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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迷情 第九章

夜晚,方舞獨自一人走出商業廣場,夜涼如水,她拉緊黑色大衣,但仍抵擋不住向她襲來的陣陣夜風。

其實她的精品店很早就打烊休息了,但她留在店里清點存貨,又買了三明治當晚餐吃才離開。

反正墨兒和研卿不在,她一個人回去也是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倒不如待在店里,起碼還有事可做。

回來倫敦已經半個月了,她每天都是過著自己跟自己說話的日子,她終于知道過去她有多孤僻,因為她連半個朋友都沒有。

秦芷商不喜歡她們交朋友,她常告訴她們,人不需要有朋友,她們只要有她這個秦姨就夠了,她會永遠保護她們。

因此,秦芷商限制她們交友的自由,久而久之,她們也習慣了,習慣了在小圈圈生活,習慣了只見彼此。

現在方舞才知道,她們這樣是不健康的,是違反心理需求的,人怎麼可能不需要朋友呢?像她,墨兒和研卿一不在,就像被孤立在這個世界似的。

她倦然一笑,秦芷商不過是想綁住她們,不想讓她們接觸外界罷了……

驀地,嘎吱一聲劃破夜空的寧靜,一部拉風的黑色保時捷乍然緊急煞車停在她身旁。

方舞悚然一驚,她下意識的抓緊皮包,最近倫敦的治安不太好,動不動就發生搶案,尤其是夜晚,更是歹徒下手的好時機。

車窗搖下了,黑熾沒有表情的臉孔映入她眼簾,她迎上他的冷冷注視。

「上車。」他冷然開口。「你最好听話,這是你欠我的。」

一陣尖銳的情感在她全身上下竄動著,毫無預警,她一點也沒想到黑熾會在倫敦出現。

看著他,不想讓矛盾與慚愧交織成的情感表達出來,她選擇輕輕攏眉,以及沉默以對。

黑熾控制著他的聲音,他要自己毫無情感。「方舞,別裝出一副不認識我的嘴臉,上車,不要讓我開口第三次。」

她依從他的指令上車。

如果她不遵從,她知道他會有手段令她上車的,強擄、威迫,或許干脆將她扔上車。

總之,他不會再尊重她,在他的心目中,她已經不值得他尊重了。

???

方舞上車之後,黑熾立即踩了油門,車身疾駛而去,而車內的氣氛則是詭譎得嚇人。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很緊繃,因為黑熾來得實在及突然了。

他嘲弄的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回答,反而卷高了嘴角,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扮憔悴?」

他知道她的憔悴都是偽裝的,都已經成功地打擊了他,她又怎麼會憔悴呢?現在的她,該去大肆慶功才對呀!

「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已經一文不值。」她淡淡地道。「如果你來只是想來污辱我,那麼你可以盡情污辱,我無話可說。」

「我當然會盡情污辱你!」他趾高氣昂地回答她。

沒多久,他將車子駛入一家汽車賓館的大門,方舞立即睜大眼楮。

「你——」

他偏頭對她一笑。「害怕了嗎?玩弄黑熾的下場不會太好過,關于這點,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我不要跟你上床!」她拉開車門,她想下車,她可以想像得到黑熾會怎麼折磨她,他會讓她的只成為他泄欲的工具,不帶任何一絲情感的泄欲工具。

他強硬地扳回她的身子,用安全帶將她扣回座位。

「安分點!」他警告她。「你最好還我這一次,否則你後患無窮。」

方舞安靜了,她知道黑熾的警告不是說說而已,他是認真的,如果她不听從他,他肯定不會輕易饒過她。

她閉了閉眼楮再張開,好吧,她認了,她早晚要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早跟晚沒有什麼分別,就今天吧,今天做一個了斷,從此不再相見,他是他,她是她,今後不再有任何瓜葛……

黑熾將車子駛入車庫,他打了空檔,然後熄火。按下車庫的電動門,他率先進入房門,而方舞也跟了上去。

當他們進入房間之後,那張鋪著粉紅色床單的水床立即讓方舞耳根燥熱了起來,她難以猜測黑熾想怎麼樣,但她知道絕不會是單純的一場就是。

驀地,他一把扣住她的臉,將她鎖在胸膛,單手月兌她的衣服。

「回來沒有讓別人踫你吧?」他邪惡地問。

她攏起眉宇,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她是那麼不堪的女人嗎?

