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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寶石之歌 第十三章

凱樂終于目擊到那艘小艇。「他來了!」

然而在船長室內,女主角卻還在跟船長在床上親熱。他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觸動了每一根神經,激發了她的肉欲,把她帶入了另一個彩虹世界中。她緊握他的手,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名字,深恐她的美夢會隨著他的離去而消失。

史恩•辛那席輕輕的去踫她的皮膚,像是怕傷害到她似的。「莎琳,你記住,待會兒那個法國佬向你洗腦說他才是你的正牌老公時,不要忘了你的身體是屬于誰的。」他貪婪的望著她那具全果的身軀。「莎琳,你是我的,我愛你!」

「生生世世,直到永遠?」

「嗯,直到海枯石爛!」

她滿足的閉上了眼楮,面露微笑,靜靜的接受他的親吻與,享受這煽情的肌膚之親……

甲板上燈火通明,法國人這邊的整齊正式服裝,跟英國人的短褲赤腳水手打扮武形成一幅強烈對比。凱樂不停的為阿瑪拉克公爵介紹「冥思號」上的設備,免得他枯坐太久。不過他對這個一點興趣也沒有,只希望趕快看到他失散妻子的倩影。

「伊莎貝!」看到她走上甲板時,阿瑪拉克公爵興奮的走上前去。在她還來不及思考這個人到底是誰的時候,公爵已經迫不及待的摟住她。她全身僵硬,表情相當不自然。

「公爵,請你的手放規矩點!」醋勁大發的史恩•辛那席船長不客氣的把槍抵住他的背部。「下次再看到你對她毛手毛腳的話,你的死期就到!」

船長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引發了連鎖反應。四只手槍立即指向船長。但是一瞬間,就有更多的槍指向那批法國人。雙方劍拔弩張,現場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莎琳!」史恩•辛那席一叫,她就馬上跑過去,依偎在他的身旁。倒反是船上那只狗跑到公爵的腳下,不停的嗅聞這位船上的貴賓,似乎對他很興趣。

「槍統統收起來,不要輕舉妄動!」公爵先以法語斥喝他的手下,然後把臉轉向史恩•辛那席。「船長,麻煩你叫這只死狗離我遠一點好嗎?」

船長吆喝一聲後,狗很馴服的跑了過來。

莎琳望著這個自稱是她先生的人,她覺得很陌生。唯一感到熟悉的是他那一身煙味,她以前好像聞過。除此之外,這個高大英俊,還留著山羊胡的法國貴族似乎離她很遙遠,不太像是她的另一半。

「船長,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阿瑪拉克公爵在說話時,貴族架式十足。「如果你能體會到我在過去這幾個月中在身心上所受到的煎熬,甚至不知伊莎貝是生是死時,就不難理解到剛才看到她的那一剎那,為何我會如此的沖動與興奮。」他企圖擺出一副王公貴族的尊嚴。「也許你應該一同分享我們夫妻重逢的喜悅。」

「廢話少說!」史恩•辛那席不為所動。「有什麼話用嘴巴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否則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什麼貴族也一樣,照砍不誤!」

眼見船長的態度強硬,公爵嘆了一口氣,似乎決定妥協,接受他的最後通牒。畢竟這是在別人的船上,好漢不吃眼前虧。

「伊莎貝!」公爵跟她打了個招呼,同時保持一點距離,免得船長等一下又藉題發作。

「我听凱樂說,你在頭部受傷後得了失憶癥,忘掉了過去的一切,連我們以前相處的那段美好時光也付之闕如了。這是真的嗎?我實在不敢相信。」

「我並不認識你。」莎琳搖搖頭。「我只在倫敦看過你一次,那是你去船長家里談生意的時候。我現在只記得我的母親、姚帝和秋子,就這麼多了。」

「那你的父親呢?有沒有印象?」

「哦,有是有一點啦,不過已經很模糊了。我連他的姓氏都想不起來了。至于你,那就更不用談了,根本就是個陌生客!」

「陌生客?怎麼可能?」公爵很感傷的搖搖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們是夫妻呀,而且還曾經一起在這座美麗的島嶼上住過,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你怎麼會說不記得?」

