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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騷處女 第十章

自從和海朝陷入熱戀之後,映雪現在已經改變不少,除了外表上和以往大不相同之外,她的心情也變得很好,教起書來特別有勁。

雖然村子里面的人都不知道她和海朝的事情,不過也有不少好事者紛紛在猜測,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這個保守又固執的藍老師產生這麼大的改變。

不過他們再怎麼猜,可能都猜不到,因為他們的印象中海朝和映雪這兩個人簡直跟仇人差不多,這樣每次見面就吵架的人怎麼可能變成情侶。

但映雪卻不打算公布她和海朝的事情,就連凱蒂,她都還沒跟她提過。

因為這次畢竟是映雪的初戀,她總覺得還不夠了解海朝,也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怎麼回事,總之她對于感情這件事有著很高的不確定感,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每當海朝提議要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公開,映雲卻總是說等穩定點再說。

「好!各位小朋友,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的上課,希望大家以後還要繼續用功讀書。現在下課!」這個學期正式結束,映雪也向學校提出辭呈。

為了能和海朝一起去突尼西亞,她決定把老師的工作辭掉,反正她也很久沒輕松過了,這次出去走走恰巧也是個讓她重新思考、出發的機會。

只是她卻有點舍不得和這些小朋友分開,雖然已經下課,但仍有許多同學圍上來,詢問她以後會不會回來看他們、會到哪里去……等等之類的問題。

總算學生都散去,映雪這兩年來的教學工作也告一個段落,她拿著書本,走在這個她熟悉的校園中。

她當初絕對沒想到,來新山鄉會讓她改變這麼大,在這邊,她陷入愛河,體會到愛人的滋味,也體會到當一個真正女人的滋味。

如果當初她沒來到這邊的話,她現在的命運又會是怎麼樣呢?她不能想象。

「藍小姐……」

听到背後有人以一種陌生的方式叫喚她,她連忙轉過頭去,卻看到珊珊,看她打扮的時髦入時,十足的都會女性,映雪為自己太過簡陋的穿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珊珊小姐,你找我有事嗎?」

珊珊沒有回話,她認真的打量映雪。沒錯,談戀愛是讓她變得更有女人味,看起來像是個小家碧玉的幸福女人,可是無論長相、氣質,她根本沒有一點比得過她。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和海朝之間的關系吧?」珊珊抬頭挺胸,好像錯的人是映雪一樣。

映雪遲疑的點點頭,前幾天她從海朝的口中知道他和珊珊已經作了了斷,看到珊珊繃著個臉,映雪知道她肯定還在為那件事情感到不高興。

「那好!你應該知道海朝這個人吧?他除了對攝影認真之外,從來沒對別的事情認真過,對于感情更是如此。」珊珊說得斬釘截鐵,好像自己多了解海朝一樣。

「我知道海朝是比較好動、不羈,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對感情不忠貞的人。」映雪說得自己也有些心虛,她對海朝的認識又有多少?

她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用感情,對于愛情,她只有一種被擺弄的幸福感,她沒有以往的經驗可以比較,她也無從得知海朝對她的真實情感又是如何?

她只知道自己是完全的淪陷,沒有轉圜的空間。

「海朝是個浪子,他喜歡到全世界去拍攝有意義、讓人感動的相片,這是他人生最大的志願。當然,這樣的他根本就無法讓人綁著,任何想要約束他的人,他到最後都會一腳踢開,去追尋他惟一的真愛。」珊珊說得像是自己深受其害的那個模樣。

「這個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沒想去約束過他。」

「是嗎?你能忍受他永連在不同的國家打轉嗎?你能夠忍受他的身邊永遠有來來去去形形色色的女人嗎?你能夠忍受他那善變的個性有一天會不愛你嗎?」

映雪退了兩步,她從沒想過這些問題,她總認為真愛可以克服一切,難道是她太天真了嗎?

