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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鳳戲凰 第十章

仿佛是隱世鴛鴦一般,赫瑟安烈和冉柚喃在竹籬笆屋內度過恩愛不渝的一個余月。赫瑟安烈背脊的火吻不再是黑燒的可怕,已經結了痂,成了疤的烙印居然奇異的成為一「幅」美麗的圖騰。

那圖騰像極了孤鷹,一只展翅飛翔的孤鷹。

馬幼斯連聲嘖奇,因為這烙印圖騰簡直是鬼斧神工,即使是高明的刺青師傅也無法刺出如此滄桑、如此活生生的孤鷹。

冉柚喃卻是一面撫模深刻鐫雕似的圖騰,一面嚶嚶啜泣。

「都是為了我,你才會受到火焚的痛苦。」

將她一扯,拉擁進懷中,赫瑟安烈的灰眸緊緊盯住淚光晶瑩的她,笑道︰「應該說因為你,我才能夠擁有這一整背的壯闊。」

她埋在他的懷中,深深吸取屬于他的陽剛氣息。

「這幅烙印的孤鷹圖騰將跟著我到老、到死,如同你。」

「我很笨的。」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島島姑娘和雲奴都說我只有十歲的智力,公主也常說我是冉小呆。」

「你是缺乏世儈氣,不懂得禮俗的塵味。」正合他的意。「我反骨慣了,無所謂你這般的無垢性情。」

「安烈……」她感動得又是一陣淚水汜濫,把他的衣裳全弄濕了。

「小傻瓜,我只是決定要你這個好欺負的女人當我的奴妻罷了。」

「奴妻?」是奴,或是妻?

「就是你必須像個奴婢一般恭敬伺候我這個丈夫。」然而,他將疼她、惜她,讓她在他的羽翼里開懷暢笑。

他要她無憂無慮過一生。

這時,竹籬笆屋外傳來一陣絲竹樂音,接著是老翁的吟唱聲——

采得黃花不沾塵,綠莎聊復借為茵。

西風刮夢秋無際,夜月生香雲滿月。

毛骨已隨天地老,聲名不讓古今貪。

青陵莫為鴛鴦妒,唉乃聲中別有春。

絲竹樂音乍然戛止,卻轉為急狂的風聲鶴唳,老翁的啞嘶聲繼續低唱——燒香掃地半門掩,幾冊閑書卷,識破幻滅身,絕卻功名念。

赫瑟安烈內力一使,橫抱起懷中的淚人兒往外飛去。

竟不見半個人影?!老翁呢?絲竹器呢?

難道是他的幻听?

「毛骨已隨天地老,青陵莫為鴛鴦妒。」他自語自言著。

良久後,他微嘆,薄笑了下,「柚喃,待我將你的家人救回之後,我帶你回歐盟大國隱歸出林,不問恩仇。」

「你不報仇了嗎?」雖然她不太明白為什麼非要報仇不可,為什麼要有怨恨。「朝代更替原本即是一場殘酷的噬殺奪權,如果我是鐵穆爾,我會做得比他更絕,畢竟他是

統馭江山的天子共主。」

「可是他殺了你的父王和你的妻兒,還有你的子民呀!因為這樣,你才成為孤零零的人,馬護衛說這種仇恨是鮮血也償還不了的。」

「我恨!真切的剖析,或許我真正恨的是我自己,因為國亡家滅的那個時候我的人竟在另外一個國度,忙著軍火大炮的霸權大業。」

「不懂。」哪有人怨恨自個兒的呢?

他灰眸熠熠生亮,「你不必懂,你只要待在我的身邊讓我盡情的欺負即可。」「我有了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了,你也有了我,我不會讓你孤零零的。」她很認真的許下承諾。

