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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草 第九章

時光飛逝,轉眼間三個月的期限將至,楊千苔的婚事也進人到緊鑼密鼓的階段,還有五天他就必須完成他的終身大事,然而他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陰郁。

後來他曾再找過夏萱綺,與她談退親的事,她卻還是堅持不肯,還以在成親之前,新郎不能見新娘為由,要他別再去找她,可是他最近卻從夏府的下人口中得知夏萱綺玉體微恙。

在成親前夕,這似乎不是一個好兆頭,可林音雪卻說只要兩人一成親被喜氣一沖,夏萱綺的病一定會好。

真的會好嗎?否則夏靚綺怎麼會向他透露,她堂妹的病愈來愈不樂觀。

然而他卻出現了不該有的念頭,夏萱綺若有什麼萬一,她就不會成為他和夏靚綺之間的阻礙。他知道自己這麼想很不應該,但他只是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啊!

都怪他當初思慮不周,對婚事抱持著輕率的態度,心想著只要能應付娘那關就好,才會造成他今日悔恨的局面。

「是你啊,『游手好閑』的楊千苔。」夏正兒方從私塾回來,巧遇楊千苔,彷佛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特別把那四個字加重了語氣。

「游手好閑那四個字不用加了。」這小子跟夏靚綺一樣,打一開始就對他沒好感。「再說你該叫我堂姊夫吧?要改口,否則人家會說你沒家教。」

「用不著你操心,我大姊不會嫁給你的。」一時口快,夏正兒暗暗叫糟,希望楊千苔別听出什麼端倪來。

「你也知道我想娶-大姊?」他只單獨跟夏靚綺提過婚事,夏靚綺那麼不想嫁給他,應該不會把此事告訴別人。

「我……當然知道,我跟我大姊感情好,她什麼事都會跟我說的。」好險,大姊辛辛苦苦隱瞞的秘密差點露餡,幸好楊千苔沒听出異樣來。若是楊千苔知道其實萱綺和靚綺是同一人,那大姊就非嫁他不可了。「原來你這麼花心,不但想娶我萱綺堂姊,連我大姊也不放過。」

「雖然我已經有兩個弟弟了,但我不介意再多個弟弟。」

楊千苔的愛屋及烏,夏正兒一點也不領情。「抱歉,我一點也不想當你的弟弟,就算當了你的弟弟,我們可是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

「有沒有血緣關系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弟弟;再說你是風堂館的繼承人,總不能要你大姊一輩子不嫁人,守著風堂館做老姑婆吧?」

「這……」楊千苔的話不無道理,夏正兒無從反駁。他對楊千苔的態度一直不太友善,然而當風堂館出現危機時,他卻幫忙找了一個好大廚,又出了能讓風堂館門庭若市的主意,他的胸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也許他真的是喜歡大姊的。

如此一想,楊千苔似乎變得不那麼討厭他了。

楊千苔見他露出沉思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話起了效果。多一個人支持總比多一個人反對來得好,如果夏靚綺肯嫁給他,那夏正兒就是他的小舅子,所以先打好關系準沒錯。

「反正我大姊不喜歡你,你說什麼都沒用。」夏正兒撂下話,人就臨走了。

嘖嘖,沒想到這小子也會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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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看見楊千苔出現在夏府,夏靚綺差點被嚇出一身冷汗。

「我來關心一下我的未婚妻不行嗎?」與其說是關心夏萱綺的病情,倒不如說來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在婚禮舉行前康復,如果不能,他得將婚期延後。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有分身。「我堂妹不宜見客。」

「我不是客人,我是她未婚夫。」

「是誰都一樣。」夏靚綺腦子已經在轉著,想著該如何讓他見不了萱綺。

有必要那麼緊張嗎?難道萱綺真的病得那麼嚴重?

楊千苔臉色凝重了起來。「-堂妹的病到底要不要緊?」

「大夫說……不太樂觀。」她的計畫是──先放出風聲說她病了,然後在成親那天不幸香消玉殞。這感覺好像在詛咒自己,可是她是不得已的,她絕對不會以萱綺的身分嫁給他的,即使是夏靚綺的身分也是。

「那我去看看她,也許她就會好一點。」

楊千苔心想,萱綺若是真心喜歡他,應該會很高興看到他;況且于情于理他也該去探望一下,免得被人說他對未婚妻不聞不問。

「不行!」夏靚綺一口回絕。

她奇怪的反應令他起了疑竇。「怎麼不行?」

「呃……大夫說盡量別靠近我堂妹,怕會被染到。」

「這樣啊──」楊千苔覺得有道理,心中的疑惑隨即消失不見。「那-也別靠近-堂妹。」

夏靚綺正為楊千苔打消探病的念頭而慶幸時,楊千苔卻說了令她覺得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

