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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雷沁情 第三章

眼見不斷涌進疾霅山莊的禮物和上門提親的媒婆,宮涴霓忍不住怪罪起大哥,沒早些將沁沁已經是宮家未過門媳婦的消息發布出去。

宮家待字閨中的應該是她和流雩,但是各家公子卻不停地送禮物要討沁沁的歡心,這事兒若讓大哥知道了,那還得了!

早知道就不該讓流雩那丫頭拉著沁沁上清風寺上香,徒惹來一堆愛慕沁沁的各家公子,還都以為她是宮家未出閣的閨女,紛紛催請媒婆前來提親。

唉,大哥要是知道有那麼多人來跟他搶媳婦兒,不一個個宰了人家才怪!

宮涴霓千思萬緒的合計著怎麼捍衛好小嫂子。沁沁那單純的氣質,教宮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疼得緊,尤其她又是八風吹不動的酷大哥捧在掌心的寶貝,誰敢不好好守著呢?

嘆了口氣,宮涴霓告訴自己。眼前還是趕緊差人將這些要討好沁沁的珠花、繡布都送還回去吧。

就在這時,曹姿娃哇啦哇啦的沖進了大廳。

「涴霓姊姊,我問妳,妳們家嫂子腦袋是不是曾經撞過柱子呀?」

「姊,小聲點,妳不怕被宮大哥听到,他會剝了妳的皮嗎?」曹資彥急忙捂住姊姊的嘴。還極其小心地回頭看宮破雷有沒有跟來。

宮涴霓對曹家姊弟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她吩咐下人沏茶送上點心,才對曹家姊弟笑著說︰「沁沁只是沒心眼,姿娃妳也太夸張了,什麼撞過柱子,真是的。」

「人家只是擔心嘛!宮大哥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哩,怎麼可以娶一個傻子呢?而且誰知道那個沁沁是不是故意裝傻扮可愛,好引起宮大哥的同情心啊?」

宮涴霓搖搖頭笑道︰「那是妳沒見到大哥對她那股溫柔勁兒。山莊里的人都覺得,很有可能是大哥使硬手段,將沁沁拐回來當媳婦兒的呢。」

「什麼?」曹姿娃和曹資彥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

「宮大哥和『溫柔』這兩個字怎麼可能擺在一起嘛!」曹姿娃大聲嚷嚷著,「上回我不過和流雩吃了妳們郁芊居里樹上的果子,宮大哥就罰我們抄了三個月的書,還得頂著大太陽替那果樹澆水、施肥、拔野草,而且他那時凌厲的眼神,讓我們作了好幾個月噩夢呢!」

宮涴霓對她們的胡搞瞎鬧已經幾近麻痹。「那棵蜜果樹是爹爹生前和娘一同種下的。娘盼了好久,終于等到蜜果熟透了,才要摘下來做蜜果花釀供奉爹爹,就被妳們兩個爬到樹上,吃得一顆果子都不剩,還拿果核丟爬不上樹的小狗子,惹得他哭得聲嘶力竭,把莊里的人全都引來,看妳們兩個掛在樹上。大哥罰妳們,是因為妳們兩個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還不顧身分爬到樹上摘果子吃,欺負三歲的小狗子,讓全莊里的人看笑話。」

她頓了頓,故意道︰「還是妳要我再說說,妳們上回到地窖里偷了兩壇百花釀,把莊里的雞鴨貓狗都灌醉的事?」

「嘿嘿……」曹姿娃沒想到自己和流雩的惡行會被記得那麼清楚,吐吐小舌,尷尬地笑笑。

「涴霓姊姊,宮大哥要成親了,再來就要輪到妳了。不知道哪家公子這樣好福氣,能娶到咱們美麗的涴霓姊姊?」曹資彥很有義氣地替自家姊姊轉開話題。其實那次偷摘果子、欺負小狗子他也有一份,那天是他溜得快,沒被宮破雷逮到。

「當然就是我嘍!」沈秋衣開心的踏進大廳。

「沈二哥,你別開玩笑了。」宮涴霓知道沈秋衣只是愛尋人開心,所以不動氣、也不當真。

「哇!涴霓妹妹,我的一片痴心,妳竟然當成玩笑?我好命苦呀!我不想活啦……」說罷,便往剛進廳門的荊剒身上靠去,想尋求安慰。

「不想活了?我成全你。」荊剒長腿一伸,拐了沈秋衣一腳,差點讓他跌撞上牆柱。

沈秋衣與荊剒、宮破雷結識多年,一同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但三人的背景、生長環境均不相同。宮破雷五歲隨師父入山中習武,直至二十歲才回疾霅山莊,跟隨著父親南來北往學習經商,後來父親去世,他便承繼了疾霅山莊南北百余商行的生意。

沈秋衣原是世冑子弟,但生性不喜官宦生涯;在與宮破雷、荊剒結拜後,發現自己頗有經商天賦,于是歡天喜地的留在疾霅山莊當起二莊主。

荊剒本是專獵人頭的賞金獵人,雖專取惡貫滿盈的罪人性命,但總免不了仇家追殺,在一次任務中受暗算而傷重,被宮破雷所救,自此對宮破雷忠心不二,與他一同守護疾霅山莊。

沈秋衣風趣不羈、愛鬧愛笑;荊剒嚴肅自律、條理分明。兩人都有一身好武藝和精明的頭腦。

「哎喲!死荊剒、臭荊剒,嫉妒我長得比你帥,就要毀我俊俏的臉蛋呀?虧我們兄弟一場,這麼狠,使這麼大的勁……我都還沒報你上次踹我一腳之仇咧!」裝出一副直不起身的可憐樣,沈秋衣就要往宮涴霓身上靠去。

