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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相公 第四章

當花無顏看到旋風一樣刮到她面前的羅什時,原就燒紅如秋楓的俏臉更加燻染得艷似鮮血。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男人,他對一些世俗禮節確實無知又無懼,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從不管別人怎麼想。

但不能怪他,看他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他常年避世,與人相處的經驗少之又少,因此想法跟大多數人都不同。

初見他時,她對他視弱者性命如螻蟻的觀念非常不認同,只覺得這個男人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可他竟將修練密技坦然跟她分享,這份大度世所罕見。

連碧茯苓、紫炎果那種會引發江湖大戰搶成一團的珍果,他也毫不吝嗇地分給眾人,還說果子長出來就是要吃的,藏起來做什麼?

他真的很不一樣,她開始有些佩服他,進而崇拜、尊敬……然後,在她練功走火入魔時,他抱著她全身赤果地沉入溫泉里。

那時她全身動彈不得,但神智卻是清醒的,知道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救回來。

為什麼?弱者死了不是應該的嗎?所以她若有個三長兩短也是自找的,死掉活該。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救她?是因為……在他心里,她不是一般弱者,還有一點點地位嗎?

當姊姊提到要找羅什來跟她陰陽雙修時,她便一直在想,他與她,可有未來?她有些害怕,覺得自己配他不起。

畢竟他是那麼與眾不同,而她卻是花家堡最最平凡無奇的二小姐。

處于芸芸眾生中,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與武林第一美女的姊姊並列,簡直是天底下最不和諧的畫面了。

「听說你要找一個男人陰陽雙修,解決身子不停發燙的問題,告訴我,該怎麼做?」羅什居然劈頭就是這麼一串話,說得她像是武林中最令人不齒、專練采陽補陰功夫的下賤女子一樣。

花無顏羞得幾乎想一頭撞死,不過撞牆前要先咬下他一塊肉泄憤才行。

「說話啊!」他的動作倒快,已經月兌好衣服爬上她的床。

「我有說願意和你雙修嗎?」她虛弱地瞪著他。

「這里只有我可以幫你。」

「還有司徒興。」

「我去殺了他!」敢跟他搶女人,該死……慢著,他、他的女人?!他覺得她是他的女人,就像他爹跟他娘那樣?

羅什的腦子突然混亂了起來,說實話,他對娘親並無記憶,只知道娘因為生他而難產去世,父親很傷心,恨不能追隨娘下九泉,若非娘闔眼前逼爹發誓不得自盡,得好生照顧兒子,爹可能早就抱著他一塊兒死了。

但爹雖然沒有自殺,卻也沒有珍惜生命,反而到處冒險,將整座玄冰山搞得雞犬不寧,也因此找到黑霧林中央這塊桃源仙境,蓋了幢竹舍;那時爹已經又傷又病,只能成天躺在床上教他習武練宇。

