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妙拍檔 第二章
合該兩人是彼此命定的「災星」,才會在第一回合交手,甚至都還搞不清楚對方身分之前,對彼此已經留下不好的印象。
話說這時的風羽菲,可以說是頂郁卒的。雖然弄丟的皮包內並無任何重要證件,不會有後患之虞,而且她也火速找到附近的朋友,借到錢也完成了自己的作怪計劃——就是她改變造型後的頭發。
坐上計程車,她從後視鏡中看見司機那種幾近惋惜和鄙夷的目光,得到教她H滿意足的「效果」。沒錯!她就是要教人看了討厭。
可是,一想起那個帥哥和小扒手……她心疼的可不是掉了錢,而是那孩子為什麼要去搶皮包呢?
枉她和人家百般計較,結果還是被他給說中了。這是一種好生挫敗的滋味。
車子抵達餐館時,已經比預定時間晚了些,她一想起老爸可能的「擺陣」,心里不免有些著急。
突然,一道身影閃入她眼底。
出現在餐館門口的,不就是剛才那位帥哥嗎?
「喂——」羽菲一個頭探在車窗外,搖手大喊著。
正想往餐廳里頭走的展慕倫,听見有人呼喚的聲音,他回頭一望——
「曖一一是我啦!」他有了反應,羽菲也叫得更起勁。
慕倫的視線只停留了數秒鐘,又回頭走進餐廳里。
他確定自己並不認得掛在車窗上那顆五四六色的頭顱。
羽菲當下心一驚,他居然裝作不認識她?莫非……他真的是那個扒手的同伙,兩人干了一票,準備來大吃大喝一頓?
不行!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車門一開,她急急忙忙地沖下車。
「喂——小姐,你還沒付錢呢!」司機趕緊吆喝道。
羽菲有點尷尬地付了車資,「不必找了。」她的視線緊追著正跨人餐廳大門的他。一個情急,她又大叫起來︰「喂一一你不要跑呀!」
這……是指他嗎?有點納悶的慕倫只好立在原地,他望見計程車內火速鑽出一個女孩子,而首先映人眼簾的是,跨步而出的那件裙子。
好眼熟的碎花圓裙……當他想起來,精神為之一振時,只听見砰的一聲,她用力關上車門,似乎正朝著他沖過來。
而事情,就在那一刻發生了。
在她跨步的同時,忽地響起一道裂帛聲,教路過的人全部愣住了。
那是什麼聲音?她和他對視著。
豎起耳朵的羽菲,一陣心驚膽戰.帶著不忍目睹的隱憂,她緩緩地回了頭——
哇哈!她那只剩半截而參差不齊的裙擺正拍打著她那潔白光滑的大腿。
低頭瞄了這一眼,她全身細胞真的快暴斃了。
對從不輕易穿裙子的她,這可是這雙美腿的「處女」秀。
佔得地利之宜,把一切盡現眼底的慕倫,一時之間除了極力忍住那快爆出的狂笑之外,還來不及有任何行動。
倒是熱心的司機老大,這時候下車了。他從後座車門夾縫取下了半截裙尾,來到了羽菲跟前。「小姐,你的裙子還給你,要不然會害我沒生意做,把客人嚇跑的。」
「啊?謝謝……」接過「裙尸」,稍嫌錯亂的羽菲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慕倫已忍俊不住的傳出失控的笑聲。「哈哈哈……」他發誓,他真的不是那麼缺德的人,只是……望了頂著一頭「彩虹」的她.夾緊兩條大腿,就那樣杏眼圓睜、呆若木雞的模樣,真的是……有夠滑稽的。
「有什麼好笑的!」羽菲被他的笑聲給惹毛了,原本的尷尬也煙消雲散。
一向率性而為的她,索性大搖大擺的走向他。
不錯嘛!這條裙子經過改進之後,倒是顯得俏麗輕盈許多。
「你的腿挺漂亮的嘛!」他一時月兌口說道。
沒想到他話才一出口,立即惹來她的衛生眼,「少色眯眯了!沒看過女人大腿呀?」
「我色——」
不容他抵賴的羽菲,隨即對他逼供︰「你說,你是不是那個扒手的同黨?故意騙走我的錢?」
「我……騙你的錢?」活到三十歲的他,生平頭一遭受到如此的指控。也許是天生的優越尊嚴受到凌辱,他不悅他反駁︰「你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少了點腦筋,簡直是非不分。為了幫你追回皮包,我還差點摔得鼻青臉腫呢!誰知道我再回去時,你已經不見人影了。」
羽菲斜眼睨著他,半信半疑地望著他頰上擦傷的痕跡。「那……我的皮包呢?」
「我放在車上了。」慕倫看看時間,問道︰「你是來吃飯的吧?」
「嗯……也算是啦!」
「那這樣子好了,在你離開餐廳以前,我會把皮包還你,我今晚在這兒有個重要的約會,我現在沒時間回停車場去拿……如果你對的不放心,那我給你我公司的名片,總不會跑掉的。」