「我不行的話,難道你就行了嗎?」映雪不會就這麼示弱。

珊珊冷笑,她正是為這個答案而來。

「海朝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是海潮。每年都有一定的周期會出現在我的身邊,不管他走得再遠、遇到的女人再多,他最後都會回到我的身邊。你知道嗎?在他長久以來的生命中,只有我是他惟一認真過的女人。」珊珊的語氣充滿挑釁。

「你別再說了!就算你說再多,我也不會相信,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覺,我相信海朝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映雪覺得自己的腳都快虛軟無力,但她不甘心就這麼被打垮。

「我說海朝追求你只是想測驗他的男人魅力,他只是想向我證明他沒有什麼樣的女人是追不到手,而你,無趣、保守、正經,恰巧是他從沒遇過的典型,剛好足以證明他的魅力無所不在,沒想到你不愛則已,一愛就愛上這種無可救藥的壞男人。」珊珊的口氣充滿嘲弄。

映雪捂著耳朵,她不想听她說的任何話,她寧願相信海朝對她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這個女人不過是被嫉妒沖昏了頭。

「你看看這東西吧!」珊珊從皮夾里面拿出一張照片。

映雪的手還在發抖,但是她鼓起全部的勇氣,把那張照片拿了過來,那是張果照,是珊珊和海朝相擁的果照。

「這張照片又能代表什麼?」映雪無力的把自己的聲音裝得冷冷的。

「代表他愛我!我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他只會和他所愛的女人拍這種照片,他喜歡的是我這種熱情能收能放的女人,絕不是你這種死板、無趣的女人!」

珊珊把那張照片從她的手中抽離,她帶著驕傲的神情離開,她相信有一天,海朝會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最適合他,他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珊珊有這種自信。

海朝自從腳好了之後就整天都泡在暗房里面沖洗照片,他賣命工作的那個德行,就好像連命都可以不要一樣,看起來令人有些害怕。

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他腳受傷之後,工作進度已經嚴重落後,為了可以如期出發到突尼西亞去拍攝攝影專刊,他得加倍努力把這邊的工作給告個段落。

在藥劑水當中,一張張照片漸漸的顯影,這些都是他嘔心瀝血的作品。每張照片不是充滿清新氣質的新山鄉風景,要不然就是這邊和善的鄉民工作情景,那些照片樸實而不作怪,雖然沒有過多的修飾,卻也更見一種自然的情感。

「海朝,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幫你做個三明治。」映雪探頭進來詢問。

「不用了,我就快弄好了,你看這張照片是撒魯父女在果園工作的情形,看起來是不是很讓人感動啊?」海朝得意的拿了一張照片出來現給映雪看。

映雪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這張照片流露出原住民勤奮工作的一面,而他們彼此之間的父女情深,更是借由相片而顯露無遺。

「嗯!拍的很好,很有感覺。」映雪覺得自己對于海朝所熱愛的攝影所知非常有限。

「是啊!再美的風景照如果少了人的話,充其量只算月歷照。人使照片更有生命力,也更加有活力!」海朝一邊說一邊投入的繼續工作。

映雪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海朝工作的情景,他那熱情充滿活力的神情全都是為攝影而發光發熱,對他來說世界上真的有比攝影還重要的事情嗎?

她無端端的想起珊珊今天到學校對她說過的話,她無意要在海朝的心中和他所鐘愛的攝影作比較,但是卻又不得不衡量攝影和她到底哪一樣在海朝的心中重一點?

「海朝。」她輕輕叫喚一聲。

「什麼事情?」海朝帶著疑問的神情看了映雪一眼。

「沒什麼事情,我只是想問,你到底有多愛攝影工作呢?」

海朝想也不想,他只是一邊工作,一邊笑了笑。

「問我有多愛,這個問題我恐怕也回答不出來。不過每天我一睜開眼楮,就會開始想今天要拍什麼樣的照片,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的手會一直拿著相機,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為止!」這的確是海朝心底的話。

映雪相信這是海朝的真心話,對他來說,攝影的確是一件無可取代的東西,他的生命仿佛是為攝影而生,這讓映雪第一次有了醋意。

「我呢?在你的天秤當中,我的位置又在哪邊呢?」映雪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醋意和不滿。

海朝有不好的預感,映雪今天好像吃錯藥一樣,他如果不好好應對的話,恐怕有麻煩。

「我想想!你和攝影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重要。不過你也不想我成天守在你的身邊,像個沒用的男人吧?我有自己的興趣和志向,這不也是件好事嗎?」海朝是個正常的男人,除了想有令人滿意的感情生活之外,也想有自己的事業。

