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飆女戲情 第八章

隔著屏風,小雙的心七上八下,她甚至還不能肯定自己想怎麼做……畢竟,有些事絕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是你嗎?若蘭?」那頭傳出了他略帶疲憊的聲音。

小雙沒有應聲,此刻,她想的竟然是……奪門而出!

現在該出現在他身邊的人,本來就不應是她,不是嗎?

而他再接口的話讓她根本無力跨步︰「若蘭,我讓你去看看她,情形怎麼樣了?我……並不希望叔叔為難了她。」

他口中的「她」,當然是指自己。

一想到人躺在床上的他,整顆心居然還是放在自己身上,小雙真的不知該為此笑或是……哭?

龍飛揚的話她不會忘記的,她也知道自己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所以……太多的牽掛,豈不是換來更多的淚水罷了?

小雙幾乎沒那個勇氣跨過那扇屏風……她只怕,怕自己一旦再多看他一眼、再多听他一句話,就真的會喪失所有離去的念頭!她懷疑自己還能有多大的本事「揮揮衣袖」?只怕帶不走的,是那顆早已沉墜的心。

「你怎麼不說話呢?你不是要拿藥給我嗎?」

藥?小雙手忙腳亂的在茶幾上找尋著,只听得聲響四起。

「……小雙?你是小雙!」在玻璃杯踫撞聲中傳出了他音階逐高的問話。

然後,他又說了句死性不改的話︰「只有小雙才會這樣子笨手笨腳的!」

什麼跟什麼嘛……小雙吸了吸酸澀的鼻腔,勉強自己表現出最「正常」的態度,然後順利的找著了藥,她才捧著茶水自屏風後走出,正好望見他欲起身的動作。

「你給我躺好!不許動!」小雙一聲嬌喝。

「呃?」少鈞顯得有些錯愕,但是他還是「乖乖」的躺了回去。

服過藥後,他不悅地嘀咕著︰「我只是手受了點小傷,又不是癱瘓了。」

「你閉嘴,什麼癱瘓的……滿口渾話,你就不能說些好听的嗎?對!你是英雄,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可是……」

小雙兩手緊捉住床沿,她的人卻整個轉了過去,讓他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卻掩飾不了那哽咽的語調,「可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你擔心得要死?」

「我——」雖然她的口氣依然是那麼凶巴巴,可是,一種奇妙的滋味就在他的心上醞釀著。

「多少人?也包括……你嗎?」他問了。

小雙久久沒有回頭,更別說是應話。

她想據實點頭,可是……離別在即,這又有何意義呢?

最後,她幽幽地開口道︰「不論多少人,反正……你也不差我一個,不是嗎?」

在幾秒鐘之後,他立刻答得爽快極了︰「那倒也是!」

他……小雙輕吁口氣,難道在這個時候都還要彼此杠到底?或許……自己是真的和這個男人八字不合。

那麼,離開就應該是大家一致的「解月兌」了?

「為什麼不說話?你……這麼安靜,讓人挺不能習慣的。就好像是那種「暴風雨前的寧靜」,誒,從你一進門就那副凶惡的德行,那麼你這會兒該不是……想趁機對我下毒手吧?」沒得到意想的答案,他用了另一種輕松的方式開口。

「你——」她果然受不住他太荒唐的玩笑,立即轉身狠狠地瞪視著他,「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你又是故意的,對不對?你以為這種幽默好玩嗎?不!一點也不好玩!」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對你做了什麼?還是……」他對她過度凝重的表情有了不太妙的猜測。

只是,她很快地否決他的想法,搖頭道︰「沒有,什麼人也沒有,在這個屋子里,除了你龍大少爺會欺負我之外,誰敢呢?」

少鈞聞言,笑了。

然後,他很自然地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床沿,此時,小雙更清楚的看見他那包扎好的傷處,她忍不住伸出手……

「很痛嗎?」她還是忍不住輕撫了他的傷口,天!她的手競在顫抖!痛!一種說不出口的痛楚,就像那道傷口已然延伸至她的心窩處。

「血肉之軀,哪有不痛的?只是……」他順勢用沒有受傷的手往她的覆上,「還好痛得有代價,我總算將她救出來了。我已經安排好她的住處,你可以隨時隨地去看她。」他拍拍她的手。

