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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絕影 第十章

黎明時分,絕影自好夢中醒來,有些驚訝地瞧著面前熟睡的俊臉,回想起昨夜令人臉紅心跳的接觸。

她斜倚著上身,試探地伸出縴縴細指,在冷颯沉睡的面容上描繪游走,後低下頭親吻他略微冰涼的唇辦,好奇地學著他,小小丁香舌撬開齒門,溜進溫熱的天堂,卻踫到對方滑溜的糾纏;她急于撤退,想不到竟被扣住頭顱,動彈不得,只有乖乖地與之嬉戲。

「不公平!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都不出聲?」絕影先發制人地指控,故意忽略臉上的火熱。

「讓你知道了,我怎會有個意外的早安吻?」冷颯邪氣地說著。早在她醒來前,他就已先一步睜開了眼,只是不想驚動她。後見絕影好奇地撫模著他的臉龐,他便按兵不動,看她究竟想干嘛。

絕影酡紅著瞼,越過冷颯便要拿來衣物穿上,冷颯卻半途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起身攬著她的縴腰,含著她小巧的耳珠。

「記得你昨晚臨睡前說了什麼嗎?」冷颯在她耳際問著。

「什麼?」絕影不明所以,不記得自己講過什麼話。

「你再仔細想想。」

絕影皺起眉頭思索著,而後恍然大悟地對上他等待的眼神。

哪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她故意咬著唇否認,「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這小妮子分明是故意裝胡涂,看他如何懲罰她。

冷颯抽去隔在兩人之間的被褥,雙掌挑逗地在她身上游走,熨吻著她的體膚,就是故意不理睬那兩片顫抖的艷唇。

絕影不肯輕易低頭,學著冷颯的動作,依樣畫葫蘆地撫弄他的身體,啃蝕著他的自制力,語有不甘地問︰「那你呢?」

「我又怎麼了?」冷颯被她逗得心癢難耐,喘息下已。

「你就會要我承認愛你,卻不表示什麼,這太不公平了吧!」絕影氣不過,狠狠地咬了他的耳垂一口。

「你知道的不是嗎?」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絕影嘟嘴負氣地說,不想理會他。

冷颯無奈地在她耳邊飛快地說了一句,終于讓她眉開眼笑地摟抱住他。

「你該有什麼表示?」冷颯瞅著她,呵著她的癢,等待她的回應。

絕影笑不可遏地討饒,無力地癱軟在床上,「我……愛你嘛!」

冷颯微笑地看著身下的美景,眼光又轉為深沉熱切。他低頭奪去她的呼吸,上下搓揉著她敏感的肌膚,探索著屬于他的丘壑。

「我要你,現在!」冷颯以唇代手,舌忝噬著她的芬芳,嘗到她歡愉的濡濕,軟舌靈活地訴說著他強烈的渴望。

絕影隨著一波波的快感擺動,咬緊牙關不敢發出聲響,生怕一出口便停不住吟哦。

冷颯停止他折磨人的唇舌,倚著她的頭,讓絕影搜索他微汗的體膚。

「說你要我……」冷颯面紅耳赤地申吟出聲,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狂潮。

學著冷颯親昵的姿態,絕影低首描繪著他的。感到他全身緊繃,她抬頭望入他火熱的眼眸,「我要你。」

拉回絕影的身體,冷颯封住她的檀口,鎖住她的眼,「看著我。」

就在她充滿的眼光中,冷颯輕柔地佔有了她;看見她因疼痛而蹙眉,他低哄著連自己都不知的話語,等待她的痛楚過去。直到絕影悄悄地挪動身體,冷颯才放心地長驅直入,在絕影的嬌吟中將兩人推向高峰。

激情過後,冷颯眷戀地撥開她額上微濕的發絲,在她臉上落下無數的輕吻,舍不得分開交纏的肢體。感到自己的有死灰復燃的征兆,他連忙翻落一旁,抱起絕影至後面的浴池,小心翼翼地為她清洗,不想傷害她一絲一毫。

