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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水上的大橋 第八章

中正機場外陽光普照。

「呸!這是什麼熱死人的天氣啊?」

莫瑞斯半眯著棕色的眼瞳,不耐煩的將墨鏡取出戴上,擁有德國血統的他,相當不習慣台灣郁熱的時節,在德國,他幾乎有大半年都穿著毛衣,涼爽的天氣能讓他的頭腦隨時保持冷靜。

更糟的是,氣溫上升使得他體內的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需要女人!就像在美國每天過的好日子一樣

「雖然卡森說過台灣的女孩不好惹。但是我非得試試不可,否則多忍兩天就要爆啦!何況這次要干掉的是最難纏的喬峻,情緒不穩怎麼做事?」

莫瑞斯邪笑著喃喃自語,為自己找尋借口,一邊提著簡單的行李,鑽進排班等候已久的計程車里。

「請到這個地方,謝謝。」莫瑞斯坐上車後,立刻摘掉太陽眼鏡,露出滿臉客氣的笑容,以再標準不過的國語司機遞了一張紙條。「我要去找朋友。」

「景福會」之所以會派他來,正因為除了必要的心狠手辣之外,他還是少數幾個留學過北京,國語說得和中國人一樣好的高學歷殺手。

既是殺手,當然愈不引人注目愈好,莫瑞斯眼瞳的顏色和中國人相近,只要把頭發染黑,走在路上根本不會讓人發現他是外國人,他正是靠這一點在每次作案成功後,都能從容的逃離現場,成為從無失敗紀錄的殺手。

司機透過後視鏡仔細的打量乘客,心想他現在可是全台灣最謹慎的計程車司機。

「有什麼問題嗎?」莫瑞斯依然笑容可掬。

「哦,沒事。」司機下意識的模模他的肋骨,安撫還在不時隱隱作痛的胸口,自從他上次遇到那個恐怖的家伙之後,小僅收斂許多,懂得挑客人下手,見到長得像外國人的也相當小心、謹慎提防。

「你是歸國學人?」司機還是不放心,試回和他閑聊,「你的頭發染得好自然,就像是它本來的顏色一樣。」

「是啊!我是ABC,在國外待太多年,什麼都洋化了,連中文都看不懂了。」莫瑞斯應付著司機,其實他對中國字的辨認能力確實差了點,否則也不需要遞紙條。

「這地址是一個漁港,路途有點遙遠,車資可能根貴哦!」

听到乘客不是很熟悉台灣的行情,又是個在美國長大的台灣人,根本看不懂中文,他想要大敲一筆的非分又浮上心頭。

幾番掙扎,他趁莫瑞斯轉向窗外時又重施故技,將計時鍵按至「夜間加成」,而且因為確定莫瑞斯沒看見,沾沾自得不已。

等到車子開至偏僻的漁港,莫瑞斯示意他等一下,「我去拿個東西就來。」

司機欣然點頭,他不認為在這種地方有人能跑帳。

司機看著莫瑞斯獨自走向海邊,遠方早就有漁船停在那里等他了。

司機不是看得很清楚,漁船上的人似乎交給他什麼東西,當他人走回來的同時,船上的人竟然轉身跳進海里游泳了。

「真是好興致啊!」司機擦著汗,覺得車上的冷氣似乎不夠冷,也想下去泡一泡。

莫瑞斯緩步走回來,身上多背了一只精美的長方形鋁質箱子,還向他打招呼。

莫瑞斯跟著鑽回車上,「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外面的天氣好熱啊!你怕熱嗎?」

「還好。」司機對于他背上的箱子比較有興趣。「請問那是什麼?」

「這樣吧!」莫瑞斯沒有直接回答他。「我看你還是到這里就好了。」

司機听了有點不爽,早知道他快點收錢走人不是更好?

