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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情遇見殘酷 第一章

「怎麼樣?我們這個月的收入如何?」黎采心手中抱著兩歲的女兒,無聊的摳著指甲,並對一旁的會計兼掃地——也就是她這閑服飾店唯一的員工黃瑞嘉問道。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啦,她這問服裝店由于定價實在是有點過高了,隨便一件衣服的訂價都在五位數以上。每天是都有客人上門沒錯,但當顧客只要一看到上頭的標價就會咋舌,然後搖頭離去,所以生意一向清淡。

老實說,服飾店只要一個月可以賣出三套衣服,她真的是該偷笑了。

尤其她又是這種懶散的個性,只要有客人上門,她全都交待一句「自己來」,根本就不會上前去招呼,多虧請了個任勞任怨的黃瑞嘉,否則她這問「采心服飾店」老早就關門倒閉。

「還不錯。」黃瑞嘉笑著點點頭。

「賣出了幾套衣服啊?」黎采心隨口問道。

「四套,淨利差不多五仟元。」

「五仟?」黎采心皺起了眉頭,將女兒丟到了一旁怯,走到黃瑞嘉的身旁,「才五仟叫還不錯?」她揚高了音調。

敢情她的小會計以為她們賺的是美金嗎?不然淨利五仟元怎麼會跟多扯上邊呢?

「恕我況一句,你知道我們這里記帳是用新台幣記帳吧?」她雙手交叉瞪視著黃瑞嘉。

「我知道啊!老板娘,我是會計當然知道我們記的是新台幣,但是……上個月我們扣除水電及我的薪資那些有的沒有費用之後是虧耶,所以相較之下,這種盈余本來就應該算是還不錯的了!」黃瑞嘉無辜的說道。

黎采心一听到黃瑞嘉所言,眉頭都皺起來了,「好吧、好吧!隨便啦。」反正,就算虧也不是虧到她的錢,她怕什麼!

嗯……不對,應該說她開這間店的錢是從別人那里挖來的,所以不怕!

對,不怕!只要不要虧到她的老本,她都不怕。

******************

「忙了一上午,肚子都餓了。」

黎采心模模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已經饑腸轆轆的叫了,「小郁你幫我看著,我去買午餐,你要吃什麼?」黎采心對黃瑞嘉問道。

「一個牛肉飯好了。」

黃瑞嘉根本就不想吐黎采心的槽,而這種話大概也只有她偉大的老板娘才說的出來而己。坐在椅子上半天,連動都不願動的人,竟然還好意思說「忙了一上午」。

「好!」黎采心看著空蕩蕩,沒半個客人的店,「要是沒有客人就將店給關了睡午覺好了。」

「好的。」黃瑞嘉順從的點點頭。

口中哼著歌,黎采心正要走出服飾店時,一對男女剛好由外頭走進來,而專心哼著歌的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于是「砰」一聲,毫無預警的,她撞上了一堵肉牆。

好痛!黎采心模模自己的鼻子。「做什麼啦,走路不看路是不是!」她不悅的咒罵道。

明明就是黎采心橫沖直撞,但是她卻惡人先告狀,指著那位男士的鼻子劈里啪啦開始罵了起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里是本姑娘的地盤,你竟然敢走路不看路,哼!走路不看路就算了,還敢撞上我……」

就在她要繼續口伐之時,黃瑞嘉連忙從櫃台的椅子上起身,走到黎采心的身旁迅速指住了她的嘴,深怕她罵跑了今天自開們到現在的第一位客人。

「呃……對不起,我們老板娘今天沒吃藥。」黃瑞嘉巴著笑容看著站在黎采心面前的男土,「先生,幫女朋友挑衣服啊?」

「瑞……晤唔……他……他撞我……」黎采心不悅的抬起頭怒視著黃瑞嘉,好過分,她的小店員竟然說她沒吃藥?「顧客至上。」黃瑞嘉拼命的向黎采心使眼色,並且小聲的提醒箸她。

「噢!」听到這句話後,她的頭顱馬上垂的低低的。

她開服飾店也就等于是服務業,黃瑞嘉一句「顧客至上」就將她要出口的話全部推回到肚子里。

听到有些熟悉的聲音,徐翊桓瞄著站在眼前的小女人。

是她!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而心又不由自主的開始悸動了起來。「你……」

「唔……唔……」原本她還想好好的臭罵對方一頓,但是黃瑞嘉根本就不放手,害她只能發出「唔唔唔」的鬼叫聲。

沒想到他找了她那麼久,她竟然就在這里,而且還開了閑服飾店?「老板娘,你快去買牛肉飯好了。」黃瑞嘉想辦法支開她。

「哦!」黎采心抬起頭,在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後,一時間嘴巴張的大大的,啞然無一言。

是他!