他笑,「是啊!我現在擁有你了,你是我惟一的奴妻。」

她靦腆的笑出甜蜜的梨渦,臉兒臊臊熱熱的。

他吻了下她的笑渦,激狂的情潮正在下月復蠢蠢欲動。

已是少婦的冉柚喃感覺到他的堅挺,不禁赧紅了腮畔,害羞的想要掙月兌他的硬碩摩挲。「馬護衛等一會兒就會回來,讓他瞧見不好意思。」

「丈夫憐愛妻子乃是天經地義!」赫瑟安烈說得霸氣。

「可是……」

「你又不乖了,不得作逆我的意思。」他笑睨,橫抱起她的嬌軀。

一個旋飛三轉,他抱著她上了大樹,粗實的樹干正好能夠讓她躺得舒適。他的俊容俯下,隔著衣裳,吮含住她的,他的左手臂膀讓她當枕,他的右手則是侵犯她的大腿內側,來來回回的輕撫,存心勾引起她內在的熱情渴望。

「你要在這兒……要了我?」她低喘。

「有何不可?」他眨著眼睫毛,魅惑著。

「你好……」討厭!

他封吻住她的嬌噴,肆意品嘗她檀口內的甜味。

馬幼斯帶著數大包的藥草和糧食走至竹籬笆屋,他杵了下,探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屋。「一定是到溪里清滌手腳了。」馬幼斯惴想著,立即往屋後走去,忙著生火熬粥。高高在上的夫妻倆則是相濡以沫,已至忘我的境界。

赫瑟安烈將自己的熾熱滑入她兩腿之間,絕對的狂野噬情,他的男性偉岸佔領她溫軟濕熱的私密。

「啊……」她輕浪低吟,承受著他所給予的摯愛歡愉。

他猛力沖刺,雙唇則是壓緊她頻頻喘呼的唇。

「乖,別叫,馬護衛會發現我們的‘好事’哦。」雖然是在半空中進行恩愛的結合,但是他妻子的反應太強烈了。

即使縱情不羈,但若讓屬下驚見這一幕總是臊赧不堪。

☆☆☆☆☆☆☆☆☆

三日後,他們離開竹籬笆小屋。

距離大都只有一日夜的行程。

經過茶店,冉柚喃抓扯著赫瑟安烈的袖口,「我想喝茶,想吃包子。」

赫瑟安烈叫來一籠包子和一壺茶水,以及一壺白干烈酒。

「夫人,」馬幼斯一邊啃咬包子,一邊笑著,「主上對你是真心寵愛。」「多話。」淡瞥一眼,赫瑟安烈輕唱道。

「屬下的錯。」馬幼斯連忙改正,但是心里頭是為主子高興不已,波心不動的主子已為夫人變了個樣,只是外表上依舊孤冷,不近人情。

「殺!」

突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吼喊,霎時,茶店的周圍已被千人小兵團團包圍。「哈哈哈哈,總算逮困你這孽子逆臣了。」李大人大搖大擺的在小兵的保護下走出來。赫瑟安烈大手一伸,將冉柚喃攬進身側。

馬幼斯也連忙抽拔出大刀,嚴陣以待。

「布下天羅地網,只為擒你一人,完孤千代,你可真是了得!」

「哼。」對于人渣,赫瑟安烈不屑與之對話。

「好哇!重兵當前,面不改色,完孤少國主,你以為你是天神降世,金剛不壞之身嗎?」「李大人,不用和他多費唇舌,咱們發兵吧,把這家伙大卸八塊。」二統領怪笑著。「對,本官非要抽他的筋、剝他的皮、挫他的骨、鞭他的尸,把他的心給挖出來下酒吃!哈哈哈哈!」李大人狂笑著,「鎮戌軍听命,格殺勿論!」

「是!」眾小兵一擁而上。

赫瑟安烈一手擁抱冉柚喃,一手困難的應敵。

馬幼斯則是一手刀,一手劍的見人就殺。

此時一枝銳箭射入赫瑟安烈的左肩,他一個不意,懷側的冉柚喃立刻被劫奪。「安烈……」冉柚喃只驚哭一下,隨即被擊昏。

「竟敢傷她!」赫瑟安烈大怒,縱身一躍。

長劍亮晃晃的寒芒在半空中旋閃著,刺入仍然興奮中的李大人。

「你……你……」怎……怎麼會?他周圍的小兵都死了嗎?