因此他的口氣立刻變差,更打算多加個幾百塊油錢,作為等莫瑞斯的時間損失。「喂!這樣要加錢噢!一共是……」

「我想你弄錯了。」莫瑞斯淡然一笑。「我剛剛的意思是——你可以下車了。」

「什麼?」

「誰說我打算付錢?」莫瑞斯兩手一攤,臉上滿是頗無奈的表情。

這次司機可沒那麼笨,他立刻抽出前座預藏的利刀轉身朝他擺出架式,「你倒楣了,我今天一定要收到錢。」

沒想到莫揣斯只是笑得更加開心,「今天運氣真好,竟然踫到業余的。」

「哼!」司機冷哼。「現在我改變心意了,車資變為一萬元。」

「等等,你剛才不是對我背上的箱子很感興趣嗎?」他邊說邊打開箱子。

這下司機看傻眼了,里面竟然全是各式最新槍械彈藥!

「包括我手上的這一把,應該可以使你乖乖下車了吧?」

莫瑞斯不知從何處模出一把黑黝發亮的九0手槍,迅即抵住他的頭,手法簡直快得神乎其技。

司機嚇軟了腿,刀子也掉了下來,「我的媽啊!以後我再也不要開計程車了。」

「好主意,因為等我把車子開回去之後,也會把它燒掉的。」莫瑞斯示意他下車。「現在,請你乖乖的像那些跟我要錢的漁夫一樣,給我滾到海里游泳吧!」

司機終于恍然大悟,卻不得不照他的話做。

而莫瑞斯並無意殺他,只是在臨走之前冷冷的拋下一些話,「計程車司機是很了不起的職業,但不需要由一個敗類來做。」

整個計程表被莫瑞斯拉出來拋至車外。「你的破表一下跳得快、一下子慢,听就知道該挨了!」

無語看著自己的車子揚長而去,他決定這次回去非改過自新不可……

剛開始,喬峻並沒有完全死心。

第二天他試著打電話給趙貝茹,希望她至少先消消氣,免得連身體都氣壞了,但卻訝異的由房東。中發現她竟已經將房屋退租,所有東西搬得一點都不剩,似乎是存心要避開他。

喬峻不死心的間接托人到「夏譜」打听,結果卻更令他尷尬和心痛,趙貝茹言出必行的個性,使得她為了他親自向呂秀嫣下跪道歉,他光想到呂秀嫣那種一向習慣對人頤指氣使的個性,不知道呂秀嫣一旦搞清楚狀況之後,會對貝茹盛氣陵人到什麼程度,便對于自己之前的莽撞感到萬分後悔。

生平第一次,他深刻感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和別人有了牽扯,再也不能在胡作非為之余,以為所有事都能靠自己一肩扛下,與別人無關了。

一旦習慣沾染了別人的情緒、道德觀或榮譽感,就再也沒有資格當個流氓。

而他再清楚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愛。

他喃念道︰「難怪,難怪爸爸絕口不提媽媽的事,原來他為了要完成自己的目標,早就放棄了情感……」

直到這一刻,喬峻才明了自己活了將近三十年,心中不時模糊涌現的那份空缺感覺到底是什麼,他從血光殺戮中走來,卻總覺得空虛,而最後的答案竟然是趙貝茹,一個真正能讓他不安靈魂停泊依歸的港灣。

只是他又錯過了,雖然他曾有下錨的機會,但一切都因為他的狂妄無知而稍縱即逝,再不回頭。

喬峻無奈的接受趙貝茹為他連工作都無法保住的事實,而當他到趙家探詢趙貝茹的消息時,甚至被趙君吟劈頭痛罵,毫不留情。

「你太過分了!我以為不管你再怎麼壞,至少不會傷害貝茹,尤其是她是個比玻璃還脆弱的人,在家里大家都把她當成珍寶呵護,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看顧著,但是你竟然這樣糟蹋她,讓她為了你向別人下跪道歉。」

趙君吟氣得連聲音都發著抖,自從大姐遠嫁日本之後,她一直視照顧妹妹們為最重要的責任,沒想到一個不留神的疏失,竟讓她為此懊喪不已。

都是喬峻這小子害的!

