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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王子落難記 第五章

同樣的醫院、同樣的醫生、相同的病人,只是換個時間罷了!

梵逸書帶著一臉歉意,坐在診療室里看著老醫生細心的為可芹診斷病情。

「那時我怎麼會在你扭傷的手腕上打上石膏呢?」老醫生偏著頭自問,健忘的他似乎忘記上星期和可芹秘密的協議。

可芹在一旁盡量暗示著老醫生,不料他完全無法進人狀況,接收不到她傳來的訊息。

「啊!」老醫生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接口說︰「上次你淚眼汪汪的要我加重病情,好讓你男朋友心生歉疚,我怎麼會忘記呢?」

「醫生……」可芹真的是糗到最高點,健忘、胡涂的老醫生,居然把她的模事當著梵逸書的面,若無其事的說出來。如果可以,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而梵逸害只是幸災樂禍的暗自偷笑。

老醫生又嘆了一口氣,「年輕人,打情罵俏是可以,但是拳腳相對就不好了。」

在一旁的梵逸書終于打破沉默,「是的,以後我會好好看管她,不會讓她再受傷了。」

「別有事沒事就上演‘馴悍記’,上次是扭傷而這次骨折,真不知道下次你要弄傷哪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也。你下次千萬別再弄得遏體鱗傷了,好好的可人兒一個,怎麼脾氣會這麼火爆呢?」

可芹汗顏的垂下頭,她也不知道那時哪來的沖動和怒氣,居然會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她瞪了梵逸書一眼,都是這個臭男人教她芳心大亂,才會做出這些蠢事。她在心里不斷咕噥著,把自己所有不正常的反應及舉動,以及自己最近一連的衰事,一井全都怪在他的頭上。

「醫生,她的手嚴不嚴重?」梵逸書不理會她的衛生眼,徑自湊上一腳,詢問著她的病況。

「還好,只是一般的骨折,休息幾個星期,按時來換藥就沒事了。」老醫生一邊打上石膏一邊交代。

「哦!那我就放心了。」梵逸書吁了一口氣。

「你看,你男朋友這麼善解人意,而且還對你呵護得無微不至,你應該收起你的脾氣,再這麼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

老醫生對可芹提出了忠告。

而可芹卻啜著嘴巴道︰「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上個星期你說是,這個星期你又說不是,真不知道現在年輕人的腦袋里在想些什麼。」老書生搖著頭感嘆。

「醫生,您確定她只是骨折而已嗎?千萬別誤診哦!」梵選書故意旁敲側擊。

「上次這個傻丫頭硬是要我打上石膏說成骨折,沒想到這麼快就嘗到苦頭了。」老醫生似乎是和梵逸書站在同一線上,處處糗著她。

可芹懊惱的垂下頭,沒想到自己的把戲一一露出馬腳,而梵逸書只是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的窘態。

「醫生,我可不可以求您專心包扎,別再動口說任何一句話。」她哀求著老醫生,他嘴里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足以讓她窘態畢露、無地自容。

「唉!年輕人總是听不進我們的忠告,這次你又是怎麼受傷的?」他嘆了一口氣關心著她受傷的病況。

而梵逸書卻沒有給可芹任何瞎掰的機會,搶先一步回答,「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撞別人家的大門,才會搞成這副德行。」他露出一抹得意來,顯然這回他險勝一小招。

