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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毒藥 第四章

愛一個人,一定要讓對方知道!

這是羅綺年堅信的理念,也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功課。

只是,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他的蹤影,害得綺年空有滿月復雄心抱負,也無從發揮。

最近連著幾天都是這樣子,難道……他是存心躲著她?為什麼?

喔……她知道了!

敢情他是想逃避對她無法克制的愛意?嗯嗯!一定是這樣子的。

她真的搞不懂,一個大男人有啥好別扭的?他為什麼不表態呢?難道……不不,她可是對教授的研發十分有信心的!

綺年拒絕任何失效的聯想,她篤定的認為——是這個男人太ㄍㄧㄥ了!

那麼……她是否該大發慈悲,給人家一個勇敢表現的機會?

Yes!她是該主動成全他——只是該怎麼做呢!

腮幫子枕在桌面上,綺年想得正入神,忽然電鈴乍響。

她整個人跳了起來。一定是他回來了!

結果,讓她大失所望——是一對陌生的中年男女。

「你們……有什麼事嗎?」

「請問……邢炤是不是住這兒?」

是找他的?綺年有點詫異地打量來人。

瞧這衣著講究、舉止優雅的兩人,她還在猜測他們和邢炤的關系……忽聞一聲——

「爸,媽!」

綺年抬頭,望見了正好歸來的邢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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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不曾听邢炤談及家務事的綺年,對他父母的造訪,有著濃厚的興趣。

她由旁听得知,原來邢炤是為了逃避婚事而離家出走。

只是,最後她這個旁听者似乎成了話題焦點——

「你是……」邢氏夫婦開始打量著綺年。

綺年被邢氏夫婦倆的眼光,弄得全身冒疙瘩。

不過……人家不是說什麼飲水思源的嗎?她的實驗對象,可說是他們贊助的「資源」呢!

綻開笑靨,綺年的熱情已經準備來個大放送,「我是——」

「她是你……請來的幫佣?」邢母偏頭,問了兒子一句話。

綺年瞬間閉了嘴,那顆米粉頭逐漸往下垂……

嗚……綺年這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她早該想到,自己這副德性怎麼看都和他不匹配,也難怪他父母會有那種判斷了。

那麼,他爸媽這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讓綺年心驚的疑惑,從邢父嘴里得到解答——

「我跟你媽好不容易才查到這兒來,你還是跟我們回家吧。」

邢母附議︰「你再拖下去也沒個結果,別說三個月,就算再等三年也一樣!過兩天你爸生日就到了,我想順便把你舅媽請來,談談你跟淑媛的婚事。」

綺年忽然覺得一陣頭昏……尋求支柱地靠往椅把。

他,要走了?

「我……我有點事先出去,你們……談。」她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如此緊窒難受?

她只是想找個地方躲一下,一下下也好。至少……讓那快忍不住的淚水紓解。

始終不語的邢炤,將一切全看在眼底。

他一點兒也不意外父母親這麼快就找上了門,只是,他不解的是……綺年的反應。

她為什麼不反駁?她從來不是這麼安靜的人啊!

他原以為母親的話會惹來她極大的反彈,事實卻讓他驚愕不已。

她看起來竟是無限的哀傷?

她臉上乍失一貫的歡顏時,他的心頭忽然間也有種壓迫感……為什麼?

「她不是我請來的幫佣。」目送著她黯然隱去的背影,他雖不願接受情緒輕易被感染的事實,卻排除不了那種懊惱。

他懊惱著自己沒能早點兒開口說出的話。

「不是?那她是……」季月眉敏銳的置疑。「她不會也住這里吧?」

「嗯。她叫羅綺年,她……是跟我住這兒。」明知答案會引來何等效應,邢炤還是點了頭。

「那你跟她不就是……」同居?母親瞪眼搖搖頭。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個……綺年就是你找來的對象!」

「嗄?」種種復雜情緒還無從理清,母親的話卻提醒了他,讓那個念頭在心頭悄然成形。

邢炤又重重點了頭。「是。」

誠如他所預想的,他那對父母的表情可說是精彩極了。

從無法置信到不能接受……直到妥協認栽!

「行!算你狠!」季月眉真的無法相信,她的寶貝兒子當真找了個丑女來?

不過,總是聊勝于無吧?再說,這好歹是兒子自個兒挑的,那麼,至少邢氏的香火後繼有望。

「你當真喜歡她?」事關緊要,她還是慎重地再確認一番。

他喜歡綺年嗎?這個問題一下子把邢炤紿逼到死角。

從來沒去細想過這種陌生滋味的他,聳肩漫應︰「這問題根重要嗎?」

「當然。」邢父搶道,「你總不能為了交差了事,隨便找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來湊合吧?」

「誰說我不喜歡她——」月兌口而出的邢炤愣了愣。

「你喜歡就好。」季月眉替兒子下了這個結論。

是這樣子的嗎?他喜歡她?不!這是不可能的!為什麼?否決的同時,他給了自己一個問號。

為什麼不會喜歡她?嫌她丑?不,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

那是……不喜歡她的粗魯莽撞?也不對。他反而覺得她粗線條的性格十分親切,他就是喜歡她那種少根筋的迷糊樣子,還有她憨直的熱情……

完了!邢炤大感不妙!

