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牙醫先生 第七章
說什麼夜夜輾轉難眠,像桑意約這種天生少根筋的人,打從第一天就毫無困難的一覺到天亮。
原本以為第二天跟袁格霄見面會尷尬,可是他好像壓根忘了自己問過的事情,在診所里壓不住脾氣的時候,還是照樣對她大呼小叫,絕對沒有什麼曖昧情愫或眉來眼去發生。
而面對他的失憶狀態,她只在第一秒的困惑之後,潛意識也跟著裝忘記,假裝那只是她太逼真的夢,而他不可能真的在乎她,直到第三夜……
凌晨三點多,當她不舒服的察覺有重物壓著她,讓她呼吸困難的下得不從安適的睡眠中清醒時,她發覺自己正被一個男人當抱枕一樣抱在懷中。
而靠在她肩窩的是一個陌生男子的熟睡面容,她不得不--
「啊--」發出尖叫。
天啊!這是誰?她驚懼的直想往後退,使力想推開大半重量迭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軀,可是沒有用。
對方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緊箍住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接下來的幾秒鐘,她企圖從男子的懷抱中掙月兌,並強烈希望他能夠清醒,可是兩者皆落空。
而聞聲趕來的袁格霄闖進門,映入他眼中的景象讓他性感剛毅的臉龐瞬間黑了大半。
眼前男女猶如火熱糾纏的姿態讓他滿月復怒氣橫生,大步上前,將那雙緊抱著桑意約的手臂扒開,粗魯的把那個睡到不省人事的男人翻下床。
桑意約則毫不遲疑地抓著被單,從床上跳下來,迅速躲到他身後,驚慌的拉住他的手臂。
不能否認,她充滿依賴的舉動讓袁格霄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虛榮感,可惜並未能平撫他的怒氣,他伸腳踢了踢滾到地上的男人,臉色鐵青。
「袁衛朗,給我起來!」
癱死在地上的男人動了幾下,仍是睡眼蒙-,但有逐漸轉醒的跡象。
「是大哥喔……」他坐起身,質料輕軟的大花襯衫扣子大開,一路大敞露出赤果的胸膛。
光想到三弟剛剛是怎麼抱著桑意約,袁格霄額際的青筋義開始跳動,為了避免自己一時沖動失手殺人,也不願讓她看到太多不該看的鏡頭,他決定先離開案發現場。
「衣服穿好,到外面來。」他拋下話,轉身將她往門外帶。
「真是的,三更半夜吵什麼……」後頭心不甘、情不願被叫醒的袁衛朗還搞不清楚狀況,扒著頭發發牢騷。「難得夢到抱起來那麼舒服的女人……」
好,這是男人的極限了。
把弟弟的抱怨一字不漏听進耳里,袁格霄臉色整個陰沉下來,他在門邊止住腳步,把桑意約往外推。
「-先出去,給我十秒。」
原本因為床上莫名其妙多個男人而驚惶失措的桑意約,此刻看著他可怕的臉色,頓時忘記方才的驚嚇。
他、他看起來好生氣……表情好恐怖……看著當著她的面被關上的房門,她忍不住憂慮了,才想著,里頭遂傳來男子的慘叫和東西的踫撞聲。
她眼楮瞪大的看著緊閉的門板。袁格霄想干麼?!殺人的話是要坐牢的吧?
「好痛……嘶,好痛!你居然打我的臉、」一件軟花襯衫全數扣上,袁衛朗像攤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著臉頰咕噥道。「虧你還是我大哥耶!」
「如果我不是……哼!」教訓完自家兄弟的袁格霄,毫無同情心的冷哼。
「我又不是故意的……嘶。」扯動到嘴角的撕裂傷,袁街朗差點淚流滿面。他好冤啊!「我三天沒睡,累到眼楮都睜不開了,怎麼知道床上會有人。」
「對啊,這也不能怪他啦!」沒想到陌生竟是房間的主人,而且還是袁格霄的弟弟,桑意約頓時深感愧疚。
要不是她鳩佔鵲巢,他就不會被袁格霄揍了。
「喂喂,-要干麼?」袁格霄看她拿著急救箱往弟弟走,不滿的蹙起眉。
「他嘴角流血了,應該要擦藥,」她解釋著,還沒走過去,就在經過他身邊時被拉回沙發上。
「坐著,擦藥也用不著-幫忙、」袁格霄淡淡命令,一面開了急救箱,從里頭翻出曼秀雷敦丟過去。「你自己來。」
「大哥,你也太殘忍了吧!讓美女幫我服務一下又不會怎麼樣。」袁衛朗單手接過曼秀雷敦,也不急著上藥,將藥罐子轉在手心里把玩著,口氣吊兒郎當,一雙帶電的桃花眼朝著一旁清秀白淨的桑意約擠眉弄眼。
「袁衛朗,你還沒醒嗎?」袁格霄-起銳眸。
「-看我哥那個樣子,搞不好有暴力傾向哦!」明明是一張帶傷俊臉,袁衛朗卻對著她笑得流里流氣的,硬是沒半分氣質︰「不過-別擔心,我一定會保護-的,寶貝。」
「寶貝」二字一出,袁格霄順手將整個急救箱平行朝弟弟頭上砸去,再度讓桑意約傻眼。
這就是袁媽媽一天到晚在她耳邊稱讀,袁家相親相愛的兄弟之情?