「唉!那你怎麼沒阻止她呢?」老醫生嘆了一口氣問。

「沒辦法,我拉不住。」梵逸書無奈的攤攤自己的手。

「才怪!你是故意松手的。」可芹瞪了他一眼。

「冤枉啊!是你要我放手的。」

「我叫你放,你就放手啊!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听話?」

「那我能怎麼辦呢?」梵逸書說得挺無奈的,可見這次的受傷並沒有削弱可芹的戰斗力,她仍舊十分蠻橫。

老醫生搖著頭,笑看這對歡喜冤家頻頻斗嘴,讓他好生羨慕。

而這次梵逸書更是了解到和可芹如何相處之道。

梵逸書和可芹一路上斗著嘴,沒有人肯鳴金收兵,而最後還是梵逸書先退讓一步,著著她都傷成這樣他也不想再爭論下去。

☆☆☆

可芹踏進客廳,聞到了梵逸書特制的馬來西亞佳肴,赫然才發現自己一整天都尚未吃飯,她饑腸輔翰的咽著口水。

而眼尖的梵逸書早就注意到她的舉動。

「來!吃飯吧,我看飯菜可能都已經涼了,還是我先熱好幾道萊。」

他見她沒搭理,便徑自走進廚房熱好飯菜再走出來。

「吃飯吧,我已經都把飯菜重新熱過了。」他溫柔的在她身邊提醒。

其實可芹是很想說No,可惜她不爭氣的肚子已經先背叛她,受不了的發出聲響。

「是你求我的哦!本來我是不吃的,但是看你忙了一整個晚上,我是該來捧個場,否則那就太對不起你了。」可芹死要面子的說著。

而梵逸書也明白她的個性,便順著她的意思,否則她的脾氣一鬧起來,大家都有苦頭吃了。

「對!是我求你,麻煩請桑大姑娘賞小弟一個臉,捧個場好嗎?」他故意裝出很卑微的聲音來逗她開心。

「好吧!」她洋洋得意的和他一起走進飯廳,而她看到這一道道好屹的菜,便已經不顧形象大快朵頤。

「好吃嗎?」他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也許這種感覺就叫「愛」吧!最大的快樂,並不是自己本身的快樂,而是看著自己所愛的人,露出愉悅的笑容來。

「還吞得下去,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她死鴨子嘴硬,硬是不肯贊美他的廚藝。

「幸好,你只是咽得下去,要是好吃的話,不把餐盤都給吃下去才怪。」他故意調侃她。

可芹停下夾萊的動作,原本是不想理會他的刺激,但是看他忙碌了一天,她也不想吝于贊美幾句。

「你還真有兩下子,這樣的恭維可以滿足你大男人的虛榮心嗎?」

「別崇拜我,下次你也可以露一手中國菜的功夫,不過我絕對不會吝嗇贊美你。」梵逸書略帶暗示的意味。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除了泡面和炒飯,還有水煮蛋是我的絕活,已經沒有其他的功夫。」她實話實說。

「可見你離小妻子還是有段距離,我想,我該利用這段時間來教你。」

他開始收拾著桌上的碗筷,順便拿到流理台上清洗,可芹轉過身將下巴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熟捻的動作。

「梵逸書,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即使我對你恰北北,而且從來都沒給你好臉色過。」可芹不能否認她的確對他有某些部分的好感,但是她拒絕那種念頭在內心不斷的擴張、滋長。

「你也知道你對我很凶啊!如果你從今天起痛改前非、棄暗投明,重新對我溫柔體貼,我絕對會盡釋前嫌。」他故意和她抬杠。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她邊說邊走回客廳,而梵逸書恰好已經將碗盤清洗干淨,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那你為什麼又要有感而發說那些話?而且還充滿歉疚,讓我以為你大徹大悟。」

