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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嗆新娘 第五章

畢業那天,桑瑜心中感觸萬千,熬過一千多個日子,這些年朝夕相伴的同學就要各奔東西了,因為有他們充實了她的生活,想到再也不能天天見面,心中很是舍不得。

白立遠知道她心中的感慨及難過。

他樣樣周到,精心策劃今晚的約會,在氣氛浪漫的餐廳里享受殷勤的服務,流泄的輕音樂將他們帶到自然原野的懷抱。

「希望這里你會滿意。」

這個男人尊重她,顧慮她的喜惡,而不像仲諾一般一意孤行要她跟著走。思及此,傳統日本婦女卑微認命,踩著碎步追著丈夫跑的畫面浮現眼前,而仲諾需要的正是這種沒有聲音的女人。

「為什麼皺眉?」白立遠見她神色一黯,暗忖︰她不喜歡?我白費力氣了?

「你做的這麼好,我再挑剔的話也未免太不知足了,我很高興你為我安排的一切。」

他很欣慰,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前我常常取悅女人,但最讓我快樂的是看到你開心的笑容。」

桑瑜含羞的低頭。

「你沒有炫人的美貌,可是氣質清新,易于親近;雖沒有引入遐思的身材,可是你健康有活力。」

「你這麼優秀,人品卓越,才干出眾,我搞不懂自己什麼地方吸引你?我平凡得像許多女人一樣。」

「我就是愛你這種平凡。」

「為什麼是我?」

「在芸芸眾生中,上天安排機緣讓我倆相遇。」

多詩意的一句話。桑瑜此刻相信她是受上天恩寵的幸運兒,當然如果沒有仲諾那只夜蜘蛛困擾她的話。

夜風習習,桑瑜偎傍在白立遠身旁,享受鬧市中難得的靜謐,他體貼地配合她的腳步,噓寒問暖,她迷醉在他的保護中。他真是個完美的情人。

他們站在山上,俯瞰夜城的燦爛,擁抱自然的山風。

天上的星星大而明亮,遙遠的天際蘊藏著神秘與奧妙,她感覺自己的渺小,也因為被愛而感到幸福。

白立遠載著她滿山跑,她拉下車窗讓風灌進來,她情願讓風吹亂自已的發,也不願放棄呼吸沁涼夜風的舒暢。

把車停下,兩人相偕坐于石椅上,仰望數不清的星子。

她靠著他,他摟住她的肩,晚風輕拂她如雲的秀發。

此刻桑瑜非常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先去洗了頭,不然現在肯定是一頭不卒睹的鳥窩了。

「等待是一個美麗的過程。」

「嘎?」為什麼他的話總是充滿哲理與詩情。

「其中有猜疑的酸澀,失落的淒苦,也有幻夢的甘甜。」

桑瑜張著不明所以的大眼令他發噱,像只可愛的小鹿。他覺得他們的心靈產生感應,他愛她的秀麗,大而化之,沒有心機。

「不過等待是值得的,尤其是你。」

他要行動了嗎?她心跳加速如戰鼓擂鳴。

他微微一笑,「你讓我心慌意亂。」

他輕吻她的額,桑瑜並沒有退縮,默默的接受。

「天上繁星無數.我不要最大最亮的那顆,我要豎定而持續散發光芒的星子,那就是你。」

他想品嘗她紅女敕而潤絕的唇,兩手扶住她的臉,手指輕柔地摩挲她嬌女敕的肌膚……

雖然自己平日很懶散,可是這點基本的保養她還是做到了……她為什麼這麼心不在焉,這時候還想這些做什麼?她應該努力感受才對,她集中意志力,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相對于她的不專心,白立遠倒很專注,他抬高她的下巴,印下他感性而深情的一吻。