「我可以想像你現在的心情,或許……該這麼說吧!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難免會有些不能盡如人意的時候,但是……除了應該勇敢面對現實之外,其實……仔細想想那也沒什麼好在意的,畢竟,一個人的命運應該是由自己掌握,而不是去計較啥出身的,你說是不是?」很難得的——他居然用著從未有過的和善口吻對著她侃侃而談。

小雙面對他這樣的安慰,是愈听愈難過了。

當少鈞說出了玫瑰的所在地點時,他感到手背上涼涼的,驚地一望,那居然是她垂落的淚水。

就像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他倒抽了口氣,忙說道︰「你沒事吧?我還以為你現在應該很高興才對,怎麼會……原來你也會掉眼淚?」

什麼話?小雙吸了吸鼻子,被他夸張的樣子給逗笑了︰「你當我是什麼?石雕還是木制的?只要是人,哪有不會掉淚的?」

看著她的笑容,少鈞似乎整個人也自在起來了,拍拍她的手,就像是對著親匿的伴侶,極溫柔說道︰「我看還是過兩天,我再陪你一起過去,我比較放心。」

放心?噢……求求你,別再「放」下任何心思了。

可是,她卻又明顯感受到他的話正在自己的心無止境的填充……

或許是貪戀著這般甜蜜的滿足,她不禁開口︰「你這麼關心我,就不怕若蘭生氣?難道你就不關心她的感受?」才說出口,她又後悔了。

她希望听見什麼樣的回答?又有什麼樣的答案,能夠轉圜所有既定的事實?

結果,他很快地說了,「我當然也會關心她,只是那跟你可能會有些不同——」

「那有什麼不同?是差別在能不能生你的小孩,是嗎?」她還是低吼了起來。

他似乎被她的樣子給愣著了,半晌,一番思索後的他很慎重的對著她道︰「也許我是該讓你知道,如果因為若蘭的存在讓你介意,其實,總有一天我會讓若蘭離開的,因為——」

「不!不要再說了!」難道這真的是她想做的?如果留住這段感情必須用他「拋妻棄子」的方式換來,那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真心去擁抱所得來的一叨?

「不用了,我想——」小雙很快地恢復冷靜,她輕輕的自他的大手中抽離,閉了下眼,才狠下心開口說道︰「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玫瑰的下落,然後……我馬上就走。」

他隨即掠了眉,在他早已陰霾的俊臉硬生生地扯了下唇角,那抹牽強的笑容就像是多余的「布景」般,顯得格外突兀刺目。

「你剛才說什麼?走?」

「我說……」她吞著口水,眼光逕往地面瞟去,就是不能多看他的眼,「我必須坦白說,我真的很謝謝你救了她——」

「我不要你的道謝!你跟我之間從來就不需要這些狗屁客套的!華小雙,我要听的是重點!」他粗嘎的吼斷她的吞吐。

「我、我……」小雙終于也鼓足勇氣,大聲應道︰「重點就是我就要走了,所以,我是來向你說聲再見……不!不!」

話沖口而出,她忽然像發狂似的,整個人主動湊向他,然後兩手往他的頸子一個緊繞,送上了自己的吻。

夾帶著淚水堿意的舌尖直接探入他訝然微張的口中,她狠狠的吻住了他!又在他有所回應之前,猛地一把推開了他。

放開了他,她才轉了身,竟感到一陣昏眩,她沉痛的說︰「我不想再見!我跟你……還是不見的好……」

少鈞兩手緊捉住床單一角,很認真的听著她每一個字句,就怕自己是誤解了她。

這是她頭一回對自己主動,不是嗎?而她的吻是那麼的熱烈……可是,這會兒,她對自己說了什麼?

她不該在這個時候走人的!在他開始想盡力去取悅她的時候!他不相信她就是這麼沒良心!

他霍然自床上起身,完全無視于那絲絲鮮血正沁出紗布之外……

「你——」小雙一看,可急了︰「啊!你在流血,快回床上——」

她挽住他的手卻被揮去。

「我在流血那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是一直恨我,巴不得我去死嗎?」

「我、我不是……」天吶!小雙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她只是好想大哭一場。

「你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是玫瑰的事,而現在你達到目的了,所以,你也就巴不得快拍拍走人?」他愈說愈激動,甚至弄痛了她也不自覺,「難道說除了玫瑰,就沒有任何理由讓你再留下來?」

他的指甲正深深嵌入她柔女敕的肌膚,但讓小雙感到痛楚的卻是那顆被曲解的心。

他還想怎麼樣?她留著對他只是禍害……

而他……對她又何嘗不是一種永無休止的傷痛?