「我只是不希望你對我太好,況且我覺得你不是真心在喜歡我。或許是因為你把我的手給弄傷了,讓你心生愧疚想彌補些什麼。」

「那你就判斷錯誤了,如果我真想彌補的話,大可丟一大筆錢給你,不用老是低聲下氣、忍氣吞聲,來這里遭受你的白眼。」

「那你就是想報復我。」她靈機一動,一個荒唐的想法月兌口而出。

這句話倒讓他有些意外,他不禁失笑的問道︰「敢問桑大姑娘,您覺得我想報復些什麼?」

「報復我弄髒你的愛車,車子通常是男人的小老婆。」

「我沒有那麼會記恨,而且車子的確是我的小老婆,但是大老婆是比小老婆重要。」他的言語中充滿了暗示。

再傻的女人也都明白,梵逸書話里的大老婆是在指誰,可芹很聰明的扯開話題。

「那我知道你現在為什麼要對我大獻殷勤了。」

「為什麼?」梵逸書不知道她聰明的小腦袋瓜又想到什麼荒謬的問題來考倒他。

「因為你想征服我,證明自己的男性魅力。」可芹洋洋得意的認為自己鐵定猜中了。

「還有呢?」

「你想證明所有的女人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連我也不例外,借此來滿足你大男人的虛榮心。」

「說得好。」他故意附和了她一句,「可惜,全都猜錯了。」

「為什麼全都猜錯了?是你的自尊心作祟,不敢承認讓我看穿你的心事?」

「我倒是希望你能看穿我的心事,那就能了解我的心意。

而且很顯然的,你並不了解我,並且連邊都沾不上。我並不是那種以征服女人為快感的男人,何況征服你對我並沒有任何快感和好處,這一切都是因為很簡單的一件事。」他故意吊她胃口。

「什麼事?」她像個遲鈍的小孩,還不僅他的暗示。

「因為愛,讓我心甘情願的承受這所有的一切。」他的眼底充滿柔情真摯的說道。

梵逸書以為可芹會感動,抑或充滿歉意的默不作聲。但是,她沒有,既沒有感動也沒有充滿歉意,只是發出突兀的笑聲而且接夸張的噗味一聲。

「你笑什麼?」他不懂,她為什麼會笑得花枝亂顫,甚至連眼角都滲出了淚水?

「我笑你像傻瓜,既然你愛我愛得如此辛苦,為什麼還要這麼委屈的留在遠兒?你大可花一大筆鈔票,那會有數不盡的女人供你玩樂、取悅你開心。」

「但是,那些都不是桑可芹。」他像小孩般的賭氣。

「那你可以登報徵求和我同名同姓的女人,以你的條件。

權勢、財富,一定會有幾千幾百名的女人,恨不得立即奔至你的懷抱,期盼獲得你的青眯。」

她故意和他唱反調,梵逸書听到這一番話顯得非常的懊惱,他必須再想一些方法來敲醒這個遲鈍的小傻瓜。

「既然你都已經提出忠告、那也許我會試試看。」他有些喪氣的說道。

「樂觀其變。」

「難道你真的不想試著愛我一下嗎?」他仍舊有些不死心。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愛上你的。」她說得非常肯定,然而心里卻暗忖,以後的事準又能明白呢?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可芹故意敷衍他。

「可芹,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冷血。」梵逸書忍不往想責備她。當自己深情款款的向她告白時,卻換來她一陣狂笑,這實在教人喪氣。

「所以,別浪費大多時間和精神在我身上,這輩子我已經打算不愛任何人。」

「為什麼?」他學著她那招黏人的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功夫,「就算宣告死刑總得知道罪名,為什麼你不可能愛上我?」

「因為我已經打算和自己漫畫里的男主角談戀愛,每創作一次就談一次戀愛,而且每段戀情全都刻骨銘心,纏綿悱惻,最重要的是他們全都不會變心,即使時間再久也會堅守諾言。」

她招架不住他的逼供,只好道出內心的秘密。

梵逸書仔細的聆听她這段話,剎那間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你在逃避。」他像是抓到她的小辮子般,很興奮的挑明事實。

「逃避什麼?」

「你怕自己會愛上我,或考你已經愛上我了,所以就故意想疏遠我。」

「鬼扯淡,我沒有在逃避什麼,我只是不想玩這種愚蠢且無聊的愛情游戲。」

「人這一輩總會有一次無法抹滅的愛戀。」

「而我已經遇過了。」可芹立即接口。

「你那些不能算是愛情,那都是你幻想中的人物,畫筆勾勒出來的虛幻愛戀,那些不算是戀愛。」

「隨你怎麼說。」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她必須使出渾身解數的法寶,打消他居留在此的念頭,所以什麼夸張、荒唐的話全都扯出來了。