「其實這不關她……」喬峻無奈的語氣中夾雜著不舍。

「你了不起!竟然想乘機和她撇清關系。」趙君吟的怒氣瞬間像火山一樣爆發開來。「我問你,如果貝茹不是被你以下流的手段把心都騙走了,她會為你犧牲這麼多嗎?我又怎麼有機會見到她終日傷心欲絕、淚流滿面的表情呢?」

喬峻感到此時自己的心痛苦得開始扭曲、痙攣不止。

「怎麼?不講話啦!想表現出你的惋惜之意嗎?」趙君吟痛快的發泄一陣,不再那麼激動,但是語氣仍然極盡刻薄。「你別怪我痛罵你,因為我很清楚貝茹她絕不是會把情緒發泄到別人頭上的人,話說回來,你的所作所為若是無法讓她感到驕傲和光榮,她和你在一起不僅毫無意義,身為家長的我,也不敢放心把她交到你手上啊!」

「我是活該被教訓……」喬峻咬牙省思,隨即又抬起頭,「貝茹她——我可以見她一面嗎?」

喬峻這輩子講話的語氣從來不曾如此誠懇過。

「唉!我正想和你說這個。」趙君吟很慎重的考慮她的措辭。「我想過了,其實罵歸罵,讓你見她一面也無妨,但是貝茹執意要讓自己對你死心,堅持不肯見你,況且她人在醫院,身體狀況極差,我擔心你們見面會對她造成過度刺激……」

「什麼?她在醫院?」喬峻壓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

「我早就說過,她的身體無法和正常人相比,以後恐怕連正常懷孕生產都有困難,何況這次事件對她影響實在太大了。」趙君吟很懷疑這兩個年輕人到底了不了解彼此。「問題是她自尊很強,一天到晚擔心自己會為別人造成麻煩,所以即使有問題也常悶在心里,你如果硬要闖到醫院探視她,我怕會弄巧成拙。」

此時喬峻豁然想通了一點,「原來她每次到醫院都借口不要我陪,是怕我知道她的身體狀況?但是她為何要避著我呢?」

「因為她喜歡你呀!笨蛋!」

喬峻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雖不至于始料末及,但也直至現在才得到證明。

「我不想和一個笨蛋浪費口舌。」趙君吟看到他傻愣愣的樣子就有氣。「再怎麼說,你也還是個流氓,我不希望經過這次教訓之後,她還傻得繼續為你犧牲到底,所以站在家長的立場,我希望你能認清事實,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和軌道,或許過一陣于你們彼此就能想通了吧!」

喬峻的確無法反駁她的話,他手上握有這麼龐大的組織,不可能說放就放,何況不混黑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專業」在哪里,他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

「可是貝茹的身體……」除了一絲不放心,他還听到自己逐漸死心的聲音。

「照顧她這麼多年,我懂得如何讓她恢復健康,只要她的靜養不被打擾。」趙君吟若有所拾的看著喬峻。

「我明白,等我想通了自然會靜悄悄的離開台灣,永遠不再回來。」

喬峻臉上的落寞讓趙君吟大動側隱之心,但她很清楚,如果真要為了趙貝茹著想,這時非得狠下心將他們分開不可,否則日後必然後患無窮。

「不過,有合適的機會還是請你代為轉達,就說我之所以不曾向她表達心中的愛意,正因為我知道自己是個無藥可救的流氓。」

無言的看著喬峻悵然大步離去,趙君吟不禁茫然,

「這兩個家伙在一起混了這麼久,我還以為……難道他們談戀愛是談假的啊?」

***

接下來的兩天,喬峻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台北的大街小巷漫無目的的拖著沉重步伐晃來晃去,當自己是游民。

