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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情傷風 第五章

王右森決定貼身保護「貓咪」,而他的方法就是——把她整個人拴在褲腰帶上。所以他們現在是不論白天、夜晚,除了睡覺、洗澡、上廁所外,差不多都黏在一起了。

「貓咪」從住進王家第一天起就知道,王右森頗有賺錢的能力,否則他一個人怎麼付得起六十八只貓狗的伙食費和柳琳的打工錢。

但她從來沒想過他是這樣掙錢的。

王右森每天進婚友社,他的兩個合伙人沐少磊和馬不鑫就會給他一張名單,大體是新會員開出的擇偶條件。

然後王右森會從他認識的人中挑出符合要求的,「請」他們加入婚友社,以增加配對成功的機率。

像今天,有個愛作夢的大小姐開出五百萬的價碼,希望能跟一個又酷又帥的黑道大哥來場燭光晚餐。

王右森便帶著「貓咪」找上中部有名的黑道——四海堂。

「我實在搞不懂,怎麼會有人想去混黑道?工作不穩定、危險性高,連保險公司都不收。」他對著四海堂宏偉的大門說。

「但是成功的話,利潤很豐厚。套句古語就是︰人為財死。」「貓咪」兩只眼楮像兩只閃亮的探照燈,筆直地照著他。「我真正好奇的是,婚友社不是幫人做媒的,怎麼連安排晚餐這種工作都接?」

「一起吃頓燭光晚餐就是相親啦!」他把十根手指扳得喀喀響。「根據我過去的經驗,想要認識黑道大哥的小姐們都具有極高的幻想力,只要為她們找到合乎黑馬王子條件的人,看對眼的成功機會是很高的。」

「但愛作夢的千金小姐嫁給成天打殺的黑道大哥,白首偕老的機會有多少?」

「不超過百分之三。」他毫不考慮地說。「不過一旦他們離婚,我們立刻會增加許多『新』會員。」

「惡劣。」

「太過善良賺不到錢。」他嘻笑。「況且,人是經一事、長一智。當那些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小姐們離過一次婚後,第二回通常會變得比較理智,懂得選擇適合自己的人。當然,男人也是一樣。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們也算為社會盡了一份責任。」