絕影半睜著眼瞧著眼前擁有自己的男子,含笑地欣賞他健碩的身材,享受他無微不至的呵護,心中滿是甜蜜。

兩人相視而笑,緊緊依偎,泡在溫熱的水中,除去身體的疲憊。

就在此時,門前隱約有人聲傳來,絕影抓來布巾衣袍,飛快地掩住春光,跑進內室著裝。冷颯則安然地尾隨在後,不慌不忙地擦去身上的水珠,接過絕影遞來的衣物穿上,還乘機偷親了她好幾下。

冷颯束好發,看絕影還在手忙腳亂地擦著頭發,遂接過她手上的工作,替它梳理一頭烏溜溜的秀發,束成發髻。

瞧見他眼中的異樣光芒,絕影順著冷颯的眼光審視鏡中的自己,赫然發現頸項上一片青紫,都是他留下的印記。她嬌嗔地瞥他一眼,找出藥劑涂抹,又找出一條布巾。

「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不敢讓人知道你是我的?」冷颯奪走她手上的布巾,還故意拉開她的領口,狠狠地烙上一個吻痕。

「這樣叫我怎麼見人?你忘了他們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分?這下子大家都會知道我們在里頭做什麼的。」絕影忿忿不平地說。要承受別人探索眼神的是她-!

「有什麼關系,我們自己心里有數就好了。」冷颯無所謂地表示。

絕影突然撲上冷颯的肩膀,在他的頸項也印出個痕跡,挑釁地看著他。不待她退走,冷颯一把攫住她,侵略性十足地吻著她調皮的櫻唇。

听見房內傳出異響,眾人好奇地開門觀看,卻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不會吧,兩個大男人吻得難分難舍?!雖然他們都有俊俏的容貌形成養眼的畫面,但畢竟與世情不容,看得大家雞皮疙瘩掉滿地。難怪冷颯對絕影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欲。

「看夠了沒?」

結束熱吻,冷颯冷冷地拋出一句話,嚇醒這群受驚的人。眾人連忙爭先恐後地消失于門口,到花園中乖乖等候。

「擎,被我說中了吧!我就說他們倆不只有朋友的關系這麼簡單。」柳綾以肘頂著丈犬的腰,神氣地表示。

「是,你最神了。我的兩個好朋友有斷袖之癖,你叫我說些什麼?很高興嗎?」天擎不以為然地說著,心中不無怨懟。俗話說「說好的不靈,說壞的特靈」,搞不好這一切都拜她的烏鴉嘴所賜。

「你是在怪我羅?」柳綾和天擎結為夫妻也有一段日子了,豈會看不出他的不滿。

「怎麼會?」天擎知道如此聯想太牽強,他只是不太能消化這鬧訊息。

「其實他倆相當登對;除了性別相同外,他們與一般的戀人又有何不同?我不以為有汁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柳綾兒很中肯地下了結論。

