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親愛的親 第九章
等到兩人的心跳都回復正常後,任軒抱著水盈側躺,兩人的腿交纏得緊密,多點縫隙都不行,空氣中彌漫著兩人歡愛的體味。
「怎麼樣?」任軒撐起一肘,另一手撥著她汗濕得貼在雙頰的細發。
「什麼怎麼樣?」水盈勉強睜大因倦極而微眯的雙眸。
「當然是在問我有沒有取悅你啊!」任軒道。雖然少了那層礙事的膜,但她跟處女時一般緊,他害怕弄疼了她,因為他是如此迫切的想取悅她。
「唔……」水盈偏頭想了想。
「到底怎麼樣?」
「我在想,我應該要感謝一下你之前的那些女人。」水盈認真地道。
任軒挑起一道濃眉,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也許我也該找幾個男人來練習、練習……」
「除非我死。」他低吼道。
「你何必這麼激動,我是為了要取悅你啊!」水盈眨著狀極無辜的大眼。
「你少說這種會教我吐血身亡的話就是取悅我了。」任軒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後,突然看清她眼底的落寞。「很介意嗎?」他低頭,額抵著她的額,鼻息輕嗅著她吐出來的氣息。雖然抱過別的女人是事實,但他不記得和誰有過這般親蔫的感覺。
「介意得要死。」她誠實回答,不想逞強。
「也許我們結婚後,你就不會再介意了。」任軒柔柔地說著。
「結……婚?」水盈愣愣地重復。
「嗯,嫁給我吧!」他執起她的手。
「任軒!」水盈驚呼。她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求婚。
「我講真的,嫁給我吧!」他雙眸熾熱地盯視著她。
「任軒,你實在不需要因為和我上床就跟我求婚。」水盈微蹙著眉頭。
「嗯,我的確不需要。」他認同的點了點頭。
「呃……你既然了解了就好。」水盈說著,但止不住語氣里的苦澀。
「盈,我是因為愛才跟你求婚的,小傻瓜,愛、愛、愛!」任軒的吻輕柔地落在水盈的額頭、鼻尖和唇上,想杷那個字吻進她意識里似的。「是因為愛,真的很難懂嗎?」
他抬頭問她。
水盈搖了搖頭,他的溫柔令她沉溺陷落,幾乎說不出話。「我想不會很難懂,可是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畢竟我們的背景相差懸殊……」
「這有關系嗎?」
「當然有,畢竟結婚是兩家的事……」
「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吧!三年前你為什麼提分手?」嘴里雖然這樣問著,但他眯起雙眼,突然覺得自己知道答案了。
在他興致盎然地帶她進入他的生活圈後,她變得愈來愈退縮;他出國洽公的時候,她寄還他送她的東西,里面大部分是價值不菲的衣服、珠寶。
三年後再度相遇,用餐時她堅持各付各的帳,一毛錢也不用他的,她為賺錢賣命,只要他一提要幫她的話,她就不給他好臉色看……他以為她是在和他劃清界線,原來她是在自卑。
「我對你的喜愛不足以讓你放下你的自卑感嗎?」任軒倏地坐正,完全無法遏抑上揚的怒火。
「我試過。」水盈跟著起身,摟緊被單遮住自己,與他並肩而坐。「但那天晚上,你爸媽的態度好冷淡,我突然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爸媽的態度冷淡,就因為這樣。」任軒怒瞪著她。「你們才第一次見面,當然不會太熱絡,你為什麼不想想也許多見個幾次面,你們自然就熟了,而且我們的事和他們的態度有什麼關系?」
無法相信事實竟是如此傷人,他失去了他愛的女人,只因為她自卑得覺得兩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去她的!她憑什麼這麼認為。任軒覺得自己都快氣暈了。
「你不明白。」水盈猛搖著頭。「你根本無法體會我的心情,我……一個剛從鄉下來台北工作的女孩子,沒什麼人生歷練,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走入你的世界,我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那又如何?」
「那就是癥結所在,你看,你總是理直氣壯的說那又如何,因為你自小就在那樣的生活圈長大,但我不是,那對我而言是可怕的煎熬,我適應得很辛苦、很辛苦,我想討好你身邊的每一個人,但在那兒,我連笑一個都好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他無法置信地吼著。
「當時我都快自卑死了,你還要我把我的自卑告訴你?」她對著他吼回去。
任軒繃緊下巴,凝滯的氣氛籠罩著他們,壓迫得水盈幾乎無法呼吸。
「所以你不要我了,不要我們的感情了,放棄了。」任軒艱難地從齒縫間迸出話來。
「我也許沖動了點,但在當時那似乎是最正確不過的選擇。」水盈道。長痛不如短痛,不會有結果的愛情就該早點結束,這就是她當初單純的想法。
任軒別過頭不看她;水盈難過地閉上眼。
「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一直等、一直等,等你來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那麼我也許可以將我所有的恐懼不安告訴你,而你也可以撫平我所有的恐懼不安。」
