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怕纏郎 第九章
當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不只是愛他光亮的一面,就連陰暗的那一面,都要能夠感同身受。
因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稱不上是真感情。惟有當自己能夠分擔對方全部的喜怒哀樂的時候,才有資格說愛他。
法濤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痛的連動都不能動。總覺得似乎在蒙朧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那些磨人的傷口,總是在他無意中的翻身而疼的讓人直打哆嗦。
但當他清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起康芹,還記得在他昏迷前一刻,康芹的淚水和她的承諾。她答應他要讓他分擔所有的痛苦,要讓他走進她的世界中,就算他醒來,這個諾言應該也還在吧!
「康芹……」他伸出手在空中亂捉一通,但卻捉不到任何東西。
他緊張的睜開眼楮一看,才發現他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四周只有一些零亂的報紙、書本,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雖然這個房間中沒有開燈,但是他仍然能夠清楚的看到康芹並不在這里。她上哪去了?難道她又逃走了嗎?
法濤緊張的想要挪動他全身傷痕累累的身體,卻發現那些傷痛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別亂動!你的傷好不容易才好了一點,要是惡化的話要怎麼辦呢?」康芹突然從另一個房間急忙的走出來。
「你沒走,我還以為……」法濤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康芹笑了笑,把剛煮好的湯放到旁邊的小茶幾上,然後幫助他坐直身體。
「我都說了我不會再逃了,你還不放心嗎?」
「原諒我,我不該胡思亂想的。」
法濤執起她的手,為自己的疑神疑鬼道歉。
康芹淡淡的笑了笑,她之前三番兩次的傷害法濤,他是有理由不相信她的。
「你不放手的話,我怎麼喂你喝湯呢?」她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
她端起剛煮好的魚湯,希望這些魚湯能幫法濤滋補一下傷口,讓他能夠快點痊愈。她用湯匙因起鮮湯,然後喻著唇把湯給吹涼一些,讓他比較好入口。
瞧她那一臉專注的神情,好像捧著的這碗湯有多珍貴似的。其實不是湯珍貴,而是躺在床上的這個男子對她來說很珍貴。
之前,她幾乎就要錯失了他。是老天爺的恩賜,讓她能夠明白原來幸福就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而她卻一直為了一段悲劇般的往事久久不能回復!
「燙嗎?」康芹體貼的問著。
法濤一邊喝著魚湯,但是眼楮卻沒離開過康芹的臉龐。雖然經歷了很多磨難,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認錯人,決定打道回府之際,總是有一個不知名的力量把他拉了回來。
「不燙!只要是你喂的,不管是什麼湯,一點都不燙。」
他那不老實的言論把康芹逗的臉都發紅了,她羞的不敢把頭給抬起來。雖然那雙含情脈脈的眼楮是如此的具有吸引力,但是她卻覺得自己一見到那個迷人的眼神,一顆心就飄飄然,不知道飄到哪個方向去了。
也許是目不敢斜視的結果,康芹心不在焉的因了一口湯,根本忘了先吹涼就往法濤口里送。而法濤竟然也失神般的看著她,想也沒想就張嘴喝下那口湯,這麼一來可就被燙了個正著。
「啊……好燙啊……」法濤模著自己被燙到的嘴唇叫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嚴不嚴重啊?」康芹滿心虧欠,認真的審視著他被燙傷的嘴唇。
而法濤這個老狐狸,竟然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把她拉過來,然後把唇堵了上去,康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把唇給封上。
許久,法濤才意猶未盡的分開,要不是他另外一只手和腳都受了傷,他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只是一個吻就算了!
康芹有如還在夢境中,雙唇發紅著,呆呆的看著奸笑的法濤。然後,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原來她是這麼喜愛他的吻。每一次,他的吻總是讓她心猿意馬,幾次已經平穩的心律都給他打斷了。「下次不可以了!萬一再弄到傷口的話,那該怎麼辦?」康芹小小聲的責備著。
雖然那一吻充滿了甜蜜,可是法濤的大膽卻也讓康芹膽戰心驚,萬一他們的一時激情不小心又讓傷口惡化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但是法濤卻又明知故犯,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把康芹拉到他的懷中,輕輕的把頭靠在她的臉頰上。
「不可以的!」
她掙扎的想要站起來。
「別動!你要是亂動的話,弄到我的傷口該怎麼辦?」法濤故意拿她最緊張的傷勢來嚇她。
這一嚇果然見效,康芹動也不敢動的待在他的懷中,靜靜的聆听著他甜膩的叫人都快听不下去的耳語。
長久以來,她第一次有種幸福的感覺……
他們激情而熱烈的親吻著,幾天下來的壓抑,讓他們在彼此的熱情中得到舒解。他們的衣衫散落在小小的空間中,他們瘋狂的尋找對方最隱私的地方,迫不及待的分享著彼此的與靈魂。
在身體交融當中,解放了心中長久禁錮的一個角落,發覺又更深一層的認識對方。
良久,凝重的呼吸聲才漸漸平緩。他們兩人相擁著,讓彼此的體溫溫暖著彼此,輕輕的呼吸著對方的氣味。
康芹可以模到最赤果的法濤、沒有保留的法濤,可是她卻還沒真誠的面對他。也許是該把事實真相說出來的時候,她曾經許諾過他,她將讓他走入自己內心的世界。
但是她還是缺乏安全感的把他抱得更緊了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有勇氣把那段曾經讓她傷心欲裂的話再重復一遍。
「法濤,你什麼時候回台北?」康芹抬起她的小臉這麼問著。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雖然他的傷口已經好了,但是他卻遲遲沒有說何時要走,因為他不知道康芹準備好了嗎?