雁虹堡的諸位成員當然也是議論紛紛,好壞參半。

「難怪傳說夜魅與玉面邪醫形影不離,原來有這層見不得人的理由。」靛濤不齒地批評著。

「他們倆同樣人品杰出、武功高強,也許是找不到足以匹配的人吧!」展卓替他們的行為找理由。如果他是冷颯或絕影,也許也會這麼做。

駱雲震撼地無法表示任何意見。雖知自己沒有希望,但事實擺在眼前時,還是讓人感到難以置信。

「原來風公子不但面容姣好,連喜好也與常人不同,莫怪當時我這江南花魁之名也吸引不了恩人。」紅袖靠在新婚夫君的懷中,毫無芥蒂地說。

「夫人與絕影如何相識的?」冷颯突地出現,奇怪絕影如何識得江南花魁。

「我只是適巧在西湖救了高夫人,也因此認識了高四當家。」隨後而來的絕影雲淡風輕地帶過。

「是嗎?」冷颯詢問著眼前的新婚夫妻。不相信絕影簡略的說明。

「是這樣沒錯,只是在下是在風兄弟離開滿花樓的那一天認識他的,也因此與內人結成良緣。」衍澤詳加解釋。

「你居然上青樓?」冷颯寒著臉,厲聲質問。

「蘇姑娘盛情相邀,我當然不好意思拒絕。再說我在那兒的時候。除了吃飯時間,我都在外頭閑逛,所以基本上跟住客棧沒什麼不同,只是女的比較多罷了。這麼凶干嘛?大不了下次找你一起去總可以了吧?!」上青樓有什麼大不了的,很多男人不都樂此不疲?

「胡鬧!」冷颯實在很想打她的。

眾人忍不住悶笑出聲,絕影的妄為及無心之語的確教人頭痛。

「你的脖子怎麼了?」天擎瞥見絕影頸部的白巾,奇怪他怎會受傷。

「哦!我有我特殊的治療方式,沒有什麼關系。」絕影想不到其他借口,便隨便掰個理由。

冷颯挑眉斜睨著她,一臉戲嘻。

「你們再來有何打算?」天擎問著兩人。大家好不容易才踫面,他希望他們能多聚聚。

絕影聳聳肩,拿出一只白玉瓷瓶,「在下叨擾各位當家許久,沒有什麼可相送的。此有可增進十年功力的丹藥八顆,分送各位當家,就算是對諸位的回報。」

冷颯輕觸絕影的肩頭,示意她與眾人辭行,自己則在駱雲的要求下,偕同他走向書房。

「你們要走了?」

絕影點點頭,「冷颯要回揚州一趟,之後就再說了。」

「何不與我們同上天鵬莊?」柳綾開口邀請。

「天鵬莊產業遍布天下,在此地應該不會沒有別院吧?」絕影答非所問。

「當然有,綾兒與我這些日子便住在那兒。有何問題嗎?」天擎不解地問。

「既然如此,楚兄夫婦總該回去收拾些細軟,屆時我們再談。」她兩三言打發了天擎的疑問,轉頭對雁虹堡其他三位當家說︰「在下就此告別,相信各位應該很高興不會再有人讓你們氣得牙癢癢的。」

「風兄弟此言差矣。在下從未有任何怨言,還唯恐有待客不周之處,你這豈不是存心教為兄的心里難過?」衍澤自認個性隨和敦厚,不是絕影口中的那種人。

「高兄為人溫厚誠懇、表里如一,在下當然不是指責你。總之,在下于雁虹堡逗留已久,是該走了。」絕影示意天擎夫婦先走一步,等她尋來冷颯再到別院與他們踫面。

看著絕影離開,天擎與柳綾向眾人客套幾句,便辭別眾人返回杭州別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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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颯隨著駱雲來到書房,等待他說明用意。

「駱某應該向冷兄弟致歉。目前在下的確是出于好意,並非有意冒犯風姑娘。」駱雲開門見山地直陳歉意。

「在下知道。既然此事已事過境遷,在下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冷颯冷冷地開口。

「請恕駱某冒昧請教,不知冷兄弟與風姑娘是何關系?」

「這與閣下無關吧!」冷颯面無表情地打量他。

「駱某願意負起責任,不知——」

冷颯不耐地打斷他的話,「絕影是我的責任,在下自有主張。」

「駱某看得出來兩位關系匪淺,但畢竟——」他的話末完,就被前來尋找冷颯的絕影給打斷了。

「冷颯,該走了。」

「我不會把絕影讓給你的,駱當家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冷颯上前拉開門板,將絕影攬了進來,大手拉開她頸項的白巾,「她的身心都是屬于我的。」

「你搞什麼嘛?」絕影拍掉他的手,紅著臉系好白巾。

雖然只是短短一瞥,駱雲卻清楚地瞟見絕影頸項上大大小小的吻痕,他的夢是徹徹底底的醒了。

「我在她身邊守護了十幾年,她的一切,我比她自己還了若指掌。就算今天我對她無意,你也不會是命定的那個人;閣下無法真正欣賞她的一舉一動,反而會限制了她的心性。」摟著絕影的縴腰,冷颯強勢地對上駱雲有些怨嘆的眼神。

「為何對我說這些?」駱雲不了解他的用意。冷颯可以在炫耀勝利後離去,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地解釋?

