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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怕纏郎 第五章

無知或許是一種幸福,因為在什麼都不知情的狀況下,還可以用些美麗的幻想來填補缺憾,來對自己自圓其說。

但是人卻有著追根究底的天性,這也是導致悲劇的開始。

因為幻想總是迷人而圓滿的,但是現實卻是殘酷而丑陋的,如果沒有辦法克服追根究底的天性,最後很可能會被這殘酷的現實傷得體無完膚。

「小姐,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訂制的墜子。這個墜子的樣式是根據你母親的名字‘康詠玫’的字體去設計的,雖然有點抽象,不過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名字的感覺。」

專櫃小姐小心而仔細的把一個黃金打造的墜子拿出來,然後讓康芹用放大鏡仔仔細細的看。那上面的圖樣其實就是從「康詠玫」三個字演變出來的,而且還非常別致的瓖了一顆珍珠。

今年她總算可以買一份貴重一點的禮物送給她母親了,要是她今年真的能在母親節親手把這份禮物送到她的手上,那該有多好!

「嗯!沒錯。請你幫我包起來吧。」康芹小心的從自己的皮夾里面把鈔票抽出來。

但正當專櫃小姐在包裝墜子的時候,她突然又在架子上看到一個瓖鑽的胸針,那旁邊的貼紙上面貼著「康詠玫」三個字,難道這枚胸針也是這個小姐訂的嗎?

「小姐,對不起,請問你還有訂制胸針嗎?」專櫃小姐把胸針拿出來,對著康芹詢問。

「沒有啊!我只訂作一個墜子而已。」康芹滿腦子不解。

「奇怪了,怎麼會有一枚同樣名字的胸針呢?會不會是制作部門搞錯了呢?」

其實母親節是送禮的旺季,像她們這種知名的金飾店生意特別好,尤其店里面今年推出一種可以依照母親名字筆劃的字體來設計首飾,更是吸引了許多購買的人潮,或許是生意太好,導致忙中有錯。

康芹覺得很奇怪,這種知名的金飾店竟然也會犯這種錯誤,那可真是出人意料。但是她可沒時間磨蹭,她付了錢拿了東西就要離開,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段對話卻讓她停下腳步。

「可是不可能啊!這上面明明就有別一張訂單啊,怎麼可能會搞錯呢?說不定是同名同姓的人。」另外一個專櫃小姐湊了過來,對那個專櫃小姐這麼說。

突然間康芹覺得那枚胸針上面的「康詠玫」可能就是她要找的康詠玫,否則這世上不會有那麼湊巧的事情。是上帝听到她的祈禱嗎?讓她終于可以在今年把自己的母親節禮物親手交給母親。她借故留在金飾店中東看西瞧,她要看看來拿那枚胸針的人到底是誰?

「咦?怎麼你也會在這邊出現?」

會在這邊看到這個人,康芹也同樣感到驚訝,因為這個人就是她已經許久沒見到的殷法濤。這次他身邊站的女人不是彭雨薇,而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女生,但是康芹卻沒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的身上,她只想找到那枚胸針的主人。

「喔,我等人。」康芹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故作忙碌的東張西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想避開他,她總覺得要和這個殷法濤保持距離,否則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以她目前心力交瘁的身心狀況,她不適宜冒險。

法濤也是覺得如此,但是他卻沒辦法將自自己的眼光自她的身上離開。今天的康芹看起來似乎有點慌亂,是什麼事情讓她這麼心煩意亂,他有點想知道。

「法濤哥,你在看什麼啊?你說要幫我刷卡付余款,不可以黃牛喔。」媛媛拉著法濤坐下來。

是啊!法濤今天的任務就是來幫這個小妹妹刷卡買母親節禮物的,他怎麼可以一看到康芹就失神了呢?

他笑了笑,或許康芹早就忘了他,否則她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冷淡?