沒有心悸,沒有動情,人類的雙唇是最敏感的器官,它可以傳遞愛情,但桑瑜並未感覺愛情降臨。

可是在仲諾的吻中,她總是無助又歡愉,狂喜且悲哀。原來愛情不能勉強,她的眼蒙上水意。

白立遠的舌與她接觸的瞬間,她震了一下,連忙推開他,淚水潰堤而出。

「對不起。」她捂著唇,「對不起,立遠,我不能。」

她的淚與歉意如青天霹靂,「不能還是不願?」

她只是一逕的搖頭,說不出話。

「不能跟我有肌膚的接觸,不願意背叛‘他’。」他替她說了。

桑瑜一愣,定楮瞧他。

背叛,他一針見血道出她最不願承認的事,原來她的遲疑不決,坐立難安,只有一個原因,她愛仲諾,所以無法背叛他。

「原來你的白馬王子另有其人。」

沙啞的哭聲讓他心碎,「為什麼欺騙我?我的滿心期待全讓你毀了,我小心翼翼不敢嚇到你,像含苞的花蕾一樣呵護你,你怎麼忍心這樣傷我?」

她的視線模糊,「我不是故意的。」

「文芬呢,你們兩個聯合起來騙我,看我笑話?」

「不關文芬的事。」

「你想利用我挑起那個人對你的注意,是不是?」他煩燥地用手耙了耙頭發。

「沒有。」

「那為什麼這樣對我?」

一開始就是她的錯,她不該利用白立遠驅除仲諾在她心中烙下的痕跡,不該因為污穢的罪惡感而尋求他這個避風港,更不應自私的拿白立遠當擋箭牌。

今天會走到這般地步,都怪她。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別再說對不起了,為什麼不讓文芬知道你心中有人了,害她一頭熱的忙湊合。」白立遠嘆了口氣。

「那個人不存在。」她兩眼迷茫地說。

白立遠倒很驚訝,「我居然比不上一個不存在的人!」

「他只是我幻想的人,所以我不敢告訴文芬。」

「你畫了一個情人在你心里?」白立遠挑起眉毛質問?莫非她有幻想癥。

「可以這麼說。」

「他可有相貌、聲音、動作?」

桑瑜微微頷首。

白立遠大好的心情,沒了;希望,破滅了;愛情,付諸東流了;君子風度,還在。

他長嘆口氣,對著山下閃亮的城市說︰「你真是把我從山上推到山谷去了。」

「對不起。」

「別再說對不起,這是今晚我最不想听到的話。」

四周飄動的風把她的淚吹干了,白立遠知道淚不是為他而流。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怯怯地問︰「還是朋友嗎?」

他凝視她,然後爽朗大笑,「當然是朋友。」

桑瑜這才破涕為笑,可惜這位心胸寬大的人不能是她的情人。

***

款款的情意教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像只蠕動的蟲。

「氣血翻涌,心思難定,藏了什麼心事在心里?」

桑瑜坐起身看他,欲言又止,囁囁嚅嚅好一陣,最後一言不發地躺回去,怕他看出自己未表已泄的感情,抿起唇,背對著他。

對于仲諾她從不會對他說出心里話,不論是痛苦、快樂、哀傷。她商量傾訴的是朋友、同學,伸出援手的對象也是周遭的人,他從來不能承擔她的喜怒哀樂。

仲諾對著此刻已無心看下去的書本自言自語︰「哼,算我多問好了,即使我的關心像冬天的雲層那麼厚,恐怕你也是不屑一顧。」

「關心?」

她重復的問句狠狠打了他一悶根,她從來就不在乎。仲諾為自己心痛,他的愛被她丟到河里隨著水流沖得無影無蹤。

見她默然不語,他猛地將她抱個滿懷,她推開如餓虎撲羊向她傾壓下來的仲諾,「饒了我好不好?」

反正她向來是拒絕先出口,後來就任由他了,他嬉皮笑臉的說︰「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體讓我上癮了。」

她覺得自己好賤,他只對她的身體有興趣。

推開他巨大的身軀坐起來,憤怒地撩起被子往他頭上蓋,自嘲地說︰「你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妓女。」

仲諾在被子尚未罩住他前,報快地把它扯下來。她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他。仲諾鐵青著一張俊逸的臉,說︰「我不是嫖客,為什麼要貶低自己?」

「問你。」

「我有生理需求,挑了你是緣分注定。」

那可真是孽緣!若上天有知,她的嘆息早傳到了天庭。用不著與他角力戰,反正輸的永遠是他。

「你只注重感官享受,從沒問過我的感覺。你不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嗎?只要出入歡場,憑你俊秀的外貌,願與你交歡的女子多的是,何必苦苦糾纏我?」