他讓她留在他——還有他妻兒的身邊,這樣子的糾纏,她拒絕!

「是!事實就是那樣子!」一鼓作氣,小雙做出了溺水前最後的掙扎,她板起臉來,迎著他的銳視,用力說道︰「我會留在這里本來就是被你逼的,而現在……你在我身上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就算利用你來幫我,那……也不過等于我們……扯平了!」

好一句「扯平」!

少鈞就那樣子定定地望著她,直到眸中的炙焰像被澆熄般,剩余的灰燼也在他一闔眼給全數掃除了。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他像換了個人——不,應說是往日那個浪蕩不羈的龍少鈞又重現。

他的唇角掛著邪笑,湊向她輕嗅著,然後說道︰「也許你真的不笨,知道在我玩膩之前走人,原本我還有那麼點不舍,不過……想想這樣子也好,你要走就走吧,省得我還得像做生意一樣,跟個女人上床還要論斤秤兩的談條件,算了!」

話甫落,小雙被他的大手往門口甩出,接著听見他充滿輕鄙的話︰「下次如果你還有那個需要,就可能得看看我是不是對你還有胃口了!」

她捂著臉,再也听不下去的直往外沖出。

她拚了命的讓自己遠離了龍宅,可是……

離得愈遠,她才發現自己的心似乎沒有得到設想中的紆解;相反的,她就像掉了魂似的,整個人都七零八落了。

怎麼辦?小雙開始感到害怕起來。

如果從此日子無法再完整的過下去,那麼……誰能來告訴她,她該如何才好?

或許是「近鄉情怯」,小雙並沒有立刻去找玫瑰,她甚至懷疑自己一旦面對她,那又當是如何?而她現在真的好累好累,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以前的租屋,她就像生了大病似的昏睡不起……直到幽幽蘇醒之後,她天生的強勁意志開始抬了頭——

她告訴自己,她華小雙不該是那種為感情迷失的羔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

于是,她決定先找到「玫瑰」再說。

數日後,依照地址,她來到了一間公寓住所。

當門鈴響後,很快的有人來應門。

「你是——」一個年約四十余歲的婦人和小雙對看著,然後在彼此的眼中,她們有著各自的確認。

「你……我是——」雖然和相片中的人比較之下,眼前的婦人顯得干癟枯黃,但還是可以從那五官的輪廓辨認出來,小雙很快的確定這婦人正是相片中的「母親」,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婦人似乎也早知道她的身分,很快的開了門,忙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

小雙就這樣子進了門,開始一段頗不尋常的沉默。

既然她知道,那麼……難道這就是她苦苦追求的「母女會」?

「你就是小雙,我可以確定,因為長得實在太相像了……」玫瑰低聲喃道,心情似有百般沖擊。

是的,當小雙乍見那張相片時,她也知道自己和母親相似,可是此刻……

她好心慌,為了此時此景不該存在卻又無法去除的「陌生感」而揪心。

「那你還知道什麼?」小雙帶著悲哀說著︰「你是不是應該知道我就是你的女兒?」

「我、我——」這時,玫瑰卻面露慚色、垂首不語。

她一樣的對自己拋棄骨肉而感到內疚不安,是不是?當小雙見到她那種心虛幾近畏縮的身影,她的所有怨懟都化為烏有了——

小雙想著,這其中一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苦衷,才會讓一個母親放棄親生骨肉;而那樣子的痛苦,又何嘗是他人所能想像的?

小雙為她想著種種理由,因為……她真的不想去恨了。

走近兩步,小雙囁嚅著的喉間竟是一陣緊澀,她終于開了口,喚道︰「媽——媽……」

「我、我……」玫瑰听見了她的呼喚,整個人就像被電殛般,竟然渾身動彈不了。

就在面對小雙飛來的擁抱之前,玫瑰竟然……閃開了?

