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情纏 第五章
牧天仰帶著絲絲找到一楝簡陋的草屋,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絲絲,你醒一醒。」他輕拍著她的臉頰,好怕她就這樣一睡不醒。
絲絲醒了過來微掀眼瞼,「放開我。」她虛弱的說,感到臉頰的微疼。
天啊!他就不能用好一點的方法叫醒她嗎?
「你沒事吧?」牧天仰擔心的問,檢視她的身體。
「不用你假惺惺。」絲絲揮掉他亂來的手。
牧天仰見她還有力氣動手,終于放寬了心,他驚奇的道︰「我不知道你會武功。」
絲絲霍然瞪向他,「我不會。」她會妖術!她真想朝他大吼。
他怎麼又問這種蠢問題,他有眼楮不會自己看嗎?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很聰明,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擺在眼前的事,他卻視若無睹。
「我去弄點水來。」牧天仰扶她坐起來,轉身離開她。
絲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種想緊緊抓住他的念頭令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滑落雙頰。
她閉上了眼,想遮掩完全浮現的感情。
她怎麼了?對他,她有種不同于平常的憐惜,有種不切實際的悸動,見到他的離去,她怎麼會有如此痛苦的感覺?
這樣的洶涌澎湃的情緒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它改變了一切,改變了她的無情,挑動了她的欲念,如狂猛的浪潮席卷她的心,令她發顫。
牧天仰听見異樣的聲響轉過頭來,就看到絲絲閉上了眼,她狼狽柔弱的模樣形成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悲傷,突如其來的襲上他的四肢百海
「絲絲?」他趕到她身邊,看見她痛苦的表情,口中馬上念念有詞,只想到要幫助她復原。
「不要用你的咒術!」絲絲開口阻止他,他只會害她傷得更嚴重。
「但是……我只會這個。」他無法再起身離開她,總覺得他會失去她,強烈的預感來得又急又快令他慌了手腳。
「笨蛋!」絲絲低罵,「幫我盤坐起來。」
「好。」牧天仰照她的吩咐去做。
絲絲盤坐著,深深吞吐著氣息,籍著體內僅存的真氣,舒緩她的傷痕,平復逆流的氣血。
以前遭受雷擊的內傷還未完全恢復,又遇到這天珠的攻擊,內丹的破壞使她的修為正一點一滴的在消逝。
牧天仰在一旁看著,絲絲的特別交代令他不安,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實,他必須了解那到底是什麼事,但不是現在,不是在她脆弱的時候,不是在她受傷的時候。
絲絲忍著傷痛,勉強的張開了眼楮。「你師兄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是他設下陷阱引她入殼的?
「師兄愛亂說話,不管他說了什麼你都不要當真。」牧天仰靈動的眼楮中充滿了感情。
絲絲掙扎了好一會兒,突然把頭靠向他的肩上。
牧天仰伸手抱住她,她令他好心疼。
「答應我。」絲絲的聲音透著疲憊,她有了不祥的預感。
「什麼?」牧天仰低聲問,他的嗓音柔柔沉沉得像一壇佳釀,令絲絲沉醉得不想清醒過來。
「答應我,以後如果我要你做一件事,不管是什麼事,你都要去做。」她的內丹已經受了傷,還來不及痊愈又承受更大的傷害,數百年道行已經受到難以挽救的毀損,除非她能放棄她要做的事,全心休養,否則她必死無疑,但她已經走到這種地步,再差一點就可以成功,教她放棄,她怎麼對得起她的恩人。
牧天仰不答腔,他不能什麼都不明白就貿然答應她。
「答應我!」絲絲語氣強烈。他一定要答應她!
