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狩月魂 6
「夜國師……」僕人恭恭敬敬的前來稟報，「太子殿下有事求見……」
「是嗎？……」夜魘冰冷的聲音從殿前緩緩傳來，「他可真是不死心啊……昨天才被趕走，今天又過來了……不過剛好有些無聊呢……請太子殿下進來吧……」
「琚……把煥月大人帶出來吧……」
朱勖踏入正堂，就見夜魘慵懶的斜靠在披著黑豹皮的太師椅上，衣襟微敞，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夜國師，你不覺得見了本太子該起身相迎嗎……」
「太子殿下，本國師並不曾打算效忠什麼人，更無須有君臣之理……」
「哼，好大的口氣，你是我朝子民，君要臣死，你能跑的了嗎……」
「本人想要離開，隨時可以，你威脅不了我的……」夜魘嗤笑著對他說，「未知太子殿下有何貴干啊？……」
朱勖冷冷的望了夜魘一眼，拳頭攥的緊緊的，「我來……」
話音未落，就見張琚帶著煥月從後堂走出，「夜主人，煥月大人帶到了……」
「恩……」夜魘微微頷首，森冷的目光射向縴細蒼白的人兒……「煥月大人，太子殿下怕我虐待你，特意過來探問呢……」
「夜國師！昨日煥月受刑，身體還未痊愈，你居然這樣就把他帶出來了！！！你簡直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哈哈……太子殿下過獎了……別人的生死與我何干呢，再說了本國師在怎麼樣，也知道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夜魘冷冷的望著煥月瞬間慘白的臉色，邪邪的笑著，靠在椅上吃著張琚喂來的食物，「人你也看到了，請回吧……」
煥月望了朱勖緊張的面孔，垂下眼眸淡淡的說︰「太子殿下的心意，煥月感激不盡，煥月在國師府很好……咳咳……」
「很好？？？你為什麼會咳嗽？？煥月！！你隨我回太子宮吧……」朱勖沖上前來，一把握住煥月瘦削的雙肩，心疼的說著。
「只是偶感風寒而已，無大礙的……」煥月感覺到堂上傳來的陣陣怒意與殺氣，他輕輕的退開，「太子殿下，陛下的丹藥一旦煉制完成，煥月即刻回太子宮向您問安……請回吧……」
「可是……」朱勖還想說什麼，可是望見煥月近乎企求的目光，讓他吞回了想說的話……「好，我會再來看你……」
「夜國師，如果煥月有個三長兩短，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碎尸萬段！！」
「朱勖！！」煥月扯住他的袖子，示意他趕緊離開……
「呵呵……煥月大人盡可放心，本國師不會對太子殿下動手的……」夜魘陰沉的語氣帶著戲謔的笑意，讓人心都要凍結的感覺……
朱勖握著煥月冰冷的手，心都有些顫抖，煥月，我會救你出來，哪怕賠上我的未來和整個江山，也在所不惜……
煥月望著朱勖離開，輕輕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夜魘恨的是我，不要把朱勖卷進來為好，畢竟，他與我有恩……
「煥月大人可是在為太子殿下擔心嗎？……」不知什麼時候，夜魘出現在身後，冷冷的望著他……煥月嚇了一跳，隨即一派淡然的轉身欲離開……
「煥月大人，你來我國師府，不是來游玩的吧……」
煥月楞了一下，隨即了然于心的笑了，他輕輕的轉身，望著面前俊美冷酷的面容，緩緩伸出手……夜魘挑了挑眉，「琚，取刀過來……」。
利刃切開皮膚的感覺，很好……夜魘低低的笑著，望著粘稠溫熱的液體沿著白皙的皮膚落到雪白的衣袖上……很香，很甜的味道呢……抬起手，舌忝了舌忝落到手上的殷紅……不著聲色的觀察他的表情……
好安靜呢，可以听見他的心跳聲，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血液在身體里流動……好喝嗎？……我的血……煥月靜靜的望著夜魘，一陣狂風從門中呼嘯而來，卷起他一頭烏亮的長發，盤旋卷繞的飄散到夜魘俊逸冰冷的臉頰上……
夜魘冷冷的望著煥月略帶悲傷的眼楮……果然還是很倔強……即便本王得不到你的心，也決計不會讓給別人……突然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月……「
