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狩月魂 8
「夜，煥月已經沒事了，你的元神消耗的太多，快去休息！」
夜魘默默的望著床上躺著的蒼白的人兒，伸手撫摩著細致的容顏，毫無血色的羸弱讓他的心好痛……「月……」，低沉的語調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心痛和悲傷……「我放你自由，永遠不會再傷害你……好嗎？……」，漆黑的眸中溢滿了深情，他低下頭去，輕輕的吻著蒼白冰冷的唇，晶瑩的淚水從他幽深的眸中溢出，掉落在煥月的臉上……「我愛你……月，你要永遠記得，曾經有人，那麼的愛你……」
暗冥和清舞不可思議的望著夜魘淚水幻化成透明的結晶，滾落到地上……那是魔王的眼淚啊……是怎樣的深情，讓一個冷傲無情的魔界之王傷心落淚……
夜魘伸出手，緩緩的覆在七彩環上，發出眩目美麗的光芒……「清舞，本王命令你，永遠守護在煥月身邊，伺候他終老……直至下一個輪回……」
「是！」
「暗，幫我一個忙吧……」他深深的望了煥月一眼，松開緊握的手，疲累的聲音緩緩響起……
「煥月公子，你醒了嗎？」清舞驚喜的聲音響起，煥月微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好象是一間客棧……
「清舞？」我還活著嗎……煥月緩緩的坐起身，發現斷裂的手臂已經完好無損，雖然頸項上盤繞的紅龍依然存在，卻不再有錐心的痛感……夜，還是放過我了嗎？…為什麼有一種很悲傷的感覺，好象在我昏迷的時候，有人在我耳邊說了些什麼……可是，我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夜……夜國師在哪里？」
「這……」，清舞支吾著，讓煥月頓時產生不好的預感，「夜他出了什麼事情嗎？他在哪里？」
「清舞，你回答我啊！！」煥月著急的站起來，搖著清舞的手臂……
「國師府已經被太子率兵抄了……夜主人返回了魔界，他……他說以後會來看你……」
「什麼？」煥月頹然跌坐到床上，什麼叫以後？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告訴他我的感情，他卻就這樣返回魔界，留下我一個人……那麼，當時為什麼不殺了我呢……為什麼……不可能的!!!……夜他恨我不是嗎？他說過不會放過我……煥月突然站起，向門外沖去……
曾經顯赫一時的國師府，如今變的破敗不堪，大大的封條上朱紅大字艷紅的仿佛可以淌下血來……
「不可能……」，煥月沖上前去，狠狠的拍著緊閉的大門，用力的手掌都拍的通紅……「夜，你滾出來！！你這個大混蛋！！出來啊！！……你，怎麼……可以……」，沒有任何回音的大門，依舊緊緊的閉著，煥月沿著門慢慢坐下，雙手環抱在膝上，仰靠著門，清冷的目光中只剩下絕望的空茫……
清舞遣散了圍觀的人群，蹲在煥月身邊，靜靜的握著他的手，一語不發的望著……夜主人的決定，總是那麼獨斷專行……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煥月那顆孤寂的心呵……
「煥月公子……這是主人的……」清舞遞過那滴淚水，透明的結晶在煥月的手中發著淡淡的光澤，好象夜那溫柔的目光……
「清舞……」煥月緩緩的低下頭，清澈的眸中有著壓抑的痛苦，「夜，他會回來……對嗎？」，看著清舞點頭，煥月扯起一抹美麗的微笑……「那麼，我會努力的活著……等他回來……」，以前，都是你守護在我身邊，我卻沒有珍惜，只是一昧的想從你身邊逃離……等你再次帶著仇恨回來，我卻依舊選擇死亡來逃避，折磨我的同時，更痛的，應該是你吧……我真的很傻呵……那天的話，是不是比劍更傷你的心？……夜，在有生之年，我會好好的活著，等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四年後-
「煥月公子……」
「清舞，你回來了啊……」煥月淺淺的笑著起身放下手中的工具，望著回來的清舞。
那年離開國師府後，煥月公子決定歸隱山林，遠離塵世喧囂，但外界兵荒馬亂，最安適的地方莫過于這平靜的谷底，曾經李之允命人放火燒山，投擲了打量的火把下來，卻未曾傷害到一草一木……
「煥月公子，今天覺得如何了？清舞采了些草藥回來……」
「恩，謝謝你，清舞……我今天很好啊……「
「公子！」清舞走上前來那走他手里的農具，有些抱怨的說︰「早和你說過，你不能太操勞的！你卻總是不听！」
煥月輕笑著，望著天空的流霞，一頭過腰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微風徐徐吹過，揚起雪白的衣衫，宛若天人般絕美的容顏帶著淡淡的憂傷……