在一旁史恩•辛那席則適時挖苦了他一句。「有意思,痴人說夢話。」嘴角里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公爵顯得相當震驚,愣了很久之後,才繼續試圖說服她。「看來你的失憶癥還真不輕。我原先還以為一看到我之後,你的記憶都會回來的。沒想到……」他嘆了一口氣,解下他的披肩。他的一名手下立刻過來取走。「在英國,我曾經問過三名大夫。他們一致認為只有在當你親眼目睹我的時候,你的失憶癥才可能完全消失。現在看來,這種推測是樂觀了點。」他把頭轉向船長,也打算將他一軍。「這麼一來,史恩•辛那席船長可真的樂歪了。」

「那是你瞎猜的,我並不希望她永遠是如此的茫然與無助。」他把手槍在公爵面前晃了一下,示意他到船長室去密談。「可以嗎?你還需不需要這麼多觀眾?」

他別無選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他失去的妻子,他必須賭一賭。

在公爵交代完了他的保鏢後,布奇和凱樂就夥同擲入這場三角戀愛中的兩男一女進入了位于甲板下層的船長室。

五個人擠在里面,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打開話題。莎琳感到很乏味,不停地把玩著那條項鏈。

「啊,好大的紅寶石,還是顆處女星鑽呢。莎琳甫到我家時,身無長物。就只有這顆幸運之星陪伴著她。」史恩•辛那席很得意地為公爵介紹這只珍貴的飾物。

「這我知道,這顆紅寶石是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是我祖母給我的。」公爵淡淡的述說這顆寶石的典故,似乎煞有其事的樣子。

「一個落難王孫還有這個閑情逸致去玩珠寶?沒听說過。」船長故意把頭一偏,擺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連布奇都覺得有些不安。

「哦,公爵。」布奇趕緊對他陪了一個笑臉。「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我是還要再講。」公爵點了一根雪茄。「不過我想先知道,為何船長你對我的敵意始終那麼濃厚?我千方百計的要伸出友誼之手,而你卻終是不領情。」

「話不是這麼講,我跟你其實無冤無仇。只是你信口雌黃,編了一大堆我跟莎琳都不愛听的故事,所以才會對你有些微詞。」

「我懂了。」公爵吸了一口煙後,沉思了片刻。「船長,或許你現在認為我已經被你淘汰出局了。其實不然。只要伊莎貝的記憶一恢復,她就會立即重回我的身旁。這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我可以等。」

「廢話少說,我們進入正題。你跟莎琳是在哪里認識的?」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們應該先從她的父親開始談起。她父親是一名英國皇家海軍的軍官,在‘愛德華國王號’上服役,是那艘軍艦上的醫官。在結束拿破侖王朝統治的那場英法海戰中,我們被納爾遜擊敗了,但是他們也是損失慘重,‘愛德華國王號’還被擊沉了。當時我是法國軍艦長。

空前激烈而且血腥無比的海戰結束後,我指揮一些手下乘坐救生艇,在特拉法拉角海域尋找生還者,再將他們送往位于摩洛哥海岸的臨時收容營。那里有上千名的法軍傷患。然而在海上,我們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名緊握船桅,載沉載浮的英軍。那個人就是‘愛德華國王號’上的醫官亨利•史列克,也就是伊莎貝的父親!」

「史列克?」莎琳思索了一下,對這個名字好像沒什麼特別印象。「你說我的父親叫做亨利•史列克?」

「嗯,沒錯。當時我的手下一看到他是英軍,本來想殺他,但是被我阻止了。我覺得這場戰爭已經夠殘酷血腥了。既然都結束了,就沒有必要再有所殺戮。冤冤相報何時了?于是我們就把他一並帶往摩洛哥海岸的臨時收容營。

我真沒看錯人。我們只是救了他一條命,而他卻救人無數。當時收容營里醫療人員極度缺乏,每天都有傷患死去。然而亨利•史列克充分發揮了他的愛心,救人不分國籍,不眠不休的搶救傷患。

你知道嗎?光是他一個人就拯救了幾十個命在旦夕的法軍傷患!他可以說是我這一生中最欽佩的人物。」

「那後來呢?」莎琳已經迫不急待想要知道結果。

公爵嘆了一口氣,象征著不好的結果。「後來在臨時收容營里爆發了大規模的痢疾,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包括你父親在內!」

