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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新娘 第一章

LasVegas(拉斯維加斯)的夜晚見不到沉寂的陽光,只感受到跳耀閃動的迷人活力,越夜越美麗,越夜越燦爛。

石硯磊坐在巴卡巴伐利亞灣酒吧(TheBaccaneerBayClub)內,緩緩啜飲伏特加調酒。

看著窗外每日重復的金銀島海盜大戰,炫目的聲光效果,精采的舞台表演。完整、生動的模擬出史蒂文生筆下的「金銀島」世界。

每當他觀賞英國艦隊與海盜船互相攻擊的場景,總是震懾于它的力量與美麗。震耳欲聾的炮聲,海中噴發的火舌,哀嚎落海的水手,逼真又有趣。

只是,今天的他完全沒有心情去觀賞精采的表演,也沒有心情到賭場控制室去工作,他只想讓自己的腦袋停止運作,這樣就可以忘掉困擾他的問題。

「嘿,你這個賭場經理不在賭場監工,竟然跑到酒吧來模魚,小心你成了賭城第一個華人經理,也是末代華人經理。」嚴皋一派輕松的坐到石硯磊對面座位,向服務生搖搖手,點了和石硯磊一樣的調酒。

「你這個皮條客不去當三七仔拉客,跑到我的賭場來干嘛!在我這里拉客,小心被保鑣扔出去。」石硯磊冷冷的諷刺他,擺明了不歡迎這個不速之客。

「你這個人真是不受教,我已經告訴過你多少次,我不是皮條客,也不是三七仔,我的正式職稱是經紀,負責發掘佳麗並仲介給三七仔的經紀,了解了嗎?」嚴皋一副深受污辱的表情,嚴正的指正他的錯誤。

「靠女人賣肉來賺錢,現代化稱呼是拉皮條,古早名叫龜公,你少幫自己加頭餃。」石硯磊英俊的臉龐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唉!這你就不僅,男人少了我們,心理、生理就會失調,自然衍生很多socialproblems(社會問題)。所以,我們這一行絕對不是低賤的職業,它是一種文化,是一種社會活動,有它的歷史背景與社會意義。以中國來說,從殷商時代算起,我們這一行也有三千五百余年的悠久歷史。再說到Europe(歐洲)……」一提到他的老本行,嚴皋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解古今中外的娼妓史。

「你說夠了沒有啊?中國五千年悠久歷史,第一次見到有人當龜公當得這麼驕傲。」石硯磊兩眼一翻,真是敗給他。

「我就跟你說我不是龜公,是經紀……」嚴皋絕不許有人侮辱他的專業。

「好!好!好!你開心當個像龜公的經紀,也沒人攔你,少在我的賭場拉客就好。」石硯磊話中還是不忘譏諷他的行業。

「我懶得跟你說,反正這行沒人干總是不行,我不入Hell(地獄)誰入Hell。」嚴皋一臉犧牲奉獻的模樣,不中不英的說著成語。

「沒這麼委屈吧!你的Hell讓你成為賭城的千萬富翁。」石硯磊不屑的撇嘴,這個龜公可是年薪數百萬美金的黃金單身漢。只是一張黑社會角頭的臉孔,雖然英俊有型,卻也嚇跑不少膽子小的拜金女。

「別這麼說嘛!你這個賭場經理也不輸我啊!百萬年薪外加年終分紅,如果可以,我寧可當賭場經理天天看籌碼,也不要整天處理一堆女人的瑣事。更何況……我不像你,家里有金山銀山任你挖,我只能靠自己赤手打天下。」

「我寧可沒有那些金山銀山,那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顯赫的家世背景帶給他的不是榮耀,而是負擔。

石硯磊嘆口氣,這也是令他煩惱又無奈的問題。

「你啊!人在福中不知福,回去繼承家業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你老爹就你一個獨生子,他現在年紀大了,你回去盡孝道也是應該的。像我,沒老爹也沒老媽,想當個孝子都沒機會,人家說那個樹……想停可是風一直吹……那句話。」久沒回台灣,一些成語部不會說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石硯磊覺得自己快忍不住,他得克制自己,不把他丟到剛剛海盜船開過的地方。

「對!對!對!就是那句啦!還是你這種讀書人厲害,不像我,說的成語都是白話的。哈!」嚴皋毫不在意的大小笑。

「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做你想做的事。不像我,千辛萬苦才成為金銀島的賭場經理,整個Lasvegas只有我一個中國人當了賭場經理,要我就這麼放棄,我實在不甘心。」石硯磊皺緊眉頭,仰頭一口氣喝完整杯酒。

