得夫人說過的話,從今以後你就不是雲家人,以前的事你只能埋在心底深處,永遠不能再向別人提及,明白嗎小主子?」擔心小主子會懷著仇恨度日,劉嬤努力的要他斷了復仇的念頭,這也是雲夫人的希望。
「玉兒不明白,為什麼爹娘冤死,而玉兒只能苟活于世上不能為爹娘報仇?」他會變成孤兒全是奕王害的。
「小主子,難道你要無視夫人交代的話嗎?難道你要違背夫人的遺言,做一個不孝的人嗎?」雲緋玉不斷的落淚,劉嬤見他心思動搖,苦口婆心的再勸道︰「小主子,你一定要平安的長大,否則夫人的犧牲就太不值得了。」
「明白了,以後玉兒一個字都不會向人提起。」雲緋玉答應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卻沒有答應放棄報仇的念頭,在他的雙眸里仍透露出倔強、不認輸的光芒。
「人家說好死不如賴活,小主子,你是雲家唯一的血脈,你更要愛惜自己寶貴的性命,為了將軍、夫人,就算一輩子要過著躲躲藏藏、沒有尊嚴的日子,你也得平安的活著。」劉嬤淚流滿面地告誡著,她知道一時間要雲緋玉接受家里發生的巨變是一件很難的事,只希望她搬出將軍與夫人能讓雲緋玉打消復仇的念頭。
然而在雲緋玉小小的心靈里已經暗暗立誓,總有一天,他要成為一個有能力的人,到那時他要去找害死他爹娘的凶手,為爹娘報仇。
三人繼續往秘道口移近,快走到出口時,劉嬤忽然喚住兩人。「等等。」
「劉嬤,怎麼了?」雲緋玉問。
「小主子,麻煩你和阿育換衣服。」劉嬤借著洞外微弱的月光,著手月兌起自個孫兒的衣物。
「為什麼?」雲緋玉不明白她的用意。
「小主子,雖然咱們從秘道逃了出來,但外頭的人還是會找我們,為了以防萬一……」
「不行,我怎能害阿育哥!」沒想到劉嬤竟然為了他打算犧牲自個兒的孫兒。
「沒關系的,小主子,阿育願意假扮小主子。」阿育一听也趕緊月兌上的衣物。
劉嬤轉而要幫雲緋玉月兌下衣物時,他退一步的拒絕︰「不!要是阿育哥真的代替我死了的話,那我一輩子會良心不安的。」
「小主子,听你這麼說,阿育就算死也值得了。」阿育感動的道。
「是啊!小主子,將軍和夫人都對我們祖孫倆很好,雖然我們祖孫倆身分卑微,但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更何況這也是以防萬一,又不一定真的會發生。」劉嬤話是這麼說,但她很清楚,想害死將軍的人,一定不會留下將軍府的余孽,而她的孫子是這幾日才到將軍府作客的,所以就算他們不幸被殺,也不會被發現少了一個人。
拗不過劉嬤,雲緋玉終于肯跟阿育對換衣物。
出了秘道口後,他們沒命似的趕路,然而就在他們逃出密洞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一陣紛亂雜沓的腳步朝他們接近。
「有人在那邊!」
這些人仿佛是嗅覺靈敏的狼準確的尋找出獵物的位置。
劉嬤心頭一驚,隨時做好赴死的打算。
「小主子,你躲在這里。」劉嬤拉著雲緋玉蹲子,對他說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去送死!」雲緋玉哭著拉住劉嬤。
「小主子,沒時間了,會被他們發現的!」劉嬤著急不已,她一定得保住雲家的血脈才行。
雲緋玉死命的搖著小腦袋。「不!我不要,要死一塊死!啊──」
突然雲緋玉慘叫一聲,倒在劉嬤的身上。
劉嬤看著打昏雲緋玉的孫兒。「阿育,你這是……」
「女乃女乃,這樣小主子就不會吵鬧了,也不會見到殘忍的畫面。」
劉嬤明白孫子的意思,也感覺到孫子一夕之間成長了不少。
為了將軍和夫人,為了雲家唯一的血脈,就讓他們祖孫倆共赴黃泉──
「劉嬤……阿育哥……」雲緋玉一個人沒有目的的走著,哭喊著。
他只記得昨天他的後腦勺痛了一下,然後就不省人事,當他醒來時,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上,可見得他昏迷很久了。
他隱約知道劉嬤和阿育哥已經發生了不幸,但他的心里還是存著一絲希望,他寧願相信他們沒死,他們還在世上。
家他是不能再回去了,萬一被人發現他還沒死,那就太對不起代替他犧牲的阿育哥了。