「我以為你不再愛我了。」任軒道。她趁他不在的時候提出分手,除了已不愛這個理由,他無法有別的想法。
「我並沒有這麼說,你為什麼不來問問我呢?」她悵然無力地說著。
「你還問我為什麼,我是被拋棄的人耶!我一回國就滿心歡喜的等著要見你,卻發現自己被甩了,我舌忝傷口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去找你!」
「顯然你對我的愛不足以讓你放下自尊。」水盈輕嘆口氣。
沉默籠罩整個空間,半晌後……「你知道嗎?待在美國的那三天,我撥空去挑了一套鑽石首飾,里頭有一枚很漂亮的戒指,當時我想著,結婚時你若能戴著它,一定很美。」
水盈的淚水撲簌簌地流下。
「對不起,我不知道,可是你怎麼會……」她自認為被傷得好深的同時,竟也傷他至深。
「我怕你懷孕了,記得嗎?那陣子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的。」任軒道。只要她在身邊,他根本離不開她,激情一焚身,避孕便顯得麻煩而討厭。「而且爸爸要我先由美國分公司做起,我們結了婚,可以一起過去。」
誰料得到兩人廝守的美夢,卻變成孤身一人置身海外的無奈。任軒苦澀地想著。
「任軒……」水盈哽咽著,自他身後抱住他。
「你在等我電話,我也一直在等你電話,等你的聲音突然有一天出現在話筒的另一端,告訴我你後悔了……」
「我後悔了,早就後悔了。」水盈哽咽地說。
水盈的話輕易化解任軒曾經咬牙吞下的所有不甘。
「還愛我吧?」他回身與她相對著。
「沒有一天不愛!」她急急地說道。
「我真笨,竟然會以為你不愛我了。」他撫著她的雙頰,順勢來到她的香肩。
此時此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很笨。
自尊和自卑,界限在哪里呢?
她因為自卑而離開,以為這樣可以得回自己的尊嚴。
他瀟灑得對不要他的女人不屑一顧,自以為顧全了自尊,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缺乏自信的自卑。
他沒自信得怕挽不回她已作的決定,他沒自信得怕試圖挽回只會讓自己成為更大的笑柄。
去他的自尊和自卑!他們被這無謂的情結害慘了,竟差點錯過彼此。想到這兒,任軒渾身打了個冷顫。
「盈,不要再管什麼自卑和自尊了,你是你,我是我,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彼此相愛,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讓這種無聊的情緒影響我們了。」任軒對她認真說著。
「嗯。」水盈含著淚,燦笑地猛點頭。「我們都曾經笨死了,不過這次,我們要一起學聰明。」
因無謂的情緒斷送幸福實在是太愚蠢了,還好老天願意再多給他們一次機會。水盈想著。
「結婚吧!」任軒深情款款地吻著她的額,輕柔的將她推倒在床上。
「這個……」像突然由夢幻情境轉移至現實,水盈拉了拉遮在面前的被單。
婚姻畢竟是件大事,而她已明白在他身邊,一切的問題顯得不是問題,一切的理由也顯得不是理由,但問題仍然存在,理由也仍然存在,他父母冷漠對待的那一幕仍在她心底,自卑情結根深柢固,又豈是他幾句話就能忘記的?
「我不要自尊,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你還要拒絕我嗎?」任軒可憐兮兮地說著,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鼻、她的唇。
「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任軒毫不客氣的一把拉開水盈遮住身軀的被單,被單下的女敕白胴體刺激得他眼泛紅絲,差點流鼻血。
「任軒……」這樣赤果果地展現在他眼前令水盈差澀極了,但她沒有忘記要先討論結婚的問題。「任軒,你不能就這樣自己決定……嗯……任軒,你先听我說。」
她雙手拉扯著埋首在她雙峰間努力吸吮的任軒。
「我在听。」他微抬起頭,不過是為了方便向下,他的唇舌沿著她的小月復一路直下。
「任軒,你專心點,先好好听我說嘛……嗯……」水盈已無法說話,只能嬌喘了。
任軒滿意地舌忝舌忝嘴,舌尖往更深處推進。
*9*9═*9「所以,你懂了嗎?」拉拉雜雜地說了老半天,水盈停下來喘口氣。
「渴嗎?」任軒挑起一道眉問著。
「有一點。」水盈點頭。她是渴,不過不僅是因為說了很多話,更因為剛剛持續不斷的申吟……而眼前的畫面,更讓她兩頰熱辣辣得急需要「滅火」。
任軒竟光著身子起身去倒水,他「那個」就隨著他的走動搖呀晃呀……「好看吧!」不知何時,他已晃回她身邊,唇角掛著壞壞的笑,滿眼興味地直盯著她。
水盈瞪他一眼,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
「害羞了?不看了?別害羞嘛!我也很愛看你雙乳晃動的樣子……」任軒道。
「咳——」看著他邪魅的笑容,水盈差點被開水嗆死。
她心想,以前親密的時候,當然少不了會有令人臉紅心跳的貼心話,但卻遠不及他現在說的話……「好可憐,你嗆到了。」任軒拍著她的背助她順氣,一臉同情,眼底閃動的卻是戲謔的笑意。
水盈慍怒地瞪他一眼,抓著被單遮住胸前的重要部位。「夠了,我好了,別再拍了!