「在下的做法或許狠毒,卻是一劑重藥。畢竟你曾幫助絕影,我也不希望閣下有所遺憾。」

「謝謝。」駱雲感慨地說,心中的確舒坦多了。到底人家相處的時間久長,而他也自問無法任絕影胡作非為而無動于衷。

「不必言謝,我不會允許你們再見面。」冷颯摟著絕影邁出書房,瀟灑的離開。

展卓自門外走了進來,無言地看著駱雲。

「你都听到了?」駱雲抬起頭接受他審視的眼光。

「嗯!大哥愛上了‘她’?」

「本以為自己今生就無情無欲地過了,卻毫無防備地讓她闖入了心房……雖然明知她無心于我,我卻忍不住愈陷愈深。唉!」駱雲喟然一嘆。

「為何不試圖爭取?」展卓不明白大哥的想法。既然深愛對方,怎能輕易地放手?

「他倆之間根本不容我立足,教我怎麼爭呢?」

展卓無言了。就算大哥有心爭奪,只怕以冷颯的性格,也不會容許有人打絕影的主意;而絕影吊兒郎當的個性,大概也看不出大哥的一片真誠。除了冷颯,恐怕再無人能進駐她的心房吧!

「走,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上幾杯,不醉不休!」這種事他幫不上忙,只能陪大哥喝酒解愁。

「就這麼辦!但願酒醒之後,一切都能豁然開朗。」駱雲搭上展卓的肩頭,兩人來到後園,把酒言歡。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日他只想忘了一切,忘了自己身上的重任。明日,他會回復成原來欠缺七情六欲的駱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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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天鵬莊在杭州的別館,天擎將冷颯與絕影迎了進去。

絕影見到柳綾,便拉著她的手把起脈來;天擎不太高興地盯著絕影不安分的手。

「絕影,雖然我們情同手足,綾兒是你的嫂子,但男女有別,你怎麼不問一句就抓著我娘子的手?」

「這麼小氣?我不過是替嫂子把脈,看她產後是否有何不適,楚兄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呢?」絕影不以為意地說。

「總之我就是不喜歡別的男人踫綾兒,連你也不行。」天擎臉不紅氣不喘地道。

「喂,你也太刁難人了吧,不把脈我怎麼看得出嫂子的狀況?愛吃醋?我就讓你吃個夠!」本來絕影是不想逗天擎的,可誰教他如此瞧不起人,她當然不想教他失望。

她把完脈後故意在柳綾手上模了一把,還捧起她的臉蛋,假意要留下一個吻。

果不其然,天擎滿目通紅地沖上前,絕影算準時間將柳綾推到他的懷中,自己迅速地閃身,卻落在冷颯的懷抱中。

安置好嬌妻,天擎怒氣沖沖地對絕影動手,冷颯則抱著絕影躲開他的攻勢。

「冷颯,你走開!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楚兄,你冷靜一點。絕影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誰教你要惹她?」