直到他六歲那年,爹終于撐不住了,臨終前跟他道歉,說他實在太想娘,沒有娘的日子,每一天都像在地獄打滾那麼痛苦,只好對不起唯一的兒子了。

不過爹同時笑著告訴他溫泉的秘密,那是玄冰山靈氣之所鐘,就算他只有六歲,打不了獵又不能耕種也死不了,只要每天去喝那些泉水,就可以活到發白齒搖。

爹夠渾帳,明知那泉水難喝得要命,還要他以靈泉為食?羅什當然沒有听爹的話,反正山上野果甚多,味道又好,對身體更棒,他餓不死的。

在金兒將爹的尸首丟入斷魂谷後,他就讓金兒載著他在山中四處闖蕩,山里的猛獸他幾乎都挑戰過,有的打得贏,有的打不贏。

他常常受傷,倒下了就讓金兒載他回竹舍,靠溫泉養回氣力,然後讀讀爹留下來的武功秘笈、機關暗器、毒藥醫學、經史子集等諸般藏書。

漸漸地,他越來越強,越來越少受傷,倒是常讓別的動物受傷,就這麼成了玄冰山上一霸。

寂不寂寞?他也說不上來,只記得十三歲那年第一次看到爹之外的人時,自己是有些開心的,但他救了他們,他們卻為了搶避毒珠,突然向他殺過來,于是他轉身又把他們全殺光。

從此,他不再隨意出手救人,就算救了,也會立刻將對方丟出玄冰山。

說實話,他不喜歡人這種生物。

花無顏等三人是唯一獲準進入竹舍居住的外人,當時是因為他對霹靂子有興趣,還有……他們中間有女人。

他很想知道有本事在史書上佔據一塊角落的女人是什麼東西?爹常提起娘的生平往事,說娘溫婉、善良、堅強、樂觀……好像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就是娘了。

娘等于女人,他一直懷疑,女人真有如此美好?

但看花無顏刻苦練功的模樣,他竟有一種找到同伴的感覺。

那一瞬間,他決定把她納入他的羽翼下,只要他活著,誰也不準傷害她。

雖然剛開始還不懂這改變代表什麼,只覺得她就是他的;不過當她說出要與司徒興雙修的話來,他終于真正弄清楚自己的心思!

他要跟她在一起,就像爹跟娘一樣,如果司徒興是妨礙,就鏟除司徒興,就算他們有什麼叔佷關系,他也不在乎。

反正他又不喜歡人,全天下他在意的人只有一個——花無顏。

「站住。」花無顏趕緊拉住他。「你不能隨便殺人。」

「好,我不殺他,我把他丟出去。」

「不行!外頭這麼危險,一出去他就死定了。」

「那是他弱,死了活該。」

「我也弱,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怎麼不說我死了算了!」忍不住鼻子發酸,滴滴淚珠滾了下來。

「你跟他又不一樣,哪能相提並論?」她的淚居然讓他有些手足無措,想……想直接跑路了事。

「哪里不一樣?」她怞噎著。「我甚至比他更不如!哥哥三歲能識字,七歲會做詩,我呢?七歲字尚認不全。姊姊容貌冠絕武林,連小王爺都說,遍見六宮,無一人姿色可與姊姊相比。只有我這麼沒用……我也想爭氣啊!可是偏偏什麼都做不好,努力練武,比別人都用功十倍,結果……我連你一掌都接不下……像我這麼沒用的人才是真正死了活該……」她很堅強,但也很自卑;因為自卑,她才拚命逼自己做到最好。

可是要到什麼程度才算真正的好?她也不曉得,只能埋頭苦練,日積月累,的辛苦變成心靈的壓力,讓她常常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偏偏她還不能倒下,否則便是輸了;不只輸掉自己,更輸光花家堡的顏面。

這些壓力在她最虛弱的此刻,一下子爆發出來了,近在眼前的羅什首當其沖撞了個正著。

「所以才問你如何陰陽雙修嘛!等你突破這個關卡,約莫可以達到我七成功力,到時候別說一掌,你想接我十掌、八掌都不是問題。」他很努力安慰她了。

但她心里想的跟他所說的根本是兩碼事。

「我不想跟你陰陽雙修……」吼到一半,喘得說不出話來了。

「但你的情況……」

「還不是你害的!」啊!好痛。她縮著身體,淚水把衣襟都打濕了。

「我本來是想救你的,誰曉得你練的是陰性內功。」結果他是救了她,但也害慘了她。

花無顏心里清楚這件事怪他不得,尤其花家堡自創立以來,從末有人在四十歲以前將玄月訣練到第六層;她終己一生能突破第五層就該偷笑了,想不到他隨便一個失誤就讓她的功力登登登,連跳三級。

分不清內心矛盾的心情是高興還是悲哀,平常人跟天才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大,她一生的努力比不上他丁點修為。

「對不起。」她雙手掩住臉。「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我是在嫉妒,我太沒用了……羅公子,請你出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

「難道你要廢了自己千辛萬苦練來的內功?」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在不陰陽雙修的情況下保住性命。「太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這身功力又不是我自己練來的。」她是無能,但起碼還有自尊;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要憑自己的本事練到至高境界。

羅什凝望著她,看到那痛得扭曲的小臉上蕩漾一抹頑固與堅毅,小女人的執著表露無遺。

真是個傻女人,有便宜干麼不佔呢?多少上玄冰山挖寶的人想從他身上討好處,他還不屑給呢!