其實,她又何嘗有多余的時間在這兒蘑菇呢?羽菲把名片往上衣口袋一塞。一就相信你一次吧!」她往門口走了去,發現他仍立在原地不動,好奇地問︰「你不是趕著約會嗎?」
「嗯——」其實,他是顧忌著和她一起進入的「效果」。雖然他可以置個人形象于度外,好歹他總得替一直是媒體追逐焦點的展氏避開話題。「我是在奇怪,你的頭發——」
「噢——」羽菲恍然笑笑,換了模那用發膠硬壓出來的爆炸發型,還有那噴得五顏六色的發絲,問道︰「你坦白告訴我,這樣好看嗎?」
慕倫皺起了眉。他真不敢相信,才幾個鐘頭,原本一個水當當的美女,卻變成一頭怪獸似的。瞧她的樣子,好似對這樣的結果十分自得其樂。
但他無法昧著自己良心,大大地搖了頭,「真的……好難看!」
原以為她會應聲生氣,沒料到她居然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子就對了!你說的話就這一句最中听。」
「什麼?有沒有搞錯?」
「ok!好戲上場了!」
她興奮的樣子著實詭異。慕倫不知不覺地瞅著她,和她並行跨入了餐廳。
☆☆☆
餐廳內的展、風兩家二老,一面神情愉快的交談著,一面卻又為時間的消逝而不見兒女蹤影而各懷心事。
「慕倫不會是不守約定爽約了吧?」展飛鵬暗忖著。
「那丫頭該不會真的臨陣月兌逃?那事情可溴大了。」風平心想。
不過,這兩名江湖老前輩,收藏心事而談笑自如的本領,可真是高人一等,完全不露痕跡。
「來,咱們就邊喝邊等,年輕人嘛!總愛打扮打扮,反正時間還早。」展飛鵬頻頻向老友邀酒。「風平,算一算咱們也有好久沒聚聚了,今天就喝它個痛快。」
風平顯出欣慰的笑容,有感于展飛鵬崢嶸商界卻豪氣不減當年,一口氣也舉杯一飲而盡。飲罷,他有所感出地道︰「是好久沒聚在一塊兒,想當年……」他又搖頭失笑。「瞧我!怎麼又提起了呢?真是……幸好嫂子今兒個不在,否則又要惹得她不開心了。」
風平的話卻挑起展飛鵬更大的感慨。「其實……你嫂子就是愛鑽牛角尖,就那麼點心眼,倒是沒啥壞心腸的……」
「這我知道,其實嫂子再怎麼小心眼,也是因為愛你呀……女人都是一樣的。」風平安慰他。
兩個男人有默契地又干了一大杯,相視而笑。
「不過,我是想……嫂子她會同意這件事嗎?」
「由不得她反對,更何況我都已經告訴慕倫了。」展飛鵬幾杯黃湯下肚,說起話來激昂了幾分。「你放心好了,我展飛鵬不會不信守承諾的。」
風平點了點頭,似乎寬心不少,繼之又說︰「慕倫那孩子怎麼說呢?他會答應嗎?我听說他挺花心——」一時口快的風平,馬上轉了個詞兒︰「挺花心思在事業上,我怕他還不想那麼早安定下來。」
原本神色有些尷尬的展飛鵬,因風平的「轉折」詞而輕吁口氣。「安定有什麼不好?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還擺在前頭呢!你別操那份心了,也許待會兒他們年輕人一看就對上眼了呢!」
展飛鵬想了想,又問︰「對了!那孩子……我是說羽菲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長得——」
「長得就跟她媽一個樣子!」
展飛鵬听了風平的話,眉眼不覺舒展開來,浮現贊許首肯的微笑。
風平繼續得意地道︰「不是我愛說大話,那孩子長得還真是沒話說,標致的模樣是人見人夸——」
「那想必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好女孩了。」
「呃……是呀!是秀……」風平並沒有接口,反而伸手想去捧酒杯,臉上有種模糊的心虛。「不過,羽菲的個性就是有那麼點‘小毛病’——」
「小毛病?你倒是說來听听呀!」展飛鵬對這個「準媳婦」顯得十分關切。
「呃……」風平有點支吾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喔!老天!」忽地他口中吐出一聲驚呼,緊握的酒杯停在半空中,兩顆投向前方的眼珠子忽然定位不動。
「怎麼啦?風平——」順著視線,展飛鵬也張眼望去。
在他看見兒子的那一瞥,他迅速露出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又立即凍結。
☆☆☆
展慕倫一發現父親,立即加快了腳步,只是——
「唉!小姐——他顯得有些為難地掉轉頭,對亦步亦趨的羽菲道︰「你不要一直跟著我,我說過一定會把皮包還給你的。」
「你少臭美了!誰跟著你?是你一直擋在我前面!」她立即送給他一記白眼,十足的不屑。
這妞可真凶悍!
