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欠扁總裁 5
冷煜緊張的吸著煙,雖然,這里不允許吸煙,可是,好幾十號保鏢跟著,無數的先進設備被運進來,知名的專家、醫生陸陸續續的抵達,看來,這個人的來頭不小,所以,沒有人管他,只任由著,他的腳下堆滿煙頭。
「誰是柏文堇?」一直叫的‘堇哥哥’的名字,應該就是這個人吧?護士的目光在冷煜的身上打轉。
冷煜死死的捏著煙頭,任由最後的火點燒到手指間,好久,才開口說道︰「他馬上就到。」
「恩,那就好,病人看起來很虛弱,不過,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平淡的說著里面的狀況,真的是命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被卷出幾千米,居然能活下來,真是超強的意志力。
「但是,她的視覺神經受到了影響,可能暫時看不到東西……」
「什麼!」冷煜一把將後面的醫生拎到前面來,那麼美好的小人,怎麼可以看不到這個世界。
「先生、先生,你不要激動,我說了,是暫時。」
「暫時是多久?」放他媽的狗屁,這些字眼,用在他小弟身上的太多,有些,暫時的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一、一個月左右。」其實,只是輕微的受損,大腦就可以自行修復,本來一個星期左右,可看到他這個樣子,醫生下意識的延長了時間,免得到時候被揍。
「呼--!」冷煜長出了一口氣,一個月,他還能接受,放下醫生,淡淡的說道︰「謝謝。」
這算是謝謝嗎,把人拎起來,醫生們面面相覷,可卻沒有人敢說什麼,悄悄的走了。
冷煜撢掉煙頭,拿出手機,看了又看,最後,狠了狠心,「柏文堇,我不管你怎麼看大嫂,但是,現在、馬上、立即來這里,否則,你將永遠看不到她。」怕他不來,所以,對他說了謊話,可就是這樣,心里還是沒有底氣。
電話的另一端,柏文堇正坐在柏氏環球的會議室里,以為有急事,卻莫名奇妙的被人威脅,如果不是兄弟,他現在肯定會沖過去宰了他。
「我現在在開會,沒有時間。」柏文堇冷冷的說完,立即切斷電話。
「啪--!」手機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該死的,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一個水怡然,就讓他變成另一個人了嗎?冷煜的心情不好,嚇得下面的兄弟們大氣都不敢出。
「那位是病人家屬,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了。」護士拿著防護服,走了出來。
僵著身體,硬著頭皮,冷煜走了過去,接過防護服,穿好,推門進了病房,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絲,雙眸微睜,但卻直睜睜的看著前方。
「堇哥哥,是你嗎?」聲音很小,但是,她還是听出有人來了。
冷煜的身子一怔,「他馬上就要趕過來。」
「哦。」有點失望,但他已經趕過來了,貝貝,你怎麼變得這麼沒有耐心了呢?
冷煜靜悄悄的坐在她的身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不熟,可也熟悉,席貝貝,這三個字,听得太多,看的太多,更何況,現在,她還是他的大嫂,苦,在嘴里蔓延……
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儀器不時的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著,有人來打破這份安靜。
「我叫冷煜,咳,大嫂,你感覺好點了嗎?」面對她,心,很熱,可話,卻很拙,甚至,每一個字,都是想了好久,才說出口。
「冷煜?」大腦里不斷的搜所,似乎記憶中,有這麼個人,卻想不起長相,就像現在,他就坐在身邊,可是,還是不知道他的長相。
空氣,又是一陣尷尬,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她沒有心情笑;而他,不知道如何笑,真看不出,他們都曾經笑得那麼燦爛……
「探護的時間到了,先生你可以出去了。」護士從外面催促起來,整整十五分鐘,他們僅僅認識了彼此,只是,中間卻依舊隔著一層紗,就像他們的世界,一黑,一白。
「大嫂,你好好休息。」冷煜站起身,扯出一抹笑,他笑,因為,她也笑。
貝貝眨了眨眼楮,感覺得出他的緊張,嘴角,微微上揚,希望能夠打破僵局,卻不經意的扯動了傷口。
「不要說話,好好休息。」幫她掖了掖被角,輕輕的走出病房,趁著護士幫他解開防護服,隨口問道︰「請問有人來過嗎?」
「沒有。」
很輕的兩句話,卻是,在簡陋的病房里,一字不錯的落入床塌的人耳中,他……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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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報告繼續著,柏文堇坐在正中間,可是,心卻異常的煩燥,「你將永遠看不到她。」
她真的出事了嗎?
