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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夢 6

「為什麼?」,黑發的少女將沾了水的白巾潤濕樓圻干裂的嘴唇,晶亮靈動的眼楮卻回頭看向站在窗口的高大男子,「王您不是已經玩夠了嗎?為什麼將他困在幻界?」

最可惡的是,居然為了破壞第九區的結界,害的幻影受傷。

想到這里,少女微微加重了手勁,卻在見到再次滲出的血絲而軟下心來,「王,您又在玩什麼游戲阿?」

「……。」

世回過頭來,張狂的眼微眯看著躺在簾幕中的少年,若有所思的眼神讓少女沒由的顫抖一下,「您還沒有玩夠嗎?」

「嵐霧情況怎麼樣?」抬手揮退了站立在寢宮中的守衛與侍者,走到床邊松軟的大椅中慵懶的躺著,示意少女斟酒。

「哥哥他很好,只不過不愛說話,也不怎麼吃飯,偶爾咳咳嗽,發發燒,自殘一下來娛樂我們。」少女不冷不熱的說著,倒了酒放在男人身邊的桌子上。

听出了少女口中的不滿,男人邪魅的笑了一下,「界呢?」

「和以前一樣,花天酒地,半月前去了天界3區,弄回來一個漂亮的卡瓦王子,扯了別人的羽翼,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逍遙。」

「哦?」

少女明白他想說什麼,返回床邊端了水,一點一點的喂入樓圻口中,「他知道哥哥的情況,不過看來沒有回來的打算,看樣子,真的打算把哥哥讓給您了。」兩個兄弟,一對變態。少女在心里多加了一句。

「結香,」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這麼陰惻惻的叫出來,少女嘆口氣,「我知道不該在心里罵您啦,不過哥哥真的很可憐,被你們兩個糾纏了180年,現在一個在旁邊看好戲,一個四處花天酒地找新樂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本來就是個迂腐不化的酸丁,你們還那樣折騰他,不死也被你們玩掉半條命了!」

「哼。」世沒有多說話,只是輕笑了一下,轉眼看向睡得不甚安定的樓圻。

少女再次嘆口氣,將殘留在樓圻嘴邊的水漬擦掉,剛轉身,卻听見床上的人再次咳嗽起來,無奈的回頭看向皺著眉的世,「他的命,估計也被你玩得不剩一半了。」

世依舊氣定神閑得坐在精工雕琢的椅子上,眯著眼楮看著結香有些惱火的表情。

「世王,那個結界是您破壞的吧。」

「………」

「果然,您還是那麼無聊。」結香不怕死的調侃著,雖然來到幻境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人間歷兩百年,但是在幻境中人神懼怕的幻境之王,對她來說,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差別,只有自己那酸丁哥哥才會將等級看得如此重要。

世王于界王的地位高高在上,統轄宇宙萬物,卻就是這種崇高的地位形成了一堵看不見也越不過的牆,他們也很寂寞,但身份的懸殊與強大的自尊,使得他們身邊沒有一個朋友,除了幻影,就是才來這里心直口快的人類少女,結香。

床上的人動了動,緩緩睜開眼楮,看了結香和世一眼勉強坐起身來。

「喂,你還好吧!」看他虛弱的模樣,結香連忙伸出手去扶,卻被他揮開,有些不悅的嘟起嘴,「干嗎那麼逞強,連坐起來都那麼費勁,還不讓人幫忙!」

「對不起,」樓圻抬頭歉意的笑了一下,溫柔絕美的笑容讓結香忘記接下來的話,「我不習慣被別人踫到,剛才……」

「沒關系,」結香連忙開口,「你要喝些水麼?感覺怎麼樣?」

「不用,謝謝。」

「哎呀,你不要這麼客氣拉,兩百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能再見到地球上的人呢,你不要和我客氣……」