「涴霓妹妹呀,快來扶我一把,妳英俊瀟灑、舉世無雙的沈二哥被那荊大惡棍害得扭傷腳啦!」沈秋衣仍不改油嘴滑舌。

「登徒子!」荊剒又是勁道十足的一腿掃向沈秋衣,只見沈秋衣身形優雅地閃出數尺外。

「咦,沈二哥,你不是扭傷腳了嗎?怎麼閃得那麼快呀?」曹姿娃忍不住要拆沈秋衣的台。

「哎,看來還是我委屈一點,來扶沈二哥一把,好生地照顧、照顧吧。」曹資彥扭著腰往沈秋衣貼去。

「惡心死了,你這臭小子別靠近我。」沈秋衣大掌頂住曹資彥的頭,不許他靠近。

「哇!這麼熱鬧。你們好壞,有好玩的事都沒通知我。」宮流雩一踏進大廳,就發現大伙兒都在這兒。

荊剒和宮涴霓對看一眼,四大魔頭全到齊了,此時不閃,更待何時?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宮流雩引開,便想悄悄地離開前廳。

眼尖的宮流雩發現他們的企圖,連忙開口阻止。

「涴霓姊姊、荊三哥,先別走嘛!我跟你們說,我和沈二哥剛剛躲在攬芃院的亭子外偷看大哥和沁沁親熱哦!你們猜,他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還有,上次大哥好那個……」

「哦?什麼好笑的事?上次又好哪個?」一個低沉的嗓音在眉飛色舞的宮流雩身後響起。

曹姿娃很夠義氣地對宮流雩猛眨眼打暗號,曹資彥和沈秋衣倒是後退了三大步,打算抓到機會就轉身開溜,荊剒則面無表情的等著看好戲。

「流雩,別說了。」宮涴霓鼓起勇氣,發揮姊妹愛。

「什麼別說了,你們都被大哥那個冷冰冰、凍死人不償命的假樣子給騙了啦!沁沁最可憐了,都被大哥──」宮流雩忽然住口,覺得全身寒毛都站起來了。

「沁沁怎麼可憐了?妳倒是說說看。」仍然是溫和又低沉的嗓音,卻讓宮流雩毛骨悚然。

「大……大大大哥。」宮流雩不敢回頭,結結巴巴的說。

「大哥你好,今天天氣真是不錯……啊!我忘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小妹先告退了,大哥再見。」宮流雩像只受驚的小山兔就想逃走。

「流雩。」宮破雷低低的一喚,像定身咒一樣定住宮流雩。

「是,大哥有何吩咐?」宮流雩不敢妄動,對宮破雷露出小狗般的討好眼光。

宮破雷看著小妹的頑皮樣,失笑道︰「妳兩個月前就及笄了吧?」

「是啊,你還送了我一對金玉纏絲碧釵當及笄禮呢!」

「及笄的大姑娘,也該替妳找個好婆家了。」宮破雷佯裝嚴肅地說。

「什麼?!大哥,這懲罰太重了啦!而且涴霓姊姊都還沒有出嫁,怎麼會是先替我找婆家呢?」宮流雩驚覺事情的嚴重性,開始不打自招。

「為妳找婆家,怎麼會是懲罰呢?」

「因……因為……那個……哎,我自己招認好了啦!我不該和沈二哥一起去偷听大哥和沁沁的甜言蜜語;我們不該一起去偷看大哥對沁沁又摟又親;我們不該一起去偷窺大哥把手放進沁沁的衣服里亂模;我們不該……」宮流雩誠實的一件件招供,卻看見宮破雷的臉色變得又紅又綠又黑。

沈秋衣心頭一驚;流雩這死丫頭,自己倒霉就算了,竟還拉他下水……完了完了……

宮破雷帶于沁沁回疾霅山莊的這些日子以來,荊剒和宮涴霓多少也都知道宮破雷對于沁沁的親熱舉動,只是他們比較聰明,懂得回避或假裝沒看見。而且他們就算「不經意地」偷看到,也懂得小心掩飾,絕對不會蠢得在當事人面前說出來。

曹家一對小姊弟卻是听得臉紅心跳。甜言蜜語?又摟又親?把手放進衣服里亂模?!

宮破雷既困窘又火大,頭脹得簡直就要爆炸了。「沈──秋──衣!」

「啊!親愛的破雷兄弟、莊主哥哥,其實我們也沒有听到什麼或看到什麼啦!」沈秋衣低頭心虛的說。

「對呀對呀!沈二哥說可惜沒辦法躲在大哥或沁沁的床底下,不然能听到和看到更多、更精彩的哦!」宮流雩不知死活的補充。

然後,她又想到一件事,「對了,大哥,為什麼每次你們抱抱、親親後都會流汗,而且臉紅紅的,像剛繞著山莊跑三大圈一樣氣喘吁吁的呀?我問沈二哥,他都說我長大後就會知道,還說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就叫我來問你哪!大哥,你肯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流雩,不要再說了!」宮涴霓拉拉妹妹的衣袖。

「沈二莊主!請你立刻到議事廳,我有『重要』的事情與你『商量』!」宮破雷瞪著噴火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

