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躲貓貓 第五章
夜光PUB里,鄭士衷一手拿著一個染紅的破女圭女圭,一手握著一塊碎木頭……這就是今天中午被他一掌擊垮的講台碎片之一。
他的臉色很難看,袁媛站在一邊縮得小小的。
「很好,好極了。」他咬牙,洋女圭女圭的手臂快被他捏得變形了。「那些威脅信都是開玩笑,不會真的付諸實行?」
袁媛又縮了一下脖子。
他就覺得奇怪,怎麼可能他一掌下去,講台就垮了?就算他要打爛一張拼裝的電腦桌,也要用上十幾拳;更何況是飯店會議室那種一人高的大講台,哪有可能隨便就被打壞?
中午的時候她急著開產品說明會,不讓他多盤問。
幸虧他當警察時的職業本能還在,收集了一些講台碎片,又殺去她的辦公室翻出被丟掉的破女圭女圭,終于找到威脅成真的直接證據。
「妳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一個被巴掌打壞的講台,它的斷面切口會這麼平整嗎?」
當然,這有何困難?她又不是沒讀過偵探小說。「因為講台事先被鋸子之類的工具破壞過了。」
「那妳還說威脅信都是寫來發泄的,不必當真?」
「以前是這樣沒錯啊!」根據她接威脅信長達十年的經驗來看,對那種東西認真是自討苦吃,誰知道這次會變樣?
「以前沒人寄這種破東西給妳。」他一巴掌連同洋女圭女圭一起拍在吧台上。
「大哥大,拜托,小力點,我這PUB上個月才重新裝潢,不想這麼快再修一次。」酒保小派把一杯龍舌蘭放在鄭士衷面前。
「小派,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被恐嚇就算了,還要被罵。」袁媛巴著酒保要啤酒。
小派看一眼吧台上紅通通、被割得亂七八糟的洋女圭女圭,做了個噁心的表情。
「小媛,如果妳要听公道話……收到這種東西還不報警的人,確實該罵。」小派嘆口氣。「記得我們讀大學時,妳第一次收到威脅信,我就勸過妳,做人低調點,妳也沒听我的,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威脅信捏成一團丟進垃圾桶。是啦!妳那樣是很帥,帥得讓人超想扁的。」
「小派,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當年那封威脅信是王某某寫的,她是嫉妒系上選系花,我的得票數比她高,一時意氣罷了!為了這一點小事去報警,我才沒那麼閑。」
「不好意思喔!我的腳趾頭不會想事情。」小派撇嘴。
鄭士衷訝異地看著他們。「你們是同學?」
小派和袁媛一起點頭。「是啊,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合起來七年。你不知道嗎?」
他們沒說,鄭士衷怎麼可能知道?
他們同班了七年,那她的初戀情人……該不會就是小派吧?
鄭士衷看著小派,他和袁媛是同學,應該也同年,那就是三十歲,但小派……金色的長發,戴著鼻環,一臉大濃妝……因為小派的五官很有型,所以這種裝扮不僅不丑,還別具魅力。
以前他還頗欣賞小派的特立獨行,但現在知道小派有可能是袁媛的初戀情人之後……看著小派,再瞧瞧袁媛,真是一點也不相配。
難怪怎麼找都找不到袁媛口中所謂的初戀情人,他根本想不到目標會是小派嘛!