他一點也不想回到租來的家,因為他怕見到貝茹借他卻又嫌惡心般不想要回去的鋼琴,怕在象中的每個角落尋到她幫他打掃卻又愛叨念的清麗倩影,怕在他新買的休旅車上听到她不意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更怕午夜時分接到卡森的越洋電話,再一次提醒他喬峻是個不折不扣的黑道老大。

他甚至試著在別人不小心撞到他的時候,反過來向別人道歉,但是刻意壓制的肅銓眼神卻更讓人不寒而栗,趕緊避開他。

「為什麼?為什麼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個大流氓?」

想到最後見到貝茹時,她看他的悲切眼神,他的心就要碎了。

不得已,最後喬峻只好認命的回去收拾行囊,打算回美國再說。

退了租屋、送還鋼琴,還有車子得處理,喬峻郁郁寡歡的找出車鑰匙,打算開去賣掉,但是當他在路邊將鑰匙插進車門鎖孔的一剎那,卻清楚的听到「滴!」的一聲。

喬峻的周身神經無端緊繃起來,拿著鑰匙的手當場僵得死緊,動都不敢動。

他豐富的經驗反射出一個結論——那肯定是某種電子開關的啟動聲音。

而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除了炸藥,多半不會是別的。

烈日當頭,喬峻卻覺得瞬間掉進結冰的湖里,恐懼伴隨著寒意直竄心頭。

他沒有理會額上汩汩直下的冷汗,也無暇細想身體放炸成碎塊的感覺,只能穩定著手指的力道,再傾身透過車窗查看里面的情形。

果然,他必須非常仔細才能發現車門內側和方向盤下方連著一條極細的金屬線,雖然他這個角度看不見炸藥的分量,但只要他一開門,恐怕他連車門帶人都會被轟到隔壁街上。

「可惡……」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暗算了,他直覺這機關必然沒有那麼簡單,說不定他現在只要松手,就有機會到天上和爸爸把酒言歡,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立刻用空出的左手困難的在行李里模索半天,終于找到膠布,撕下一段將車門和鑰匙之間纏緊,暫時固定住,喘口氣之後,才連滾帶爬的往後退至安全距離,躲在掩避物後。

最後他看清附近都沒有行人,才撿取較大的石頭往鑰匙投擲,一連試了好幾次,當他瞥見鑰匙彈開,立刻俯身趴下。

轟!整個休旅車發出轟然巨響,車頭炸得全毀,車身跟著也燃燒起來。

一時烈焰沖天,立刻驚動附近的居民,喬峻心知附近不能久留,趕緊低頭離開現場。

爆炸現場由于波及不大,圍觀的群眾漸漸增多,沒想到喬峻不一會竟然又悄悄的潛回肇事現場,混在人群和警察里。

他弄了一頂帽子戴在頭上,將帽檐壓得低低的,避免引起他人注意,但是銳利的目光則四下梭巡從各處涌來的群眾,他知道其中必然有他的目標。

果然,所有的好奇眼光之外,有個戴著墨鏡的人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冷靜,雖然一樣是擠在人群里觀看火燒車的情況,但是當他確定車里沒有人的時候,神情中甚至流露出幾許失望。

「就是他!」喬峻目光一閃,憤怒的盯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看著自己和趙貝茹的共同回憶被毀得面目全非,喬峻就不禁怒火中燒,他觀察剛才的爆炸程度和機關布置手法,發現對方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根據膽大心細的作案心理,判斷對方還會回到現場作「成效檢查」,最後果真被他等到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拿下墨鏡後露出的臉竟是「景福會」里的第一狙擊殺手!

