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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質新娘 第十章

整個馬廄前亂成一團。大家忙著上馬鞍,而瑞夫則騎在「亞杰」背上發號施令,並指示在一旁的威爾幫忙指揮。

蓓莎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在忙亂之中,其實他們是很有效率的。每個人都十分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蓓莎溜進馬廄中,看到一匹母馬站在最遠處的畜欄中。她立刻找到一副馬鞍,將它放在馬背上,然後把母馬牽出馬廄。瑞夫坐在「亞杰」背上,對所有的人馬揮手發號施令,指示他們向前進。

托比和路克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父親,同時大聲喊道︰「爸爸、爸爸!」

瑞夫傾身將他們抱起,讓他們坐在他的前面。他們睜大眼楮,好奇地張望著四周。當瑞夫將馬騎到山頂上時,他把兩個孩子抱下馬,交給看守的哨兵。「等我們離開之後,把他們送回村落去。」

「是的,爵爺。」那個男人微笑說道。「祝你們好運,爵爺。」

他倆走過嘹望台,沒有人注意到羅斯堡堡主的軍隊不是三十人,而是三十一人。

蓓莎興奮地發現,她已經離開了狄家的領地。她在行動前完全沒有多加思索,也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輕易地就成功了。她可以現在就逃開,而且整個軍隊中,包括他們的將領在內,沒有一人知道她在這里。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但同時又想到,不知凱托會如何看待她歸來的事實。他會對她所提供的信息感興趣嗎?當然,黛娜一定很高興她的失蹤,不過至少莉薇會歡迎她的歸來。

大家都靜靜地往前騎。現在要逃亡恐怕還嫌太早。她可能會被嘹望台的哨兵發現。瑞夫和威爾依然騎在隊伍的最前方。

騎過一段蜿蜒的山路之後,瑞夫突然停下馬來,對大家說道︰「他們已經來到山口了。準備各就各位。」

狄家的人馬五個人一排,躲在樹葉的後方。蓓莎知道這樣的隊伍沒有第三十一人的位置,如果她不離開,很快就會被發現的。現在是她逃亡的大好機會。從這里,她應該可以找到回葛氏城堡的路。

幸運的是,沒有人回頭看。沒有人注意到隊伍的最後方的那個人正悄悄的離開。所有的狄家士兵都聚精會神地等待和敵人大戰一埸。

突然間蓓莎發覺,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她必須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她告訴自己,等一下再離開一樣有機會。於是她跳下馬背。將馬匹綁在一棵樹干上,然後爬上一塊岩石。

她趴在岩石上方。發覺這是一個很好的觀望點。當雷爵士的軍隊出現在樹林中時,她的心不禁怦怦地跳了起來。

狄家的人馬攻擊得如此迅速,雷爵士的軍隊根本措手不及。很快地四周已經成了一個小戰場。槍聲、刀劍撞擊的聲音,還有戰士們的叫喊聲。

雷爵士的軍隊人數抵不過狄家的人馬,加上他們被攻擎得出乎意料,然而,他們依然奮力地交戰著。

蓓莎看到威爾就躺在她面前的地上。他的馬已經受傷流血,而一個雷爵士的人騎著馬向他沖來,拿著劍準備剌向威爾。

這時蓓莎從靴子中拿出她的小刀。當小刀剌進那個攻擎威爾的人的手臂,使得他的劍向前飛出去,這時蓓莎才知道,她已經選擇站在哪一邊。這是她直覺的反應,而且是發自真心的。

威爾乘機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他受傷的馬匹。這時瑞夫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一劍刺透敵人的手臂,讓那個男人疼痛得尖叫出聲。

然後瑞夫抬起頭,看著那個拯救了威爾的人,蓓莎依然趴在石塊上。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逃亡的機會。