「留你全尸!」這是大恩大德。

「啊……」李大人眼前一暗,倒臥血泊之中。

赫瑟安烈回身,幾個旋飛,意在救回他的妻。

然而千人的陣仗使他無法月兌困,他幾乎殺紅了眼、殺亂了心。

「快把冉柚喃帶走!」二統領一邊下命令,一邊慌張後退。

眼見冉柚喃被一團黑壓壓的小兵強行帶上馬匹,踏踏的馬蹄聲漸行漸遠。佳人不保!黃土塵煙卷飛漫起。

赫瑟安烈拼命一搏,不顧生死的他俊容被刺砍了一刀,那一刀從額間直劈到下顎,倏地,一條紅血的傷痕深深劃下。

眾人大凜,巧奪天工似的風采明俊因為這一刀而顯得森冷,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他毫無知覺的一心一意殺噬著。

將近一半的小兵駭惶于他的強猛氣勢而紛紛退離,剩余的小兵則是克盡職責的急欲取下他的人頭好獻功。

拉弓搭箭的小兵愈來愈多,恍如亂雨狂飆的箭矢叫人肝膽俱裂。

馬幼斯大喊,「主上!屬下殺出一條血路,請你保重,屬下來斷後!」

「不!」

「求你!就算是看在夫人的安危,屬下若是為主而死,亦是死得其所!」灰眸一濕,赫瑟安烈艱難萬分的作出決定,他答應馬幼斯的哀哀懇求。

廝殺慘烈之下,他在馬幼斯以身喂刀的掩護中沖出困圍。

馬幼斯的膝蓋頭吃了一箭,胸膛上、臂膀上刀痕交錯,鮮血淋灕的他依然忠心護主,仿佛不流光最後一滴血絕不罷休。

遽然,亂箭和亂刀同時進入馬幼斯的四肢百骸。

他仰天嘶吼,「主上!來生再效犬馬之勞!」

瞪直大眼的他魂魄已散,卻依然站得挺直,所有的小兵都不禁要心震于他的耿耿忠義。臨離去的赫瑟安烈回頭見到這令人心驚的一幕,不禁悲痛交加,他流下男兒淚,為忠心護主的馬幼斯傷痛不已,他一定要救回冉柚喃,不讓馬幼斯白白犧牲!

☆☆☆☆☆☆☆☆☆

「什麼?!冉小呆被抓到宮中了。」北戎弗兒嗆出一口氣,差點梗噎住。

雲奴緊張的說︰「請公主設法救她,奴才听聞皇後決定恩賜她白綾一條。」「怎麼可以?赫瑟安烈人呢,他是冉小呆的丈夫耶,他怎麼沒有好好保護她?」「公主,你肯救……」

「廢話!我當然要救冉小呆!」北戎弗兒一邊低叫,一邊已經開始琢磨計謀。雲奴小心翼翼的問︰「可是你不是說冉柚喃是你的情敵,而且還說她的美貌非常的可恨嗎?」

杏眼一瞟,北戎弗兒嬌斥,「蠢蛋!那是本公主的氣話,氣話能夠當真嗎?」公主的性情可真是忽風忽雨!