果然,不管是當警察還是做征信社,都不該有先入為主的看法,否則永遠找不到真相。鄭士衷搖頭,甩開腦海里不知道是無奈、生氣、抑或悲哀的感覺,問道︰「有王某某這種名字嗎?」
或許從袁媛收到的第一封威脅信,可以推究出她常常受到恐嚇的原因。
「我只記得她姓王,名字早不記得了。」袁媛聳肩,對于不在乎的人她通常不太會記得。
「是王莉莉。」小派補充道。
「那位王莉莉因為選系花輸給小媛,于是對小媛懷恨在心?」
「不是的!」袁媛搖頭。「初選的提名是系上同學發起的,是否進入決選則不止要看得票數,還得當事者同意。我那時忙著賺外快,哪有時間去搞那玩意,記得最後我們的系花還是王某某嘛!」
「是王莉莉。」小派補充。
既然如此,這個王莉莉應可排除了。鄭士衷又問︰「小媛,那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怎麼可能?做生意就是要和氣生財。」袁媛說。
「才怪,妳就算得罪人,自己也不會知道。」小派潑她冷水。
「我哪有這麼遲鈍?」袁媛很不服氣。
鄭士衷和小派卻不約而同點頭。「妳不止遲鈍,神經還非常大條。」
「你們……」袁媛氣得灌啤酒解悶。
鄭士衷沒理她,又問小派︰「小派,你知道她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她得罪的人可海了。」小派扳著指頭數。「台中黑虎幫的王大仔,上個月在店里要泡一個小妹妹,被她破壞,就說要給她斷手斷腳;台南區的皇冠大使叫翁什麼的,也說她搶人家下線,要她走著瞧;就連柳哥前陣子也被她氣到,直說要打她……」人數是手指加上腳趾都數不完。
鄭士衷听得臉黑一片。
袁媛大聲喊冤。「胡說,隨便吵一下嘴就叫得罪,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朋友?」
「問題是連柳懾那麼沉穩的人都會被妳氣得跳腳,妳就該檢討了。」鄭士衷瞪她一眼。
袁媛打個哆嗦,討厭,又被他電得手腳發麻了,趕緊低眉垂首努力想,她真的有惹火過柳懾嗎?沒印象啊!
鄭士衷繼續向小派請教。「小派,按你說的,她得罪的人中,有沒有誰可能會做這種事?」說著,遞上那個破女圭女圭。
小派沒有接,直揮手。「這麼噁心的東西,只有那些心理不正常的人會干,我剛才說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這種類型的。」
鄭士衷專注地看著洋女圭女圭,犯人用刀把女圭女圭的臉割得亂七八糟,再以紅色顏料噴染女圭女圭一身,什麼意思呢?
「可能需要找我以前的同事幫忙了。」警方有專門的檢驗室可以查出女圭女圭的來源、割女圭女圭的利刃,以及顏料品名;可惜他沒有找到裝女圭女圭的紙箱,要不然還能查到寄出地,甚至檢驗指紋。想到這里,忍不住再瞪她一眼,都怪她,什麼都不在乎,收到這麼恐怖的威脅物也只看一眼就扔進垃圾桶,害他去她辦公室翻了半天,最後在大樓管理員的指示下才在垃圾集中箱里找到女圭女圭,至于外頭的包裝紙,已經被撿去做資源回收了,誰撿的,管理員也不知道。
袁媛心一麻,最怕鄭士衷發火了,他一生氣,桃花眼的電力就會呈幾何倍數增強,那不止是勾人,而是要電死人了。
「衷哥、小派,我突然想到明天要出差,今晚要回去整理行李,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拜!」好吧,她孬,又愛他,又怕被電,她認了。
看著她倉皇而去的背影,小派噗哧一聲笑出來。「我說衷哥,你的桃花眼可真夠力,小媛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卻連你的一個白眼都受不了。」
袁媛走了,可鄭士衷對小派還有疑惑,因此定定地看著他。
小派打了個寒顫。「衷哥,你有什麼話直接說,這樣看人很恐怖。」勾魂電力不是每個人都吃得消的。
「小派,你……覺得小媛怎麼樣?」
「做事很認真,有點傻大姊個性……干麼這麼問?」小派突然明白了。「衷哥,我听到一些流言,你在幫小媛找初戀情人,你不會以為是我吧?」
鄭士衷點頭。
「你搞錯對象了,我從來沒有跟小媛交往過。」拜托,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袁媛愛的是鄭士衷,他還會白目到去喜歡她?神經。
「沒有交往過,不代表小媛對你沒意思。」
「她喜歡的人是你。」
他知道,問題是,他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所以要轉移她的目標,那麼曾經令她心動過的男人就是最佳對象了。
「在我之前,她還有一個初戀情人。」應該只有這個人能真正帶給袁媛幸福。
真的有這個人嗎?以小派對袁媛的了解,她要有喜歡的人,不會不說的。
「這一點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不太可能。」