「因為我不希望-也生病。」楊千苔幽邃的眼眸直望著她,溫厚的嗓音充滿著擔憂。

抵擋不住他憂心關懷的眼神,夏靚綺驀地雙頰一熱。「去去去,別觸我霉頭。」

他擔心她,這認知令夏靚綺感到窩心,卻也令她尷尬,所以她才會對他惡聲惡氣的說話。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麼?」怎麼還不快走,難不成他還是想見萱綺?

楊千苔理所當然地道︰「等-啊!」

「等我?」她一臉不解。

「這時間-不是該去風堂館,我可以跟-一起去。」

「對哦,我要去風堂館。」但他居然說是一起!先前對他的好感又大打折扣了。她不悅的說︰「你先走。」

「好,我先走。」

她沒有反對與楊千苔一塊同行的原因,就是不讓楊千苔離開她的視線,怕他下一刻又一時興起想去探望夏萱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將他拉離夏府,而且愈遠愈好。

「平時-不是嫌我礙事,怎麼今兒個急著拉我去風堂館?-……」楊千苔饒富興味的瞅著她瞧。

「怎樣?」

難不成他發現了?夏靚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楊千苔被夏靚綺拉出夏府,往風堂館走去,這時他突然興起一股捉弄之意,笑著說︰「有問題!」

「什……麼問題?」夏靚綺緊張下一刻他會語出驚人。

楊千苔突然大叫︰「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夏靚綺一顆心狂跳著。

「是萱綺要-不讓我見她的。」

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夏靚綺暗暗松了口氣,順著他的臆測回答。

「是啦是啦,生病的女人是不喜歡讓心愛的男人看見她病懨懨的模樣,你要是去見了萱綺,她肯定難過得不想活了。」

「其實這有什麼好在意的,每個人都會生病,以後成了親還不是要見的。」

「反正在還沒成親之前,她不準你見她。」楊千苔不是說喜歡她、想娶她,結果他竟然還想著要跟萱綺成親。

就因為他跟他娘有三個月之約,所以三個月一到他就得娶個女人回家,好對他娘有個交代;所以娶不到她,他就退而求其次想娶萱綺。

哼!他想都別想!

奇怪,不見就不見,她生什麼氣?楊千苔奇怪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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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兩人到了風堂館,隨即被門口聚集的人潮給吸引住,而忘了方才的各有所思。

「怎麼這麼熱鬧啊?」好似里頭有什麼街頭賣藝的,楊千苔跟著一群人伸長脖子。

夏靚綺不悅的蹙緊柳眉。「搞什麼?擠了一堆人怎麼做生意啊?」

突然一名圍觀的男子眼尖的發現夏靚綺是風堂館的負責人,神色慌張的朝她喊道︰「不好啦,里頭要出人命了。」

「要出什麼人命,你說清楚點!」事態好像非常嚴重。

被夏靚綺一問,男子著急地道︰「原本該被關在牢里的前縣令李修福,竟然出現在風堂館里吃飯,被巡按大人的手下發現,結果李修福情急之下挾持了你們的店小二當人質,正和穆大人僵持不下呢。」

「真有這事!」听完男子的話,夏靚綺望著眼前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始終看不清里頭的情況。

忽而人潮不但在她眼前散開,還排排站好,好像有什麼大人物出現;不一樣的是,他們的臉上多了一層緊張的神情。

原來是李修福挾持著人質走了出來。

外頭的人迅速讓出一條路來,人人都怕被他手里的刀子傷到,當然是閃得愈遠愈好。

夏靚綺愣愣的看著,一時忘了得跟眾人一樣閃到一邊去。

「臭娘們,閃到一邊去!」

臭娘們?虧他當過縣令,用詞這麼不雅。

看著夏靚綺,李修福心里已打了另一個主意──把手中挾持的大男人換成眼前的女人,肯定比較好控制。

「臭娘們,過來!」

夏靚綺指著自己的鼻頭。「我?」

「對,不然-以為是誰?」李修福惡聲惡氣地道。

「不要過去……」楊千苔想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啊!」

突然被人用力一拉,夏靚綺神情顯得有些驚恐。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宰了這娘們。」一把利刃架在夏靚綺的縴頸上,李修福向眾人警告著。