听他在蓋。她覺得他只是非常努力、近乎不擇手段地在賺錢。

不過也無所謂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有需求,才會有人去供應。

她跟他都不是那種道德感很強烈的人。

「你怎麼說怎麼是。我現在只剩一個問題,你確定四海堂的少堂主是你的學長兼好兄弟?」

「大學四年,我跟他住在同一間宿舍里。」他很肯定地點頭。

「那為什麼你來拜訪學長的家,對方卻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貓咪」問道。

他轉轉頭、扭扭腰,也跟著展現出強烈的戰斗。

「如果你每次來都要綁架他們一個小頭目去相親,為了他們個人的終身幸福著想,他們自然會想辦法干掉你。」

她暈。「你干過幾次這種事?」

他扳著手指數了一下。「五、六次吧!」

「他們居然沒有干掉你!」

「因為我的學長、他們的少堂主極渴望迎娶一位名門千金為妻,而我達成了他的願望,所以他不準手下們干掉我。」

「物以類聚。」除了這句話,她也沒話好說了。

「我會打贏他們的。」他笑得眼楮-成縫。「-先往旁邊退十步。」

「不要我幫忙?」她覺得自己身手應該不錯。

「讓個女人幫我打架,那我以後還要不要做男人?」他拚命搖頭,這麼丟臉的事可不能做。

「隨便你。」她兩手一攤,迅速退出了戰局。

王右森和五名男子的戰斗隨即展開。

拳來腳往、身影交錯中,「貓咪」發現大家的身手水準都很高。

而這得歸功于王右森的一流挑人功力。他是個極有職業道德的人,盡管所接的客戶只是一時好奇,想見識一下道上大哥長什麼德行,他也不會隨便挑個三流混混去充數。

更何況這回的小姐開出了五百萬紅利,他怎麼也得選出一個有這般身價的大哥去赴宴。

于是,王右森給他的少堂主學長撥了電話,請他安排替死鬼。

那學長也夠意思,一下子就幫他聯絡了五個人,還說他能撂倒幾個,都讓他帶回去。簡直就像上市場買菜,挑根蘿卜再送兩把蔥。

「貓咪」覺得那五個大哥真可憐,若是以性命相拚,憑他們的氣勢鐵定可以把王右森揍成肉泥一攤,但他們大概被下了禁殺令,僅能單純地以拳腳相搏。

加上王右森搏斗功夫極強,花招百出,不一會兒,五名大哥先倒下一個。

「住手!」王右森喊停,他不貪心,能交差就夠了,他不想把五個都拖回去。

另四名大哥才松下一口氣。

「貓咪」在一旁冷冷加了句︰「王先生,你如果要讓那位大哥出席晚上的宴會,就不該將人揍成豬頭。」

王右森一怔。「是啊!」打得太過癮,他一時忘記給對方留點門面好見人了。

「該死,我怎麼會出這種錯呢?」虧他干這種缺德事已經好幾年,肯定是因為「貓咪」在身邊,分掉他大半注意力,他才會出這種岔子。

他偷偷在心里罵了自己一頓,很清楚自己今天會打得如此忘我,有大半因素是懲在「貓咪」面前露露臉。

自從發現「貓咪」其實身手不差後,他更加嚴格鍛煉自己,打拳、游泳、有氧運動,他全都加倍做。

短短半個月,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增強了近一倍,正想好好表現一下……唉,結果卻更丟臉了。

「對不起啊!幾位大哥,咱們重來一遍。」王右森對著剩下的四名男人說。

但他們沒有人理他,八道視線瞬也不瞬地定在「貓咪」身上。

剛才他們急著對付王右森,沒撥精神注意他身邊的女人,直到「貓咪」開了口,他們一見她的臉,整個人就僵住了。

「我是不是看錯了?」一個大哥呆呆地說道。

「我懷疑,這張臉實在太熟悉了。」

「龍門寒冰。」

「她化成灰我都認識。」

四個大哥將「貓咪」團團圍住。

王右森和「貓咪」同時一怔。終于出現認識她的人了,他們叫她——龍門寒冰。

好威風的綽號,但……那是誰啊?

龍門。

正確來說,它不是一個幫派,也不是公司行號。

它是流浪到世界各國的華人們,為了緬懷祖先、團結起來抵抗外力欺侮形成的一個團體。

他們沒有領導人,平常也不聚會,只有在出事的時候,由當地幾個素具名望的大老登高一呼,組織當地華人合作抵抗欺負。

但十年前,有個人把它統一起來了,在全世界有華人的地方設立中國城,跟當地人爭地盤、拚勢力,漸漸地,讓中國城變成一個在當地隱隱有著治外法權的地方。

在美國,警察們不會隨便搜捕華人,除非他們擁有明確的證據,並且得到龍門的許可。

在意大利,黑手堂一要讓一個華人消失,得先問過龍門。

于是,龍門變成了一個很特殊的組織,非黑非白、亦黑亦白。

而龍門寒冰就是龍門十三首領之一。

王右森以前也沒听過龍門這名號,畢竟,那個世界離他太遠、太遠;直到四海堂那四位幸存的小頭目跟他稍微解釋一下後,他呆了。

真是作夢也想不到,他家里會收留這樣一個鼎鼎有名的人物。

如果「貓咪」真的是那個綽號叫龍門寒冰的女人,那麼近日他家層出不窮的意外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而事實上,王右森覺得他家到現在還沒有被機關槍打成廢墟,那些人的手法已經算仁慈了。

「-真是龍門寒冰嗎?」王右森問「貓咪」。

「有可能。」她覺得龍門寒冰這個名字挺熟的,很有可能是她。

「听說龍門寒冰很厲害。」他是听少堂主學長說的。「如果-是龍門寒冰,怎麼會穿著新娘禮服,身受重傷昏倒在我家庭院?」

她還沒有恢復記憶,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唉,說實話,她對這身分真是不太滿意。那綽號一听就是黑道大姊大,跟王右森這樣的普通人身分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她一對美麗的眉毛都快皺成同心結了。

想了一下,她說︰「馬有失蹄、人有錯手嘛!」

「也對。」他點頭,同時嘆了口氣。「听-的口吻,應該是確定自己就是龍門寒冰了。」

「不管-的來歷為何,-就是。」他猜想她還不習慣自己的新身分,便安慰她。「況且,我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龍門寒冰呢!」

「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去找龍門的老大龍傲。」她說,心里卻暗下決定,要加緊時間培養兩人的感情,無論如何都要在確定她的身分前,讓他離不開她。

雖然兩人認識不過半個多月,「貓咪」已經很習慣、並且貪戀上王右森的陪伴了。

她不是個熱情的人,也不愛熱鬧,喜歡獨處勝過與人相處。

但王右森是個例外,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愉快;她覺得他們應該可以在一起很久,而且很快樂。

「不過我們要去哪里找龍門?從沒听說過龍門有根據地。」王右森問。

這倒是個大問題,「貓咪」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可以問問四海堂的人。他們既然能夠認出我,應該也有一些關于我的消息。」

「我打電話給學長。」王右森剛拿起電話,忽然又回頭問了一句。「對了,龍門寒冰應該是-的綽號,那-的名字叫什麼?」

「龍冰!」一個聲音回答他,但不是「貓咪」。

「學長!」王右森看著一個身穿五彩T恤、牛仔褲,兩只耳朵戴了七、八個耳環,手臂、腰上懸滿叮當配件的男人走進客廳。

他就是四海堂的少堂主,海東亮。

海東亮今年三十八歲了,曾經是王右森的學長,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他學弟。因為海東亮到現在大學都還沒畢業。

套句他的口頭禪——難道混黑社會還要講學歷嗎?

