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你呀 第一章
一位長相清秀的少女拿著一支竹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上的落葉,不時還打個呵欠、發個小呆。
突然,一陣竊竊私語在前方響起。
「秋兒,她們一群人圍在那里,在說些什麼啊?」奇怪地看著不遠處涼亭里的一群人,櫻璞問著身邊的好友。
「你不知道嗎?」喚作秋兒的少女一臉訝異,並停下掃地的動作。
「知道什麼?」櫻璞不解的把眼光從涼亭移回好友的身上。
「事情鬧得這麼大,你竟然不知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這個……」秋兒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掃帚走到櫻璞身旁,把嘴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听說是鬧鬼的事。」
「鬧鬼?」微微蹙起眉頭,櫻璞滿臉疑問。「哪里鬧鬼?」
「听說是南廂房二少爺的花園里。昨天晚上南苑的菊代……菊代你知道吧?就是那個矮矮胖胖、滿臉雀斑的菊代,我們曾在廚房見過的。」見好友點頭後,秋兒才繼續說︰「昨晚她睡到一半尿急,便提著褲子跑到茅房解手,誰知她才跑到花園,就瞥見面前有一抹白影飛過,嚇得她當場尿濕褲子。」說到這里,秋兒捂嘴一笑,「大家原本都笑她是睡迷糊看錯了,但跟在她後頭同樣要去上茅房的小葵,今早說她也看到了,大家才在那里揣測猜疑。」這就是為什麼一群人會圍在那里吱吱喳喳的原因。
「有白影飛過?」這樣就說是鬧鬼啊,這些人會不會大驚小怪了些?她還以為她們會看到什麼更驚悚的畫面呢。
「是啊,其實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見到,听說在這之前就有好幾個人看過了。」秋兒頓了頓,語氣微顫地板著好友︰「這間大宅並不是很新的宅邸,但你有沒有發現在這工作的奴僕丫鬟都很年輕?」
櫻璞點點頭,「嗯,我之前也有這個疑慮,可我以為這是府里的規定。」
年輕力壯的人,做起事來快速又有效率,單府的宅院佔地廣闊,跑東跑西就夠累人的了,年老的奴僕可能不太適任。
「才不是呢,之前我就打听過了,在這里工作的人,大部分是近幾個月才來的,除了總管外,沒有一個人工作超過八年的,而且在我們進來前,听說府里走了一批人。」
「走了一批人?這里的待遇這麼好,為什麼會有人要走呢?」這里供吃供住,工作也不會太多,而且每年還有兩套免費的衣服可以拿,像她就想一輩子賴在這里。
尤其單府的主人很體恤下人,如果遇到緊急的事情要返家或外出,只要跟總管報備一聲,總管認為合理的都會準假,有時候還會發給救助金,幫助下人的家眷。
不過最重要的是,單府絕對不會虐待下人,更不會剝削奴僕,當初她就是看中這點才進單府工作的。
「當然是因為鬧鬼啊!所以沒有人敢做久。當初我就奇怪有錢有勢的單府怎麼會雇用我們兩個來歷不明的小孤女,原來是因為府里鬧鬼留不住人又急需用人,才會便宜我們兩個。」秋兒語氣肯定的說。
扯扯她的袖子,櫻璞有些不安的說︰「秋兒,你又沒有親眼看見,還是別道听途說比較好,要是事情傳到總管那里,我們一定會被罵的。」總管人雖然好,但底下的人做錯事,他罰起來可一點也不手軟。
手插在腰上,秋兒說得理直氣壯︰「我是沒看見,可菊代和小葵都看見了啊!證明事情是真的,什麼道听涂說,菊代和小葵就是人證!」
「哎呀,搞不好她們看到的只是朵白雲而已。」皺皺鼻子,櫻璞還是不相信鬧鬼一事。
「是啊,晚上還有白雲,那不是更詭異了?」睇著面前矮自己半個頭的好友,櫻璞的腦筋就跟她的長相一樣,天真得可以。
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櫻璞有些赧然,「對喔。」
秋兒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我們來這里也快半年了,日子過得好好的,就算府里真的鬧鬼,只要鬼不鬧到我們身上,就隨他去鬧吧。」像她們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女還挑什麼,只要有個棲身之所又能三餐溫飽,就已經夠幸運的了。
「你說得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同理,鬼不犯人,又何必計較身邊有鬼呢?