在他努力去搜索「不喜歡」她的理由時,卻發現腦子里竟然滿滿都是她的好。

最後還是母親臨走前的話,硬生生拉回他那被纏繞住的心思。

「那麼,過兩天,帶……羅小姐是吧?就一起回來幫你爸爸過生日吧。」

啊?帶綺年回家去?邢炤可不傻,他知道這象征什麼。

他已經能想象家族眾親所擺的譜,尤其是那些亂點鴛鴦譜湊熱鬧的媒公媒婆,只怕是要捶心肝。

也許這倒是個肅清紛擾的好法子,只是……邢炤開始躊躇著,他該怎麼向綺年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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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炤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竟然找不到向她開口的機會!

「呃,有件事——」他才開了口。

「啊!對了,我忘了收衣服了,你等等……」尾音剛落,綺年已經火速沖往後陽台。

過了一會——

「事情是這樣子的……」他又說了。

「糟了,瓦斯好像忘了關,等一下喔!」然後,她又一溜煙跑掉了。

接著,等過一下又一下,他始終沒等到把話說完的一刻。

那л庵呢?搔了搔後腦勺的邢炤,納悶了。

平時,總是綺年黏在他身旁,像只小雲雀吱喳個不停,可現在……她回了房間,就一直沒再出來過。

她在躲他?

為什麼?難道是白天時爸媽的話刺傷了她?望著她房間緊閉的門板,邢炤有了種沖動。

「我有話跟你談談。」沖動化為實際行動,頭一次,他推開她的房門,而且,一腳踏入。

「啊?!」綺年快速瞥了他一眼之後,整個人開始顯得慌張。

不知所措的她,手邊開始忙碌找東西。

「我……衣服還沒燙好……你可不可等會兒再——」

「不可以!」他不要再等了!

邢炤忽然有種難以忍受的感覺,當他的目光在她臉上無法尋獲任何交集時,讓他格外的焦躁。

「你真的那麼忙嗎?」他瞄了她手里那件快被燙焦的襯衫。

「我……當然忙啊。」

因為他的早起,每天清晨她忙著和鬧鐘搏斗,從床上掙扎起來,好讓那聲「早安」拉開一天美好的序幕;她還要忙著趕在第一時間,去市場搶購他特愛的鮮魚……

她忙啊,忙著每天研究討好他挑剔的嘴,忙著時時刻刻捕捉他的神色,忙著算計他的情分……

她到底在忙什麼?實驗嗎?綺年以為這是個說服自己的好理由。

至少會讓她甘心一點,至少能使她相信——他存在的價值,是隨時可以替換的。

「再怎麼忙,不會連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吧?」

兩句話?再見?還是Cood—bye?一股無名火在綺年胸口冒著。

這個該死的混蛋!綺年不止一次告訴自己,他,不過就是實驗過程的錯誤示範!

他要走就走吧!她早已準備好了,不是嗎?等他走了之後,她還有的忙呢。

她要忙著找尋下一位更合適的對象;也許她更該好好檢討一下,是否藥劑用量失當或者是念力有啥閃失……

她感覺手里的熨斗愈來愈沉重。

不,她還是難過得好想哭。

她忽然間好恨好恨!恨他的沒良心!他怎麼可以這樣追著自己道別?她不想听!

「我現在就是不想說話,不行嗎?」她一個抬頭,凶巴巴的咆哮道。

你別開口、真的不要說……心底那道軟弱的聲音卻只有她自己听得見。

「你——」邢炤被她的憤怒給震呆了。

半響,他才用理解的口吻緩聲道︰「你還在為我爸媽今天說的話生氣?」

生氣,她當然生氣嘍!就沖著他們要他回去結婚的事,綺年就火冒三丈!

「我……沒、有。」她手里的熨斗重重的、狠狠的輾過衣領。

還說不生氣?替那件襯衫捏了把冷汗的邢炤,薄唇微抿,不覺漾笑了。

「真的不生氣?」

「不、生、氣!」動作停了下來,她的話從牙縫里迸出。

她就算生氣又能怎麼?難道她還能改變什麼……抬頭與他交會的目光定住。

驀地,綺年瞳中大放光彩!

念力!

她怎麼把這股神秘力量給忘記了?!

開始努力想扳回一局的綺年,牢牢鎖住的目光,如火如荼地往他身上延伸,仿佛要將他整個人給燃燒般……

今兒個的她,就要好好見證一下這股宇宙無敵超級霹靂的力量!

別走,你不能離開,我要你留下來……

她發現瞳底的他,臉色開始起了變化!他到底還是跩不下去吧?而她就快成功了,呵呵呵……

邢炤,是真的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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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綺年手中的衣服已經開始冒煙的那一刻,邢召一個箭步上前推開她——

「啊!」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他突如其來一個推擠,整個人往床那頭跌去。

這麼猴急?