不會,怎麼可能,她那麼有心機,怎麼可能會出事?
「不是、不是故意的,就是,她那麼一踢,我就放手了……」
真的嗎,真的會丟到哈得孫河里嗎,不會的,掉進去應該被沖進大西洋了,怎麼可能還有機會活著?嚇自己、嚇自己……
「老大,太子調了很多有名的專家,看起來,真的是出事了。」
專家,糊弄人吧,肯定是冷煜那家伙,一定是被她純清的模樣給糊弄住了,才會答應幫她演這場戲。
……
下面,各部分的經理,奇怪的望著他,平日里,總是嚴肅、謹慎的總裁,今天,怎麼當眾玩起手機來了,眉頭忽皺忽松的,一付讓人看不懂的樣子,難道他們的報告有問題嗎?
「啪--!」
大掌將手機拍在了桌子上,嚇得所有人脖子一縮,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不成,他的心還是很煩,「方秘書,今天的會議你來主持。」說完,柏文堇邁出長腿,急速的向外面走去,會議室里,所有人,面面相覷。
車子,開的飛快,可是卻不知道開向那里,只是,一輛、一輛、又一輛的超車,心底,莫名的煩躁,不斷的涌出來,可車子越快,心越煩。
「吱--!」
繁華的紐約市街頭,法拉利就停在正中央,惹得後面一連串的咒罵。
「Peter,煜現在在哪里?」不好開口直接問她,只能拐著彎的問冷煜,「好了,我知道了。」
心,仿佛有了終點,0.6秒,法利拉從0加速到120,後面的車,罵聲還沒有落下,前面,已經不見了車尾燈。
夜貓蹲在樹枝上,綠色的眼楮,警惕的望著四周,發出幽幽的目光,法拉利停在濃密的樹從中,鄉間的小醫院里,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保鏢們三三兩兩的吸著煙,無聊到靠著牆,數星星……
抬起手臂,勞力士發出淡淡的光芒,剛剛好,午夜十二點,過一會兒,他們應該睡了,半眯起眼,等待時間過去,可是,當他再睜開眼,凌晨兩點,保鏢沒有減少的跡象。
「既然你不願意保護,那麼,我會保護她。」
煜,不會喜歡上她了吧?不可能,怎麼可能,她是他的大嫂?再等一下,也許過一會兒,他們就會離開,可是,他沒有看到保鏢離開,反而,阿強走了出來。
「喂,阿強,你現在在哪里?」
拿著手機,阿強有點窘,這三更半夜的,怎麼可能會接到大哥的電話,「我在醫院,那個、那個,總裁夫人已經睡下。」總裁夫人,他們可是混黑的。
「我不是找她,你們給我統統回來,沒有必要保護她!」該死,不會做的太明顯了吧。
「可,太子……」
「煜那邊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他,總之,你們立即給我回來!」放下電話,怒火更盛,看自己的女人,有這麼困難嗎?……無意中,她成了他的私人物品。
保鏢,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醫院,黑夜,像豹子一般,等待著獵物,下車,修長的身體,在月色下,劃出一條優雅的身形。
他,一米九幾的身影,真的沒有辦法學電影那樣,偷偷的潛進,真相就擺在眼前,他也沒有理由拒絕,大步的,仰著頭,走進醫院,他要看看,她真的……傷了。
護士們早就已經睡去,那麼多的保鏢,白用誰不用。
推開病房的門,淡白的燈光下,裹成的白色木乃伊躺在病塌上,儀器不時的迸出聲音來,還真是下大本錢,環顧一下四周,這里沒有中央空調,掛在牆壁上的空調,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沒有任何刻意的掩飾,柏文堇大步走到床前,手剛剛抬起,床上的人,卻隱隱的動了動,其實,這麼重的傷,貝貝怎麼可能睡得安穩,好不容易入睡,卻被輕易的吵醒。
「果然是裝的,這麼苦的環境,能受得了才怪。」再也不猶豫,大手狠狠的壓了上去。
「啊--!」痛,好痛,非常的痛!