十五分鍾之後,一切都結束了。雷爵士手下的將領站在瑞夫面前,將他的劍遞給他。

瑞夫搖搖頭。「沒關系,你留著吧。不過這是一埸精彩的戰斗。」

「我們是雷爵士手下的第三軍營。我是倪上校。」那個男人正式地說道。

「我是罹斯堡堡主狄爵士。」瑞夫還了禮,藍眸中露出一抹光芒。

「罹斯堡堡主嗎?」倪上校說道。「您的名字在邊境十分響亮,爵爺。」

「我想是惡名昭彰吧。」瑞夫說道。

「當然,大家都知道您是個亡命之徒。」上校緩緩地說道。「不過您大部分的行動都和葛爵士有關。許多人都說您是有理由那麼做的。」

瑞夫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我很感激這份諒解,上校。不過,目前我是為查理國王效忠的。因此,我們必須把你們送往皇室法庭。」

「我可以和我的人說一下話嗎?」

「我不反對。」瑞夫說道。倪上校于是走向他的手下。

瑞夫抬起頭,看到蓓莎依然趴在石塊上。她望著他的眼神中帶著懊惱輿困惑。他緩緩地將自己的劍收起,然後踱步走向她。

「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愉悅地坐在馬背上問道。

蓓莎坐在石塊上,搖晃著雙腿說道︰「我一直從馬廄起就跟著你們。」

「我明白了。」他點點頭。「你為什麼沒有逃跑呢?」

「我本來想那麼做的,但後來我忍不住想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他再次點點頭。「听起來很合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插手相助呢?」

「我以為你會感激我的。」

「哦,相信我,我的確很感激。而我相信威爾一定更加感激的。不過……呃……我還是感到很不解。」他揚起一道眉毛。「你為什麼會幫我的人呢?」

「我真的不知道。」蓓莎回答道。

他對她伸出手。「下來吧。小心別驚嚇了」亞杰「。

蓓莎在他的協助爬下石塊,輿他面封面地坐在馬鞍上。他靠得很近,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味,以及皮革和泥土的味道。她看見他眼中和嘴角的笑意,以及他眉字之間的皺容。」我猜想你的馬匹應該在附近吧?「他問道。」我借了一匹母馬。「」借?「他再次揚起眉毛。」你真的只打算借用它嗎?「」不。「她誠實地說道。」我本來打算偷它的。而我為什麼沒有那麼做,這點我和你一樣疑惑。「

瑞夫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他說道︰」嗯,我很高興你沒有那麼做,因為我們這里是不允許這種行為的。我昨天晚上已經向你解釋過了。那匹母馬在哪里?「」在樹林中。還有,罹斯堡堡主,如果你你打算向我訓話的話,你可以省省口舌。我不需要听一個燒殺掠奪的亡命之徒,對我解釋什麼大道理。「

瑞夫沒有回答。他輕輕地抱起她,將她放到地面上。蓓莎走回樹林去,將母馬牽了出來

威爾站在一旁盯著蓓莎。」她……她在這里做什麼?「」幫忙我們打仗。「瑞夫嘲諷地說道。」不過,溫小姐似乎救了你一命,威爾。「

威爾的眼楮睜得更大了。」那把小刀是你的嗎?「」是的,我想要回來。「她說道。」小刀還插在那個男人的手臂上嗎?「」我們認為最好先不要拔出來……看醫生怎麼說。「威爾望著蓓莎說道。」如果現在拔出來。他可能會流血而死。「

瑞夫問威爾道︰」傷亡的情形怎麼樣?「」哦。除了倪上校的一個手下斷了腿,還有那個手臂上插著小刀的人之外,其他人的情況都還好。奈德的一節指頭被割斷了。他正在找。他相信應該可以再縫回去的。「」叫所有的人都騎上馬背,我們準備動身前往耶森村。「

他們一直到黃昏才到耶森村。那時霧氣已濃,所有的馬匹都開始顫抖。而那個斷了腿的士兵不停地申吟,似乎已經快撐不下去。

騎在隊伍最後方的蓓莎也快被凍僵了。饑餓和寒冷令她不停地顫抖著。突然間瑞夫出現在她身旁。」來吧……把你的一只腳放在我的馬蹬上。「瑞夫用一只手接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亞杰’背上。他月兌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背上,緊緊地包住她的身子,並將她緊貼向他。他胸前的盔甲很硬,但她依然感覺得到他身體的溫暖。」威爾,拉著那匹母馬的馬韁。「

