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 第十五章
後來呢？
後來……
「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這里是我的家！」
「因為你還記得自己是方飛豈！是嗎？因為你是最孝順的孩子，他們老來得子，只有你一個兒子！不忍心看到他們失去愛子而悲痛的樣子！是這樣的吧？」
「不要自以為是！」
「雖然你現在並非是他們的兒子了，我很感謝飛豈給了你人性！迪亞！」
「你最好不要逼我動手！」
「兩個妖魔王在人界動手是十分不明智的！那是人類的災難！你不會動手的，因為你已經不再僅僅是迪亞了，飛豈在你的心里！」
「你不要以為我不會！」
「你不會！你若是會就不會等到現在！」撒帝斯毫不隱藏的將自己灼熱的目光照在迪亞的身上，他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
「哼！」
「我知道你沒有忘記這半年來的一切！是不是，飛豈，就在昨天在這個屋子里，你說你也愛我的！」
迪亞銀眸一閃，冷笑道︰「想不到堂堂一個妖魔王也會變成女人取悅男人，真是下賤！」
撒帝斯如同一只受了傷的野獸，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只有他，只有眼前這冰清玉潔般的人。
「迪亞！你真的這麼認為！你認為我那麼做只是因為下賤？！」
迪亞清冷的表情無一絲改變。
「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了！」撒帝斯用顫抖的聲音大聲說道︰「你本無心，再轉生幾次也妄為人！你狠！你狠！迪亞！你……」話還沒有說完便消失在空氣中……
寂靜的雪夜只有幾聲清脆的聲音在地板上滾動著。
迪亞輕輕的將它撿起，仔細的看了好久，無聲的將它緊緊的攥在手心里……
廢棄的倉庫里關著一個同樣受了傷的妖魔。
他的雙手雙腳分別被刀子釘在牆壁上，鮮紅的血液不斷的從刀里順著牆壁流淌下來，但是他還活著。
從衣服殘破處可以看到錯宗復雜的道道鞭痕，它們正在慢慢的變淺，最後愈合！
一雙發光的眼楮透過藍色的頭發緊緊的盯著那個將他打得遍體鱗傷人。
然而，沒有恨！
「背棄了約定的人，一定要受到懲罰！」他的聲音連同他的手中鞭子同樣的殘酷！
「呵，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夠狠！從來就沒有小看過你！要殺要剮隨便！」忍著身上的疼痛伽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薩伊金色的長發有如天使般散發著光輝，但他俊美的臉有如地獄里的修羅！
任賃那鞭子在自己的身體上再次烙下傷痕，有如刀子般，一刀一刀的割開自己的血肉。
傷口反復的被撕開，又反復的愈合。
薩伊在他的身上用盡了所有的酷刑，他發現妖魔王也有脆弱，對疼痛這種以前幾乎沒有體驗過的感覺特別的敏感。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天，因為受刑的途中他有昏迷過。
他所知道的白天黑夜，算算已經超過七天了！
薩伊似乎十分痛恨他可以愈合這麼快，不能死固然是好，但痛苦總是很快的消失。
這點皮肉上的痛苦，永遠也比不上他的屈辱……
無論是文遙還是薩伊，他從沒有手軟過，心也一樣！
妖魔王有他們自己的驕傲，無論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他從沒有大叫過一聲，更沒有求饒……
伽藍只是悶哼著咬緊牙關忍著，薩伊痛恨他的驕傲！
他要撕毀這層驕傲，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伽藍，今天你就可以離開這里了！你一定會很高興的！」薩伊低沉的聲音有如來自地獄︰「沒有魔力的你，在人界會一樣的生活很好的，我保證！」說完轉身離開。
「站住，你在打什麼主意！」
「你會害怕嗎？」薩伊繼續向前走。
「封魔鎖是撒帝斯給你的嗎？」
門被關上的一剎那他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是我讓月葉偷的！」
當門再度被打開的時候，文遙可愛的小臉先伸了進來。
「阿遙！」伽藍看到一個小天使向自己奔來，撲到自己的身上。