手,因為她撕心裂肺的叫,微微一頓,但心一橫,力量加大,叫聲卻……嘎然而止。
「你是誰,你在干什麼!」護士,听到聲音,跑了過來,奇怪,走廊里的保鏢怎麼全沒了,不過,眼前這幕更震撼。
一個高大的男人,居然壓在病人的胸口上,天,難道他是……壞人!
听到聲音,柏文堇一僵,像被抓到的賊,瞬間松開大手,血,從繃帶中,一滴、一滴、一滴的滲了出來,悚目驚心!
傷一個人,很容易;可治好一個人的傷,卻很難。
白色的世界,白色的醫生服,甚至,白色的紗布,可是,白色卻不斷的變成紅色,醫生的額頭,不斷的有汗水流下來,護士快迅準確的擦掉快要滴下來的汗水。
血,充滿整個胸腔,出血,總是很容易,可是止血,總是很難。白色的無影燈下,死神隨時準備出手……
門外,兩個男人,一左一右。
「通知病人家屬吧,不是每一次,都會那麼幸運。」
這是護士半路出來,唯一留下的話,家屬,法律上,只有眼前這一位,戶籍一欄上,寫著‘配偶’兩個字,可就是他,出手,真恨,他,冷煜自虧不如!
紅色的‘手術中’,亮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七個小時、八個小時……
血紅的紗布,一堆,一堆……被送出來,很快,又有新的、雪白的紗布送進去,還有,鮮紅的血袋。
「這回,你總該相信了吧?」煙頭,灑了一地,黑色的眼圈,冷煜再也沉不住氣了。
柏文堇緊攥著雙拳,齒,狠咬了一下嘴唇,很痛,立即放開,低著頭,後悔,把這件事當成了賭注,可是,……她不是也用盡了辦法,這回,應該算是扯平了吧?
「水怡然真的很重要嗎?」知道他在想什麼,當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不是做假的,否則,他就不會是站在這里了。
「……」不說話,晃了晃身體,換了個重心,抬頭看向遠方,傷感,不知道為誰?
「過去真的那麼重要嗎?」還真是被那些淡B哲學家說中了,得不到的,永遠的是最好的。
「……」收回目光,看著地面,如果說,他是她唯一的家人,那麼,現在,她又何嘗不是,只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婚姻,讓他……無法接受。
「咚--!」再也忍不住,拳頭揮向他,冷煜,出手,傷的永遠是敵人,可今天,這一拳下去,沒有保留,頓時,柏文堇的嘴角,崩出血來。
「我說過,如果你不願意,我來保護,既然不相信她,就放手!」
放手?十四年來,唯一一次不反抗老頭,也是唯一一次送給老頭的‘禮物’,他能放手嗎?可是,他不愛她,矛盾,充滿于胸。
「老大,太子……」
下面的兄弟,看到這樣的情形,紛紛涌了上來,紅顏禍水,看來是真的,不過,老大這回做的也確實有點過份,心,又在一瞬間,傾回了病房中的人。
「呼--!」抬手,將嘴角的血甩手擦了擦,輕舌忝一下嘴角的血腥味道,已經好久都沒有嘗過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的女人,我自己來保護。」
「你就是這麼保護的嗎?」心,有點傷感,可是,兄弟為一個女人反目,這不是冷煜的作風,所以,他只是說,「保護她。」
「那是我的家務事。」一句‘家務事’,將她與他的距離,分得好遠,柏文堇的佔有欲,只比其他男人更強,不會更弱,目光,比大腦更忠誠。
冷煜長出一口氣,終于露出了這一段日子以為,他最真心的笑,可為什麼,心酸酸的,與她,說過不超過五句話,可是,誰知道,他的命,是永遠屬于‘席貝貝’這三個字的。
傷,一點點的愈合,帶著幾分傷感,貝貝始終是在痛與昏迷之間排徊,冷煜每天過來報道,心口的傷,也跟著她一起,痛,並苦澀著……
「文堇,我想吃隻果?」出乎意外的,她醒來之間,堇哥哥居然溫柔的陪在她的身邊,雖然,他的話,少得可憐,偶爾,只是一個字,但,她心滿意足了。
冷煜點了點頭,隨口說了句‘好’,就靜靜的拿起水果刀,削起隻果,雖然,每次听她叫‘文堇’的時候,很傷感,可是,就這樣默默的坐在她的身邊,也是一種幸福。
「小心一點。」拿著牙簽,小心翼翼的遞到她的嘴邊,模仿柏文堇的聲音不是難事,那是美國特工基本訓練課,可是,要模仿柏文堇的冷情,他做不來。
貝貝的嘴角,一直是高高揚起,雖然她看不到,可是,黑暗也有黑暗的好處,就像現在,每次听到他的腳步,她就知道,他來了,而他,也變得,越來越溫柔。
「要人炖了點排骨湯,等一下喝一點。」親手下廚房,很有成就感,但他卻不能說,就像是他從來都是生活在黑暗中默默守護她一樣。