蓓莎這才注意到威爾也在旁邊。他拉著母馬的馬韁,然後跟在瑞夫身後,走回對伍的前方。」你怎麼知道我很冷?「蓓莎的牙齒依然不停的打顫。」我只是猜想而已。「他回答道。

他們終于來到耶森村。那里有一楝兩層樓的建築物。里面有燈光,同時煙囪中冒出黑色的濃煙。笑聲和音樂從窗戶里傳出來。」感謝上帝!「瑞夫說道,催促‘亞杰’快步向前走。

威爾已經跳下馬背。在他還沒有到門口之前,門猛然地被打開了。」哦,看看是誰來了?「一個聲音愉悅地說道。一個女人手上拿著一個煤油燈。」呃,這不是瑞夫嗎?好久不見了,狄爵士。「」我知道,芬妮。這里有人受傷了,你可以請醫生過來嗎?「瑞夫將蓓莎抱下馬背,然後自己也下了馬。他轉身吩咐威爾指揮他們自己的人和他們的囚犯。」這里唯一的醫生是馬醫。不過聊勝于無。「芬妮說道。看著這大隊人馬。」這是怎麼回事,瑞夫?「」這位是倪上校,敵軍的將領。「他指著倪上校說道。」他和他的手下被我們押解到皇室法庭去,不過我們都需要一些食物和酒、找個溫暖的地方下榻。「倪上校鞠個躬。」打擾您了,夫人。「

芬妮點點頭。」在我的家,我們不談政治的問題。而且今晚外面實在太冷了。我很歡迎你們。里面可能有點擠。不過應該還算舒適。「」進來吧,蓓莎。「瑞夫催促她走進屋內。

這間屋子很大,里面有一張長桌和板凳,房間的兩頭各有一個大壁爐。桌旁坐了幾個男女。正在喝著麥酒和紅酒。空氣中彌漫著酒味和烤肉的香味。最重要的是,這里很暖和。

蓓莎月兌上的兩件斗篷,她的紅發在燈光下顯得更為出色。」天啊,一個穿長褲的女孩。「芬妮喊道。」她是囚犯,還是你的情人,瑞夫?「」都不是。「瑞夫回答道。」給她一杯酒吧,芬妮。她凍壞了。「他轉身走向門口。」我等一下就回來。倪上校,我們先把那個斷了腿的士兵帶進屋里來。「

兩個男人走了出去。蓓莎發覺屋中的女人都好奇地望著她。」嗯。快到壁爐前去烤火吧。你蒼白得像個鬼一樣……從來沒有看過這種事。「芬妮催促她道。」露西,給她一杯紅酒。這樣可以讓她恢復一點血色。「」我很懷疑。「蓓莎說道,感激地接過紅酒。」你真是骨瘦如柴。「芬妮又說道。」你是狄家的親戚嗎?「」不。「蓓莎喝著她的酒。這時瑞夫和倪上校抬著那個受傷的士兵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其他的人。大家似乎都很高興終于月兌離了外面的冰冷世界。

蓓莎看著-面前這兩個軍隊的男人。內戰已經奪走了他們正常的生活。明天,這些男人就要成為階下囚,但此刻他們卻很感激能夠在溫暖的室內飲酒狂歡。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那些封他們拋媚眼的女人。」女孩們,快到廚房去吧。「芬妮吩咐女孩們道。」這些人都餓壞了。「

女人們立刻走進廚房。端了許多美食出來。蓓莎太快朵頤吃著烤鵝、烤馬鈴薯和烤隻果。自從她離開葛氏城堡後,就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了。不過就算在葛氏城堡,她也無法盡情地享用。因為黛娜嚴厲的眼神總是監視著她。蓓莎相信,這是可憐的小莉薇為什麼總是肚子痛的原因。

而現在,蓓莎痛快地大吃大喝,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對面的瑞夫正在看著她。

瑞夫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她。不過,坐在一旁的威爾和芬妮卻注意到了。芬妮過去從來沒有看過瑞夫這個樣子。這一點令她感到十分驚訝輿好奇。」來點音樂吧!「有人喊道。」我們來跳舞!「