他壓根兒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畢業,而他也的確有說大話的本錢,畢竟能在短短十五年間,讓傳承了四代的四海堂漸漸轉型成四海集團,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做到。

現在他們黑白兩道的生意都做,雖不敢夸稱全台第一,前十名倒也擠上去了,比起之前龜縮台中一個小堂口,那真不知威風了多少倍。

四海堂底下的人都挺佩服海東亮的,除了他的服裝品味,那真不是一句「糟糕」可以形容。

更可怕的是,他把自己才兩歲的女兒也打扮成同樣德行,一身金屬飾品,上衣和褲子的顏色加起來最少十種,那讓他的岳父、岳母恨死他了。

海東亮一邊邁著流氓步,邊吹著口哨走向王右森。

「這樣的房子你還敢繼續住,也不怕塌了壓碎你的腦袋。」他指著東邊那一大片破牆瓦說。

「放心,三合院的結構雖然古老,卻很堅固,只塌了一面,並不會影響其他兩邊的安全性。」王右森說。「而且我的房東說了,會盡快找人來幫我把房子修好。」

「幾十年歷史的老房子了,現在還有人會修嗎?」海東亮隨手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唉,到你這里沒被一群貓狗包圍,還真不習慣。」

「隔壁鄰居也跟我抱怨很多次了,貓狗還在的時候嫌-們太吵,一旦-們不在,又安靜到讓人分不出夜晚與清晨的轉變,害他們搞不清楚起床時間,上班上學都不知道遲到幾回了。」王右森雙手環胸坐在他對面。

「貓咪」有禮地給海東亮送上一杯茶。

「請喝茶。」她越來越有女主人的味道。

海東亮一雙眼把她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細掃描了一遍。

王右森一對眉毛皺得幾成麻花樣。

「看夠了嗎?如果看夠了,麻煩你趕快把來意說完,快點滾蛋。」他打心底討厭海東亮看「貓咪」的眼神,像是在鑒定什麼珍珠寶貝。

拜托,她可不是蘇富比拍賣會上的物品,那是私人東西,請勿覬覦好嗎?

海東亮投給他一抹曖昧的眼神。「你不至于小氣到連借看兩眼都舍不得吧?」

「我就是這麼小氣,不行嗎?」王右森沒好氣地說︰「如果你沒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一些問題,恕不留客,你可以走了。」

「真現實。」海東亮低喟口氣。「既然你不歡迎我,那就算了。我只給你一個警告,讓她走,否則你麻煩大了。」說完,他就想離開。

王右森右掌一個用力,把他按回椅子上坐好。

「把事情說清楚再走。」

「很晚了,你這里既然不留客,我還要趕車回家。」這回換海東亮拿喬。

「少來!你一通電話,隨時有司機來接你,你要趕車才怪。有什麼話快點說吧!」王右森催他。

海東亮捧起杯子,輕啜著茶水,一張嘴閉得緊緊的,不說話,就是不說話。

王右森已經沒耐性了。「喂,你到底要不要說?」

「放輕松點,不管他說不說,事情該水落石出的時候,你想蓋也蓋不住。」「貓咪」笑嘻嘻地接口。「而且,我想結果也快出來了。」

海東亮皺皺鼻子,他敢玩王右森,畢竟他們有多年的交情在,不會玩出性命交關的後遺癥。

但龍門寒冰……說實話,他真心希望王右森離她遠一點,那是個謎一般、比核子彈還要危險的女人。

「算了,就當給小姐一個面子吧!我來之前上了趟警局,听說把你家撞破一個大洞的司機不見了。」

「不見了?」王右森很訝異。「有人從警局里弄走他?」

「是的。」海東亮點頭。「還有,我得到一個消息,最少三幫人馬在找龍小姐的下落。」

「你確定她真是龍門的人?」

「百分之百。」海東亮解釋。「紐約、意大利和日本當地的黑幫都發出尋人啟事,上頭要找的女人確實是她。」

「龍門沒有找她?」

「龍門找人不需要外界幫忙。」

「好驕傲!」

「你那個女人驕傲嗎?」海東亮取笑他。

「咳咳咳……」王右森讓一口唾沫嗆得差點咳死。「你……你胡說什麼……什麼女人……」

「難道她是男人……好吧!當我沒說。」海東亮本來想繼續玩的,不過「貓咪」……不,她應該叫龍冰,她的眼神太犀利,海東亮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玩笑就死無葬身之地,聰明地選擇沉默。