「你真的是冥頑不靈。」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這麼狠心的拒絕他而且還拒絕得如此徹底。但是,他不會輕言放棄的,他決定奮戰到底,誰教他愛上了「拒絕溶化的冰」。

「我早就警告你別來淌這淌渾水,如果現在後悔想抽身還來得及,我絕對不會恥笑你。」她口是心非的說著,要是他現在決定棄權投降,她鐵定會失望至極。

「我拿督爸爸說過,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到終點絕不輕易放棄。」他抱著誓死如歸的決心。

「有骨氣。」她故意榔偷著,但是又突然想起些什麼,然後又開口問︰「為什麼每次你一提到自己的父親,總會加上拿督兩字呢?」

「因為我爸爸是拿督啊!」

「拿督是什麼意思?」她對馬來西亞這種怪怪的名字大感興趣。

「拿督的意思就像英國女皇給香港人民太平紳土的頭餃,也像是歐洲所稱的伯爵,總而言之就是一島之主可以擁有軍力與財權。」

「那就是相當于國王嘛,」可芹突然開竅了。

「可以這麼說。」梵逸書勉為其難的接受「國王」這兩個字。

「你爸爸是國王,那你就是王子噢!要是你們馬來西亞的人民知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子居然卑躬屈膝、可憐兮兮的為一個平凡至極的女人煮飯,他們不知道有何感想?」她存心調侃他。

「就當我在上演‘王子落難記’,可惜這個角色吃力不討好,有人就是鐵了心不感動。」他故意刺激著她。

無奈她卻無動于衷,使得梵逸書有著對牛彈琴的感慨,而這頭牛還不是普通的遲鈍。

「我是無福消受這種恩寵。」

「你真的很鐵石心腸。」

「我早就說過我有一堆缺點,不止是習蠻成性、冥頑不靈。

鐵石心腸,還有一籮筐還沒表露出來,就算是例舉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她又故意在丑化她自己。

「唉!」梵逸書故意嘆了一口氣,可芹這小小的伎倆早已被他一一識破。

「好揣端你嘆什麼氣?」她不懂這個嘆息又代表什麼意思。

「我恰好與你相反,我不止是溫文儒雅、俊逸挺拔、風采翩翩,而且我的優點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看來老天爺是特意派我來感化你,彌補你先天與後天的缺失。」

「那你還真委屈啊!」她瞪了他一眼,他就是有辦法使得她辭窮、啞口無言。

「好了!我不跟你斗嘴了,你該準備洗澡,待會要早點休息。」他一副醫生叮嚀病人的口吻。

「我洗不洗澡關你什麼事啊?你別以為我讓你住在這里,就想控制我的每一項生活作息,我可不是你的聲控女圭女圭,我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我知道你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兼戶長,但是我現在是你的貼身看護,我認為是該幫你洗澡的時候了。」他振振有辭的說道。

「我可以自己洗澡,才不用你的幫忙。」

「你認為你可以自己來嗎?」

這一句話反而提醒了可芹的窘狀,以她目前受傷的程度而言,別說是洗澡,就算是綁鞋帶都是天方夜譚。

「我……我可以打電話請朋友幫忙。」她死愛面子不改。

「你認為你有那種義薄雲天、死忠至極的朋友嗎?而且你好意思在三更半夜打電話給人家,求他來替你洗澡嗎?」

「我……我可以找魯賓遜幫忙,我們從穿開檔褲就認識了,而且他絕對不會推辭。」她死要面子硬撐著,但是她難以想像那種畫面。

如果醋勁能毒死一個人,那麼魯賓遜現在早已身中劇毒。

潰爛而亡。梵逸書听到這一番話,他不知道是該掐死可芹,還是自己。她居然寧願勞駕阿魯,也不願意麻煩自己,他突然覺得身邊刮起一陣冷風,一陣叫做失意的風。

「很可惜,阿魯到-里島拍廣告了,但是他若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他的語氣充滿著濃濃的醋意。