樓圻只是輕輕的笑著作為回應,突然喉頭一陣難受,再次咳出聲來,他連忙用手掩住唇,將口內的腥甜咽下,「什麼時候,我可以離開?」

這句話雖然是看著結香,卻是在問自從他醒來,就一直在旁邊帶著笑凝視著自己的男子,「我要回去。」

「這……」結香有些為難的回過頭,看著依舊一句話不說的世,「我也不知道結界什麼時候可以恢復……」其實要恢復很簡單,世王或者界王任何一個用一點小小的氣力幾天內就可以修復,可是除了他們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哪個本事,也沒那個膽量去修復被世王破壞的結界。

樓圻沒有再說話,只是將頭側靠在床邊,美麗的眼楮里空洞的什麼也沒有。世皺了皺眉,不知為什麼就是不願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和虛無到什麼都沒有的表情,站起身一把將他拽到懷里,抱著出了門……

「你又想怎樣?」

被他帶離冰水殿的樓圻終于開了口,卻冷漠的如同陌生人,世不悅的將他放在地面,大掌掐住尖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直到那雙美麗的眼楮燃起火焰,才笑著松開手,「我很好奇,你不問我為什麼麼?」

「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有什麼大不了。」

樓圻冷冷的開口,但難以掩飾心緒的波動,突然肺部一陣痛,簇了眉再次咳嗽起來。

「你病了?」

「不關你的事!」甩開世捉住自己胳膊的手,轉身朝不遠出的花園狀建築走去。

看著他在薄風中單薄的身影,飄然的發飛舞在金色的光華中,好象隨時會消失的魂靈,沒由的突然一陣心慌,幾步追上去拉了他的手再次擁在懷里。

「你是唯一一個,讓我這麼執著的人。」

「我很榮幸。」樓圻笑的很淡,眉眼間卻是毫不掩飾的譏誚。

世一陣惱怒的迫使他抬起頭來吻上他的唇。

這是第一次,他用這樣霸道的手段去吻自己的獵物,不顧懷中人的掙扎,甚至連自己也陶醉其中,直到嘗到血的味道……

啪!

清脆的掌聲過後,樓圻掩口拼命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有著一抹不正常的嫣紅。

「你居然敢動手打本王!」

世的聲音冰冷的似乎連周圍的空氣也有些凝滯,天空中飛翔的天使本來正興致昂然的看著他們的王與下界來的少年,卻沒有想到見到這樣一幕,連忙四散開去,生怕被余怒波及魂飛魄散。

本王?樓圻好笑的抬眼,你現在開始自稱為王了麼?在你的游戲走到結束,在一切真相揭開以後,你終于用勝利者的姿態來告訴我,你是高高在上的萬物之王。你用俯瞰眾生的眼光看者我在你的感情游戲里掙扎,你笑著看者我的心哭泣……

「打了,又能怎樣?」

樓圻清冷的笑著,淡漠的眸中終于出現了被壓抑許久的悲愴,淒清的黑色潭水,漾著被攪碎的銀光,他舉起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動手殺了我好了。」

「你以為我不會?」

世將他推開一步,舉起手,掌心中出現紫色的薄光,樓圻依舊笑著撇過臉,合上眼楮。紫氣流動卷起他柔順的發在蒼白的臉頰邊飛舞,絕美的容顏上平靜卻帶著淺淺的笑意……

世的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了曾經與他一起的歲月,那張美麗的面孔上,劃過的驚喜,憤怒,悲傷,感動,以及最後的全然信賴的神情。至今,手中似乎還殘留者,從那雙美麗的眼中劃落淚水的潤澤觸感,似乎還能記起單薄的身體在他懷中輕顫……

「世王?」

突然回過神來,撤去殺氣回頭看著發出聲音的人,「嵐霧,你怎麼出來了?」

「出來走走,他是?」來人笑了笑,轉臉看著樓圻。

「听結香說你最近很不好?」,世探了手,將他抱在懷里,抹了銀光替他擋去方才劇烈的空氣流動。

樓圻轉過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可否認的,心髒的地方,很疼很疼,疼的讓他有種想突然大笑的沖動。