這次,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放下康芹,如果他要回去,他一定要把她帶到自己的身邊,那麼他才能放心。
「法濤,你還記得那個晚上。我曾經答應你,說要讓你走入我的內心世界,你還記得嗎?」康芹把臉轉向他。
法濤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忘記。只是康芹沒有主動提起,他不想去問,因為他知道她要說的話,自己會主動跟他開口的。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不選擇墮落的方式去生活,你可選擇把那些事情當成你自己的秘密,就算一輩子不說都沒關系的。」
法濤知道康芹的人和心是屬于他的就夠了,對于她心中的傷痛,除非她自己願意說,否則他是不會勉強的。
「不!我要跟你說。我已經準備好了!原本我是打算不再和別人提起的,但是你不同,我和你是一體的。如果你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情而看不起我、討厭我,那麼我也不會怪你的。」康芹認真而執著的說著。
「別傻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愛你的心是不會改變的。」這一點,法濤對自己有信心。
康芹看了他真誠的眼神,決定鼓起勇氣說出來。如果沉封在心底的話,她也怕自己會負荷不了。況且她是真心愛法濤的,那麼他有權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壞的,法濤都應該知道,然後作出自己的選擇。
她披件晨褸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輕輕的靠著。看著夜色,她更能清楚而明白的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你還記得那次我請你帶我去找康詠玫的事情嗎?你一定很好奇我們之間說了什麼話吧?那一次和她見面,是改變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康芹看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
法濤早知道這事情和康詠玫有關系,但是細節的地方他卻猜不到。
「從小,我就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的父母。外公、外婆對我並不是很疼愛,村子里面的人每次見到我也總是指指點點。小時候,我總會幻想,我的爸爸、媽媽因為彼此相愛而生下我,可是他們的愛情卻不被別人見諒,所以才會不來看我,把我交給外公、外婆撫養。」
康芹就像陷入自己的回憶一樣,她緩緩的訴說著,她童年時所受到的欺負、傷害,以及她怎麼在自己美麗的幻想中活了過來。那個表情似乎已經把一切事情都看開了,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的簡單。
但是法濤听了卻于心不忍,因為康芹竟然從小就受到這麼多的痛苦、傷害。當天她外公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就是最好的印證。
「我領到身份證的那一刻,我知道了我的母親叫康詠玫!」康芹說到這邊突然停了下來,她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
法濤也同樣被這句話給嚇到,原來康詠玫是康芹的母親。難怪她會千方百計的要見她一面!
「但是她卻告訴我,我的出生不是愛的結晶,而是一個殘忍的錯誤!我的父親是一個陌生的強暴犯,他侵佔了我的母親,所以才有我的誕生。」康芹一口氣把這些話給說完。
說完就崩潰了,她蹲在原地,長期累積下來的淚水全都不听話的宣泄出來。
法濤真的愣在當場,他現在才能夠體會康芹為什麼會選擇墮落的方法來麻醉自己,原來她背後有著這麼可怕的故事。
「我一出生就背著父親的原罪,身上流的是骯髒的血液。我的出生沒有任何人期待,反而是毀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和一個家庭的幸福。我到那時候才知道為什麼我外公、外婆會用那種態度對我,因為我毀了他們的女兒、毀了他們的生活。他們有理由恨我!」
法濤走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她,他不知道原來康芹受的傷害是這麼大。
「別傻了!那不是你的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沒有人願意的。錯的人不是你,你不必背著這些傷痛走完一生的!」法濤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給她最大的安慰。
「你知道了我所有的故事,你會看輕我嗎?你還會愛我嗎?」康芹抬起不安的眸子。
「傻瓜!出身不代表什麼的,我的出身也高貴不到哪去,我的母親是別人的情婦,我一樣不是大老婆的小孩啊!」法濤故意說這話讓她放寬心。
但康芹知道那始終是不一樣的,情婦和被強暴的婦女,這中間有著愛與不愛的差別,說什麼都是不同的。
法濤吻著她的頭發,要她安心,自己的愛仍然如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改變。變的只是會對她多點憐愛罷了!