「他都是讓你寵壞了,才會這樣無法無天!你們倆有斷袖之癖我不管,只是他不該拿我娘子來開玩笑!」天擎打不到絕影,口不擇言地罵起來。

絕影聞言大笑,冷颯打了下她的,要她克制點。

「絕影是個女孩兒!」輕松避開天擎的一掌,冷颯受不了地大聲宣告。

天擎與柳綾在這突如其來的告知下呆愣住了,天擎舌頭打結地再次確認,「絕影……是……女的?」

冷颯抱著不安分的絕影坐下,肯定地說︰「沒錯,她是女的。」

天擎在絕影身邊徘徊打轉,一手撫著下巴,眼光懷疑。「可我怎麼看都不像啊!你確定?」

「絕影是女娃兒?太好了,那我就多了一個伴。」柳綾喜孜孜地拉著絕影的手說。

「夠了吧!你們夫婦倆還以為在看要猴戲啊?」絕影收回雙手,不悅地瞪著他們。

「你比要猴戲還稀奇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雌雄莫辨的人。」天擎把握機會地糗她。

「楚兄!」冷颯安撫著絕影,不讓她再惹事,一雙眼則對天擎表達不滿之情。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別拿那種殺人的眼光看我。這麼心疼她,還不早點娶回家好好管教,放她在外頭胡作非為。」天擎嘀咕著,取笑冷颯對絕影的那股寶貝勁兒。

「楚天擎,你別太過分哦!我哪里對不起你了,把我說得這麼壞?」絕影皺著小臉,不快的叫著。

「你的作為大家有目共睹,豈是我胡扯來著?」

「嘿嘿,我好像還沒好好整過你吧!難怪楚兄心理不平衡,大概是怨恨我厚此薄彼……我得想個好辦法成全你才是。」絕影不怒反笑,教天擎見了心里發毛。

「不必了。我剛才都是胡言亂語、無中生有,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計較了。」天擎討饒的說,生怕惹火絕影,她不知又要想出什麼鬼點子來設計他。

「乖,別生氣了,和這種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冷颯瞪了天擎一眼,溫柔地安慰絕影,「讓嫂子陪你四處走走吧!」

絕影听話的拉起柳綾的手,走到門邊還轉過頭對著天擎扮個鬼臉,然後才與嫂子走向後院。

「幸好這小煞星有你制得住。」天擎喝口茶,松了一口氣。

「誰教你在老虎嘴上拔毛。」冷颯一點都不同情他。

「這麼護著她!」

「我和絕影認識這麼久,護著她有什麼不對?」

「算了,不與你這被愛遮蔽雙眼的人說這個了。快把事情說清楚,你打算怎麼辦?」天擎好奇地問。

冷颯將事情一一道出,表明一回揚州便要與絕影成親,請天擎夫婦前來參加婚禮。

「原來如此。也難為了絕影,吃了不少苦頭。不過老天待她也不薄,有你在她身邊照顧,算是她的福氣。」天擎感嘆地表示,反過來佩服冷颯的毅力,「你也真能忍,對著心愛的人十幾年,卻不能表示;要是我,還真辦不到哩!」

「能看著她平安快樂地長大,就是師父們與我的最大心願,這一切我都甘之如飴。」冷颯平淡地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只是絕影這家伙完全沒有女性的自覺,你恐怕得花費許久時間教她了。」天擎無法想像絕影穿起女裝來是何等模樣。

「不打緊,我就欣賞她的真性情。如果她換回女裝,我才擔心別人的虎視眈眈。」冷颯不願他人見識到她的美,寧可讓她扮成俏公子。

「這麼寶貝她?」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絕影的好,大概也只有冷颯明了吧!

