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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夜 第八章

寒索的二月天,陽光雖燦爛,氣溫卻在攝氏零下十度以下,寒風徹骨的冬日傍晚,冰冷的手推開廚房窗戶,某人探頭出去大喊。

「喂喂喂,藍色垃圾袋先放進後車廂,明天才不會又忘了!」

喊罷,腦袋縮回來,窗戶啪一下又關上,某人繼續埋頭與青菜蘿卜奮戰。不一會兒,有人進廚房里來,一雙溫暖的手扶上她腰際,傾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回來了。」

「辛苦了。」某人繼續切蘿卜。「小鬼呢?」

「克里斯買了一盒拼圖,」扶住她腰際的手悄悄往下移。「她一回來就到起居室開工了。」

「難怪這麼安靜。」頓一下。「請問你的咸豬手在模哪里?」

「你的婰部。」

某人噗哧失笑,這才扭回頭去回親他一下。「去幫我擺餐桌,OK?」

晚餐後一個鐘頭,一家人照例在起居室看電視閑聊,芙安娜和亞伯特在角落的小幾上展開拼圖大業,芙安娜努力開發建設,亞伯特努力破壞建設,一搭一拆,合作無間。

「上帝,阿希爾,你愈來愈重了,我快被你壓死了!」

方蕾喃喃抱怨著把大笨貓從她的腿上請到另一張沙發上去睡,奧文趁勢伸長手臂將她納入自己懷里,克里斯嘴角浮現調侃的笑。

「老嫂,老哥都壓不死你了,一只笨肥貓怎麼可能壓得死你呢?」

慵懶的目光橫撩過去。「小弟,我好像很久沒提醒你,再不結婚,我就要把你趕出去了!」

克里斯老神在在的嘿嘿笑。「那我就睡公司的套房里!」

方蕾眯了眯眼。「老公,誠心建議你,最好定下規矩不準任何人留在公司里過夜,免得公司被人扛走了你都不知道!」

「公司被扛走?」克里斯啼笑皆非。「你以為我是希臘神話的海力克斯嗎?」

「不,你是台灣土產的小玉西瓜!」

克里斯愣了一愣。「何解?」

「滿腦子黃色思想!」

「哪有!」克里斯抗議。「我只是不太純潔而已!」

奧文失笑。「說到這,我也要警告你,克里斯,以後在芙安娜面前不準再說那些限制級話題,否則以後姨婆那邊的任務都要交給你,你知道的,我以後將會很忙。嗯嗯……」他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對了,最近表嫂好像吵著要離婚呢!」

「Gee!」克里斯大驚失色。「好好好,我以後絕不會再跟芙安娜亂說話了,我發誓,我保證,我賭咒!」

見他嚇得臉色發白、嘴唇泛青,方蕾不禁哈哈大笑。

片刻後,克里斯猛按遙控器找運動節目台,方蕾將一顆沾滿濃濃煉侞的草莓塞入奧文嘴里。

「老公。」

「嗯?」

「大伯、二伯那邊怎樣了?」吃著草莓,方蕾不經意的問。

「他們幾乎每天打電話來,我要秘書告訴他們我出差了。」

「為什麼要拖?」

「我想看看他們會不會自己想通,放棄要求特權,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奧文也漫不經心的回答她。「他們的資本雖不夠經銷雙蕾的珠寶鑽石,但只要他們願意規規矩矩的來,分公司是不會拒絕他們的。」

「少作夢了!」方蕾嗤之以鼻的說,再塞一顆草莓給他。「他們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做生意的。」