煥月呆了一下，愕然抬起頭，望進那雙帶著笑意的眼楮……靈魂深處仿佛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痛嗎……」夜魘輕笑著舉起血流不止的手，放到唇邊舌忝著……
「不痛……」，煥月清亮的眸中出現了氤氳的霧氣，夜……果然還是有些關心我吧……你會原諒我吧……
「月……你怎麼總是這麼倔強呢？……」，放下他的手，輕撫上絕美的面容，「如果你願意，本王不介意你的背叛，也不管你喜歡誰，或是曾經和誰人在一起……回到我身邊可好麼……」
沒有……我沒有……為什麼這麼說……煥月騰然睜大雙眸……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匯聚，沿著瘦削白皙的面頰劃落，他退開一步，微微恭身，壓抑住心中的酸澀，輕輕的說，︰「謝謝夜國師厚愛，煥月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逾越……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煥月先行退下了……」
夜魘望著縴瘦的身影遠去，眼中一片猩紅，揚手卷起一陣狂風將房內所有器具一並掃落，僕役丫鬟也難逃此劫，趴在地上申吟著……
「全部給我滾出去！」森冷的聲音讓所有人戰抖著，用最快的速度退下……
「月……」，夜魘擦拭著唇角殘留的血跡，冷冷的笑著……那個人類太子，真的有那麼好嗎？讓你如此死心塌地……如果殺了他，你會如何呢……
公元912年，梁成祖登基第四年，梁將李之允大破敵軍，凱旋而回，成祖大悅，設宴大宴群臣……金鑾殿一時間觥籌交錯，歌舞喧天……
朱勖座在左上首，低頭默默的喝酒，卻見李之允笑著端起酒杯，「太子殿下，今日歸來怎麼未見煥月大人呢？……」
朱勖楞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煥月大人他……」
「煥月大人隨本國師回府為陛下煉制丹藥了……」夜魘笑著走到殿前，絲毫不打算參見皇帝的倨傲態度，讓朱勖和李之允大為惱怒……
「煥月參見陛下……」煥月只是微微恭身，清亮的嗓音讓李之允剎時失了神……朱溫見到國師和丹藥，自是龍心大悅，對于二人的無理也不與追究……
「煥月……」朱勖走至還未落座的煥月身邊，輕輕喚了一聲，心痛的望著他憔悴蒼白的面容……「我會救你出來……」他壓低聲音說了一聲，煥月心中頓時一震……
李之允借著酒意，走近煥月，一把握住煥月瘦削的手，「煥月大人，兩年未見，李某甚為掛念……」
煥月輕輕的抽回手，淡淡的說，「有勞李將軍掛心……」
夜魘座在一邊，冷笑著望著李之允和朱勖間的明爭暗斗，心中的怒火怎麼也壓抑不住，他冷冷的開口道，；「煥月大人果然厲害……魅力非凡啊……」
煥月靜靜的坐下，清澈沉靜的眼眸望著隱隱閃爍著怒火的夜魘，淡漠的笑一下……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著看似平淡的笑容中所隱藏的辛酸和悲痛……
朱勖皺著眉望著狂放不羈的夜魘，四周笙歌艷舞，招手讓隨身僕役端上一壺美酒，笑著站起身走到夜魘面前……
「夜國師，從前有冒犯國師之處，還請國師多多海涵啊……」
夜魘冷冷的打量了一下朱勖，伸手接過斟滿的酒杯，剛舉到嘴邊，不料被一邊沉默的煥月奪了去，朱勖著急的望著煥月，「煥月，如果要喝，本太子稍後親自送上……不過……」
「太子殿下，這杯酒我代替夜國師了吧……」，臉上漾著醉人的笑意，煥月不顧朱勖的阻撓仰首喝下，隨即迅速恭身退去……
「煥月大人……」李之允出聲欲阻止，卻見朱勖瘋了似的摔開酒壺，握住煥月的手拖了出去……夜魘冷冷的望著眼前這一幕，舉起手中的酒壺喝下……哼，卑賤的人類……不知道又在演什麼把戲……
「煥月！！」剛離開大殿，喉嚨和月復部如同火燒般的巨痛讓煥月幾乎失去了神志，張口吐出一口黑血，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身軀，緩緩的扶著宮牆倒下……
「煥月！！你為什麼要救他……」朱勖幾乎瘋狂的大吼，「我是要救你！……為什麼……」
