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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雪月島 第七章

語凝坐的帳房里發了好一會兒呆,這幾天董彩雲跟她說了一段話——

「語凝呀!最近劍秋比較忙,可能比較沒時間陪你,不如你乘機將穆家產業弄清楚,如帳目啦、貨物啦!反正劍秋遲早會娶你進門,不如及早學習,先了解個大概,憑你的聰明才智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給了語凝絕佳的藉口,可以輕易調查出她要的東西;可是此刻她卻只想坐在這里發呆,因為有另一更困擾她的事佔據了她的心,那件事可以用三個字代表——穆劍秋……也許再加上個慕容滌塵吧!

她近來愈來愈討厭穆劍秋了,他讓她的心猶疑了,原本可以很單純的——討厭穆劍秋、喜歡慕容滌塵,但那天穆劍秋吻了她之後,她驚異的發現,他的吻和慕容滌塵的一樣令她陶醉。

而她也不過被兩個男人吻過而已,她兩者都喜歡,是不是表示她是個天生水性楊花的女人?否則,她的心為何會這樣游移不定呢?

「莫姑娘,這本是穆家莊的開支帳目。」藍苓面無表情的說。

語凝終于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連手上攤了本是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更別提要消化藍苓新遞過來的那一本冊子了,她的臉不禁紅了紅,心虛的看了藍苓一眼,以為會看到鄙視或不屑的眼神。

不過,藍苓只是面無表情的繼續記她的帳。

「藍苓姑娘……」語凝輕喚一聲,藍苓抬起了頭,「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藍苓沒說話,語凝只好自己決定那表示「可以」,「你……有沒有喜歡過男人?」

新鮮的是這回換藍苓臉紅了,「你……你怎麼會問這個?」她完全沒了平時的冷冰冰相。

這時語凝才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女人,也有她心思細膩的面,「你不用太嚴肅,我只是想,你也許會知道一些。有沒有?例如像穆劍秋、杜仲秋或是其他有的沒有的啦……有沒有啊?」

「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對公子有非份之想,那你可以省了,雖然我覺得你配不上我們公子,但並不代表我就會認為自己配得上他。」藍苓直覺的反應出來。

「哇!夠坦率!但這不是我的重點。」語凝上身向她傾了過去,「我是說真的!這問題很重要,你一定、務必得回答我。」她追問著。

「我……」藍苓又開始窘迫了起來,「我從小就生在穆家莊,男人對我來說都是家人,我……我想我沒辦法回答你。」

「那……杜仲秋?那‘老小子’條件還不錯,長得倒是人模人樣,又不是穆家的人,這你總不會說他像兄弟了吧!」

「老小子」?!「人模人樣」?!她到底是在捧還是在貶杜種秋呢?藍苓苦笑著。

「杜大人是不錯,可是他太……飄忽不定了,我想我不適合像杜大人這樣的人。」藍苓挺認真的回答。

「哦!」語凝失望的說,她的疑惑還是沒人可解,而且有愈解愈亂的感覺。

藍苓見語凝失望的樣子不禁有些同情,她本來就是個憨直的人,和語凝一番對話下來已祛除了她大半敵意,「其實小姐不用擔心,我想公子是喜歡你的。」她安慰道,雖然她的忠告告訴她不該承認這件事,但天生的善良卻忍不住說了出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擔心的是我也會喜歡他!」語凝托著腮無奈的說。

藍苓這下可真的錯愕了,「他……你……」她疑惑的說,「公子喜歡你,你也喜歡公子,那不是很好嗎?雖然我認為……」

「認為你的紅梅姐姐較適合?」語凝接口道,有趣的見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小姐……」藍苓半惱怒的說。

見狀,語凝竟毫不淑女的大笑出聲。

藍苓慚愣愣的看著她,想起紅梅所說的話——公子需要的是一個既堅強又能與他的意志抗衡的女子……堅強……能與他的意志抗衡……

語凝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和紅、藍、紫、綠四姝熟絡起來的,自從她和她們真正聊過之後,發現這四位女孩真是各有千秋,她們的善良使得語凝喜歡上這四位女孩,而語凝的大方、坦率亦是贏得她們友誼的最大功臣。

