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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街買夫 第八章

自毒蛇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常如楓加緊傳授匡雲中常府的機關秘密。

「我們常府的機關說難很難、說簡單也很簡單。秘訣只有一個,注意四季遞擅。」

「也就是說機關的開啟樞鈕會隨著季節的變換而不同。」

「沒錯。」她頷首。「譬如昨夜黑衣人消失的涼亭。」兩人攜手走到後園,她指著昨夜令他吃癟的涼亭道︰「現在是什麼季節?」

「冬季。」

「對,以東南西北四方對應春夏秋冬四季,因此冬季涼亭的開啟樞鈕就在……」她走向北邊台階,拿腳踢了兩下,階梯旁突然現出一個大洞。「瞧,很簡單吧?」

原來這就是黑衣人逃出他追擊的秘密!他嘗試性地在她用力的地方踢上兩下,密洞消失,再踢兩下,密洞開啟。

「常府內外,包括鴻鵠書齋與燈園都一樣嗎?」

她點頭。「我帶你去看。」兩人並肩走出後園,步過長長的廊道,轉向鴻鵠書齋。

「這里的機關是由誰所設計?!」他邊走邊問。

「慕容家,你听過他們嗎?」

「是號稱天下第一機關師的慕容世家嗎?」

「正是那慕容世家。」

「難怪機關設計如此精巧,堪稱妙絕天下。」他贊著,與她一起走入鴻鵠書齋。「我們要試哪一處機關?」

「鴻鵠書齋里也只有秘密書庫的機關值得一試。」

「秘密書庫!」那個他費盡心機亦不得其門而入的地方,她居然這麼簡單就要帶他進去?!「你確定?」好運發生得太快,他幾乎不敢相信。「那地方不是常府的機密重地?我真的可以進去?」

「你在說什麼?」她回他一記莫名立一妙的眼神。「里頭不過放著一堆史籍經典,哪兒稱得上機關重地?」

「那為何要特別蓋座書庫將它們另外藏起?」

「因為它們都是初版作品。」她說,兩人來到秘密書庫前。「常家歷代主人都有收集自家出版品的習慣,不論那書冊是否為自己所著,我們都喜歡在初版之時,收個三、四冊,提字以為紀念。秘密書庫里放的正是那些東西,對常家人來說或許是寶貝,但在外頭它們是一點兒價值也沒有的。」

「原來如此。」他垮下雙肩,有一種跌落雲端的感覺。倘若她所言為真,那他這一個月來的辛苦又算什麼?

「你既已通曉機關開啟的秘訣,要不要試試?」她指著前頭巨石所造的書庫問他。

他無精打彩的,都知道里頭沒啥兒寶貝了,又開來做啥兒?不過,看她好像很期待的樣子,他也不忍掃她興致。「現在是冬天,因此開敵機關在北邊,是吧?」他走近秘密書庫,繞到北面石牆。

「沒錯。」

「那麼開啟機關應該是在……」他雙目炯炯盯著眼前石牆,專注地觀察著每一塊石磚,倘若是機關樞鈕所在,經常開啟,定會有所不同。「這里。」終于讓他發現從右數來第三行、第四格的石磚顏色略帶差異,他伸手拍下。

轟隆隆,一聲悶響,抗拒他近月的秘密書庫終在此刻敞開了門戶。

笑意盈上常如楓的臉。「看來,你已了解常府機關布置原理,剩下的只有熟稔度了。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得靠經驗累積,待會兒我給你一張機關布置圖,你就照圖練習吧!」

「你不陪我?」

「你都已經會了,還要我陪做什麼?」她納悶。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你就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在密道里亂鑽,不怕……」他笑出一臉賊邪

「不怕什麼?」

「不怕我利用機關密道夜訪你的香閨?」

轟地,一陣火焰燒上常如楓的臉,她嬌顏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快步奔進書庫。

「喂,你怎麼跑了!」匡雲中急忙追上。

她越跑越快,好像身後有鬼在追;其實也差不多了,匡雲中不正似一個色中惡鬼?