「死奴才!扁啥嘴?本公主不但嬌艷無比,心地更是善良、慈悲、寬宏大量到人神共賞哩。」

「公主千歲、千千歲!」雲奴連聲巴結。

驕傲的一笑,半晌,北戎弗兒沮喪的垮下雙肩。

「但是應該怎麼辦呢?冉小呆被關在哪座殿閣呢?又該如何救她月兌困?」「不必費心。」低低的笑聲由外傳進。

北戎弗兒一震,雲奴更是嚇得差點忘了呼吸。

「怎麼了?」卜魯罕仍是一瞼的笑意盎然。「忘了行禮了嗎?」

北戎弗兒忙不迭的揖恭敬禮,討好的笑笑,「母後,萬福。」

雲奴發抖的跪趴在地上,「皇後吉祥。」

卜魯罕哼笑了下,艷容突地一冷,「弗兒,母後大概是寵壞你了,是不是?」「母後?」每當母後冷笑的時候就是災禍將至,她要吃盡苦頭的預兆。

「來人!」

「皇後?」幾個太監和宮女前進一大步,靜候旨意。

「從這一刻起,加派人手,沒有本宮的口諭,不準公主和雲奴離開房門一步。」「是!」

北戎弗兒倒抽好幾口涼氣,「母後決定軟禁女兒?」

「你應該反躬自省,痛悟前非。」

「母後?」她想撒嬌。

卜魯罕卻是心意已定,不容求情。

「軟禁就軟禁嘛!」北戎弗兒無限哀怨的道︰「女兒哀求母後,請收回白綾吧,冉柚喃是個無害的乖女孩。」

「準。」卜魯罕轉身,踏出玄關口。

「啊?這麼容易?母後,你真的不吊死冉小呆了?」

「賜她鴆酒,死得輕松。」

「母……」「後」字卡在喉口,北戎弗兒無法相信她的娘親居然視人命如草芥。「公主,請止步,奴才奉命行事!」

「莫讓奴才為難、擔罪!」一列的「人排」擋住她的足步。

北戎弗兒氣得快爆炸了,「冉小呆,你得自求多福,不是本公主不救你,你若是死了,可別怨怪!」

☆☆☆☆☆☆☆☆☆

赫瑟安烈孑然一身,趁夜,他闖入御書房中。

「元成宗!」他冷喝,長劍輕抵蒙古皇帝的頸項。

「你?!」元成宗的身體不禁顫抖,眼前的男人左肩上插著一支折斷的短箭。最恐怖的是他臉面的正中央是一道深暗紅的血口子。

他的灰眸使得元成宗認出他的身份,「你是赫瑟安烈!呃,呃,你的本名是完孤……」赫瑟安烈打斷他的支支吾吾,「冉柚喃人在何處?放了她,否則我殺了你!」「俠士……」天!這張寒冰的面容,這雙無所畏懼的眼神,元成宗好想昏倒。「慢著!」此時威嚴的女聲和雜沓的腳步聲立時響起。

「皇後?快來救駕!朕……」

赫瑟安烈略一斜劍刃,元成宗感到頸項刺痛麻疼,他不敢吭聲了。

卜魯罕一進御書房,見著皇上的脖子被劃出一道細長的血口子,她沉聲道︰「完孤千代!你不想活了嗎?」

「冉柚喃呢?我要她!」赫瑟安烈灰眸依舊冷光盡迸。

「何苦為了一個女人拼死拼活?」卜魯罕勾著笑,「打個商量吧,你將皇上放了,答應為大元朝效忠盡力。」

「不怕我反噬一口?精明的皇後。」赫瑟安烈嘲請一笑。

「你很不馴,但是本宮喜歡挑戰,而且你是個人才,手中又掌握驚人的軍火交易,本宮自然得冒險一試。」利用完了,再滅口也不遲。

赫瑟安烈冷言道︰「休想!我寧願千刀萬剮,也絕不做蒙古狗的麾下之臣,辱沒我的尊貴!」

「那麼,你殺了皇上吧。」

「皇後?!」元成宗鐵青著臉。

卜魯罕笑不可抑,「鐵穆爾!你若死,本宮的兒子成了皇帝,本宮即是皇太後,用不著再看你的臉色過日,也可以早些時日享受大權。」

元成宗臉色黯然。夫妻情義薄如紙啊!

赫瑟安烈卻是爽朗大笑,半晌,他扯開衣襟,露出兩排炸藥長筒。

卜魯罕不禁一凜,她暗自惴想安然解危的可能性。

「皇後?你不必多費心思了,我身上的炸藥不是一般的火力,即使你退出御書房也難逃一死。」「胡說!你別嚇唬本宮,本宮才不怕!」

灰眸揚起,他淡道︰「是嗎?只要我身上的炸藥一點燃,整座皇宮立即成為瓦礫堆,沒有一個人能夠生還!」

「難道你不顧忌你的冉柚喃?」

「既然皇後寧為玉碎不願瓦全,在下自當奉陪,況且黃泉底下做鴛鴦,相信柚喃和我同樣心思。」

「你瘋了!完孤千代!你這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卜魯罕已是汗水淋灕。「我要她!給你一刻鐘的時間,生和死在你一念間。」

☆☆☆☆☆☆☆☆☆

卜魯罕投降了!她命人將永巷內的冉柚喃帶到御書房。

「你對她……」該死!

