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 第六章
微風徐徐從窗外吹進來,雪白的薄紗窗簾被吹得不斷飄動。
麻生琉宇躺在床上靜靜的休息著。
「沒什麼大礙,只是太過疲勞,讓他休息幾天就好了。」岡田醫生將麻生琉宇的手放進被子里,轉身對眉頭深鎖的黑羽徹說道。
听了醫生的診斷,黑羽徹稍微松了一口氣,放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雙手。
醫生離去後的幾分鐘,他一直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看著熟睡中的麻生琉宇。
此時清脆的電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緩緩走向大門一探究竟。
一個相貌斯文的男性站在門前微微的向他點頭示意。
這個男人身材和他一樣高,面容雖然有些消瘦,但是細長的雙眼仍然炯炯有神、令人敬畏。從他的穿著打扮看來,如果不是名家之後,想必也是某大企業的要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莫非……
「您好,敝姓川野,我們見過的。我是麻生住商會社的秘書長,冒昧前來實在是不好意思,請問……」盡管對黑羽徹懷有敵意,但是川野耀司現在是代表社長前來探視麻生琉宇的,所有私人的情緒都必須隱藏起來。
「我記得你,進來再說吧!」黑羽徹不是健忘的人,雖然當時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麻生琉宇身上,但他立刻憶起川野耀司曾和麻生琉宇一同出現過。
在黑羽徹禮貌的帶領下,川野耀司來到二樓的房間。
「琉宇。」看見躺在床上吊著點滴的麻生琉宇,川野耀司快步走向前去。
「醫生說他只是太過勞累,安靜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謝謝您的費心,如果方便的話,是否可以讓我將他接回家中照顧?」看著仍在發高燒的麻生琉宇,川野耀司恨不得立刻帶他奪門而出。
「他現在還不能走。」如果不是川野耀司太過敏感,黑羽徹口氣中若有似無的一絲火藥味將會隨著空氣煙消雲散。
「不能走?」川野耀司語調微揚,明顯感受到黑羽徹語氣中的異樣。
「身為他的保母,你總不希望一個病人還得受舟車勞頓之苦吧?而且,我相信他暫時不會想要離開。」
他的話听起來是不容置疑的,但川野耀司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就讓他在這里休息兩天吧!後天下午五點以前,我一定會親自把他送回府上。」那是麻生琉宇按照合約內容履行義務結束的時間,屆時他將不再需要他了,至少現在他是這麼想的。
想起那些關于黑羽徹私生活的流言與報導,川野耀司並不認為將麻生琉宇繼續留在這里是個好主意,加上自己可是費盡心思才知道麻生琉宇的下落,為的不就是將他毫發無傷的帶回家嗎?而且奇怪的是,黑羽徹似乎沒有讓麻生琉宇離開的意願,這一點讓川野耀司更加放不下心。
「琉宇已經在這里打擾多時,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今天能夠將他接回家中修養。」川野耀司的態度更加堅定,空氣中彌漫著些許火藥味。
黑羽徹注視川野耀司的目光帶著一抹嘲笑,「如果沒記錯,你叫川野耀司對吧?」
「是的,敝姓川野。」
「我不知道應該佩服你的辦事能力,還是應該佩服麻生誠一對你的信任。一個秘書長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利可以跟蹤少爺的行動,還可以決定少爺的去留。」黑羽徹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視線不曾離開過川野耀司。
黑羽徹充滿挑釁的話並未引起川野耀司的不悅,反而更堅定他要帶麻生琉宇離開的決心。
他用充滿笑意的目光回敬黑羽徹,從容不迫的表示︰「恕我冒昧,答案應該是兩者都有吧!」
不虧是麻生誠一的得力助手,應對得體而且風度絕佳,膽識也不小。黑羽徹不得不佩服麻生誠一識人、用人的能力,也羨慕他能夠有如此值得信賴的好幫手。
黑羽徹聳聳肩,面露無奈的笑容,「看樣子我們各有各的立場,這樣討論是不會有結果的,不如……」
「你們……」從昏睡中醒來的麻生琉宇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是你……」