「其實我還是很幸福的,在我不知道真相的那幾年,我活得很快樂。只是當我知道事實之後,我有點不能接受。現在我雖然選擇坦然面對,但是對于母親,我卻有著深深的虧欠。畢竟我的出生毀了她的幸福,她有理由恨我的,可是我卻希望她能夠原諒我,那麼我就沒有遺憾了。」
康芹的心情已經慢慢的平復了,她的傷口在法濤的關愛之下,漸漸痊愈。但是她仍然無法忘記,母親對她聲嘶力竭的指控。現在她不奢望得到母親的疼愛,她只希望能夠得到母親的見諒。
雖然康芹一再說自己已經復原了,可是一看到她那盈滿淚水的眼楮,法濤知道她心中還有缺憾。而這個缺憾,只有一個人能夠彌補。
為了康芹,他願意去試試看。
「小芹,我明天回台北一趟。過幾天就回來了!」法濤突然這麼說。
康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就急忙要逃走嗎?嘴上說不在意,但是內心卻早就起了厭惡之心?康芹內心不安。
但隨即一想,是她的,跑不掉;不該她的,搶不來。命,一切都是命!也許法濤需要思考的時間,她不該強人所難,她也不希望他以後會後悔。
她慢慢的點了點頭,她會等法濤回來的,但是如果他沒回來的話,她也會認命的。畢竟愛過,什麼都值得了!
「什麼?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去見她的!你既然都已經知道全部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我去見她呢?難道你一定要看我再把好不容易痊愈的傷口給撕開不成?」
康詠玫不能置信的看著法濤,她說什麼也不要去見康芹。
「我知道那件事情帶給你的傷害,可是犯錯的人並不是康芹,而是那個侵犯你的男人。康芹是無辜的,她沒有必要為那個男人背負著一輩子的十字架,這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因為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就如同父母不能選擇自己的子女一樣!」
法濤真的很想為康芹做一點事情,他從康芹的眼神中看的出來,她還是在意自己的母親對她的不諒解。要幫她解開心中這個結,只有康詠玫才能做得到!
這也是他這次回台北的主要任務,但是康詠玫心意之堅定,卻是法濤很難動搖得了。這幾天來,他幾乎天天上門來拜訪,可是卻都無功而返。難道他連康芹小小的心願都沒辦法完成嗎?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我是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但是我可以選擇遺忘吧!我不想再看到那個人,因為那樣會提醒我那段往事。我想開開心心的過我剩下來的日子,你就成全我吧!」康詠玫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
是的,任誰都不願意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雖然說孩子是無辜的,難道她就是罪有應得嗎?她不能忘記當年,父母親用怎麼樣的字句來羞辱她,而村子中的人對她怎麼樣的指指點點。
「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她很想見你一面,她很想听到你親口對她說不再怪她。畢竟,她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忍心讓她一輩子活在痛苦中?」法濤幾近哀求的口吻。
這時候媛媛從大門走了進來,她看到法濤也覺得驚訝。
「法濤哥,你今天怎麼來了呢?媽,我等會要和同學去吃飯、看電影,行不行嘛?」媛媛指了指門外站的一群高中生,他們顯然都是來等媛媛的。
為了讓母親答應,媛媛躲在媽媽的身邊撒嬌,然後暗示法濤要當她的說客。在扭不過女兒的要求之下,康詠玫還是答應了。
「好吧,那你可要早點回來。」康詠玫叮嚀的話都還沒說完,媛媛就已經沖到門外去。
看著媛媛的背影,康詠玫欣慰的笑了笑,這是她的女兒、她的驕傲。
「媛媛是個幸福的小女孩,因為上帝在適當的時候給了她生命,所以她有爸爸、媽媽的疼愛。但是康芹同樣是你的女兒,她卻孤孤單單的活了二十年。當你選擇退避的時候,她承擔下你留給她的命運,但是她沒放棄過,她始終夢想著自己的母親就如同別人的母親那樣疼愛自己的小孩一樣。雖然結果是那麼讓人心傷,但是她並沒有苛求,她只希望自己的親生母親原諒她、不要恨她,難道錯了嗎?」
法濤看著無動于衷的康詠玫,他搖了搖頭,或許是她們母女無緣。
「算了!我走了,就當我從來沒有提出這種要求。」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康詠玫回想著剛才法濤說的話。康芹,那個女孩子身上流著她的血,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但是她卻對她不聞不問,因為她總是覺得是那個孽種對不起她、毀了她。
「難道我錯了嗎?」她自問著。
「已經一個星期了,他都還沒回來。」
康芹靜靜的坐在房子的一角,她不開窗、不開燈,曲膝坐在地板上,眼楮則是眼巴巴的看著大門口,一動也不動。
法濤回台北已經一個星期了,卻是音訊全無,康芹不禁擔憂了起來。難道法濤不再回來了嗎?是因為她告訴他那段過往嗎?
