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家俏奴 第十章
旋風號已到達台灣,可一路上被灌了迷藥的小鷹,昏昏沉沉的壓根不知,任由人帶到一處地下兵工廠。
當她頭疼欲裂的蘇醒過來,一個高瘦的斯文男人正對她微笑著,然他的笑卻使她打了哆嗦。
「應小姐,終于見到你了。」
「你是……」
「姜思。」
「僵尸?」我的天!
男人不怒反笑,「思念的思。」
「哦,抱、抱歉。」想想干嗎和人家道歉,不對的人是他吧,「你抓我來干麼?我和你並不認識吧。」「宴會里我們見過,只是你貴人多忘事。」
她承認她是貴人。「姜先生,你大費周章的把我帶到你面前,不會只是要和我認識一下吧?」
「驚擾了。」
「沒關系。」這男的倒頂和氣的,不像壞人。「只要趕緊放了我就行。」
「恕難從命。」
「啥?」他要供著她當菩薩嗎?
姜思拿出小柄梳子,細細的梳理他的西裝頭。「應小姐,你必須犧牲一段時間,委屈你了。」
「喂!你到底留我干嗎啊?」小鷹著急的問。
他輕輕勾勒起笑弧,「你必須成為姜太太。」
「姜太……」她皺皺眉,忽地哇啦哇啦的大吼,「那不是你老婆嗎?」
「是的,你將和我結婚,成為我姜思的賢內助。」
「No」她頻搖頭,「你瘋了,你比全傲妮還瘋!」
他仍是笑得儒雅,「或許。瘋狂的人總比昏庸的人過得有意思。至于全傲妮差點毀掉你容貌的事,你應該感謝我,是我的屬下去通報歐陽尊的。」
「我才不跟你一起瘋咧。」小鷹沖到鐵門邊,但是任她如何踢踹,門依然文風不動。
惱人的環顧整個小房間,只有一張床,再無余物可供她當作武器。她挫敗地瞪著他,「喂,你到底要怎樣!」
「娶你。」不是說明白了嗎?
神經。「我們連認識都談不上,你居然執意要娶我?我長得是不錯啦,但還沒有美到傾國傾城吧。」況且現在的她臉上的紗布還未卸下,頭發更是說有多丑就有多丑。
「我和你之間的婚姻只是權宜之計,也許不必一個月,我們便可以離婚了。」
「有這種婚姻?那麼還結個鬼呀!你最好放了我,否則我告你綁架,告你妨礙人身自由。」
「婚姻這玩意兒每個人玩法不同。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不軌,我的情婦們個個嬌艷無比。」
「姜瘋子!我偏不嫁!」這樣他能奈她何?逼她穿上白紗,押她上禮堂?好呀,他敢這樣,她就大喊救命。
似乎看出她的小算計,姜思笑開了,「除非你死,否則你一定會成為我的老婆。」
歹年冬,多瘋子。「你究竟是誰?」
「大鴻財團負責人。」
大有來頭嘛。「大鴻可是國內十大企業之一,想不到負責人居然是個瘋子。」
「如果不是應老有意把你這掌上明珠嫁到辜家去,我也不會失禮的如此對待你。」
何止是失禮!他太容氣了吧。「政商名流把子女的婚姻當作籌碼這是司空見慣的把戲,我老爸要把我嫁給誰應該是我來操煩的。」干他屁事。
「大鴻需要應老的金援,所以我只好成為應老的女婿,讓他拿出三十億台幣資助大鴻。」
「原來是為了錢啊。」
她的不屑和鄙夷令他大笑,「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握有權和錢?其實幫助了大鴻也等于是幫助上千個可能失業的勞工,這算是功德一件。」
小鷹翻翻白眼,「那還不簡單,你放我回去,我叫我老爸借你三十億不就OK?」
「原本你婚姻對象的首要人選便是我,但是有人把我的黑道背景告訴應老,而應老又以正義之士自居,所以他非但不會把你嫁給我,更不可能借我錢周轉。一
「但是……」
「沒有但是,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
真的很像在拍黑社會電影!小鷹看著把自己團團圍住的幾個黑衣大個兒,他們居然都披了白長圍巾,而且個個叼著牙簽或香煙。
姜思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簽下你的名字。」