但她硬是拒絕了。不屬于她的東西,哪怕再寶貝,她也不要。

這樣的堅持原則讓他激賞。

「你真的不想跟我雙修?」他模著她熱燙的臉,感覺呼吸有些不順。

陰陽雙修就等于要和他成親,結為夫婦……她咬著唇不敢看他,那模著自己臉蛋的手出乎意料的細滑,比上等絲綢的觸感還好。

很少武林高手的手能這麼細的,因為長年握刀、練劍、比武,江湖人的手總是長滿繭子,他是少之又少的例外,更顯出他的出眾不凡。

所以……與他雙修,她並非不願意,而是不敢高攀。

見她久久不語,羅什低喟口氣。「好吧!我暫且封住你的功力,等找到至陰至寒的藥物,化去你體力過盛的陽氣,你的境界就能退回原來的程度,或許還會低一點,這樣好不好?」生平第一次,他跟人打商量,不想委屈了她。

她還是不說話,心里憋得酸。他果然對她沒意思,否則怎麼不趁這個時候訴說情意?滿腦子想的只有武功和內力,說要雙修救她,也就像從水里撈只小貓小狗上岸一樣草率。

無情無愛,怎成夫妻?

她的沉默被他當成了應允,于是他封住她身上十三處大袕。

剎那間,她感覺體內澎湃如潮的內力消失得一干二淨,她徹底變成一個普通人了。

他到底有多強?剛才她那一身功力就算稱不上江湖十杰,也進得了百大了,卻被他如此輕易封住。

「你休息一下,三天後我們出發尋藥。」羅什拍拍她的肩,跳下床鋪,穿上獸皮衣,轉身出去了。

她只能用眼楮追尋他的背影,回想方才他海洋一般深邃迷人的眼眸。

如果他把頭發梳好,換上長袍,野性氣質之外更添一抹儒雅,那就更瀟灑迷人了!

不!以他的強橫,穿勁裝更合適,玄衣玄褲,墨色錦緞束著鴉翎烏發,英氣勃發……

她的臉烘烘地燒著,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玄冰山上的野男兒,竟這麼莫名其妙闖進了少女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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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不如死」四個字來形容司徒興和花無瑕現在的情況,是再適合不過了。

也不知羅什發了什麼瘋,突然教他們一套劍法,命令他們三天內練熟。

一個是金尊玉貴的小王爺,從小練武,護衛們別說跟他認真了,連稍微用點勁兒都不敢,現在卻被羅什當狗一樣揍,他還無力反抗。第一,他打不過羅什。第二,羅什可能是他叔叔。他若還手,那就是找死。

一個是風華絕代的第一美女,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誰敢逼她練武?只有羅什,好像看不見她的美貌,她想偷懶,照樣打。花無瑕氣瘋了,但反抗不得,因為羅什有幾百種法子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這里就屬花無顏最好命了,整天躺在床上,不僅不用練武,還有羅什給她送吃的喝的。

花無瑕第一次對妹妹產生嫉妒心;趁著用飯時間,她溜進竹舍,跑到妹妹面前大哭。「無顏,算姊姊拜托你了,你就跟羅什陰陽雙修吧!」

「怎麼啦,姊姊?」花無顏還是第一次看見姊姊這樣狼狽,污衣散發、臉帶青腫,哪里還有半點第一美女的風采高貴?「你受傷了?」

「都怪那個羅什,說要去找什麼藥來治你的內傷,那藥還要馬上找到、馬上服用,否則就沒效了。所以我們要加緊練功,他進去找藥的時候,我和小王爺要負責保護你,你想想,只有三天的時間,能練什麼啊?」花無瑕深深懷疑羅什只是在找理由虐待她和司徒興。