他又轉頭看著正暗自慶幸逃過一劫的宮流雩,「至于妳,我最親愛的小妹──將妳所有的玩具都拿去燒掉,每天抄一遍女四書,外加禁足一個月!」說完,他便率先往議事廳走去。

宮流雩听到對自己的懲罰,呆得小嘴都忘了合上。

荊剒以看似無限同情,實則幸災樂禍的眼光投向沈秋衣。在未來一個月里,沈秋衣可能會讓疾霅山莊的商務纏得神智錯亂,會見不到床鋪、模不著棉被,甚至會忘記如何躺平著睡覺。

宮涴霓則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那個沒有玩具會吃不下飯、看見女四書會尖叫,被禁足會發瘋的妹妹。

曹家姊弟倒是有默契的想著,自己家里也有個未成親的大哥,如果大哥也娶了個粉女敕女敕的漂亮小嫂子回家,那他們也可以每天跑去偷听、偷看……

想著想著,曹家兩個小不點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要阿爹趕緊替大哥找個美美的小嫂子了。

「嘿嘿嘿,沒關系、沒關系。」宮流雩賊賊地笑道。

一伙人全以為她瘋了,考慮著是否要離她遠一點。

「你們忘啦?我現在可是有個大靠山哩。我可以把我那些小玩意兒全送給沁沁,然後再去跟她『借』來玩。至于女四書,沁沁寫字比誰都快,而且只要我低聲下氣去拜托她,她一定肯替我抄的。再說到禁足,只要讓沁沁坐到大哥腿上撒撒嬌、求求情,就都不是問題了嘛!」

宮流雩得意的笑著,馬上就轉身往攪芃院方向跑。

「啊!這麼好的辦法,我怎麼沒想到?喂!雩丫頭,可別忘記咱們是患難與共的好朋友呀,記得提醒沁沁也幫我撒撒嬌、求求情啊!」沈秋衣沖著宮流雩嚷嚷。

他感嘆自己得先到議事廳去受苦受難,可能還要吃一頓「鐵拳大餐」……

「好啦,我不會忘了你一份的。誰教我宮流雩有情有義、義薄雲天、豪氣干雲,最講義氣呢?」宮流雩大聲回話。

「嗟!死丫頭。有情有義?義薄雲天?豪氣干雲?最講義氣?那做啥還把我一起抖出來?一張嘴就只會亂用成語。」沈秋衣嘴里咕噥著,不情不願地抬起腿向議事廳邁去。

荊剒和宮涴霓看著這堆活寶,知道疾霅山莊有他們存在,是絕對不會無聊的。

e:古離-破雷泌情

于沁沁接連著好幾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上午量身裁布,下午挑釧撿鈿,梳妝的侍婢、制衣的裁縫、賣珠寶玉飾的商人……全都圍著她,吵得她額冒冷汗。

而宮破雷則忙著因前些時候去接于沁沁回疾霅山莊而擱下的公事,因此兩個人極少有踫面的機會,就連有時在山莊里遇上了,也只是匆匆錯身而過,來不及說上半句話,就被商行管事和宮老夫人各自帶開。

于沁沁心頭未有什麼異樣之感,反倒是宮破雷的脾氣一天比一天火爆,像只悶壞了的猛虎。疾霅山莊里的人見到大莊主都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一不小心被烈火波及。

宮破雷明白自己再不見到沁沁,就要失控瘋狂了。他想念沁沁靈燦燦的璃亮瞳眸,嬌女敕女敕的臉龐,涼涼脆脆的嗓音,軟軟的身子,兩人靜靜地數著彼此的心跳……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沖動急躁的人,卻在此時表現得像個沒耐性的小伙子一樣,不由自主的喜愛上沁沁,貪戀著她、渴望佔有她的一切。

尤其母親又時時刻刻耳提面命,不許兩人在婚禮前太過于親近,種種窒礙讓他更焦躁不安。

若非是因為孝順母親,他哪還能等上一時半刻?

忽然,房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進來!」忙了一天,宮破雷正準備沐浴,洗去一身的疲憊,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拿瑣事來煩他,所以口氣很不好,接著頭也不回的除去上衣,拿起布巾拭汗。