煥月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朱勖，我本就欠夜國師一條命……現在，還給他罷了……」，我不是在救他……我只是懦弱到要借助毒藥，來救自己……朱勖，欠你的，我只有來生還了……煥月輕輕的笑著，嘴角邊不停涌出的毒血在月光的照映下，襯著蒼白的臉色，顯得異常的淒厲……
「煥月……你撐一下，半個時辰之內，我取回解藥救你……」，朱勖飛快的將幾近昏迷的煥月安置妥當，離開前交代著。煥月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望著他飛身離去……
好美的月亮……在這個寂寞的夜晚，遠處的喧囂繁華仿佛離自己這麼遙遠……夜，你會怪我嗎，我已經沒有力量繼續留在你的身邊……除了你，我的心中真的沒有停留過任何人……可惜，你不相信……那一劍，傷了你的情……也傷了我的心……
七彩環仿佛感應到主人身體的不適，發出幽幽的光芒……煥月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感受著透過單薄衣衫的陣陣寒意……還是離開吧……他想著……忍著月復部強大的痛楚，緩緩的扶牆站起，剛沒走兩步，又跌倒在冷硬的地面上……
他在演什麼戲碼？是有意想博得我的同情嗎？真可笑……感受到七彩環傳來的訊息，夜魘隱身在空中望著撲倒在地面的白影，冷冷的笑著……
「唔……」，煥月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籍著月光望著手心處的黑色液體……真的好痛苦……可是，我不要死在這里……不能，讓夜知道……只當我再次逃離他好了……讓他繼續恨我吧……
強大的意念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走出皇城，夜魘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實在沒有力氣移動了，煥月斜靠在城牆邊的樹上，感覺到雙耳中淌出一股熱流，他隨意的抬手擦去，低頭發現手背上一片殷紅……原來是鶴頂紅呵……如果沒有這七彩環……我可能根本撐不到現在……可是，終于是最後了……他緩緩的靠著樹坐下，閉上雙眼……鼻腔和眼楮中也開始有熱流不斷的涌出……可以解月兌了嗎？……對不起，夜……我連在你面前說聲抱歉的勇氣也沒有，更無顏奢求你的原諒……即使這鶴頂紅傷不了你，我也不願嘗試那種有可能失去你的心慌與恐懼……你的生命是永遠吧，那麼，來生轉世再來償還你……
夜魘依舊冷冷的望著靠在樹上的背影，皺著眉思量著，他究竟在作什麼，忍耐到了極限的他剛欲轉身離去，突然七彩環發出越來越強的紅光，仿佛在釋放全部的能量似的，讓他一陣心慌，走上前去，望著慢慢傾倒的身軀，不自禁的飛身過去接住抱在懷中……
一頭漆黑的長發不在飄逸，而是象被什麼濕潤了似的緊緊貼在臉頰上，他抬手為他輕輕拂開，穩熱粘稠的感覺讓他有些疑惑，借著月光望向自己的手……黑紅色的液體，好象是，血……
「月……」他臉色突變，拌過他的臉……嘴角、眼角、鼻孔和耳際不停涌出的殷紅液體，瞬時揪緊了他的心……「該死的你，在玩什麼？？？！」他大吼，拼命的想拭去不停涌出的血……掌心散發出的紅光不斷的送入煥月的體內，但就如同到了無底的深淵般，沒有半點回應……
「暗！你給我滾出來！」，夜魘幾乎瘋狂的吼著……四周刮起了劇烈的狂風，一時間電閃雷鳴，天地變色……
「你找我嗎？」暗冥不緊不慢的出現在一道白霧中，手緊緊的攬在微塵的腰際……微塵瞪了他一眼，卻換來他一陣輕笑……
「是鶴頂紅！」微塵沖上前去，擔憂的為煥月納脈後開口說道，「好象太遲了，毒性已經蔓延到四肢百駭……」
「不可能，我還沒有允許他死！他膽敢想這樣輕易的逃開！……」夜魘的雙眼變成猩紅色，狂暴的抓者已經沒有知覺的煥月，緊握著他漸漸冰冷的雙手……
「我要你救他！」
「喂，你好歹客氣點好不好！」暗冥無奈的嘆口氣，雖說他和夜魘合力能救回煥月，但那是煥月的魂魄還未被地府拘走的情況下……「你看，那兩位大哥已經等了多時了……」暗冥伸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幽幽飄蕩的兩團模糊的身影……
夜魘血腥的紅眸微微轉去，「滾！」，他冷冷的低吼，「告訴閻王，就說這個凡人的命，是本王的……除非本王膩了，你們再敢前來，我就毀了地府！！」狂暴的聲音在風雲變色的夜晚听起來格外陰森恐怖……