「別跑啊!就算你要跑,總得先告訴我,幾時去拜訪你才方便嘛!」

「你閉嘴啦!」這麼丟臉的話,他怎好意思老掛嘴邊說,真是羞死人了。

瞧見她一逗便紅的俏臉,他就覺可愛透頂,忍不住直想讓她更羞澀、更憐人。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一向喜歡行動勝于口述,那好吧!以後我每夜去拜訪你,然後我們就可以……嘿嘿嘿!」

「你好討厭,老愛說渾話,我不理你了。」

「嗚……原來你是這麼無情的女人,玩弄完人家的身體後就要始亂終棄,嗚……我好命苦喔!」他學那戲台上的戲子,裝模作樣的教人又氣又愛。

「匡雲中——」她怒,推了他一把。

「哇,河東獅吼了!」他做了個小生怕怕的表情,往旁一躍,然後——「唉喲!」樂極生悲了

玩得太高興,他沒注意到身旁的書架,整個人撞了上去,架倒書崩,而他就成了上百本書冊的肉墊子了。

「嘻嘻嘻……」看著他的狼狽樣,她禁不住竊笑出聲。「活該。」

「噢,你居然罵我!」他坐在地上,身上疊了一堆書,哀怨的神情渾似個深閨怨「夫」。「好沒良心的娘子,枉費為夫愛你入骨,你竟如此待我,嗚……我不要活了。」

常如楓二話不說,轉身離去,嗯心話听太多,她得趕快找個地方吐一吐。

「喂,你去哪兒?」他跳起來,身上的書紛紛落地。「先別走啊!你總得告訴我這些書該怎麼辦?」七手八腳將滿地的書一一撿起,卻不知該放哪兒去。

「分門別類放回架上吧!」她邊說邊走,沒回頭。

「問題是,我不會分啊……咦,怎麼全是‘上古異志’?」不是說只收初版那三、四冊嗎?可這兒的「上古異志」加起來起碼有兩百本耶!

她頓了下腳步,實在不想理他,但丟下他,又有點兒可憐。

「娘子!」他叫得好不哀怨。「我的好娘子……」

她心軟了。「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在外頭滿口渾話?」完全不顧禮規,差點兒將她給嚇死了。

「那私底下講就可以?」他好玩地踫了她一下。

本以為她會生氣,想不到常如楓竟羞不可抑地點了點頭。「在房里……我喜歡听你講。」

這回換他呆了。「敢情咱們夫妻恩愛還得挑地方?」

「本來嘛!」她羞怯地扭著衣角。「在人前卿卿我我的,太不成體統了。」

「那在人前該如何?」

「守禮、遵禮、絕不違禮。」

「那在人前我豈不得離你三尺遠?」

「照古禮是這樣沒錯。」她一臉認真。「可我們不必太拘束,只是別失禮即可。」

「那干脆我們在房里也如此做好了。」

「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行?」

「你……我……」該怎麼說?他不逗她日子就沒趣兒了。

看她百般為難的樣子,匡雲中哈哈大笑。「說實話,娘子,你喜不喜歡我親近你?」

聞言,她嬌顏忽地冒出一陣白煙,怎麼說得出口,她其實很喜歡他的親近。

「喜歡,是吧?」他探過長臂摟住她。「那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

「那……好失禮。」她好矛盾,家規限定她凡事得守禮,但她又喜歡他的亂來,所以……唉呀,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呵!他偷笑到腸子打結,早知常如楓是個矛盾的人,本性熱情火爆,卻因幼承庭訓的關系,練就一副嚴肅冷靜的面具,平時就像個小道德家;但誰能想像得到,這位老古板,只消輕微的挑撥,便會變成一名風情萬種的尤物,迷得人心蕩神搖,不知不覺陷入她的魅力中,無法自拔,一如他——匡雲中。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只好照辦。」挑逗要適可而止,否則她會生氣;他識相地改變話題。「如楓,你家人是怎麼回事?這般喜歡‘上古異志’,一收就是一、兩百本?」