「阿磊,別那麼悲觀。當賭場經理是管理一間睹場,當公司的總經理是管理一間公司,其實也差不多,大不了你把公司當成賭場來管不就好了。」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嚴皋會認為兩者差不多。

「你還是認真當你的龜公,別去開公司,不然鐵定倒。」石硯磊努力看別桌有沒有空位,可惜都客滿了,不然他真想把他趕到別桌去坐。

「跟你說過我不是龜公,是經紀,你怎麼老是說不听?」嚴皋真懷疑他的頭殼是不是壞了。

「你這個龜公,還不快去做生意,現在不是你的尖峰時段嗎?還有空在這里騷擾我。」石硯磊在心中盤算,直接趕他走應該會快一點。

「什麼騷擾你?我是基于朋友的道義來關心你。我听說你最近心情不好,常常一個人上來喝悶酒,晚上也都一個人睡。這麼嚴重的事,我當然不能置之不理,朋友是用來干什麼?」他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的模樣。

看他這麼有義氣,石硯磊反倒有些愧疚。「謝謝你,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放心吧!我沒事。」

「沒事,怎麼會沒事?男人晚上沒有發泄就是有事,不是心理有事,就是生理有事。告訴我,你是心理還是生理的毛病?如果是心理,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心理醫生,可以幫助你重振雄風。如果是生理,那就更簡單,我可以叫我麾下技術最頂尖的小姐幫你服務。再配合百來種中西壯陽藥,包準你夜夜春宵,絕不孤枕難眠。」嚴皋表情認真的自顧自的說,完全沒發現有人在瞪他。

「嚴老大,謝謝你的關心,我跟你保證我沒有這方面的問題,留著你的小姐跟壯陽藥慢慢享受吧!」石硯磊伸手跟服務生再要了一杯酒。

「其實,我知道你是為了要回台灣繼承家業的問題在煩惱。只是,你心里也很清楚,這不是一道選擇題,你根本沒得選擇。」嚴皋一掃玩笑的神情,寓意深遠的對他說。

「我知道這是唯一的路,所以心情更加沉重。」石硯磊非常清楚自己所應擔負的責任。

當初進入賭場工作,純粹是抱著玩票的性質,隨著卓越的能力受到肯定,他一躍成為賭城第一位華人賭場經理。這份榮耀與肯定,讓他舍不得放棄。

「兄弟,別想那麼多,那個Ship(船)走到橋頭自己會直直走……安啦!」嚴皋再度展現他的白話成語。

「我猜,你的意思應該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石硯磊無奈的說。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不用說給我听,反正我也搞不清楚。告訴你,我那邊昨晚來了幾個「台灣妹」,超正點!我找一個best給你,友情贊助,不用錢。」嚴皋海派的對他說,他只招待兄弟不招待外人。

「多謝你的大方,只是我還不需要你的「友情贊助」,留著『台灣妹」幫你賺錢吧!」石硯磊英俊多金的身分,從不需要花錢找女人。

「你天天看金絲貓,偶而換換口味也不錯。何況你就要回台灣,早點習慣「台灣小吃」對你也好。就這麼說定,我會叫「台灣妹」來金銀島找你。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嚴皋帥氣的眨眨眼,不等他拒絕就起身走人。

石硯磊搖頭微笑,伸手跟服務生再要一杯酒。

「沛熙,來到LasVegas不好好享受怎麼行!虧我還特地從L.A.飛過來陪你。看看你,來酒吧還躲在這個小角落,這樣怎麼會有人來搭訕?失戀又不是多麼大不了的事,再交一個男朋友不就好了。」凱薩琳真搞不懂她這個朋友,人生就是要放縱嘛!這麼嚴肅干什麼

「凱薩琳,你不懂,我真的很認真跟他交往。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多希望能跟他共度一生。可是……他竟然……拋棄我,就因為我們副理喜歡他,他希望可以少奮斗二十年,所以……」想到傷心處,龔沛熙美麗的雙瞳泛著淒楚的淚光。

「你干嘛為那種爛男人哭?你自己條件這麼好,何苦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樹林呢?他不要你,那是他的損失,你在那里哭什麼?」凱薩琳嫵媚的杏眼,受不了的睨了她一眼。

「可是……他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以前一直認真念書,不敢交男朋友。好不容易出了社會,想要認真談感情,就踫到這種事……這叫我怎麼相信男人呢?」沛熙難過的哽咽。