從里頭追出來的穆潮序和幾名手下見夏靚綺被人挾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李修福,你別傷害無辜!」這回李修福挾持的是自己認識的人,穆潮序更加緊張。

都怪他沒把李修福看好,讓他有機會勾結交情甚好的牢頭,神不知不鬼不覺的放他月兌逃。

而李修福之所以沒有盡快逃出城,是因為他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竟然大搖大擺的在人多的風堂館吃飯。

幸好他走在路上時便被眼尖的捕快認出,跟蹤他到風堂館,想要將他擒住,不料他卻狡猾的挾持無辜的百姓做人質。

「答應我的條件,我才肯放人。」好不容易才逃出牢房,他可不想乖乖的束手就擒,定要眼前這害他被貶官的穆潮序答應不追究他的刑責,並且給他一筆能安享晚年的銀兩。

「靚綺!」

楊千苔一顆心彷佛要跳出胸口,面臨著此生最緊張害怕的時刻。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看楊千苔一臉緊張,夏靚綺內心里盈滿感動,她一直對他不好,他竟然還擔心她的安危。

「穆兄,李修福的要求你都答應吧。」

「這……放了李修福對皇上我不好交代,他該為他所犯的過錯贖罪,否則怎麼對得起百姓。」

答應放了李修福,就等于縱容李修福藐視王法,往後任何人只要一犯錯,就拿人命來威脅執法者,那百姓還有何生命保障可言,誰還會願意奉公守法?

「可現在牽連到一條人命,你怎能見死不救?」楊千苔真怕李修福听到這番話會氣得宰了夏靚綺。

穆潮序也明白楊千苔說的話沒錯,現在李修福有人質在手,他才會如此張狂的跟他談條件,像這般不知悔改之徒,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然而特殊情況則應以百姓生命為第一優先,暫時先答應李修福所開出的條件,等他釋放了人質後,管他是否答應了絛件,也要將貪贓枉法之人逮捕歸案。

「你所說的數目我一時半刻也籌不出來,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眼下不能刺激到李修福,所以只好暫時先答應他。

「那好,這娘們我先帶走。」

「你要把她帶去哪?」楊千苔急著問。

「你當我是白痴啊?我會把我的藏身之處告訴你嗎?」李修福白了他一眼後,就不打算理這個對他沒有幫助的人,接著他轉向穆潮序,「穆潮序!明天我會告知你付錢地點,我警告你別玩花樣,否則這娘們的小命不保!」一段威喝的話說完,李修福就要把人帶走。

不能讓她被帶走,這是楊千苔此刻的念頭。

要是夏靚綺被李修福帶走,不知道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不人道的事來。

忽然,他做出生平最大膽的舉動……

楊千苔拿起路旁的一顆石頭,趁著李修福轉過身毫無防備時,朝他的腦袋猛砸下去。

「你……」

突然受到猛烈的撞擊,李修福握刀的手一松,刀子掉落在地,另一手則捂上他發疼的後腦勺。

楊千苔一緊張,再把石頭往他身上砸。

「啊!」李修福慘叫一聲,下意識閃躲朝他身上飛過來的石頭。他只顧著閃躲,一時沒了防備的他很快的就被穆潮序的手下給制伏。

「嚇死我了,靚綺,-沒事吧?」楊千苔神色緊張的將她轉了好幾圈,檢查她身上有無傷口。確定她沒事後,楊千苔一把抱住她。

楊千苔手忙腳亂的輕拍著她的背,彷佛方才被挾持的人是他。緊緊的抱著她,感受她的存在。「你……很擔心我?」

「廢話!我都快被嚇死了,-怎麼還像個沒事人一樣?-該不是被嚇傻了吧?慘了慘了,人已經長得不夠漂亮,如果變傻了怎麼還會有人要?不過沒關系,就算-沒人要,我也會負責娶。」楊千苔被嚇到,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要是是平常的夏靚綺,她早就為他那句「人已經長得不夠漂亮了,如果變傻了怎麼還會有人要」的話而翻臉。可是她卻因為楊千苔表現出的真摯關心而感動,一顆心暖烘烘的,她知道其實自己早就喜歡上他了,只是一直嘴硬不肯承認。

但這也不能怪她,因為她很在意楊千苔娶妻隨便的態度,需要時就隨便找一個來充數;等自己遇上喜歡的人時,就要把充數的那個踢走。

若不是萱綺也是她假扮的,那不是傷了一個無辜姑娘家的芳心。

會不會是……雖然楊千苔以為是兩個人,但其實他喜歡的是兩種不同類型的自己。若真是那樣,她豈不是跟自個兒吃醋?