面對他灰眸里的火焰,卜魯罕慌亂的低叫,「冉姑娘只是服下迷藥,無礙。」「過來。」

「快!把她攙扶過去!」

怯薛軍們戒慎恐懼的將冉柚喃扶過去,待到赫瑟安烈接過手之後,他即收回劍,而元成宗一得自由立即昏厥在地。

「柚喃的父母兄弟呢?」

「早已處死。」

無所謂。赫瑟安烈勾勒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皇後是不是計劃著等我們夫妻倆一離開皇宮之後,立即千軍萬馬的追殺到底?」「呃,沒……沒有這等心機。」不可輕忽的男人!竟然深知她的算盤。

「收起你那過人謀略吧!我已將大批火藥命人偷運到捏迷思,如今的捏迷思已和昔日不同,且我已經發出信函,十日後如果我和柚喃尚未抵達捏迷思境內,我們將不惜大動干戈,大元皇宮即將成為灰燼!

「倘若皇後你遷移離宮,甚至是居無定所,捏迷思的探子也找得到你們的落腳處,而且絕對能夠讓你們感受一下全身著火的美妙滋味。」

卜魯罕暗暗心悸,居然如此疏忽,任由捏迷思的人民暗地儲備軍力,偷運火藥,如今的捏迷思已不能任大元星朝掌控了。她勉力笑著,仍然做垂死掙扎的說︰「完孤千代,如果你有這本事為何不轟炸朝廷?你不是背負著血海深仇?」

「因為我不願意傷害無辜,我的愛恨強烈,卻也恩怨分明,這些時日他已想得通透。況且用上一些特制火藥或是大炮,只不過是讓你們蒙古狗炸成碎塊罷了,我原本是要鐵穆爾到八百媳婦國的萬人冢痛悟前非,我要他下跪,再將他凌遲處死!」

「呃,呵呵……」卜魯罕的嘴角抽搐不已,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個男人絕對不能等閑視之,這樣夠膽識、足智多謀的冷寡男人如果成了敵對,絕對會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她小心的道︰「本宮保證你和你的妻子安全無慮,平平安安的越過大漠,飄洋過海到你的地盤,不過咱們得先談妥條件。」

「你有和我談條件的籌碼嗎?卜魯罕。還有你一直以來都做錯一件事,我的名字是赫瑟安烈,完孤千代已死!」他要以全新的面貌面對一切,愛著他的妻。

「呵呵呵呵……」卜魯罕干笑不已,冷眼看著他擁抱冉柚喃離開御書房,她下旨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完孤呃,赫瑟安烈,也不得對他狙擊。」

「縱虎歸山……」一名侍衛隱憂的說。

「猛虎出柙才是畏心的事。」卜魯罕嘆口氣,橋歸橋、路歸路方為上策。

完孤千代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

☆☆☆☆☆☆☆☆☆

九個月之後,捏迷思境內的翠情湖畔。

一個身懷六甲的美絕少婦星眸微闔,享受著午後的暖陽。

驀然,她的身子被一具英挺胸膛給攫獲,她輕輕的笑了,十足十的安心依靠這疼寵她的寬大懷抱。

赫瑟安烈在她耳邊摩挲,「不怕是登徒子的侵犯嗎?」

冉柚喃咯咯咯地燦爛笑著,「哪一個人不怕死呀,這世上就只有你會侵犯我、欺負我。」她嬌嗔。言之有理,她可是他的珍愛。誰敢動她一根寒毛?