現在我們回到之前討論的問題……」
「好!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跟你媽提親?」任軒改以大手在她柔滑的大片雪背上游移。
「任軒……」水盈皺起眉頭。他們剛剛不是在說這個吧!
「還有,喜宴的事就交給我媽去決定就好了,她和她那群姊妹淘最愛辦這種大型宴會了。」
「等等!任軒,我剛剛說我們不能結婚,還不能,你到底有沒有听懂我在說什麼啊!」水盈氣急敗壞。
「有啊!」任軒一臉無辜,「我還可以幫你歸納成兩個重點。」
「我請那一堆話只有兩個重點啊!」水盈氣得雙頰鼓鼓的。
「沒錯!第一,你不能嫁給我,因為你家里還有一堆你老爸欠下的債務,你得從早到晚拚死拼活、做牛做馬的工作來替他償債,沒時間當個好媳婦和好老婆。」
「我不是這樣講的!」水盈微蹙雙眉。「不過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好!第二,你不能嫁給我,因為我爸媽不喜歡你,你要等到他們都願意接納你了才嫁我。」
「嗯。」水盈應得落寞。她一想到公婆問題,就覺得頭大。
「盈,你婚後還是可以工作的,不過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不顧一切的工作。」
任軒道。
這也是他急著娶她的原因之一,他才不會讓心愛的女人為賺錢付出一切,讓她付出一切的對象應該是他。「而且爸媽也不會允許任家媳婦在外面拋頭露面幫別人工作,你若要工作,必須到威菱來,這點,你能接受嗎?」
「這個……不是大問題吧!」水盈訥訥地說著。
「還有,我們若是結婚,你的爸媽變成我的爸媽,我也算是江家的半子了,我想為江家盡點心力的話,你不會再拒絕我了吧!」任軒挑起一道濃眉說道。
「似乎……是這樣沒錯。」水盈道。他說得合情合理,好像沒有可以反駁的。
「那好!我們什麼時候到你家提親?」任軒問道。
他原本在她背後有一下、沒一下著的手,此時不安分地朝她胸前大片春光游移。
「任軒,我們還有你爸媽的問題。」水盈拿開他的手,用被單將自己上半身里得緊緊的,想抑止他氾濫的激情,先把話說清楚。
「我爸媽?喔!他們不是問題啊!」任軒壞壞地笑著,掀起她腳下的被單,埋首進去,直接朝她柔膩滑女敕的大腿進攻。
「任軒!」水盈失笑尖呼。
他的纏功令她完全臣服于他,也不想再掙扎了。
水盈看著身旁睡得深沉的男人,他半露的胸膛寬闊性感,令她眷戀不已。
她心想,她曾經用多大的意志力說服自己離開這麼一副偉岸、溫暖的胸膛?
她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感受他沉穩的心跳。
她不要再失去他,除非他不要她。
就算他父母反對也一樣。
這一刻,她是真的這麼想,但這樣的想法能維持多久?水盈笑得略帶苦澀。
別擔心,我爸媽一定會喜歡你的。
這是他做完愛,倦極地親吻著她的唇時說的。
你怎麼知道?她問他。
因為我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兒子啊!他們若知道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他說得理所當然,但她無法放心,他父母的漠然冷淡,和他的愛一樣烙印在她心底的最深處,成為他們廝守的障礙。
明天晚上他們會參加一個世伯的生日宴會,雖然我比較喜歡跟你窩在房里一整天……我不要去。她馬上拒絕。
不行!我不要你帶著顧忌來愛我,也不要你再把自己阻絕起來。
點了點她的小鼻頭後,他為兩人調整好姿勢,很快就沉沉睡去。
水盈心想,說得簡單,可是她怕啊!怕再見到他父母那兩雙沒有溫度的眼楮,怕舊事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