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愛 第五章
這天傍晚,總是第一個回到家中的宮澤新吾,盡管不會得到響應,他還是習慣性的說了一聲︰「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
高森雅臣從廚房走出來迎接他,讓又驚又喜的宮澤新吾開心的笑了出來。「你怎麼會在家?」
「你回來得正好,謙人生病了,我只能請兩個小時假回來幫他準備吃的,醫生已經來過,我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高森雅臣神情擔心地看著宮澤新吾,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平常的他有點不一樣。
「新吾,等一下可不可以麻煩你將廚房里的湯端給謙人?」
「嗯,可以啊。」
爽快響應之後,宮澤新吾才覺得有些不妥,因為要進入西御寺謙人的房間,搞不好還會被他逮到機會侵犯自己也說不定。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已經嚴重到要請醫生到家中看診,那就表示他病得不輕,應該不會有體力才對。
想到這一點,宮澤新吾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
「那就拜托你了。」
*****
送走高森雅臣後,宮澤新吾便走進廚房找東西吃。
有雅臣在真好!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晚餐,宮澤新吾忍不住贊嘆。
趁熱吃掉剛煮好的法式炖高麗菜卷,宮澤新吾將準備要給西御寺謙人補充體力的蔬菜湯小心翼翼的端進他房間里。
一進到西御寺謙人的房間,宮澤新吾忍不住贊嘆著。
房間里全是黑色和紫色裝點而成的,就連地板也是用紫色、黑色格子交錯,這也使得正中間的白色皮沙發顯得特別搶眼。
一眼望去,左邊黑色的牆上掛著五個玻璃櫃,每一個櫃子里都放著一把電吉他,整面牆看上去就像是博物館里專門展示用的,如此費心的安排,這五把電吉他的來頭肯定不小。
欣賞過他的收藏,宮澤新吾把食物放在茶幾上,走到西御寺謙人的床前探視著。
他赤果著上身躺在床上,被子滑落到腰際露出他結實的月復肌。
生病的人竟然還果睡?宮澤新吾伸手打算替他把被子蓋好,沒想到卻被他抓個正著,用力地拉到床上。
西御寺謙人用身體制住企圖掙月兌的宮澤新吾。「沒想到新吾你還真關心我。」
看他的神情,一點也不像正在生病的樣子,懷疑自己受騙的宮澤新吾,怎麼也不願相信高森雅臣會是他的幫凶。
「我只是幫雅臣的忙,不是關心你。」宮澤新吾扭動自己的肩膀,想要月兌離他的壓制,反而被壓得更緊。
「新吾害羞的樣子真可愛,你大概知道我想做什麼了,對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
「我保證你一定會立刻改變心意的……」說罷,西御寺謙人的唇便奪去宮澤新吾說話的能力。
瞬間,宮澤新吾享受到令他目眩神池的激情熱吻。
感覺上那吻仿佛連呼吸都要被搶走一樣的激烈,卻又令人心神蕩漾,想要抗拒的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與西御寺謙人交纏,貪婪的需索著……
「怎麼了?剛才是你要我停止的不是嗎?」
「學長……嗯……」
宮澤新吾的腰部情不自禁的自己扭動起來,發情似的眼眸飄向眼前的西御寺謙人。
「怎麼了?你不說話,我可不知道的。」
「拜托……請不要停下來。」
「想要了嗎?」
「嗯……」
「這才是乖孩子,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激烈的抽動進行著……
意識朦朧的宮澤新吾已經算不清西御寺謙人進入自己體內的次數,他的意識完全喪失作用,只能憑著感官記憶看著西御寺謙人所帶來的不該有的愉悅……
*****
苦等了一個晚上,睡在宮澤新吾房里的遠藤直樹醒來,仍然不見宮澤新吾的蹤跡。
眼看上課的時間就要到了,遠藤直樹不得不回房準備梳洗。當他走到門邊時,宮澤新吾正好開門進來。
「你去哪里了?為什麼不打電話跟我說一聲?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眼神木然的宮澤新吾什麼也沒說,只是步履蹣跚的走到床邊。
「怎麼了?好歹也回答我一下嘛!」
遠藤直樹上前輕輕拉住他的手,卻沒有想到宮澤新吾就這樣失去平衡跌坐在床上。
看著一臉莫名其妙又擔心不已的遠藤直樹,宮澤新吾只好撒了一個謊。
「我昨天晚上……和石川在一起。」
心虛的他必須注視著地板才能把話說出口,喜出望外的遠藤直樹顯然沒有發現這一點。
「好小子,你該不會已經做了吧?感覺怎麼樣?進行得還順利嗎?」
這是男孩變成男人很重要的一個過程,自己理應替好友高興的,可遠藤直樹不明白心里為什麼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覺得心里悶悶得,卻又說不上來。