「不回答?」黑熾已將她的衣物褪至腰部,她半果的嬌軀吸引住他灼熱的目光,這一個月來,他同樣沒踫過別的女人。

「我沒有什麼好回答的,反正你已決意污辱我到底。」她認命地閉起了眼楮,她不想看到他輕蔑的眼神。

「因為你不值得被珍惜。」他冷然地說。

接著,她被黑熾抱了起來,他粗魯地將她扔到粉紅色水床上。

盡管口頭上再怎麼損她,然而他已抵擋不住思念的狂潮,方舞無時無刻不佔據他腦海,即使褚黑蠍沒有命令他來殺她,他最終也還是一定會忍不住背叛自己的自尊而來的。

驀地,一把冰冷的槍管抵住方舞的腦袋,在她無預警之時,黑熾竟要她的命!

「黑熾——」一陣絕望從她胸口涌起,她並不怕死,但她卻覺得心好痛,心痛黑熾如此對她。

「我要你死在我手下。」他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他再也不讓自己有半點感情,只有讓方舞死,他才不會感到被背叛的痛苦。

總之,方舞不能留在這世上——這是褚黑蠍一再告誡他的。

「你動手吧,死在你手上,我甘願。」她平靜地說。

這是她欠黑熾的,她沒有怨言,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反正黑熾也不可能原諒她了,而她,就用命來償還他曾經給她的真心吧!

黑熾扣下扳機,在一剎那間,他腦中突然浮現他第一次見到方舞的畫面,他首度佔有她的畫面,她發高燒,他急著送她去醫院的畫面,以及每一個清晨的熱吻、及夜晚的纏綿……

老天!完全不可否認,他還愛著她,深深地愛著她。縱使褚黑蠍的殷殷告誡猶在他耳邊,他仍不能背叛他自己的心。

他心驚地丟下槍枝,迅速離床。

黑熾穿起自己的衣物,他丟下方舞轉身奪門而去,他不能再待在這里,連一秒都不能,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再愛她一次。

???

霧都的氣候總是這樣灰庚傅模整座城市無時無刻都像染著憂郁的紫色,讓人心境無法開朗。

方舞坐在精品店中,整個早上,她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但她的精神依然無法振作,她的心就像窗外的天氣一樣,陰暗無光。

甯維毅出現的時候,方舞正在啜飲她的第四杯咖啡,希冀咖啡因能稍為振作她的精神。

「維毅?」方舞心中打著問號,她都回來一個月了,甯維毅怎會現在才想到要來找她?

「小舞,我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甯維毅遞上一束鮮花,眼中寫著濃濃的歉意。

在台灣開完會後,他又和生意上的伙伴到日本打高爾夫,藉此結識日方名流,回倫敦後,他又忙了幾天,昨天無意中從他秘書口中得知方舞的精品店已經重新營業,因此今天早上他一處理完公事,便迫不及待地趕來看方舞。

「你根本沒有錯,又何來道歉之說呢?」方舞收下花束,淡淡地道。「我請你到‘魯曼濃’喝咖啡。」

方舞翩然拿起擱在椅背的大衣,鎖了大門。

「小舞——」甯維毅有絲怔然,他以為方舞會很激動,畢竟是他在無心中害了她,但她卻是那麼平靜,這份平靜讓他感覺到極為不尋常。

他們步行到「魯曼濃」,那是一家頗有風味的意式咖啡坊,不是假日,客人不多,氣氛寧靜。

「小舞,你為什麼會在玫瑰酒店上班?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你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幫你。」甯維毅真誠地說。

那天方舞被那個冷酷的男人帶走之後,他曾向酒店里的人打听,而後得知那名男人是酒店負責人,而方舞則是那名男子的現任情婦。

當時他震驚不已,然而更叫他難以置信的是,他們告訴他,方舞居然是玫瑰酒店不久前最紅的陪酒小姐。

他萬萬沒有想到對他宣稱要到北歐去旅行的方舞,會輾轉跑到台灣當酒店小姐,因此他一定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方舞遭遇到什麼困難,他絕對會盡他所能幫忙的。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方舞攪動著咖啡,美麗的星眸微有苦澀。「我現在生活很平靜,那些事我不想再提。」

看著她,甯維毅直截了當道︰「小舞,如果你不告訴我,那麼我會去追問秦小姐,直到我知道事情真相為止。」

甯維毅展現了一股他平時少有的強悍之氣,因為他認為事端因他而起,他就該想辦法解決,他不願做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你……」方舞沒轍的看著甯維毅,她不願告訴他真相,但她更不願他去找秦芷商。