倍受女入寵愛的慕倫,忽然感到自己天生的魅力在這女孩面前毫無受用的余地,他聳聳肩,還是擺出紳士的風度,不再與她纏斗。
羽菲對他那皮笑向不笑的表面功夫,在心底暗哼了句︰惡心!想對她擺酷要帥?門都沒有。
她索性快步穿過他,而且還不忘回頭向他吐吐舌,扮了個鬼臉。大小姐她還有要事呢!她已經瞧見了老爸,也知道老爸正望著自己,只是……老爸的表情煞是奇怪……有種高血壓再犯的徽兆。
她走向老爸,堆滿了笑容,正想開口,眼角徐光卻又不經意瞥到侵入者。
「唉——」她轉移目標,走向慕倫,壓低嗓子︰「我看跟屁蟲才是你呢!你不要在這兒行不行?皮包的事就不用提了,不還也不要緊,你可不要壞了我的大事。」
慕倫睜大眼,一時反應不過來,只看到兩老恢復神智之後,同時變了個臉,尤其以他父親反應最為激烈。
「慕倫——」展飛鵬拉下臉喝道︰「你這是在干什麼?沒看到長輩在這兒嗎?還不過來跟你風叔叔問好。」
慕倫發現父親口中的這位長輩,神情似嫌呆滯了些。他十分有禮地躬著身道︰「風叔叔,對不起,我來遲了。」
隨著他鞠躬的動作,羽菲的下巴火速下墜……他……他就是——
在風氏父女同時陷入神智錯亂的同時,展飛鵬教訓兒子的話適時產生了效果。
「她是誰?一副不倫不類的樣子?」
風平總算喚回自己被女兒扮相嚇走的魂魄,他對展飛鵬困難地開了口︰「展哥,其實她——」
「風平,你放心!」展飛鵬搶道︰「我不會讓我兒子亂來的!」
他轉向慕倫說道︰「我不管她是誰,你還不讓她走?這成何體統!展氏的名聲你到底還要不要?就帶著這樣妖怪似的女人來這兒?」
「我沒有!是她——」慕倫百口莫辯。
「什麼妖怪的?」嬌脆的嗓音,來自清醒之後的羽菲。「不過是染個頭發罷了!你這人年紀一大把了,也不留點口德。你們展氏要名聲,難道別人就不要自尊,白該挨罵嗎?」
「你——」遭到搶白的展飛鵬,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他憤怒的疾言︰「你立刻給我離開這兒!慕倫!叫她走!」
「我……她——」
「展哥,你听我說,她就是——」
風平和展幕倫的瞠目結舌,不及羽菲的快人快語︰「你要我走是不是?這話可是你說的,你以為我喜歡來嗎?」她昂起小小的下巴,「說什麼堂堂展氏企業的龍頭,到頭來還不是只會以貌取人罷了!」
「住口!羽菲,不得無禮!」風平終于咆哮出聲。
他這一咆哮,除了餐館里的客人之外,最受驚嚇的莫過于展家父子。
這會兒,神智錯亂、下巴往下掉的倒是展氏父子。
羽菲一臉的嬉笑。「老爸,你終于肯出聲從我這個女兒了。」
「我是打算從現在開始不認了!」風平氣呼呼的瞪羽菲一眼。「你……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你這是什麼頭發,還有……這條裙子——」
「頭發是我去弄的,可是這裙子會變成這樣不干我的事,都怪他——」羽菲替自己那兩條美腿抗辯著,竟那不在計劃之內。
「他?慕倫?」風平望向展慕倫。
「啊?」慕倫認驚愕中回過神,「我……她的裙子……其實……」這是生平頭一遭,他竟說不出話來。搞了老半天,她竟然就是父親內定的最佳女主角?