「小姐,你好,我是來取貨的。」媛媛把提貨單交給專櫃小姐。

「喔!你來拿‘康詠玫’的胸針是嗎?」專櫃小姐看了提貨單就到櫃子中把那枚胸針拿出來。

康芹原本是在意著店中來來往往的那些中年貴婦,她原本心想那些貴婦當中可能有一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母親,可是當她听到「康詠玫」三個字時,她馬上去找那聲音來源,只看到法濤和媛媛,她在心中猜想他們和那個「康詠玫」是什麼關系?

「哥,你看這個胸針好不好看?這上面可是按照媽媽的名字去設計的,好看吧?」媛媛看著那胸針,越看越滿意。

但是法濤卻不自覺的以眼楮梭巡康芹的存在,可是等到他看到康芹之後,他卻發現她也同樣正看著他,只是那雙眼楮中寫滿了一種不知名的情感,讓他覺得好奇不解。

康芹發現法濤看到她,她多害怕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穿,于是連忙的逃出店外,但是那個疑團卻還是沒解開……

法濤站在家中那塊黑色玻璃落地窗前看著台北的夜景,在黑色玻璃前面,白天的台北是灰暗的夜晚,而晚上的台北因為燈光的照耀卻有點像是墮落的天堂。

不知怎麼搞的,最近只要站在玻璃前面看著台北的景象,他都會不自覺想到康芹那天在家中對他說的話。

就算在黑玻璃中看到的永遠是台北的夜景,可是一旦走出這扇門,現實始終是現實。在不知不覺當中,康芹的話竟然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這讓他感到有些害伯。

今天他又在金飾店匆匆看了她一眼,但是她卻急急忙忙的逃走,當時她臉上的那個表情又代表了什麼意思?

他知道今晚他又將被那個表情困惑得失眠,盡管如此,他卻沒有辦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到那個表情,他是吃錯了什麼藥嗎?他自問。

就在他自己都覺得無解的時候,傳來急促的電鈴聲響,他有點好奇,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找他呢?

走到門前朝魚眼看出去,他看到今天早上見到的那張臉孔,而正當他想到康芹的時候,康芹竟然跑來按門鈴,世界上當真有心靈感應這麼玄的事情?

「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有事嗎?」法濤故意裝得不意外的模樣。

康芹一句話都沒說,她還是用在金飾店的那個表情看著法濤,她的表情讓他更是滿肚子問號。難道她來這邊,什麼話也不準備說嗎?

「你先進來吧!」他還是把她招呼進自己的家中。

但是她仍然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同一個表情、同一個眼神看著他,就像是她的思想從金飾店到這里,從來都沒有轉換過一樣。

「你要喝茶還是咖啡呢?」法濤決定要當個好主人來打破這個僵局。

「你和康詠玫是什麼關系?」這是康芹說出來的第一句話,但是她的表情卻依舊。

「你問這個干嗎?你認識她?」

「這不重要,只要你回答我就好了!」她意外堅決。

「她是我爸爸的紅粉知己。」法濤把情婦這個名詞給美化。

「那今天那個小女生是……」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他不明白康芹怎麼跑來對他做身家調查呢?

妹妹?康芹喃喃自語的念著這兩個字,像是很陌生,又像是很熟悉。

「你和康詠玫是什麼關系?怎麼會突然問起她?」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她?求求你。」康芹的眼神變了,變得充滿渴求的溫柔。

「你不告訴我你和她的關系,我是不會帶你去見她。」法濤硬下心拒絕她的要求。

康芹咬咬下唇,她不能說,因為她不確定那個康詠玫是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但是她相信只要能夠見到她,那麼一切真相就大白。

