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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人 第六章

到台北上班的第二天,黑崎佑便假藉委托廣告代理的名義,到公司找詠彤。

兩人愉快地談妥合作的計劃,相約到附近一家知名的法國餐廳用餐。小院子內鋪滿雪白的蠔殼,吱吱喳喳地一路踩過,詠彤稍稍不慎,跟槍了下,細白柔竟輕輕扯住他的袖口。只一轉瞬,黑崎佑的心上跟著坪抨撞擊了好幾下。

「結婚了嗎?」他終于憋不住,開口問。

「很想,但……很難。」好在上台北之前,她媽媽特別要她取下訂婚鑽戒,以免她粗心大意搞丟了。

「八成是你眼界太高,當心變成撿貝殼的女孩,到最後只能猛拉警報,四處拉人相親。」他嘴里說笑,眼里盛載的全是她。

「別嚇唬我,萬一脖亂投醫,弄得遇人不淑,找你負責哦!」詠彤咬著唇,格格嬌笑。她像個故意觸犯校規的學生一樣,不懷好意的

挑逗他,一股罪惡的快感貫通她全身。

「歡迎之至。」黑崎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這男人,才結婚多久,就陰謀著出軌。真要不得!

那晚,他們用過餐後,相偕到淡水看日落,接著驅車上陽明山,徜徉于如茵草地上,欣賞萬家燈火的輝煌。

「如果……」詠彤朱唇微微翕動。

「你愛的原本是我,對不對?」

黑崎佑痛苦地牽動唇角,他企圖裝得若無其事,卻難以抑止內心的顫動。

「你真的是為了我,才……」他恨自己的懦弱、沒擔當。他最曾經非常喜歡她,他在日記簿里寫滿她的名字,發狂似的告訴他哥哥,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如果卻……往日急于昭告天下的愛情,結果竟成了極度扼腕的遺憾。

「都過去了。」詠彤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詠彤!」黑崎佑抓住她的手,緊緊捏在掌心。「我們,還有機會嗎?」

詠彤苦澀的一笑。

「如果早在兩個星期以前的話。」那時他們另未婚,女未嫁,愛情得以有無限可能。

現在呢?他只是她復仇游戲中的一只棋子。

是夜,回到租賃的套房時,已過了子夜二點。

詠彤掏出鑰匙打開鐵門,預伏在暗處如鬼魅般的人影同時和她席卷而入。

「你想干什麼?」是黑崎雲。他渾身滿盈的怒氣,狂襲向詠彤。

「「該我問你,你究竟想干什麼?」他步步進逼,臉上焚著烈焰,威脅著將她化為灰燼。「我吃飯、吃消夜也犯法嗎?」「詠彤努力漠視他挾帶的強大火藥味,從從容容坐在梳妝台前。」

黑崎雲沖過去,一把鉗住她。「我警告你,不要接近崎佑。」

「你反應過度了吧?」詠彤使力捶打他的手,掙扎著月兌離他的掌控,奈何他的手臂跟鐵鏈一樣,硬梆梆的,動也不動。「他來找我純為公事,我禮貌的回請他吃頓飯,然後……嘿!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這些,你根本無權過問我的私事。」

「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具資格。」他臉上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為什麼?」笨!他在胡說八道,她居然還自動掉入陷阱。

「因為我是你最心愛的人。」

她僵住了,眼楮睜得老大。

「你是我的,在十六歲那年就已經注定了。」他狂暴的嗓音瘠啞了,視線搜尋向她潤澤的唇瓣上。

「不,那個愛你的葉詠彤已經死了。」她不爭氣地未語淚先垂。

「撒謊。」他抓著她的手,按向她的胸口,移近她的。「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

黑崎雲緊抿著唇,托起她的下巴,濃濃的氣息拂過她的雙頰。

詠彤開口想斥責他,他則藉此空檔滑入他的舌。發現自己犯了要命的錯誤,她開始死命去推開他那文風不動的胸膛,淚水亦隨著汩汩而下。

該死!她駭然驚覺自己體內的騷動。在這一剎那,她恨自己更甚于恨他。

他的唇柔和而溫暖,探索卻蠻橫且饑渴。她記憶深處那甜美而野烈的吻呵!她就要沉淪下去了,怎麼辦?