「好,只是別要我做做不到的事。」牧夭仰點頭應允。她不該過于激動,那對她的傷勢沒有好處。
「不會的,你一定做得到。」絲絲退出他的懷抱,受了傷的她好脆弱,所以才會跟他這樣的靠近。
牧天仰模著她的臉頰,「你好美。」他看她一輩子都不會厭倦,像是找到了他失去的一部分。
絲絲對他贊美的話微笑,現在的她一定丑得不能看,怎麼會美呢?「你一定沒愛過人,才會說出這種話。」
「不一樣。」牧天仰的烏瞳顯出光彩,震懾了絲絲。
絲絲以前像個空殼,縱然美麗,但沒有生氣,而現在的她雖然模樣零亂,但那股生命力卻填滿她的心房,帶引出她的耀眼。
「怎麼不一樣?」人世間的愛都是不可靠的,說變就變,是浮雲,是過眼雲煙,人隨心改,怎能如此沉溺?
他們都是修行之人,情愛無法輕易撼動他們,可心中的那股異樣騷動是什麼?她怎會如此情不自禁的想往他身上靠?
「我不知道。」他說不上來,只知道她在他生命中是很重要的角色,她有能力改變他,而他也願意為她改變。
絲絲微嘆道︰「感情是不可靠的。」修行的路上她何嘗沒有遇過情關,但她就是能夠保持心情的沉靜,不為外易。
只有他是不一樣的。
對絲絲的說法,牧天仰擰眉,「我接受過的感情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不一樣的。」從他心中涌起的充沛情感,莫可能擋,連他都不知道他有這樣深不見底的感情可以抒發。
「我當然是不一樣的。」絲絲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只有我會打你耳光。」她開玩笑道,沖淡他們之間的親密。
牧天仰的臉彷佛有烏雲籠罩。
「你還想我再打你嗎?」絲絲得意洋洋的笑著,那是知道自己被驕寵的笑容。
牧天仰撇撇嘴,「只要一個耳光、一個吻,我隨你打。」
「你去吻其他人吧。」絲絲嬌嗔道。老是吃她豆腐,她這種冷豆腐可是又冰又澀,虧他還吃得津津有味。
「你比較香。」牧天仰靠向她。
「當然我香,因為我天天洗澡。」
「絲絲,你真的很香。」牧天仰沉醉的說。
絲絲嘟起嬌艷的櫻唇。她不要他對她說這種話,不管他再怎麼甜言蜜語,他都不會贏得她的心,她的心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遺落在誕生之初。
所以她才會無憂無慮的度過數百年,但自從遭逢最嚴重的雷劫,她與人扯上關系,也讓她失去了無動的本性。
「絲絲,你在想什麼?」牧天仰撫著她細致的下巴,輕輕淺淺又帶著濃烈的堅真情愛。
絲絲眩然。她不該越陷越深,以致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無法復原,不該這樣的。
「絲絲,不要這樣看我,不然我不保證我什麼都不做。」牧天仰警告她。他對她情難自禁,她要是對他沒有意思,就不該這樣看他。
絲絲凝視著他,刻劃在心中的眷戀讓她忘了禁忌,忘了觸踫的後果,她只想在此刻擁抱著他。
牧天仰捧起她的小臉,「你還有機會拒絕。」要是她不阻止,那麼以後就不能再拒絕他了。
絲絲听而不聞的抿了抿嘴,這個挑勾人心的動作教牧天仰再也無法克制,他吻上她的唇瓣,輾壓著她的柔軟。
絲絲輕嘆。她找到了她的歸處,在他的眼中、他的心上、他的擁吻里得到最大的滿足。
他不自覺的用力,舌尖探索著她的甜蜜,汲取著她的美味,豐常想深深的將她納入胸臆間。
絲絲蒼白了臉,輕聲的呼痛。
牧天仰喘了口氣,克制自己的躁動,放開她甜美的紅唇。「睡一下,才能養足精神,你的傷要好好的休養。」
「我不想睡。」絲絲撒嬌的說。
「我不會跑掉的。」他低聲的向她保證。
「我才不是在在意這個。」她嬌嘟著嘴。
牧天仰撫著她的背脊,「可是我還是不會跑掉埃」
「牧天仰,你可不可以用你的法力,讓自己的腦袋通一通?」她只是需要他的體溫,不是要他一輩子。
「我不需要通,我是天縱英才。」牧天仰夸著自己。