「告訴我吧,小舞,我是真的想幫你。」甯維毅懇切地道。「我想,我闖下了無法彌補的大禍,如果你什麼都不對我說,我會更難過的。」

她垂下眼瞼,緩緩地道︰「其實秦姨並不是我的親阿姨,她是收養我的人,也就是所謂的義母。」

此時對甯維毅吐露實情,對她來說是困難的,但,現在的她真的很脆弱,她需要個人來听她講講話,否則她怕自己會崩潰在昨晚黑熾那瘋狂的行徑里,也怕自己會因為太思念黑熾而失心。

「難怪我覺得你們之間並不親。」甯維毅恍然大悟,他雖然時常听方舞提起秦芷商,但她所流露出的語氣卻和秦芷商很生疏,是尊敬,但不親昵,總有著遠遠的距離感。

方舞輕聲道︰「秦姨非但收養了我,也為我報了父母的大仇,因此我很敬重秦姨,她也是我這一生最感謝的人。」

「你父母的大仇?」甯維毅挑起眉毛。「這話怎麼說?」他有絲驚訝,他真不知道加諸在方舞身上還有這些恩怨情仇。

「是的,我父母的仇。」她緩緩點頭,想起早逝的雙親,她不由得有絲喟然。「當年我父母被合伙人所害,破產自殺而死,而淪為孤兒的我,幸好有秦姨收養,否則現在我只是孤兒院那不受注目的一名小孤女罷了,絕不會有現在這般的好日子可過。」

「秦小姐確實仁善,一個年輕女人居然願意收養一個孩子,負起撫育的責任。很令人欽佩。」甯維毅地贊許地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很敬重秦姨。」她看著甯維毅。「況且,秦姨非但只收養了我,她還布計將陷害我父母破產自殺的奸人也逼至絕境,讓他的兒女也無家可歸,這份恩我無以為報。」

「你能遇到秦小姐,那真是你的幸運。」他可以想像當年的方舞有多淒慘,在一夕之間失去了對她呵護備至的雙親,那份痛楚幸而有秦芷商的愛心來化解,否則,小小的心靈肯定受不了。

她苦笑了下。「雖然是我的幸運,但也正是我痛苦與矛盾的開始。」

甯維毅不解的看著她。

方舞半眯起了眼,她微微將頭抬高了一點。「秦姨有一個她至死都不會原諒仇人,他叫褚黑蠍,而褚黑蠍有四個義子,其中一個最年長的叫黑熾,就是那天在酒店里,你看到的那個男人。」

于是,她將秦芷商和褚黑蠍之間的愛恨情仇對甯維毅傾吐,說出她不得不受命親近黑熾的事,因為她欠秦芷商的太多了,她無以為報,這是她唯一可以償還恩情的辦法。

听完,甯維毅的神情凝重起來。「你還愛著他——黑熾,對不對?」

他終于知道他在玫瑰酒店里叫住方舞是替她惹了什麼麻煩了,他真的自責死了,都是乍然相逢的喜悅沖昏了他的頭,為什麼當時他就不會稍稍察言觀色些呢?害得方舞如今痛苦。

「愛有什麼用?」方舞搖頭。「在黑熾心中,我是個不可饒恕的壞女人,他只會記得我的壞,其余的什麼都沒有了。」

這也正是她最痛苦的地方,一場孽愛,竟會弄到兩敗俱傷,她不好過,她相信黑熾也不好過,否則他昨夜就不會來找她了。

「你可以找他解釋……」他想說服方舞去尋求真愛。

「沒有用的,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她笑了,笑得怏怏的。「反正我跟他不會再見面了。」

想到昨夜抵住她腦門的槍枝,她突然打了下個寒顫。

黑熾要殺死她,他恨她恨得想殺死她!

她的心,立即揪成一團。

「小舞……」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想安慰她,想擁她入懷,然而他知道此刻方舞需要的不是他,是黑熾。

「走吧,我該開店了。」她打起精神來,對著甯維毅一笑。「別為我擔心,我會好好生活,真的,相信我。」

他們相偕離去了。

此時,咖啡廳角落座位上的一位黑衣男子突然放下正在閱讀中的報紙,他聳起眉毛,凝視落地玻璃窗外方舞與甯維毅的身影。

那名男子,赫然就是黑熾!

昨晚任務失敗,他原想到精品店找方舞的,卻無間間在這里踫上了方舞和那個姓甯的。

她愛著他……他全听見了。

然而,是真的嗎?他該相信她嗎?雖然她狠狠地欺騙過他,然而適才她並不知道他在這里,她沒有必要說謊才對。

而,原來她不得不來接近他的理由當中還卡著一個秦芷商對她的浩大恩情,為什麼她不對他說明白,而要獨自承受那些痛苦?他的決絕姿態,竟然陰烈得叫她無從開口嗎?