這麼一想,夏靚綺反而覺得開心許多。

而楊千苔因為她的關系而搞不定兩邊的親事,也算給他一點教訓了。

也許……她會嫁給他。

「慘了、慘了,真的嚇傻了!」楊千苔憂心的模模她的額頭。

「你干嘛亂模我!」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在眾人面前也是會難為情的。

楊千苔對她的反應愣了一下,隨即摟著她又叫又跳的。

「-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別像瘋子一樣亂叫行不行?」她嘴里抱怨,其實心里暖洋洋的。

「楊兄、靚綺姑娘,真抱歉讓你們卷進這場無妄之災,既然大家都沒事,那我就先把李修福送進大牢里。」幸好無人傷亡,否則他一定會內疚不已。

「對,快把他送進牢里,免得他又出來傷害無辜。」這李修福竟敢挾持他最心愛的靚綺,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李修福被帶走了,楊千苔彷佛下定了決心般,用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盯著夏靚綺看。

「靚綺!」

楊千苔炙熱的目光瞧得她心慌意亂。「干……嘛?」

「今日的事更加確定了我心中所愛的人是-,我楊千苔今生非-不娶。靚綺,嫁給我好不好?」

楊千苔認真的神情,深深打動著她的心。

想想方才她被李修福挾持時,她並沒有特別害怕,反倒是她看見楊千苔為她擔憂不安的神情,她才意識到有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他。

他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李修福挾持走,讓她置身于危險之中,可是他卻奮不顧身的救了她。

雖然這種不要命的行為有可能害她被李修福一氣之下給宰了,但她可以感受得到楊千苔急于救她月兌險的心情,而且她也看得出楊千苔真的是下定決心要娶她,而不是要應付他娘的三個月之約。

夏靚綺一顆心軟化了,點了點頭。

「嗯!」

「-答應了,太好了!太好了!」楊千苔欣喜若狂。

雖然李修福被捉了,但他卻要感謝他,因為他挾持了靚綺,他才有機會救她,才能讓一直不願意嫁他的靚綺答應嫁給他。

「恭喜、恭喜!」一旁的路人見有情人終成眷屬,紛紛向兩人道喜。

夏靚綺被這一聲聲道喜拉回了神智,沒想到……她竟然在大街上……

「都是你害的啦!」她氣得躲進風堂館,這輩子沒像現在這樣丟臉過!

「靚綺……」

楊千苔怕她反悔,急忙追了上去。

人走了,沒有好戲可看,人群自然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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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苔下定了決心後,馬上把這件事告訴席玉娘。原以為他會被爹娘臭罵一頓,誰知他娘的反應卻是……

「你這孩子,繞了一大圈還是挑上娘為你安排的親事,早知如此,何必搞一些名堂來違抗娘。」

楊千苔現在才知道,原來娘替他選的對象是夏靚綺,不過若沒有他自己親身經歷過,他又怎會看清自己的心?

對于這樣的結果,席玉娘在兒子面前就更顯得驕傲了。

她看向一旁的二兒子,「苧兒,你也乖乖的等娘為你挑一個適合你的妻子吧。」

席玉娘挑眉盤算的眼色,嚇得楊千苧臉色大變。「大哥只是巧合、巧合!」大哥誰不喜歡,干嘛喜歡上娘挑上的人啊?

「是個美麗的巧合不是嗎?」楊千苔開心笑說。

楊千苧一听,嘴角禁不住的微微抽搐著。「不勞娘費心了,孩兒情願不要這種美麗的巧合。」

「二弟,咱們兄弟情深,不如你也讓這美麗的巧合得以延續。」楊千苔朝他賊賊的笑了笑。

「大哥,你別鬧了!」可惡的大哥,竟想陷害他!

「既然你那麼不想要什麼巧合,那你就得像你大哥一樣,三個月內娶個媳婦,否則……」席玉娘故意拉長了尾音。

接下來用不著娘說,楊千苧也知道下場會是怎樣。

楊千苧不禁打了個冷顫,他埋怨的睨了楊千苔一眼。

「萱綺姑娘那邊苔兒你可要好好跟人家道歉,若是害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嫁不出去,那可就是苔兒你的罪過了,所以咱們得負責替她找個好的歸宿。」

席玉娘吩咐著,听在楊千苔耳里卻不是滋味。

娘竟然還敢責怪他,也不想想這還不都是她害的。若沒有她逼他們兄弟成親,他們會陷于水深火熱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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