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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急診室 第七章

早上十點,蘭齡依舊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他怎麼沒有打電話來?

昨晚他和莎拉匆匆的離去,他今天也該打個電話來跟她解釋或道歉吧?

蘭齡一點睡意都沒有,雙眼布滿血絲地翻身下床,決定下樓找東西吃。

吃東西是女人發泄怒氣和壓力的方法,對于這個說法,她一向高舉雙手贊成。

早上十一點,當蘭齡食不知味地吞下一大堆意大利面後,電話鈴聲終于響起。

「嗨。」任豫溫柔的開口。

蘭齡滿肚子的憤怒和喜悅交雜著,她不知道該讓哪種情緒先出來。

「嗨。」最後她只能欲著氣輕哼道。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妳。」

你干脆不要打好了!她差點沖口而出。

「怎麼說?」她是個成熟女性,要保持形象。蘭齡在心里拚命告訴自己。

「我知道妳昨晚上大夜班,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補眠,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听听妳的聲音。」任豫真誠地說出內心的感覺。

他發現在看多了精心打扮過的女人後,再見到自然僕實的蘭齡,令他分外貪戀起她獨特的清新。

在她身旁,他總是能夠自由自在地暢所欲言,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眷戀和寧靜。

有好幾次,他都快要按捺不住沖動,想要攫取她紅層的芳香和粉女敕,但最後還是被超人的自制力控制下來,因馮他不想嚇著她。

蘭齡握緊電話,腦袋有一瞬聞的空白,「真的?」

「妳怎麼會以為我不想听到妳的聲音?」任豫微覺困惑地說「我每天都想打電話給妳,每天都想見到妳,可是這幾天一直忙于研究室的事情,因此都不能夠如願。好不容易昨天美國方面的技術轉移人員已經到達台北,研究室總算可以進人狀況,所以我終于有時閑可以陪陪妳了。」

蘭齡听著他的解釋,心底頓時漾起一股暖流。

「你這幾天一定很忙也很累吧?」她微笑的問道。

「是的,」他輕吁口氣,說不出有多想念她的聲音。「不過一切都會上軌道的,相信我。」

「你指的是你的工作還是我們的關系?」

任豫朗聲一笑,「都是。」

蘭齡心頭一熱,全身的疲憊和緊繃的情緒好像都在瞬閑消失了。

「今天晚上有空嗎?」她突然很強烈地想見到他。

「當然有,為了妳,再怎麼忙碌我也會挪出時問來。」他堅定地說。

「我不希望你太過勉強,如果你真的沒空的話……」

「這個妳就不用替我擔心了。今晚想去哪兒?」

「不如一起吃個飯好了,我會盡量找口味溫和點的館子。」她意有所指地說。

任豫失聲一笑,「我無所謂,只要妳喜歡吃的,我統統都可以接受。還有,我和莎拉只是朋友,在我的心目中,她就像個小妹妹。」

「我知道。」蘭齡低聲道。

那麼他知道莎拉不只將他當成兄長嗎?

「妳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吧,等到晚上我再過去接妳,大概七點鐘左右。」他細心地叮嚀,「一定要睡覺,知道嗎?」

「好。」她軟軟地應了一聲。

待掛上電話之後,她無法抑止地微笑了好久。

從來沒有人如此溫柔地對待她,這般珍寵呵護的感覺真好,他彷佛將她當成手掌心上的寶。

蘭齡直到躺在床上沉沉人睡了,嘴角依然掛著那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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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饒河街夜市人擠人的街道上,彌漫著熱鬧的笑語和食物誘人的香氣,五顏六色的招牌燈也和熱食飄送的煙霧融合成一種獨特的氣息。

「我沒想到妳會帶我到這兒來吃飯。」任豫堅實有力的臂膀保護性地環著蘭齡,以防她被人撞到。

蘭齡緊靠在他懷里,敏感地察覺到那股親昵和熱力,深深地充斥在他們之間。

她不能承認,卻也無法忽視他的確在她心底撩起一種沸騰的悸動。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太擠了?」任豫低頭關心地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憂色,「妳不舒服嗎?」