雖然听到海朝這麼說,可是映雪卻沒辦法完全放心,她還是不安。原本她對于自己和海朝之間的情感是越來越篤定,可是今天珊珊來向她講了那些話,還是在她心中投下大石,讓她充滿不安。

她看了看海朝四周掛滿的照片,突然想到珊珊今天拿給她看的那張果照,那是海朝和珊珊一起拍的照片,當初海朝是怎麼樣的心情和情況之下會拍下那張照片?映雪感到有些好奇。

「海朝,你拍過人體寫真照嗎?」

海朝疑惑的看了看映雪,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沒有啊!我又不是專門拍寫真集的攝影師,你干麼問這個問題?」海朝當然沒想到映雪已經看了他當年和珊珊所拍下的那張果照。

「沒有嗎!真的沒有!」映雪不高興他沒說實話。

「你到底在懷疑什麼啊?你今天真的怪怪的。」海朝說不上來她是哪里不對勁。

「沒有啦!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想拍果照留念的話,你肯幫我拍嗎?甚至和我一起合照?」映雪這麼問當然不是真的想拍什麼果照,她只是想試探一下海朝罷了。

沒想到海朝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整個人都蹲下去,沒辦法工作。

「你拍果照?別傻了,你又不是那種開放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你是故意和我開玩笑的吧?」海朝心想只有這種可能性。

剎那間,映雪覺得有些灰心,海朝是個熱情而開放的男人,她也知道他的生命中她並不是第一個女人,可是海朝卻沒對她起過歪念,除了牽手、擁抱、親吻之外,他從來沒對她做過越軌的舉動,對他來說,難道她比起他曾經有過的女人都要乏味也沒吸引力嗎?

雖然映雪不是什麼豪放女,可是她卻不得不懷疑,自己在海朝的心目中算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海朝對于其他女人可以大方而隨便,對她卻總是謹慎而戒慎,在海朝的心目中,難道她還是那個食古不化的老處女?

映雪的心思已經完全被珊珊所打斷,她以珊珊灌輸給她的思考模式來評估海朝對她是感情還是同情。她忘了,海朝越是愛她就會越尊重她,他自然也知道映雪生性保守,所以不會強求她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情。

愛情是會改變一個人的本性,海朝知道映雪的個性,因為愛,他就必須更學會忍耐與等待。

只是映雪的思考陷入盲點,沒有想到這一點。

「海朝,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喜歡我呢?你不是喜歡活潑熱情大方的女孩子嗎?」映雪心中老早就有這個疑問了。

「是啊!不過有時也應該換換口味吧。如果不去試試看別種口味,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是哪種類型呢?嘗盡山珍海味,最後還是覺得清粥小菜最對味!」海朝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人了。標準的海朝式的回答,完全給珊珊料中!那麼自己可能也只是他嘗試的眾多類型之一了!

映雲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小時候他和母親不也恩恩愛愛的嗎?男人還不是說變就變,變心的男人,怎麼都喚不回。映雪不認為自己可以忍受同樣的痛苦,如果海朝對她不是認真的話,她寧可就這樣結束算了!

其實她是太敏感了,況且海朝這人說話常常是吊兒郎當、自以為幽默,他心中只想著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言,只是映雪既然問了,他就想個答案出來回答,對于感情這方面,他總是少了點細密的心思。

不過他也隱約的察覺到映雪今晚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至于是哪里不對,他也說不上來。他真的只想和映雪說,他現在在情感上安定下來的感覺,讓他有種滿足和安全感,同時也觸發他在攝影方面有更多的靈感。

他從背後環抱著映雪,想安撫她那顆猜疑的心靈,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是無所不在。

過去,他的確是個荒唐的浪子,可是在遇上映雪之後,他知道自己終于可以停頓下來。

每當他覺得累,映雪溫柔的懷抱,是他惟一想要投入的港灣。

「小傻瓜!你別那麼多疑好不好?我現在不就在你的身邊嗎?況且我們還要一起去突尼西亞,你還有什麼不放心呢?」海朝彎下腰來把自己的臉頰貼上映雪的臉頰。

他不擅常說甜言蜜語,尤其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對于別人,他可以油腔滑調、沒一句正經,但是對于映雪,他卻沒有辦法欺瞞,這是因為他把心都交給她。

「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不確定你對我的感覺是不是如同我對你的感覺一樣。」雖然此時此刻她是在海朝的懷中,可是她真怕海朝就像名副其實的海潮一樣,不曉得什麼時候又會悄然退去。