只是在事情還沒明朗之前,她是不能做出任何推斷,因為這一切可能只是一場巧合而已。

「你不說的話,我就沒辦法幫你這個忙。」法濤想激她說出答案。

「你別問這麼多,你是生意人,生意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沒錯吧?」

「可以這麼說。」

「我對你有所要求自然也要付出代價的,對吧?」

「我對于利潤太少的生意並沒有興趣。」法濤對她莫名其妙的對話越來越感興趣。

「如果我就是那個代價呢?」康芹睜大眼楮,似乎是鼓起全部的勇氣才把這句話給說出來。

法濤當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她那有點羞于啟齒的模樣,顯然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籌碼這檔子事感到十分羞澀。

她越是不計代價想要和康詠玫見一面,法濤就越好奇她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關系?只是固執的康芹堅決不說,他似乎也沒辦法從她的嘴里得到答案。

但是不能否認康芹的提議有點在引誘他犯罪的意味,他得承認,這樣的提議的確有其誘人的地方。

「我不喜歡被動的代價,如果你要我帶你去見她,那麼你就得向我證明你確實值得我為你這麼做。」法濤的眼神迸出邪惡的火花,他對康芹的渴望已經被點燃了。

難道康芹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嗎?她當真以為他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嗎?

康芹有點猶豫,她的手掌握成拳頭,內心的確是在掙扎。但是她還是下定決心,她無畏的抬起頭來看著他,那眼神不是挑逗的柔情,而是前所未有的勇敢。

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她仰著頭看著法濤,突然間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撲到他的身上。她仰起頭來,用盡自己的力氣,把唇緊緊的貼在他的唇上。她用自己知道的惟一方法來吻著法濤,引誘他、燃起他的熱情……

看過電影的激情戲,她知道要撫模著對方的身體,才能夠引起對方的,她生澀而困難的撫模他的背、他的頸……

法濤感覺得到那兩瓣唇因為害怕而發抖,她的是生疏而羞澀,顯然她並不習慣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籌碼一樣的使用。

但盡管如此,法濤還是無可自拔的被這樣的她給引燃欲火,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燃燒,不自覺的伸出雙手把她的縴腰給抱緊,讓她整個人貼在她的胸膛。

原本是康芹要去引誘他的,但現在卻變成法濤在導引著她,他激情而熱烈的吻著她的唇,直到兩片唇因為摩擦而快生出火花,他才肯放慢攻勢,轉以柔情的長吻,直到她整個人虛軟的倒在他的懷中為止。

抱著縴軟的康芹,雖然她讓他興奮,但是他卻低著頭看著她,看著她那雙受到驚嚇的大眼楮。

「你這個沒什麼經驗的報酬並不太能夠吸引我,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法濤知道自己說了謊話。

他對康芹一點感覺都沒有,誰也不相信!只是他不願意這樣得到她,他希望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為之,他不要勉強誰。

忍痛的把康芹推到旁邊,即使他是非常不願意這麼做。

康芹知道自己完全失敗了,她不但不能讓這個男人興奮,反而讓他的吻給弄得神魂顛倒,她就連出賣自己的身體都不夠資格,原來不光只是身體就能引燃男人的熱情,是她太天真了!

但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放棄,因為放棄了這個線索,在茫茫人海中,她不知道要怎麼去找到自己的母親。

「求求你幫我吧!我不能告訴你的事情自然有我的苦衷,但是我真的很想見一見那個康詠玫。你能幫幫我嗎?」

康芹流眼淚了,從小到大不管是受了再大的委屈,她都不曾在別人的面前掉過一滴淚,但是對母親二十年來的思念,還是讓她在法濤面前流下眼淚。

「這就是她的家嗎?」康芹雖然是在和法濤說話,可是她的眼楮卻直視著前方的房子,連眨一下都沒有。

「這就是康詠玫的家。」法濤不能狠下心來拒絕她的眼淚,所以還是答應她。

「她是一個人在家嗎?」康芹想單獨見見那個也叫康詠玫的女人。

「你要見她的話就快去吧,媛媛再過一會兒就會回家。」法濤催促著。

康芹手上還緊緊的捉著兩包手提袋,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模樣。她似乎鼓起自己心中的勇氣,好讓她能夠指使自己不听話的雙腿,走下車去、按下門鈴,她相信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切都會揭曉。