「你拜托一點!不管是八歲還是八十歲,男人本來就不能信任。你一定要把這句話當成圭臬,才不會老是幻想世界上有天長地久的愛情,那是小說寫來騙人的。你別傻了!」凱薩琳真想拿槌子把她這個天真的朋友敲醒。

「你別說了,我已經很難過,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打擊我的信心,你這朋友怎麼當的嘛!」沛熙抬起婆娑的淚眼,指控凱薩琳的失職。

「就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才跟你說實話。你如果不相信我,就會一直受傷害、受欺騙。那我就算陪你環游世界也沒用。」凱薩琳無奈的搖頭。

真是好心被雷親,這年頭朋友真難當。

「可是,當初我一進公司,他就公告整個業務部門,他要追我。那時候,他是那麼的專情,那麼的……喜歡我。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好溫柔、好體貼。直到我們的副理說喜歡他,他才和我分手。」沛熙姣好的臉蛋滑落晶瑩的淚珠,深邃的雙瞳在淚水的浸潤下更顯動人。

「沛熙,我談過的戀愛可能比你考過的試還多,男人是什麼樣子,我最清楚。剛開始他們對你百依百順、甜言蜜語,等到把你弄上床之後,就什麼都變了……」凱薩琳千嬌百媚的分析男人這種「生物」。

「可是,我和他還沒有上床啊!」沛熙囁嚅道,凱薩琳的推論好像不符合她這個案例。

「那這個男人更糟,都還沒騙到手,就已經移情別戀了,你別奢望他會愛你多久。」凱薩琳語氣肯定的告訴她。

「原來這是更糟的,我還以為你會說,還好我沒失身呢……」一听到自己這麼慘,沛熙的眼眶又盈滿淚水。

「我當然不會這麼告訴你,我還可惜你沒失身呢!」凱薩琳噘著紅唇搖頭,一臉惋惜的模樣。

「凱薩琳,你說什麼?我怎麼有你這種朋友?竟然希望我失身于他……你……你……」沛熙震驚的說不出活。

「听我說嘛!現在已經不流行處女情結,你越是讓自己的處女身分綁住,就越沒辦法勇敢去談戀愛。甚至到最後,會放不開你的第一個男人。如果他是好人那還好,如果他是爛人,又不肯拋棄你,那你的下場會很淒涼。」凱薩琳斜眼睥睨她,好像已經看到她悲慘的一生。

「可是,如果我是處女,男人不是會比較珍惜嗎?」沛熙有點心虛的說,這是她從小所接受的觀念,難道不對嗎

「Oh!MyGod!什麼年代了,你還有這種封建的想法?」凱薩琳真想把她擺到博物館里陳設。

「基本上,以前的男人需要處女,是為了確保生下來的種是自己的;現在的男人需要處女,是怕女人去比較他的床上功夫。你還真的傻到以為男人會珍惜處女,如果是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男人出去外面偷吃。」凱薩琳趁機對她機會教育,別再存有處女迷思。

「那該怎麼辦?我什麼都不懂,我這輩子一定不幸福。」想到這,沛熙更加傷心、沮喪。

「拜托,有我這個戀愛大師在幫你,你怕什麼?」凱薩琳自信的拍拍胸脯。

豐富的戀愛經歷,讓她儼然成了兩性大師,美麗的容貌更顯自信和迷人,讓沛熙羨慕不已。

「對付男人用的是技巧,靠的是智慧。不管什麼年紀的男人,你只要把他們當成孩子一樣對待就行了。他好的時候稱贊他,他輸的時候鼓勵他,他撒嬌的時候疼他,他發脾氣的時候順著他。只要把握這幾項要訣,再加上你的花容月貌,我相信沒有男人可以逃過你的手掌心。」凱薩琳打包票的說。

「就這麼簡單嗎?」沛熙真的很懷疑。如果這麼簡單,身邊的男女就不會天天上演分分合合的人生寫實劇。

「當然說來容易,做起來就沒那麼容易。男人是需要教育的,你相信他,他就會欺騙你;你給他自由,他就會飛。只有把他牢牢的綁在手指頭,你說東他不敢說西,這樣才能確保一生一世的串福。」凱薩琳循序漸進的教導她。

「為什麼談戀愛這麼困難呢?有沒有簡單一點的方式?」沛熙覺得自己好像「愛情白痴」,听得滿頭霧水。

「有啊!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找一個你不排斥的對象來當試驗品,等你試過之後拍拍走人,大家互不相欠。」凱薩琳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試驗品?試驗什麼?」沛熙有點狀況外的感覺。