「凝兒姊姊!」綠聆睜著一雙好奇的眼楮直問︰「你真的去了紅花樓啊…俊

語凝上「紅花樓」的事雖未傳出去,但四姝透過杜仲秋多少知道一些,她們一致佩服她的大膽。

「是啊!原本是去探听……」語凝急忙住了口,隨意扯了個理由,「後來竟遇到我那同父異母的兄長。」

「那後來呢?是不是被公子找到了?」藍苓問。

「才沒那麼快,我那大哥還在那大言不慚的說後悔沒殺我!」

「殺你?!為什麼?」紅梅接口問。

「因為我擋了他和他娘的財路……」

語凝在這四位女孩的問題下,原原本本的將她和她爹及莫家其他的恩怨說了一遍,這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家事告予人知。

「哇!你爹也太狠了吧!」綠聆訝異的說。

「這個莫守秦也真狠,竟然要殺自己的親妹子!」紅梅忿忿的說,一向文靜的她竟顯得有些激動。

「我看劫商號太便宜了,不如劫了他的船,推他下水去。」紫鳶是習武人,平時就是性子較躁,說話自然不留情。

語凝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們,沒想到這四位女孩如此的與她同仇敵愾,令她那顆頑強、堅固的心頓時融化。

「要不要我們幫你?」四人紛紛問。「謝謝,有你們的關心就夠了。」語凝不想讓她們也趟這渾水。

「不要客氣,哪天你需要人手幫你打劫,我一定幫你!」紫鳶很瀟灑的說。

「我也是。」綠聆說,「凝兒姐姐,你和我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呀!」

其余四人聞言都笑了。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哪!昨日眼中的敵意竟化成今日惺惺相惜的義氣。

穆劍秋剛從江南回來,他去了解一下江南的產業,已離家數日,當他急忙趕回來時,一心只想趕快見到語凝,不料卻到綠竹撲了個空。

他起先還發覺有啥不對,直到他發現紅、藍、綠、紫四姝也不見人影時,他才開始覺得事有蹊蹺……

杜仲秋昨兒夜里很晚才從雪月島回到穆家莊,頭才落枕不到一個時辰,疲憊的身體還沒得到適度的休息,就可憐兮兮的被穆劍秋給「挖」了起來。

「大哥,你別鬧了好不好?天都還沒亮呢!」杜仲秋眯著一雙沉重的眼,沒好氣的

對正佇立在他床前的高大男子說,那男子除了穆劍秋還會是誰!

「你最好快招來,免得我加重‘刑罰’!」穆劍秋咬著牙說,上回杜仲秋沒陰止語凝去紅花樓「客串」,他已經很「感冒」了,這回他可不保證只讓杜仲秋跑茅房而已。

杜仲秋听到他威脅得很認真,趕緊醒了過來,「你要說清楚哦!我昨夜才回來……」

事實上是一個時辰前才到的,我是又踩著你哪只尾巴了?

「我要知道語凝去了哪里。」

「語凝?」杜仲秋疑惑的模模腦門,「嘿!這回可不干我的事,她做了什麼我都沒‘摻一腳’哦!」他趕緊撇清,以免不明不白的犧牲了。

穆劍秋的眉頭這回可真要打結了,連杜仲秋也不知道語凝的去向!他深思了片刻轉身就走了出去。

「喂!」杜仲秋在他身後喊,「你要去哪里?」見他仍是沒有回頭的走了,杜仲秋趕忙隨便套了衣衫就追了出來。

「紅梅、綠苓和藍苓,你們確定要跟?」語凝遲疑再三的又問了一次。

「凝兒妹妹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紅梅說,神態仍很堅定。

「好嘛,凝兒妹妹。」綠苓趕緊說,「你就別擔心了,雖然我們功夫沒紫鳶好,不過尚能自保,再說這麼刺激的事怎能少了我們!」

「對呀!能劫了莫守秦那混蛋的船真是大快人心呢!」一旁的爭珂插口道。

四姝很有默契的同時點點頭,個個臉上皆是興奮不已的表情,她們終于可以去當海盜了!