文遙摟住他的脖頸獻上自己的小小的唇，伽藍迷亂的回應著，就算他的唇上涂滿了巨毒，他也不後悔死在這小東西的手上！
「呵呵，你看到了？還滿意嗎？你從不會見過這麼好的貨色吧！」伽藍駭然睜大雙眼，他怎麼也想不到如此恐怖的話竟是從這個可愛的小人兒口中說出來的。
皮鞋的聲音慢慢的靠近，伽藍看見一個穿著講究的男人走到自己的身前。
一把揪他的長發，將他的臉仰了起來……
薩伊看見男人的眼中盡是驚艷，那是理所當然的，這樣的美人全宇宙也才只有七個！
「放開我！」伽藍怒視著這個人類，那只骯髒的手竟敢踫觸他的頭發。
「多少錢！」
薩伊暗自冷笑著，人類真是虛偽，明明恨不得立刻將他的衣服扒光吃了，還裝出一副勉強的模樣，只為了把價格降到最低！不愧是商人本色！
「一塊錢！」便宜你了！
「阿遙！你！」伽藍不能相信的睜大雙眼瞪著這個披著天使外表的小惡魔！
「你說什麼？」男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只要給我一塊錢，他就是你的了！」
男人陰晴不定的看了看他，掏出錢包，拿出一百塊。
「我說過，我只要一塊！」
「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男人笑著將錢塞進錢包，到處翻才在上衣的口袋里翻出一個一塊錢的硬幣。
文遙接過那印著一朵菊花的銀色硬幣，笑著用童真的聲音說︰「成交！」又看著氣得要吐血的伽藍清晰的說︰「在我眼里，他只值這個價！」
男人將伽藍從牆壁上放了下來，失去魔力的身體，因為久未進食，加上連日來的酷刑已經虛弱不堪！男人似乎十分的滿意他，憐惜的讓他靠在自己的臂彎里。
「薩伊！你－－」一口血噴吐出來，便昏倒過去！
男人抱起他走了出去……
臨行前，他說︰「但願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你的敵人！」
看著揚塵而去的房車薩伊冷笑著︰「好好享受人生吧，那個男人不但是個同性戀，還是一個超級虐待狂！越是美麗的東西他越喜歡，如此美麗的你正是對極了這個變態的胃口。」
次日，文遙向所有的同學告別！
「你要去哪里？」迪亞沒有忘記方飛豈是文遙最好的朋友，他適著用最溫暖的語氣說話，但仍感覺怪異。
「去英國留學！」文遙很粗神經的一點也沒發現。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也許三四年，也許很久！幫我照顧爸爸媽媽！」
「嗯！」
「很想抱抱你！飛豈，我最好的朋友！」迪亞有些緊張，他並不習慣和人過于親密接觸。
「不過，算了，免得更傷感！」
「我會想你的，一定要常回來！」
不久，文遙登上了飛往英國的飛機……
而薩伊則開始了他在三界中的旅行！
轉眼又到夏天，方飛豈考上了父母最期侍的那所國立大學，二位老人家才又高興的踏上了非洲之旅！
炎熱的午後讓所有的人精神倦怠，課堂上那老頭子又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從頭念到尾，只有加速催眠。
這種只適合昏睡的季節，妖魔王也不例外！
將大大的書立在頭前，管你看不看見，告訴你大爺要睡覺，幾乎全班的人都是這樣做的！
方飛豈趴在臂彎間把玩著一塊小小的橡皮，將它放在母指上，用食指一彈在空中翻幾個跟頭再快速落回拇指上，這是幾乎是這個班打發無聊時間的最好方法。
看著不斷跳到空中飛旋的小東西，他眼里有一個Q版的小人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然後落在桌子上，很威風的大叫︰「嘿唷！克塞前來報到！」就地打一個滾︰「嘿唷！入侵者，我們是地球保衛者，快快投降，交槍不殺！」「嘿唷！看來一定要讓你嘗嘗克塞的厲害，哈！呀呀！」
方飛豈的嘴角慢慢的揚起，那個笨蛋！
放學的路上，被一群人帶到無人之處，他們的目的是他胸前的那顆石頭。
那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
只有妖魔的淚水在一種極特殊的環境下才能化成的「妖魔之淚」！
也許不只這一顆，也許只有這一顆……
必竟，有多少個妖魔在這紅塵世界中滑下這樣一顆淚珠呢……
「這個東西我是不會賣的！」
「我給你五千萬！」
迪亞冷笑著︰「我說過很多次了，多少錢我都不賣！」
「一億」那人加倍了價碼！