她感激的看了看法濤,雖然她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但是他卻連原因也不問就肯幫助她,這讓她莫名的感覺溫暖。

「快下去吧!」法濤的聲音是鼓舞著。

他的手輕輕搭在康芹的肩膀上,像是把自己的勇氣轉移給她似的。康芹也覺得有了這個溫暖的手掌,她突然勇氣百增,可以勇敢的跨出第一步。

康芹的手放在門把上,深吸一口氣,她用力的把車門打開。

「叮當!」康芹覺得自己按門鈴的雙手正在發抖。

她又期待有人來打開這扇門,又害怕有人來把這扇門開啟,那種矛盾的心態沒有幾個人能夠真的了解,畢竟是盼了二十年的母親,要是門後站的那個人是她的母親,那該有多好,只是她第一句話又該對她說什麼呢?

但如果這個康詠玫只是個同名同姓的人,那麼……

康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按第二次門鈴,這個時候門就打開了,而眼前站的那人是一個美貌少婦,她的氣質、她的長相和自己夢想中的母親是多麼的相像,那一刻,康芹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她的母親。

「小姐,請問你找誰?」康詠玫帶著笑意詢問。

康芹認真的看著她的臉,沒錯,連嘴角旁邊的梨渦都和她一模一樣,原來自己的梨渦是遺傳自母親。那一瞬間,康芹覺得很高興。

「小姐……」康詠玫實在搞不懂這個女孩子是來干嗎的。

「我是法濤的朋友,我可以進去坐一下嗎?」康芹不想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康詠玫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她看到法濤的車子就停在門口,而法濤人好像坐在車子里面,這麼一來,她才答應康芹這個冒昧的要求。

康芹從一進屋子里就緊緊的盯著康詠玫瞧,一點也不放松,那個眼神滿是熱烈的期盼,而嘴角那個笑容又帶著些許痴迷。

「小姐,法濤怎麼不進來坐呢?」康詠玫一邊倒茶一邊問。

康芹沒回答,在她的心中,她多渴望自己的母親能夠認出她來,表示這二十年來,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女兒,可是康詠玫的表情卻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從來都沒有過康芹這個人一樣。

「對了,小姐貴姓芳名?和法濤是什麼關系?」康詠玫一邊沏茶一邊找話題聊天來打破這個僵局。

「我姓康,叫康芹。」康芹故意要自己說得冷靜一些。

但是原本溫婉的康詠玫一听到這兩個字,她手上的杯子馬上掉到地上,她像是受了莫大驚嚇的轉過頭去看著康芹,好像她是丑陋的魔鬼一樣。

「媽……」康芹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是她的母親沒錯,所以一聲「媽」馬上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不……不要叫我!我不要當你媽,你是魔鬼……」康詠玫近乎歇斯底里的捂著耳朵蹲在地上,生怕康芹多靠近她一步。

「媽,你別這樣。你雖然二十年來都沒來看過我,可是我並不怪你,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外公、外婆不肯告訴我,你能告訴我嗎?」康芹試著靠近,可是她一靠近,康詠玫就往後躲,她只得停在原地。

「我不要你,我不想要你!你是魔鬼的小孩……你是撒旦。因為你,我被全村的人恥笑,沒辦法在村子中立足,還被父母親趕了出來,是你把我一生都給毀了!」康詠玫一邊說,一邊掉下淚水。

「你說什麼我完全不明白。」康芹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世有恐怖的聯想。

她以前總是幻想著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相愛,因為外公、外婆的阻擋,所以沒辦法結合,才會迫不得已丟下她。每次當她作著這個淒美的夢時,她都很滿足。

也因為這些無限淒美的夢,才能夠讓她在外公、外婆那種近似虐待的教養中活過來,她是靠著那些美麗的幻想在支撐著自己的啊!