幸好阿魯很有自知之明的跑到國外避難,否則他現在就是月復背受敵,一方面要接受可芹的折磨,另一方面又要忍受梵逸書的敵意。

「既然這樣,我不介意你替我請一位私人看護,而且我知道你願意並且付得起這筆錢。」她立即改弦易轍糾正自己的說辭。

「恕難照辦,我想沒有一個看護願意來接受這種工作,而且一旦我能力範圍能做的事,我絕不假手他人。」

可芹氣呼呼的道︰「你是故意要來吃我豆腐、看我出糗!」

「隨你怎麼說,如果你硬是要把我想成那麼齷齪,那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再多的言語也更改不了這個事實,放眼天下除了求我,也沒人能幫你。」

「我情願髒死也不會求你。」

「如果你能忍受自己潔白的身體沾滿污垢,我也不介意看你整日與頭虱、蟲孑為伍。」

「你在威脅我。」她指著他的鼻尖抗議。

梵迫害握住她的手措,露出笑意來,「我覺得說恐嚇會比較貼切,而且我是很認真的提醒你一些可怕的事實。你現在是在做選擇題,而且決定權取決在你,誰也沒有趕鴨子上架。」

「你真的好卑鄙,趁人之危。」她有些不悅的抽回自己的手。

「我沒有,而且我也是受害者,很委屈的。」

「你哪里委屈了?月兌光光給別人看的是我,你可以大飽眼福,還敢稱自己是受害者,我真懷疑你的臉皮是什麼做的。」

「我當然委屈啦!」他又裝成一副無辜且清純的模樣,「怎麼說我在馬來西亞也是堂堂拿督王子,來這里低聲下氣的服侍你,最後還落得替你洗澡的惡運。誠如你所說的,我若是想要女人,鈔票一揮多得是想投懷送抱的人,我何苦惹人嫌呢!」

所謂這高一尺、魔高一丈,可芹這次是棋里敵手,遇到了比她更高明的人。而梵選書認識她以來,已經有點模清楚她的個性及生活,他認為這個刁鑽的小妮于是該有人來制伏她。

听到他的這一番話,她真想給他重量的一拳,但是她沒有,她盡量克制自己沖動的脾氣,否則就會顯現出自己的蠻橫與無理。

「那這全都是我的榮幸,能讓你這種春等處優的大少爺,紆尊降貴的為我服務。」可芹故意挖苦的說著。

而梵逸害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他也絞盡腦汁的想出一套對付她的招式。

「知道就好,可是我猜你是沒有那種膽量讓我為你服務。

其實我可以體諒你的心情,畢竟一個身材有缺陷的女人,是不太能在別人面前袒程相見。」

梵逸書刻意用著眼角的余光瞄著可芹的三圍,再加上自己刻薄的言語,的確達到了他激將法的效果。

此時的可芹,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第一次她听到有人批評她的身材,雖然她上圖並不可觀,但是也稱得上玲瓏有致,瞧他把自己形容得有些糟糕,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你說誰身材有缺陷?」

「其實你用不著自卑,我在美國念書時認識了一些整型醫生,我可以介紹你去。像黛咪摩兒就承認自己隆乳三次,我看以你現在的情況而言,頂多是兩次就可以了,畢竟弄得太大會在行動上造成不便。」他煞有其事的說著,同時兩眼還很不客氣的盯著可芹的上圍。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的身材,認為我需要做這種手術?」她氣得直發抖。