「一夜啊!你找個男人當一夜的對象,你可以盡情發揮愛人的本事,等以後談戀愛,就不會老被牽著走。經驗就是這麼累積的,既可娛樂又可強身。」看來凱薩琳常用這種方式強身。

「一夜……和不認識的男人做那種事。」沛熙嚇得叫出來,趕緊看一下有沒有人在听她們的對話。

「那又沒什麼,這種事情在這里平常的很。不相信,你待會兒隨便找個男人搭訕,他一定不覺得怎麼樣。」

「平常……」沛熙覺得她快崩潰了。「可是,我還是處女耶!」她覺得有必要提醒她這個沒什麼道德觀的朋友。

「就因為你是處女,所以才會處處放不開,被男人吃的死死的。相信我,等拋開處女的束縛之後,你就會發現當女人的驕傲和快樂。」凱薩琳挑動性感的媚眼,信心滿滿的模樣。

「不一定……要這樣吧!」沛熙還是很害怕,可是又不曉得用什麼理由反駁這個經驗豐富的好友。

「當然要這樣,我已經幫你挑好對象。依我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包準你的初夜會過的非常愉悅。」凱薩琳的目光聚集在沛熙身後的某一點。

「凱薩琳,我不敢……那是個陌生人……」她雖然純潔,卻不表示她無知,她實在不能想像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那麼親密的事。

「就因為是陌生人,才能拋開所有的顧忌,放縱自己,挖掘自己的另一面。這里是美國,是LasVegas,沒有人認識你。你明天就回去了,要好好把握最後一晚的機會,知道嗎?」凱薩琳俏皮的眨眨眼,給她十足的鼓勵。

「可是如果被拒絕,那不是很丟臉嗎?」她還是很猶豫。

「龔沛熙,如果連你去搭訕都會被拒絕,那個男的不是瞎子就是性無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你可是我們的校花耶!」凱薩琳凶巴巴的吼她。

這個龔沛熙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臉蛋對男人有多大的影響力?連她這樣充滿女人味的女人,都免不了嫉妒她完美無瑕的五官。

黝黑深邃的清澈雙瞳,濃密卷俏的睫毛,高聳小巧的鼻梁,性感誘人的紅唇,吹彈可破的白瓷肌膚。她的容貌有著媚惑男人的邪惡魅力,可是,又搭配著天使般純潔無瑕的氣質。

如果她有這樣的外貌和月兌俗的氣質,她絕對要去勾搭貝克漢或湯姆克魯斯之類的多金帥哥,才不要像沛熙一樣,白白糟蹋她完美的天賦。

「好吧!我豁出去了,反正處女擺著也不會增值,沒了就算了。」

「這就對了,你一定不會後悔。」凱薩琳贊賞的看著她,孺子可教也

「現在,你轉過頭去看我兩點鐘方向的帥哥。慢慢的,好像不經意一樣。」凱薩琳有技巧的指引她。

沛熙照她的指示,假裝漫不經心的模樣,轉頭偷看她的目標。

即使酒吧內擠滿了人,沛熙仍沒有花太多時間搜尋凱薩琳所說的帥哥。因為他出色的身影緊緊抓住她的目光,冷漠、狂傲的氣質讓人無法漠視,英俊瀟灑的五官讓沛熙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不錯吧!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自己去釣他,哪輪得到你!」凱薩琳一臉垂涎的模樣。

「他……應該很難上勾吧!他看起來不像沒有女朋友的樣子。」沛熙覺得那個充滿男性魅力的帥哥應該不會需要一夜才是。

「別想那麼多,不是說要豁出去嗎?勇敢一點。」凱薩琳給她最後的鼓勵。

「可是,我怕我的英文……沒辦法完整的表達我的意思。」面對這麼完美的男人,她還是有點猶豫。

「沛熙,他是東方人,表示他是中國人的機會很大、很大。」凱薩琳的耐心快要用罄。

「……如果不巧,他是日本鬼子,你正好試試你的日文學得怎麼樣。如果他是韓國人,你就用比的。如果他好死不死是……台灣人,麻煩你直接拉他上床,懂了沒?」最後一句話,凱薩琳幾乎是在她耳邊喊出來。

「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不要凶我嘛!」沛熙可憐兮兮的說,她只不過想做最後的掙扎,有必要這麼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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