蘭齡清清喉嚨,對他甜甜一笑,「我沒事。你會排斥到這里吃飯嗎?」

「絕不會,天知道我多想念台灣的夜市。」任豫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足地笑道︰「哇,好懷念!」

「我差點忘了你也在台灣生活過。」

「我也是台灣人。」他提醒著她。

「但是你拿的是美國護照,就國籍上來說,你是美國人。」

「這是一個復雜的世界。」他回以莫可奈何的一笑。

蘭齡笑著搖頭,不再與他談論這些。「對了,你最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麻辣鴨血臭豆腐。」他想也不想地道。

她驚喜地看著他,「那是我的最愛,沒想到你也喜歡。」

「我說過,我們兩人的口味是很相近的。」任豫緊擁著她在小攤子前坐下,「老板,兩碗中辣的鴨血臭豆腐,香菜要多放一點,謝謝你。」

蘭齡微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香菜?」

「猜的。」他笑咪咪地回道。

「我才不信,你怎麼知道的?」她想了想,恍然道︰「我媽告訴你的?」

「不是,是我有第六感。」

蘭齡狐疑地瞅著他,好半天才搖了搖頭,「我不相信。」

「我想也是。」他促狹地哈哈一笑,「我看要妳這顆小腦袋相信第六感,相信心有靈犀這種事是很難的。」

「為什麼突然講到這個?」她不解的問。

辣呼呼又香女敕的臭豆腐伴隨著紅艷艷的湯汁和鴨血送上桌,蘭齡忍不住舉起筷子,率先向臭豆腐進攻。

「因為這跟我們的實驗有關。」任豫邊說邊打開筷子。

「怎麼什麼事情都跟我們的實驗扯上關系?」她困惑道。

「因為實驗是以我們兩人為中心,所以我們所有的事情當然也就跟實驗有關。」他微笑道。

他這番拗口的話令蘭齡更加困惑,她只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噢,所以呢?」

「這些天妳可曾想過我?」他沒頭沒腦的問。

蘭齡被口中的臭豆腐嗆到,咳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任豫急急替她拍著背,心急地問︰「妳沒事吧?要不要緊?」

「死不了。」她眨掉眼淚,小臉蛋漲得紅紅的。

「妳嚇了我一大跳。」見她真的沒事,他才松了口氣,深深地凝視著她,「難道這個問題那麼難回答嗎?」

蘭齡低下頭,囁嚅道「不是,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問這麼親密的問題。」

「所以妳可曾想過我?」他追問。

「你呢?」她有些狼狽地反問。

「我當然想妳,」他目光緊緊盯著她,「妳呢?」

她緊張地抓著筷子,臉不自覺地紅了,「我……和你差不多。」

「所以我們心有靈犀。」任豫滿意地下結論。

蘭齡愣怔地看著他,「這算哪門子的心有靈犀?」

「妳想我,我想妳,這還不算心有靈犀嗎?」任豫笑吟吟地說,對于她的回答感到根滿意。

她呆望了他半晌,然後搖了搖頭,「隨便你,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解釋的話。」

「嗨,別這麼正經嚴肅好嗎?」他嘴角噙著笑凝視她,「有時候事情不需要這麼追根究柢的,否則就不好玩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我還以為追根究柢是你們做研究的人必備的精神。」

「在公事上我喜歡追根究柢,但私底下我是一個再隨性不過的人了。」

「我想也是。」蘭齡左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

「什麼意思?」他察覺到她目光有異。

「你看來對工作相當認真專業,可是又很懂得享受人生,這兩種迥異的特質,在你身上卻絲毫不顯沖突。」

她的贊美令他受寵若驚,「我不知道妳對我的評價如此高。」

聞言,她的臉倏地紅了,輕哼道「否則我都是怎麼看待你的?將你視為眼中釘嗎?」

「妳必須承認,一開始妳並沒有給我好臉色看。」說著,任豫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

蘭齡朝他扮了個鬼臉,「我們以前已經談過這個問題了,大家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任豫朗聲一笑,夾了塊臭豆腐塞進她嘴巴,「是,所以妳多吃點吧,今天我請客。」