「不要。」開玩笑,這可是結婚證書耶!她要嫁的男人只能是她的尊主人。
「我不希望動粗。」姜思不悅的拔尖音嗓。
「我老爸未必會因為你娶了我而答應金援大鴻,他是個頑固的老家伙。」
「他很疼你,雖然你令他頭痛。」他有十足十的把握,應老的罩門便是她。
「不要、不要!」
斯文清秀的面容頓時較為陰沉,姜思使使眼色,一旁的手下立刻以蠻力鉗制住她的右手,硬抓起她的大拇指壓上紅泥,在結婚證書上捺下她的指印。
她瞪直圓眸,急得想哭。她絕不要當「僵尸」的妻子啦。
姜恩淺淺的抿著笑,「簽名吧。」他一定要在半個月內拿到三十億,好挽救信用過度擴張的大鴻。
小鷹拼死命的抵抗。
突地,一陣槍響使得眾人一震。
姜思憤怒的高叫,「哪個角頭?竟然找得到這個兵工廠!」
門邊的手下立即回報,「老板,不是山海線,也不是幫派找碴,好像是外國兵團。」
「操!跟他們火並硬干一場。」
「啊!是、是歐陽尊!」另一名手下抖著聲說。
尊!噢,她的主人來救她這小小奴隸了。小鷹高興得淚花亂轉,一顆心怦怦然狂喜著。
姜思不禁一驚,忖思了半晌,他命令,「叫兄弟們掩護!紅牛,我們上船。」
那名喚作紅牛的矮壯男人慌忙吆喝身旁的死忠兄弟墊後,然後他架著小鷹和姜恩一同從兵工廠的隱密通道逃遁。
上了船,旋風號急速駛向海中。
姜恩慘白著面色,「快!聯絡‘茶藝館’的堂主把那幫不中不西的男人給擺平。」
紅牛交代完後回道︰「港口邊都已好線,只要他們追趕過來便將全部成為槍靶子。」
「旋風號上有幾個人?」
「二十名左右。子彈共有四、五百發。老板,你是擔心歐陽尊和他的手下會追到海上來?甭煩惱,這是太平洋,不是他可以運用權勢的大西洋。」
他細尖著嗓哼道︰「若不是大鴻快垮了,早個幾年,憑我黑白通吃的勢力,十個歐陽尊也不算什麼,和捏死螞蟻一樣。」
「老板一定能夠再重振威風的。」紅牛走向小鷹,「要把她關到船艙里嗎?」
「哼!讓她吹海風吹個夠!不必捆綁她,諒她也不敢跳下海自尋死路。」他揉了揉額頭,「進去船艙里吧,我得休息,喝杯酒。」鎮定驚駭的情緒。
姜思承認他的確受驚不小,那個歐陽尊不是遠在紐約,他如何知道是他策劃挾持應小妞?最可怕的是那座地下兵工廠極為隱密,只有自己人知道確切位置,而他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圍殺他的地盤!
看來美東的惡尊冰人的確是傳奇人物,招惹了他,恐怕是他姜思這一生惟一的失算。
冷。
她會凍死在船上嗎?小鷹雙手緊緊環住自己,頭昏昏的看著黑暗中的洶涌海水。
極輕細的聲音漸漸接近她,她恐慌的雙腿發抖,幾乎要站不住了。
是不是姜思決定殺了她?嗚,不要,她還沒有見到尊,她還沒有成為尊的妻。
咦?她眨眨眼,再用力的揉一揉眼皮朝她走來的不正是她愛極、念極的尊嗎?
她連忙奔進他的懷中,不顧一切的吻他,使勁的咬他的臉頰。
「你這只愛咬人的小野獸!」歐陽尊內心的極度懼慌,在終于抱到她的這一刻才消除。
「你怎麼上船的?」她看看四周,並沒有其他船只。
「你是我的人,天涯海角、上山下海我都會把你抓回我身邊。」
她輕捶他的胸膛,甜蜜的嗔道︰「霸道,你把我當成囚犯還是禁臠啊?」
「我要讓你成為我孩子的媽咪。」
小鷹呆怔了,這是他的求婚宣告嗎?在這黑漆漆的大船上!她應該喜極而泣,抱住他猛親猛咬,可是她想要玫瑰和燭光……
他的雙手圈著她的腰,將一條粗厚的鋼鏈牢牢緊緊鎖扣住她。
她訝異極了,「這是做什麼?」
「逃離,百分百的安全。」他吻了吻她的發,然後也為自己鎖扣上一條鏈子。
準備就緒後,他對著指上的黑鑽戒指說。「上升。」
接下來的一切,小鷹完全無法張口發聲了。
她的身體緩緩往天際上升,如果不是他在她身邊,她一定嚇死了。
他的熱氣吹拂在她耳旁,引得她一陣悸動。
「別怕。」和她一同晃蕩在半空中的歐陽尊,伸手擁住她的縴肩。
過沒多久,達達的機器運轉聲驚駭了她,她抬高眉眼,一架直升機映入眼簾。
一進了直升機,就見沈光罩笑得眼都眯起,他大喊,「歡迎小奴隸。」