還有……眼前這個叫袁衛朗的,不就是袁媽媽跟她提過的三兒子--那個當刑警的三兒子?
「你不是警、警察嗎?」這個明星長相卻擁有流氓氣質、流氓裝扮的男人居然會是號稱人民保母的警察,桑意約不可置信的喃喃出聲,「怎麼會……」
「原來寶貝也認識我啊!」袁衛朗抱著急救箱,絲毫不在乎大哥恐怖的目光,自我介紹著,「我是全台灣最帥的刑事組小隊長。」
「你再喊一次試試看?」袁格霄聲音冷得幾乎足以凍死人。
桑意約看著眼前嘻皮笑臉的袁衛朗,再看看一旁面容冷凜、線條嚴苛的袁格霄,兩人雖然眉宇有幾分相似,可是個性未免也太過天壤之別,讓她忍不住要懷疑……
「你們真的是兄弟嗎?」
「寶……好吧!美女。」接收到大哥冰冷的目光瞪視,袁衛朗硬生生改變稱呼,接著十分有兄弟愛的替大哥講話。「-別看他對我下起手來完全殘酷冷血,我們可真的是親兄弟沒錯,平常感情也很好。要不是我不小心抱著-睡覺,害他吃醋的話,他應該也不忍心打像我這麼帥的兄弟才對。」他一臉無辜,像是一副想破頭也想不清的模樣。
吃醋?!袁格霄在吃醋?桑意約直到剛才還認為他是因為弟弟長得太欠打才忍不住動手的,沒想到……他會吃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心事被一語道破,袁格霄不自在起來,索性轉了話題。「你是放假還是終于被踢出警隊?」
「我這麼優秀的人才怎麼可能會被踢出來。」袁衛朗兀自沾丁點藥膏在嘴角上,「還不是听到我們谷京小表弟的求救,說心雪又回來了,所以特地回來普渡眾生。而且過幾天,我們鎮里的七夕廟會也要開始,不回來看看怎麼可以呢。」
「七夕廟會?」桑意約對柯心雪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可是一听到廟會,眼楮頓時都亮了起來。
原來有廟會活動,難怪總覺得最近鎮上很熱鬧。
袁格霄還來不及阻止,袁衛朗就高高興興的接腔。
「-還沒听說嗎?七夕廟會是我們鎮上很有名的年節活動,很多外縣市的人還會特地來參加,听說只要情侶當天能一起去,都一定會有好結果。」
袁衛朗豈會看不出大哥對這個女生有「特殊關懷」,但他更明白大哥對感情向來遲鈍又不善表達的個性,因此也不管大哥是否有開竅到約人家去廟會,索性敲起邊鼓來,
「今年廟會剛好是星期日,應該會更熱鬧吧!要是我大哥沒約-去,就讓我約-吧?」
原來星期天是七夕。桑意約意識到這點,偷偷看向一旁的袁格霄,正好對上他高深莫測的視線,羞紅臉的她連忙轉開頭。
「怎麼樣?有約嗎?」袁衛朗看兩人盡在不言中的曖昧模樣,明白這次他是多慮了,但還是很故意的追問。「沒約的話,跟我這種帥哥出去也不會吃虧喔!反正我們睡都睡過了--」
話沒說完,只見一只煙灰缸飛過來,伴隨著袁格霄的陰冷警告。
「你敢動她或敢再提一次這件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一直到袁格霄這種工作狂宣布周六公休,桑意約才意識到七夕廟會對這個小鎮是多麼隆重的一件事情。
不管是在診所里老是臉色難看的袁格霄、正準備律師考試的谷京,抑或是那個開口就是渾然天成大流氓兼采花賊的袁衛朗,當日全都到大廟去,乖乖被長輩使喚將東西搬上搬下。
而她自然也沒閑著,被在診所認識的婆婆媽媽們帶去一起做七夕的巧果跟不甘願稞,下午還幫忙折明天讓小孩子過十六歲成年禮的七娘媽亭。
這些東西對她這個台北都市小孩來說,實在是太新奇了。
從電視上看到的七夕,向來只是情人節的代稱,代表的不是鮮花,巧克力,就是鑽石、金飾,什麼「過十六歲」、「拜魁星」都是第一次听到。
跟著大家忙里忙外,眾人興奮的情緒和濃厚的節慶氣氛,很輕易的感染了向來就愛熱鬧的她。
只是,在活動中心幫忙的時候,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意約啊,這個不甘願稞中間要挖一個小洞,是給織女裝眼淚的,這樣才有不甘願……」王媽媽熱心的教導她。
「喔,我知道了。」
她高高興興的跟著學,旁邊王媽媽二十出頭的女兒卻冷言冷語的插嘴進來。
「知道什麼?害人不甘願,才來做這個不甘願果,真假。」