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沒有人敢攔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清秀少年的厲害。
「我還會找你的！直到你答應賣給我為止。」
「我不知道你為何對一塊石頭如此執著，我不會賣的！」
「你又何嘗不是執著？」
回答他的是夕照下少年倔強的背影！
沒有人再見過撒帝斯！甚至連提都沒有！
所有的人都記不得曾經有這樣一個人來過，有關他的一切也和他的人一起消失了。
唯一證明他來過的，只有這顆閃著璀璨光輝的「妖魔之淚」……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想得到他離開時落寞的神情……
又只有一個人的房子不知何時變得好空好大！
不斷轉變的頻道里，帶來更多的郁悶！
好想念那溫柔的話語，想念他在這房子里亂處晃蕩的樣子……
蜷縮在沙發里，任寂寞侵犯身體一遍又一遍。
只不過是又回到了從前，就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樣！他對自己說！
做一個正常的人，給二老一個快樂的晚年，再回到魔界，然後……
然後，就和幾千年前一樣，什麼也不會變！
是的，什麼也不會變！
可是，
為什麼？為什麼還會如此的難過……
抓緊胸前這顆「妖魔之淚」無聲的痛哭起來……
在這張哭泣的面孔下躲藏著兩個孤獨的人……
「笨蛋！笨蛋！撒帝斯笨蛋！」
「我知道我是笨蛋！」一個聲音回蕩在空蕩里的房間里。
迪亞驚駭的抬起爬滿淚痕的臉呆住了……
「知道你永遠無法原諒我，永遠也不想見到我。可是，感覺到你在哭……我的心好難過！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哭泣，只是看你哭得這麼傷心……我知道你討厭我，我馬上就走，只想和你說一句不要難過了。」撒帝斯如夜星般的眼楮不斷的在迪亞的面前閃爍著……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請堅強一些。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也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對不起！以後……以後我都不會再來煩你了！但是，請你不要再這樣傷心了好嗎？我的心好痛！」
「撒帝斯……」迪亞確定了眼前的影像不是幻覺，沖上去緊緊的抱住撒帝斯「混蛋撒帝斯！」
撒帝斯猶豫一下，還是將他緊緊的摟在懷中。
「騙子，說什麼永遠不會離開我！說你愛我！我只不過罵了你一句你就狠心的拋下我一個，大騙子！還說愛我……」
「我不是！我不是騙子！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愛到心都要碎了！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我對你所做的不可原諒的事，既然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我何苦再傷害你一次。所以，我才決定放你自由！因為我不可以再自私的將你強留在我身邊。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會如此的傷心，就算你用冰塊穿過我的心也死賴著不走！」
「人家只是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對你嘛！「將頭埋進溫暖的胸膛，小聲的說。
「什麼？鬧了半天，原來只是因為害羞！」撒帝斯差點暈倒在地！
只是因為害羞，讓兩個人足足痛苦了這麼久，為什麼自己會愛上這個別扭的家伙啊！
「可是，你不要得意，我還沒有喜歡上你呢！」
天啊！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真是一個害羞的家伙！
唉，看來，上蒼注定自己的情路艱辛啊……
那還要繼續嗎？當然！愛人好不容易放開羞恥的心，自己更要加把勁，將愛人好好的套牢才是。
我的子民們，等著迎接你們的王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