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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聲聲慢 第二部分 從此天涯一別

從那天起,我和維尼不知怎地愈走愈近,每次上課,我秘密地搜尋他的身影,有時候驚喜地發現他就坐在我的後面,我的臉會不自覺地發紅;如果哪天他蹺課了,我的心就會發出「咚!」地一聲,像少了什麼似的往下沉。

楨說,一個人脆弱的時候,容易將受創的情感轉移到某人身上,以求減輕難以負荷的傷痛。

當我和維尼在下課後一同吃晚餐的頻率愈來愈大時,我努力想著他和王靖容在我心中所扮演的角色。

王靖容——這個我喜歡很久而他只把我當好朋友的人。我盡量感謝老天在我還是那麼矮小的時候讓我有了單純喜歡一個人的感覺,而那再潔白不過的喜歡慢慢滋長成想要在一起的欲求時,這個人有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了,所以他決定讓那個女生住進心里。

我要笑著向他說再見,並且很有風度地送他踏出我的心里,他是我很喜歡的人啊,所以我不會拒絕哪天他和住在他心里的那個女生來看看我。

王靖容的人生甜蜜時,就寫封信與我分享,寄張明信片也好;難過時,也打個電話給我吧,也許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們是很老很老的朋友了,為對方加油打氣這點事還難不倒我!

哪天我踫見很喜歡的男生想讓他在我心里住下,而他也百分之百地願意時,我也會跟王靖容分享這份喜悅的!

楨說,她發現我很在意維尼喔!她真的很厲害,在我自己還沒發現之前,就先察覺了!

那個酷酷的維尼……他到我心里待過幾次,嚴格地說,我很想發張VIP卡給他。對于他的到來,我相當興奮,但是他太酷了,臉上總沒有特別高興或不悅的表情,以致我這個主人很難當。我不敢冒然地請他留下,當他有些累想回去的時候,我就送他到門口,然後當他的背影漸漸模糊時,我會有些失落!

維尼的話一向不多,不過我們已經可以循著某個已經建立起來的模式輕松地談話。別看維尼酷酷、憨憨的,除此之外,他也很賊!我認為他已經知道我心里那個蠢蠢欲動的念頭了,卻打算裝傻。那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在我們和諧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巨大、深沉的黑洞……我和維尼誰也不想先掉入,于是,我們「交相賊」地,展開場「測量友誼深度」的游戲。

這個游戲一點也不好玩!

期中考後,我終于提筆寫信給沛君,還跟她說了霧飄進教室,濃得伸手不見五指的事……這是繼「沛君的怒吼」以來,我頭一次邀她來逛逛!

一個禮拜後,沛君從台北盆地另一頭的山來到這座山,而我則懷那種「有朋自遠方來」的喜悅,沛君還說,我們終于可以再擠同一張床,像好久以前參加兒童夏令營的最後一晚……

那是升上小六的暑假,我們像從此天涯一別地聊了一整夜,待我們抵不過厚重的眼皮慢慢睡去時,竟听見三聲早哨無情地劃破清晨的寂靜!于是,我和沛君當天可說是半閉著眼,無奈到差點沒哭出來地做了一個早上的團康活動,直到大伙有些難過地唱起《偶然》、《萍聚》等充滿離情的歌曲時,我們才蘇醒過來。

下午的最後一堂課,班上到課同學不多,為慶祝沛君的到來,我其實也想蹺課(雖然見到沛君是晚上七點的事)……可想到日前和維尼打了個無聊的賭以及潛意識里想再見他一面的,我還是去上了堂「詩選」。

這陣子,只要和維尼意見相左,我常會邀他賭一把,他通常是不置可否,好像一切隨我高興的樣子!這回,我還是說,誰輸就請誰吃飯……其實,對我來說,誰輸了並不重要,反正誰請誰,都是兩個人一起吃哩!

「那篇登在系刊上的稿子果然是我家學姊的。」當我就快陣亡在初夏午後一片詩的呢喃中,坐在我後面的維尼踢了踢我的椅腳說著打賭的結果。我贏了,因為我從學長那兒無意得知維尼學姊的新筆名,如此而已!

我回頭給一個得逞的笑。

「學姊說,這是她新的匿名,沒人知道!」維尼輕聲說著,他講話的氣輕輕吹進我耳里,有點癢癢的。

「楨呢?今天怎麼沒看到她?」一下課,阿澤背著那個重得令人懷疑里頭是否有金塊的包包走向我。

「蹺課-,今天只有這兩堂課,她懶得上來。」

阿澤說,要去詩社,所以他特地帶了些書和資料。道別前,他還不忘跟我說了些「大學生活是我們創作的殿堂,不要白白浪費了……」諸如此類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教室里的人漸少,我還在教室走廊等那個還在跟學伴說話的維尼。維尼的學伴叫張曉年,長得還算可愛,講起話來總是甜甜的,看上去頗有親切感。她和維尼的感情好像很好,大概是兄妹間的那咱感情吧!她還有一群姊妹淘,通常她們會群聚在塊兒開郎地笑鬧著。

「听說你們要去吃飯呀,我可不可以加入?」張曉年以維尼的前頭向我走來,開朗地問著。

「好呀!」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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