「不行!」她急急咽下嘴里的食物,抗議道︰「我已經說過今天由我請你吃晚飯,你應該不至于連這些小錢都要跟我計較吧?」

「在美國,我們從不讓淑女付帳。」他目光溫柔地瞅著她,微笑道。

「可惜這里是台灣,而且我討厭佔人家的便宜。」

他笑著搖搖頭,「妳真是與眾不同。」

「你大可直接說我是怪胎。」蘭齡聳聳肩,不以為意地繼續把剩下的麻辣臭豆腐吃完。

任豫看著她大快朵頤的自然模樣,心底蕩漾著滿腔的柔情。

他好喜歡看她的表情,無論是開心還是懊惱,都是那麼自然不造作,深深吸引著他。

蘭齡興高釆烈地吃完東西後,抬頭正想要跟他講什麼,卻發覺他正專注地盯著自己,眼神是那麼溫柔,充滿著磷惜與寵愛。

她下意識的低下頭,整個臉蛋差點埋進湯碗中。

這樣的感覺太過陌生,她無力招架。

「碗底還有什麼?值得妳這麼專心的找。」任豫打趣道。

蘭齡連忙抬起頭,「沒事,我吃完了。」

「還想吃些什麼?」他溫柔問道。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才對,畢竟今天是由我作東。」她仍念念不忘今晚是她請客。

任豫失笑道︰「嗯,對喔!我該想想要吃點什麼昂貴的菜才好。」

「盡量想吧,別替我省錢,我至少請得起你吃遍這條夜市。」她一本正經地說。

「妳以為我是大胃王嗎?」任豫笑著柔柔她柔細的發絲,擁著她站起身,「其實我現在最渴望吃的東西不是食物。」

「不然是什麼?」

她抬頭,卻望人他眸底燃起的熱火,她的心猛地一跳,渾身開始燥熱起來。

蘭齡佯裝听不懂他的暗示,笑道︰「我們再往下一攤進攻吧!」

面對她的逃避,任豫並沒有露出任何失望之色,相反的,他深邃的眸子閃著充滿興味的光彩。

他一定要讓她真誠地面對,並且承認自己內心的感覺。

在他們之間蕩漾的情絛已然強烈到令人無法忽視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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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陽明山,幽暗中飄送著隱約的花香,也許是花季的關系,蘭齡只覺得空氣特別好,氣氛特別浪漫,就連晚風也特別的清涼沁人。

她忍不住別過頭打量身旁的任豫,在夜色中,他那雙深邃的眼楮顯得格外深沉動人。

「我們好像一對真正的戀人。」她雙手往後撐著草地,望著夜空低聲嘆了口氣。

「我們本來就是一對戀人。」他提醒她。

蘭齡咬著下唇,「這是場實驗。」

「是場愛情的實驗。難道到現在妳還覺得我是那種只重視而不注重感情的男人嗎?」

「我知道就好了,我已經亂了方向了。」她低聲說道。

「難道妳對我沒有一絲絲的喜歡?」任豫屏息的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已然化作嚴肅與希翼。

蘭齡低著頭,不敢迎視他的眼眸,「我……的確挺喜歡你的。」

只是這一切已跟他們原先預訂的實驗計劃完全不一樣了,難道人和人之閑的關系,永遠無法用理性去衡量?

任豫黑眸中閃過一抹釋然和狂喜,「太棒了,我有沒有告訴過妳,妳越來越吸引我了?」

蘭齡一怔,「我?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兩個都知道你會與我交往,只是為了要反駁我的理論罷了,我根本不是你喜歡的那一型。」

「妳認為我喜歡的是哪一類型的女人?」他挑高一眉的問。

「像莎拉那一型的。」她沖口回道。

聞言,任豫面色古怪地看著她,「妳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只是……直覺,」她訥訥地補了一句,「女人的直覺。」

「妳的直覺這次不準。」他突然靠近她身邊,清新又誘人的男性氣息悄悄的對她襲來。

蘭齡感覺自己好像陷人了一張強烈誘惑的情網中,被周圍奇妙的氣氛和身旁的偉岸男人深深牽動著。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陌生的悸動感,所以她只能呆在原地,本能感覺到有事要發生。