「他死了?」莎琳听了後,心都涼了。

「我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直到他安詳的離開這個世界。他臨終前,托我照顧他遠在馬來半島的幼女,我才知他在檳榔嶼的英國皇家海軍指揮部服役時的一些故事。我本來還以為他是個光棍。伊莎貝,你還記得你母親怎麼死的?」

她點點頭。

「他有跟我提到這件不幸的意外,還跟我說他已經托了一個異教徒來照料你的起居。他叫……」

「姚帝。」

「對,他有個女人,叫做……」

「秋子。」

「所以你都記起來了嘛。」

「他們是我最親的人,怎麼可能會忘記他們。」

「這也難怪,是他們照顧你長大的,就好比你的再生父母一樣。」他眼神中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輕蔑的神情,覺得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兩個僕人罷了,無足掛齒。「當然啦,我沒有見他們。」

「那姚帝後來去哪里了?他是不是死了?」

「有些事情我始終不太明白。我不曉得你父親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讓他可以死心塌地的跟他的女人服侍你那麼久。我後來派人到你所住的那個村莊去找你時,發覺你跟姚帝都不見了,而秋子已經病故了。我又派了幾個人到中國的廣東省去追查姚帝的下落,但是一無所獲。我想他可能是死了。唉,他們這些東方異教徒古古怪怪的,作風一向很奇特,我也搞不太清楚。」

「那後來呢?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說來會令你大吃一驚。」

「沒關系,我有心理準備。」

「在蘇丹這個回教國家的王室里,跟國王的妻妾住在一起,算是他的奴僕。」

「在回教國家里?做國王的女奴?」

「那我為什麼會跑去那種地方?這絕不可能是我志願的。」

「當然。根據探子回報,那個國王供稱是秋子把你賣給他的。」

「秋子?不可能!我不相信!」她猛烈搖頭。

「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他思考了一下後,又有所改正。「不然也許是她死後,姚帝才把你給出賣的吧。

總之,這就是我從來不敢啟用東方異教徒做我保鏢的原因。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公爵仍然極力為他的這套推論做辯護。

「鬼話連篇!」史恩•辛那席非常不以為然。

「何以見得?」公爵把手邊的煙放下。

「你說你跟她結過婚?」

「當然。」

「那就很耐人尋味了。在回教國君主身邊作了那麼久的奴婢,等于也是他的女人,何以仍然是處女身?難道你在洞房花燭夜時,不覺得很意外嗎?」

「史恩•辛那席船長,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公爵忍無可忍,把煙丟了,站了起來。

「居然當眾拿我夫人的貞操來開玩笑!要不是看你在你曾經照顧她的份上,我早就跟你站到外面決斗去了!」

「別把話題岔開!」船長仍然是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公爵。「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這說來話長。由于伊莎貝受過嚴格的東方武術訓練,不肯輕易就範。于是他們就在她身上強行紋身,算是給她一種懲罰。這還不算,他們還經常在她面前濫殺無辜,以逼迫她馴服。常期折磨下來,她對周遭的人產生一種恐懼癥。你一踫她,她就驚嚇不已。而且一到了夜晚,就更加不安。經常睡到一半被惡夢驚醒,漫無目標的跑到外面去了。實在令人優心不已。

「婚後,我以為用愛心與耐心就可以幫她慢慢淡忘這段痛苦的往事,撫平她心的傷痕。孰料禍不單行,又發生了這件意外。我前面已經講過了。」

阿瑪拉克公爵緩緩的站了起來,看了一下室內的每個人。「故事說完了。」

「莎琳,你覺得如何?」船長把頭轉向他。

「他所說的故事細節我完全都沒有印象。」

「真的都記不起來?」公爵仍不死心。

「嗯。」她堅定的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我已別無選擇。我想請你上島去回想一下這個地方。觀賞城堡的花園,到你的房間走走。也許你會有些微印象。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可以去嗎?」莎琳徵詢史恩•辛那席的意見,好像他是她的主人。

「有何不可?」史恩•辛那席聳了聳肩。「只要是有助于你記憶的恢復,何樂而不為呢?」

「好極了!那明天早上我就派一艘船過來接你們。」公爵終于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船長,那我告辭了。」

「明天見。」

阿瑪拉克公爵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呼叫他的侍從。然後由懸梯回到他們的小艇,緩緩的開回這個神秘的島嶼。

好戲準備要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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