「有些東西不需要親身體驗,用眼楮目測就行了。」他富有同情心的拍著她的肩膀繼續說︰「唉!其實你也用不著自卑,先天不足,有些是可以靠後天來彌補的。」

她激動的揮開他的手,「誰說我自卑了?」

「你不肯讓我為你服務.不是因為自卑嗎?」

「我才不自卑,我是怕你身體承受不了,會直噴鼻血。」

「那為了證明你不是很自卑,就讓我為你洗澡吧!」他放下最後一個釣餌。

「洗就洗啊!誰怕誰,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千萬則血脈債張、暴斃而亡。」她賭氣的嚷道。

梵逸書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那我先去為你放洗澡水。」

可芹著到他那囂張的笑容,才驚覺自己上當了.而這一切全都是賭氣惹的禍。一會兒之後,看著他已經放好洗澡水由浴室里出來.她有些不悅的抗議著。

「你是故意的,設下一個圈套讓我往下踩。」

「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只笨兔子,那我也不介意承認自己是狡猾的獵人。」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示意要她進浴室。

可芹硬著頭皮和他一同走進浴室里,她尷尬的轉過頭不敢正視他的舉動,自從懂事以來她就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輕解羅裳,此時她雪白的肌膚更襯托出殷紅的雙頰,任誰都能看得出她的羞怯。

梵逸書極盡溫柔的解下她綁在頸圈的三角中,輕手輕腳的解開她胸前襯衫的鈕扣,他看得出來她刻意緊閉著雙眼,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而他也並非狂硬是要替她洗澡,只是以她愛面子且倔強的頑固個性而言,一定不肯求他幫忙,他只好狡猾到底使用激將法硬逼地上架。

當梵逸書見到可芹吹彈可破的肌膚以及的胴體時,他差點克制不住自己的沖動及熱情。他的指尖輕輕的滑過她的頸背,再再都讓可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悸和溫柔,她訝異自己竟然十分愉悅的享受他的「服務」。

☆☆☆

藍藍出版社中,鐘碧藍剛掛掉一通長達兩個小時的抱怨電話,她有些虛月兌的癱在牛皮椅上,而可芹卻滿臉無辜的坐在她對面。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最近抱怨的電話大多了。」鐘碧藍略帶歉意的說。

「沒關系.反正我已經很習慣了。」’可芹無所謂的聳聳肩,關于這種等待的滋味她早已習以為常。

「你的手怎麼了?該不會是漫畫畫不好斷臂謝罪吧?」她帶著玩笑的口吻問道。

「甭提了,這是衰神留給我的紀念品,讓我知道自己有多背。言歸正傳,我今天來是想知道上次和周亮所談漫畫創作的事。」

「吹了。」鐘碧藍簡明扼要的一語帶過。

「吹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又故弄玄虛想尋我開心吧?雖然我跟你很熟,但是別每次都玩這種無聊的游戲,我是沒什麼興趣哦!」可芹笑笑的說。

「我是認真的,我並沒有和你開玩笑。」鐘碧藍覺得命運有些殘酷,老是要她來當無情、冷酷的劊子手,宣布這些殘酷的結局。

「為什麼?我不懂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做事為什麼總是出爾反爾?不是已經由我來負責這個漫畫嗎?」可芹盡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怒氣。

「我想原因你會比我更清楚。」

「什麼意思?為什麼我會清楚呢?你們葫蘆里在賣些什麼藥?我一點都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刻意在裝蒜?」

「藍姐,我向來只裝蔥不裝蒜。」可芹沒什麼幽默感的回了她一句。

鐘碧藍由她帶有疑問的眼神中,略微明白她所說的可能是實話。

「周亮決定把這次的出版權宜改由許露蒂負責。」

當可芹听到這突來的惡耗時,她愣住幾秒之後激動的抓著鐘碧藍的手追問著,「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呢?藍姐、你是不是在耍我?這件事你不是只告訴我一個人而已嗎?為什麼最後會由許露蒂負責呢?」

鐘碧藍反握住她的手,安撫她差點失控的情緒。

「你先別激動,我是只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一個人而已,但是,我想你和周亮在晤面時出了些……問題。」鐘碧藍盡量以比較婉轉的語氣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以免讓可芹再次受到二度刺激。