任豫伸手輕輕地抬起她的臉,溫柔的眸光凝視著她,「妳知道妳有多麼迷人嗎?」他聲音沙啞的低語。

蘭齡吞了吞口水,試圖輕松地說︰「呃,基本上,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個名詞。」

他修長的大手撫過她細女敕的臉龐,「我喜歡妳的自謙和幽默,但是不愛妳這麼自卑。」

「我並沒有自─唔……」她的嘴巴迅速被堵住了。

任豫攫住她柔女敕的唇瓣,動作輕柔卻帶著無可否認的熱情。

蘭齡彷佛被閃電擊中般,一陣陣暈眩醺醉的感覺直逼心頭,在他靈舌挑逗下,直達四肢百骸。噢,難道這就是書本和電影里所謂的「吻」嗎?

她耳邊並沒有听到美妙的音樂、婚禮的鐘聲,但是卻在他纏綿的熱吻中,听見了自己心髒強烈的敲擊聲。

原來這就是坪然心跳的感覺。

蘭齡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眸,雙唇間低低逸出一聲輕嘆。

任豫流連不舍地吻著她的唇,細細啃咬著她柔女敕的肌膚。

噢,她是這麼的誘人,讓他真想一口吞下肚去。

他的眼光果然沒錯,在女學究的外表下,她是一個純真中充滿性感的女人。

她是一朵最美麗的花,只是缺少人來灌溉栽培他有自信自己是她生命中的花匠,一定能夠用愛來滋潤她的心靈。

任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吻由輕柔愛磷漸漸變成發自心靈探處的熱焰狂潮,呼嘯著要將他們兩人淹沒。

他的吻在她的肌膚上燒熾出一片火焰,蘭齡急促地喘息著,她好熱,可是又好暈,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在何時,她身上的襯衫已經被褪下了,露出白哲柔女敕的肌膚,而任豫正肆無忌憚地吻著這片從未有人觸及過的美麗。

蘭齡腦子裹的警鐘隱隱約約地敲響,但是卻被淹沒在悄欲的強烈渴求中。

直到突如其來的一陣笑語聲,才驚醒她所有的理智。春夜的陽明山,總是充斥著上山觀星夜游的人。

她猛地推開偉岸結實的任豫,雙手緊抓著胸前的欲衫,急促的喘氣著。

「怎麼了?」任豫聲音沙啞的開口,眸中燃燒的火焰絲毫未減。

「我……我不知道。」蘭齡手忙腳亂的扣上扣子,嬌羞的模樣宛若一朵初綻的玫瑰,在黑夜的掩映下更顯動人。

任豫的眼眸更深了,他費了九牛二虎的力量控制住強烈的饑渴,柔聲道︰「這是很自然的,我們剛才發生的事情是最自然的,不需要去掩飾或逃避。」

「你說得簡單。」她扣好衣服,紅著臉爬梳短發,手指情不自禁地顫抖著。

她被嚇壞了,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渴求的一面。

任豫凝望著她的反應,有些愕然道「妳還是處女?」

蘭齡差點被口水嗆死,她邊咳邊瞪著他,「你……你……」

他心疼的伸手替她拍背順氣,「有話慢慢說,妳想說什麼?」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急急逃開了他的嫵觸,「那不關你的事。」

「親愛的,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他瞅著她,似笑非笑地說。

她皺起眉頭,「不要叫我親愛的,我是中國人,不習慣听到這麼做作的形容詞。」

「好吧,那麼妳究竟是不是……」

「你還說!」她不悅地瞪著他。

任豫面對她凶狠的模樣,不禁失笑了。他不可思議地低嘆道「老天,誰想得到像妳這麼美的女人,居然還是處女。妳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處女已經很少了嗎?」

蘭齡心髒狂跳起來,但是她勉強維持冷靜,「世上就是有你們這種專門偷心的賊,所以處女才會越來越少。」

「冤枉,妳這麼說就太偏激了。現在的女人也善于表露自己的感覺,並且勇于追求自己所想要的,妳怎麼能說是由于我們男人的關系呢?我不相信妳的腦袋還停留在中古世紀的傳統觀念中。」