「櫻璞,我先把這些落葉拿去倒。」秋兒拿起兩個盛滿落葉的竹畚箕,一點也不覺吃力,腳步還穩當得很。
「我跟你去。」櫻璞想接過自己的竹畚箕,卻被秋兒閃過。
「得了、得了,你以為我不曉得你昨晚又貪看書晚睡嗎?你還是坐在這里休息一下,否則下午肯定沒力氣做事。」
「啊!被你發現了。」吐吐舌頭,櫻璞一臉心虛。
「你的床到丑時還是空的,又不是睡死了,我怎麼會沒發現?」瞪著櫻璞,秋兒臉上有些許的不高興,「不是跟你說過看書別看那麼晚,傷身又傷眼,況且書又沒長腳,不會自己跑掉,你做啥非得二天內看完?」沒看過哪個女孩像櫻璞這樣戀書成痴的。二大早你就打了幾個呵欠?要是被總管看到了,你準會挨罵的。」
「書很好看嘛,我舍不得放下。」低垂著頭,櫻璞訥訥地說。
「好看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體啊,都跟你說過幾次了,還是不听!」瞪著好友,秋兒擺起大姊姊的架式,「今晚你給我早點上床,往後要是再給我發現你為了看書不睡覺,我就不理你了,知道嗎?」
「啊!不要啦!那本『會真記』只剩一點就看完了,正是精采的部分,人家鶯鶯就快要跟……」櫻璞一臉著急。
「什麼鶯鶯,我還燕燕咧。」秋兒眼一瞪,「沒得談!當初就說好一天只看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哪夠啊,起碼一個時辰。」櫻璞跟她討價還價。
「不行!半個時辰就是半個時辰,當初是你我約定好的,再多沒有!」秋兒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
「可是……」雙肩垮了又挺,櫻璞猶是不放棄地找理由。
「沒有可是,約定就是約定,我這也是為你著想。」說完,秋兒轉身就走,不看身後愁苦的小臉。
看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櫻璞愁苦的表情隨即淡去,換上的是愉悅的笑容。
當初在德州發生車禍時,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醒來時,侍的地方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面是林子里一間草寮里。
秋兒是她醒過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同時也是她的救命恩人。秋兒說是在林子里的溪邊發現她的,不知是生是死,後來她鼓起勇氣往前一探,才發現她只是昏過去,便背著她來到附近的草寮里休養。
從秋兒的口中她得知自己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唐朝,穿越時空這種事,她以為只會發生在電影里,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二十一世紀,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回到唐朝她卻多了個朋友,所以對於穿越時空的事她順其自然,能不能再回到二十一世紀她不在意,不過,若是能選擇的話,她是比較喜歡一輩子留在這里。
這里雖不比二十一世紀科技發達,但如今正值開元盛世,人民安居樂業,民風淳樸、還有各式各樣好看又好玩的東西,這半年多來,她簡直是樂不思蜀,況且待在這里,就不相信那老賊還抓得到她。
櫻璞走到湖邊的草地上曲膝而坐,噙著一抹愜意的微笑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叢叢荷花,破水而立,清而不艷,麗而不俗,在早晨的陽光下,恣意綻放。
水光映在她潔白的臉上,照亮一張秀雅中帶著稚氣的小臉,她一手撐著臉頰,微斂的雙眼閃過一抹銳利。
鬧鬼嗎?
秋兒的疑問,早在進府沒幾天她就發現了。
單府是全國響叮當、醫藥界首屈一指的大府,各地都有單府的醫店藥鋪,單府旗下的大夫全是各地杰出的名醫,藥鋪也是地方最大、藥材最齊全的,每月進帳之多,可想而知。
能將市場擴展到全國各地,並建立起規模龐大的醫療體系,一般單純的商家根本做不到,單府的兩位主人應該不是簡單的人物吧。
在眾人眼中,單府是經營醫藥的商家,但依她猜測,單府一定還有副業,而且還是不可告人的那一種,相信這也是府里僕人平均年齡都很年輕,又留不住人的主要原因吧。
抬頭仰望頭上的青天白雲,沒受過污染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天空的藍是她看過最美的顏色,團簇的雲朵是潔淨的白色,純藍純白,令人心曠神怡。不過說到白色,櫻璞又想起剛剛的話。
在天空飛的白影……應該是人吧,就是傳奇里那種會輕功的江湖俠士。
嗯,是大夫又是商人,單府的兩個主子怕是跟江湖人士月兌不了關系。
唉,想那麼多干嘛?