麻生琉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舉起還插著針頭的手想要模模看眼前的人影是不是幻象。
「琉宇,是我。」川野耀司趕緊上前握住麻生琉宇的手。
盡管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胸口起伏,一旁的黑羽徹還是佯裝悠哉的點了雪茄,坐在沙發上徑自抽了起來,絲毫沒有打算回避的意思。
知道川野耀司的來意,麻生琉宇恨不得立刻坐上車,離開這個他一分鐘也不想多待的地方,但是黑羽徹的目光也正有意無意的提醒他有關合約的問題。
現在一走,父親的事業不但可能失去幫助,還有可能因為自己的違約遭到黑羽徹無情的報復。對于已經搖搖欲墜的公司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結果。
面對川野耀司的殷殷關切,麻生琉宇無法抗拒,索性心一橫拿出這些日子跟隨在黑羽徹身邊所做的筆記,里面密密麻麻的記載了這幾天的行程與心得,試圖用它來說服川野耀司。
雖然麻生琉宇自小對任何事都有自己獨到的意見與想法,但這是第一次,川野耀司的話無法左右他的決定。
終于,帶著滿心的孤獨與不安,川野耀司消失在大門口。
☆☆☆
剛剛的心浮氣躁是怎麼一回事?在川野耀司離開後,黑羽徹的心情有種豁然開朗的輕松。
那是一種幾乎被遺忘的感覺,有一點定不下心,有一點生氣,有一點酸楚,又有一點害怕……距離上一次有這種感受,大約是十年前。
在他十七歲時,養父時常邀請一名員工的兒子到家中作客,為了陪那位不滿十五歲的小客人,養父犧牲許多屬于父子倆的親子時間。黑羽徹雖然不喜歡受冷落的感覺,但他仍然保持風度,因為他知道父親不喜歡他鬧脾氣,直到有一天養父突然提出要領養那個小客人的決定時,黑羽徹的憤怒才爆發出來……
現在的心情和當時是一樣的。當年看著那小子坐在養父的大腿上開心的笑著,就像麻生琉宇睜開眼看見川野耀司的表情是相同的,黑羽徹感到心頭一陣絞痛,他不喜歡這樣。
為了轉移令自己不安的情緒,他走進廚房將前兩天才買的越光米放入儲存箱,順便淘米煮了一鍋稀飯。
听見黑羽徹的腳步聲走近,盡管這幾天不曾受過他的攻擊,但麻生琉宇仍然迅速整頓心情,進入警戒狀態。看見他端著熱騰騰的鍋子出現,麻生琉宇不由得睜大了眼楮,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果沒記錯的話,佣人不是正在放假中嗎?
麻生琉宇的震驚沒能逃過黑羽徹的眼楮,他將餐盤連同小桌子一並放在他面前,不等麻生琉宇出聲,他便拉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稀飯是我煮的。如你所知,佣人們正在放假,我只是不想你餓死在我家。這是不得已的方法,我也不喜歡下廚。」
麻生琉宇一臉錯愕,還來不及開口黑羽徹便又接著說——
「既然東西已經煮好了就沒有必要剩下來,我相信只要我開口就有能力讓你就範,你最好乖乖吃完。」
懷疑自己已經餓昏了,盯著黑羽徹手中那一碗冒著煙的稀飯,麻生琉宇聞到陣陣香氣撲鼻而來,口中的唾腺早已開始分泌。
將放有稀飯、餐具的小茶幾更拉近到麻生琉宇的面前,黑羽徹很清楚麻生琉宇一定不喜歡在他的注視下吃東西,這麼做也確實不禮貌,但是為了讓他能夠迅速恢復體力,黑羽徹還是裝作不知情,專注的盯著麻生琉宇不放,也唯有親眼看到他吃完,他才能安心。
黑羽徹因為受到剛才那股莫名情緒的影響,所以一直保持沉默,這種情況令麻生琉宇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但是他一句話也沒說,開始吃著稀飯。
是餓了的緣故吧?麻生琉宇給自己找借口,目的是不想承認黑羽徹竟然會做出這麼好吃的食物。
「他是你的情人?」
黑羽徹的話打斷了麻生琉宇的進食,握在手中的湯匙就這樣停在半空中。
「別把所有的人都想成跟你一樣。」麻生琉宇的話中除了憤怒,還透露出一絲絲的落寞。
他對川野耀司的思慕之情就像是雪花般美麗、透明又脆弱,那是一種不能接近的愛戀,因為他知道只要一點點過多的熱情就會將它融化掉。
麻生琉宇的神情沒能逃過黑羽徹的視線,他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沒有出聲。
「我們比較像兄弟……至少我是這麼想的。」盡管再怎麼警戒,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一久,對方的氣息就會自然而然的融入自己呼吸的空氣中。麻生琉宇的聲音小到幾乎只有自己听得見,口氣不再充滿攻擊性。
「別自欺欺人了。」黑羽徹的口氣听起來有點像指責。「難道在我懷中被激情沖昏頭的你,不曾幻想過是他在擁抱你嗎?」