一股焦味逐漸地彌漫房間,綺年這才知道自己干了啥糗事。

他緊急處理了被她燙成了「露背裝」的衣裳。

「你要不要緊?燙著了沒有?」趕忙趨近的他,拉起她的手關節。

她眨眨眼,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容,听聞著他醇厚輕柔的語調……誰會在乎那件破衣裳呢?

甚至……她開始希望剛剛自己真的被燙著了。

「我……好痛!」不知道可否先請上帝回避?至少不會听見她的謊言。

曲著手掌,裝出痛苦哼吟的綺年,在心中向上帝告解——她只是想看他心疼自己的樣子,哪怕多一分一秒也好。

「讓我看看……」他小心翼翼地握著她的手。

「呃,我不要……會很痛耶!」

他只頓了兩秒鐘,忽然拉起她,「走。」

「干什麼?」

他拉著她往浴室去,直接扭開洗臉槽的水龍頭,將她的手放入又沖又泡。

「真的不要緊了……」她的實話已經失效。

嬌小的身軀在他寬厚的臂彎環繞下,她接受了他強勢的「急救」過程。

綺年不再開口說話了。

這次,她真的有種被「涌著」的感覺——來自他體溫的熨貼。

清涼的水沁入皮膚!她的心頭卻暖烘烘地……她忽然好想好想往他肩頭靠去……

水花很快濺濕了她和他的衣裳。

邢炤感覺她的倚偎。「會冷嗎?」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不自主的顫栗代替了語言。

他試圖給予溫暖的臂彎在縮緊……直到她的背密密牢牢地抵著他的胸膛。

「你的手掌要張開才行……」邢炤繞過她腰身的手肘,不經心地摩蹭她柔軟的雙峰,讓他所有動作,頓告支解。

一切純屬無心,但是,惹來她一陣嬌顫,卻讓他無法輕忽。

她的身體,正做出最最誠實的反應。

邢炤深吸了口氣,努力去排除所有體內躁動的感覺,可是,汲入他鼻息的,卻是她發稍傳遞而來的陣陣誘人花香。

他的目光望向鏡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她完全濡濕的衣襟。

閉了下限,他兩道濃眉揪聚著,當再張開眼的時候,他直接跳走的目光,卻是墜往她的眸底。

她也在看著他。

她那躲在鏡片底下的目光顯得迷蒙,卻毫不畏縮。

任由水流著,終至水槽溢滿。

「邢炤……」在他視線欲離的一刻,她听見來自自己的喚聲,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想說什麼,只是戀戀不舍地的眼神而已。

「你……」不要這樣子叫他。

難道她不明白,這樣曖昧的身姿,是存在著任何可能的危機?

難道她不明白,他是多麼地想忽略她那被浸濕而透明化的胴體曲線?

驀地,她的手用力的反握住他。

「你的手不痛了?」他敏銳地發覺了什麼。

她沒開口,只是靜靜的瞅著鏡里反射的他。

邢炤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了——她的燙傷,是假裝的。

「為什麼?」他扳過她身子,正視的目光有種渴求解答的味道。

「我……我在想那只受傷的小狗狗。」她卻答非所問。

「小狗?」

她幽幽續道︰「如果換成是我,那……你是不是也是一樣對待?」

「你——」一種難以言喻的沖擊,讓邢炤啞口無言了。

一直以來,他所接觸的「上流」名嬡,個個都是開屏孔雀,個個都是天之驕女;而她卻……

「哪有人把自己白拿來跟小狗比較的?」

「為什麼不能比?至少……」她低下頭,迎著他近距離的目光,還是讓她不免矜羞起來,「至少我就覺得那只狗很幸福,你對著它的時候好溫柔,我還在想……我是不是比一只小狗都不如……」

唉,仙丹妙藥的輔助,都不能幫她造愛的話,那她就真的太差勁了!

「胡說!才不是這樣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受不了她卑微的口吻。

扶住她的肩頭,邢炤句句鏗鏘,煞是認真道︰「你不可以這麼自卑!你……你很好!你比許多許多的人都好得太多。」

「真的?」只是一時喪氣的她,被他這一今,倒也樂得繼續「自卑」下去了。

「可是……像我這麼丑的女孩子,天生就是沒人愛的。」

他怔了怔,馬上有了答案。「當然有!像我就一點兒也不覺得你丑。」

「是嗎?」她睜大了兩眼,心里高呼萬歲!實驗成功了一半!

「你終于說了,你說我不丑,你說你愛我,太棒了!」

他有這樣子說嗎?可是,她那雀躍沖出浴室的快樂模樣,讓邢炤的心再度告融。

邢炤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急著去「澄清」什麼。

只因為她那種「一廂情願」的笑容太生動?

他這才知道,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縱容自己的心情去被她感染。

快樂,已非一廂情願。

「你不要這樣子轉,會摔——」跟出的他才嚷出口,卻來不及了!

「啊!」在她的尖叫聲中,他飛快的身子迎前,適時地擋住了她往地面撲倒的身體。

邢炤硬想撐住的身軀,只能讓兩具身體減緩重力加速度的傷害。

他和她,還是雙雙倒臥在房間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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