從來都沒有這麼後悔過,後悔來追著這個殘忍的男人來到不屬于自己的世界,如果放棄了一切,是不是胸口就不會這麼痛?如果是,那麼,我什麼都不要……

嵐霧看了看一臉空茫的少年以及一直側眼打量樓圻的世,心中偷偷的笑了一下,難得看見世王如此在意一個人,剛才自己出現的時候,那種恐怖的殺氣,是世王要對這個少年動手麼?在他認識世王近200年的時間里,很少見到世王會如此大動肝火,甚至連發怒都很少見到。

嵐霧走到樓圻身邊,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少年,卻不想到被對方一把揮開,沒留神踉蹌了一下,仰面摔下,被世眼疾手快的拉入懷里抱著。

而樓圻听到對方驚呼一聲,這才從思緒中驚醒過來,愕然看見世充滿怒火的眼光,撇了頭看著被世守護在懷中的男子,「對不起。」

這個叫嵐霧的男子,看起來約莫和自己年歲差不多,但是卻有著格外內斂溫和的性格,一頭長及腰際的黑發被一條水色的帶子系著,隨意垂在身後。他的服裝和世的相似,卻是縴塵不染的白色,稱著有些憔悴的容顏,飄逸的如同畫中人。

如果是這個人,那麼你不會舍得把他當玩具吧,世。

「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轉過頭,看著沒有邊界的世界,樓圻再次冷冷的開口。

「如果我說你永遠回不去呢?」

「那我寧願現在就死……」

「給我住口!」,世突然怒吼出聲,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听到他那樣淡漠的說著不原停留在自己身邊,甚至寧願選擇消失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內心突然如同被什麼東西用力的撞了一下,痛的難以忍受。

「世?」嵐霧看著將自己肩膀握的生疼的世,那樣激烈的情緒,是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心中頓時明白過來,淡淡一笑,走到樓圻面前,「你還沒有仔細看過這里吧,我帶你去四處玩好嗎?」

「不用。」,樓圻昂起頭冷冷的開口,不遜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滿是怒火的紫眸,「我要離開!」

「我不準!」

世突然大步的走過來,扯住樓圻腦後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絲毫不顧嵐霧詫異的眼神,俯身在他唇畔落下一吻,貼著他的耳際陰鷙的開口,「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要想去!」

樓圻揚手打下,卻被他握住手腕扭在身後,「你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里,直到我厭倦的那一天!」

「做夢!」猛然掙月兌世的遏制,樓圻狠狠的一腳踢去,世卻也沒有打算閃開,被他狠狠的踢在腿上,挑唇冷笑,「我今天才發現,你還有這麼沉不住氣的一面。」

「彼此彼此。咳咳……」

「是你來到我的領域,」世笑的很狂妄,冷凝的深紫色眼眸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怒氣沖沖的少年,「我不會放你離開!」

「你!」由于氣急一時間喘不過氣,往後踉蹌一步,再次俯胸劇烈咳嗽起來,世連忙伸手欲將他拉在懷里,卻不想被他閃開,澄澈的黑眸如同初次見面時漫溢著冰冷與不信。

「可惡!不準這樣咳嗽!」,世不由分說的將他一把擁在懷里,大掌抵在他的後心度去強大的元氣。

「滾!」

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白色的宮殿里幾個巨大的夜明珠將房間照的恍如白晝,珠光的紗帳散著淡淡熒光……

好像女生的房間。

樓圻起身環顧四周,身體好象好了很多,胸口也不若以前那麼難受。

「你醒了?」

站在門口的是才見過的嵐霧和結香,手中端著看起來很誘惑的事物,「感覺好一點了嗎?」

嵐霧笑著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吃點東西吧,你昏睡了這麼長時間,一點東西也沒有吃。」