「子爵大人似乎對你痴戀深深……」他已經快讓醋酸給逼瘋了。「查理大使也對你心懷不軌,還有古特將軍,他的賊眼總是在你身上溜轉,更可惡的是……」

「我是你完孤千代的妻子呀。」他好奇怪,整天叨念這些,她的耳朵都要長繭了。他得意的宣誓,「對!冉柚喃是我的專屬品!」

「你好專制、好蠻橫。」她甜甜的嬌嗔著,一臉的幸福光彩。「安烈,我喜歡這兒,這兒的人有金頭發和紅頭發的呢!沒有任何人把我當做是妖孽轉世。」所以她不用老是抹炭粉了。赫瑟安烈輕撫她的白眉毛,愛意卷卷。

他俯低下面容,輕靠著她的圓大肚月復。

「孩子,你听到爹爹的聲音嗎?」這里頭的小東西是他的骨血。

冉柚喃憨笑,「安烈,你好笨,他還沒有變成寶寶呢,怎麼听得到你的話?」她一直認為小孩要生出來之後,才會听得到聲音。

他仰起臉,灰眸里一片水光濕霧,近乎哽咽的低道︰「柚喃,謝謝你,你給我一個家,一個親骨肉。」

撫了下他依然俊美的面龐,冉柚喃睇著他的臉中央那一道深深的劍傷刻痕,微泣,「安烈,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能不愛你呀。」

「喃,你是我的奴妻,我舍不得拋棄你……」他背上的孤鷹烙印即是他的山盟海誓,即是他對她的矢志不渝。

因為對她的愛,他已舍去強大的恨。

他眼中對她含情藏愛,等待她的喜悅笑靨,但是她卻忽然閉緊靈瞳,微皺著瞼兒,狀似痛苦。

「喃?!」

「痛!」她的額上已是冷汗一片,「我的肚子好痛哦。」

「痛?這……」是不是傷了哪里?還是胎動?他慌亂了。

「安……安烈……我可能要生寶寶了……嗯,好難受……」

「喃,乖!撐著些,別怕!」雖是安慰她,但卻也是他第一次感到「怕」這個字的意思,他失態的大吼,「來人!夫人要生產了!快!把約翰大夫請過來!快!」

遠遠的莊苑內一接到獅吼立刻一片混亂,幾個女僕急奔過來,攙扶住冉柚喃的身子。她回眸,哭泣哀哀,「我不要生了!好痛!痛得快要沒力氣了。」

赫瑟安烈又是心憐,又是無助,「乖,把寶寶生下來就不痛了。」

「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壞,喃,忍著哦,等你生產完,我讓你盡情的打!」此刻,他什麼罪、什麼錯都認。

冉柚喃一下哭,一下笑的與他協定,「不可以反悔,你欠我的……」

女僕們合力將冉柚喃扶進莊苑內,而大夫也已準備好,許久後,只聞城堡內傳出一陣響徹雲霄的嬰兒哭啼聲。

暖陽高掛,仿佛也露出微笑。

☆☆☆☆☆☆☆☆☆

大元皇朝的深宮內苑,此時銀杯、金盤掃落一地,瑪瑙、珠翠翻箱倒櫃,已不是狼藉兩字能夠形容之。

雲奴的左臉蛋被花瓶砸中,正滴淌著細血。

「公主!奴才求求你!」哎,做奴才好歹命哪。

北戎弗兒氣呼呼的尖聲高叫,「我要逃婚!」

又來了!雲奴慘呼,「公主,去年的逃婚逃出亂紛紛的……」

「不管,本公主一定要逃婚,一定要找代嫁娘!」

「但是……」為什麼她雲奴的命薄成這樣?天地不仁,天地無心!

「沒有但是,叫江鶴島島進宮來,我要和她好好計劃一番!」

「這一次的駙馬爺據說是個大英雄耶,而不是怪異的灰眼楮,也不是什麼少國主。」「他有落腮胡。」天大的不是!

雲奴傻眼了,「男人蓄胡有啥不妥嗎?」

「哼!落腮胡的男人一定是個壞脾氣的家伙,我可是尊貴至極的嬌嬌女,怎麼能夠受委屈呢?」「那麼命令他把落腮胡給剃除干淨不就行了嗎?公主,這可是皇後精心挑選的人中龍鳳。」

叉起小蠻腰,北戎弗兒心意堅決,「一個男人留著足以掩住大半張臉的落腮胡肯定是有怪僻的討厭鬼,那不是把胡子拔光就沒事的了。」

「公主……」

「少碎嘴!本公主逃婚是逃定了!」要和她北戎弗兒成為交頸鴛鴦可是比登天還困難。她要嫁的丈夫啊,必須是一等一的完美男人。

她可挑剔得很呢!-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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