羽菲著他那一副快咬舌自盡的樣子,不禁竊笑起來。
「你還笑?還不快向展伯父道歉?」風平斥責女兒。
「等等……」展飛鵬一臉慎重。「風平,你是說,她就是——
鳳平點了頭,「沒錯,就是這孩子。」
阿門!展飛鵬不敢相信風平日中那個「秀外慧中」的女孩,竟是……他口中所說的「妖怪」?
發現展飛鵬在打量地,羽菲挺直了脊背,「展伯父,剛才如果有失禮的地方,我向你賠不是……不過,我也希望伯父能口下留情,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的,對不對?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死皮賴臉的……」
「羽菲,你在胡說什麼!」風平差點自椅上跌了下來。
「我是實話實說嘛!老爸,你總不能教我為了去博取別人的歡心,然後故意去裝成另一種模樣——」
「你不必去裝什麼模樣!恢復你平常的樣子就行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扮成這副德行是何居心!」
羽菲嘟了嘟唇在父親身旁坐下,撒嬌似的湊近道︰「知女莫若父嘛!好歹你可是我老爸,你不可以出賣我喲!」
聲音雖小,但是慕倫還是听得十分清楚。他想起了之前她所說的話︰好戲上場了!莫非,她這番扮相的用心只是……有所聯想的他皺了皺眉頭,又立刻抿唇輕笑。那種聯想是不合乎邏輯的,他不相信會有女孩子為了怕被他看上而刻意丑化自己。
受到注視的羽菲,本能地抬了眼,正好和他的目光交觸。砰砰!她的心跳突然間似乎亂了拍子,怪只怪那人該死的深眸凝視。
這老爸也真夠「狠」,上哪兒去替她找來了這麼一個曠世美男子,幸好她道行高深,否則,豈非一個不小心就被勾走了魂魄。一想到這里,她沒好氣地朝著慕倫又扮了個鬼臉,小巧俏挺的鼻子全皺在一塊兒。
慕倫一見,當場笑了出來。
展飛鵬在旁盡現眼底,唇角漸漸上揚,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在嘴角兜著。他再看問羽菲,她那慧黠的眼神、奔放的神態……似曾熟悉的感覺頓時籠罩而來。
「展哥,其實這孩子——」風平有些不好意思。
展飛鵬舉了個手,示意風平不必多言,「我知道,她……真的是她媽媽的翻版。」他遞了個別具深意的眼色給風平,爾後並未再多說什麼。
羽菲倒是聳了聳肩,暗笑這展家老頭睜眼說瞎話。想到老媽那終日一襲窄裙、舉止中規中矩的模樣,她會是老媽的翻版?要真是的話,老媽也不用成天怨天尤人了。
不過,氣話、狠話、瞎話再怎麼說,飯還是得吃。一場折騰下來,羽菲的五髒六腑早鬧革命了。
盤盤精致的餐點一上桌面,她開始舉著進軍,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
「羽菲……」一直在桌下踢她腳跟的風平,為她的吃相提心吊膽。
「什麼事呀?老爸?」她用面紙拭著唇角的油漬,抬起頭才發現除了老爸之外,展氏父子也一樣件坐在椅子上。「你們為什麼不吃呢?難道你們真的不餓嗎?」
餓、當然餓,只是……慕倫沒想到,原來「相親」用的食物不再只是擺飾,看她那毫無形象的吃相,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慕倫發出會心的微笑,他發現這個小妞本身還挺具有感染他人好興致的魔力,雖然過度的「魔法」容易制造鬧場的效果。
「唉!」羽菲大啖佳肴、酒足飯飽後,突然有了「聊天」的雅興,「待會兒我們的‘帳’還是得算一算。」
「什麼唉的?沒大沒小!叫倫哥。」風平輕斥女兒。
「慕倫,看你們……好像早就認識了是不是?羽菲剛才說什麼‘帳’的?」展飛鵬詢問道。
「我們——」
羽菲搶話道︰「我們也不算認識,只不過,我的皮包在他那兒。」
「皮包?」兩老同時訝聲。
「你的皮包怎麼會在他那兒的?」風平首先問道。
「被扒走了嘛!」羽菲嘟了嘟嘴,表情自在無比。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為了追他,把裙子給弄成這樣……」
「扒……」兩老在視一眼,表情著實豐富無比。
在同樣不敢置信中,展飛鵬多了一種難堪無比的憤怒。「慕倫!」一記低喝,夾著不容忽視的威嚴。「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她的皮包的確是被扒走,裙子也是為了追他才……慕倫點了一下頭,解釋道︰「她說的是事實,可是——」
展飛鵬一听,羞憤地怒道︰「還可是什麼!混帳!你居然去當扒手?」
「啊?」慕倫顯然受到極大的驚嚇,一對如黑檀木般的眼珠子睜得圓大。呆愣了數秒鐘,他哭喪著臉,顯得十分委屈。「爸,你怎麼會認為你兒子是個扒手呢?」
噢,對喔!這無疑是世紀大笑話。憑他展氏財團的顯赫……展飛鵬愣了愣,才露出比較清醒的理解表情。
慕倫翻了翻白眼,無奈地瞥見那始作捅者正抿唇竊笑著。
他不想理會她如何去營造「效果」,但是,他可不能不為自己的聲譽著想。
于是,費了一番唇舌,慕倫才把皮包和裙子的疑點給澄清,心想,這下子她就沒有攪局的籌碼了吧?