雲緋玉一個八歲的孩子,一時間根本不能接受家里所發生的巨變,他就像一個沒有魂魄的人偶,任憑自己的雙腳帶他到陌生的地方,一個能讓他容身的地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又餓又累。
天空一片昏黃,已經是日暮黃昏的時候,每個人都準備回溫暖的家,路上的行人紛紛從他身旁經過,更顯出他的孤苦無依。
他蹲坐在牆邊,看著漸漸稀疏的人潮,直到夜晚來臨,他仍枯坐在已經變得清冷的大街上。
然而他卻一點也不感覺到害怕,以前他是個很怕黑的人,然而在經過昨晚的事後,再也不會有任何事讓他感到害怕了。
夜風清冷卻比不過他心里的冷,身子反射性的往牆角縮,他心想︰也許明天他就會冷死或餓死也說不定。
也許是凍得沒有知覺,雲緋玉昏睡了一夜。
隔日清晨,太陽露出臉兒,氣溫回暖,大街上又漸漸熱絡了起來,然而對于他這多出來的人,依舊沒有人理會。
模模震天價響的肚皮,他昨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也沒喝水,肚子好餓……
正當雲緋玉滿腦子想著可口的食物充饑時,有一顆饅頭滾到他的腳邊。
是被人咬過的,雲緋玉從來只吃新鮮可口的食物,這饅頭看起來又硬又難吃,還髒掉了,可是他的肚子好餓,再不吃東西也許就會餓死街頭。
雲緋玉對著饅頭咽了咽干澀的喉嚨,手怎麼也伸不出去把饅頭撿來吃。
就算一輩子要過著躲躲藏藏、沒尊嚴的日子,你也得平安的活著……
驀地,劉嬤的話在他的腦海里響起,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已經是一個孤苦無依的人了,哪管得了東西髒不髒、難不難吃?
如餓虎撲羊般,他不顧一切的撿起髒兮兮的饅頭,迅速的往嘴里塞,告訴自己──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他死了爹娘的仇就沒人報了,也對不起九泉之下為了雲家而無辜枉死的人。
大街上有一主一僕,快步走在前頭的是身著華服的男孩,後頭緊跟著男孩的僕從看起來比前頭的主子還要虛長幾歲;雖然僕從是個練家子,要追上主子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還是擔心一個閃神主子就會不見蹤影。
「王……」男孩回頭瞪了他一眼,僕從才驚覺的改口︰「少爺!」
男孩沒有說話,轉身繼續往前走。
「少爺,您走慢點,等等小本子!」小本子呼喚著他的主子,沒想到他的主子居然停下了腳步。
真是太感動了!主子終于听到他的心聲,體諒他身為僕從的辛勞。
就在小本子差點要落下感動的眼淚時,他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少爺,您在看什麼?」原來吸引主子停下腳步的,竟是窩在路邊的小乞丐。
男孩走近小乞丐,沒想到在他的國家里,竟然有這麼小的乞丐。「小乞丐!」
「你!」沒想到有人來跟他說話,雲緋玉錯愕的抬頭,但他剛才稱呼自己小乞丐……「咳咳……你才是小乞丐!」嘴里塞滿干硬的饅頭,害他差點噎住。
男孩見到雲緋玉黑白分明又十分水靈靈的大眼,有好一會兒處于失神的狀態。「你撿人家不要的東西吃,不是乞丐是什麼?」
「我不是乞丐!」
這人真奇怪,他是不是小乞丐干他啥事?
「真是奇怪了,頭一次遇到乞丐說自己不是乞丐。既然你不是乞丐,那你為什麼流落街頭,該不會是你爹娘不要你了吧?」如果真有那種爹娘,他們真是該死!
雲緋玉不想落淚的,可是男孩的話勾起了他傷心的回憶,害他的淚水不听使喚的滑落臉龐。
「你別哭……別哭嘛!」男孩笨拙的安慰他。
「我爹娘死了,他們都不帶玉兒一塊走……」
雲緋玉抽抽噎噎的說著,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沒有淚水了,沒想到一個陌生的男孩就輕易觸動他內心的痛楚。
「我認識一對夫婦,他們領養的孩子已經離開他們了,所以他們很希望能再領養一個孩子。怎麼樣?你要不要去做他們的孩子?」男孩溫柔的問著。
小本子知道主子指的那對夫婦是誰,但主子怎能……
「少爺!」小本子想勸主子改變主意,不料卻遭到白眼。
「你是不是在騙我?」雲緋玉怯生生的問,世上真有人願意養不是自個兒生的孩子嗎?