小鷹的頭發亂七八糟的覆在臉側,一副驚魂未定,嘴唇則因為慌怕而緊咬得紅艷艷的。確定安全後,歐陽尊將她抱得死緊,顯露出無盡的寵溺愛意。
他想吻她。
機上另一名手下問︰「歐陽先生,飛機要往台灣或是美東?」
「先把炸彈投向旋風號。」他所散發出冷殘邪肆的氣息和淡然的口氣是完全的極端。
小鷹還來不及詢問,一聲爆炸巨響令她微凜。她往窗口望下,只見海面上火光沖天。
旋風號被火焰吞噬了,鮮紅的火花和濃重的黑煙中,夾雜著男人們的慘呼哀叫。
「僵尸完了,就算是跳海他也活不了。」也許他和紅牛是在酒醉中被火蛇吞沒,挺可憐。
歐陽尊如冰的聲音毫不留情的響起,「姜思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即使你毫發未損,他也該死。」
「獨裁!佔有欲強!殘忍!可怕!」她斜睨他一眼,甜柔的笑意卻噙在唇角,「可是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他仍是一貫的冷凝,「由不得你不愛我!」
好驕傲。「難不成愛你是我的天命呀!你憑什麼?」她故意一挫他銳氣。
「憑我是你的主人!」
又來了。討厭。她抓起他的手掌一陣亂咬。
沈光罩搭著方方那名手下的肩膀,不是滋味的揚聲,「我們到前面去找丹尼強聊天吧,人家小冤家又是愛又是咬的,搞不好他們一時興起還有事要做,我們不能破壞人家好事啊。」
那手下也配合的猛點頭,兩人邊說邊挪動身子,「在直升機里非常刺激,如果突然來個亂流……」
台灣晶華飯店里。
歐陽尊倜儻的抽著雪茄,他身旁的小鷹則猛灌著酒。
電視新聞播出旋風號爆炸以及大鴻負責人英年早逝的消息。檢警單位初步研判,指向幫派的逞凶斗狠。
「還好,要是你這個主謀被抓了,我不就完了嗎?」
他這才發現她幾乎快把一瓶酒干光了,連忙搶下她的酒瓶,「小鷹,上床睡覺,宿醉不好受。」
她也搶下他叼著的雪茄,醉眸迷蒙的軟軟抗議著,「我就是要喝醉呀。」她吸上一口……
哇,辛嗆極了。
他的大掌輕拍她背脊,酷俊面龐不悅地板了起來,「不準再喝。為什麼想要喝醉?」
「要辦、呃!」她打了個酒隔,憨憨的羞笑,「辦事呀。」
他睨著她,一臉無奈。
喔噢,他這個在美國長大的四分之一混血兒,一定听不懂這術語。
她好心的用手戳戳他的腰,「辦事等于炒飯等于煎魚等于恩愛等于性。了了嗎?」
他挑揚濃眉,「你的意圖是要把自己灌醉好和我……恩愛?」
「嗯,對,恩愛。我要把我自己獻給你,親愛的主人。」可是她會緊張,也會害躁嘛。
歐陽尊故意逗她,「若是我還不想接受你的獻身呢?」
「少騙我了!你很想的,想得十分痛苦。」
「從何說起?」他是壓抑得難受,但他不想把她當作泄欲用的女人,他們還未結婚,只好強忍,即使他快瘋狂了。
小鷹模模鼻尖,一副嬌俏聰明樣。「你是正常男人嘛,你不是禁欲許久了嗎?加上愈來愈愛我,所以你一定會想把我‘那個’的啦。」
「你醉了。」
「沒有。」她拉住他的手,想把他弄到床上去。「既然我遲早要嫁給你,早獻身和晚獻身差不了多少嘛!而且我得防患未然,免得你因為欲求不滿而被什麼辣妹給誘惑了,如果這慘事當真發生,我一定會哭死。」
他笑了,忍不住給她一個火辣辣的吻。她是他的小甜心啊。
小鷹坐在床上仰看著他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要不要一句話?」他若敢不要的話……
她就哭給他看!
他一邊玩弄她短短的亂發,一邊笑眸燦燦的取笑她,「霸女硬上弓啊你!」
她看呆了,他的眼神中好像有小星星耶。
下一瞬,他將她壓上床,決定完成她一直努力不懈的盼望。
春情蕩呀蕩,愛意永無休止。
棉被中,突然發出緊急叫喊,「喂喂!我是處女哦,你要不要給我大紅包?」
「呃?」歐陽尊的動作一停。
「就是開苞費啦!」他可以包一塊錢,她不會介意的。
「應、小、鷹,」她到底在想什麼,竟然在這欲罷不能的重要時刻向他討紅包?