黑羽徹略帶嘲諷的口氣令麻生琉宇倏地漲紅了瞼,亦忘記反駁。
即便是黑羽徹也對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感到震驚不已。他怎麼可能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能夠忍受麻生琉宇在他的擁抱中幻想著其他男人?他用右手緊握住另一只拳頭並將它抵在自己的唇上,像是防止自己繼續說出令人驚訝的事實,也像是為了制止自己沖上前擁抱麻生琉宇的沖動,以致那緊握得幾乎沒了血色的拳頭微微顫動著。
兩人陷入危險的沉默中。
「東西吃完就趕快休息吧,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我會好好把握的。如果你以為我不會對病人下手,那你就錯了。」經過一番思考,黑羽徹重拾生意人的精神,那就是絕不做賠本生意;何況這原本就是對自己有利的合約,沒有必要為了一股莫名的感受而亂了方寸或枉顧自己的利益,所以他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將過去三天的空白給補回來。他收斂起與自己毫不相稱的慈悲心,用冷淡的口氣對麻生琉宇下了最後通牒。
「我知道你不是善心人士。」麻生琉宇想裝作無動于衷的模樣,卻無法壓抑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因為他早已預料到接下來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清澈的雙眸中燃燒著再度引燃的火焰,他揚起下巴,不甘示弱的瞪了黑羽徹一眼。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眼神。」麻生琉宇的斗志對黑羽徹的興致似乎有助燃的效果,他露出有點壞壞的微笑,快速的走向床邊,一手握住麻生琉宇的手腕,另一只手則伸到他的腦後固定住,不讓他有閃躲的機會,然後他的唇也毫不客氣地迅速覆上麻生琉宇正準備反駁的唇。
像是在宣示主權似的,黑羽徹的吻充滿侵略與佔頜。
「果然……英雄式的作風不適合我啊!」站起身走出房門前,黑羽徹想起這兩天自己莫名其妙的慈悲念頭,不禁感到可悲與可笑。
☆☆☆
吃完稀飯的麻生琉宇因為藥效發揮安眠的作用,一覺睡到太陽西下才醒過來。
還在閉目養神的他被一股撲鼻而來的玫瑰香味喚起精神,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門口走來,原來是菊池夫人。
菊池千代踩著有如模特兒走伸展台的步伐,搖曳生姿地走向麻生琉宇的床邊。
她身著一襲雪白的純絲套裝,加上**微露的V字領,性感中不失莊重。
「吵醒你了嗎?听說你病倒了,我連晚上的飯局都給推掉,特地過來看看你。還在發燒嗎?」說完,菊池千代把自己的額頭貼上麻生琉宇的額頭試探溫度。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麻生琉宇一時不知所措,畢竟他們只有過一面之緣——如果在黑羽徹的VIP室不算的話。
不知道是因為菊池千代的動作讓麻生琉宇覺得尷尬,還是因為她的出現讓他回想起他和黑羽徹第一次見面時的激情畫面,一陣紅暈染上他因病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頰。
察覺麻生琉宇的反應,菊池千代立即停止自己過分熱情的動作,臉上迅速展現如玫瑰花般盛開的笑容,妖艷又不失柔媚的嬌嗔道︰「真忍不住要嫉妒你。」
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麻生琉宇,她繼續道︰「認識他這麼久,除了請我到客廳喝杯茶或是到書房聊聊天,這可是頭一遭進他房里呢,說來我還真得感謝你。」
「听你這麼說,我一點也不感到高興。」麻生琉宇垮著一張臉無奈的說。
盡管她一臉燦爛的笑容,但想起黑羽徹接下來可能對他做的事,麻生琉宇對這種奉承的話可是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可以,他願意將這個機會無條件讓給她。
從麻生琉宇毫不掩飾的情緒看來,他似乎並不滿意黑羽徹的安排。菊池千代暗自松了一口氣,得以稍微放下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但她仍然不放棄打探的機會,畢竟對她而言,坐在她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她的競爭者。