怎麼會是他呢?

他怎麼會來這里的?

他又最怎麼找到這里的?

惡夢!不,這一定是她在做惡夢!

不行……不行!她不能待在這里,她開始緊張了起來。

拉開了黃瑞嘉的手之後;她不力腮索的拔腿就跑。

「老板娘!」黃瑞嘉不解的看著黎采心逃離的身影。「她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徐翊桓問道。

「是埃」黃瑞嘉點點頭,並順勢打量的看了徐翊桓一眼,發現對方有著俊逸的外表以及高尚的穿著品味,立刻認定了他是只「肥羊」。「先生!快請里面坐。」她開始對他鞠躬哈腰。

「好的。」不用這個店員開口說,他也會往里面走的,因為——這里有她,畢竟,他可是找了她那麼久,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她,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呢?那時在簽下那張離婚協議書之後,他就馬上後悔了,但那時黎采心早已經離開,不知去向。

他還記得那時他是多麼瘋狂的找尋她,認為她離開才幾天而已,一時間應該還找不到地方可住,因此他尋找的地方就都落在各大飯店、旅館,但是他的希望終究是落空了。

在他的心慢慢的冷卻下來,甚至企圖以放浪形骸來麻痹自己的所有感官神經之時,他終于又再遇見了她。

他是不可能再放手的!幾年前會簽下那張離婚協議書,根本就是愚蠢至極的舉動,而他絕不可能會再重蹈覆轍。嘴角噙了抹興味的笑容,他邁開修長的步伐跨入店里,原本地還覺得陪沈蜜兒逛服飾店挺無聊的,但是現在他可一點都不覺得了。

「翊桓,我們不要進去這家店啦!看剛剛那老板娘冒冒失失的樣子,講話又這麼沒涵養,我想里頭也不會有什麼好衣服。」沈蜜兒摟住了徐翊桓的手臂搖晃著。

听到沈蜜兒的話,黃瑞嘉倒抽了口氣,「小姐,你千萬別這麼說,像你這麼美麗、身材又如此好的女人,當然就得穿著配得上你的衣服了,其實就看看嘛!也不一定要買,也許你會看見喜歡的也不一定呢!」

「翊桓,你怎麼說?」沈蜜兒朝徐翊桓拋了個媚眼。

「反正看看也無所謂。」

「好吧!那就看看吧!」

隨意的望著里頭所陳設的衣服,徐翊桓意外的發現有個小女孩正坐在椅子上,而那小小的五官簡直就像是黎采心的縮小版。

「她是你們老板娘的孩子嗎?」他的喉頭像被硬塊哽住,好不容易才吐出了這句話。

「是啊!」忙著招呼沈蜜兒的黃瑞嘉抽空回答徐翊桓的話。

「你們老板娘看起來挺年輕的。」听見她的回答,他的眸光緊緊地瞅住了小女孩。

「我們老板娘說有了就生啦!不想生就要做好預防措拖,不然就得好好的認命。」

有了就生?

那這個孩子不就……

看來,那時讓她離開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而她竟然讓他一直追尋不到她的身影,怒氣開始在胸口凝聚。

她難道以為在她幫他生了個小娃兒之後,他還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開她嗎?浮現在徐翊桓嘴角的笑容漸漸拉大,如今他與她之間又多了個連系了,那是他與她的結晶礙…

半個小時後,沈蜜兒將店里十分之一的衣服幾乎全都試穿過了,但仍還沒找到她喜歡的衣服。

而在此時,黎采心提著便當走了進來,看到徐翊桓仍在店內,連忙夸張的往後退了一步,正想像先前一樣拔腿就跑時,徐翊桓卻出聲喚住了她。

「看來我真的長得很丑是嗎?還是頭上多了兩只角,不然為什麼老板娘一看到我,就想逃跑?」他調侃道。

「兩只角?哪有!先生,你愛說笑了!」黃瑞嘉笑道。

「是啊!你最帥了。」沈蜜兒諂媚的說道。

「對啦、對啦,你最帥了,這樣說你就高興了是不是?」黎采心給了徐翊桓一個白眼,反正是跑不掉了,還是省點力氣好了,于是她便坐到椅子上去,真是魯莽的男人,個性和幾年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高興。」