「你誤會了。」她幫著他收書。「因為‘上古異志’記載的是大陸上的地理景觀與風俗民倩,這並不是永遠不變的,所以每一代的常家主人都會根據當時的情勢將它加以增別、重新出版。結果,一代代流傳下來,它就變成這麼多了。」

一瞬間,他腦海里有某種光點在閃耀,難道匡家人一直找不到黃金的原因就在這里?「那……你也會增刪它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當然啊!」對他,她毫無防備、直言不諱。「而且我發現‘上古異志’里,有一段非常嚴重的缺漏,我正在想辦法補足它。」

他的呼吸一窒。「我可以問,是哪部分缺漏嗎?」

「黃金傳說部分。」她坦言。

他再也說不出半句話。有眉目了、西荻國有救了,終于、終于……也給他找著「上古異志缺漏部分了。天啊!謝謝你,謝謝你給西荻國全體國民留下一線生機,謝謝、謝謝……

千言萬語訴不盡匡雲中此刻心底的激動,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誰能想得到,當常如楓開始將常府機關秘密授予匡雲中後,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不是常泰,而是琉璃夫人。

常如楓被叫去燈園,整整听了兩個時辰的愛心叮嚀,要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在匡雲中來歷未明前,切不可對他過度信任,以免後悔莫及。

真是瘋了!數百年來,常家購買郎君、娘子,哪一回不是挑選身分不明的孤兒、孤女,或流落本地的外族人士?真要是那種身世清白,可以上溯到祖宗十八代事跡的人,還沒資格入常家咧!

而琉璃夫人居然以匡雲中身世不明為理由來非難他,一番斥責、辱罵直听得她怒火中燒。

「也許短時間內得將燈園列為拒絕往來戶了,以免哪天我忍耐不住,對姑姑發了飆,不僅失禮、也失儀;唉!」忍不住長嘆一聲,她既氣自已明知他好,卻受限于常家嚴格的家規,無法直言反駁姑姑的話。有時想想,不禁要羨慕起匡雲中,他總能活得自在又逍遙,不似她,日子里總是一逕兒地綁手綁腳。

「真搞不懂,姑姑為何就是不喜歡他?」她真替他抱屈,如此的好男人卻得飽受誤會、不被接受。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讓姑姑對雲中改變看法,進而認同他?」一邊是她最敬愛的長輩,一邊是她體貼多情的未婚夫,她真心希望大伙兒能夠相處融洽。

過去,她從爹娘的經驗與常家外圍親戚的例子中得知,夫妻相處貴在一個「禮」字,彼此守著各自的距離、互不干涉;因此,家里永遠沒有爭吵、也不會有歡樂,氣氛只有一個「冷」字可以形容。

直到認識匡雲中,她才曉得,原來情愛真的存在,不是書中平空杜撰的;想要家庭和樂幸福需要的不是那繁雜如天上星辰的禮規,而是「愛」,發自心底最最真誠的愛。

「雲中……」她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他。

「叫我嗎?」一個飛揚的男聲響起。

常如楓一驚,抬頭,直迎上匡雲中溫和若冬日初陽般的笑臉;激動的心湖逐漸平靜,只剩下一點點幸福的漣漪在其中擴大、蕩漾、再擴大……

「你怎麼來了?」她輕問,羞怯怯地走近他。

「我來接你回去啊!」他笑著摟住她的腰。「讓你」個人去打這場硬仗,我良心過意不去,所以來哄你開心當贖罪。

「油嘴滑舌,就會說渾話。」可她真被說動了,放棄郁悶,笑成一朵迎風招展的嬌花。

「你不喜歡听啊?」他難過地低下頭。「那算了,反正你也快听不到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要走?她倏然僵直了身子,相處得太快樂,她幾乎忘了,他終得回中原振興家業。「你要回中原了嗎?」