「排骨湯?天宇哥哥很喜歡喝,不知道他從非洲回來了沒有,听說那邊的人生活的很不好。」凌天宇,TK-DOY基金的執行官,熱心公益活動,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認識。
冷煜將最後一塊隻果送到她的嘴里,隨口說道︰「哦,他現在就在這里,正在動員很多企業為非洲愛滋病人捐款,柏氏也準備參加。」
听到他的回答,貝貝的眉頭微蹙,天宇哥哥在美國,那沒有理由不來看她啊,怎麼听堇哥哥的口氣,仿佛不是在說他的公司似的?抬起頭,望向聲音的發源處,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影,心下一喜,剛想說話,卻听見手機的鈴聲。
「你等一下,我出去就回來。」冷煜皺了一下眉頭,拿起手機走出病房,「喂,有什麼事情?」
「那個,太子,柏老大說讓你去一趟中東,好像那里發生了事情。」看來那一拳真的是很重,以前這種事情,都是兩個人直接打個電話。
「哦,我知道了。」想必他是容不下自己在這里,冷煜長嘆一口氣,這種感覺,就像被關在黑暗中的狗,偶爾被拉出來放一下風,現在,是該回到黑暗中去的時候了。
病房里,貝貝努力的睜著雙眼,模模糊糊的望到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她扁著嘴,偷偷忍著愉快的心情。
「恩……貝貝,我要去一趟中東,可能很長時間不能回來……」他會來看你嗎?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個多星期了,他連這里都沒有再踏入一步,否則,他又何苦來裝另一個人?
「中東?」有點失落,原本想告訴他,她的眼楮快要好了,可是,听到這個消息,心底一股莫名的失落涌出,「那你小心一點,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冷煜一驚,「我在這里等你回來。」如果,他是他,那麼此刻,他該有多幸福啊?
「听說中東那邊很熱,要注意防暑,不要太累了……」嗦的,就如同平常夫妻一般,雖然,她知道堇哥哥看起來,不喜歡嗦,可她還是忍不住。
听著她的關心,冷煜目光越來越柔,如果、如果,他真的是他,該有多幸福啊,沒有什麼,比听到愛人的關心,更讓人溫暖的了。
「太子,都準備好了。」不合時宜,有人,打斷了溫情的一刻。
冷煜一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幸好,貝貝一直以為‘太子’是柏文堇的斜稱。
「那你走吧。」朝著模糊的一團,貝貝伸出手,想留住最後一次的溫暖,可她的指尖剛踫到冷煜的手臂,他卻猛然轉身,出了病房,不是他不希望,而是,溫暖給的太多,他會越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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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文堇從樹林中走了出來,目光深如潭淵,望著幾乎是被壓上車子的冷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似乎,他對她,相似很久的感覺,可明明,他們是在同一時間才知道她的啊?
「總裁,凌天宇又來電話了,希望你能出席今晚的宴會。」方秘書放下電話,問道。
「你去吧,一億以下,你不用給我電話。」這種事情,無非是一種商業噱頭,他不喜歡像其他富豪一樣,把自己包裝得跟個慈善家的樣子,他是商人,純粹的商人。
「那現在要回辦公室嗎?」最近都快要成蚊子的下午茶了,真不知道總裁怎麼想的,天天站在這里,又不進去,到底要干什麼?
柏文堇眉頭一皺,「你回去吧,我再等到一下。」
「是,總裁。」
得了特赦般,方秘密抱著文件夾走了,柏文堇踱到醫院的另一邊,他無意中發現,站在這里,可以看見病房里全部的情況,而剛才,他們彼此之間目光糾纏,如果說他們之間沒有問題,他還真是不敢相信。
夜,深了,獵豹又到了捕時的時間,只是這一次,不知道是誰,被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