「我不餓。」

「哎呀,我就說你們這些大男人,怎麼這麼想不通,世王和界王他們……」,心直口快的結香剛開口,就見嵐霧倏然慘白了臉色,趕緊轉開話題,「怎麼說也犯不著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阿……」

樓圻沉默了一下,起身坐在桌邊,接過嵐霧遞來的東西一語不發的吃了起來,嵐霧笑了笑,取了精致的墨玉碗給他盛上湯。

結香雙眼閃著光的望著樓圻,卻見他吃的面無表情,沉下臉來,一把奪過看似面包,又像饅頭的食物。

樓圻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結香撅的老高的嘴,「怎麼了?」

「你不覺得該說些什麼嗎?」

「嘎?」轉眼看向笑得開心的嵐霧。

「結香等著你夸獎呢。」

樓圻這才明白過來,不由自主的笑出聲,蒼白卻美麗的臉龐倏然變得生動起來,清澈的黑曜石般冷凝的眼眸瞬間光華流動,「很好吃。」

「哼,虛情假意。「,結香紅了臉,將手中的食物塞給樓圻,氣嘟嘟的轉身走出門去,「要吃完哦,你們兩個!」

笑畢,樓圻才發覺自己剛才真的在笑,久違了的快樂與溫暖。轉頭看著給自己到水的嵐霧,心中一陣感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需要原因嗎?」

「呃,不是……」看著嵐霧溫柔俊雅的臉,樓圻不知道該說什麼,直覺得不應該對他沉下臉,或冷漠應對。「這里是哪里?」

「後宮,世王吩咐神僕安排了這個宮殿給你。」

嵐霧的聲音頓了一下,看著樓圻的表情中有些微的憂郁,「這里,是世王的寵人居住的地方。」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也知道後宮的意思,樓圻的臉色再度蒼白了一下,別過臉去。

其實不想承認,在听到寵人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心是怎樣的疼,但是嵐霧仿佛什麼都知道的眼神讓他想掩飾也很困難。

「他為什麼把我留下來?」

「不知道。他們都是這樣,喜歡把自己喜歡的東西佔為己有,然後……」

「然後?」

「然後再去找新的樂趣。」嵐霧淺笑著側頭看著自窗外灑入的月光,樓圻分明的可以看見那雙溫柔的眼眸里,隱隱有粼光閃耀。

「渾蛋!」

「啊?」

「不是,我不是說你。」樓圻心中一陣憤怒,長期積郁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麼這樣掌控別人的生活!那個王八蛋!」

見他突然暴走,嵐霧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就再次听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讓他的自以為是去死吧!」

「我倒很期待你有這個本事。」

門口傳來森冷的語氣,兩人轉頭望去,結香站在高大的男子身後癟了癟嘴,那眼神似乎告訴他們,他們剛才說的話,已經全部落在這個男人的耳中。

樓圻沉了臉,冷漠的看著同樣一臉冰冷的男人,「我要回去!」

「我不允許!」

「憑什麼不允許,你沒……」

「就憑你是我的人!」世大步的沖進來,拖了樓圻的手強制拉到懷里,修長的指摩挲過因為激動與憤怒而變得有些嫣紅的面頰和蒼白卻柔軟的唇,突然低頭吻下,「就憑,你的唇只被我吻過,你的身體……」

「給我閉嘴!」樓圻拼命的掙開他的束縛,轉頭看著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他們的嵐霧和結香,臉突然一陣灼燙,抬手拼命擦拭剛才被他吻過的唇,直到干裂的唇瓣裂開滲出血來,「收起你那些下三濫的言語,我不希罕!」

深紫色的眸里突然閃過一道陰鷙的寒光,狂妄的俊臉變得更加陰沉。樓圻只是冷冷的笑著開口,「是我自己生活在自怨自艾的生活里,只要有人向我伸出手,我都會握住,只不過那個人剛好就是你,就這樣而已……」