他是黑熾,是褚黑蠍最鐘愛、最得意的義子,他不該對女人動情的,他不可以傷了褚黑蠍的心,他該忘愛,他該斷情,是的,該忘愛,該斷情……

他的面孔微微扭曲,理智與感情在他腦中熊熊交戰起來!

???

夜風沁涼,方舞獨自駕車往回家的路上,她已經習慣晚歸了,反正空蕩蕩的屋子也沒有人會等她,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樣。

黑熾還在倫敦嗎?二天了,這二天來她過著平靜無波的生活,然而在平靜之中,卻隱隱像是快發生什麼似的,她的心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嗎?

哦,她但願是,在感情的路上她已經跌了好大一跤,現在她只祈望過平靜點的生活,對于獲得黑熾的原諒,她已經不敢期盼了……

驀地,一輛黑色積架突然打橫沖出來。

「啊!」方舞驚呼一聲,完全沒預警會有如此狂焰的人。

積架駕駛座的門開了,一名身材修長勁瘦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神情冷峻,還流露著幾分睥睨的神態。

方舞皺起眉宇,這種神情她似曾相識,他像她初識的黑熾,一樣的冷,那雙眼冷冽懾人。

黑灼嘴角一場,盯著方舞。「你是方舞?」

褚黑蠍閱厲甚豐,知道黑熾不可能狠得下心殺方舞,因此派黑灼來完成這項任務,他今天的任務便是除掉眼前這個礙眼的女人,讓黑熾重歸絕恨斷愛的行列。

「你是——」方舞皺起眉宇,她的手肘骨處隱隱作痛,剛才緊急煞車對她造成的影響不小。黑灼直接打開車門,將方舞拉下車。

「你做什麼?」方舞驚訝得無以復加,她掙扎著,這個人瘋了嗎?他居然強要她下車。

「你很快就會知道。」黑灼笑得不懷好意。

接著,他很快掏出槍,那把銀黑色的槍技指著方舞心髒,在這人煙甚少的公路上,方舞倏然驚出一身冷汗。

方舞心思飛快地轉動。「你要殺我?」她約略猜出這名男子的來歷,這種樣式的槍,她曾在黑熾身上見過。

黑灼牽動嘴角,一種統御者的氣質在他身上立現。「是黑熾要我來殺你的,你很該死,非常、非常地該死。」

在瞬間,方舞怔然了。

黑熾要這人來殺她?雖然那夜他沒殺她,但他現在卻派了個殺手來殺她,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情願死在黑熾手里。

「他為什麼不親自動手?」她問得淒然。

黑灼撇撇唇。「因為你不配。」

這女人何必流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是她利用了黑熾、背叛了黑熾,不是嗎?

無論真相如何,至少褚黑蠍是這麼告訴他的。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驅動得了他黑灼,除了褚黑蠍之外,他不會听第二個人的話。

方舞絕望地點了點頭。「確實,我是不配。」她看著黑灼,露出哀求的眼光。「請你讓我見黑熾最後一面。」

黑灼嘲諷地笑了起來。「他不想見你,你受死吧!」

他半眯起眼楮,即將扣下扳機,他的槍法極準,向來是百發百中的,方舞就是他的紅心鏢靶,她絕對逃不掉。

方舞閉上眼楮,她不想反抗準備受死,這索然無味的人生,她不想再貪戀。

黑灼扣下扳機,在千鈞一發之際,驀然間,有個人影沖了出來,他硬生生的替方舞擋了一槍。

「黑熾!」方舞沖過去扶起黑熾,他渾身都得血,她則是臉色慘白,黑夜中冷得發抖,她完全沒想到黑熾會出現,還會幫她擋了子彈。

「媽的,該死!」黑灼破口怒吼,黑熾的出現更令他意外,這一槍居然會打中黑熾,打在他親如兄弟的黑熾身上,他更加氣血難平。

「灼……別……別殺她……」黑熾氣若游絲地為方舞求情。

他知道褚黑蠍要做的事,沒有半途而廢的,而黑灼奉命要殺方舞,也就一定要完成,要黑灼放過方舞,除非他代方舞受死。

「女人果然都禍水。」黑灼重哼一聲。「熾,你好自為之!」

再也不看黑熾一眼,黑灼回黑色積架離去。

「黑熾——」方舞淚水奔流,看著血不斷地從他身上涌出,她幾乎要休克了。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黑熾!你千萬不能死!

方舞一遍遍在心中吶喊著,但願蒼天有靈,可以听到她的吶喊聲,也但願蒼天有情,不要讓他們這對有情人天人永隔。

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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