鄭士衷倒認為自己找到目標了,改天探一下袁媛的口風好了。
「對了,小派,小媛是做了什麼事,惹得柳懾想打她?」他掏出一張鈔票付帳,順便八卦地問一下。
說到這件事,小派就忍不住要笑。「那一天小媛帶同事來店里,慶祝他們業績得到當月全國第一,遇到柳哥和他小姨子在店里喝酒,你知道小媛有時候瘋瘋的,居然問柳哥是不是真的如傳言所說,正在跟他的小姨子交往?當場把柳哥氣得臉都黑了。」
「她確實該被打。」鄭士衷點點頭,走了。
唉,都是流言害人啊!明明沒有的事,也傳得有鼻子有眼楮,害得柳懾的老婆離家出走;當然啦!柳懾和老婆多年溝通不良,才是他們婚姻觸礁的最大問題,而流言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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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士衷走出夜光PU蕾,穿過巷子,正準備到大馬路上叫計程車。
路口,一條竊窕的身影杵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根木頭似的。
他遠遠看著那背影,有點眼熟,越走近,越熟悉,那是……
他訝異地喊道︰「小媛!」
人影好像壞掉的機械人,動一下、震一下,慢慢地轉過頭。
「衷哥……」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妳怎麼……晤,什麼味道,好臭。」他掩住鼻子,她身上一股尿蚤味。
「我……」她呆呆地說。「我好像真的得罪人了。」
「妳終于有自覺了。」
她點頭。「我剛走到這里,突然有人騎摩托車沖過來,對著我扔了一包塑膠袋,這麼明顯的威脅我還沒感覺,除非我腦子壞了。」
「有人攻擊妳?長什麼樣子?車子型號?車牌呢?」
他每問一樣,她搖一下頭。
「那……對方是男是女?穿什麼樣式的衣服妳總有看到吧?」
她還是搖頭。「天這麼黑,那個人騎好快,咻一下子就過去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塑膠袋里頭的尿砸了一身,哪里還來得及看對方的樣子?」
唔!麻煩大了。「報警吧!」他說。
她一張臉苦得比黃連還苦。「一定要嗎?」做筆錄、備案,好麻煩啊!
「一定要。」不給她反對的余地,他拖著她上警局備案去。
幸虧他在警局認識的人多,畢竟當年和柳懾搭檔的名頭超大嘛!白道叫他倆「罪惡克星」,黑道稱呼他們為「有執照的流氓」,那股威風勁不是假的。
鄭士衷和袁媛到警局,有專人服務,十分鐘搞定一切,還有警察主動要開警車送他們回家,但鄭士衷拒絕了,他不喜歡濫用特權。
走出警局後,袁媛遲疑地看著他。
「干什麼?」他們在路口已經站了十分鐘,沒看到半輛計程車,他正準備打電話給熟悉的車行。
「衷哥,我想先去賓館梳洗一下再回家,免得嚇到我爸媽,你知道他們的,最愛大驚小怪了。」她考慮了很久,就這麼一身尿味回家一定會嚇壞她父母,想去他家梳洗一下再回去,但那間公寓對他的神聖意義她非常了解,所以……思前想後,她還是放棄了第二次打擾他的念頭。
「干麼去賓館,去我家就行了,上次妳留在我家的那套衣服,我幫妳送洗了,妳正好可以換,然後我再送妳回家。或者妳干脆在我家過一夜,我們仔細想想會是誰這麼痛恨妳,又是寄爛女圭女圭給妳、又是拿尿潑妳?」既然已經知道有人要對她不利,他理所當然該好好保護她。
「可是……哇——」她想問他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他,卻腳一滑,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小心點。」他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
她順勢跌進他懷里,心髒跳得像要撞出胸膛。
「喂,妳沒事吧?」他扶她站好,看她神思不屬的,很是憂心。人在受到威脅時,最好的保命招數就是冷靜,她若輕易被嚇傻,正中犯人心意。「放輕松,有我在。妳平常很機伶、很勇敢的啊!不要這麼輕易就被打敗。」
就是有他在才慘啊!她只是有些納悶哪個缺德鬼這樣整她,若不是他堅持,她連備案都懶。
但現在,他主動開放那個普通朋友都不許踏進一步的聖地讓她留宿,他是不是受到太大打擊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你要放輕松,對方只是潑尿,沒有潑硫酸,可見警告成分居多,不是真的恨我入骨,你不要太緊張。」
「妳在說什麼啊?」他們好像在雞同鴨講。
「我說你是不是在發燒?竟然提議我去你的公寓過夜?」
「妳又不是沒去過。」
「但你之前警告我,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啊!」她很努力在遵守好不好?