畢竟對一個連續被退十次稿的人而言,連僅存惟一的希望都被剝奪,那種失落及難過可想而知。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因為我的手受傷,所以他懷疑我的創作能力?」她第一個念頭立即想到自己上著石膏的手。

鐘碧藍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不是.絕不是因為你的手.而是因為你得罪了人家。」

「得罪人家?」她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得罪誰了?」

「周亮啊!你口口聲聲說人家是拍三級片的,好歹他在香江影壇也是舉足輕重的大導演,你說話的用字遣詞就不能委婉些嗎?」

她有些懊惱的盯著可芹,可見這個長不大的小女孩處事還不夠圓融,也不懂得人情世故,她有些無奈的搖著頭。

「他本來就是拍三級片啊!」她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沒錯,「難道我誣賴他了嗎?敢拍就不要怕別人知道嘛!他該不會因為這些小家子氣的問題,所以把我給……」’

可芹用右手在脖子前比了一個砍頭的姿勢,來代替自己想要表達的言語。

「這只是其中的原因主。但是.我的大小姐,你之所以會被拒絕,這所有的原因全部出在你自己身上。」

「我?我有什麼問題嗎?」可芹實在不了解她的意思。

「你當然有很大的問題。」鐘碧藍忍不住想要數落幾句,「你鴻運當頭你知不知道?但是你卻老是愚蠢的將好運拒于門外,而開門迎接衰神。」

「我哪有!」可芹立即大聲的抗議著,「是衰神太眷顧我,所有的好運全都落在許露蒂身上了,我看這輩子福神已經忘我的存在。」

「許露蒂才想嫉妒你呢!你有機會讓大導演相中,卻不把握飛黃騰達的機會,硬是將這種鴻運拒于千里之外,我看就是聖母瑪莉亞關照你,你都沒救了。」

「那算是什麼好運,他只不過是找我拍電影而已!」

鐘碧藍搖著頭嘖嘖說道︰「這樣還叫而已,你知不知道在台灣舉辦一個試鏡會,有多少女孩擠破頭想進人這個圈子,而你居然毫不考慮的拒絕人家。」

「我不想月兌光光給別人看嘛!」可芹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他又沒有要你拍三級片,你何必這麼反感呢?而且人家又提出三年四部電影的合約,硬是要把你棒成亞洲首席玉女紅星,只有白痴才會拒絕。」

「藍姐,要是我要把你棒成首席月兌衣舞娘,你會不會接受?」可芹反問她。

「拜托,我的大小姐,月兌衣舞娘和電影明星怎麼畫上等號呢?」

‘怎麼不能畫上等號呢?同樣都是一份工作,都只是我不喜歡的職業罷了!難道我直截了當的拒絕他也錯了嗎?」可芹實在不懂這群稍有「資歷」的舊人類在想些什麼。

「難道你就不能留一點轉寰的余地嗎?」鐘碧藍無奈的搖搖頭,想必這個固執的小妮子已經倔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拒絕就是拒絕嘛!我不該留給別人一線假象的生機,這樣太虛偽了。」

「你都這麼老實的拒絕人家,他當然有更多的選擇權利。」

可芹嘟著嘴巴有些不悅,「許露蒂是一個好的選擇?」

「難道她不是嗎?」鐘碧藍把問題丟還給可芹。

「她只是比我好運,我只是比她衰了一點,而且還是很大的一點。」她拽氣極了,沒想到連最後一線生機都沒了。

「別這樣沮喪,就是因為有遠麼多的失望和落空,這才叫做人生嘛!」

鐘碧藍拍著她的肩膀試圖安慰她受創的心靈,看著她原來充滿希望且富有生氣的臉龐,因為一連串的失敗而逐漸失去往日朝氣蓬勃的風采,讓鐘碧藍深覺不忍心。

「那我的人生也未免太苦了吧1」可芹的眼底隱約閃爍著淚光,「也許是我該放棄的時候到了。」

「國父孫中山先生也是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你不該這麼輕易的說放棄,應該打起精神來好好奮發圖強。」