門扉開了又合,但來人並未出聲。

宮破雷沒好氣的轉頭低叱,「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

于沁沁和侍女小喜見宮破雷似乎不太高興,紅了臉思忖著要不要先告退回避。

宮破雷一見是自己懸念已久、嬌身麗顏的于沁沁,漫天火氣當下煙消雲散,轉而喜色布上眉梢,柔聲問道︰「沁沁,怎麼來了?」

「呃,我們待會兒再過來好了。」

「不,別走,沒關系的。」宮破雷急著要留下于沁沁,又瞄到一旁礙眼的小喜,「小喜,這里沒妳的事,妳出去吧。」

「莊主,這……」

小喜有點為難,老夫人千叮嚀萬交代,絕對不可以讓莊主和小姐單獨相處,尤其現在兩人又是在莊主房里……

「小喜,沒事的。妳也跟著我累了一天了,就先去休息吧。」于沁沁安撫著小喜。

小喜將手中的甜品擱在桌上,有點不放心似的看看兩人後才離去。

宮破雷顧不得未著上衫,大手一撈,將于沁沁擁在懷里,深深吸進她的發香,「妳是知道我想妳,才來找我的嗎?」

「不是。是流雩要我送冰鎮蜜棗茶來消消你的火氣,讓你解了對她的懲罰。對了,流雩還說要你也對沈二哥手下留情。」

于沁沁的答話,讓宮破雷火熱的心涼了一角。但看在流雩那小妮子還懂得將沁沁催來自己面前的份上,就大方的不去計較那丫頭的鬼主意了。

「難道妳對我都沒有一絲想念嗎?」他手勁再重了一分,將于沁沁摟靠在胸前。

于沁沁訝異著宮破雷亮褐色的胸膚,除了幾道多年前遺留下來的淡白色傷疤外,是這麼的緊實平滑……她忍不住將小手模上他的胸口。

「沁沁,妳在做什麼?!」宮破雷大驚地深吸了一口氣。若非了解沁沁不解男女情事,他會以為她是存心來毀滅他的。

「我以前總以為男人的皮膚都是又粗又硬的,原來我錯了。」于沁沁天真地說。

宮破雷的自制力已經用罄,他溫熱的大掌將于沁沁的小臉抬起,唇舌襲向她的小嘴,猛烈的思念之火焚炙著他,燃盡他的理智……

輕顫著羽睫,于沁沁慢慢地轉醒。她睜開眼,發現宮破雷仍伏在身上,她微微移動一軀,疲憊的想轉個身,竟然感覺到他身體的一部分仍然停留在她的身體里面,而且迅速的蓄勢待發,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英氣的臉龐。

宮破雷邪氣地一笑,便又挺腰往她體內深處撞去。

他無法遏止對于沁沁的渴望,狂野的愛了她一遍又一遍,直至她大眼開始渙散、失神,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索求,他才緊緊地摟住她墜入黑甜的睡鄉。

疾霅山莊的蔡管事暗自納悶,莊主一向雞未啼鳴便起身練功,但今日早膳時分都過了許久,卻還未見莊主踏出房門,該不會是病了吧?

蔡管事連忙差人請王大夫來看看莊主,也順道告知了二莊主和三莊主這件事情。

沈秋衣和荊剒與宮破雷結識多年,從未見他晏起。就算是生了再大的病、受了再重的傷,也不會不交代周全便悶聲不響的養病、療傷。他們也覺得事情不尋常,便跟著蔡管事及大夫一同前往攬芃院了解究竟。

正待一行人欲輕敲宮破雷的房門時,屋內傳來一聲低吼。

「不許進來!」

沈秋衣和荊剒相視一眼,腦中有個模糊的念頭快速閃過,但護衛自己兄弟、保障莊主安全是優先于任何事的第一考量,所以仍是大力推開房門,進入屋內。只見床帳被急速的放下,而地上則是被扯破的繡衫、褻衣。

望了一眼蓋在月牙色肚兜下的繡鞋,沈秋衣和荊剒心下已經明白,只怕他們的不識相,恐怕又要惹起兄弟的怒火。

「莊主,您是不是人不舒坦?我給您請大夫來了,讓大夫先替您把把脈好嗎?」憨直的蔡管事仍是擔心地問。

「沒事,全都出去!」床帳內傳來宮破雷不耐的語氣。

「可是……莊主……」

「滾出去!」

暴喝聲驅走了竊笑的沈秋衣,了然的荊剒,一頭霧水的蔡管事,以及無辜的王大夫。

「嗯,小喜別吵,讓我再睡會兒……」床上的于沁沁呢噥著。

這愛嬌的口吻瞬間澆熄了怒火烈焰,床帳內擁著于沁沁的宮破雷一陣心蕩神馳,血液急速地全往鼠蹊部沖去。

于沁沁熱暖棉軟的身子又更偎進宮破雷的懷里,惹得他忍不住將賁然的自己,再送進她窄窒的甬徑滑動。

「嗯……」于沁沁閉著眼輕吟。

她猛然驚覺不對勁時,宮破雷已經再次點燃兩人身上的火焰。

一陣激情熱愛之後,氣喘吁吁的于沁沁忍不住開口嗔責,「你……怎麼可以……」

雖然她遲早是他的人,但沒想到他是如此急躁的想得到她,就這樣霸道地讓她陷入陌生又激狂的熱情中。

「為什麼不可以?」宮破雷嘻皮笑臉地吻了吻于沁沁的小嘴。

「我們都還沒拜堂成親,怎麼可以……那樣?」

于沁沁心里暗氣他一整晚都不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只要她一張嘴想說什麼,就給他吻了去,再不就是逗得她神智不清,話都說不清楚。

「哪樣?」他咧開嘴笑著裝笨。

「就是昨晚一整晚,和你剛剛那樣的那樣啦!」

于沁沁睜大美眸瞪著宮破雷,她從不知道,他也會有這種地痞流氓式的表情。難道涴霓、流雩、小喜和其它人所說那個嚴肅又不苟言笑的人是別人?