「彼此彼此。」天擎也不比他差,半斤對八兩,誰也別笑誰。

兩人說說笑笑地不覺時光飛逝,轉眼已到黃昏時刻,僕役們準備上晚膳了。

「奇怪,怎麼不見綾兒與絕影呢?」天擎覺得不大對勁,派人去請夫人。

一個婢女前來報告,「夫人與風姑娘還在西廂房里。」

「西廂房?做什麼?」

「奴婢不如。下午夫人帶著風姑娘進了西廂房後,便不準任何人進入,只是曾要奴婢遞送些針線衣服的。」小婢女據實以告,她也很好奇夫人的行為。

「有這等事?我去瞧瞧。」天擎納悶極了,不明白妻子在玩什麼把戲。

「我也去。」冷颯也很好奇絕影和柳綾的行為,決定一探究竟。

冷颯與天擎來到西廂房外,便听見房里傳來的聲音,訝異柳綾竟也會高聲說話。

「你是女孩子,怎麼可以不知道如何著裝?」

「我又用不著,何必穿這種累贅的衣服?」

「很快你就要嫁給冷颯了,難道你要穿著長袍成親?」

過了一會兒,又听見柳綾驚呼,「你身上是怎麼回事?」

房內靜默片刻,又听見她開口,「一定是冷颯做的好事!真是——」她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後頭的話嗯嗯啊啊的听不清楚。