「你想哪兒去了?」他啼笑皆非。「我說‘你快听不到’的意思是,麻煩即將上門,我也沒空再講渾話逗你了。」

「麻煩……」噢喔!她看到了;遠遠走來、一派興師問罪狀的男子不正是常泰嗎?「伯伯。」她斂衽為禮。

「不敢當,我不過是個被逐出家門的小人物,豈承得起常大小姐一句‘伯伯’稱呼?」常泰譏諷。

常如楓直想翻白眼,明明長得一副圓圓潤潤、仁慈和藹的彌勒相,為何心腸卻似虎狼,又狠又毒?「伯伯有事找我,可以請下人通報,不必特意來尋。」

「整個早上,我至少請下人通報十次了,你常大小姐有空見我這號小人物嗎?」

「我一直待在燈園里,並未接獲通報。」

「當然啦!眼下常府就你們兩個女人當家,誰理我這個外來客?」常泰尖酸說道。

常如楓雙眉如結。「伯伯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削我。」她是守禮嚴明,非到逼不得已,絕不輕易展現情緒,以免惹人笑話;但她也不是沒有脾氣的泥女圭女圭,發起火來還挺可怕的。

「大小姐言重了,我是什麼身分,豈敢削你。」

耐性耗盡,常如楓瞪圓杏眼。「伯伯若沒要事相商,恕佷女不奉陪了,再見。」她起步欲走。

「站住,常如楓,你眼里還有我這個長輩嗎?」常泰怒喝。

「你不是說你只是個被逐出家門的小人物?」要諷刺,她也會。

匡雲中在一旁扯著她的衣袖,拚命要她別亂來。

常如楓不明白,向來勇于挑戰權威規矩的他,為何突然變膽小了?但她不高興卻是真的,離去的腳步不覺更快、更急。

「常如楓,你那是什麼口氣?」常泰暴跳如雷地追上。

常如楓才不在乎常泰說些什麼,逕自走得飛快,將他遠遠拋下。

「吃那麼胖,追不上我活該。」她跑進自己房間,反手正想關上房門。

匡雲中在千鈞一發之際擠入,不過常泰就沒那麼好運了,他跑得太慢,因此只能瞪著那緊緊闔上的門扉跳腳叫囂、卻無能為力——

說來順公公真是天才,不過幾天時間,便叫人清光了常如楓房里的毒蛇,家具擺飾也全部換新,還她一間潔淨清幽的閨房。

否則,她哪有膽量重新步入這間曾帶給她地獄般可怕經歷的房間?

匡雲中溜眼四顧了下周遭的布置。「嗯,順公公做得不錯,這房間看來煥然一新。」

她不理他,逕自走到茶幾邊,伸手倒了杯茶。

看到她僵得媲美鐵面具的臭臉,他也知她惱得不輕。「怎麼,在生我氣?」

她皺著眉頭,厭惡寫在臉上。「我真搞不懂,你不是很勇敢嗎?為何如此怕常泰?」

「他是你伯伯,我尊重他有什麼不對?而且是你教我要守禮的。」

「尊重是要看人的。」她放下茶杯,手指點著他胸膛。「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你沒事給那些行為下流的人尊重做什麼?」很顯然,她又氣壞了,把什麼理智、嚴謹全拋諸腦後,一意發泄著怒火。

「我想你是誤會了。」他搖頭。「常泰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貪婪無知;相反地,他應該是心機頗重、而且極端精明。」