也許是突然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痛迫使他飛快的成熟起來。快到盡頭時才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原來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自己。

母親的悴然去世,父親的再婚,弟弟的出現,繼母的挑剔,生父的冷落,這一切讓他在自己的心中用冷漠築起了一道牆,但是內心深處,也許他一直都在等待一道光,哪怕只有些微的溫暖,也可以讓他很滿足……

如今,全部都破壞了。

樓圻突然很想哭,卻不知道該怎麼落淚,拼命壓抑住心中的顫抖,抬起眼看著緊蹙著眉頭的世,「我是不是要感謝你,你的出現,讓我發現原來自己可以變得更堅強……。」

「你想說什麼?」

世突然覺得,自己對面前這個少年的了解,真的很少。

他見過他的冷漠,見過他一切空淡的神情,也完全可以明白,在這道用冷漠築起的心防下,有著怎樣敏感脆弱的感情,被自己這樣玩弄後拋棄,他不是該哭麼?

但為什麼他可以這樣平靜得看著自己,清冷的眼中沒有悲傷,沒有痛苦,甚至連些微的波動都不存在。而自己的心卻不知道為什麼,很悶,從來沒有這樣不爽的感覺!

「你真的不放我回去?」

「你是我的!」在沒有理清楚自己的思緒以前,不會讓你離開!

樓圻揚了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轉過頭來,「我要睡覺,你滾出去!」

世挑了眉,冰冷的眼楮里突然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嵐霧,結香你們回去休息。」

「我叫你滾!」

「這里是我的後宮。」世環胸依舊笑得不可一世。

嵐霧卻是在剛才樓圻暴走的時候就被嚇了一次,而這次世王被樓圻連著說了二次‘滾出去’居然還不發火,再次讓他覺得不可思議,還沒等他想明白,結香拖了胳膊把他拉出殿外。

「結香,世王他……」

「你是木頭啊,干什麼壞別人的好事!」

「可是……」

「沒有可是拉,各安天命,你不要胡亂操心!」

听著兩人的聲音消失在夜色里,世轉過頭看著一臉戒備的樓圻,不悅的皺眉,「我這麼可怕嗎?」

「你到底要怎麼樣!我不是任你玩耍的布偶,我有靈魂,有自己的意志!」

「然後呢?」世依舊一派悠閑的環胸站在窗前,挑眉看著樓圻因為生氣而微微泛紅的臉,「你來到幻境尋找我,不就是希望留在我身邊嗎?我滿足了你的願望,你應該高興才是。」

「你什麼意思!」樓圻臉色再次變得蒼白,呼吸也有點急促起來。

「我的意思就是你愛我,對不對?我的圻。」世笑著走向前去,將微微有些顫抖的單薄身體拉入懷中,「從今天起,你就留在幻境吧,我會像以前一樣愛你。」

「以前?」樓圻突然停止掙扎,聲音微弱的有些可怕,可是世絲毫沒有發現的繼續開口,「嗯,我會像以前一樣寵愛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要怎樣做?」

听著他輕不可聞的聲音,世垂下頭握著他的雙肩凝視著低頭輕語的少年,「什麼?」

「要怎樣做,才可以比你更殘忍?」樓圻終于抬起頭來,世愕然在他眸中看見了閃爍的波光,從眼角劃下的液體,滴落到放在他肩上的手背上,燙的他的心微微的疼。

「我要的東西,你根本沒有……」

世緊蹙了英挺的眉,「你要什麼?」

「……」

「只要你開口,我都會滿足你。」

「回去。」

「不可能!」

樓圻白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和衣躺在床上徑自睡去。

世雙手環胸的靠在窗邊好一會,挑唇輕笑了一下,轉身開門離去。

原本合眼睡覺的樓圻睜開眼楮,舒口氣,再次閉上眼楮,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的讓他沒有心力再去應付,不如就這樣,什麼也不想,沒有思念,也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掛……