原本語凝從莫守秦那兒打听到莫家出船的日子,和爭珂商量過後打算動手的船;此事一讓紅、藍、紫、綠四姝知道後,竟突發奇想的要加入,正巧穆劍秋又不在,可以過過海盜癮,因為她們從未獲準參與雪月號的海上「運動」,于是爭珂從雪月島調集了少量人馬,為免慕容當家震怒,她只私下邀了幾個人、借了幾艘走舸,就此一群娘子軍出發埋伏在長江入海不遠處。

「好吧!不過待會兒人們要保護好自己。」語凝不放心的說,「還有,等會兒都叫我辜舞男,我變了模樣可不希望莫守秦認出來。」她叮嚀道。

「師……師父,有船來了!」小虎子又紫張又興奮的說,他是船上唯一的男性,看在他滿「敬老尊賢」的份上,語凝就讓他跟了。

「大家注意,準備攻擊!」語凝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就位。

當莫家的船接近時,語凝一聲令下,眾矢就紛紛射出,一時海面上熱鬧了起來。

穆劍秋始終想不明白,語凝沖動的去劫船他可以理解,畢竟她連莫家各商號都「拜訪」過好多次了,但是她是如何說動紅、藍、紫、綠四姝加入,他可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仲秋,能不能讓他們快點。」穆劍秋心里不耐的催促道。

「已經夠快了!」杜仲秋正經的回答,「待會兒就別動手,別忘了你現在是文弱的商人穆劍秋,老實說,你這樣挺冒險的,萬一莫守秦認出了你……」

「我會蒙面的,更何況我想你不會讓他有機會欺近我身旁。」穆劍秋倒挺篤定的。

「哈!現在知道我的好處了吧!要不是我消息打听得快,你能這麼快找到人嗎?」杜仲秋的痞子臉又路了出來。

語凝等一干人雖給莫家商船一個措手不及的攻擊,怎奈他們人手確實少了對方很多,再加上船上除了紫鳶和爭珂功夫較強之外,其他人的殺傷力實在不大。

「啊!」紅梅驚呼一聲,人已被一個漢子挾持住,半拖半拉的要帶上船。

語凝見狀飛身而至,飛腿踢了那人一下,那人松開了紅梅,回身擋住她這一腿,紅梅掉回走舸上,語凝卻落下了對方剛放的救生小舟。

「臭娘們!」那大漢捂住肚子啐聲道。

「嘿!她上爬上來了,快砍斷繩子讓她漂走!」一旁觀戰的莫守秦鬼叫了起來。

那漢子這回動作可快,抽出一刀「刷」的一聲就砍斷那繩索。

穆從劍秋和杜種秋到達時,看到的就是此等混亂的狀況。

杜仲秋很快的指揮人去解救那些娘子軍,穆劍秋也如之前協議的一般沒動手,不過當他看見語凝獨自在救生小舟上漂了出去,他便不加思索的縱身往海中跳。

「兄弟……」杜仲秋來不及喚住穆劍秋,嘆了口氣繼續打架去了,反正穆劍秋水性好得很,他大可不必擔心。

杜仲秋好久沒打架打得這麼過癮了,等他陪對方玩夠了,這才發現穆劍秋和語凝坐的小船竟漂遠了。

「杜大人,怎麼辦?」幾個女子圍在船沿上,著急的問。

「別擔心!照這風向看來,你們的公子要和他的凝兒妹妹上小島度假去了,哈哈」他兀自大笑了起來,不顧旁人疑惑的神色。

「是你!?你怎麼啦?」語凝錯愕的看著穆劍秋將面罩拿下。

「不是我是誰!」他沒好氣的答。「要不是你欠缺思考能力,我又何須如此疲于奔命。」

「沒人要你來湊熱鬧呀!」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更何況你也沒將我救成,看來我們的船是要漂到茫茫大海了。」她說著倒擔心起來了。

「我說凝兒姑娘,你要學人家當海盜,好歹也先把方向感訓練好!照這風向看,我們是很難漂出海的。」穆劍秋沒力的說。

語凝聞言臉又漲紅了起來。

「嘿!你看,那兒有座島!」她忽然高興的大叫起來。

穆劍秋一看,果真和他想的一樣,那座島正是雪月島。

其實雪月島對外交通有三條,一條是從內陸來,走綿片延不斷的斷崖,可以直抵總部,上回他走的正是此路線;另一條是由錢塘江口出來,先入雪河和月河,由水路上島,基本上它和第一條差不多的,但走水路不知道入口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雪月島,而直航出海;第三條也就是從雪月島靠海的後半部上岸,這一頭是沙灘,有時他們從海上劫回來就由此上岸,這也正是他們兩人現在正漂向的地方。

「再不遠就到了,別但心。看到沒,島上看來滿美的。」穆劍秋安慰的說,現在他們只能等船上岸,幸好不是往海上吹,否則就只能欲哭無淚!