「走開,你走!」她奮力將自己從他懷里拉開,悲憤的抹去臉上的淚水。

「求你,詠彤,听我解釋——」

「你走!」她重復怒吼,聲音高昂而顫抖,眼眸憎恨地別過一旁。「當年,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為了黑崎佑你不惜把我犧牲掉。連同我對你最真摯的感情也一並埋葬。現在我好了,你又想來欺負我了是不是?休想!你等著,我會以十倍的痛苦還給你!」

詠彤奔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把亮晃晃的水果刀,橫在胸前。

「你走不走?」

黑崎雲黯然地嘆了口氣。

「哼,去求老天爺吧!」只要黑崎佑正直磊落,不心懷鬼胎,她能對他如何?

色不迷人人自迷。這是他致命的關鍵,怨不得人。

「詠彤,不要逼我。」他的語氣飽含暴戾,是極度隱忍之後的余震。

「要,我就是要逼你,要你也嘗嘗精神瀕臨崩潰的滋味。」由于身心俱疲,手中握著的水果刀,隨不穩的身軀一晃,羞點掉落地面。

黑崎雲趁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刀子搶下,同時把詠彤鎖向牆垣。

「看著我。」

看就看,誰怕誰?

詠彤以大無畏的眼神和他對峙。然,僅短短數秒鐘,氤氳的水霧便溢滿她的眼。

為什麼他的眼神總能令她心慌意亂?為什麼多年之後這種心弦悸動的感覺,依然如此澄澈清明?她的感情即使是對她自己,也並不曾說了真話。

往昔長長的三千多個日子里,她宛如睡了個很長很長的覺,直到此次遭逢才霍然被驚醒。所有刻意壓抑的思念霎時蜂擁而來,所有的悲痛全在她心底重行燃燒。

她始終認定黑崎雲是無感、強硬、冷酷而自私的,對忠貞誠信毫無概念,只曉得盲目的呵護他弟弟。她因這一切而恨他。

重逢除了加深她的憤恨,更逼得她不得不去重新審視這個曾經害她心碎的男人。他不是個容易了解的人,他們偶然邂逅,短促交往的過程中,黑崎雲從不輕易談及他自己。所有對于他的一切,全是來自鎮上三姑六婆交頭接耳的揣想,誰也不曾真正了解過他。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們重新來過。」

「另一個八年?」

黑崎雲慘然一笑。

「否則呢?要我不計前嫌、欣然接受?抱歉,我沒那個雅量。」況且他還有一個妻,她則有個未婚夫,他們顯然比八年前更加身不由己。

詠彤吸了下鼻子,譏誚地︰

黑崎雲苦澀地牽動嘴角。

「你——」她的心竟不可饒恕的漲滿了幸福。

那晚,她睡得昏昏沉沈,夢境里充斥的全是同一張臉,一張濃情綢繆、熱切焦灼的臉。

那天以後,他像平空消失了一樣。詠彤以為他會再來找她或打電話來,但他沿有。

這男人的行蹤猶似他的個性飄忽不定、難以捉模。

也好,相見不如不見。說不定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忙碌的工作,正好讓她抽不出閑暇去思及那些擾擾攘攘的煩人情事。

一個周末的晌午,接近下班時刻,公司小妹捧了一大束郁金香放在她桌上。

「是你男朋友送的噢?」公司小妹才十七、八歲,正值情竇初開,見到鮮花就興奮不已。

詠彤打開捧花內折得整整齊齊的粉色紙條,上書︰知名不具。

叮!腦海登時浮現好幾個名字,會是哪一個?