被身體背叛的宮澤新吾,現在又對遠藤直樹說了一個謊,心虛的他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癱坐在床上,然後閉上眼楮沉沉睡去。
「算了,我上課要遲到了,回來再問你!」
遠藤直樹幫宮澤新吾把被子蓋上,看著他熟睡的面容,不知不覺地想起小時候發生的許多事。
等到他發現時,已經過了第一堂上課的時間,他將宮澤新吾的手放進被子里,急急忙忙的離開他的房間。
*****
在學校,一看到從樓梯走下來的是川沙也加,遠藤直樹走上前去,不由得對她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仔細檢視過石川的脖子和耳後,都沒有發現宮澤新吾留下的「戰果」,加上石川沙也加的氣色紅潤,顯然跟累倒在床上,眼楮底下還掛著兩個小黑輪的宮澤新吾有著天壤之別。
遠藤直樹不禁開始懷疑宮澤新吾那家伙如果不是經歷一場令男人汗顏的敗仗,就是遇到一個食欲超強的「大胃王」,將宮澤新吾的體力吸干抹淨之後,竟然還可以精神奕奕的到校上課。
「你昨晚睡得好嗎?」
「睡了十個小時,你說好不好?」完全不知道遠藤直樹話中有話的石川沙也加,很直接的回答他的問題。
「什麼!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那家伙整晚都沒有踫過你?」遠藤直樹不可置信的大叫,把石川沙也加搞得一頭霧水。
「你在說什麼?」
「新吾昨晚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們沒有……那個?」
「神經病,你听誰在胡說八道?我爺爺這幾天住院,我昨天從醫院回來,洗完澡就去睡覺了,連電話也沒接到。」石川沙也加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自己闖禍的她,繼續地說︰「再說,他喜歡的人又不是我,怎麼可能跟我‘那個’,除非他失戀,要不然就是頭殼壞去!」
「等等,你說他喜歡的人不是你,怎麼會?你不是告白成功了嗎?」
「別開玩笑了!那可是我最失敗的一次告白,他可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了我,而且,他有一個暗戀的對象,他暗戀人家已經很多年了,你不知道嗎?」
看著臉色鐵青的遠藤直樹,平時就少了一根筋的石川沙也加,這才發覺自己闖了大禍,她趕緊閉上嘴,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一整天下來,遠藤直樹沒有辦法專心上課,滿腦子想得都是石川沙也加說的話。
他百思不解,為什麼新吾要對自己說謊,又為什麼要隱瞞自己已經有暗戀對象的事。他一直認為自己和新吾是最要好的朋友,也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沒有想到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顧不得還有兩堂課要上,遠藤直樹將書本夾在腋下,拎起來不及整理的背包和外套直奔回家。
*****
已經洗過澡的宮澤新吾一整天都關在房間里。
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直到他听見遠藤直樹在門口敲門的聲音。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熟記遠藤直樹課表的宮澤新吾打開門,看了看牆上的鐘說道。
「我有話要問你。」
走進房間的遠藤直樹,臉色凝重,口氣又冷又硬,令宮澤新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為什麼要騙我?」遠藤直樹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除了憤怒之外,還帶有一點莫名的憂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騙你?」
「你昨天根本不是和石川在一起,對不對?」
這句話讓遠藤直樹覺得自己想個正在追問老公去處的黃臉婆。
「回答我啊!」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失去耐性,只知道他希望獲得一個很好的解釋。
「你听到了什麼?」
「天啊!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我沒有……」
「那你倒是解釋清楚,你昨天晚上在哪里過夜、跟誰在一起?又為什麼要騙我?」
遠藤直樹不喜歡自己用審問的口氣對宮澤新吾說話,可是控制不住的憤怒不斷地涌上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想說……」
「你另外有喜歡的人了,對吧?」
那股莫名的哀傷取代憤怒佔據整個心里,使得遠藤直樹必須用力呼吸才可以平順的說話。