「藍姐,你別安慰我了,國父的十一次革命沒有幾次是他親自參與,所以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失敗這麼多次。」

「也許我該找一些適合的例子,來激發你對漫畫的熱忱。」

「也許我該學習放棄。」可芹有些感傷的說,「畢竟我是個沒什麼繪畫天分的人,該早點認清事實才好。」

鐘碧藍听到這一番話顯得有些感傷,因為她始終忘不了當年可芹興高采烈送來自己的處女作那副單純模樣,完全不在乎稿費的優渥與否,只是一古腦兒的憑著自己對漫畫的執著與熱忱,就這樣栽進這個圈子里。

「別這麼輕易說放棄,當初杜車禹在創作偵探小說時,也沒有人看好她,但是她也是不氣餒、不灰心的再接再勵,成為偵探小說中的第一把交椅。」她試圖重振可芹往日的雄風與信心。

「這是個好例子,但是我已經被命運宣判死刑了。」可芹的語氣中充滿絕望,經過這一連串的失敗,她懷疑自己還有勇氣向人家大聲介紹自己是漫畫工作者嗎?

「別這麼泄氣,也許你可以到美國散散心,順便請教杜芊禹是怎麼熬過人生的低潮期,我想以你們的交情,她一定會熱情的款待你,至于機票的問題就交給我吧!」

鐘碧藍一反平時小氣的作風,大方的想送可芹到美國散心。

「現在隻禹是愛情、事業兩相得意,相形之下更顯得我的失敗、她的成功,我沒興趣去自取其辱。」可芹意興闌珊提不起勁。

「你放心,杜芊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她絕對不會看輕你,這一切全都是你庸人自擾。而且她若看到你的造訪,鐵定會開心得不得了。」

鐘碧藍見可芹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又繼續鼓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所謂人生有三喜,他鄉遇故知也是其中一喜,你就當成是造訪好友順便散心、度假,也許沉澱一些時間會創作出更好的作品。」

「藍姐,我受不了旁人的評頭論足及指指點點,所以我哪也不想去,你就別浪費唇舌了,我不會搭飛機去美國的,我不想連累別人。」可芹悵然若失的拒絕她的好意。

「連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鐘碧藍不僅她話中的含意,難道她萌起輕生的念頭嗎?

「因為我可能會在飛機上衷心的禱告,祈求墜機,但是我可不想殘忍的要那麼多人陪葬。」她心情跌到谷底隨口胡謅。

鐘碧藍听到遠一番話顯得有些激動,她緊張的握住可芹的雙手,望著可芹空洞的眼眸。

「可芹,人生是如此的美好,你可不能因為一次的不順心而萌起輕生念頭,振作一點,別這麼想不開。」鐘碧藍憂心仲仲的勸她。

「我沒有想不開,我只是有點失望、有些沮喪,而且自殺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那些事我不敢嘗試。」

「那我就放心了。」鐘碧藍吁了一口氣。「你真的不打算到美國去散散心嗎?」

可芹機械式的搖搖頭,「不了,我是個標準的衰人、倒霉鬼,我不想把這種霉氣傳染給別人,我還是待在家會好一些。」

「可芹,你還好吧?」鐘碧藍听到她這一番異常的自憐自艾,顯得有些緊張,這些話全然不像她平日的對話,明顯多了幾分悲哀與絕望的氣息。

「我沒事。」可芹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我只是有點衰、有點想哭,我想我回到家就沒事了。藍姐,我想先回去了。」

「那你路上小心些。」鐘碧藍忍不住叮嚀了幾句,「天無絕人之路,你千萬別想大多。」

可芹站起身來,背對著鐘碧藍點點頭,她盡量克制自己想哭的沖動,在人前她還保留最後一分的驕傲與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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