「反正妳早晚是我的人,又有什麼關系呢?誰教妳這麼香、這麼甜、這麼誘人,讓我忍不住想咬妳一口。」說著,他輕輕偷捏她的乳蕾一把。

「大家知道了會笑話我的,老夫人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她紅著臉輕撥開他到處亂模的大手。

「誰敢笑妳?誰不知道妳遲早要進我們宮家大門,做我宮破雷的夫人。娘那邊就更別擔心了,早點生幾個胖女圭女圭,她老人家才更是高興哩。」他接住她的小手,開始輕啃她細致的頸子。「不過妳怎麼還喊老夫人呢?該改口叫娘了。」

「老夫……呃,娘也這麼對我說過,要我改口……但總是還不能習慣嘛!」

她忍不住又問,「真的不會有人笑話我?」見他點點頭,她語氣認真地道︰「那就來生孩子吧!免得……娘不高興。」

「妳知道怎麼生孩子嗎?」

于沁沁斜了他一眼,「當然知道呀,以前我娘還在時曾對我提過,就是像獵戶爺爺家養的馬一樣嘛,公馬對母馬像你對我那樣之後,母馬就會生小馬。你昨晚對我那樣那麼多次,說不定我肚子里已經有胖女圭女圭了。」

宮破雷被于沁沁舉的例子逗得哈哈大笑。

「可是我全身都覺得酸疼,連手都要抬不起來了。」于沁沁皺著小臉靠進他懷里。

「是我不好。我太貪心了,不該要妳那麼多回。」他滿懷心疼的說道。

「是呀,我好累,好想睡……都是你不肯讓我睡,一直吵我。」說著她便閉起眼,打算睡去。

宮破雷起身擰了條濕手巾,替于沁沁將身上的熱汗拭去。發現她身上滿是瘀紫愛痕,他直怪自己昨晚不夠溫柔,擔心她可能要因自己的粗魯和需索無度躺上個幾天。

思及此,他便抱起于沁沁往連接內室的浴池走去。那浴池是引渠于疾霅山莊後山的天然溫泉水,采活泉疏流的方式,終年熱泉不斷,有松筋護肌、消炎活血等功效。

宮破雷將她抱進浴池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為她清洗細致的女敕軀,手到之處盡是女敕膩滑軟,讓他不由自主地又賁然沖動。

他心中直罵自己像是頭發情的公獸,卻仍停不下手,將她抱至自己的大腿根部,緩緩地引導她細致的花瓣綻開,接受自己的直挺。

每一記往上的沖頂,都讓他仿似直奔天堂。

「啊……你又……」于沁沁半醒地靠著宮破雷的肩頭喘息,「別又來了!」

「沁沁,原諒我,我忍不住……」宮破雷雙手穩住于沁沁的腰身,咬緊牙關奮力往上沖頂。「舒服嗎?」他氣息不穩的問。

「嗯……」她埋首在他的肩窩,半睡半醒的應著。

「那這幾天,我都在藥泉里愛妳好嗎?」水珠隨著他的每記沖頂,飛濺四散。

「哦……好啊……」

當宮破雷終于放過累壞了的于沁沁,替她裹上自己的寢衣回到床上,打定主意就是憋壞自己,也要讓她好好地睡一覺,這才驚覺屋外已是掌燈時刻,原來自己竟然霸住了她一天一夜。

莊主和沁沁小姐關在房里一天一夜的事,疾霅山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宮老夫人為了兒子的快手快腳,不得不加緊籌辦婚禮,而婚期更是在宮破雷的堅持下一再往前挪。然後他又以于沁沁身體不適為由,不再讓她跟著母親忙碌勞累,私心地想霸住未婚妻子所有的時間和注意力。

忙得不可開交的宮老夫人,這會兒正想坐下喝杯熱茶歇口氣,卻見蔡管事神色凝重地前來通報,說莊主的未婚妻正在大廳等候。

「沁沁?」奇了,兒媳婦找她,哪還需要蔡管事來通報?

「稟老夫人,廳上那位並不是沁沁小姐,而是一位歐陽小姐。」蔡管事訥訥的說道。

「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宮老夫人連忙往大廳走去。

只見大廳客席上端坐著一男一女,男客約莫二十出頭,而女客大約只有十三、四歲。見宮老夫人進到廳堂,兩人即刻起身行禮。

「宮伯母。」年輕男子率先開口。

「請問兩位是……」

「宮伯母,小佷是歐陽少琛,這是舍妹歐陽珠兒。」

「宮伯母您好。請叫我珠兒。」歐陽珠兒的眼角含滿笑意。

「都別客氣,坐下來說。」宮老夫人見眼前這一對兄妹俊美有禮,心中不禁對他們泛起好感。但掛在胸口的疑惑,卻也得先問清楚。「听蔡管事通報,珠兒是以我們家雷兒未婚妻的名義送上拜帖的?」

「早的。這件婚事是宮伯父生前與家父,在珠兒彌月酒宴時所訂下的,那時宮伯父交給家父一塊玉佩,約定等珠兒及笄後再成親。而明年珠兒就要及笄了,此番是家父要小佷先帶著珠兒上門拜訪。」歐陽少琛有禮的回答,並自懷中取出一塊玉佩。

他還依稀記得珠兒彌月酒宴那天的情景,那天宮伯父醉得很厲害,最後是被家丁送回疾霅山莊行館的。

其實父親也沒有把握宮伯文在酒醒之後,記不記得清自己醉酒之下許下的婚諾,只是疾霅山莊近幾年來聲名勢力愈漸擴張,爹爹認為錯過與疾霅山莊聯姻的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再听聞最近疾霅山莊要為宮破雷辦喜事,當下就急著要他送妹妹前來,提醒宮家與自己歐陽家尚有婚約。

宮老夫人接過歐陽少琛手中的玉佩,確是宮家老爺子生前隨身佩系的暖玉。「這……兩家老爺可曾立下婚書?」

「這倒是沒有。宮伯父與家父僅是酒宴上口頭約定。」歐陽少琛有點難為情的回答。

他也知道自己的爹平時並未與宮家往來。只是見這幾年宮破雷年少有為,將疾霅山莊打理得比宮老爺子在世時還要興盛,便起了攀附之心,便將擺在箱底的玉佩找了出來,重提婚事。

宮老夫人則在心里暗罵已去世的丈夫。這老渾帳,早都回老家賣鴨蛋去了,現在又蹦出個天大的麻煩折騰她!

