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一覺酣眠到天亮的典漆近來常常做夢。夢境總是如出一轍,在那個一百年前的普通清晨,典漆遇見了殷鑒。
典漆永遠記得,那是個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早晨,圓溜溜的紅太陽懶洋洋地從東牆頭躍起,正暗自盤算著,買完菜回來要把棉被扛出來曬一曬,一打開院門,「咕咚」一聲,渾身是血的高大男子就這麼滾進了灰鼠單純寧靜的生活里。
「真是雙漂亮的眼楮,目似點漆……」奄奄一息的男子在昏睡前這樣說道。堪堪觸及眼角的指隨之滑落,在灰鼠平平無奇的頰上留下一抹帶著刺鼻腥氣的血痕。
是啊,披著一身灰色皮毛的鼠類既不及狐族的妖艷,也比不上貓族的優雅,哪怕苦修百年修出個人身,亦無一例外地長著一張平平無奇的乏味面孔,丟進人堆里就再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