「無顏,找藥干什麼呢?你跟羅什陰陽雙修,功夫一下子突破第六重進到第七重不是很好?」她不想再練武了,尤其是讓羅什指導,不用三天,只要再三個時辰,她就可以直接扛去種了。

「姊姊,陰陽雙修是要那個……你知道的,我跟羅什又不熟,怎麼可以?」

「多聊幾句不就熟了?」

「但是無媒無聘,私定終身,給人知道,要浸豬籠的。」

「姊姊同意就行啦!再說我們江湖兒女,哪有這麼多忌諱?」

「姊姊……」花無顏委屈地抿著唇,想起羅什心中對她無情,難道願意救她,她就該感激涕零了?

她的心很痛,比內力反噬時更疼,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奈何情動了,她也沒辦法。

她不能逼他同樣喜歡她,但至少可以在他面前保持尊嚴,不要那麼隨便。

「無顏,可以增強功夫,花家堡又多一位堪稱絕世高手的姑爺,這麼便宜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就答應了吧!」

花無顏怞噎一聲,淚滑了下來。「對不起,姊姊,我真的沒辦法。」

「哇!」花無瑕驚呼一聲。「無顏,你怎麼突然哭了?」

妹妹從來要強,砍她兩刀都不會哭的;現在花無顏卻哭得梨花帶雨。

「我不行,姊姊,我不行,嗚嗚嗚……」

「好好好,不行不行。」花無瑕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姊姊也不是老鴇,不會逼你的,那……我去練武好了。」嗚,現在變成她想哭了。

「花無瑕!」

一聲暴喝突然在花無瑕耳邊響起,震得她一蹦半天高,忙高喊︰「我就來!」

「姊姊,你在跟我說話嗎?」花無顏疑問。

「你沒听到有人叫我?」

花無顏搖頭。「我沒听見。」

「是羅什,他……」啊!她知道了,這是傳音入密的功夫。施術者以內力將聲音擠壓成一線,運功傳送到目標人耳中,所以只有她一人听見羅什的暴喝,而妹妹卻無知無覺。

問題是,羅什也太變態了,隔著一間屋子還要把聲音傳過來,真不是人。

「算了!」花無瑕垂下肩膀。「我繼續去受虐待吧!唉,本來想你跟羅什在一起應該不錯的,你不是老說要接手花家堡,讓花家堡重入武林十大門派之列,讓大哥好好朝仕途發展,我呢,隨便想嫁誰就嫁誰嗎?可光你一個人哪里夠力,有個高手夫君幫你,你的願望才有機會實現嘛!至于高手……放眼江湖,誰的武功能高過羅什?你怎麼就不喜歡他呢?」

誰說她不喜歡羅什?是羅什看不上她。花無顏心中委屈,忍不住淚又掉了下來。

「我都說隨你了,你干麼還哭?現在該哭的人是我吧!」

花無顏搖頭,默默地掉淚,就是不說話。

花無瑕實在搞不懂這個倔強妹妹。唉,從小就不懂她在想什麼,明明是個姑娘家,卻不愛打扮,偏好舞刀弄槍,還立志扛下振興花家堡武學的重責大任。

也好啦!反正她跟兄長都對祖傳藝業沒興趣,妹妹肯接手,就讓她接嘍!

她還利用自己的魅力,勾來一堆武林俠士助陣呢!

當然啦!若妹妹能看中其中一個,把人拐回家,這也算是真正幫花家堡增添實力。

可惜這些武林俠士,妹妹一個也看不上眼,老說他們太弱。嗯……這也怪不得人家,都才二、三十歲而已,修為能高到哪里去?

不管是前看、後看、怎麼看,她都覺得羅什是最適合妹妹的,可惜妹妹不要,浪費了。

「花無瑕!」惡魔又在咆哮了。

「到啦!」花無瑕不敢再遲疑,直接從窗口跳出去。

到了桃花林,果見羅什面色陰沈,但司徒興……怪了,這家伙居然在笑,有被虐狂嗎?

「你吃個飯居然用了半個時辰,罰你再練一百遍清心劍法。」羅什說。

「啊?」一百遍練完,她也掛了好不好?