宮老夫人額際冷汗直冒,仔細打量歐陽家兩兄妹,但見歐陽少琛俊朗秀偉、歐陽珠兒靈巧嬌俏,看得出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只是……山莊里已經有個她年輕時和手帕交訂下的媳婦兒了呀!

這下她可知道了,隨口說說的婚事真是要不得。沒料到老爺子竟然也來個口頭指婚,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

依雷兒的硬性子,要他娶雙妻怕是很難吧!但是老爺子的信諾、疾霅山莊的莊譽,又該如何是好呢?

宮老夫人心眼兒九轉十八拐,臉色乍雨乍晴,表情千變萬化,看得歐陽家兩兄妹納悶不已。

「宮伯母,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請位大夫來看看?」歐陽珠兒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宮老夫人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沒……沒的事。妳叫珠兒是吧?一路來累不累?要不要宮伯母先讓人帶你們去歇歇?」

「謝謝宮伯母盛情。」歐陽珠兒躬身答謝。

宮老夫人喚人帶歐陽兄妹到客房休息,待他們一出廳門,便馬上要人去請三位莊主來一同傷腦筋。

小喜望著坐在亭子里看書的于沁沁,覺得沁沁小姐變得更美了,亮澤如上好脂玉的雪膚總泛著淡淡的粉櫻色,眼里眉間常不經意地流露出一股嬌媚,每每教人移不開目光。

雖然她整個人仍是清清淡淡的,對衣食住行沒有任何意見,但就是讓人感覺她變快樂了,就算是俏臉不常帶笑,也像是發著光似的引人注目。

小喜心里想著,該是莊主的功勞吧!莊主疼愛沁沁小姐的那股勁兒,讓莊里上上下下也都感到甜絲絲的。

而沁沁小姐也讓以往令人又敬又懼的莊主變得和善可親許多。雖然莊主仍是行事嚴厲,但只要沁沁小姐在場,他就會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不過莊主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每次伺候沁沁小姐更衣時,都會看見小姐身上的青青紫紫。看了真是惹人心疼。

遠遠瞧見涴霓、流雩以及曹家姿娃小姐踩著焦急的步子往小亭走來,小喜不免要提醒一下。

「小姐,三位小姐往咱們這兒走來了。」

于沁沁抬起頭,望著臉帶著急的三位姑娘來到面前,放下手里的書,站起身對她們輕點頭打招呼。

「沁沁,我跟妳說,不好啦!」急性子的宮流雩扯著于沁沁粉杏色的衣袖嚷著。

通常這個時候,于沁沁並不答話,會等宮流雩自個兒把話說完。

「莊里來了對兄妹,那妹妹說她和妳一樣,也是大哥的未婚妻,要大哥娶她啦,真是不知羞!」宮流雩生氣地哇哇叫嚷著。

「沁沁,那是爹爹生前替大哥訂下的婚事,娘也不知道呢。」宮涴霓擔心于沁沁生氣,連忙補上一句。

「沁沁,宮大哥如果娶別的女人,妳會不會吃醋啊?」曹姿娃起哄著,想看看于沁沁會不會生氣。

其實她早就接受沁沁要嫁給宮大哥的事實了,畢竟能看到宮大哥對沁沁一臉傻笑瘋狂的樣子,實在是太過癮啦。

宮大哥那個看起來硬得像塊臭石頭的鐵漢,也會露出那種傻子呆樣,還真有點動搖他在她心中的偶像地位。不過在其它人面前,宮大哥還是像以前一樣嚴肅。

「如果宮大哥不娶妳,改娶那個歐陽姑娘,那妳會不會傷心啊?」

小孩子心性的曹姿娃就是愛鬧于沁沁,因為她沒見過像于沁沁這樣沒脾氣的姑娘,更覺得一天沒來逗逗她,就渾身不對勁。

「涴霓姊姊,如果宮大哥娶了沁沁,也娶了那個歐陽姑娘,那麼誰是大房、誰是二房呀?」曹姿娃又補上一句。

宮家五代以來男子皆僅娶一房正妻,從無豢養小妾的事情發生,眼前的烏龍雙胞婚事很有可能要讓宮家破五代之例了。

「沁沁,怎麼辦?我們家幾代以來是沒有娶雙妻養小妾的例子的。要是大哥決定娶歐陽姑娘的話,那妳不就……」

宮流雩原本就喜歡于沁沁,自從于沁沁替她向大哥求情免去懲罰後,更是對于沁沁死心塌地、忠心耿耿,早就認定她是大嫂了。

「沁沁,妳別听流雩瞎說。大哥那麼疼妳,一定不會讓妳受半點委屈的。」

這些日子,宮涴霓也和于沁沁建立起感情了,知道于沁沁雖看起來淡漠又不多話。但實際上是個好相處、脾氣也好的姑娘。

「這可難說哦!歐陽家也算是家大勢大、有頭有臉,和疾霅山莊是再門當戶對的了,而且婚事是宮伯伯生前訂下的,歐陽家又握有一塊玉佩當信物,宮大哥若不想疾霅山莊背上背信忘諾的名號,就非得娶歐陽家那只烤小豬不可了。」曹姿娃繼續搧風點火,還用眼角偷偷瞄著于沁沁臉上的表情變化。