「傳統觀念有什麼不好?」

「好到讓妳否認所有的渴望?」

蘭齡別過頭去,望向山腳下的點點燈火,「人無法為所欲為。」

「我只是希望妳照著自己的心去走。」他聲音低沉地說,眼神溫柔又嚴肅。「我記得有句電影台詞是這麼說的︰『心所想的,就是心所要的。』妳何苦去違反心意呢?」

「那樣太危險了,我不是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她搖著頭說。

「人生苦短,妳額忌的事情太多了。」

她苦笑了下,「我沒有辦法。」

「或許這就是妳的性格,而我偏偏愛的就是這樣的妳。」說著,任豫扮了個鬼臉,「現在我可嘗到苦果了。」

蘭齡轉頭望著他,「你後悔了?」

他凝視著她微變的臉色,連忙解釋,「老天,我是在開玩笑,妳千萬別當真,我怎麼會後悔呢?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妳之後。」

蘭齡一顆高懸的心這才緩緩回到原地,「別這麼說,好像我有多重要似的。」

「妳本來就很重要。」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她心頭早已塞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冷嗎?」任豫看見她環抱雙臂的模樣,立刻月兌上的外套,溫柔地披上她的肩頭。

蘭齡拉緊猶帶著他體溫的外套,那上頭有他獨特的男人氣息。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忍不住低語。

他笑了,「因為妳是我女朋友。」

蘭齡望人他柔情似水的眸中,渾然忘卻了所有的迷惑。

明月當空,晚風輕送,多情人在身畔,她似乎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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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層特殊強化玻璃,待在病毒室里的莎拉,嫉妒地看著任豫自辦公室走出,臉上還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甜蜜神情。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才剛和艾蘭齡通過電話。

她實在不懂,出色卓絕若他,為何會看上一個貌不驚人的女醫生?

論外貌、講談吐,莎拉自信不會輸給蘭齡,但是為何任豫卻偏偏為她痴迷?

她緊捏著手中的試管,一點都沒察覺綠色的液體幾乎快潑灑出來了。

「莎拉,小心!」任豫換上防護衣,急急沖進來接過她手上的試管,「妳怎麼了?」

「啊?」她眨眨眼,透過特殊防護眼鏡看著他一臉憂急和微怒,「什麼事?」

「妳忘了妳手上拿的是CA型鏈球菌的原始病毒體,一旦割破妳的防護手套,沾到肌膚就大事不妙了嗎?」他小心翼翼地鎖上蓋子,然後將試管放回冰櫃中。

莎拉低呼一聲,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抱歉,我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注意到。」

「妳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任豫看著精神恍惚的她,關懷地問道。

她搖搖頭,「我沒事。你跟華府那邊說過了嗎?」

「有關于妳要正式加人研究室的事?」

「嗯。」她熱切地點頭,一怎麼樣?他們怎麼說?」

「莎拉,妳確定這是妳要的嗎?」任豫雙眉微蹙的看著她,「台灣對妳而言是一個陌生的國度,妳在這裹舉目無親,如何度過漫長的研究生涯?妳知道我成立的研究室並非一個短程計劃,而是針對台灣所設計的一所長駐性病毒研究室,倘若妳要加人──」

「我喜歡台灣。」莎拉打斷他的話,執拗地說。

「妳不要任性了,我想妳甫和喬克分手,情緒一定會有些不穩定,但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更不能一時沖動就作出這樣重大的決定,妳也該考慮到妳父母親啊。」他語重心長的說。

「威爾,我是一個自由的個體,而且我早成年了,可以作任何我想要作的決定。」她細致的下巴一昂,「除了我自己,沒人能改變。」

「這真是妳想要的?」他又問了一次。

莎拉一甩頭,迎視他的視線,「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我喜歡你,可是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像是賭氣般地說。

任豫吃了一驚,「莎拉,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你知道促使我下定決心和喬克分手的原因是什麼嗎?是你!」