本來嚴肅的臉現在更令人不敢冒犯,「說過不下十次了,你是我挑上的。」

她不知要為他無法扭轉的大男人主義吐血幾次,「我痛恨你這種強詞奪理的行為,無法無天,自私狂妄。」

仲諾不理她的控訴,湊上臉說︰「我也盡力讓你高興了,為什麼不承認?」

熱氣噴在她臉上本有煽情的作用,可是今晚不管用了。

她咪著眼看他……「我帶了利爪,當心讓我抓得血肉模糊。」

口氣帶著很重的怨毒,他流氣的箝著她的腰,啄她的唇,桑瑜驀地一張嘴,差點咬了他一口。他識趣地離她遠點,而這一拉扯中,只見她皺起了眉頭,撫著腳。

「腳怎麼啦?」

「干你屁事。」這種人何必與他多費唇舌,拿著自已枕頭,「與你同床共枕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太痛苦了,我睡地板。」

看著倔強的她一跛一跛走下床,他不禁頭更疼了。

「回來。」

「休想要我听你的。」她忍住腳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彎腰放妥枕頭。

見桑瑜不妥協,他不來點威嚴是治不了她的。「不要忤逆我,否則我會把你丟上床。」

桑瑜不睬他,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倒頭就睡。

「你上床來,我不會打擾你。」

她心里犯嘀咕︰「誰領你的情!」

他的聲章從背後傳來,「我出去了,如果我發現你還睡在地上,明晚我有辦法把你搞得筋疲力盡,讓你下不了床,這不是嚇唬你,別懷疑我的決心,你知道我說到做到。」

听到關門聲,她才回頭對門板做鬼瞼,「不要臉的蜘蛛精,葫蘆里又賣什麼爛藥。」

想想還真窩囊,血液里就是有不敢違抗他的因子存在,她又乖乖撿起枕頭,一跛一跛走回床鋪。

再醒來卻是這種情形,仲諾居然在幫她敷藥!

他的溫柔讓她很不習慣,「你干什麼?」才縮腿就讓他牢牢抓住。

「別羅嗦。」不改冷漠的神情,「明天紅腫的現象會改善,走路就不會疼了。怎麼樣?我的傳統不輸你的科學吧?」

「神氣什麼!」她不敢苟同,傳統中藥的慢性溫吞,哪比得上科學藥方的神速?

「不信?等著瞧吧,是非必見分曉。謝謝你毛毛躁躁的性子成了我們辯證的實驗,真不好意思,你又成了小白老鼠了。」

「如果你錯了怎麼辦?」

「我不會錯的。」

哪有人自負到這種地步?

「不如來打個賭,你贏了,接下來十天我听你的;輸了你可要听我使喚。」

「什麼便宜都給你佔盡了。」他偏頭輕視的睨著她。

她哇哇大叫,不滿這種條件,「喂,這很公平,賭有輸贏,贏了當然有甜頭,輸了我也會認命付出,什麼叫我佔盡便宜?」

「你忘了你根本沒有賭注,偏想投機取巧。我說草是藍的你也不能指正,我說月是方的你也不能奈我何,想賭你的自由?門都沒有。」

她能怎麼辦呢?沒辦法,強龍難壓地頭蛇。

從他一刻不延遲的幫她找藥的舉動來看。這絕對是關心,但桑瑜仍不這麼認為,她蓄意壓抑對他的好感。

但那些高燒不退的夜晚,是誰為她帶來冰枕?在她意識模糊的時候,誰守在身旁給她安全感?當她口渴的時候,誰又適時的端茶來?那些瑣碎的關心,全隱藏在她的滿不在乎背後;支離破碎的不在乎,如今一串串拼湊出來了,從內心深處蜂擁而出,滿滿的包容,究竟蘊藏了多少愛意?一遍遍撫順她發絲的溫柔,宛似催眠,那種呵護,不叫「愛」叫什麼?林林總總的蛛絲馬跡,使他霸道的拘禁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個發現使她驚喜的坐起身來。

仲諾高傲地睨著她難測的舉動,她要譏諷他?怒罵他?還是搬出聖人的大道理?他知道他有點不夠君子、小小的耍賴以及一點點的自私,那又怎樣?古老聖賢、至理名言這頂大帽子是扣不到他頭上來的。