很可惜,曹姿娃又失望了,于沁沁非但臉上沒有一絲風吹草動,還坐下來拿起茶壺替她們各斟了一杯草花香茶。

宮流雩忍不住笑了出聲,「什麼烤小豬,她叫歐陽珠兒啦!姿娃,妳那張嘴越來越壞了哦。」

宮涴霓只是用衣袖掩著嘴角坐下,不好意思學宮流雩一樣笑出聲來。道人長短總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行為。

「涴霓姊姊,小心悶笑會內傷哦。妳們又不像我武功蓋世,隨時都可以運功療傷,妳們可是得喝苦苦的藥湯,躺上個十天半個月哩。」

曹姿娃說完還不客氣地端起草花香茶喝了一大口,順道捻起一塊七巧桂花酥糕丟進嘴里。

宮涴霓笑著對曹姿娃說︰「真不知道妳這既偷懶又不愛練功的女俠,那嚇死人的蓋世武功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用她那張大嘴練來的嘍!」宮流雩落井下石。

曹姿娃縱被取笑,聳聳肩也不以為忤,仍是嘻嘻笑著,用手肘輕輕頂了頂于沁沁的軟腰,「咱們說了一堆,嘴都軟了,怎麼不見妳這當事者緊張哪?反倒是我們幾個姑娘在替妳窮擔心!」

于沁沁平靜地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擔心、緊張也是沒用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沉浸在與宮破雷的蜜愛熱情之中,她的確沒想過有一天要和他人分享宮破雷的情感。這突發的狀況是她無法事先預知和把握的,既然來不及去思索,也厘不清心底的混亂,索性不去想它。

「哇!本大俠服了妳了。沁沁姑娘,請讓我敬妳一杯,我先干為敬。」曹姿娃拿起茶杯學著江湖口吻,喝干杯里的花茶。

曹姿娃可愛的舉動惹得在場的姑娘們全都笑了,就連于沁沁也彎起嘴角,露出笑意。

這一笑,讓眾姑娘驚為天人。宮流雩見于沁沁即將收起笑靨,忍不住動手呵起她的胳肢窩,「沁沁妳笑起來真好看,再笑一笑!」

「對呀對呀!像朵花兒一樣哩。再笑一笑啦!」曹姿娃不落人後,也搔起于沁沁的腰際。

于沁沁沒想到她們這麼頑皮,禁不住癢,咯咯地笑出聲,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

向來端莊的宮涴霓見于沁沁笑得腰都彎了,發鬢都亂了,可仍是美麗動人,紅通通的粉頰,甚至更燦艷了幾分;心想,女孩們都不忍讓這樣的可人兒掛上憂色了,更何況是疼惜她的大哥呢?

宮涴霓頑心一起,也伸手襲向于沁沁,加入呵癢的行列。

「呵……不要了……饒了我吧!呵呵……」于沁沁被三個姑娘圍攻。無處可躲,只好慘兮兮地求饒。

「妳們在做什麼?」一陣低喝傳來。

幾個姑娘聞聲抬起頭一看,只見宮破雷努力強裝正經,卻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們。

「好哇!妳們這幾個壞姑娘,這樣欺負我可憐的沁沁,看我怎麼教訓妳們!」說著,宮破雷竟然將于沁沁拉到懷里,大手上下搔撫,也呵起她的癢來了。

「哇呵呵呵……停手呀!呵呵……」于沁沁本以為救星來拯救她了,沒想到來的卻是更厲害的大魔頭。

幾個姑娘們見宮破雷使壞,笑得花枝亂顫,小喜更是靠著亭柱偷笑,免得軟了腳。

「大哥學我們姑娘家欺負沁沁,羞不羞呀?」宮流雩拿起手絹,拭拭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準備趁此難得的機會撻伐自己的大哥。