雖然不清楚麻生琉宇對黑羽徹的想法如何,但就目前的情形看來,這年輕小伙子的地位在黑羽徹的心中肯定比自己略勝一籌。想到這一點,她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在男人面前勝過她,盡管他確實擁有令女人都嫉妒的俊美,但是在她眼中他只不過是個乳臭味干的年輕人,她說什麼也咽不下這口氣,不得不拿出社交的本領打算套出他的心意再作打算。
「怎麼?他有什麼地方怠慢了你嗎?」菊池千代的視線除了眨眼的瞬間之外一秒也未曾離開麻生琉宇,甚至連他呼吸的頻率都沒放過。
麻生琉宇不可否認在自己倒下之後雖然意識是清楚的,但是如果沒有經過良好的照料他不會恢復得這麼快,連原本讓自己忍不住想撞牆的頭痛也都消失了。還有就是黑羽徹端上來那碗用上好材料熬煮、滋味鮮美的粥,雖然他盡量不去想黑羽徹為自己花時間在廚房里熬粥的畫面,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替他設想得很周到。
麻生琉宇撅起嘴咕噥著︰「也沒那回事,只是……」
「只是?」菊池干代的眼楮為之一亮,身子又向前移動了一寸。
「只是我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人,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不說,還以踐踏別人的尊嚴為樂……根本就是個虐待狂!」
見菊池千代涂著鮮紅亮彩的嘴唇興味盎然的揚起,麻生琉宇這才深深覺得自己說得似乎太過火了些,像是一個惡作劇的小孩當場被捉個正著一般,他聳聳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樣我就放心了。」菊池千代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燦爛得如同一顆寶石。
麻生琉宇卻是一臉苦笑,用不解的目光與她無奈的對望著。
「你不會懂的。」滿瞼笑容的菊池千代用她那戴著價值數十萬美金鑽表的縴縴玉手輕輕在麻生琉宇臉頰上拍了拍。
她的話讓麻生琉宇模不著頭緒,他只好聳聳肩繼續苦笑。
「你該回去了。」黑羽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听起來比平常更低沉沙啞。
菊池千代的臉上浮現詭異曖昧的笑容,她走近黑羽徹,將她嬌柔的身軀投進他懷里,雙手環上他的頸子,鮮紅豐腴的唇靠近他的耳邊輕柔軟語著。
只見黑羽徹的神情變得凝重,菊池千代則帶著更燦爛的笑容離去。
走近麻生琉宇的床邊,黑羽徹神情嚴肅的注視著他。
「看你罵人的樣子挺有精神的,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吧?」
他抬起麻生琉宇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渴望已久的唇,充滿侵略意味的奪去麻生琉宇的說話能力。
麻生琉宇原本打算月兌口而出的話,已經在他喉間化成助興的**。
然而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黑羽徹迅速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如櫻桃般鮮紅的血由他的唇邊滲出來。
麻生琉宇狠狠的瞪著他,一邊不停地用手拭去他在他唇上留下的溫度與觸感,因為那會讓他想起黑羽徹曾經讓他失去自制力的那種快感,他不願再發生第二次。
「我會讓你後悔做了這麼不聰明的事。」黑羽徹的眉毛揚起,眼底燃著熊熊的火焰,他伸舌舌忝去嘴角的鮮血,像惡魔得到祭品似的享受著。
「你不會又要我月兌衣服吧?」話才一出口,一股寒冷的氣息立即從麻生琉宇背脊傳來,想後悔自己的沖動已經來不及了。他沒想到一時的好勝竟然將自己逼向不可收拾的困境。
「既然這樣,那我就換個方式讓你過過癮。」
黑羽徹松開雕琢精美的銀色發飾,讓充滿光亮的黑色發絲自然的垂落肩上,並解開胸前的扣子,露出麻生琉宇在夢里重復出現過的結實胸膛以及勻稱平滑的月復肌,略微低腰的黑色牛仔褲則露出肚臍以下十公分的性感地帶,配上他銳利的目光,站在麻生琉宇面前的他活像是一頭黑豹的化身。
光是欣賞他的胴體,麻生琉宇便感到一股莫名的電流直竄而上,他試著別過頭去,卻被黑羽徹的手扳回來。
「才休息兩天就忘了自己為何而來嗎?」
「如果我忘了合約,我早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了。」