「哇拷!那你要怎麼樣?讓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啊?這麼肉麻的話我還真說不出來,你該不是要我說一些惡心兮兮的話吧?」

映雪回過頭去,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海朝俊朗的五官和面容,她連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她被弄迷糊了,海朝現在就在她的身邊,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海朝溫柔的吻著她柔軟的雙唇,他不知道映雪在害怕什麼,在他的世界中,愛情是很簡單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互相關心、互相相愛,在夢想的跑道上可以一起追逐,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他探索著映雪深層的甜蜜,熱情而綿延的長吻,讓人心神欲醉。他的吻攀爬在她白皙的臉上,以肢體語言證明自己的心意,再多的吻,都不足以代表他現在對于映雪的愛戀。

他的吻總是迷人而多情,他的吻總是讓人忘卻自己身在何處,每當與他相吻的時候,總是能讓人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情,習慣了他的吻,讓映雪害怕有一天將無法再得到這樣的熱情和愛憐。

「海朝,如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突尼西亞的話,你會為我留下來嗎?」映雪這麼問。

海朝停下動作,他不明白,怎麼好端端的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呢!

「怎麼這麼問呢!你不是答應和我一起去的嗎?」海朝像個大孩子一樣的不高興。

「我是說如果。」

「不會的!你答應和我一起去,你就不會騙我。」

海朝霸道的吻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耳朵,他不容許映雪反悔,尤其是當自己已經全心全意愛上她,她更不能說抽身就抽身。

海朝在航空公司的櫃台前面焦急不安的等著,映雪明明說去上一下洗手間,很快就會回來,怎麼這麼久都還沒回來呢?

飛機都快要起飛了,要是她再不來的話,可能就趕不上這班飛機。

廣播不斷的播音要他們辦理登機手續,但他仍是心神不寧的左右張望,希望映雪不會錯過這班飛機。

這時他突然想起前幾天晚上,映雪和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她那時的言下之意好像在暗示著不和他一起去突尼西亞。

只是他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但是現在想一想,那時候映雪的表情那麼奇怪,好像有滿月復的心事,可是卻不知如何對他啟齒。

仔細一想,他不免責怪自己的粗心。可是現在再想那麼多,卻也無濟于事。飛機都要起飛了,而映雪卻還沒來。

海朝咬著牙,把心一橫,還是辦了登機手續,臨離開之前,他又環顧機場大廳一圈,還是不見映雪的蹤影。

也許注定永遠是孤單的旅人,就在自己以為找到真愛的時候,卻又擦身而過,真不知道他莫海朝是走什麼狗屎運。

看見海朝的身影已經遠去,映雪才把臉上的墨鏡給摘下來,這時候她已經不能自制的流了一臉的淚水。

「海朝還是走了……」她口中喃喃自語著。

剛才她幾番想要沖出去和海朝一起搭飛機,但是她忍了下來,因為她想知道自己在海朝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

雖然這是個無聊的實驗,可是她還是這樣做了,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她心中的疑問會永遠掛著,讓她一生都痛苦不已。

但是答案卻又如此傷人,攝影還是他的最愛,他的選擇告訴她一切。映雪也希望自己能夠和他一樣的瀟灑,可是她卻不行!

原本她還抱持著希望,海朝會因為她而留下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她心中再無疑問,她會開開心心的和他搭下一班的飛機一起去追尋他的夢。

可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映雪突然有點痛恨自己干麼要做這種無聊的實驗,她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她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現在想這些問題已經太遲了,就像那班飛機一樣,愛情又再一次的和她擦身而過。

海朝後悔了,他腦子不斷的在想著映雪現在在做什麼?她為什麼會突然不來?