他腦中忽然竄出一個念頭︰這個女人牽扯不得!尤其是不能和她存在任何「隱私」。瞧他原本一樁見義勇為的好事,被她渲染形射成他是罪犯似的……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他生平第一回對異性產生警戒心。
弄明原委之後,風平試圖打圓場,緩和氣氛地道︰「這麼說來,慕倫還真是個有正義感的青年,而且,他和羽菲也真是有緣呢!」
「呃……是啊!他一向挺愛管閑事的,所以老會惹麻煩——」才說著.展飛鵬從老友的神色中發現自己所言失當,馬上接口道︰「不過,就這一回管對了……他們是挺有緣的,呵呵……巧得很,是不是?」
慕倫有點好笑,原來父親的修養功夫挺了得的,瞧那繃緊臉皮的笑容,可擠不出一絲松弛痕跡的皺紋呢——
一場別具意義的餐宴,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進行。
展飛鵬和風平這對闊別多時的好友,雖然一樣談笑風生,不過,話題總是避重就輕而言不及義。
其實,如果可能的話,風平倒真想掩面落荒而逃。
但看人家展慕倫生就一副風流倜儻、風采不凡的模樣,而自個兒家的寶貝女兒……她的頭發想必花費不少發膠和染料吧?
反正無論如何,他寧可回去面對妻子的酷刑責備,也不敢再厚著老臉皮提起婚事這字眼。
不過,顯然還有人不願善罷甘休。
當展飛鵬接過行動電話之後,意欲先行離開,風平也想趁機打退堂鼓,拖女兒離去時,事情卻總不在他掌控之中。
「老爸,你也有事要先走,是不是?」羽菲一臉俏皮的笑著。
「我?」風平有些茫然。
「是啊!你跟展伯父那麼忙,我看你們就先走好了,留下我和——‘倫哥’就行了。」
正舀一口熱湯往嘴里送的慕倫,忽然感到渾身涼颼颼起來。
她那好不親熱的一聲「倫哥」,听得他頭皮發麻,猛地一個不慎——
「啊!」他丟下湯匙,張開嘴冒出熱氣。那口熱湯燙得他舌頭都麻了起來。
不祥之兆!
看見他的模樣,羽菲笑得更甜了。「我想跟倫哥私下聚聚,展伯父沒意見吧?」
「意見?呃……怎麼會呢?年輕人嘛!是該多聚聚,溝通溝通……」
溝通什麼嘛!分明是想將他往「陰溝」里推送!看著父親打算撇下他而走人的動作,慕倫暗恨父親太沒道義了。
風平不表贊同的睨了女兒一眼。「我看——慕倫就去把皮包拿來還你就是了,你還是跟我一塊地回去——」
來不及高聲附和的慕倫,卻被展飛鵬搶了話︰「風平,就讓他們多聊聊嘛!我看羽菲這孩子挺有意思的,說不定——」
「你是說——」風平捕捉著展飛鵬的意思。
然後,兩老互相點頭示意,哈哈的笑了起來。
他們一樂,羽菲可更愁了,怎麼那老頭,好像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裝扮及粗魯呢?還有,瞧老爸笑成那副嘴臉,簡直惡心透頂……「羽菲,那我就跟你展伯父先走了,你就和慕倫慢慢聊聊。」
「慕倫,好好招呼人家羽菲,別失了分寸,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