「你這一輩子,大概都會活得很快樂。」他沒有煩惱,也不會有煩惱,對他而言,人生沒有什麼是嚴重的事。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想通了就逍遙自在的。」牧天仰溫柔的笑說。
「你適合修道。」絲絲窩進他懷中。他的個性隨遇而安,看透了人與人之間的執著與貪戀,不修太可惜了。
「有你就夠了。」他找到了他要的那部分,成不成道對他來說不再重要。
「不夠的。」絲絲心酸的說道。人妖殊途,他們再怎麼相愛,再怎麼眷戀,永遠都不會在一起。
天上,不準他們相戀的場所;人間,不容他們愛憎的地方;地獄,不該纏綿的空間,所以他們注定有緣無分。
「怎麼會不夠?只要我們夠相愛,一定會有接受我們的地方。」牧天仰神往的幻想著他們幸福的未來。
「可惜我們不會相愛。」絲絲澆他冷水。
「絲絲!」牧天仰不悅的睨著她。他才剛有了希望,她卻狠心的扼殺它。
絲絲笑著,「你也想太遠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就開始胡思亂想,跟你那張嘴一樣,就會胡說八道。」
「這叫有備無患。」牧天仰反駁。
「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至少你現在在我懷中。」
「會跑掉的。」
「跑不掉的,因為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只能乖乖就擒。」牧天仰用力摟緊她。
絲絲聞言,苦笑著將所有感覺隱藏心中。布下天羅地網是她的專利吧,怎麼角色對換了呢?一遇上他,什麼思考的規則都不適用了。
「你還是睡覺比較實用,別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沒有不可能的事。」
「你不應該會那麼執著。」絲絲喟嘆道。
「我自己也很驚訝。」以前的他絕不會相信他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們沒有結果的。」
「不做怎麼會知道沒有結果。」她太悲觀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絲絲低聲的說,緊緊的抓住他的領口。他不知道她在介意什麼,太多的顧慮、太多的巧合,已經不是她能力挽狂瀾的。
「絲絲?」牧天仰察覺不對的輕喚。她在想什麼?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孤苦無依,惹人憐愛。
「睡覺,我要睡覺了。」她簡單的回道,並閉上了眼楮。
「嗯。」牧天仰撫著她,調整她的位子,讓她睡得更舒服。
沒多久,牧天仰沉入夢鄉中。
听到他平穩的呼吸聲,絲絲輕嘆一聲,幽怨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空間中,她拿掉牧天仰放在她身上的手。
她得回林家一趟。
絲絲回到林家莊,來到林芙蓉房間,站在床旁邊,她冷眼看著她的嬌容枯萎。
「你要怪就怪你和你爹吧,我無法放過你們。」絲絲低語,神情冷漠。
「我終于等到你了。」牧天放站在門口,嘿嘿賊笑著,蒼白的臉色顯出他被牧天仰打到的傷還未痊愈。
林要麟就站在牧天放的身後,一臉的畏懼。沒想到他竟跟一個妖物相處那麼久。
絲絲冷笑,微轉頭瞥他。她對她自己所做的事絕不後悔,林要麟不是好東西,他女兒更是個雜碎。
「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恨,你非得要這樣害我女兒不可?」林要麟仗著有牧天放在,膽子放大了點。
絲絲哼了一聲,「去問閻王吧。」
「你這個妖女!」林要麟大聲罵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林要麟扮豬吃老虎的本事是一流的,想起他如何對待她的恩人,她就恨不得吃他的肉,唱他的血。
林要麟比她更不是人!