「你是那個男人的種,那個男人強暴了我之後留下來的孽種,原本我是不想對別人說那件骯髒事的,可是你卻是我肚子里留下的證據,全村的人說我不知檢點,任我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我的父母因為受不了這種屈辱直想把我趕出家門!」

當年她才十八歲,在一次回家的路上,被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男子給強佔了,她回家之後卻不敢說,她以為只要把自己的身體給洗干淨,就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可是六個月後,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她才知道自己懷孕了,當時任憑她和父母解釋自己是怎麼受到強暴的屈辱,可是父母、村人都沒有人相信,他們都認為這個孩子是因為她去勾引男人,而留下來的禍種。

在她產下孩子之後,她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沒有多看孩子一眼,她就離開那個家,直到最近,她又重新和父母聯絡,她才知道當年那個孩子叫作康芹,就是這個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子。

她就像是個洗不掉的印記一樣,要一輩子纏著她、羞辱她。

終于得到答案了,康芹的尋根之旅告終了,但是結局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第一次覺得老天爺干嗎開她這種玩笑?

她現在完全可以明白外公、外婆老是對自己打打罵罵,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她,而村子里面一些年長的前輩總是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自己的親戚總是故意疏遠她的原因,她全都知道了!

她驚訝的坐在地上,她本來就不該屬于這個世界的,她的存在是個不折不扣的錯誤。手上這兩袋禮物是她從小到大收集的康乃馨、卡片、紙鶴……這些原本都該是這次送給母親遲來的母親節禮物,但是她的母親一定不會接受的。

第一次,她為自己的存在感到痛苦,如果這一輩子永遠不要知道真相,讓她在自己的幻想中過一輩子,那又有什麼不好呢?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現在的生活很平靜,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康詠玫流著眼淚對她說。

是的,她的存在就是康詠玫的痛苦,康芹明白。

康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但是她手上那兩大袋禮物卻始終沒有月兌手。她進去屋子前,眼中那興奮、緊張,現在全都變得無神。

她根本就不在意外面還等著一個法濤,她只是呆呆的從他身邊走過,好像根本就沒他這個人存在。

沒有眼淚、沒有悲憤、沒有傷心……所有的情緒都在剛才的屋子中燒成灰燼,隨著風吹走了,康芹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

「康芹,你怎麼了?你對阿姨說了什麼呢?」法濤追上去。

他剛才好像隱約有看到康詠玫流著淚水把門關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康芹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兩眼無神、不斷向前走,對她說什麼,她好像連理都不想理。他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把康芹拉住,無論如何他也要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答應我,只要見到阿姨,就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我。你現在可以說了!」

康芹盯著他看,就像他是個陌生人一樣,但是她的眼楮一里面卻什麼也沒有,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悲傷、沒有喜悅……那種空空洞洞的眼楮,比什麼都讓人感到害白。

「你不會想知道的。」康芹只苦笑一下,繼續往前走,但不知道要走到哪去。

「等等……你沒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法濤擋在她的前面。

康芹總算停下步伐,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看法濤,她抬起眼來看著自己頭上那片藍天。今天的天氣很好,有太陽、有藍天、有白雲,而且陽光還好刺眼,扎得她連眼楮都睜不開來。

突然間,康芹想起法濤那間全黑的房子,原來那黑的像牢籠一樣的監獄也挺不錯。

想到這邊,她詭異的笑了出來。

「康芹,你別笑了!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她的失常,法濤覺得擔心。

康芹覺得這聲音變得好遠好遠、好弱好弱,她想把眼楮從天空轉回來,但是卻沒辦法,一陣暈眩襲上來,她全身無力虛軟,就這麼失去知覺也好……

「康芹,你怎麼了?!」

法濤急忙的接住那軟墜的身體,康芹卻已經昏倒在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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