「老板娘,你和這位先生認識嗎?」明眼人一看,就不難猜出黎采心應該與徐翊桓有過節,不然她不會表現的這麼緊張。

「當然……不認識!」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開玩笑,像我這麼美麗、大方的女人,又怎麼會認識那個痞子呢?所以千萬別把那種人拿來與我相提並論!」

黃瑞嘉壓根不相信黎采心的話,她將視線移到徐翊桓的身上,向他尋求解答。

「你們老板娘不是說不認識了嗎?那就是不認識了。」

「哦!」

「真的不認識嗎?」沈蜜兒有些吃醋的說道。

「當然!」

「那就好。」

「喂,姓徐的,你是不是來買衣服的啊?是就趕快買一買,買完了就快滾,別在這里礙我的眼。」她煩躁的下逐客令。

「咦……老板娘,你不是說你不認識這位先生嗎?那你又怎麼知道他姓徐呢?」黃瑞嘉狐疑的問道。

「我是天才啦!我一看到他的臉就知道他是姓徐了!」黎采心揮揮手,從椅子上起身,然後看著沈蜜兒方才試穿過被置于一旁的衣膽,「這些都很適合這位小姐啦,小嘉,將這些全都包起來,讓這位先生帶回去。」她說道。

「要送他嗎?」黃瑞嘉驚呼出聲,不知道何時小氣的老板娘變凱子娘了。

「當然不是了!」黎采心揚起了音調,這麼貴的衣服她才不會免費送給人呢!

「這些當然是要他付錢的。」

黃瑞嘉拿起那些衣服上的標價,並用計算機算了下,然後苦著臉看著黎采心,

「老板娘,這些至少要三十萬。」

「放心,他付得起的,對吧?」黎采心挑釁的看著徐翊桓。

「是沒錯!」徐翊桓不以為意點點頭,「這點錢我是還付得起。」

「看吧!都說他付得起了,怏點把他要買的衣服包一包,然後讓他滾啦,不要在我面前礙眼,我們這間店這麼小,杵了個人在這里很佔空間的,還有……便當在桌上,小嘉你自己吃吧!我想去睡覺了。」她打了個呵欠,再看到徐翊桓,她是連午餐都吃不下去了,就算賺進了大杷鈔票,她也高興不起來,因為賺的是他的錢。

更何況,他對她一向就不小氣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慷慨,所以就算今天她挑的是上百萬的衣服,相信他同樣的,眉頭也是皺也不皺的——刷卡、簽名、付帳.

轉過身,她正想腳底抹油溜了,但是卻被徐翊桓給拉住了領子。

「想跑?」徐栩桓露出邪惡的笑容。

「我哪有?我哪里用跑的?放開我啦!」黎采心用力拍打著徐翊桓的手。開什麼玩笑礙…這里是她的地盤耶,她有必要用跑的嗎?

「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徐栩桓慢條斯理的問道。

「解釋?」黎采心瞪箸徐翊桓。

「是的。」

「哼!本姑娘做事從不向人解釋的。」她十分有骨氣的說道。

「包括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馮?」

「當然。」她用力的點點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對勁!黃瑞嘉的眼球來回的巡視兩人,起初她只覺得他們兩人應該相識,但現在她覺得兩人的關系不僅止認識而已,應該還有更深一層的曖昧關系。

因為,他們提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

「你算哪根蔥、哪顆蒜啊?」她用斜眼瞄著徐翊桓。

「幾年了,看來你改變的只有外表而已,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徐翊桓笑道,用手撫了撫黎采心的頭顱。

「管我那麼多做什麼啦!小嘉,快幫他結帳。」

「哦,好的。」黃瑞嘉連忙走到徐翊桓身旁,「先生,結帳。」

徐翊桓從口袋里拿出皮夾,從里頭抽出一張金卡遞給黃瑞嘉。

「全都包起來嗎?」黃瑞嘉不確定地又再問了一遍。

「老板娘,要不要打個折扣給這位先生?」在看到黎采心向她揮手之際,她才意識到自己多此一問了。

因為以她老板娘小氣、吝嗇加凍霜的個性,怎麼可能會給顧客打折扣呢!