「你……」林要麟漲紅了臉。
「別跟她羅嗦,看我如何收拾她!」牧天放的手在半空中畫著咒。
「你以為你能奈我何,那你就錯得太離譜了。」絲絲諷刺道。她縱然沒有了法力,數百年的道行也不是修假的,要解決一個道士還不是問題。
牧天放哈哈大笑,「別說大話,比了才知道。」
「林要麟,你請來的都是廢物!」絲絲挑撥著他們。
「道長?」林要麟不安的看向牧天放。
「別信她,她是要月兌身才這樣說的。」牧天放怨道。他最討厭被人瞧不起,這妖怪還敢激怒他,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要是想月兌身,今天就不會回來了。」
「那你就別想再踏出林家莊一步。」牧天放死也不會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這次再錯過,不曉得又有多少人要受害。
「你不想要林芙蓉的命了?」絲絲冷寒的說。
「這不用你假好心。」牧天放哼道。
「你……」絲絲疑然,他太有信心了。
「我已經有辦法救她了,納命來吧!」牧天放一說完就出手攻擊絲絲,他要出奇不備,一舉成擒。
來不及防備的絲絲被他一掌打中胸口,她倒退了兩、三步才穩住腳步,戒懼的應付牧天放的攻擊。
再度受傷的絲絲面對他凌厲的招式,知道情勢已不利于她,她不是他的對手,她必須逃,才能再找機會報仇。
絲絲邊躲著牧天放,邊往門口退。
牧天放見絲絲無法反擊就失去該有的警戒心,得意的想沒有人比他更厲害了。
絲絲利用她熟識林家的一切,一個假動作騙過大意的牧天放。
她精力虛耗的逃出林家莊,奔回牧天仰所在的地方,徒留牧天放愕然不已,忘了要追上去。
「你去哪里了?!」站在草屋外的牧天仰表情嚴峻的問著。一覺醒來見不到她,她可知他有多心焦?
「我的事不用你管。」忍著痛楚的絲絲,一臉的寒霜凍僵了牧天仰的關心。
「你的傷還沒有好。」牧天仰責難她的亂來。
他是那麼的擔心她,她為什麼從不信任他?不告訴他她到底在顧忌什麼?!
「你該回林家去。」他不能再跟她在一起。
「等你好了,我再回去也不遲。」
絲絲捂著胸口,胸腔間的嗆辣令她腳步遲緩,走走停停。
「絲絲,你在想什麼?」她的印堂發黑,最近一定有血光之災,他擔心極了,她不听他的勸告,遲早會吃虧。
絲絲腳一軟,虛弱的身子倒了下來。
「絲絲!」牧天仰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遇到你開始,沒有一件好事的。」絲絲直喘著,又氣又無奈。她對他就是狠不下心腸,也擺月兌不了他。
「你的傷又加劇了!」牧天仰氣急敗壞的怒道。
「它自己會好。」絲絲說著謊話,她的傷已經好不了了。
「干脆我去請大夫來。」三番兩次的失敗,牧天仰不再相信自己的法術,請大夫比較實用。
「不好,不要去。你去,我就走人。」她不要他替她做任何事,況且請大夫來也沒有用。
怕絲絲偷跑的牧天仰只好听從她的話,「可不可以跟我說,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要管我!」她不要他來關心她,那會讓她變得脆弱。
「別說這種話。」他管她是管定了。
「你會後悔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牧天仰任性的說。
「要是被你師父知道你這樣對我,你一定會被逐出師門。」絲絲浮出冷笑。他對她的關懷太超出他身為道士的本分。
「絲絲,你是不是被鬼纏身,所以才會舉止異常?」牧天仰凝眉。
「你想錯了,道長。」絲絲諷刺道。
「我想錯了?那……」
「別想了,你的那顆腦袋瓜還沒有完全開竅。」絲絲悲衷的想,她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絲絲,我可以幫你做什麼?」牧天神對她的冷淡不曉得該怎麼辦,她的心中一直有顧慮在,那個顧慮讓她無法接受他。
「不用了。」做什麼都無法令她回頭。
牧天仰眼神落寞的看著她。
絲絲見他委靡不振,心中憐惜大起,「傻瓜,你已經替我做了很多事了。」她不要他扯入她的復仇中,那會折損他的修為。
不需要為了她,一個不被接受的生命做那麼大的犧牲。
「還不夠。」牧天仰搖頭。
「我要離開這里。」這里不是久待之處,牧天放很快就會找到她的,要死,她也要死在恩人的身邊。
她的命是他們給的,她必須還給他們。