清晨。

美麗的霞光如五彩的紗帳在湛藍的天際抹出一道絢麗的景象,也許是太異樣的美麗讓他不可抑制的開始思念起在地球生活,那變幻多端的天象,風霜雪電,陰晴雲雨。

來到這里幾經有快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除了在自己的宮殿里睡覺,就是被結香拖著自己和嵐霧一起到鏡湖玩。世如同消失了似的,對自己不聞不問,偶爾可以听見不遠處相鄰的宮殿里,歌舞喧嘩,偶爾在門外的廊下,可以听見他用低沉魅惑的聲音,對他人說著情話……

那個時候,樓圻總是情不自禁的將自己裹住蜷縮在床角,感受著心被撕裂後發出的悲鳴,偶爾嵐霧會進來靜靜的坐在自己身邊,握著自己的手,那雙明亮的眼楮里有著洞悉一切的徹然……

「我都快忘掉台風是什麼樣子了。」樓圻無聊的坐在樹下,搖晃著手中的草葉喃喃自語。

說起來,那個鏡湖真的是很美。湖中設了湖心小築,仿造地球上的四季更迭,一個月內夏荷秋葦,春雨冬雪,非常漂亮……

神僕一次無意中說起,那片鏡湖是地球歷一百八十年前,嵐霧來到幻境後沒多久,幻境之王命令下屬的魔神們用神力仿照地球上的某個地方建造而成,是專門送給嵐霧的生日禮物。

嵐霧每次到了哪里,總是會掏出一支晶瑩剔透的白玉笛子吹奏,低婉的笛聲被劃過湖面的風飄揚到很遠,也只有在那個時候,才能讓他以為,自己還沒有離開原本屬于自己的世界……

「小樓,你在想什麼?」

眼前突然放大的俏臉,嚇了樓圻一跳,「結香,你一個小姑娘家,不知道什麼是端莊嗎?」

「小姑娘?」結香一個暴栗子敲在樓圻頭上,「我的年齡在地球上已經快兩百歲了,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毛小子,哼!」

「百年不死的老妖精……」

樓圻小聲的嘟囔了一聲,卻被她听見,迎面飛來一個大蓮蓬。「本來想叫你去摘蓮蓬的!」

「嵐霧呢?」

「不知道,剛才去找他也沒有看到。我們先去玩吧。」

「不去,好無聊。」樓圻站起身伸了懶腰,「當米蟲原來也這麼累……」

也許是空氣純淨,並且沒有劇烈的空氣流動的原因,原來經常發作的咳嗽和胸痛也停留在剛離開地球時,絲毫沒有惡化的跡象。偶爾在夜間吹進些微的涼風,才會咳嗽幾聲,已經沒有初來時那劇烈的痛楚和窒息般的感覺。

「無聊?」結香瞥了他一眼,「恐怕只有你和哥哥才這麼覺得!」

「什麼意思?」

「我每天要照顧哪個不正經的界王,幫他收拾爛攤子,偶爾還會被那些暴力的男女痛毆耶,多虧我身強力壯……」

「痛毆?」樓圻上下打量了瘦小的結香,「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啊?界王有的是後發起脾氣來,整個炎火宮和被強盜洗劫沒什麼區別,可憐的我還要幫他收拾爛攤子!可惡。」

來這里沒有多久的時候,就听僕人偷偷談起,世王和界王曾經為了嵐霧水火不容,甚至大打出手,然後世王離開幻境導致幻境大亂的事情……

「哦。」

樓圻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突然開口,「結香,這里的時間和人界的時間,一樣嗎?」

「啊?世王沒有告訴你嗎?這里的一個月,是地球時間的一年。」

「一年?那麼說,我已經離開了一年了……」

「是啊,怎麼了?」

樓圻再次坐下去,仰頭躺在翠綠的草地上,「我好想回去。」

結香噘了噘嘴,突然眼前靈光一閃,拖了樓圻起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過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一個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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