「嗯。」徐翊桓點點頭,視線仍是緊緊的瞅住了黎采心,「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否則別想我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你,知道嗎?」戲謔的音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語調與冰冷的眼神。

他在對她生氣?

黎采心開始全身發毛,感到一絲絲的寒冷,「嘿嘿……你別這麼認真嘛!都以前的事了,以前的事過去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人是要往前看的——」

「人是要向前看沒錯,但是我總得知道我何時多了一個女兒,你說是嗎?」徐翊桓厲聲說道。

「女兒是我生的,又不是你生的。」她惱羞成怒的說道。「等你生的出女兒之後,你再來和我說!」

「沒有我,你又怎麼可能生得出女兒?」

一旁的沈蜜兒與黃瑞嘉看的兩眼發怔,他們的口中由原先的不認識,到現在的——沒有我,你又怎麼可能生得出女兒,這個進展未免也太神速了吧!

「說不定那是我在外頭和別的男人有的,你不要這麼喜歡幫別人養女兒。」黎采心恨恨的說道。

「你和別的男人有的?任誰听了都不相信。」他故意瞄了她一眼。

「哼!你什麼意思啊?是指我不可能和別的男人有小孩是不是?」他那種藐視的眼神令她十分火光。

他以為沒有男人會和她在一起嗎?

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從她開了這間服飾店到現在,「煞」到她的男客人;早就足以排滿兩條高速公路了。

「是不可能。」

「哼!我告訴你,有眼光的男人多的是!」她不示弱的反駁。

「我想我是太寵你了。」他捏捏她的臉頰,「如果你不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的話,我這一次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不會輕易放過我?你不會想扁我吧?她是私生女咧,冠的是我的姓,不是你的姓。」黎采心哇啦哇啦的大叫著。

拜托,生孩子時,痛的是她耶……她在陣痛的時候他又在哪里?她十分憤怒的在心里想道。

「管她是冠誰的姓、是不是私生女,反正我百分之一百確定她就是我的女兒。」徐翊桓強硬的說道。

「啦啦啦……」

「裝傻是沒有用的。」

「我就是裝傻,不然你怎麼樣?」

「我會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吧?」

「先生,衣服包好了。」黃瑞嘉插入兩人的對峙。

「嗯。」徐翊桓提起了袋子,「走吧!」他對著沈蜜兒說道。

「哦,好!」沈蜜兒心里早已很不是滋味,示威性的瞥了黎采心一眼,然後挽上徐翊桓的手,轉身離開。

黎采心則是低咒了——聲,在心里直嚷箸自己怎麼那麼倒楣。

「老板娘,剛才那位先生到底是誰啊?」

「我前夫啦。」她煩躁的說道。

「前夫?」黃瑞嘉驚呼了聲。「老板娘你結婚了啊?」

「不是結婚了啦,是結過婚!不過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那時我也不知道已經有了啊!」

「了解了。」黃瑞嘉點點頭,不過她真的看不出來黎采心以前結過婚。

「了解就好,我得想個法子趕快離開這里,否則徐翊桓—定會狠狠修理我的。」她耙了耙頭發,看了眼自己的服飾店,反正這閑店也不怎麼賺錢,干脆關掉算了,她還是回去干老本行好了,「小嘉,將服飾店關了,我不想開店了,你自己拿個兩佰萬當資遣費吧。」

「啊?」黃瑞嘉聞言張口結舌,說實在的,她今天所受的刺激也真的是夠多。

「快一點啦!現在是非常時期。」黎采心拍拍黃瑞嘉的肩,「我下次如果要開店的話,一定會通知你的,畢竟你是個很好的員工,領一個人份的薪水,做的事卻可以抵過三、四人。」她十分有義氣的說道。

「那老板娘你呢?」

「帶著我女兒去逃難啦!」

「逃得掉嗎?」

「逃不掉也要逃啊!難不成要在這里受死嗎?」她抱起下椅子上的小郁,「所有的事就全都交待你了,知道嗎?」

黃瑞嘉則是難以置信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會痛!

那今天所發生的事就不是做夢了?

她的老板娘竟然結過婚而且離婚了,今天她的前夫還上門買衣服,沒多久服飾店就關門大吉了?

而她被資遣了?

鬧劇!真的是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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