「清舞，我還能等多久呢……」煥月轉過臉，清澈的雙眸仿佛能洞悉人心般，靜靜的望著清舞，「我怕，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公子，你在胡說些什麼！！」
「清舞，你有事情瞞著我吧……」
清舞楞了一下，見煥月別過臉去不再發問，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那日，夜主人讓自己保護煥月公子一生……然後……
「暗，幫我一個忙吧……
「不幫！「暗冥大叫，明白夜魘想說什麼，」你會後悔的！你知道以你現在的魔力，很難再恢復的！！」
「我知道……」夜魘轉過頭，痴迷哀傷的眸子靜靜的望著床上躺著的煥月，「我太累了……他愛那個平凡的人類，我不願意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我會嫉妒，會發瘋……，可是，我真的不願意再看到他受傷……我愛他，愛到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地步……所以，幫我這個忙吧……暗……」
「……」
「我的一部分魔力在這個七彩環中，伴隨著他每一世的輪回，守侯他不被任何人傷害……」
「他會死吧……」
「那是他的願望……當一個普通人，生活在太平年代，有一個真正……所愛的人……」
「好，我幫你，但是，恐怕你再也沒有可能會恢復這段記憶……」暗冥不顧微塵的阻止，決定用法術消去夜魘對于煥月的所有記憶……清舞只是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夜主人忘了煥月，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現在，清舞抬頭望著煥月出神的臉，清麗月兌俗的容顏上有著不容忽視的堅定和執著……當初，沒有告訴夜主人，煥月公子真正所愛的人，是不是錯了……
煥月這四年來，欲發嚴重的心疾，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病入膏肓的地步，可是他那強大的意志，在每次垂危的時候都奇跡般的轉醒過來……幾乎是用盡所有生命能量般痴痴的等待著……等這那個不可能再回來的人……可是清舞卻不敢告訴他，害怕他得知真相後會睡去，不再醒來…-
魔界-
「本王的七彩環呢！」夜魘冷酷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眾魔界貴族都屏息著不敢出聲，懼怕的望著沉睡了將近四年的王……
「本王的話，你們沒有听到嗎！」夜魘冷冷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看見牆角一個瑟縮的身影，手輕輕一揮，只听得一聲慘叫，人影摔落在殿中……
「琚！本王的七彩環到什麼地方去了！」森冷的口音中听出了主人明顯的不耐煩。
「夜主人……您的七彩環……」張琚憂郁著該不該說出那個人，剛踫觸到夜魘魔魅的眼光，嚇的趕緊開口說，「被一個凡人取走了！」
「凡人？？好大的膽子！「夜魘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紅芒，」那個凡人在哪里？」
「在人間界……」張琚暗笑著，夜主人完全忘記了煥月，只要徹底除了他，那麼以後我就可以獨佔夜主人了……
「人間界嗎？呵呵……很好玩的樣子……」
眼看著太陽升了又落，月亮圓了又缺，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四年在不知不覺間飛逝而去……我就這樣默默的等著你……四年了，你依舊音信全無……是我傷你太深嗎？所以，我該受這樣的懲罰……可是，夜，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識到……我真正要的，只有你……只有在你的身邊，才是我的幸福……可是，我連告訴你的機會都沒有，是我太不珍惜你的緣故嗎……我會用盡所有的心力等你……告訴你……我愛你……
煥月坐在崖底的石頭上，望著水滴順著山崖，一滴一滴的落入接水的木桶中，渾然不絕身後的聲響……
「找到了……」
煥月震了一下，低沉的聲音，是他！
他慌忙站起，踫倒了接水的桶，晶亮的水花濺到身上，他美麗的黑眸驚喜的望著前方環胸站立的黑色身影，漆黑冰冷的眼眸，俊美無儔的面容，高大挺拔的身軀，和那一頭狂妄披散的長發……是他……