「對對對!還說我們壞,宮大哥才是最壞。」曹姿娃漸漸也習慣了只要有于沁沁在,就會變得開朗的宮破雷。

「欺負沁沁這種大事,怎麼能少了我呢?我只許妳們小小的欺負,而大大地欺負,就只能由我來。」宮破雷笑著擁住身子發軟的于沁沁,仍對她上下其手。

「大哥,你快放了沁沁吧。她都笑得喘不過氣來了,看起來好可憐。」宮涴霓舉袖掩住笑得合不攏的小嘴,力圖端莊地說。

「涴霓姊姊好奸詐,還搶著做好人,剛剛明明是妳搔得最用勁兒呢!」曹姿娃笑著挑撥。

「是呀是呀!在我們自家人面前,涴霓姊姊就不用故作善良了啦。還不快快露出妳的真面目!」宮流雩附和著。

宮破雷終于停手,轉而摟著笑得直不起身的于沁沁,撫著她的背替她順氣,臉上是無盡的笑意和疼寵。

「流雩、姿娃,小點聲,別破壞我辛苦經營起來的優雅形象。」宮涴霓一派溫嫻,眼眸里卻泄漏出淘氣的流光。

于沁沁被宮涴霓的樣子逗得噗哧而笑。

「看吧!連沁沁也都笑涴霓姊姊是個壞姑娘。」曹姿娃鼓掌笑道。

「是呀,涴霓姊姊還是趁早讓沁沁習慣妳是個雙面人吧,免得哪一天嚇壞了沁沁。」宮流雩借機拆穿宮涴霓人前人後不同行事面貌的秘密。

「既然被沁沁知道了,我只好先打聲招呼,省得往後被她拆了我精心布下的台。我就是有這種怪癖。明明性子狡猾奸詐、反骨特突,但就是喜歡看眾人贊美我品德嫻良、溫柔端莊。騙了越多人,就讓我越有成就感。」宮涴霓抬高下巴一臉得意的說。「我這怪性子就只有大哥、流雩、姿娃知道,就連娘、沈二哥和荊三哥都不知道呢!」宮涴霓不懷好意的看了小喜一眼。

小喜見狀連忙開口,「我什麼都沒听見,什麼都沒看見!」

宮破雷只是摟著于沁沁,笑而不答。

「疾霅山莊的怪人實在夠多了,有冷得足以凍死人的宮大哥,成天嘻皮笑臉、不知臉紅是怎麼一回事的沈二哥,整天繃著臉、不苟言笑的荊三哥,還有以騙人為樂的涴霓姊姊,和口沒遮攔、又愛偷看人家親熱的小魔女流雩。現在又要嫁進一個八百年不愛笑、又不愛說話的沁沁。」

曹姿娃喘了口氣,又不知死活的補上一句,「說不定還會多嫁進來一只歐陽小烤豬哩──」

宮涴霓和宮流雩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捂住曹姿娃的小嘴。

「姿娃只是擔心我,你別對她氣惱。」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手緊縮了一下,于沁沁輕扯宮破雷的衫袖。

宮破雷看了于沁沁一眼,淡淡的說道︰「宮家只會多一個性子古怪的沁沁,不會多其它的人。妳們幾個別瞎操心,也別再跟沁沁亂嚼舌根。」

「嘻嘻,宮大哥自個兒都說沁沁的性子古怪啦,表示我也沒說錯嘛!」掰開捂住嘴巴的四只手,曹姿娃得意極了。

宮流雩縴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妳該說涴霓姊姊是舉世無雙、超級無敵、轟動武林、驚動萬教、騙死人不償命的女魔頭才對啦!」

「多謝夸獎。不過妳們可以再多說一點,真是听得我通體舒暢呢。」宮涴霓笑瞇了眼,一臉陶醉的樣子。

于沁沁有點不能適應這樣的宮涴霓,但覺得很有意思。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活潑有趣的姑娘。

「涴霓,妳們別嚇壞沁沁,也別帶壞她了。」宮破雷不得不提點妹妹。

「大哥,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對沁沁是再好不過的,更是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全聚在一起呢。」宮涴霓眼露一抹不懷好意的精光,讓宮破雷有不祥的預感。

宮涴霓轉向妹妹,「流雩,妳不是說今晚要和沁沁一起睡嗎?既然妳今晚要過去找沁沁,那我就明天再去沁沁房里好了,至于姿娃就訂在後天吧。如果流雩今晚有什麼話沒和沁沁說完,可以再輪約姿娃之後,咱們就一人輪著陪沁沁一天。」

宮涴霓這一記,正好打在宮破雷的痛處。

他和沁沁湊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哪還能讓這三個鬼丫頭使壞霸住她?所以他臉色很難看的瞪著她們三個小魔頭。

「其實……如果我有很多很多新的機關玩具可以玩,應該就沒空去找沁沁了。」宮流雩接收到大哥的殺人眼波,厚著臉皮提示。

「嗯!」宮破雷臭著臉點頭。

「嘿嘿!如果有那套我想要很久的兵書,我也會因為忙著看書,而沒空去找沁沁呢!」宮涴霓緊接著賊賊的道。

「嗯!」宮破雷的臉色由青轉紫。

曹姿娃看看宮涴霓和宮流雩,有點躊躇,不知道該不該起而效行。雖然宮破雷待她與親妹妹無異,但她畢竟姓曹不姓宮啊。

宮破雷嘆了口氣,「姿娃,想要什麼?說吧!」

「嘻嘻,那我就直說啦。如果我有很多沒吃過的小點心,那我可能就沒空找沁沁玩啦!」曹姿娃眉飛色舞的要求。

「嘖!真沒建設性。吃下再多東西妳還是不長半點肉,真是浪費食物、糟蹋米糧。」宮流雩白了她一眼。

「好!明天晚膳前,妳們到廳里找秋衣,我會交代他辦好。」宮破雷決定把找兵書、買機關玩具、稀罕點心等麻煩事全丟給沈秋衣去傷腦筋。

「哇!宮大哥真是大好人!」曹姿娃歡天喜地的跳起來。

于沁沁看著她們利用自己來勒索宮破雷,不禁笑著搖搖頭。

「沁沁妳別搖頭了。如果不是大哥疼妳,哪里能讓我們得逞?」宮流雩傻兮兮地笑道。

「好了,咱們都有好處了,就把沁沁還給大哥嘍。走吧,別在這里礙大哥的眼了。」宮涴霓識相地開口。

幾個姑娘看著那兩人摟在一塊兒,笑笑鬧鬧地將小喜一塊兒拉走,把亭子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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