蓓莎听到音樂便站了起來。她需要一個舞伴,而她的眼楮盯著用腳踏著拍子的威爾。她立刻抓起他的手,拉他站了起來。威爾感到有些驚訝,但愉悅的氣氛似乎感染了每一個人,因此他跟著她開始跳起舞來。

瑞夫傾身靠著桌子,手上拿著酒杯。她就像一根蠟燭一樣,他想道,瘦長的身體頂著一頭橘紅色的火焰。不過她的舞跳得很好。她拉著威爾加入另外八個人的行列。

瑞夫開始感到有些失落。他認為自己的舞跳得也不差。因此他放下酒杯,加入那群舞者的行列,將威爾推到一旁。他的堂弟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然後微笑地走了開來。

蓓莎被一群人圈在正中央,然後瑞夫加入了她。他們盡情地舞著,樂聲和蘇格蘭笛聲愉悅地彌漫在四周。蓓莎一步也沒有跳錯。大家跳得越來越瘋狂,直到汗流浹背。吹笛手道格停下來喘著氣,而蓓莎則笑著跌坐在長凳上。

瑞夫擦拭著額上的汗,坐在蓓莎身旁。」天啊,你還真有跳舞細胞。「」杰克也是一樣。「她喘息著說。」他可以跳的比誰都久,而且我很喜歡蘇格蘭笛。「」很有品味。「他說道,拿起麥酒喝了一口。然後他伸出手模了她的鼻尖一下。仔細觀察之後,他說道。」哦,我以為是髒東西。其實是你的雀斑。「但他沒有將手指移開。她的綠色眼眸像火焰般注視著他。

蓓莎彷佛停止了呼吸。她無法將眼神從他身上移開。她感覺到自己全身血液沸騰,每一絲情褚似乎都緊繃了起來,彷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之間的小小空間。身旁狂歡的人群好像已變成蘿境般遙遠。而她又再度感覺到一股無法控制的激情反應。

突然間那股魔力消失了。瑞夫放下了他的手指,凝視著她的目光也瞥了開來。

三個男人把長桌搬到大廳中央。」來吧,小姐們。我們用跳舞來決定你們今晚的男伴。「

其中一個黑發的男人說道。」女士們,站到桌子上來。男士們。選好你們自己的對象。如果她跳得比你久。那麼她可以自己選封象。如果你跳得比她久,那麼今晚她就是你的。如果摔下桌子就輸了。怎麼樣?「

這兩個提議引來一陣贊同的笑聲。女人們立刻跳上長桌。男人們則往前站,指指點點地選擇他們心儀的對象。然後,女孩們走到她們的舞伴身旁,第一對男女開始在長桌上跳起舞來。.

一對對的男女開始輪流上桌去跳舞。音樂聲越來越瘋狂。蓓莎和其他觀眾一起鼓掌大笑著。但越來越快的音樂聲開始令她興奮不已。她需要跳舞。她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熱鬧的氣氛讓她的雙腳如此不安。當一對男女跳下桌時,蓓莎立刻跳到桌上去。吹笛子的樂聲吹得越來越快,蓓莎盡情地在桌上旋轉著。

當她跳到桌邊,差一點就要摔下去時,瑞夫突然在她面前,一把摟住了她。觀眾開始歡呼起來。瑞夫跳上桌去,蓓莎甩著她的頭,將雙手放在臀上舞著。她對他露出一個挑戰的微笑,以及一抹挑逗的眼神。

他加入她的舞步。他抱著她,將她往上一拋,然後又接住她。她大笑了起來,試圖猜測下一步會怎麼做。

觀眾的尖叫聲和掌聲幾乎蓋過了笛聲。瑞夫突然跳下桌子。然後又飛快地跳回去,一把接住她的腰,將她扛在肩上。

他一手拿著蠟燭。另一手拿了一壺酒,然後走向樓梯。依然沈溺在舞曲及熱鬧氣氛中的蓓莎,幾乎不自覺她已成了瑞夫的獎品,正在被他扛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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