牽掛著一個人的心情,讓他根本沒辦法安下心來工作,打回台灣的長途電話,總是找不到映雪,就連新山鄉小學那邊的電話,他都試過了,但是沒有人知道映雪到哪去了。

幾次想狠下心來,恢復以往的瀟灑,重新在攝影工作中優游自得,但是完全沒辦法,他騙不了別人,更騙不了自己。

經歷兩個星期的痛苦煎熬,他決定飛回台灣找映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答案。

一下飛機,他就趕到新山鄉,問了村民,他們都只說映雪是和他一起離開的,從那之後,映雪就沒有再和他們連絡,海朝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王校長的身上。

「實在抱歉,藍老師離職的時候只說要留職停薪,並沒有說要去哪里。我恐怕幫不了你的忙。」王校長的答案讓海朝的一顆心掉到谷底。

到底在哪里呢?他不信好好的一個人會這麼樣的消失,他對自己發誓,就算翻遍台灣的每寸土地,他都要找到映雪。

「他媽的!藍映雪,不管你多會逃,我都要找到你。」海朝咬著牙說。

看到海朝這麼有魄力的模樣,王校長心中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沒想到這一對戀情都是暗著來的,如果不是今天海朝來找他,他恐怕永遠都不知道。

漫長的暑假真的是炎熱不堪,就算已經剪去厚重的長發,換上一頭俏麗的短發,依然逃不過艷陽的照射。

走在台北的街頭,這兩個月來,映雪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她沒辦法好好吃東西、沒辦法好好睡覺,甚至沒辦法好好靜下心來思考一些東西,她的母親看到她這個樣子還以為她是生病了。走著走著,前面好像有家新開的餐廳,強調突尼西亞風味。突尼西亞四個字令在她的心頭一揪,她心想海朝此刻應該是在遙遠的那個地方吧!

她走進這家餐听,發現里面的風味很南歐,小巧而純白的桌子,在這種夏天看起來,更增添些許涼意。

她找了個角落的椅子坐下,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心里想著海朝此刻或許也正在突尼西亞,享受著和此地一樣的風情。

隨便把眼光往旁邊一面大牆里去,發現牆上也掛著幾幅放大的風景相片,景物是突尼西亞當地的景致。

雖然每幅的風景都很美,可是明明很陽光的照片,為什麼卻讓人感到無限的哀傷呢?

她情不自禁的走過去瞧了瞧,赫然發現相片底下竟然有「莫海朝」三個大字,原來這些照片都是出自海朝之手,難怪會讓她看了之後心情為之一慟。

她慢慢的伸出手,觸模著冰涼的玻璃表面,好像這樣就能離海朝很近似的。

「小姐,請不要觸踫我們展覽的照片好嗎?」背後有個聲音這麼說著。

映雪一听到這個聲音,整個背脊都僵直起來,會是海朝嗎?可是那個聲音……絕對不會錯的。轉過頭去,發現那是張陌生卻又隱隱熟悉的面孔。他的頭發蓬亂,蓄著狂野的絡腮胡。

「映雪?」海朝比她更訝異。

他沒來得及說別的話,就把映雪攬在懷中,久久不肯松開。為了這個女人他無心工作,到了突尼西亞才兩個星期,就又迫不及待的飛回台灣,可是他無論在台灣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

原本他都要死心了,他開始自暴自棄,想放棄攝影,在朋友的起哄下,和朋友開了這家餐廳,當作轉業的開始,並在牆上掛出自己最後的幾幅作品,以表自己的決心,卻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邊又見到映雪。

「映雪,別再離開我了好嗎?為了你,我無心再拍照,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為了你不再踫相機。」海朝下這個決定是很痛苦的。

映雪投入這個久違的懷抱,才發現自己不若自己所想的那麼堅強,她不能失去海朝,在海朝上飛機的那一剎那她已經後悔了!可是人就是要在做了許多蠢事之後,才能夠真正的覺悟。

「海朝,對不起!那天……」映雪想說那天為什麼沒有出現的蠢理由。

「別說了!我都知道,我後來又踫見珊珊,她把一切的事情都和我說了。怪只怪我自己,那麼粗心都沒有在乎你的感受,你如果那麼不放心的話,我寧願永遠都不拍照了!」海朝知道自己當初完全沒有顧念到映雪敏感的情緒,才會犯下這種錯誤。

映雪笑了,但是她也哭了,她哭笑著一張臉,還猛搖頭。

「不!你應該繼續拍照的,你有天份、有實力,不該放棄!」

「可是……」

「別可不可是了,你繼續拍照,因為那是你喜歡的事情,而我會一直在你的身旁,因為那是我喜歡的事情。」映雪笑得很甜。

海朝听了之後,把映雪抱得牢牢的,走了這麼多冤枉路,這回總算圓滿到達目地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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