「經過這一個多月,我大概也能了解了。」奧文嘆道。

「所以?」

「我打算明天和他們談談。」

「喔。」方蕾自己再吃一顆。「啊,對了,皇宮總管那邊有通知過來,要我們復活節那時候到南美洲做親善訪問,預計十天左右。」

「十天?!」奧文眉峰攢起來。「嗯……」

「干嘛?不方便?」

「我原本計畫那時候要到加拿大開會的。」

「沒辦法,只好提前或延後羅,」

奧文苦笑。「這時候才覺得埃蒙特實在很了不起,他對這種事最在行了。」無奈的喟嘆。「為什麼他就不能好好保住親王的頭餃呢?」

「算了吧,他只不過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類罷了!」方蕾不屑的嘟囔。

「……他是嗎?」

「愛玩女人又沒良心的人渣加敗類,他不是嗎?」

奧文愕然無言,克里斯放聲大笑。

「老嫂,你講話真有‘深度’,腦袋里沒有幾分學問還真的听不懂!」

方蕾滴溜溜地拋去一雙衛生眼珠。「蛋白質,」

克里斯仍在笑。「請問這又是何謂?」

「這個我懂!」為表示自己也很有學問,奧文忙舉手願意免費提供解答。

「請說。」

「笨蛋、白痴加神經質!」

笑容僵住,克里斯呆了片刻,聳聳肩。

「喔,好吧,總比很有愛心的人類好。」

「……蛋白質比很有愛心的人類好?」

「不是嗎?」

「有愛心不好嗎?」

「當然不好!」

「人類不應該有愛心?」

「不,做人類不好。」

「那要做什麼?狗?」

「……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兄弟倆愈講愈糊涂,相對茫茫然,方蕾在一旁听得捧月復笑到淚水狂噴-差點把整碗草莓翻到奧文身上去。

毫無疑問,父母子女之間的代溝就是這樣產生的︰總是雞同鴨講。

比利時人是出了名的愛吃巧克力,而且巧克力也不是情人節的專利,每年復活節前夕才是巧克力大賣的旺季,商店櫥窗里擺滿了復活節的巧克力蛋和巧克力兔子,讓人看了垂涎欲滴。

不過這年的復活節,奧文一家人只能買了巧克力到南美洲去吃。

十天過去,任務圓滿達成,按照變更後的計畫,他們直接飛到加拿大,奧文必須開三天會議,這期間,奧文特別派人帶方蕾母女三人在溫哥華各處觀光,還買了不少鮭魚制品。

三天後,會議也順利結束,他們原打算繞道台灣一趟再回比利時——因為方媽媽問了好幾次什麼時候要再帶兩個外孫去給她看看?

可是,就在飛機起飛之前……

「小蕾,這個送你。」

疑惑地看著奧文放在她手上的珠寶盒,「這是什麼?」方蕾奇怪的問。

奧文微笑。「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

方蕾瞥他一眼-聳聳肩,打開首飾盒,「咦?」驚呼。「這是……黑鑽?」

奧文伸手拿出首飾盒中的鑽石放在她手中,在機窗外陽光的映照下,水滴型的黑鑽閃耀出奇異的璀璨光芒。

「黑鑽是最罕見的鑽石,顏色純正、高質量的黑鑽更是少之又少,」他慢吞吞的告訴她。「目前世上最大的一顆是重四十二點二七克拉的‘林布蘭’,而這顆耗費三年才琢磨完成的黑鑽……」

方蕾小心翼翼的瞅住他。「多重?」

「四十八點八克拉。」

方蕾怞氣。「這顆才是世上最大顆的黑鑽?」

「這趟來,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它,」奧文頷首道︰「他們今天才交給我,我還沒有決定要把它做成哪一種首飾,也還沒有替它命名,但既然琢磨好了,我就先送給你,如果你想到要什麼就告訴我,我再拿去加工。」