王右森就算對龍冰的身分有再多的疑問,看到她一抹眼神就能震住海東亮,所有的懷疑也都消失了。

「-能記起之前的事嗎?」他問。

「我……」她眼神一暗,像是在煩惱什麼。

是不是把過去的事一清二楚攤開來後,她與他就再也不能有所牽扯了?

果真如此,她寧願不要想起過去。

但這樣會讓他為難,唉!原來迷惘是這麼一回事,再冷靜的女人在面對愛的時候都會舉棋不定。

「記得一些些,至于詳情……等找到龍門的人,應該就能清楚了。」掙扎又掙扎,她終于還是說了。

「要去哪里找龍門的人?」

「我隨時可以與他們聯絡。」

「我陪-去。」

「咳咳咳……」這回換海東亮被嗆到了。「我說學弟,你曉不曉得龍門是什麼組織,你要攪和進去?你不要命啦?」

「我當然要跟著她。你自己都說了,那麼多幫人馬在找她,誰知道那些人安的是什麼心?不隨身保護她,我不放心。」

「拜托,你知道龍門寒冰代表什麼意思嗎?龍門十三英之一,掌管華人組織的頭目。你保護她?我看她保護你還差不多!」終是同學一場,海東亮不想眼睜睜看著王右森去送死。「听學長的話,放手吧!那個世界的事不是你能參與的。」

王右森又不是白痴,當然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

的確,他身手一流,跟人打架從來沒輸過。但那是打架,真要與人以命相拚,他是輸定了。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護花使者做不成,反而會成為龍冰的負擔,所以,他把決定權交給她。

「龍冰,-的看法呢?」

龍冰的心里只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是她的夢想。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

王右森大笑。

海東亮長聲聲吟。

王右森的下巴又掉了。

原來所謂與龍門聯絡,就是——打電話。

「這樣驚訝做什麼?」龍冰覺得很正常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要找一個人,打電話、發mail,再不濟,寫封信也成。「你不會以為現在還有留暗號、搞飛鴿傳書這種事吧?」

「不是。」他才沒那麼蠢好嗎?「只是……電話雖然方便,但也很不安全,-就不怕訊號外泄,暴露了自己的下落?」

她想了想。「我以為現在差不多全天下都知道我的行蹤了。」

「呃……」想想最近此起彼落的麻煩,如果不是她的行蹤暴露,哪來這麼多問題。「好像也是,那……不曉得會來多少人?」

「兩個,最多不超過四個。」

「會來些什麼人呢?」

「我大哥一定會來,龍楓一向與他形影不離,龍興、龍揚最愛湊熱鬧,可能也會到。」

「親生大哥嗎?」他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他貴姓大名?」

「我大哥叫龍傲。不過這個名跟姓都是我們自己取的,龍門十三英無父無母、天生天養。」

「龍傲?」听名字好像很難纏,他的心跳更紊亂了。「不知道龍大哥的脾氣怎麼樣?」

「大部分人對我大哥的評語是,奸詐、狡猾、卑鄙、無恥。」

他一張臉整個變白。

「可對你面言,威脅性最大的不是大哥,你真正該小心的是龍興。他才是個徹頭徹尾的惡棍、瘋子、變態……」龍冰的形容詞還沒有用完,四個人,三男一女前後走了進來。

他們的態度看起來很自然,好像是走進自己家里,不過卻又不顯囂張,反而顯露出一股尊貴的氣勢。

其中一個男人惡劣地笑著。「小冰兒,-的形容詞真是讓哥哥無限光榮啊!」

「小冰兒只是在保護她的男人。」四人中唯一的女性開口。

「可這個男人不是對女人過敏嗎?他能夠好好地愛我們家小冰兒嗎?」另一個高壯男人說道。

最後一個男人輕擺了下手,他的三名同伴立刻閉嘴。「好了、好了,各位,這是他們之間的問題,做為一個紳士、一名淑女,我們不應該探人隱私。」

龍冰翻了個白眼,向王右森介紹道︰「從說話的先後,他們分別是龍興、龍楓、龍揚,還有我大哥龍傲。」

王右森發誓,他見到了全天下乍看最最平凡、其實非常恐怖的四個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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