紫色郁金香?她從沒喜歡過這種超貴品種的花,事實上她對所有可以折枝插進瓶子里的花都沒啥特殊感覺。

她喜歡的是櫻花。那種在綻開得最燦斕的時刻,翩然離枝,淬然隱去徒留蕩氣回腸的絕烈情懷才是她最激賞的。可量這人並不怎麼了解她。由此推斷,他們的感情當屬泛泛。一個「泛泛」的朋友卻送來這麼價格昂貴的一大把花,那麼……

一一清除過濾後,只剩下一個名字糾纏著排遣不去——黑崎佑。

「詠彤,三線電話。」

「噢。」糟糕!她有一個不大好的預感。「喂?」

「老婆。」華懷恩清楚的嗓音自話筒流瀉出來時,她結結實實嚇一大跳。

「你在哪?」百分之百不是在美國。

「在你公司樓下。」

果然大事不妙。他怎麼來了,也不通知她一聲?

「你等等,我……」人家遠渡重洋而來,總不好意思推說要加班吧。「我馬上下去。」

天底下一定沒人像她這樣,去會見久違的未婚善見好似要從容赴義,心情沉甸甸地亂成一團。

華懷恩穿著剪裁合宜的亞曼尼西裝,腳下的BAUIY皮鞋光可鑒人。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氣度閑淡地倚在一輛BMW紅色跑車上。

詠彤從大樓旋轉門走出,一眼即瞥見他……以及他身後,佇立在對街的人影。

黑崎雲怎麼也來了?而且正巧選在今天的這個時候。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不是嗎?讓他知道她不是沒人要,並且還名花有主,可她心里頭干麼七上八下、百感交集?

「彤彤,我在這。」華懷恩上前給她一個熱情擁抱。

「快放手,在大街上,這樣子不好意思。」完了,黑崎雲包準看到了這一幕。

「台灣民風還那麼保守?我不信。」他堅持在她臉上偷得一記香吻,才肯放手。

詠彤無心听他敘述,她的心已經悄悄溜到對街,沒出息透頂的為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忐忑憂慮。

車子滑向馬路時,她匆匆回眸,正巧瞥見他那凝著霜雪、陰驚駭人的眼楮。

她的腦門轟的一響,很悲傷的覺悟︰她終究離不開他的,他隨意的一個狠神,一個表情,都能牽引她的喜與悲愁。只要他天不罷手,她就注定了、永遠成為囚徒,在他龐大的羽翼下,乖順無助的承仰他的鼻息。

地愛他競比她想像的還要深呵!

「怎麼,.看到我工高興嗎?」華懷恩蹙了蹙眉。

「不,怎麼會呢!看我,連眼淚都掉下來了。」她、心虛地咽了口口水,笑得好不自然。

「有嗎?」他伸手撫向她的臉,許久沒移開的打算。

「拜托你專心開車,我可不希望還沒當上新娘就陪你一起殉情。」

「真要那樣,也是挺淒美的。」利用紅燈的空檔,他側過身子,仔細端詳她的容顏。

「原來是你,害我耳朵癢死了。」詠彤淘氣地眯著眼,淨跟他打哈哈。

「該稱為萬里傳情意。告訴我,你想我嗎?」

「綠燈了,怏開車,不然後面的司機會猛按喇叭。她借故轉移話題,希望不要給華懷恩大大的打擊。

返回台灣兩個多月,她一面忙公事,一面料理私事,得空還必須和黑氏兄弟周旋,伺機報「血海深仇」,哪有時間用來想他?

好在華懷恩並沒察覺出她」言詞閃爍,刻意逃避許多話題。

他們在民生東路一家國際飯店用完午餐,詠彤婉拒他一同上陽明山賞花的邀請,提議先回台中去。既然黑崎雲人在台北,只有回台中才能避開他羅!