「喂,事急從權,妳沒听過嗎?」听她說得曖昧的,他頭皮都發麻了。「麻煩妳腦子放空一些,別胡思亂想。」
「很難。」她很用力地搖頭。「我非常、十分、肯定、並且希望這是一個別具意義的邀約。」
「妳可以想得更歪一點沒關系。」
「那我可以想象半夜模進你房里、撲上你的床、把你××嗎?」
「我會記得鎖門的。」他打電話給計程車行,請他們派一輛計程車過來,他願意多付一點錢,因為袁媛一身尿,司機載他們一趟,回頭就要洗車了。「另外,麻煩妳口水擦一擦。」
「少來,我又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女孩,會對著白馬王子流口水。j
他手指在她唇角一刮,亮晶晶的。「那麼袁小姐,請妳告訴我,這是什麼?」
原來她真的失態,流口水了。
「衷哥,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那個……你也三十六歲了嘛!是人總有,你這麼多年沒交女朋友,要是想的時候,你是自己解決,雙手萬能?還是花錢……你知道的。」那張臉的,鄭士衷好想給她一巴掌。
他也真的在她腦門拍了一下。「小女生不要一天到晚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小心長不大。」
「我快三十了,而且我不想再長了,我現在一百七十六就找不到人嫁了,再長下去,我怕要去NBA才找得到男朋友。」
「原來我的好妹妹,小媛小姐三十啦!難怪難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要不要哥哥幫妳找個男公關?」
「那你先帶我去買盒女用,不然我怕染病。」說到這件事她就生氣。「你說台灣是不是很重男輕女?這玩意兒到處都有賣,卻只賣男性的,我現在還沒有看過哪一家店有賣女用,實在有夠歧視女性。」
鄭士衷瞪她一眼。「妳瘋了,回家吃藥吧!」
可惡、可惡,又用桃花眼欺負她,明知他一瞪眼,電力翻倍,勁量電池都得靠邊站,每次都用這招對付她;看,她又開始全身發軟了。
唔,背脊麻酥酥,手指、腳趾一起痙攣,他的電力實在太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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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踏入鄭士衷心中的聖地,袁媛依然對這里溫暖又清新的布置感到贊嘆不已。
它沒有華麗的裝潢,卻滿足了一個女人對家庭的最大憧憬,普通的玻璃幾、獨立筒沙發、瓖嵌式壁櫃……一切以讓居住者感覺舒適、方便為出發點。
光看這間公寓就可以知道冬冬是個多麼貼心的女孩,而這是她怎麼也趕不上的。
「我想……我洗完澡,你這是送我回去好了。」住過一夜後,對于這里,她的心情很復雜。
或許是冬冬的迷人刺激到她了吧!相較于冬冬的可心,她永遠都缺少那份讓男人想摟在懷里疼惜的女人味。
「怎麼了?上次不讓妳住,妳還跟我發脾氣,現在主動叫妳住,妳反而別別扭扭,一點都不像妳。」
她垮下肩膀。「衷哥,在你心里我是什麼樣子?」
「個性直爽,大事精明、小事糊涂,滿腦子胡思亂想。」
「外表呢?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清秀、俏麗。」
「可不可愛?」
他呆了一下,直覺把可愛跟洋女圭女圭劃上等號,而袁媛絕不像洋女圭女圭,她是個女人,很有能力、也有魅力,有時候有點神經兮兮的女人。
「某方面可愛吧!」想起她穿著冬冬的洋裝卻看起來像人妖的畫面,忍不住噴笑出聲。