他就愛我行我素。

猜錯了,都不是。他偏過頭看她,發現她眼中喜悅的愛意,心中半驚半疑。

他按著她的額頭試體溫,「沒發燒。」抓起她的手量脈搏,「心跳得這麼快,哪里不舒服快告訴我,對我不滿意盡管說,你那樣痴痴傻笑的樣子挺嚇人的。」

「什麼模樣?」奇怪,她現在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好。

「從來沒有的表情,好像中了邪一樣。」

她露出盈盈淺笑,「你本來就是怪物,撞見了你,不等于中邪?」

他霎時剛正不阿起來,「我對得起天地,而且從未害過一條人命。」

她收起笑,略眯眼,舉起手指頭在他面前搖了搖,「此言差矣,你害了我。」害我愛上一個非人的妖怪。

害?居然說他的愛害了她,可見她多瞧不起這份愛情,或許……是根本看不起。仲諾老羞成怒,蹦出兩聲冷笑。

半晌,桑瑜不吭聲,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害得他注意力瘓散。

響亮有聲地將厚重的書合起來,「好啦,有事說吧,你不會無緣無故的看著我發呆,更不會像傻子一樣沖著我笑。」

她手腳並用,爬了兩步停在他身旁,不看他的眼,低著頭,跨坐在他身上,嫌燈光太刺眼,橫過手熄了燈。

仲諾驚詫得不明所以,腦筋一片空白,想不出要說什麼,黑暗中發覺桑瑜以手指輕撫他的唇,溫柔地來回撫觸。雖隔著衣裳,可是光想她跨坐在他身上的姿態就撩人,更何況溫暖柔軟的膚觸緊貼著他,一陣陣的激情猛烈沖擊他的心。

她從沒有主動過,對桑瑜來說,挑逗男人對她來說是很困難的,可是心中感情已經沸騰洶涌無法再隱藏,她試著學他對她的方式來對付他。

她極輕卻有魔力的啄上他的唇,徐緩的滑動有如狂風般強大的魔力,震得他痴傻呆愣。他不知她心里在想什麼,只能等待她下一步的行動。真丟人,居然有種受寵召的興奮。

然後,她以舌舌忝了他,以濕潤的舌尖去挑逗他心里的渴望,他難以置信,什麼時候,拘謹又保守的她成了小野貓了,她在玩啥把戲?

桑瑜把舌探進他的唇齒中,決定了一生與他纏綿糾纏,仲諾再也忍不住了,他緊環住她,讓自己與她的嬌軀緊貼一起,沒有細縫。他太意外了,桑瑜的熱情令他急切的想與她共赴雲雨,他享受紅唇釋放出的激情,粗魯地撕開她的衣,像只野獸般需索她的身體。

「我愛你。」她輕輕囈語。

一句話澆熄了他的熱情,看見她半眯眼沉醉的銷魂模樣,心底的怒火點燃了。

他忿恨快捷的打開燈,不留情的說︰「張開眼看清楚你面前的男人是誰!」

她滿臉錯愕,她會莫名其妙地坐在一個陌生男子身上嗎?

「你啊。」

「我是誰?」仲諾再一次重復。

明顯听得出有壓抑住的怒氣,倏地她明白了他的怒氣來自何處,她巧笑輕盈。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愛當人就當人,愛當妖就當妖,多變的身分我怎會捉得住?我管你是誰。」故意說得語意含糊。

他的眼神黯了下來,「你把我當誰了?」

「你想當誰呢?」

她可樂了,這種玩火的貓捉老鼠游戲實在太有趣啦,還有他打破醋壇子的樣子真可愛。

「我要當我自己。」

她又把燈關上,傾身要吻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我不是別人的替身。」他又伸手開了燈,「看清楚我是誰!」

「‘食言’嘛!」

「別開玩笑,這件事我很認真。」沒忘記她曾嫌他「重諾」兩字違反了他與她的協定,給他取了相反詞抗議,可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

「你最喜歡做這種事,今天怎麼突估反常,真掃興。」

他冷冽的說︰「我跟你是因為我知道對象是你,你卻想在我身上找別人的影子!」

桑瑜但笑不語。

「我說中了,請你下來。」他心里痛死了,恨不得在這個女人身上打幾巴掌,偏偏他從來不欺侮女人。

她又把燈熄了,「我愛你。」

他用力按亮了燈,對她喝道︰「為什麼不敢亮著燈對我說?桑瑜,我警告你,不要再玩這種游戲,若是失控了,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她一點也沒讓他的大嗓門嚇到,反而柔情似水,「仲諾,我愛你。」