「對不起,都是我太固執了,害你陪我等死。」語凝忍不住低聲說,天知道那島上能不能待人!

「不用擔心,就算咱們要死在一起也挺不錯的,正好做對鬼夫妻的。」穆劍秋倒是豁達得很,一來是因他生性豪爽,生死的事本來看得不重,二來是他根本不認為他們會死——在距離沙灘只有兩百公尺的情況下。

「你說的是什麼話!」她很自然的又凶起來。

「為了慶祝我們現在還活著,來,親一個——」穆劍秋說著就堵上了她的嘴,一陣浪花也打上了船,在她來不及尖叫的情況下,船就翻了……

語凝又吐了一大口海水,沒好氣的瞪著穆劍秋,「瞧你干的好事!」

他只是「嘻嘻」的笑了笑,「反正我們還不是沒事了。」

「本來我們可以不用弄濕就可上岸,你瞧,現在衣服都濕了。」她抱怨著。

穆劍秋隨著她的話而看向她,只見一襲薄紗春衫已全濕了,而且還十分透明,里面的粉紅兜都叫人瞧得一清二楚,他干脆曲起一雙腿,托腮支顎的欣賞起來。

意識到他的目光反在,語凝驚呼一聲,比手環胸的轉過身去,「大!」好紅著臉罵道,不料背後薄衫下的肌膚更是一覽無遺,當然穆劍秋也不會去提醒她。

過了半晌,她發覺她沒動靜,這才偷偷的轉過頭去,穆劍秋忙把目光改投在藍天白雲上,然後他毫無預警的大笑起來。

「笑什麼!」語凝皺了皺眉,不明所以的問。

「這不是很好笑嗎?你和我好好的穆家莊不待,跑到這荒島納涼,這情況不是教人好笑嗎?」穆劍秋說著又笑了起來。

「天意吧!我想。」語凝也說,然後仿佛察覺到兩人荒謬的狀況,她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霎時間他們成了藍天白雲下,坐在沙灘上狂笑的兩傻瓜!

「這島不會不會有人住呀?」語凝尚存一絲希望的問,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外衫也晾在竹竿上烘烤,一邊還得慎防背過去的穆劍秋會突然轉身。

「看來是不可能的,我剛剛利用你升火的時候又繞了一圈,一只貓也沒見著。」穆劍秋說著,一邊心想,當然,若讓你找到人還得了!

語凝轉過身去看穆劍秋有沒有偷看她時,他正巧要褪去上身衣衫。

「哎呀!你不可以月兌……月兌……啦!」她愴惶的叫著。

「我又沒叫你看。」穆劍秋笑謔道,趁她不注意時把環繞在腿部的軟劍取下,並用衣衫蓋住,否則讓他瞧見這把慕容滌塵身上才會有的「陰劍」,他再能掰也掰不下去。

穆劍秋「應該」是不會武功的,頂多使使毒,但他已習慣將那口「陰劍」隨身佩帶,更何況它佩帶的地方和方式任誰也想不到,誰會把劍繞在腿上?又有誰能!

「你該不會偷看了吧!」他問,仿佛吃虧的人是他。

「誰要看人鱗著!」語凝半嗔半怒的說。

「好吧!我要去找河水洗個澡,你來不來?」穆劍秋站起身,手上就著外衫裹住軟劍,邪邪的問。

「誰要跟你去!快滾吧!姑娘我衣服沒烤干之前不準回來。」她幫作凶狠狀。

「你確定?不後悔?」他故意又問一次。

「才不想理你呢!到時被蛇咬了或被山豬吃了可別器爹喊娘的。」語凝馬上反擊回去。

「那我走了。」穆劍秋抱著衣衫走出去,打算先去「處理」掉那口陰劍。

「等一下。」她遲疑的叫住他,「你可別讓熊叼走了,我……我還指望你煮飯給我吃哦!」

穆劍秋笑了,這女人明明擔心他,卻又死鴨子嘴硬,叫他煮飯給她吃!他?他可是連燒開水都不會的人?!他笑得更開心了,看來能流落荒島真是天意,天意呀!