任豫凝視著她,好半晌才道「到我辦公室談。」

莎拉跟在他身後走進辦公室,月兌下防護衣露出窈窕的身材,她一個箭步地走到他面前,幾乎貼靠上他的身軀。

任豫溫柔卻堅定地將她推開,「我是認真的,我們談一談。」

「我和他原本就已經沒有感情了,勉強在一起是出自于一種習慣而已,可是自從見到你之後,我發現整個人又活了起來,我再也無法忍受那種平淡乏味的關系了。」

任豫輕嘆口氣,緩緩地搖頭,「莎拉,妳該知道我一直把妳當妹妹看待。」

「我知道,可是我不要你只是把我當成親愛的小妹妹,我是個女人,我需要你愛我,不是要你喜歡我!」她大膽地說,雙手攀上他的手臂。

他拉開她的手,「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現在的女朋友是蘭齡,我不會跟她爭任何名分上的東西,我只要你是愛我的。」她誘惑地輕劃過他的腰部,漸漸溜向他的小月復。

任豫眸色一冷,飛快地攫住她的手,語氣嚴厲道「莎拉,我不喜歡妳這樣子。」

「為什麼?難道我真的比不上蘭齡嗎?我不相信。」她素來對自己的容貌自負極了,不相信會輸給那個不打扮也不化妝的女醫生。

「妳是比她漂亮,但是妳不比她美,或者該說,在我的心里,這世上沒有任何女人比她更美了。」他的腦海浮現蘭齡的一顰一笑,臉上不由得綻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莎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只能說青菜蘿卜各有所好吧!」他嚴肅地道「我雖然看過無數美貌動人的女子,也曾經與不少女人交往過,但是對我而言,找到一個心靈相契合的人遠比尋求之歡更重要。以前我對此尚且模糊不清,所以在每段關系中總覺得有所缺憾,但是在遇到蘭齡後,她有許多東西都觸動了我,雖然我和她的理念並不完全相同,但是我們在一起卻能觸發很多不同的感覺。」

「她真的適合你嗎?」莎拉質疑地問,「誠如你所說的,你要找一個適合你的人,但是她與你理念不完全相同,再怎麼說也會有摩擦,但是我就不同了,我有把握百分之百配合你。」

「世上迎合我的人太多了,但是我要的並不是一個百依百順的傀儡,而是一個真正能和我相知相惜的人。」他回想起和蘭齡的斗嘴,不禁浮上一抹微笑,「我不曾遇過這樣一個讓我又好氣又好笑,既心疼又想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呵護的人。我對她甚至百看不厭,就連她大吃特吃的時候,臉上黏著幾顆飯粒我都覺得她很美,或許就是她的自然吧,讓我著迷不已又難以自拔。」

「你竟然喜歡這麼遲鈍又粗俗的女人?」莎拉瞪大雙眼的說。

吃飯還吃到臉上黏著飯粒……老天,真白痴!

「妳這麼說她太不公平了,她並不遲鈍也不粗俗。」任豫語氣不悅地說-「她是一個很專業也很有愛心的醫生,她有犧牲奉獻的精神,她也不是一個白痴。」

莎拉吞了吞口水,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知道妳有點看不起她,但是人的外表並不能代表一切。她是我的女朋友,或許妳不喜歡她,但是我希望妳能夠尊重她。」

「她對你而言真有那麼重要?」她面帶受傷的神情看著他,心底涌起一陣強烈的酸楚。

任豫低低嘆了口氣,「莎拉,我很抱歉。」

她深吸口氣,傲然地抬高下巴,「我不會放棄的。」

「莎拉,不要鑽牛角尖。」

「對于我想要的,我一向勇于爭取,你該知道我的個性,我不會輕言放棄的。」說這話的同時,她眼底閃爍著堅決的光芒。

「妳這又是何必?」任豫無奈的說。

他不希望事情變成這般復雜,更不希望莎拉的太過執著傷害任何一個人,包括她自己。

看來他只能堅定立場,並且找機會勸她放棄了。

只是蘭齡那一邊,他該怎麼解釋才不會讓她誤會呢?

他爬梳著頭發,當下決定還是別讓她知道這件事,尤其有關于莎拉可能會正式加人研究室這些件事。

他們的關系正邁向穩定之路,他絕不允許任何事情破壞他和蘭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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