兩團光影漸漸消失在狂風中，夜魘冷冷的瞪視著懷中逐漸冰冷的身軀，血已經不在流出……夜魘輕柔的替他擦拭臉上殘余的血跡，冰冷的眸中有著濃烈的憤怒和心痛……
「夜……」暗冥話音未落，只見夜魘抱著煥月起身，轉瞬消失不見……
微塵輕輕嘆了口氣，「夜，可以讓煥月擁有永恆的生命不是嗎……那他究竟在猶豫什麼？……」
暗冥微微的笑了一下，「夜很孤獨，比以前的我更甚，千萬年來他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人接近，冷漠而殘暴，他不要朋友，不要情人……孤高而清高，所以，他的感情也更為熾熱……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一般……煥月，是唯一一個可以進駐他心靈的人，讓他知道了感情為何物……可也就是這樣，他更難以原諒煥月的背叛……，畢竟那是千萬年來，唯一的一個讓他感到一絲溫暖的生命啊……卻親手將利刃刺入了他的胸膛……因為愛的太深，所以恨就會更深……」
微塵微微的震了一下，輕輕的低下頭，將手覆在暗冥的胸口……暗冥笑著溫柔的握住微塵的手，「塵……」，微塵默默的將臉貼在他微涼的手上，不再說話……
夜魘默默的望著雖然蒼白憔悴卻依然絕美的面頰，心中的某個角落在微微的痛著……月，我說過的，即使是死亡，你也逃月兌不了我！！
「夜……」，暗冥出現在他身後，「你不去查一下他中毒的原因嗎？……」
「原因？他想擺月兌我，而且為了博得我的同情，竟然不惜自殘身體……好蠢的人類……」
「……」暗沉默了半響，搖了搖頭，拖著塵離開……
半夜，煥月緩緩睜開眼楮，黑暗的環境讓他輕輕的笑了，將手腕橫搭到臉上，遮住眼楮，「我死了嗎？，真好……」
「可惜你沒有死！」冷冷的聲音從床邊傳出，讓他嚇了一大跳，夜魘揚手揮亮所有燭火，森冷的望著微眯著眼楮的煥月……「你想死嗎？……」
「……」煥月別過臉，好一會才幽幽的開口，「想……」
夜魘大力的掐住他的面對自己，笑著，「可惜，我還不允許……」
「不允許嗎……」煥月輕輕的笑著，目光毫無焦距的游移，「……好……，那就隨便你了……」
「隨便我？」有些惱怒的望著眼中空洞的煥月，邪笑著將他摟在懷里，伸手滑入煥月的衣衫中……「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呵呵……雖然你已經被別的男人抱過，不過既然你來者不拒，我也不會介意的……」
煥月只是轉過臉去，心仿佛痛的快沒有知覺了……來者不拒？我真有那麼不堪嗎？……他就這樣靜靜的靠在他懷中，夜魘的所有動作，他仿佛感覺不到似的……一徑笑著，燦爛奪目的微笑總也掩飾不了心中的淒涼和絕望……我就這樣當你的木偶，你會快樂吧……會開心吧……那我會隨你所願……我會放棄所有的思想，耐心的等到你覺得膩的那一天……
煥月笑著伸出雙臂環者夜魘的頸項，夜魘楞了一下，隨即揮開他伸來的手，將他擲到床邊……求死不成，又想玩什麼新的花樣嗎……我有足夠的耐心，只要你的游戲不要太乏味……夜魘冷笑著想，握住他有些冰冷的手，听似溫柔的嗓音在他耳邊說，「你身體好差……好好補養身體哦……」
煥月楞了一下，看著夜魘體貼的替他蓋好被子，吹熄燭火，輕輕的吻了他的額頭，笑著離開……我是在做夢嗎？……煥月搖了搖頭，閉上眼楮……還是，選擇遺忘吧……
有太多往事成為銘刻于心的記憶……如果珍惜生命就別隨便付出真心，如果舍不得看破就不該睜開眼楮，如果想開心就要舍得傷心……即使不能夠忘記愛情、忘了孤寂、忘了你……也至少忘記當初為何愛上你……怕只怕，我會，忘了決定去忘記……
「夜魘！！你給我滾出來！！」
「太子殿下，請您在正堂休息，小人這就去給主人傳話……」，家丁拼命攔著直闖後院的朱勖，卻怎麼也抵擋不住。
啪！朱勖一腳揣開房門，只見夜魘身上僅隨便套了一件單衣，半靠躺在華貴奢侈的床上，一邊那個面貌清秀的青年滿臉羞紅的趴靠在夜魘懷中，的白皙肌膚上有著塊塊醒目的紅痕……用腳指頭思考，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啊……」，夜魘邪笑著，一邊撫摩著青年線條柔和的頸項……
「主人……太子殿下他……」僕從在一邊訥訥的解釋，夜魘冷冷的瞟了一眼，冷哼一聲，「退下吧……」，僕從如獲大赦般，飛速離去……