天色漸漸暗了,海風愈來愈冷,幸好之前他們已在較內陸的地方尋得一處避風處,兩人合力用木頭、樹葉等原始的方式蓋了一間小屋。

穆劍秋吃下最後一口雞肉,再添了一點柴火,現在天幾乎全暗了,只剩兩人之間燃燒著的火源照出一片亮光,感覺上兩人極親近,仿佛世上只剩他們兩人。

「穆劍秋,你看我們會不會回不去?」語凝縮起身子,再靠近火堆一點。

「不會的,這十天半個月總會有船經過,到時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再說杜仲秋那老痞子也會找來的。」穆劍秋說,一邊想如果杜仲秋太早找來可不太妙,問題是杜仲秋的消息都特別靈,加上他還不算笨,要找不到也是挺困難的。

「人都不在這兒,你還能口頭上佔人家便宜!」她半認真的指責道。

「仲秋那人是天生賤骨頭,不罵不行,他會不舒服的。」穆劍秋笑著答。

「是嗎?」語凝雖然知道杜仲秋挺古怪的,卻沒想到他會喜歡挨罵。

「不然他干嘛放著一個好好的兵部尚書不做,硬是要跑到江南來混?」

語凝心中加了一句︰不只是混,還是雪月島的!這樣想來,她就益發覺得杜仲秋古怪。

「他……杜仲秋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朋友?」她很好奇他們怎麼混在一起的。

穆劍秋神色斂了斂,然後才很莊重的說︰「是那種敵人來時,你會把他放在你背後的朋友,更是我不用擔心會背叛我的朋友。」

語凝不禁替他難過了起來,杜仲秋是雪月島的大當家之一,哪天他也許還真會劫穆家產業,那會她提出要探听穆家產業,他不是也沒有反應嗎?如果她當真探听穆家有走私,或是穆劍秋是奸商,他真會對穆家下手嗎?不管怎麼說,和穆劍秋的義無返顧比起來,杜仲秋是顯得不夠義氣!

語凝的這層心思穆劍秋自然臆測不到,只是她的目光變的柔和起來,對他的抗拒又少了一分,他覺得要讓語凝愛上穆劍秋也不是遙不可及的,畢竟她那張牙舞爪的外表下是顆極柔軟的心。

語凝和穆劍秋分睡屋子兩頭,所謂屋子就是他們用木頭、樹葉搭起來的東西,基本僅容兩人,所以即使語凝硬是用不同顏色的劃隔成兩區,一人一頭,仍舊無可避免的相當靠近。

白天折騰了整天下來,對語凝這種沒內力修為的人來說,只會有一種結果——累趴了,所以一入夜沒多久,她已傳出均勻的呼吸聲,穆劍秋知道她睡著了。

「看來我得去安排一下‘船期’。」他喃喃的自語。

穆劍秋靜悄悄的走了出去,走了一大段距離,確定就算語凝醒來也看不到他後,這才放心的施展輕功。很快的,他越過許多樹林,找到了一個天然瀑布,瀑布下的水池碧綠,景色優美,但那可不是他的重點,突然間,他從瀑布邊閃入里面,一進入又是另一片豁朗的田地。