「夜……」，煥月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美麗的眸中充滿了淚水……我終于等到你，終于再次見到你……黑影在前方停住，煥月抬起頭來，伸手欲撫上那俊美的面容，卻不料被大力的扼住頸項……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楮……「夜……」
「好美的玩具……」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熟悉中透著陌生……「卑賤的人類，居然敢盜取本王的七彩環！我要將你碎尸萬段！然後把你的肉那去給下等妖魔當食物！」
夜……我是月啊，你看著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煥月毫不掙扎的望著眼前俊美無情的男人，清澈美麗的眸中充滿了疑惑和悲傷……窒息的痛苦讓他的神志越來越遠……
「不掙扎嗎？……那可就無趣了，你應該努力的掙扎來取悅我！」男人冷笑著，將他摔向崖壁，瘦弱輕盈的身軀如同破碎的偶人般，飛撞到石壁，而後滾落到地上……
「夜……」煥月努力的支撐起身體，殷紅的血順著額頭的傷口緩緩流出，內髒象是被撞碎了似的，月復中一陣絞痛，他張口吐出一口鮮血，悲傷的望著眼前冰冷的男人「夜……我是月啊，你看著我啊……」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冷酷的眼眸中除了戲謔的笑意和如同看見玩具般嗜血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憐憫……他用腳抬起煥月蒼白的臉，冷笑著，「卑賤的人類，你竟然敢偷走本王的七彩環！本王就取你的性命當補償吧……」
他不認識我……煥月呆呆的望著那雙漆黑的瞳眸……他忘了我，我不再是他的月……不再是他愛的人……甚至，在他眼中，我是一個下賤的盜賊……那麼，這麼多年的等待，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張口又吐出一口血，胸口處開始傳來強烈的痛楚……沒有必要在堅持了吧……夜，已經不再需要我了……
「夜主人！！」清舞飛奔邇來，扶起軟倒的身軀，看著那雙絕望空茫的雙眼，眼淚不禁的落下，「夜主人，您不可以傷害他……即使您忘記了他……也不該再傷害他……」
「清舞，本王的事情，可有你插嘴的余地嗎？」
「王……保護他，是您賦予清舞的責任，所以，清舞就算是死亡，也要保護煥月公子……」
「好啊，真是忠僕呢，本王怎麼不記得有讓你去保護卑賤的人類？既然你這麼想死，本王就成全你！」夜魘冷冷的笑著，邪魅妖異的眼中有著即將看見血腥的興奮……
「不要……」煥月用盡所有的力氣爬起來，殷紅的血跡染紅了前襟，被再次撞斷的手臂垂在身側，「清舞，謝謝你的保護……這就是你一直在隱瞞我的事情嗎……」，他慘然笑了一下……「這樣也好，至少在我死前，能夠再次見到他，即使死去，也不用擔心他會傷心……」
「煥月公子！」清舞望著煥月青紫的嘴唇，蒼白的臉上有著滿足的笑意，她滿眼淚水的跪在夜魘面前，「夜主人！……他是您的月啊！！求您想起來……您是怎樣的愛著他啊！……求您救救他！！」
夜魘只是邪邪的笑著，饒有興趣的望著煥月緩緩劃落的身影，那悲戚的目光，好熟悉……他無意識的飛身接住虛軟的身軀……又突然松手，我這是怎麼了，心中好象有個聲音一直在回響著……救他……一定要救他……
夜魘神色復雜的望了昏迷的煥月一眼，皺了皺眉頭，揮手揚起一道紅光，紅光過後，煥月一身清爽的白衣，平靜的躺著，仿佛睡著了一般的靜謐……夜魘冷漠的看了一眼，仿佛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一般哧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
「清舞……」煥月躺在床上，背對著清舞淡淡的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煥月公子……王他……」
「他為什麼會記不得我？」煥月突然起身，一把握住清舞的手，大聲的問道，「告訴我！！」
「王他自己選擇封印所有關于你的記憶，說為了不再次傷害你，他選擇放棄，讓你自由……」
「不傷害我？自由？……哈哈……」煥月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淚水沿著面頰簌簌落下，「那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嗎？……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苦等這幾年呢？……」