現在她的身分只是個丫鬟,府內的秘辛她沒興趣也沒時間去發掘,有時間就該拿來看書,這里的書可真好看,雖然沒有標點符號,還有些艱澀的字讓她看不太懂,但傳奇故事的內容逗趣又精采,讓她愛不釋手。
就像秋兒說的,鬼只要不鬧到自己身上,就讓他去鬧吧。
在這里吃好住好,說什麼她都不會離開這里,如果真的有鬼,那也無妨,在二十一世紀她念的是醫學系,死人她看多了,不差這些妖魔鬼怪的。
柬苑二樓的書房里,有兩名男子對坐著。
「昨晚的事,你怎麼解釋?」一名溫文儒雅的白袍男子執著紫毫筆批閱帳本,頭也不抬地問著坐在桌前的男子。
「昨晚有發生什麼事嗎?」相貌剛毅俊朗的墨紫袍男子手上拿著一串葡萄,雙腳蹺在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葡萄,神情漫不經心。
「你在屋頂上亂飛的事。」白袍男子——單府的主人單霽澈——把筆移到硯台蘸墨,乘機瞥了眼跟他裝傻的弟弟單-灝。
「哎呀!大哥真討厭,這種小事都知道,你是不是躲在暗處偷看人家?」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單-灝眼神曖昧的看著兄長。
「少顧左右而言他,解釋。」落下最後一筆,單霽澈將帳本合上,連同一旁兩本厚重的帳本放回身後的書櫃里。
就知道裝瘋賣傻沒有用,唉!
「呃……關於我在屋頂上飛的事我可以解釋。」單-灝抓著頭發,眼珠子瞟來瞟去,試圖想出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我在听。」單霽澈專注地看著他,笑得一臉溫和。
「因為……呃……因為昨晚我……」瞥見兄長的笑容,他迅速放下葡萄,端正坐好。
溫和的笑容,和煦的雙眼,愉悅的笑弧,分開來怎麼看都是這麼的溫暖,怎麼在大哥的臉上就成了陰森恐怖?
是他作賊心虛的錯覺吧?
單-灝乾笑兩聲,看來這次非得找個好理由搪塞,否則後果會很難看。
「因為什麼?」單霽澈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答案,還是一臉溫和的笑。
「因為……因為昨晚我回來的時候,宅里已經熄燈了,我怕黑漆漆的會迷路,所以在屋頂上找方向。」
「原來如此。」他微笑的點點頭,「在黑夜的皇宮內苑來去自如,但在自個家中卻認不得方向,你認路的本領還真讓人訝異啊。」
「呃……是啊。」一抹牽強的乾笑浮現單-灝臉上,「寬闊復雜的地方我比較認得路,小一點的我就找不著方向,我也感到挺困擾的。」
單霽澈揚揚眉,似笑非笑地瞅著弟弟,「我看不只困擾還挺糟糕的,宅里那三只才五個月大的小黃貓閉著眼楮都找得到廚房,你這個在這里住了二十三年的人,卻還搞不清楚東西南北,連只小貓都不如,你說糟不糟糕?」
哇!連家里有幾只小貓都知道,大哥不是忙到翻了嗎?怎麼神通廣大連這種事也知道?說不定總管都不知道呢。
扯起一抹苦笑,單-灝訥訥的承認,「是挺糟糕的。」算了,被罵總比被罰好。
「既然承認自己很糟糕,那就多練習方向感,否則哪一天走錯路掉進湖里,小心沒人救。」拿起擱在一旁的瓖金蓮花杯,喝了口茶潤喉,然後單霽澈放下茶杯,理了理衣袖,隨即站起身。
咦,就這麼走了?不追根究底?大哥什麼時候變這麼好說話了?
不對,一定有問題,得問個清楚才行。
「大哥,請問你剛剛的話有其他的意思嗎?」單-灝連忙問道。
走到門邊的單霽澈停下腳步,轉過身,眼里溢滿柔和的關懷。「家里有假山、湖泊,一個不小心就會發生危險,尤其像你晚上不睡覺又愛亂跑的人,更容易受傷,為了你著想,大哥建議你把宅里『走』個十圈,認認路順便記下哪里有危險,這三天入夜後,最好別亂跑,否則大哥會替你擔心。」
「十圈?」單-灝吞了吞口水,單府大得不得了,每天走十圈,豈不是要把腳走斷才走得完?