「不喜歡?」

花無瑕不停地點頭。

「那去殺一百頭青皮狼。」

花無瑕拚命搖頭。「我練劍。」練到死起碼還留個全尸,去殺青皮狼……這等于是給人家送點心,尸體都不留的,不劃算。

「那就快練。」羅什說完,轉向司徒興。「你也一樣,流水劍法一百遍。」

他下完命令,自顧自地走了。他還得去準備一些東西,三天後好殺冰螭去。

冰螭,大陸十大凶獸之一,它的內膽是全天下最陰寒的東西,也是化去花無顏一身過盛陽氣的最佳藥物。

羅什也沒斗過冰螭,他自負,卻不自大;他習練的火元典正好跟冰螭屬性相克,以他之能,單斗冰螭或許可行。

問題是,冰螭居住的地方太過寒冷,滴水成冰,那種大自然的威力不是他小小一個人類能夠應付。

但是為了花無顏,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冒險。

羅什一走,花無瑕馬上走過去踢了司徒興一腳。「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他雖貴為小王爺,她卻不怕他。當日他要一起出游時,她就私底下警告過他,要玩可以,少擺架子,否則就回宮做他的皇子去。

司徒興指天咒誓與大家朋友論交,還和花無瑕、花無顏捻土為香,義結金蘭。

而這可憐的小王爺年方十八,比花無瑕小了一歲,排行老二,花無顏十七,排最小。有外人在,他是王爺,私底下,花無瑕真當他是弟弟一樣,高興就叫來模兩下頭,不開心就踹兩腳。

說也奇怪,司徒興覺得這種相處方式很親切,一點都不生氣。于是,他們這種相處模式便固定下來了。

「當然要笑啦!」他指著自己的臉。「你看,有什麼不同?」

「豬頭一顆,有什麼好看的?」

「是叫你看上頭的割傷。」

「不是好了嗎?就剩一條疤。」

「還沒想到?」司徒興一拍額頭。「無瑕姊啊!我這傷是吃飯前被你不小心割到的,你看才多久,它已經收口了!」

「咦?對耶!怎麼好得這麼快?」

「不止呢!」他在地上找了半天,終于看到一顆巴掌大的青石。「還記得之前我們輪流砍青石嗎?只有無顏能在青石上留下痕跡,你我功力太差都辦不到,現在你看!」他運勁一劍往青石刺去,竟留下半寸余的劍痕。

「你……變強了!這、這怎麼可能?」

「我猜這個地方有古怪,要不然就是那位……幫我們改變了體質。」司徒興比花無瑕更敬畏羅什,沒辦法,輩分小人一大截啊!

「我試試。」花無瑕揮劍砍青石,也留下了痕跡,雖然比司徒興的淺,但的確是進步了。「看來真的有問題,這些事還是要問無顏才行,她對武學比較有研究。」

「對了,你不是去勸無顏嗎?結果如何?」

「別提了,無顏哭得半死。」

「無顏會哭?!」

「無顏也是女孩,當然會哭啊!怎麼,你有問題?」花無瑕凶了他一頓,自己也訕訕然。「不過我也很驚訝,無顏居然這麼討厭羅什,一提要她跟羅什雙修,她就哭得半死。」

「不像啊!我瞧無顏很崇拜那位的。」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可惜……」她兩手一攤。「可能我們看錯了,無顏表面崇拜羅什,心里卻不喜歡他。」

「無顏才不會這樣心口不一,肯定無瑕姊搞錯了,晚上再找個機會問無顏—次。」

「好吧!那我們現在……」

「練吧!那位的懲罰很可怕的。」

唉!花無瑕討厭練武,從小就不喜歡,現在更厭惡了。

他們都沒發覺,二人的對話已一五一十落入羅什耳中。

他內力精深,耳聰目明,落葉可聞,听到花無瑕說花無顏討厭他,那從不在乎別人想法的心居然強烈波動起來。

拒絕他的援手,是因為討厭他嗎?為什麼?他非找花無顏問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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