「開玩笑,本……我一旦說出口的話,君……絕無戲言。」男孩一段話說得結結巴巴,似乎對他的身分有所隱瞞。
家里慘遭橫禍已經讓雲緋玉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天理存在,他能否再相信人?可如今眼前穿著華麗的男孩所說的話都不能信的話,他還能信誰?
「走吧走吧!再晚天就要黑了!」
不由分說,男孩開心地拉起雲緋玉,此番舉動令雲緋玉感到溫暖和窩心,也許他真的遇上好人了。
***
鞭炮鑼鼓聲在石泉鎮上震天價響,這是個人口不超過一百人的小鎮,如今卻因出了個狀元而聲名大噪,讓狀元郎的養父母也感到很有面子。
韶府這一日人來人往,進進出出,上門祝福的道賀恭喜聲不絕于耳,累得韶家夫婦把一張好好的臉給笑僵了。
小鎮上難得出一個狀元郎,不管是村民、村長,甚至遠至三個鎮之遠的縣太爺,都跑來祝賀。
想他韶-雲當韶家養子十二年,在韶家進進出出的人用手指頭都算得出來,真可說是應驗了「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這句話。
「真不習慣這種場面,笑容都快僵掉了。」韶母身子有些疲累的坐在竹編的藤椅上,她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光是笑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孩子的娘,你忙了一天,早點休息吧。」韶父將門拴好,看到一點也沒喊累的妻子和令他感到驕傲的養子,臉上不禁泛起幸福的笑容。
「爹、娘,你們都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對某些人來說,中狀元是一件光宗耀祖值得高興的事,但對韶-雲來說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如果他是獨身一人的話,他可以放膽的接近他的仇人之子,一刀讓他的仇人之子斃命;如今,他的心中多了份羈絆,使得他為雲家復仇的計畫多了層阻礙。
韶母見韶-雲愁眉不展的模樣,知道他在為何事犯愁。「雲兒,王上是勤政愛民的好君王,你好不容易有機會入朝為官,一定要趁這個機會為百姓做點事,才不枉你苦讀聖賢書。」
「娘,我明白的,雖說父債子還,但真正的凶手,孩兒也不會放過他的。」那個陷害他父親是叛國賊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唉!逝者已矣,你這又是何苦呢?」韶母知道憑韶-雲一個人微薄的力量,是斗不過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即使有一天他掌控了權勢,然而在這當中必會經歷一些痛苦的犧牲和心靈上的折磨,她實在不忍心見他如此。
韶父也勸道︰「爹娘絕對不是擔心你會連累我們,而是靚國要是失去了一國之君,國家會動蕩不安,到時苦的可是百姓,有時為了顧全大局,逼不得已也得放下私人的恩怨。」
「爹、娘,你們放心吧,孩兒會用自己的雙眼辨別王上是不是值得輔佐的明君。」韶-雲點頭,算是同意了他們的說法,他就給豫王車玄霧一個機會,在他還沒確認他是不是無可救藥的昏君前,就暫時讓他的腦袋粘在自己的脖子上。
听到他這麼說,韶氏夫婦心瑞安心了些。
「總之,你要好好的輔佐王上,明白嗎?」韶母真摯的期盼著,因為不管是豫王還是雲兒,她都不希望他們其中一人受到傷害。
「娘,孩兒明白的。」韶-雲也不跟養母說太多,他的養父母是純樸的人,把一國的君王當成神一樣的尊敬,明知道他心里有恨,這些年來卻不斷的勸說他,要他別再恨靚國的君王。
一個殺害自己親生父母的人,即便他是君王,還是無法原諒。為什麼每個人都要他放棄仇恨,為什麼當君王的人做錯了事都可以被原諒,為什麼這世上有這麼不公平的事?
「雲兒,你也知道,雖然你不是爹娘親生的孩子,可是爹娘一直把你視為親生的,爹娘都不希望你活在仇恨的深淵。」說著韶父又是一陣感傷。
「爹,你放心,孩兒絕不會鹵莽行事的。」韶-雲的話算是承諾,他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殺了豫王。「對了!娘,你真的不知道當年帶孩兒來讓你和爹領養的人是誰嗎?」有機會他真的好想謝謝他。
韶-雲突然這麼一問,韶母和韶父互看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搖頭。
「娘不知道,他只是常到娘這里來玩,卻沒說過他的身分。」韶母有些閃避的回答。「那他為什麼沒再來了呢?」每當韶-雲心中有恨時,想起了那個人,他的心情就會平復許多,那男孩幫他找到了這麼好的爹娘,不能當面謝謝他,這件事會成為他心中的遺憾。
「既然他都沒再來了,那娘更不可能知道。很晚了,明早你還要上京復命,早點睡吧。」
沒有那個人的下落,韶-雲難掩失望的回房。「有機會真想好好當面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