「Gee!」方蕾戰戰兢兢的捧住那顆不斷閃爍著晶瑩光采的黑鑽。「你怎麼老送我這種嚇死人的東西!」

「要送就送最好的,」奧文低沉的說︰「你值得。」

聞言,方蕾仰起眸子,眼眶里浮現一層感動的瑩光。「老公!」

「我愛你。」他耳語似的呢喃,傾身深深吻住她。

一句話,一個吻,頓時讓方蕾融化了。

好半晌後,奧文探頭看了一下後座熟睡的兩個孩子,輕嘆。「如果沒有他們兩個在,我……」

他還沒說完,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奧文!」嬌嗔的推了他一下。

他笑了,俯唇正想再吻她,忽地,她的手機響了。

「咦?大伯……不是,我在溫哥華……誒?!爺爺、女乃女乃要見我……也要見奧文?為什麼?可是……好好好,我們去……嗯,我知道了……那就這樣。」

掛斷手機,方蕾攢起雙眉。

「他們又想干什麼呢?」

「不管是為什麼,既然你爺爺、女乃女乃說要見我們,我們就得去,畢竟,他們是長輩。」

方蕾怔愣的凝睇著奧文。「你很注重長幼關系?」

奧文莞爾。「我有一半血統是中國人呀!」

方蕾眨了眨眼。「那如果我爺爺、女乃女乃命令你無條件幫助大伯、二伯,又命令你和我離婚再娶我大姊呢?」

奧文笑紋加深。「我祖母也對我下過好幾次無理的命令,你看結果如何?」

方蕾揚了一下眉,失笑。「毫無結果!」

「我尊重長輩,但還是有限度的。」

「好極了,那就叫機長改變飛航目的地吧!」

方家爺爺、女乃女乃是一對相當舊式傳統的老人家,非常堅持父母的權威,兒女稍有違逆就會被按上不孝子的罪名。

特別是身材高大,還頂著一顆大光頭的方爺爺,話不多,但每一句話都要求絕對的服從。據說他的個性相當無情,連老婆都不放在心上,唯獨特別寵愛方麗,也許方麗就是因此被寵壞的吧。

至於方女乃女乃恰好相反,矮矮胖胖,慈祥又和藹,十分疼愛子女,但她最溺愛的也是方麗,因為她一直想要生個女兒卻未能如願,直到方麗出生,她立刻把長孫女「搶」來做自己的女兒,好不容易如願以償,她怎能不格外疼愛呢?

「阿蕾,阿麗喜歡你的丈夫,這你該知道吧?」

「我知道,但……」

「那你為什麼不肯把丈夫讓給她?」

五年沒見,才剛踫面,連招呼都還沒打過,方爺爺就劈開大門直搗黃龍,氣勢洶洶的說出這種令人哭笑不得的話,方蕾當場傻住,好半天才回得出話來。

「因為奧文不是東西,是人。」

「不管他是人還是東西,阿麗喜歡,你就應該讓給她!」

她應該?

她為什麼應該?

「為什麼?」

「因為她是姊姊。」

「我只听過哥哥、姊姊要讓弟弟、妹妹,姊從來沒有讓給我任何東西,為什麼反而要我讓給她?」

「你沒見到你姊姊因為這件事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嗎?」

方蕾瞄一下方麗,後者弱不禁風似的婷立於一旁,睜著一雙可憐生生的美眸哀怨的瞅住她,柔弱縴細,我見猶憐,比林黛玉更林黛玉,比茶花女更茶花女。

又在演戲了。

「爺爺,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她厭煩地說,已經可以預料到今天的處境了。「問題不是我讓不讓,而是奧文他想要什麼呀!」

方爺爺皺了一下眉,視線回轉,目注奧文。

「你就是阿麗喜歡的男人?」

幾乎才剛見面的第一眼,奧文即刻了悟到方爺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跟他的祖母一樣,傲慢自大。再听幾句話,他更清楚的了解,他的祖母起碼還會在表面上講講道理,而方爺爺卻連做做樣子的興趣都沒有,就這一點而言,方爺爺可以說是更上一層樓。

不過,只要明白「對手」是什麼樣的角色,他就知道該拿出何種態度來應付。

「我是小蕾的丈夫。」他溫和的糾正方爺爺的措辭。

「你為什麼不肯接受阿麗?」方爺爺語氣憤然的質問。

「第一,因為我不喜歡她;」奧文的表情更溫和。「第二,因為我愛小蕾。」

方麗忽地輕咽一聲,方爺爺立刻口水狂飆的咆哮起來。

「胡說,阿麗是那樣乖巧柔弱的女孩子,你怎麼可能不喜歡她?還有,你不知道阿蕾曾經出賣過親人嗎?她……」

「我知道。」奧文沉靜的打斷方爺爺的怒吼。「換了是我,我也會那麼做。」

站在後面的方大伯臉色微變,方爺爺窒了一下。

「但她也因此害死了……」

「這我也知道,他父親因開快車害死了自己。」

「不,她父親是她害死的!」

「那麼我要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小蕾的大伯,他不該撞死人,更不該為月兌罪而潛逃。」