那條流向瀑布的河從前方伸展開來,兩岸夾生了楊柳、桃李及一些開著細白小花的樹,花瓣落在水里點綴著河面,這里已是雪月島總部的範圍了。

穆劍秋一踏入屋內發現人人都尚未睡去,幾位當家,甚至紅、藍、紫、綠四姝都在。

「大當家!」

「公子!」

一陣驚喜的叫喊聲,穆劍秋愕然的面對大家。

「怎麼大家都還沒睡?」他打破那原本看似頗緊張的氣氛。

「看吧!」坐在一旁椅上的杜仲秋十分悠哉的攤攤手,「我早說過這老小子死不了的,你們偏要窮擔心。」看來全場除了杜仲秋外,人人都為穆劍秋的安危擔心。

「誰擔心來著!」陸衡快人快語,仍不失粗魯本色的說。

杜仲秋哂然,「那是誰走來走去的差點把地板踩破?還有,是誰不等天亮就要出海去尋人來著?」他顯然以找碴為樂。

陸衡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不滿的瞪了杜仲秋一眼。

「好了,謝謝各位的關心,不過你們顯然對我太沒信心了。」穆劍秋說。

「公子,你餓了吧!綠聆幫你留了飯……咦!凝兒姊姊怎麼沒一起回來?」綠聆突然想到這件事。

「我吃過了,語凝還留在島的另一邊。」穆劍秋說明著。

「另一邊?!」古振雄訝問。

「我們被海水沖到後半邊的雪月島。」穆劍秋答。

「那干嘛不把她帶來呢?」古振雄更不解了,

「因為那小子,」杜仲秋搶著替穆劍秋回答,得來了一對白眼,「你們偉大的慕容當家,沒告訴人家穆劍秋就是慕容滌塵,慕容滌塵就是穆劍秋。」

杜仲秋又開口了,「好,那我明天帶幾個凝丫頭沒見過的人,開船去接你們。」他豪爽的說。

「不,十天後再來吧!」穆劍秋拒絕,「這十天內請各位不要從後方出入,要出海就繞遠些,還有島內大小事都由杜仲秋發落。」他交代道。

「喂,你不能……」杜仲秋抗議道。

穆劍秋絲毫不理會的截口道︰「還有我娘和穆家莊先交給你了,編個好理由別讓她老人家擔心。」

「連穆家莊……喂,你好歹也編好理由給我啊!」杜仲秋為時已晚的叫嚷,穆劍秋卻早已不見蹤影,「真是損友呀!」他只得大嘆其氣了!

由于穆劍秋未從雪月島總部帶回任何吃的、喝的、用的,于是他們兩人只好過著極端原始的生活。

「再綁一只竹管上去吧!」語凝的語氣中飽含期待。

「我的好姑娘,你不會是要我們坐竹筏回去吧!」穆劍秋擦了擦汗,望著那未完成的竹筏——如果幾根竹管胡亂綁一綁也能算的話。

「沒什麼不可以呀!至少可以繞島一周,說不定還真有居民呢!」

穆劍秋皺了皺眉,「真的要做完?」

「哎呀!你怎麼羅哩叭唆的沒有一點冒險患難的精神。」語凝還很有精神的說,盡管她那一身春衫已因穿梭樹林多次而鉤破數處,不過似乎並未削減她半分精神與信心,她那樣子還讓穆劍秋覺得他若不認真干活,就太說不過去了。

「好吧!」他擦了擦汗又繼續工作。

約半個時辰後他們覺得它「看起來」夠堅固了,接下來就是下水儀式了。

「來吧!我們真是天才,原來造船也沒什麼嘛!」語凝也頗為自豪。

她這麼說,連穆劍秋都覺得與有榮焉,「這樣看來哪天我們沒飯吃了,還可以去賣竹筏。」

「是啊!然後咱們在屋後種一大片竹林,連本錢都省了。」她接下去說。

「還有啊!賣完了竹筏還可以回來煮竹筒飯呢!」

兩人說得高興極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那情景已在眼前,早上男人去賣竹筏,女子在家做家事,中午還一起用膳,下午又一起做竹筏,像他們現在這樣……

仿佛兩人都意識到他們編織的一切多像夫妻般的生活,兩人一起停止了笑,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

「凝兒……」穆劍秋低啞地喚道,一雙眼仿佛燃燒著火苗,「你真的願意和我一起賣竹筏嗎?」

語凝的臉幾乎紅透了,像他那般問話,就像在說「你願意與我廝守終生嗎?」一樣,教她怎麼不羞紅了臉;何況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她當真有些喜歡上他!

「無聊!淨說些有的沒的。」明明是句罵人的話,少了不屑、少了高傲,听來就像情人間的打情罵俏。

穆劍秋看著她酡紅的臉,看得都痴了。

語凝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拖著竹筏就要走,不意一股堅定的力量扯住她的手腕,她一個重心不穩就摔了下去,跌進他張開的懷抱里,他的唇是堅定的,有力的攫住了她,纏綿悱惻的吻了起來……

過了良久,他的唇放開了她,只見語凝閉的睫毛一掀,一抹驚詫竄過,她撫住了嘴,一種不安的情緒籠罩著她,她用力一推,跑了開去。

穆劍秋坐在地上望著她消失的背影,一抹傷感,一種嫉妒的心情包圍了他,他握起一把沙,用力的握,直至手指關節泛白,而沙仍從指縫間流去……

她還是喜歡慕容滌塵!

穆劍秋知道自己很沒道理,竟對自己吃醋,可是他以為他的溫柔、付出會讓她漸漸愛上他,說穿了他是個貪心的男人,要她愛上每個他,只因每個他都愛每個她,無論她是辜舞盈還是莫語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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