袁媛瞪起眼。「我說的是可愛,不是可憐沒人愛,請你分清楚。」
問題是,她越說他越糊涂啦!「小媛,妳有話可不可以直接說,不要這麼拐彎抹角的。」
「在你心里,冬冬一定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人。」
「當然。」
「我就知道。」她嘀咕著,嘴巴都扁起來了。
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想法。「妳有病啊?跟冬冬比什麼比,妳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根本沒有誰好誰壞之分。」
「真的?」她大喜。「原來我在你心里也是很有分量的。」
「廢話,妳是我干妹妹嘛!」他推她進客房。「少發神經了,快點去洗澡啦!妳那一身尿味臭死了。洗完到客廳,我有話問妳。」
「什麼事?」
「妳給我列一張最近得罪的人員名單。」
「我還是回家比較好。」
「妳不想下次被人潑一身硫酸,最好老老實實地想。」他正準備替她關上房門。
她突然探出半顆頭。「衷哥不一起來嗎?你陪了我半天,也惹得一身臭味。」
「我回房間洗,妳管好自己就行了。」
「一起嘛,我又不介意。」她其實越來越有一種干脆直接把他推倒的沖動。
「我介意。」砰!他關上客房的門。
袁媛對著門板翻白眼。「這麼小氣,讓人家看一眼又不會掉塊肉。」
真的很好奇,他的眼楮這麼勾魂,身材是否一樣迷人?
男人的身體……說到這點,她就很想跟那些拍的公司抗議,為什麼女優的容貌、身材都那麼贊,男優的就如此遜?
她知道多數是為了服務男性觀眾,所以女優一定要美;但女人也需要接受性教育啊!老是讓女人看那麼噁心的東西,會讓女人性冷感的。
唔!真想看,偷瞄一眼就好,她不貪心,真的。
耳朵貼在門板上听了半晌,沒有聲音了,鄭士衷應該已經回房梳洗。
她小心翼翼轉開門把,溜出去,沖到主臥房門口,輕手輕腳地轉開門把……沒有驚動他,成功。
瞇起眼楮靠向房門的縫隙,啊……上帝對她實在是太好了,鄭士衷站在床鋪邊,正準備月兌衣服去洗澡。
他的手指伸向襯衫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該死,他怎麼轉身了?這個角度她看不見啊!
轉過來、轉過來,她試圖用念力躁控他回到原位,好讓她一飽眼福。
然後——
「哇!」臥室門突然被打開,她呈五體投地狀的趴下去。
「妳好像很閑嘛!」他低下頭,似笑非笑睇著她。
她站起來,裝模作樣地左右張望一下。「對不起,我好像夢游走錯房間了,再見。」
「不想留下來看仔細點?」他戲謔地挑起眉。
她很沒骨氣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兩只眼楮發著光。
鄭士衷首度見識到什麼叫做狼——還是只雌性超級大。
「也許我們應該開始討論一下妳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得罪的程度如何,怎麼得罪的……」
「我去洗澡。」不等他說完,她跑得比飛這快。
鄭士衷看著她狼狽竄逃的背影。「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袁媛跟冬冬真的差好多,今天如果是冬冬遇到威脅,一定已經倒在他懷里,讓他護得風雨不漏。
但袁媛……對種種威脅毫不在乎,只顧著對他燃放欲火,他突然很能了解柳懾為什麼想打她,因為他現在也有同樣的念頭。
「這家伙,真是教人又好氣又好笑,傻瓜!」他低罵,桃花眼里卻是一汪溫柔,如銀月揮灑,淡淡的光暈中融著似水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