雖然明知道法濤了解了全部的事情之後,很可能嫌棄她的出身而離她遠去,但她並不後悔把事情給說出來。因為藏著一個秘密活下去,那是一件再痛苦不過的事情,與其活的這麼見不得光,她寧願誠實的面對每一個人。
當她的思緒已經要放棄法濤的時候,門把慢慢的轉開,她頸子拉得長長的,非常緊張的觀看著。
「法濤……」她低喚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法濤,看著康芹呆坐在地板了無生氣的模樣,他知道他為她帶來的禮物一定可以振奮她的精神。
康芹像是個小孩一樣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她不敢置信的拉著他的手。她還以為在她失去了幻想二十年的親情之後,她會再次失去她心愛的男人。
如今這個男人卻回來了,他沒有背棄諾言、沒有背棄她。
「小芹,你看誰也來看你了?」
法濤從旁邊拉出一個人出來,那個人就是康詠玫。
康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的親生母親就站在她的面前,帶著和她一模一樣掛著梨渦的笑容。
「媽……」康芹還是忘情的叫了出來,隨即發現自己失態了。
「對不起,康小姐。我可以叫你康小姐嗎?」康芹小心的改了口,她知道康詠玫不會喜歡她叫她母親的。
沒想到康詠玫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次她之所以會來,表示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她的女兒,她長得和她好像,就連嘴角上的梨渦都一模一樣。像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她為什麼要去恨她呢?
恨,的確讓人不好過,也讓她苦了二十年。
「沒關系的!叫什麼都好。看到你現在很好的模樣,我也就放心了。雖然當年那件錯事改變了我的一生,但是錯並不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不是我們所犯的過錯來責罰自己一輩子!」
康詠玫溫柔的說著,她輕撫著康芹的臉龐,那代表著原諒與釋懷。
而康芹還是不能控制的流下淚來,這份遲了二十年的親情,讓她的眼淚很脆弱,但是卻也格外的讓人珍惜。如果不是曾經失去過,又怎麼會知道母愛的可貴呢?
「謝謝你!」康芹忍不住雙膝發軟,跪倒在地上。
她要感謝,如果不是母親賦予她生命的話,她不能來到這美好的世界,也不會認識法濤。這一切是母親對她的恩賜,她很滿足,再沒有遺憾了。
「起來吧!你並不欠我什麼。從今以後,我們都要努力的活下去,重新找回那失落的幸福。」康詠玫溫柔的拍了拍康芹的肩膀。
康芹笑了笑,用手背擦干自己的眼淚。她堅信了二十年的信念是沒錯的,上帝會賜給堅持的人幸福。雖然過程中,她險些要放棄了,但是上帝派來了法濤,讓她重新回到出自己的路上。
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法濤,報以一個甜美的笑容,她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法濤聳了聳肩,他並不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什麼了不起,但是他很高興她們母女兩人能夠重新走出自己的陰霾,而康芹又能夠真正的微笑,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對了!你這二十年過得怎麼樣?」康詠玫熱心的詢問,就像個真正的媽媽一樣。
康芹開心的報告自己的學業、生長趣事,以及生活中遇過的點點滴滴。但是她都只提快樂和幸福的那些片段,對于那些不快樂的回憶,在見到她母親那一瞬間,她早已經忘了!
「對了!我這十幾年來,都有幫你準備母親節禮物。現在送的話應該不會太遲吧?」
康芹一邊說、一邊拿出兩大袋的東西,這些是她從懂事以來,每逢母親節就會準備的禮物,她終于等到可以親手把禮物送出去的日子了。
康詠玫開心的微笑,原來多一個女兒的感覺是這麼好。她開心的看著一張又一張的卡片,然後試穿著、試戴著那些遲來的母親節禮物。母女兩人回憶著開心的事情,不自覺的笑成一團。
法濤輕輕的關上門,給她們母女兩人一個更私密的空間。他內心在盤算著,很久都沒上母親的墳了,哪天,他要帶著一大把康乃馨,去祝賀他媽媽母親節快樂。
想到這邊,他酷酷的臉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