他一定要好好處罰她,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有!主人!」不給就算了,干嗎那麼凶。
「安靜!不準你再說一句話、一個字。」
「是,主人。可是如果我叫床怎麼辦?啊哦呀的單音也算嗎?」
「應小鷹,你真的要氣炸我……」
她委屈的扁扁嘴,「我會咬著棉被,不發出任何聲音。」
嗚!他好凶,她好可憐。
就這樣,她終于把自己獻給尊主人,咬著棉被迎接她的破身之夜。
???
近家情怯?怎麼可能!
小鷹大搖大擺的回到應家豪宅,她身邊的歐陽尊仍是一派的尊貴傲冷,深刻的漂亮五官和挺拔的偉岸身材迷暈一群應家的女佣們,連平常負責剪花除草的阿土嬸也茫酥酥的傻愣了眼。
應夫人一見到寶貝獨生女立刻淚漣漣,「好狠心呀你!留一張紙條就逃家了,害媽咪以淚洗面的挨過每一日、每一晚……」
「乖!應夫人別哭,我這就回來幫你擦眼淚了呀。」她笑著哄人。
「讓媽咪瞧瞧,你瘦了些是不?啊!你額頭和臉頰怎麼都有傷?還有,頭發怎麼剪短了,而且剪得亂七八糟的?」
她笑嘻嘻地說︰「媽咪別緊張,這些傷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另外這個發型是時尚界最時興的,一流設計師剪出來的哦。」
「是嗎?你這隨便慣的人也會找最流行的……」眼角余光瞥見高高帥帥的黑衣男人,應夫人差些咬了舌頭。
小鷹拉著歐陽尊一起坐在沙發上,甜蜜蜜的訴說她的幸福,「我要當他的妻子,他是尊集團的大總裁。」
「不準。」威嚴的男聲從玄關響起。是應家老爺子,小鷹的固執老爸。
「為什麼不準?要嫁人的是我,不是你吧?親愛的爸比。」
「婚姻之事由我做主,我已經選中一個優秀的年輕人。」
又是家族企業聯姻那一套?!「可是我自己選中的老公人選更優秀。」
厲眸狠狠一盹,應老爺走過來落坐。「歐陽尊?身價千億美金的金融鉅子,科技界的龍頭人物。」「應老。」歐陽尊微微頜首。
應老爺冷肅著臉色,「你要娶我的女兒?你的架子擺得夠大。」好歹他對他這可能的岳父應該畢恭畢敬。
歐陽尊依然冷冷酷酷的,完全惟我獨尊。「小鷹是我的妻子,這是無法改變的。」
意思即是他這爸爸反對無效?應老爺握了握拳,看向自己那不受教的任性女兒。「逃家也可以替你找到丈夫人選?」他以為女兒還在歐洲大玩特玩。
小鷹歪歪腦袋,「我是回來拿戶籍謄本好重辦身份證和護照,那些東西被人蛇份子燒掉了。」早日辦好她就能早日成為尊的太座。
應老爺微蹙眉心。
應夫人則驚訝不已,「你被人蛇份子抓了?」
小鷹點點頭,看向臉色和菠菜一樣綠的老爸,「我被人蛇份子控制住,是尊在拍賣會場上以高價買下我這個奴隸。老爸,尊是我的主人,我的賣身時間是一輩子,所以當他老婆要比當他的奴隸好得多,對不對?」
應老爺緩緩的出聲,「他用多少錢買你?」
「一百五十萬美金。」
「好!我出兩百萬美金買回你。」
「不賣。」歐陽尊和小鷹異口同聲,他倆相對一笑,無限柔情深愛盡在眼波流轉之間。
「三百萬美金。」
「應老,你的女兒是我的,即使你傾盡所有財產我也不會賣。我再另加三百萬美金給你,當作聘金。」
「我不答應!」比錢多?他不一定輸他!
歐陽尊邪俊的勾起一抹淡笑,他站起身,一把拉起小鷹,準備離去。對他而言弄個身份證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他要得到的一向手到擒來,何況是他最重要的珍寶。
小鷹匆匆忙忙的彎,對著應夫人咬了會兒小耳朵,這才任歐陽尊牽著她往外走。
瞪著女兒和歐陽尊的背影,應老爺火大的想搶回女兒來教訓一頓。他這寶貝女就是我行我素、無法無天。
應夫人的縴縴玉手輕按住丈夫的手,搖搖頭道︰「讓她嫁給他吧。」
「女兒和你說了什麼?」
應夫人竟未語先羞。
應老爺睬著愛妻,狐疑著。過了半晌,她才小小聲的回答——
「小鷹說她已經不是處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