「是喔!」她憤憤地坐下。「常泰精明,所以最近常府里發生那些狗皮倒灶的蠢事都與他無關,方才那番痴愚諷刺也不是他說的。」

「或許他是故意讓人以為他很蠢呢?這樣別人便會對他減低戒心,他想干壞事也會方便許多。」

「你是什麼意思?」

「常泰曾是常家繼承人選之一,我听說你家選傳人,向來不論排行,只講能力,他若無能,你爺爺、女乃女乃敢將家業托負給他嗎?」

是啊!她記得爹在世時,也常說他有個聰明絕頂的大哥,沒理由不過二十余年,一顆人腦就被換成豬腦啦!「那他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演戲?」她問,邊端起茶杯湊近唇邊。

「我剛才不是說過……」話到一半,他突然驚叫。「如楓!」毫無預警地,她在他面前全身發黑、直挺挺地倒下。

「難道茶水有毒?」他驚愕地打開茶壺聞嗅。「無色無味,卻沾膚即中,莫非……」是絕毒之毒——斷魂。

「如楓!」他拚命呼喚她的名字,她一無反應。

「該死!」他連忙封住她胸前三大袕,以保她的命脈。

「怎麼辦?」傳說中的「斷魂」並無解藥,除非有內力高強者,願犧牲己身全部功力為她逼毒,否則中毒者只有死路一條。

匡雲中不在乎武功、願為她折翼,但憑他這些薇未功力,濟得了事嗎?

「如楓、如楓……」眼見她氣息越來越弱,已無時間考慮。「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他當機立斷,抱著她躺上床鋪,開啟機關,躲入密室里。

行功逼毒,最忌受到打擾,因此常府里精妙絕世的機關重地便成了最好的藏身所在。

「撐著點兒,如楓!」他月兌去她全身衣衫,雙掌抵住她背心,為她運功逼毒。

騰騰白煙冒出他頭頂,瞬間籠罩住他兩人。

匡雲中把功力催得急,但絕毒之毒實非平常,無論他送出多少功力,都像石入大海,無影無蹤。

常如楓的臉色越來越黑,氣息更趨薄弱。

匡雲中心急如焚,卻無法可施。「可惡、可惡、可惡——」

眼看著她一縷芳魂便要魂歸離恨天,他氣沖心頭。「不要死!」他吼,內力再無保留,全數送進她體內。

一絲艷紅順著他唇角滑下,失去全部內力的結果將是他與她同歸于盡。

「如楓……」他的眼前開始模糊,心卻無悔。只有一點點憾,他終是個自私人,選擇了愛,棄國內眾多貧苦百姓于不顧。「對不起王兄、對不起大家,雲中辜負各位……」再嘔一口血,他的身子開始疲軟。

「言哥,看來他是真心喜歡小楓的,你就幫幫他吧!」

神魂半離間,匡雲中听到一個嬌柔的女聲在密室里響起,好耳熟,是……

「這臭小子,居然趁火打劫佔楓兒便宜,死了活該。」這是男聲,低低啞啞;匡雲中發誓,他也曾听過。

「但小楓終究是你女兒,你忍心讓他們一起死?」女人又說。

男人沉吟片刻。「唉,冤孽,我也只能求神保佑,這臭小子有良心,對楓兒好一點兒,別再讓那薄命的孩子再受苦了。」

「會的,我相信他既肯為小楓舍命,必會待她如珍似寶,就像你對我一樣。」女人笑道。

听到這里,匡雲中笑著昏過去了,上天總算待他不薄,在他死前,將他心底所有疑惑盡數解開。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常如楓頭一回遭暗算,會有兩樣暗器先後而至?為什麼黑衣人如此熟悉常府機關?為什麼黑衣人一見他輕薄常如楓,便氣得出掌打他……萬般問題的答案就在剛才那段對話中了。

密室里,男人終被女人說服,走近倒成一堆的匡雲中和常如楓,一人喂他們一顆金黃色丹丸。「絕毒之毒非比尋常,我也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說著,他修長雙手抵住那兩人的背心,繼續方才匡雲中沒做完的逼毒療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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