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差陽錯 第二章
林麟這個人,最討厭的事情的其中之一,就是在他睡著的時候突然被吵醒。所以當某一天的下午,他再想裝听不見也無法蒙混過去的門鈴聲鍥而不舍的第N次丁零零響起的時候,他去開門時的臉色足以凍住兩卡車的犀牛。
門外站的人是一臉郁悶之色的王衛平,看到他,林麟滿臉的寒意更重了幾分。
「死板磚,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這個時候把我吵起來,不然…………」
王衛平更沒听見他的警告一樣,兩眼發直的愣頭磕腦的只盯著林麟看。半晌才從嘴角委委屈屈的擠出句話來︰
「林林…………我要見不到你了……」
說著他直接撲過來摟住林麟僵直的身體,蹭啊蹭的不撒手。林麟白皙的臉即將變綠之前,總算是把王衛平從自己身上扒拉了下去。
「說什麼呢你?!我告訴你啊,沒事別跑來胡說八道!」
「是真的啦…………我們學校要派我去外地培訓一批小球員,林林……我舍不得你……」
話說著王衛平的手又搭在林麟的肩膀上,這次倒是沒被他弄下來。
「外地?哪個外地?」
「河北保定……嗚嗚……見不到你了,好久好久都要見不到你了……林林……」
王衛平把腦袋埋到林麟比他窄了不止一個尺碼的肩窩里,哭的無比誠摯。
林麟到是破了天荒的很給他面子里子的由著他,過了一小會兒王衛平才听他說︰
「河北也不遠……你們學校在那有個分校對不對?」
「對啊,林林,你怎麼知道的?」
「要把你調過去?」林麟沒回答,繼續問。
「是,是啊……所以我見不著林林你了……嗚嗚嗚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你……說你是豬頭你還不認帳?!你不會跟你們校長說你戶口在這兒,老爸老媽什麼都在這兒,調也不能調到外地去!啊?!」
林麟吼著,眼楮里真帶了怒氣的沖王衛平吼叫。
「那可是我籃球隊帶的最好啊,明天還要爭取沖擊全市的冠軍呢,所以……」
「所以別人給你兩句好听的你就活傻子一樣去外地了?!那好啊,姓王的,那你去啊,去了就別回來啊,去了也別跑我這兒惡心我來啊,我告訴你,你走了最好!省得我看見你就眼暈,就煩!走,你快給我走!」
王衛平抿著他厚了點的嘴唇,哀怨的看著難得盛怒成這樣的林麟,想模模他給他消氣,被林麟一個巨掌打掉。
「少跟我動手動腳,快走!」
「嗚…………」眨了眨眼楮,王衛平也知道今天還是別再惹林麟為妙,他蔫頭搭腦的往外走,到了門口又回過頭,小小聲的對看也不看他的林麟說︰
「那……那我走了啊……」
「慢著!」
王衛平一只腳都出了門了,突然听到林麟又叫住他。
「啊?」他轉身,吃驚不小。
「你…………具體什麼時候走?」
「明,明天上午的火車。」
「……那麼快……」林麟的聲小到王衛平不豎起耳朵努力壓根就听不清楚,「那到底要去多長時間,一年…………有一年能再調回來嗎?」說完他的頭轉到一旁,垂了下來。
「一年!」王衛平听清了後忍不住怪叫一嗓子,惹的林麟大白眼的瞪他。
「我去兩個禮拜就得有14天336個小時20160分鐘1209600秒見不著你了讓我去一年還不如直接砍死我算了呢!」
王衛平難得的不懼林麟的眼神,自顧自的嚷道,委屈的跟什麼似的︰
「林林你真狠心…………還要我去一年…………」
「兩個禮拜?」林麟低聲卻篤定的重復王衛平的話︰「你說你去的只是兩個星期?」
「是啊,兩個禮拜呢…………嗚……好長時間我見不到林林了……我天天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林麟的眼楮中眼白的部分越來越少,直到雙目黑的如同一潭子靜水一樣的,幽幽的發光,王衛平早趁他不反對又摟住了他的脖子,兀自哀嘆著他分別的苦惱。
「你…………」林麟動作輕柔的拉下王衛平纏在脖子上的大手,拉著他走到門邊,非常禮貌的恭身拉開房門,退後一小步,然後一腳重重踹到王衛平的尊臀上,把他踢出了自家大門。
門外雪雪呼痛的王衛平听到林麟咬牙切齒的說︰
「死板磚!你死到保定去最好,滾!」
「林林,別忘了等我的電話…………」拍打著林家大門,王衛平在林麟發飆報警之前撤退的時候還沒忘了叮囑他。
門里面的林麟听到那熟悉的腳步漸行漸遠後,突然軟軟的就著靠著門的姿勢滑坐到地板上,雙手握頭肩膀聳動的,看著…………還真不知道他是哭的還的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