「真是反了……」喬峻在極度的震驚中呆愣了好幾秒,他被追殺是常有的事,但旗下培養的殺手竟然回頭來要他的命,怎麼也說不過去啊!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許多可能性在他的腦海中迅速過濾著,但是一一否決之後,最可能的答案很快浮現出來。

「我遭到組織背叛了!」

雖然不知道主謀者是誰,但像莫瑞斯這種認錢不認人的殺手,必然要花很多鈔票才能請得動他,問題是誰有這種雄厚的實力呢?

「啊!難道……」喬峻心中才浮起卡森的名字,頭上的帽子卻被人群擠得掉下來而渾然未覺,就在這一兩秒,已有警覺心的莫瑞斯立刻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兩個男人反射性的各自矮身沒人人群,莫瑞斯很快掏出掌心雷手格,若無其事的朝喬峻走去,臉上卻已是自信滿滿的微笑,因為他絕對佔有優勢。

這一點喬峻當然再清楚不過,對方既然早有準備,身上不可能沒帶槍,以他的神射技術,自己走出人群必死無疑。

喬峻眼睜睜看著莫瑞斯走向他,懊惱著剛才反應太慢才會暴露行蹤,造成現在退無可退,只能冷汗竄流,等著命喪槍口了。

莫瑞斯倒是有些意外喬峻競能逃過他精心設計的陷井,一擊不中對他來說是有些顏面無光,但是喬峻在美國黑道素以狠勁出名,和他的冷靜狡猾並駕齊驅,所以這倒也還好,只是因為盛名之累讓他們倆一向王不見王,對于彼此實力則多少有些未知的惶恐而有所顧忌。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將可以用一顆安靜的子彈作結束了。

「我可不想成為被蛇盯住的青蛙,連逃的勇氣都沒有。」喬峻內心焦急的苦思著月兌逃的方法,卻發現再快的閃躲都會來不及,盲目逃開只會多增加幾條無辜的槍下亡魂。

莫瑞斯這種人極其冷血,為了達成任務多殺幾條人命他是絲毫不會在乎的。

喬峻搖頭笑著,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變得開始會關心周遭的人。

問題是這種流氓通常都活不久。

情急之間,他看見被燒毀的車子上的車牌,靈機一動的走向警方。「警察先生,你們想不想知道車主是誰?」

莫瑞斯謹慎的停下腳步,他皺著眉,沒料到喬峻會用這一招,但是他知道黑道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不管彼此之間有多大的私人恩怨,兩方必然不會笨得向警方求助,寧願私了以免擴大事端,讓事情更加復雜。

但是喬峻破壞了規則。

他遠遠的看著,喬峻和警察交談數句後立刻被當成爆炸案的重要證人,受到警力的禮遇詢問,請至一旁協助辦案調查,他的表情十分自然,絲毫沒有緊張之意。

「無辜的受害車主?嗯?」莫瑞斯冷眼瞧著。「我還以為喬峻會是個好漢,寧願和我拼命也不會逃走的男人呢!」

他當場對喬峻感到失望,本來他甚至已經有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心理準備。

現在喬峻同時接受好幾個警察盤問,局勢反變成他不敢妄動了。

喬峻見他站在遠處,心知自己尚未月兌險,回頭和警察說了幾句話,大膽將手指向莫瑞斯,警察立刻朝他走去。

「哼!膽小怕死的家伙竟然真的找警察幫忙。」莫瑞斯有點狼狽的往後退去。本來有手槍是他的優勢,但現在手槍反而會讓他被警方糾纏不休,所以他習慣性把掏出的槍趁著人擠丟到地上,佯裝無事的踱開。

等到警方在人群中失去莫瑞斯的身影,打算回頭要求喬峻再指出嫌疑犯的時候。喬峻早已溜得不見蹤影了。

「今天你的運氣不錯,竟然能從我的槍下逃生。」

莫瑞斯冷靜的站在更遠的地方凝視著整個爆炸現場,對于喬峻的詭計得逞感到錯失良機。

「看來我得找個更好的方法將你手到擒來才行。」莫揣斯沉思著想找出他的弱點。「例如……你喜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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