清舞無言的望著一臉空茫的煥月，看著他又哭又笑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
「清舞……謝謝你守護我了這麼久……」煥月擦干淚水，揚著眩目的微笑望著清舞……眸中有著徹悟般的淡然……「明天一早，帶我出去吧……」
「公子！你要出谷嗎？」
「恩……，我想用自己的眼楮，去感受一下生活的真實……我要確認，我曾經真的來過這個世界……曾經在這里停留過……」
「煥月公子……你不要這麼說……」
「清舞，不要擔心……我不會尋短見……我不恨天意弄人，至少讓我曾經被愛過，也認真的付出過感情……我已經知足了……」
煥月笑著望著窗外，清亮幽黑的眼眸中不再有悲傷和絕望的神情，但那淡漠神情，卻給人極其虛幻飄無的錯覺……
「既然……我已經完全的消沒在夜的記憶里，就讓他認為我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吧，就象陌生人那樣，他依舊是冷酷無情的魔界之王，而我，不過是普通平凡的人類……他在他永恆的生命里慢慢的消磨時光……而我，在世世的輪回中選擇遺忘……」
「公子……」，清舞的忍不住落下淚水，被煥月伸出手輕輕拭去……「不要哭……清舞，在我的記憶中，你總是那麼堅強……所以，我拜托你，如果我死了……將他的七彩環取下，還給他……然後給我一個小小的竹筏，讓我順流而下……」
清舞靜靜的望著煥月如同月光般溫潤柔和的面龐……如果不是天意弄人……為何你會愛上王？受了這麼多的苦，你都不恨嗎……我不明白……人類，怎麼可能這麼堅強……
「清舞……休息去吧，明天一早，帶我出谷……」
「是……」
晨曦初現，天際一片流光異彩，煥月默默的站在崖邊，清亮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幽暗的谷底，一身單薄的衣衫在晨風的吹拂下，伴者漫天艷麗的朝霞，翻飛飄舞……溫潤蒼白的臉龐在霞光的照耀下，襯著七彩的琉璃環竟然有種透明的錯覺……
好美……清舞在心中默默的贊揚……煥月突然轉過身來望著清舞，烏黑的長發被自崖底卷上的風吹亂，披散在臉上……煥月抬手拂去飄舞的長發，緩緩的開口……「清舞，你的任務已經達成了……回魔界吧……」
「煥月公子……」
「清舞，謝謝你這麼久的陪伴……現在，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休憩，如果有生之年游歷名山大川後，依然活著，我會暮鼓晨鐘，長伴青燈古佛，希冀可為天下蒼生祁福……贖清自己的……罪孽……」話音未落，已邁步遠去，決然的背影有著仿佛看破紅塵般的超月兌，再也未曾回頭……
清舞定定的望著他的身影，好堅強的人類，為什麼在那脆弱的外表下，有一顆如此堅強的心，寧願選擇死亡來追尋自由，選擇順受償還背叛，選擇等待證明愛意，如今……孑然一身的他，只有選擇了遺忘來緩釋悲傷……相比較而言，魔界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比起人類來說，有著更為脆弱的心……一如夜主人，寧願放棄記憶來避免自己受傷……對煥月來說，何其不公啊……
還有一個絕對不能放過的人！清舞憤怒的揮手消失在一片青光中……
煥月一個人默默的走在回汴京的路上，距離這里只要半天的路程而已……回去，只為再看看他曾經停留過的地方……然後，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靜靜的消失吧……煥月淡淡的笑了一下，望著前方的路，腳步有些虛浮起來……不行，無論如何，也要走到國師府門前……突然腳下一軟……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前面的為何停下！」
「回太子殿下……有個人暈到在路邊……」
「沒死就給他留些食物，死了就埋了！不要擋路！」
「是……」
「太子殿下，好象……這個人好象是……煥月大人……」
「什麼！！！」
「……月……煥月……」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聲讓煥月微微的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逐漸清晰的人影是……朱勖！！
「朱……勖……，」煥月咧開干澀的嘴唇不可思議的喚了一聲……
「不要說話，煥月……」朱勖悲傷的我著縴瘦的手，顫抖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心痛，他招手吩咐下人端來一杯水，揚首飲下，然後低頭覆上干裂的唇……
煥月倏然睜大雙眼，無力的推拒著前方的壯碩的身軀，「不……」，