她……她竟然拒絕了自己?小雙簡直被這樣的狀況給弄傻了。

就在小雙還來不及厘清一切之前,玫瑰卻有了更出人意表的反應——

「你、你別過來!我不是!我不是你媽媽,你不要叫我媽媽……」

「不、不會錯的,媽,你……你怎麼可以不認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千里迢迢的來到台灣,就只是為了找你,而你現在——」小雙都快哭了出來。

「我……當然知道,只是……孩子,我真的不是你的媽媽——」

「你胡說!龍少鈞說你早已經對他承認了,可是你現在又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小雙對著始終否認到底的玫瑰吼了起來。

「我那只是因為……害怕啊!我不得不騙他說我是你媽媽,我想這樣子或許他就會來救我。」

啊?小雙退了數步,愣住了,她慘白的臉上充滿著不能接受的表情,忽然間,她像又想起什麼,重新燃著一線希望︰「那……這張照片,你又怎麼說?里頭的人是我媽媽,而且明明就是你,難道還會有假嗎?」

「這……」玫瑰搖頭深喟,然後像在自言自語般︰「這張照片的確是你媽媽的照片,只是……卻不是我——」

「不是你?可是那麼像……」

「那是因為里頭的人跟我是雙胞胎姊妹。」

小雙眨巴著眼皮,她有著太多疑問,只等著真相的到來。

玫瑰不待她發問,主動開口說了︰「原本我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提起這件事,看來……是不想說也得說了。」

看了小雙一眼,玫瑰才幽幽地接口說道︰「其實你媽媽就是我的孿生姊姊,只是當年抱你到日本給華先生收養的人是我罷了。」

「為什麼?我媽媽她為什麼生下我卻又不要我?她在什麼地方?還有……我的爸爸是誰?是……華風嗎?」小雙這才知道原來玫瑰正是她的親阿姨。

「你媽媽她……她是不得已的,小雙,阿姨求你別再問下去了,有些事情實在是……不知道的好啊!」

「我偏不要,關于我的身世,為什麼我不能知道?阿姨,你就告訴我吧,再大的打擊我也受得了的!」

玫瑰此時才抬眼,深深的望了小雙,搖頭興嘆道︰「我想如果姊姊還在的話,那她見了你長得這麼好,或許真的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小雙臉色瞬間刷白,她在推敲著這番讓人不安的話意,「阿姨,你是說我媽媽她……」

「她早過世了,就在二十年前,當她狠下心來把你送給別人之後,她還是一樣得不到快樂,終于悒郁而終……」

這麼說,真的是自己的生母情願舍棄她的?

「為什麼?請你告訴我……」小雙低聲問道。

「小雙,阿姨在說出事實之前,必須先讓你知道,那就是在這個世上絕沒有不要自己親生骨肉的母親,怡平會那樣做,其實她心里也很痛苦,只不過她真的沒法子面對你,因為你的存在讓她一直無法走出那痛苦的陰影……」

到此,小雙得知母親的姓名,但是……她萬萬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生竟會讓母親如此痛苦?

那根本是沒有道理的!

然而,就在玫瑰說完話之後,小雙找到了那種「不合理」中的道理。

原來,小雙的母親在即將出嫁前的一個暴風雨之夜,竟然被人強暴了,最後,男方家長因嫌棄而退了婚,只是過沒多久,怡平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原來,小雙的生父竟然是那個一直沒落網的惡徒?

原來,自己的生命只是一種罪惡的象征?

听完話,小雙渾身顫抖,她張著無神茫然的眼,就好似魂飛魄散般,好半天都無法從這極其殘忍的真相中蘇醒。

「小雙,你怎麼啦?你別這樣子……」

「我……我現在終于知道了,原來……我只是一個……雜種!」她捂著臉死命的晃著頭,大聲吼道︰「我不要!我不要這樣子!」

然後,小雙出其不意的推開了想安撫她的玫瑰,像發瘋似地往門外沖出。

「小雙,你回來呀……」望著那道根本失去理智,飛速急沖的背影,玫瑰急了起來。

天,可別出事才好……不行!玫瑰愈想愈不妥,隨後,她馬上踅回屋里,拿起話筒撥下了少鈞的電話號碼。

「喂——」她結結巴巴地開了口,所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大感意外。

「什麼?龍先生說他……不接任何電話?不、不行吶!求求你,幫個忙,我……我一定要找到龍先生,因為——」玫瑰自從那天見著少鈞為了力挺小雙而受傷,她就知道他對小雙絕對是相當的重視。于是,她索性說了︰「請你告訴他,我是玫瑰,你就告訴他說……說再遲的話,華小雙就快死了——」