「嗯。」點頭默認的宮澤新吾,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
「是誰?」
遠藤直樹實在不敢想象,宮澤新吾的生活圈里竟然可能存在他所不知道的部分,這點讓他非常不安。
「是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宮澤新吾聲音微顫地哀求著,希望遠藤直樹可以停止追問下去。
「重要嗎……從小學開始,什麼狗屁倒灶的小事我都不會瞞著你,更別說是重要的事情。我以為我們是彼此最信任的好兄弟……很顯然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你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遠藤直樹露出自嘲的表情。「就連塞牙縫這種小事情都會告訴你的我,現在想起來……好象笨蛋一樣!」
面對他這樣的指責,早已痛苦不已的宮澤新吾,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怎麼能說自己暗戀遠藤直樹,怎麼能說出昨夜被西御寺謙人強暴,甚至還陶醉其中。
不能說!他絕對不能說!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對不能說出實情的自己感到憤怒與厭惡,宮澤新吾只能用力的扳著手指頭出氣。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希望永遠都不知道這些事。」對于宮澤新吾感到十分灰心的遠藤直樹,氣憤到語帶挑釁。
而宮澤新吾則是靠在衣櫥前,默默不語的盯著地板。
「可惡!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宮澤新吾的冷漠引燃遠藤直樹內心的憤怒,他沖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領,狠狠的瞪著那雙水藍色的漂亮眸子。
兩人貼近的程度,讓宮澤新吾可以清楚感受到遠藤直樹呼吸的熱度,他的體溫正透過抓住衣領的手,一點一點的傳達到自己體內,現在的遠藤直樹就像是一頭盛怒的雄獅,全身散發出誘人的荷爾蒙。
渴望被對方擁抱的念頭雖然不只一次的浮現,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卻前所未有的強烈。都什麼時候了,宮澤新吾對自己產生這樣的念頭感到羞愧、憤怒還有……骯髒!
「不要踫我!」因為厭惡自己而說出的話,不僅傷了自己,也傷害了遠藤直樹。
「你……這麼討厭我嗎?」遠藤直樹錯愕地看著他。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的!宮澤新吾在心里哭喊著。
「我都忘了,你說過不準我踫你的……對不起,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在這樣做了。」松開抓著宮澤新吾的手,遠藤直樹向後退了幾步。
雖然只是小小的幾步,卻足以讓兩人十幾年的交情降到冰點,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陌生。
不能怪他,誰叫自己上次做的太過火,才會引起新吾的反感。事情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或許都是他自找的,如果自己上次沒有逾矩的胡亂撫模他的身體,或許新吾就不會這樣排斥自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無法道出的事實在兩人之間形成不可挽救的誤會,想要說出的話硬是卡在喉嚨,令宮澤新吾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那到底是怎麼樣,你倒是說清楚啊!」
「隨便你想!」
遠藤直樹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回頭對站在原地的宮澤新吾說︰「看來,以後我交了女朋友這種事,也沒有必要大費周章跑來告訴你了。」
直到听見房門關上的聲音,宮澤新吾全身緊繃的神經一松,立即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不爭氣的眼淚無法停止的滑落下來,這時候,石川沙也加的臉突然浮現在宮澤新吾面前。
宮澤新吾露出無奈的苦笑。
「如果沙也加的勇氣可以借給我就好了。」
宮澤新吾心想,假使可以不考慮後果,把埋藏在心里的話都說給對方知道,自己或許不用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然而,這畢竟都只是「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