「去哪里?」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問。」她要回去,回到她該回去的地方。
「我跟你回去。」
「我可以拒絕嗎?」
牧天仰不理會她明顯的排斥,自行猜測她到底發生了什度事,「你遇到我師兄了,對不對?」
絲絲抿著嘴沒回答,也避免所有讓他知道真相的話題。她好痛苦,心痛得讓她悲傷不已。
「絲絲,你去林家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遇到你師兄了,那你就去問你師兄吧。」她什麼都不想跟他說。
「絲絲!」牧天仰氣她什麼都不說,急她總愛一個人亂來。
「抱著我。」絲絲抬頭看著他,神情認真。
「什麼?」他被她的要求嚇到了。
「緊緊的抱著我。」絲絲語氣哀戚的請求他。
牧天仰抱著她的嬌軀,荏弱的玉體透著微微的冰寒,令他害怕極了,她的體溫越來越低,生命力也一點點的在流逝。
絲絲微嘆了一口氣。他的身體帶走了她的體力,但他的體溫卻回向給她清醒的力量,來來去去,她反而得到更多。
為什麼以前畏懼他的擁抱呢?是因為她害怕他改變她,帶她進入未知的命運吧。
「絲絲。」牧天仰叫道,她的神情好疲憊,對他主動的貼近令他受寵若驚。
「什麼?」絲絲低喃的問。
「你不要一直摩挲我。」牧天仰痛苦的說。
絲絲愕了一下,輕輕一笑,移動自己的身子。她挑起他男性的了。
「也別離那麼遠。」牧天仰不滿的說,她的離去彷佛帶走他所有的溫暖。
絲絲嗤笑一聲,干脆掙月兌他,轉身就走。
「絲絲,我沒有要你不要靠著我。」牧天仰追了上去。
絲絲逕自走著,嘴角勾著輕笑。她要回去,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在確定她將會死亡後,她突然覺得輕松了起來。
「絲絲,走慢一點,小心你的內傷。」牧天仰喊道,她的轉變令人無所適從。
「要不要陪我?」絲絲回頭問他。
「當然要。」牧天仰理所當然的說。她去哪里,他就到哪里。
「給你一個飛吻。」她的心情大好。
「真的吻不是更好。」牧天仰的表情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
一路上,絲絲的嘴角始終含著笑,走進她葬她恩人的地方,她有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白天看起來多了一股生氣。」牧天仰打量著雜草叢生的屋舍,輕輕的說。
「夜晚是鬼魅的世界,生人不可以打擾。」絲絲冥想著以前。多逍遙,多自在,可是一日染了塵,就再也洗不干淨。
「保持神智清明則無妨。」他補充道。
「天仰。」絲絲低低的叫。她只剩下這里,絕不容任何人干擾。
「什麼事?」
「以後如果我受傷,只要緊緊的抱著我就可以了。」她選擇了她的路,放棄只會讓她懷疑她繼續活著的意義。
只是他該怎麼辦?絲絲神情復雜的瞥著他。他該怎麼辦?
牧天仰神情蘊藏著包容,「嗯。」他輕聲的應允她。
「別放手。」絲絲閉上了眼,遮住了她所有的心思,只為了貪求這一刻的幸福,以後不會再有了。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放手。」他堅定的答應地。
絲絲望著他出神,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了。
「放道長,作法真的有用?」林要麟雙手交握,不停的扭著。
「你要是不信,我就走人。」羅唆,他牧天放是什麼人,得接受他這樣的質疑。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要麟雙手搖晃著,極力的否認。
「別吵我作法!」牧天放怒道。
「是、是。」林要麟趕緊退到一旁。
牧天放神情嚴正的在林芙蓉的床旁施著法術,他要師弟對他刮目相看,要那個嗤笑他的怪物吃癟,他是最厲害的,沒有人比得上他!
可是為什麼他還是得靠他師弟的法力,才能救得了林芙蓉呢?真討厭,那他要跟他師弟比出勝負,不就只剩捉妖這一項了?
林要麟在旁邊走來走去。他實在不放心,事關他們林家的安危,他怎麼能夠不在旁看著。
他要命人去找絲絲,切斷任何可能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