「也好,葉媽媽說你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回去了。都在忙什麼?」他體貼地問。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溫柔地摩掌箸。

「還不就公司的事。你曉得我剛上班,一切都不熟悉,唯有多花些時間和精力,才能站穩腳步。」

「你大可不必那麼累,當心身體吃不消。其實你該做的是回美國幫我,你很聰明又能干,將來一定是個賢內助,可以幫我操持事務所、發展事業……」他林林總總列出十幾二十項「艱鉅」的工作,要詠彤認真考慮回美國把它們一一扛下來。

天!那樣就不累嗎?

「我知道,我會慎重考慮的。」話聲甫落,她已明明白白給自己否定的答案。

「不要大久。」這次讓你回台灣玩玩是背著我父母的;你也知道,當初你墊息舍護理而念廣告系時,他們就已經不主高興了,他們籍早的媳婦要能相夫教子,全心全意協助我……」

詠彤耳朵快痛死了。她畢竟還有一份驕做在。

「我不喜王歡醫院或診所的工作。」她當機止斷終止他繼續的叨念他父母的治家哲學。

「怎麼會。渝是我一手從里瞎深淵救回來的,我以為你該很喜歡診所給你的感覺。」華懷恩似乎對她的意見很不以為然。這算哪門子的論調?難不成所有長期病患,出院之後都巴不得再回醫院,讓嗆鼻的幅瑪林藥水和死氣沉沉的白色床單、被子、牆壁,一次名次提醒自己曾經如何痛苦的和死神搏斗?

虧他還是心理醫師!

詠彤不悅地揪撇嘴,成千上萬個問號像肥皂泡泡泡一樣出來。是誰蠱惑她訂婚的?

長串時間的沉默,兩人均無意打破僵局。

詠彤已開始懷疑,不,是盤算,盤算如何解除這個婚約,如果他父母親不肯放棄掌控他們的話,她保證會不惜一切賴在台灣。

又一陣子空白,車子已上了高速公路,飛馳南下。

華懷恩突然問︰

「你怎麼知道他?」她防衛性地閃著戒備的眸光。

「有一天我打越洋電話找你,你媽媽沖口叫出這個名字。」暗燃的怒焰焚上他的眉宇。

「喔?他是我高中同學的哥哥,我們兩家並不常往來。我媽媽怎麼會把你認做是他?」她心理的疑問迅速膨脹,幾乎要佔滿她全部的思緒。

「僅只如此嗎?」他不信任地瞟她一眼。「你不會不知道,他還是你上班那家廣告公司的最大股東吧?」

「是……是嗎?」詠彤如遭晴天霹靂,腦子亂哄哄的陷入前所未有的惶惑。

華懷恩冷冷笑了笑。「我查的。剛好我爸爸以前同事在經營服務業,他們公司的廣告也是由‘崎美’代理的。」

「那又怎樣?」詠彤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俱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你敢說你到崎善工作,和黑崎雲量然無關」他話中帶刺,眼瞳被妒火給燒得血紅。

「當然無關!你懷疑我的能力無所謂,但是不要侮辱我的人格。」詠彤心頭紛亂,巴不得現在就沖到黑崎豪,找他問個清清楚楚。

好在已經到達小鎮,她可以不必再接受華懷恩無理取鬧的盤問。

「你在車上董下,我去買點東西。」華懷恩把車子停在家便利超商外。

「老主,瞧,是葉老頭他女兒咄!」立在超商旁那間撞球房外,兩名男子瞅著詠彤指指點點。

胖一點的是阿智,較矮的叫王啟東,都是鎮上的小混混。

「听說她發瘋了,怎麼現在看起來又好像滿正常的?」他們兩個局詠彤從高中就混得很凶,有點壞又不算大壞的三流地痞。

「醫好了啦!黑崎雲他老弟結婚的時候,就有人看到她了。」王啟東嘀咕的向詠彤瞄來瞄去。心想像她這樣的大美人,黑崎佑怎麼舍得拋棄她?