哺完水，朱勖抬起頭來，眸光隱隱閃現著怒火……「煥月，我不會再放你離開……我可以放棄江山，放棄王位，卻……無法放棄你！」
「朱勖……」煥月低低的嘆口氣，「不值得呵……我的心，已經不在這里……」
「我不管！」朱勖霸道的將虛弱的身軀擁在懷中，「那個男人，配不上你！！！，你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呢！！他在哪里？」
「朱勖……愛情是強求不來的……它，很短暫，也很虛無，往往在你認為得到的時候失去……」煥月疲累的靠在朱勖肩上，迷朦的雙眼無焦距的望著前方，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給人很不真實的感覺……
朱勖心慌的抱緊懷中的身軀，低吼著「煥月，從今以後，你只準想著我，我給你幸福，讓你快樂，只要是你想要得，連同這個天下，我都全部給你！……「
「我……什麼也不想要……」煥月低低的喘息著，有些沙啞的嗓音中透者疲憊……「朱勖，以前我就告訴過你，今生，我是要虧欠你了……放棄吧……」
「我不會放棄！！」朱勖大吼著，卻異常輕柔的將煥月安置在床上，受傷的眼神定定的望著他，「我會等你，等你忘了那個讓你受傷的男人……」，我……舍不得放棄啊……煥月，為何你的眼神總是不會注意到我……為什麼……愛上那個總是傷害你的男人……
「……」煥月輕輕的笑了，卻笑的異常淒涼……我的心，和靈魂……已經被妖魔的王……帶走了，打碎了……永遠找不到，補不好的……
「賤人……」望著張琚從夜皇的寢宮中走出，清舞緩緩的自黑暗中現身，美麗的眸中有著暴戾的殺意……
「清……清舞……？」張琚後退了一步，「你想做什麼？」
「是你告訴夜皇，煥月的下落！！是你誣陷煥月盜取了夜皇的七彩環……對不對！！」清舞陰狠步步的逼進，張琚退到牆邊見無路可退了，撲通一聲跪在清舞面前，「清舞，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說，夜主人會殺了我的……」
清舞楞了一下，沒有料到張琚會跪在地上，就趁著這個空擋，張琚一把推開清舞，向夜魘的寢宮跑去……「來人啊！！」
清舞揚掌欲擊上張琚的背心時，已經來不及了……
「清舞！你好大的膽子！」夜魘浮在空中冷冷的望著清舞……
「夜主人，救我啊……清舞他，不知受何人指示來殺我滅口啊！！」
「滅口？」夜魘挑眉，冷冷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張琚。
「夜主人，琚知道那人與清舞間的太多事情，所以一定是來殺我的……」
「哦……不妨說來听听……」
「夜主人！」清舞急忙單膝跪地，垂首說道，「請您不要听信這個卑賤的人類的話……」
「清舞，……本王有讓你開口嗎？」夜魘斜睨的清舞一眼，冰冷的口氣讓人听來不寒而栗……
「回夜主人，上次王見到的那個人類，曾經被王所救，卻與清舞勾結騙取了王的七彩環，而後聯合其他意圖謀反的妖魔將王打傷，王在消滅他們之後昏睡了近四年，清舞趁王昏睡期間，潛入魔界，那個人類不知用了何手法封住了王有關這一段記憶，而後逃回人間……如今他們的蹤跡被王發現，怕琚會泄露往事，所以回來殺了琚滅口……求夜主人救救我啊……」張琚聲淚俱下的控訴讓夜魘信以為真……
「清舞……」夜魘緩緩的開口，凌厲的目光中充滿了冰冷與無情，「膽敢糾結叛黨，封我記憶，還伙同人類盜取本王的七彩環……罪不可恕啊……」他森冷的笑著，清舞還來不及解釋便被夜魘的烈炎控制，「來人，將她壓入魔界地牢，帶我帶回那個忘恩負義的人類，再將你們二人活活絞死……哈哈哈哈……」夜魘狂笑著消失在黑暗中……
「夜主人！！」清舞用盡力氣喊出聲來，「您不可以傷害那個人啊！！」
草長鶯飛的四月，邊關戰事頻頻報急，李之允的叛軍節節南下直逼汴京，朱溫明太子親征，卻被太子婉拒，只好另覓良將一解燃眉之急……而後新任將軍出征不足一月，大挫李之允的軍隊，把他們避退到黃河以北……梁成祖龍心大悅，急詔新將入宮受賞，加封為「建王」
「朱勖……你這樣不理朝政，會辜負天下蒼生啊……」煥月低嘆一口氣，回頭望著坐在桌邊喝茶的男子……
「天下蒼生與我何干？我……只想陪在你身邊……」朱勖望著窗前站立的淡漠身影，輕笑著，「煥月，我會等你……忘了他……」
煥月淡淡的搖了搖頭，轉過臉去，不再說話……
突然家丁來報，建王全勝而回，在建王府設宴款待，有請太子殿下，還特別指明要見識一下當年被傳為神人的煥月大人……煥月與朱勖對望一眼，煥月來到太子離宮休養是近三個月的事情，而且除了太子身邊的近侍沒有人知道……這位建王到底是從哪里得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