方大伯面色轉鐵青,方爺爺又窒了窒。

「那……那件事跟這件事無關!」

「方爺爺的意思是說……」奧文的聲音近乎於溫柔。「方家的人殺人放火都無罪?」

「這……我……」方爺爺辯不出話來了。

眼見過去無論處在任何狀況下都能佔上風的方爺爺,此刻竟然拿奧文一點辦法都沒有,方女乃女乃便拉住了方蕾的手,以為從這邊著手比較有希望。

「阿蕾,阿麗是你親姊姊呀,難道你就不能為她想想?她是……」

「那我呢?」方蕾嘆著氣反問︰「為什麼女乃女乃從不為我想想?難道只因為女乃女乃偏愛姊姊,我就必須把一切都讓給她?」

「但你比較堅強呀!」

又來說這種話了,難道堅強的人都該死?

「可是,女乃女乃,重點不在我,而在奧文,他不是東西,是人,不是我說要給誰就給誰的,」方蕾重申一次剛剛說過的癥結。「他就是不喜歡姊,這並不是我讓不讓的問題呀!」

「如果他真的愛你,你可以要求他和阿麗結婚,他一定會听你的!」方女乃女乃月兌口道。

不可思議,竟然一本正經的提出這種荒謬的建議,

方蕾啼笑皆非地和奧文相覷一眼。「女乃女乃,請你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為什麼我要那麼做?」

「因為可憐的阿麗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了呀!」方女乃女乃將憐惜的目光投往於方麗身上,無奈地說︰「想想,你爸爸已經被你害死了,如果阿麗再因你而死,你良心過得去嗎?」

方蕾閉了閉眼,再用力睜開。

「女乃女乃,爸爸不是我害死的,姊也絕不會死,她……」

「誰說不會!」方女乃女乃急道︰「她吃過安眠藥了,如果不是我們發現得快,她早就……」

安眠藥?

太可笑了!

「但她沒有死,對不對?」方蕾幾乎有點生氣的說︰「所以她不會死!」

她話才剛說完,方麗便撲進方女乃女乃懷里哭得好不淒慘,方女乃女乃心疼的又拍撫又安慰。

「別哭啊,阿麗,女乃女乃一定會想辦法,你別哭啊,女乃女乃好心疼啊!」回過頭來,她痛心的怒罵,「阿蕾,你太沒良心了,難道一定要看到你姊姊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嗎?」

方蕾頭痛的柔柔太陽袕,再將視線移向奧文,雖然沒有哭,但奧文看得見她眼底的無奈、無助與悲哀,於是探臂將她護人懷里。

「現在,我終於明白你姊姊那種扭曲的個性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然後,他眼神轉冷,徐徐環顧周圍的人,方爺爺、方女乃女乃、方麗,以及從頭到尾都沒吭過半聲的方大伯、方二伯,顯然已被挑起了怒意。

生平第二次,他抑不住怒火。

「請你們先搞清楚一件事,我和你們之間唯一的聯系是小蕾,如果你們硬逼她和我離婚,無論她如何要求我,我都不會和她大姊結婚,因為我厭惡透了那種自私做作的女人。誰說我喜歡乖巧柔弱的女人?告訴你們,恰好相反,我愛小蕾的原因之」就是因為她的堅強,她的有主見……」

方麗的哀哀啜泣猝然中斷。

「此外,如果小蕾和我離婚了,你們也別想經銷雙蕾的鑽石……」

「但你並沒有……」方大伯月兌口道。

「我有,我已經給你們特權了!」奧文生硬的截斷方大伯的抗辯。「如果你們調查過,應該知道資本額不到五千萬美金就沒有資格經銷雙蕾的珠寶鑽石,你們有五千萬美金嗎?沒有,但我特別通融讓你們得到這項權利,只要你們規規矩矩的來,我敢保證你們還是能夠得到豐厚的利潤。而這項權利……」