那通電話正好被若蘭接著,她很快的直接按了內線給正在「忙碌」的少鈞。

電話掛了之後,若蘭就佇立在少鈞房門外,像在守候什麼。

直到房門一開,從里頭走出了兩個衣衫不整的妙齡女郎,匆促離去的臉上帶著狼狽。

「搞什麼嘛……哪有人說停就停的……」

「是呀!這個人也真是的,就是沒勁,我看簡直就是有毛病!」

若蘭很清楚的听見兩女的抱怨聲,然後,從房里傳來少鈞暴怒的聲音——

「這是什麼鬼玩意!」才罵完話,他的人便從房里直沖而出,差點跟若蘭撞個正著。

「你……你——」少鈞的臉顯然更是狼狽,一點都不像是剛剛享受完艷福的人。

若蘭向他努努嘴,「明明是好好的美女,卻被你說成了「鬼玩意」?怎麼,這麼多女人挑來挑去還是不合大少爺你的胃口,是不是?」

「若蘭,你……又何必挖苦我?難道你就不能對我仁慈些?」少鈞抹了下臉,好生疲憊之狀。

「我挖苦你?大少爺,你讓我這個準老婆就站在門外眼睜睜地看你逍遙快活,我對你還不夠仁慈嗎?」若蘭一臉的認真。

少鈞很快的擺了手,就像歷經了場大戰般,他有氣無力道︰「我這個樣子像是快活嗎?」

「那也是你自找的!」若蘭此刻已經板著臉,毫無笑意的臉上是十分慎重。

「若蘭,你——」

「我有沒有說錯,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不是嗎?你這種行為就好像是中國的一句話「此地無銀三百兩」是吧?你這麼急著尋歡作樂只是為了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你堂堂龍大少爺是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影響了什麼,華小雙走了,你要在別的女人身上證明她的可有可無,只是……」說到此,若蘭雙手抱胸,抿著無奈似的淡笑。

「只是,現在證明了什麼?從我掛了電話之後,我就在等,我知道結果,而且也被我給料中了,不是嗎?你根本沒有辦法不去管華小雙的事,你會對其他女人沒興趣,是因為你的心里根本就只有她。少鈞,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再多的掙扎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你早已經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她!」

「我、我——」少鈞無言以對,他用手拍了下後腦勺,訕訕道︰「若蘭,這個……你實在不必這麼大方,急著要把這個老公讓渡,不是嗎?」

听見他的話,若蘭笑得更大聲了,「我就不相信在這個可能是她生死攸關的時候,你還有心思跟我說笑話?」

就像被蜂螫了口,若蘭的話讓少鈞猛然驚醒,然後,他的人就像火箭般地往外沖出。

然而,才鑽進車內,龍飛揚卻忽然出現了。

他的身體擋住車頭,示意著少鈞下車。

少鈞一愣,但是他很快的探出頭,對著叔叔道︰「我現在有急事——」

「你不能去!我不答應,你還不明白嗎?」龍飛揚直接說了︰「不要再騙我了,既然讓那個小妖女走了,我就不可能讓你再去見她!」

少鈞握著方向盤,他對叔叔那種堅決有了另外的疑思。

莫非……小雙的走跟叔叔有關?

果然,當他一問起時,龍飛揚略為遲疑後,仍是肯定的回答了他︰「沒錯,是我讓她走的,雖然……我也看得出姓華的那小妞挺關心你的,但是,你們根本就不能在一起,她留著只是禍害,而且你還有若蘭……誒——」

龍飛揚話未完,少鈞竟然已踩下油門!

幸好龍飛揚的反應夠快,連忙閃人,「你這渾小子是中了毒呀?就為了一個小妞急成這樣?想謀害自己的親叔叔是不是?」

「叔叔,你終于說對了一件事,我是中毒了!可是我只能說,如果我不去找她,那這輩子怕是永遠也解不了毒了!」

這輩子?從來沒听過少鈞用這麼嚴重的口吻說話,龍飛揚又是怔著了。

少鈞竟然說自己真的中了毒……完了!龍飛揚想到此,腦子很直接的晃過少鈞那種氣血澎湃的德行,這……好像只有武俠小說中的——

「情花毒」?龍飛揚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有些事是很難去改變了。

忽然間,龍飛揚想起了什麼,他捶著自己的頭,低聲嚷著︰「怎麼辦?忘了告訴少鈞,他爸爸已經到了。」而且還是沖著少鈞和若蘭正式結婚的事情來的呢!

這下子,主婚人趕來了,那新郎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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