不過外頭的兩名大男人約略可猜出她們在忙些什麼。走到門口,天擎敲著門,「綾兒,我們要進來了。」

「進來。」柳綾朗聲道。

「不行。」絕影同時開口阻止。

天擎與冷颯互看一眼,才推開房門,便見到幾件衣物散落在地上,而兩位女子……兩人差點笑了出來。

只見柳綾一向一絲不苟的發絲顯得凌亂,似乎經過激烈的搏斗;而絕影則是用一床棉被包裹著身體,模樣有些狼狽。

「你們在里頭打架嗎?」

「我快被她氣死了!好不容易才逼她換下男裝,她卻死也不肯定出房門。」柳綾氣呼呼地說。

「你的娘子才惡劣,她把我的衣服毀了,教我怎麼出門?」絕影也不快地指責。

兩人各別安撫佳人,只見這頭的天擎帶著妻子回房整理儀容,那頭的冷颯則低聲輕哄著絕影。

「冷颯,不準你再亂來!」柳綾回過頭,警告地丟下一句。

「什麼亂來?」天擎在一旁好奇的追問。

「沒有啦。」柳綾漲紅了臉。

听著他們夫妻倆漸行漸遠的對話,冷颯有些哭笑不得。

「包著棉被你不難過嗎?」冷颯伸出手要解開她身上厚重的累贅。

「不要!你會笑我的。你拿長衫給我。」絕影固執地說,不肯松開身上的被褥。

「我怎麼會笑你?來,讓我瞧瞧你穿了什麼新衣服。」

在他的哄誘下,絕影放松手勁讓冷颯拿開被褥,低垂著縴頸不敢看他。

冷颯怔忡不語,伸手抬起她的頭,痴望著她絕美的臉龐,胸中涌出無限的柔情。

絕影抬眼觀察冷颯的表情,蹙眉帶著疑慮地瞅著他,「很可笑對不對?」

「不,很漂亮,我都看傻了。」冷颯輕輕撫著她的紅唇。

「你怎麼了?」絕影擔心地看著他毫無笑意的臉,不懂他為何突然這麼嚴肅。

「以後別再穿這些衣服了。」

「你不喜歡?」

「很喜歡,只是不要別人侵佔我的權利。」

「我不懂。」看著他愈來愈低的頭顱,絕影呆呆地問。

「我會忙得不可開交,因為要應付那些被你吸引來的煩人蒼蠅。」冷颯覆住魅惑他的櫻唇,柔和地摩挲,如同對待極為珍貴的寶貝。

絕影閉著眼,感受冷颯的溫柔。當他的唇滑過耳際落到頸項,她輕聲低喃︰「別留下痕跡,嫂子會氣瘋的。」

泠颯靠著她的肩胛,輕啄著她粉女敕的臉頰,「我拿長衫讓你換上。」

瞅著他的背影,絕影心底涌過一股暖流,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倚著他寬闊的背。

「怎麼了?」冷颯撫著她的手,關心的問著。

「沒什麼。」絕影松開手臂,搖搖頭。

冷颯憐愛地模模她的頭,拿來長衫讓她換上。

絕影走到內室更換,好一會兒才挫敗地出現在門邊,「我不知道怎麼換。」

冷颯輕笑出聲,瞟見她身上打結的衣物,上前替她解圍,而後推著她入房,怕自己受不了誘惑,會將她一把抱上床。

等到絕影滿臉通紅的出來時,柳綾和天擎也來到門口,與他們一同到廳堂用餐。

「你怎麼又換上這身裝扮?」柳綾皺起眉頭,看她身上的衣服不順眼。

「冷颯又不介意,我何必自討苦吃。」絕影拉著冷颯,要他替她說話。

「絕影這樣就很好了,嫂子以後別再為她的服裝操心。」冷颯淡漠地表示。

「你們……算了,當我自討沒趣。」柳綾鼓起腮幫子,懶得理這兩個冥頑不靈的人。

「別氣了,冷颯是擔心別人會來跟他搶絕影。」天擎解釋道,不想她氣壞身子。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剝奪絕影打扮的權利啊!好好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跟著你到處奔波就算了,還讓她穿上簡衣粗布,我替她心疼哪!」

「嫂子別再念了,我不在意的。何況如此裝扮我才能感到自由自在,不關冷颯的事。」絕影握緊冷颯的手,笑咪咪地看著他。

冷颯回她一笑,替她斟滿熱茶。

「瞧你們倆甜甜蜜蜜的樣子,我不說就是了。」柳綾無奈地看著他們,心里很欣喜見到他們感情融洽。

直到初更時候,柳綾終于不敵睡神侵襲,頻頻打著呵欠,相談甚歡的數人才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臥房,柳綾又張大眼楮朝外走去。

天擎抓回妻子,「你干嘛?」

「我忘了告訴冷颯他的房間在哪里。」

「他又不是小孩,這點小事何必你擔心?」

「我是擔心絕影!誰知道冷颯會不會與她同房?」

「冷颯的武功高強,如果他有心,你又怎麼阻止得了?」

「我和絕影一起睡,他總不能亂來吧!」

天擎死摟著愛妻,怕她真的依言行事。「我不準!休想教我獨眠。長夜漫漫,你舍得讓我孤單地度過?」

放下芙蓉帳,天擎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低頭封住她的小嘴,帶領她同游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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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影窩在冷颯溫暖的懷里,靠著窗欞欣賞夜色,享受此刻的寧靜。

冷颯解開她的發帶,任由青絲自指縫中滑過,輕問道︰「快樂嗎?」

「嗯。」絕影像只佣懶的貓眯,半合著眼,放松地蜷窩在冷颯身上。

「不想問我梅谷的事?」

「你說吧。」

「我破了梅林的陣法,不讓谷中罔顧常理的成規再造成悲劇;而湘姨婆自認罪孽深重入了佛門,至于梅谷主則是隱居他處,安享晚年。」冷颯平緩地敘述。

「我們改天去探望湘姨婆好嗎?」絕影幽幽地開口。對于已經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隨風而逝吧,她不想再探問。

「都依你。」

絕影擁著冷颯,表達她的喜悅與感激。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跳起來,「我有東西讓你瞧。」

看著她輕盈的腳步,及臀的發絲擺蕩不已,冷颯好整以暇地欣賞地不自覺的嬌態,任她爬回原來的位置,接過她手上的畫卷。

「這是……你娘?」

「嗯,我從春、夏、秋、冬四芸手上拿來的。」絕影與冷颯一同觀賞畫像,「我從未見過娘親,本想留作紀念,後來想想,還是與爹娘合葬比較妥當。你覺得呢?」

「好。我已將你爹娘的骨骸合葬,如果能讓此畫與他們共眠,相信必能安慰他們在天之靈,也順便讓你爹娘瞧瞧他們的小絕影。」合上畫軸,冷颯溫柔地看著懷中的人兒。

「謝謝你。」絕影眼眶濕潤,有些感傷。

「謝什麼,我這女婿也要見見岳父母,要他們放心地將你交給我啊!」冷颯逗著她,拭去她的淚滴,喜見她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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