他低眸望住方蕾。

「我是看在小蕾份上才給你們的,你們最好明白這點,沒有小蕾,你們也不會有任何機會,這就是你們得到的特權,清楚了嗎?」

方大伯與方二伯相對默然。

「另外,我知道療養院的費用對現在的你們而言是一筆相當沉重的負擔,如果還需要其他醫療費的話,恐怕更可怕。但只要你們不再拿小蕾她大姊的問題來蚤擾我們,這項支出我願意替你們承擔起來……」

「可以!」

畢竟是老奸巨猾的狐狸,從奧文的口氣里、言語中,方二伯很快就判斷出唯有按照奧文的話去做,他們所能得到的利益最大,不然的話,他們什麼都得不到,因此他馬上就同意了。

他一同意,方大伯也同意了,可是方爺爺、方女乃女乃才不管什麼利不利益,他們只考慮到方麗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我不同意,阿麗才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和她結婚!」奧文的語氣里隱隱爆出火花。「如果你們繼續如此無理的逼迫小蕾,信不信我有辦法讓方麗立刻滾回台灣去,而且再也不能離開台灣?」

「不,我不要回台灣!」拉出尖叫聲的是方麗。「爺爺、女乃女乃,算了,暫時算了吧!」

暫時?

奧文眯了一下眼,但很快又回復平靜。「既然沒事了,那我們走了,孩子們還在飯店等我們呢!」話落,一秒鐘也沒多耽擱,即刻帶著方蕾離去。

和方家人多相處一分鐘,他就多失去一分冷靜,還是快快離開為妙!

一離開療養院坐上轎車,方蕾馬上追問他。

「你想做什麼?」

「你大伯、二伯應該不會再來蚤擾我們了,如果你姊姊不想回台灣,她也不敢再唆使你爺爺、女乃女乃出面逼迫你,因此,她只有自己想辦法……」

「所以?」

奧文淡淡瞟她一眼。「我會設法使她無法再入境比利時,如此一來,她再狡猾也無可奈何。」

釜底怞薪?

「你行?」方蕾驚訝地問。

「不行我就不會說出口。」

「酷!」方蕾驚嘆地挽住他的肘彎。「老公,你好厲害喔,這麼一來,她就沒辦法再來擱擱纏了!」

「謝謝。」怞出手臂-奧文反臂環住她。「不難過了?」

方蕾沉默了會兒,緩緩仰起眸子。

「剛剛你對她們好凶喔!」

「我很生氣!」

方蕾揚起甜美的笑。「我知道,這是你第二次發怒。」

奧文嘆氣。「兩次都是為你。」

「所以我不難過了。」方蕾笑得更愉悅。「原先我是真的很難過,難過爺爺、女乃女乃那樣偏愛姊姊,他們甚至連一絲一毫關心都舍不得分給我。但你一開始飆火,我就不難過了,相反的,我好開心,他們偏愛姊姊又如何,我有你偏愛就夠了!」

「還有你媽媽和你妹妹。」奧文輕輕提醒她。

「對對對,」方蕾連連點頭。「還有我媽媽和妹妹,她們都很關心我,我還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奧文落下深邃的藍眸,專注的凝睇她片刻。

「我愛你。」他呢喃,而後俯首吻住她的唇。

方蕾嘆息著承接他的吻,陶醉在他的熱情里。

是的,熱情,現在的奧文總不吝於對她展現出男人的豐沛熱情,隨時隨地,無時不刻,做的事的時候也不再「循規蹈矩」,總是表現出令人驚奇的激情,讓她一日比一日更以身為女人為傲。

他依然是往昔那位溫文爾雅的紳士,但也是個熱情如火的男人。

「奧文。」

「唔?」

「請問你在干什麼?」

「吻你。」

「不對,我是說你的手。」

「月兌你的底褲。」

「你想仔細欣賞一下我的底褲?」

「不,我想要……這樣!」

「奧文!」

「對不起,太用力了嗎?」

「我們在車上耶!」

「又不是第一次。」

「……說得也是。」

「我說,為了破除祖母謀取亞伯特繼承權的詭計,我們是不是再多生個兒子比較好呢?」

「但我想要三個女兒!」

「好吧,先生個兒子,然後再生兩個女兒。」

「先生兩個女兒,再生個兒子,我生的,我決定。好,加油吧!」

「……」

誰說婚後再談戀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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