這回她趁他驚愕之余,成功的吻住他,「我沒有把你當成別人的影子,相反的,我一直試著把你的影子逐出我的腦海。結果你知道,我失敗了。我應該恨你的,你擾亂了我的生活,控制我的情感,因為你的身分,我不能說出這段戀情。只能無怨無悔的接受這份見不得人的愛情。到後來我管不了那麼許多,我就是愛你。」她盯住他的眼,「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他的表情不再緊繃,反倒有點……感動。

全盤說出自己的感情,桑瑜難為情的羞紅了臉,「關燈好不好,我怕你笑我。」

「不要,我想看你!」阻止她抬高的手。

他貼著她的臉,輕聲在她耳邊呢喃︰「你常毫不留清的譏笑我冥頑不靈,不夠民主,不懂人與人的平等對待,把我說得一無是處,那麼你愛我什麼地方?」

「你在糗我嗎?」仲諾在她身上游移的撫觸令她起了生理變化。

「不敢!」愛他還學不會開口,但是感謝天,她讓他不再猜疑。

「把燈關了嘛。」她堅持不肯放松。

「我想看你的樣子。」

「羞死人了。」

兩人討論關不關的時候,理智回來了。

「我對你的身體已經那麼熟悉,有什麼好怕?」

「既然已經熟悉,還有什麼好看,你關不關?」

仲諾定定的看著她。

「不要拉倒,我睡覺了。」

桑瑜從他身上爬下來,他圈住她的腰不許她走。無言地熄了燈,昏天黑地,她就膽大起來。

「喂,你不要亂來好不好?」

「不動怎麼做?」他納悶的問。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采取主動,可不可以請你別那麼主動。」

過了一會兒,仲諾實在忍不住了,推倒她,壓在她身上,「雖然是我教你的,可是你的技術不及格,我想對你而言是難了一點,以後慢慢累積經驗,這次還是由我來吧。」

終于,這回只听得見彼此的心跳聲,才拉下她的底褲,就听到她大叫︰「不行!」

「又怎麼啦?」可想而知他的臉比苦瓜還皺。

「我‘好朋友’來了。」

他從床上跳起來,「什麼!你什麼意思?今晚是你挑逗我的耶。」

好迅速地把衣服穿上,伸了伸舌頭,「人家忘了。」

「那我怎麼辦?」吃了紅又帶勁的辣椒不滅火是不行的。

她萬分抱歉的說︰「沖個冷水澡吧,听說很有效。對不起,委屈你了。」

交代了幾句後,桑瑜便兀目作她的美夢去了。

仲諾呢?當然是接受她的建議,拿蓮蓬沖消自己的欲念與……對她無奈的怨氣。

***

碧藍的艷陽天,她青春的心不再飛揚,飄蕩的雲絲劃不去心中那抹愁,世界變了,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樣。

細心的陸文芬察覺了她不快樂,「怎麼啦?」

陸文芬一句關懷的問候竟惹得她滿月復愁腸,聲淚俱下。

最後她告訴陸文芬,自己決定辭去工作,出去散心時,文芬才赫然發現她隱約有種屬于失戀女人的幽憐的美麗。

「為什麼?」

「想轉換心情。」

文芬擔憂地說︰「要聯絡,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但是,別想不開。」

桑瑜在心中想過千次萬次,「為了那個殘酷狠毒的人,不值得。」

仲諾走了,無聲無息地,未留下只字片語。她的心也跟著破碎了。

在她正打算交出自己的一顆心,編織他們的未來時,他居然如此瀟灑地離去。

「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夜夜在焦慮的心情折磨中以淚洗面,盼了一夜又一夜,哭了想,想著又哭。不相信他的無情,不相信他的離棄。不斷說服自己,他們之間是個錯誤,她是不愛他的。但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為什麼心會如此痛?」

傻呵,一廂情願編織屬于兩人的美夢。她想,他要的就是這個吧,他完成了他的報復,以她的身與心交換。

她一直把他嘴邊的話當成承諾。「我會好好待你。」笨蛋!這算哪門子狗屁承諾!

既然生活已被自己摧毀,傷痛是不能忘的,只能隨時光流逝而復原。她要沉澱他的一切,斷絕有關他的所有回憶。

所以她學徐志摩的灑月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桑瑜,以自然界主宰神之名,那些驟然而降,加諸于你身上的不幸遭遇、痛苦記憶,從此刻起全部消失;自然神保佑,那股邪惡的力量將不再侵蝕你。人妖兩界,正邪對立,讓一切回歸塵土,讓心事歸于純淨。自然界諸神啊,請驅趕這股邪惡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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