「夜魘！！煥月現在在哪里？？」朱勖毫不掩飾的焦急態度，讓夜魘邪魅的黑眸中閃過一絲血腥……「太子殿下和煥月大人是什麼關系？為何總是如此掛念著呢？」
「不關你的事情，你趕快把他交出來，否則，我帶兵抄了你的國師府……」
「是麼？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
「朱勖……」柔和中透出疲憊的嗓音，讓朱勖一陣驚喜，「煥月！」他回過頭，望著一身白衣，蒼白虛弱的絕美容顏，萬分心痛的將他攬在懷中……
「朱勖……」煥月輕輕的推開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已無大礙，有勞你操心了……」，說完，他緩緩抬起眼，望進屋內，突然臉色一片慘白……手緊緊的攥著胸口的衣服，向後踉蹌了一步……
「煥月！！」，朱勖急忙前去扶住，卻再次被他閃開……
「太子殿下，借一步說話可好？」煥月沒有再回頭，朱勖默默的跟上，心中卻浮現了不好的預感……
「夜主人……」張琚有些嬌羞的望著夜魘，「剛才……」
「滾……」夜魘冷冷的翻身坐起，走到窗前望著一前一後遠去的身影，眸中出現了漫天狂卷的殺意……
「煥月……」來到後花園的涼亭中有好一段時間了，煥月一直都是默默的站著，一言不發的望著前方，他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喚了一聲。
象是被打斷思緒般震了一下，煥月微微的轉過臉，輕柔的笑意為蕭瑟的冬季增添一抹明媚的暖意……好美，朱勖呆呆的望著他燦如煙花般絕美的笑臉，漫天寒風蕭瑟，卷起略顯單薄的白衣和一頭烏亮的長發，飄渺的如同空靈的仙人……孤高清傲，絕美出塵……
「朱勖……」煥月回過頭去，輕輕的說著，「煥月今世是對不起你……來世償還好嗎……」
「煥月！」朱勖有些茫然，但不安的感覺更強烈……
「朱勖，你不要開口，靜靜的听我說……」煥月有些疲累的靠在柱子上，空寂的眼眸無焦距的停留在亭外的某處，「煥月此生虧欠了太多人……已沒有能力再去挽回了……我與夜國師間的恩怨緣來已久，沒有人可以涉入……」，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我欠他一條命，一段情……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愛上一個恨我的人……生死自有天注定，所以求你回去，不要再來管我了……」
「煥月……」，朱勖悲痛的望著，才明白，幻影永遠都不可能觸模的到，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呵……哪怕是一個擁抱，我都不曾得到過……
「煥月……就算是幫住我完成心願，哪怕是騙我……看著我，對我說你喜歡我……求你，這樣，我就可以徹底死心……」
煥月默默的注視了他一會，緩緩的走到他面前，雙手捧起他英俊疲憊的臉，望進那雙深情不悔的眼楮，「我……我，……」煥月猶豫了一下，垂下眼眸，「對不起，我連騙你的勇氣，也沒有……」
「煥月！」朱勖一把握住他將要抽離的手，緊緊的握在胸前……還是，舍不得啊……守侯了整整8年的人……他捧起縴瘦的臉，輕輕的吻上他的額頭，「煥月……我愛你……永遠不會改變……我會默默的守侯你……祝福你……」微微有些哽咽的語音，讓煥月听的一陣心酸……「對不起……」
朱勖轉身離去前，頓了一下，「不要說對不起……愛上你，不是你的錯……」
煥月望著朱勖遠去的身影，再也阻止不了眼中的酸澀，晶瑩的淚水，沿著蒼白的面頰不停的劃落……那種想愛卻有不能愛的感覺，我比你還了解呵……
夜魘遠遠的望著，一切都落如他的眼中，包括那個擁抱，那個吻……他陰沉的眸中再無半點情緒，如同漆黑的世界盡頭般，冰冷黑暗……
剛回到房中，就見張琚坐在桌邊喝茶……
「……」煥月看了一眼，轉身欲離開……
「站住！」張琚拍桌站起，擋住他的去路，「煥月大人，夜主人有事情找你呢……」
煥月輕輕的咳了兩聲，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已經有幾日沒有和他見過面了……除了今天……他微微皺了鄒眉，隨著張琚向正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