「十圈。」他肯定的點點頭,「記得,每天都要走。」
「每天!」單-灝俊臉一垮,他就知道事情哪那麼簡單就結束。「大哥,你的建議我可不可以听听就好?」禁足三天就夠悶了,還要走十圈,他還沒悶死前就先累死了。
「大哥是為你好,你可別辜負大哥一片好意。」
這話說得多好听啊!一片好意?-,簡而言之,他就是得走。
大哥的缺點之一就是講話不直接。
「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領了,但小弟最近身體微恙,恐怕無法『過度』勞累,你還是讓小弟在房里休養吧。」他賴到底了。
單霽澈上下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說︰「身體微恙?我瞧你氣色很好啊,尤其那張嘴說起話來靈活又清楚。不過你還是跟大哥說說你哪里不舒服,大哥開幾帖藥給你補補身體。」
「不了,待會我自己到藥鋪抓藥吃,不勞大哥費心。」單-灝擺擺手道。
「是嗎?那你這半個月就在南苑好好休養吧,大哥有空的時候會去探望你的。」
「半個月?!不是三天嗎?」
「什麼三天?」
學他裝傻啊!單-灝急道︰「禁足啊!你不是罰我禁足三天,什麼時候變成半個月廠?」
「禁足歸禁足,養病歸養病,你人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半個月。」做大夫的當然希望病人多休息,更何況是自己的親弟弟呢,就讓他好好地躺個十天半個月。
完了!瞧他把自己推到什麼地步?看著大哥嘴邊帶著奸詐的笑痕,單-灝忍不住在心里哀號。
唉,他怎麼會這麼笨啊,現在坦承不知道還來得及不及?大哥應該會從寬懲罰吧。
「大哥……」單-灝欲言又止。
「嗯?」
「我錯了。」還是認錯吧,大哥應該會看在他主動認錯的份上,減輕懲罰吧?
「你做錯什麼?」單霽澈依舊笑吟吟的。
「我錯了,不該半夜不睡覺跑出去玩。」低垂著頭,單-灝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聲如蚊蚋的說。
「嗯哼。」單霽澈雙手環胸等待下文。
「我錯了,不該偷懶用輕功飛到房里。」
「然後?」
抬頭覷了大哥一眼,他繼續招供,「我錯了,不該仗著半夜人都睡著了就穿白衣亂飛,一下子嚇跑了十二名奴僕。」
單霽澈開口糾正,「是十五名,一個時辰前又走了三名,其中還包括我的貼身小廝。」
唉,不過差了三位,干嘛那麼計較?大哥的缺點之二就是太過斤斤計較,愛吹毛求疵。
「少在心里偷偷罵我,不快點招供,你犯的罪我就一條一條跟你算個清楚,不準反駁、不準上訴、不準翻案!」單霽澈慢條斯理地說,語氣里有明顯的威脅。
聞言,單-灝雖是在心里偷罵,還是嚇了一跳。
大哥真是太恐怖了,只消一眼,就知道他在心里偷罵他,看來以後還是在大哥背後罵他,以免被他發現,也不用像現在一樣,明明心里很不高興,卻還要裝笑臉說反話。
「還罵?你真的想被我禁足一個月?」單霽澈瞪他一眼,才警告過的,馬上就故態復萌地偷罵他,禁足半個月的懲罰似乎還不能讓他反省,那就改為一個月吧,好讓他修身養性。
一個月?!單-灝臉色大變,「我不敢了!」
「那還不趕快『用嘴巴』反省。」
「是。」單-瀕恭恭敬敬的說︰「我錯了,不該在心里偷罵大哥。我錯了,不該犯了錯還不認錯。我錯了,不該說謊來掩飾罪行。我錯了,不該用身體不適當藉口規避責罰。我錯了,不該一錯再錯,屢勸不听,『又』嚇走了一大群的奴僕。」
單霽澈揚唇一笑,「呵呵,你這張嘴愛說謊,但又最誠實。」
還不都是被你逼出來的,單-灝沒好氣的在心里嘀咕。
「坦白從寬,但該罰的還是要罰。」單霽澈推門步下樓梯,走出皓霽樓。
單-灝識相的跟在後頭,垂首等待責罰。
「看在你誠實認錯的份上,我就不罰你走十圈,但禁足三天還是得罰。」
「我知道了。」
「另外……」停下腳步,單霽澈轉身看著弟弟,月光下,寬松的巾帶隨風飄蕩。襯得他俊逸高雅、氣質如仙。
「什麼?」
「解禁後,限你三天內把十五名奴僕的空缺補回來,否則他們的工作就由你來做。」單府在外頭已是「鬼」名遠播,方圓百里怕是沒人敢進單府工作,只能到外地找人了。
這種苦差事,理應由闖禍者擔。
單-灝雙肩一垮,有氣無力的應聲,「我知道了。」附近大小村莊都騙過了,這次定要到更遠的地方才騙得到人,三天內來回,靠馬還不如靠自己的輕功。
「嗯,那沒事了,你可以回房休息了。」
「大哥晚安。」單-灝腳步沉重的走在長廊上,身影緩緩隱入黑夜中。
單霽澈望著弟弟沒精打彩的背影,淡淡一笑。
不過是禁足,他卻一臉像要去坐牢似的,野猴子就是野猴子,一听要關三天就開始生病,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定下心幫家里做生意?
他似乎太寵-灝了,該是讓他學著做生意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