桑意約一愣,確認她確實是對著自己說的,臉上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看向今天才剛相識的年輕女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事實上,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這樣了,好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都對她表現濃烈的敵意,甚至毫不遮掩的出口諷刺。
她一次次感到驚訝、困惑和不解,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在梅,-在說什麼?怎麼這麼沒禮貌!」王媽媽沒料到女兒會講這種話,不禁斥責了幾句。
而王在梅被母親教訓後,更不滿的瞪了桑意約一眼?才很不高興的離開。
看著女兒任性走開的樣子,王媽媽很不好意思的對她道歉。「她這孩子講話這麼粗魯,-不要見怪。」
「不會啦!」桑意約嘴里這麼說著,心里卻滿是疑惑,看著王在梅離開後,遠遠走到另一群年輕女孩中,對她們講了幾句話,一群人神色不善的朝她望來,讓她感覺更不舒服了。
她確定自己在鎮上除了來診所看牙的人,也沒認識什麼其他人,更別說得罪人了,可是那些女孩子為什麼……
才感到困擾,軟軟甜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姊姊。」幾個來診所看過牙的國中小女生下了課跑來幫忙,一看到她就很親昵的胞來打招呼、「-也來幫忙喔!」
「對啊-們也是嗎?」看到這些可愛的小女生,桑意約頓時又眉開眼笑了。「我第一次知道七夕會辦廟會耶!」
「-們台北都沒有嗎?」一群對大都市好奇得不得了的小女生嘰嘰喳喳圍著她閑聊起來。
沒聊多久,這次大會主辦人之一的五金行陳老板就笑咪咪的過來找她幫忙。
「意約-是孩子王啊?怎麼跟一堆小孩子在這里。不過剛好啦!-這孩子王就帶她們來幫我的忙。」陳老板笑著跟一旁的王媽媽打招呼,「老板娘,意約跟這幾個小朋友先借我啦!」
「好啦!反正我快做完了。」王媽媽爽快的把人力送出。
陳老板一路領著她們到一旁的長桌邊。
「里面木牌的洞都打好了,袁醫生他們等下就要過來寫字,-們先把牌子綁一綁吧。」有意想替兩人制造機會的陳老板,分配了個簡單的工作給她︰「可以吧?意約。」
「喔,好啊。」桑意約二話不說的答應,回頭卻看見一群小女生一個個愁眉苦臉,「-們怎麼了?要回家寫功課嗎?」
「不是啦!姊姊,那個……那個袁醫生很凶耶!」被推出來代表發言的女生支吾著說。
「不會啦!他不凶,只是臉比較臭。」這群小女生平常也只在診所看到袁格霄,自然怕他怕得要死,但看她們視他如洪水猛獸,桑意約忍不住替他說話。「他不敢凶-們,要是他凶-們,我一定揍他,好不好?」
揍、揍袁醫生?!這未免太猛了吧!一群小女生頓時雙眼露出崇拜的光芒。
「對啦!對啦!」陳老板在一旁笑得眼楮都呈一直線了。「別人一定沒辦法,不過只要-們跟著意約,袁醫生絕對不敢對-們怎麼樣。」
听出陳老板的調侃之意,桑意約熱紅了臉,可是她也沒辯解,徑自領著一群小女生開始動作,同時谷京也來準備磨墨了。
「來來,來得正好,趕上看我揮毫。」看到這麼多可愛的小妹妹,谷京笑得很高興,一點也不害臊的招呼,「我們這個墨是特別跟神明拜過的,加上我提字,一定很靈。」
「哎唷!你會寫字啊?我怎麼沒听說,」桑意約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故意取笑他。
「-說這是人話嗎?我好歹也念過幾年書好不好。」谷京沒好氣的拿起毛筆沾墨,準備證明實力,突然後腦勺挨了一記。
「墨沒磨勻就要寫,你書是念幾年?」
袁格霄不知何時出現,一身難得的休閑服熨貼著修長高大的身材,顯得格外俊酷迷人。
「好啦。」谷京很哀怨,難得想耍帥就被破局,非常悲戚的回頭繼續磨墨。
桑意約則是注意到袁格霄一出現,果然讓後頭原本還高高興興、七嘴八舌的小女生通通安靜下來,而且個個看起來都很緊張,彷佛就怕下一秒鐘會被他就地拔牙。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工作氣氛著想,她不得不把袁格霄叫到一旁。
「喂,我跟你講喔--」才剛要開口,袁格霄突然出其不意的伸手撈過她,害她撞進他堅硬寬闊的胸膛,清爽陽剛的氣息擾亂了她的心緒,才紅著臉想抬頭抱怨,就听見他不滿的在罵人。
「喂喂!搬東西小心點,看路啊!」
原來是自己擋到路了,她還以為……
唉!看來她是想太多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他低頭問她,聲音放柔了許多。