「要不要過去跟她打個招呼?」阿智擠眉弄眼,一肚子壞水的樣子。

「好啊!反正黑崎佑不要她還去跟別人結婚,她一定很難過,我們正好過去安慰她一下,或許……嘿嘿!」

詠彤從玻璃窗望見他二人交頭接耳,並不時往她這兒瞟,已暗暗警覺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喂!大美人,好久不見。」阿智大模大樣趴在玻璃窗上,邪惡的咧開一嘴黃牙。

「一個人很無聊喔!要不要陪我們進去撞球?」王啟東伸手就要去扯她。

「不了,請你們走開好嗎?」詠彤見華懷恩還沒回來,這兩個無賴又糾纏不去,只得穿過駕駛座跳下車。

阿智使眼色讓王啟東堵住她的去路,而他自己則硬拉詠彤的手臂,往彈子房走。

「你們斡什麼!」華懷恩朗聲大喝。

「閃一邊去!你是哪條道上的,敢破壞老子的好事。」阿智火大的盯著他。

華懷恩身量長約一八o,相形之下,阿智和主啟東簡直是七爺見八爺,根本不夠看。

「我是她的未婚夫。」他臉色難看透了。沒想到詠彤私生活這麼不檢點,非但和黑崎雲關系匪淺.連此等小癟三也夾纏不清。

「哇!厲害厲害,看不出你手腕這麼好,又釣上一個金龜婿。」阿智猥瑣的階臉顱向詠彤。「要她可以,拿一點意思意思……讓兄弟喝杯涼的,我就放人。」

「不要給他!」詠彤大叫。她絕不允許這種公然勒索的行為在她身上發生。「放開我。」

華懷恩想都沒想,立即淘出皮夾,抽出一大疊鈔票遞給阿智。「可以放開她了吧?」

「果然是只肥羊。」阿智食髓知味,企圖得寸進尺。

「你大可惡了,剛剛明明說好——」

「剛剛是剛剛,我臨時改變主意,你愛給不給。」阿智吃定他不是本地人,妄想狠狠敲他一筆。

「好。」華懷恩家財萬貫,區區五十萬他還沒放在眼里。

「不,你絕對不能給,快去報警。」詠彤深知這些人的卑鄙,一旦讓他們輕易得逞,勢必沒完沒了。

華懷恩拋給她一記責怪的眼神。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還好意思窮嚷嚷。

「我現在就開即期支票給你們,快放了她。」餃著銀湯匙出生的他,深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哇!現在?」阿智樂瘋了,打出娘胎沒見過這麼闊綽的土包子。

「什麼?你們——」華懷恩一向養尊處優,從沒見識過這等陣仗,當場傻了眼。

「警告你,交不出錢她就完蛋了。」阿智看扁他中看不中用,粗魯地將詠彤拉向彈子房。

「喂,有話好商量,你們等等,」對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耍一日,打架是絕無可能的事。

華懷恩提著飲料,手足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一輛重型機車「吱」的一聲停在這場混亂的局勢當中。

原該還在北部的黑崎雲跨下機車,將安全帽丟給詠彤,睥睨的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兩名卒仔。與生俱來的懾人英氣令阿智呼吸頓時困難,一味的猛吞口水,忘了他是何時松閡詠彤,只曉得抱頭竄人彈子房。

連富貴驕奢的華懷恩也被他這股氣勢震的膛目結舌。

「戴上帽子。」他轉向詠彤沈聲道。

「不。」她的拒絕軟弱無力,待吐出口時已是細如蚊蚵。

「抱歉,她今天沒法跟你走。」伸手一抓,詠彤跟槍跌至後座。

「抱好。」命令才下完,機車已彷若襲擊的火箭,疾速飛馳。

即使華懷恩也阻擋不了他,他壓根無視于華懷恩的存在。

「喂!你不能,你不能帶她走!」華懷恩氣得直跳腳。「警察局呢?看我報警抓你。」

這什麼鬼地方,連個公共電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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