「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在合約結束後接受你的挑戰。」
「別說漂亮話,就怕你到時候不敢來。」
「雖然地點不適合,但這是機會教育,生意人一定要信守承諾。」
「你最好說到做到。」盡管麻生琉宇死命的想要找尋其他可以拖延時間的話題,但是他的努力顯得有些徒勞無功,因為黑羽徹已經跨騎在他身體上方,不疾不徐地解開他胸前睡衣的扣子,褪去能夠遮蔽他美好身軀的所有衣物。
在黑羽徹灼熱且充滿誘惑的眼神下,麻生琉宇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再度發燙。
「快放手,我會感冒的……」
「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我住手的話,你得用心再想想其他台詞。」說完,黑羽徹閉上眼楮親吻麻生琉宇敞開的胸膛。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覺得我的體溫升高,應該是發燒了。」麻生琉宇刻意壓抑黑羽徹的吻所帶來的震撼,連說出來的話都來不及經過大腦。
黑羽徹以雙手分別抓住麻生琉宇的手腕固定在上方,挺起自己伏在麻生琉宇胸前的身體,雙眸目不轉楮的凝望著他。
麻生琉宇從黑羽徹眼底看到一絲詭譎,他懷疑自己的感覺神經已經錯亂。
「我是誰?」
黑羽徹的聲音低沉性感,每一個字都在麻生琉宇的心頭泛起重重漣漪。
「想不到你也會玩這種無聊游戲,難道你也有害怕的事嗎?告訴你,等這份合約宣告結束的時候,我會用最快的方式將跟你所發生的一切忘得干干淨淨,黑羽徹三個字也將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從此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或听見跟你有關的任何一件事。」為了掩飾心里的脆弱,麻生琉宇怒視著黑羽徹,用自己所知道的惡毒方式叫罵,只希望自己的心不會也淪為他下的俘虜。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說了什麼。」黑羽徹露出苦笑。盡管只是像針掉落到地上那樣微小到幾乎听不見的音量,但體內那東西破碎的聲音卻如同雷鳴般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掩住耳朵;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他那顆早已變成化石般堅硬的心。
「你……」話才到嘴邊,一道灼熱的氣息如暴風般席卷而來。麻生琉宇清楚的感覺到,這是黑羽徹第一次用如此粗暴到幾近狂亂的方式侵略他的唇舌,盡管他奮力抵抗著,但是他很快就領教到些微的痛楚與血腥。
想要反抗的字句再度哽在喉間,鉗制住自己手腕的手是那麼用力,麻生琉宇仿佛已經見到他手腕上因過度用力而留下的指痕。腦筋持續一片空白,讓他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黑羽徹的耐性果然禁不起考驗,他開始後悔自己一時逞強遭來的橫禍。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黑羽徹的臉部特寫就在他面前,那張臉即便是在憤怒中還是散發出一種攝人魂魄的英氣。
懷疑自己已經失去理智的麻生琉宇,在那麼不可思議的一瞬間竟然開始欣賞起這頭在他身上逞欲的猛獸。
就在麻生琉宇懷疑自己神智不清的同時,努力想在他身上留下記號的黑羽徹的心情和他可以說是不分軒輊。有一種恐懼從天外飛來,黑羽徹不希望被遺忘,正確的說法是他不想被面前這個人遺忘,莫名的情緒纏繞心頭,他一時之間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怎麼了。
這一刻他已經放棄追根究柢的念頭,只想讓體內這股無解的憤怒宣泄出來,好好教訓身下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子。「就算是恨,我也要你記得我。」
他被怒氣燒得熾熱的唇依然像烙印似的……
瀕臨崩潰的意志與都在一瞬間獲得解月兌,筋疲力盡的兩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相擁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