「喔,」他們一定站得太近了!桑意約覺得自己似乎能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輕拂在自己頰上。
「-準備今天給我答案嗎?」看她白皙的臉蛋微微泛著潮紅,他忍不住猜測。
「才沒有。」他居然記得這件事?!她連忙搖頭否認。「我是要講別的!」
「哦?」他挑起眉等她開口。
「就是……咳。」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光只是站在他身邊,心跳得就好像快爆炸一樣。「你等一下不要太凶,那些小女生都很怕你。」
「她們要怕我,我也下能控制吧!」小孩子都怕牙醫,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從來不打算挽救這點。
「不是這樣啦!哎唷!」真是只脾氣固執的牛,說不通。「你就親切點嘛。」
「就算我親切點,也沒什麼好處。」
下次她們進診所時也不會因此歡天喜地。袁格霄本人是沒什麼興趣特地招呼小孩子,可是看她堅持的模樣,忍不住好奇。
「-這麼在意這個干麼?」
「我不想要她們誤會你是壞人啊!」她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說出來。
兩人皆是一愣,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桑意約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而袁格霄則是充滿興味的看著她,淡淡的笑意攀上性格的嘴角。
「知道了。」
這三個男人居然真的會寫毛筆字!
當袁恪霄、袁衛朗跟谷京三個人開始在木牌上,一個個寫上「祈願」二字時,桑意約目瞪口呆的瞪視了很久,覺得自己過去實在太過瞧不起人了。
袁格霄的宇跡蒼勁有力,袁衛朗的灑月兌豪放,谷京則是樸實俊秀,三人各有特色、難分千秋。
而看他們收斂心神寫起字的模樣,還真的跟他們平日的為人相當連不起來。
谷京也就算了,整天抱著刑法、民法,看起來至少也是個讀書人。
可是可是,每天拔牙、拿機器鑽人家牙齒的袁格霄,跟看起來根本就不識字的袁衛朗居然也是拿起毛筆來便揮灑自如,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這世上還會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嗎?
「他們家小孩寫的這手好宇都是練過的,以前我們這里有個書法大師,打小就教他們袁家小孩練字,練了好幾年。」陳老板轉來轉去,又轉回來湊熱鬧,很驕傲的介紹,只不過話鋒一轉,又讓桑意約臉紅了起來,「我看以後-跟袁醫生的小孩也可以練上幾年,不過讓袁醫生自己教就可以了。」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反而腦海里莫名其妙閃出一個很奇怪的畫面。
畫面里,是袁格霄寬厚的手掌握著小孩子的手,端端正正、一筆一劃寫字的模樣……完了,她到底在想什麼垃圾啊?
「陳老板,不是這樣啦……」她回神要解釋,陳老板又不知道繞到哪里去了。
一旁漸漸察覺桑意約和袁格霄之間有著曖昧火花的國中小女生,也听到陳老板的話,全在旁邊吃吃偷笑。
「生小孩喔!這麼快,要叫我叔叔喔,寶貝。」袁衛朗瀟瀟灑灑收字,還不忘趁大哥寫字心無旁騖的時候,在口頭上吃吃豆腐。
「那要叫我什麼?」谷京抬頭跟著湊熱鬧。「我是表叔嗎?呃,怎麼這麼老,可不可以叫表哥就好?」
「你們寫字啦!煩死了!」桑意約尷尬得要死,偷看向一旁的袁格霄,卻發現他仍聲色不動,正襟危坐。
「不用看我表哥啦!他入魔了。」谷京笑著解釋。「他只要一寫字就會忘記世間一切險惡。」
「你險惡你的,我可是又帥又有正義感。」袁衛朗不甘受辱,抬頭對她放電。「是吧?寶貝。」
「我什麼都不知道,」對他們倆一搭一唱的調侃,桑意約簡直快抓狂了,決定到洗手間避難。
什麼生小孩嘛!亂七八糟……
可是、可是她干麼跟著胡思亂想呢?
難道……她真的對袁格霄有了那樣的感情?
桑意約踏入洗手間,洗了把臉,才要抬起頭,口鼻遂被柔軟的布巾-住,一陣強烈氣味沒入鼻息,接著,便陷入了無邊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